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暮璟墨寒诏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卧榻求宠,我劝他死守男德云暮璟墨寒诏 全集》,由网络作家“苏九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奴才参见太子殿下。”苏公公朝着墨寒诏就是一礼,见墨寒诏摆手后,含笑道,“之前殿下跟皇上提起的莫干山山匪一事,皇上已经仔细派人调查过。”“此番命老奴来,是想请太子殿下到御书房一叙,商讨剿匪事宜。”墨寒诏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随苏公公一道去往御书房。莫干山这条山路,相通南北,是一道走商的近道,一旦出现山匪,南北货物流通受阻,后果不堪设想。墨寒诏身为太子,自然明白这件事严重性,于是在底下人巡查莫干山时,发现有山匪留下的痕迹后,直接就上报给了他父皇。他父皇有一只培养多年的暗鹰卫,能够以最快速度搜查莫干山,找寻山匪的踪迹。看来,这时候便已经有消息了。墨寒诏轻车熟路地进到御书房当中,如同往常一般,在御书房内跟皇帝探讨公务。他这一待,便是...
《太子卧榻求宠,我劝他死守男德云暮璟墨寒诏 全集》精彩片段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苏公公朝着墨寒诏就是一礼,见墨寒诏摆手后,含笑道,“之前殿下跟皇上提起的莫干山山匪一事,皇上已经仔细派人调查过。”
“此番命老奴来,是想请太子殿下到御书房一叙,商讨剿匪事宜。”
墨寒诏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随苏公公一道去往御书房。
莫干山这条山路,相通南北,是一道走商的近道,一旦出现山匪,南北货物流通受阻,后果不堪设想。
墨寒诏身为太子,自然明白这件事严重性,于是在底下人巡查莫干山时,发现有山匪留下的痕迹后,直接就上报给了他父皇。
他父皇有一只培养多年的暗鹰卫,能够以最快速度搜查莫干山,找寻山匪的踪迹。
看来,这时候便已经有消息了。
墨寒诏轻车熟路地进到御书房当中,如同往常一般,在御书房内跟皇帝探讨公务。
他这一待,便是整整一下午。
日落西斜,黄昏已至。
竹业像是早就知晓自家殿下这个时候会从御书房出来,早早地拿着一件斗篷在外头等着。
等墨寒诏再从御书房出来时,他适时将斗篷递给墨寒诏,顺便低声地道,“殿下,您吩咐让太医开的补气血的药已经备好,殿下可要去将军府再看看璟姑娘?”
此时,墨寒诏清俊的面容已经微微透着一丝疲惫,他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父皇安排孤三日后前往莫干三剿匪,今儿在御书房商讨一日的剿匪事宜。”
“孤有些乏,明日再去吧。”
云暮璟到底是云家嫡女,想来关一会儿,云将军和云夫人就心软了。
毕竟是亲生女儿,哪里真舍得云暮璟吃苦?
说不准云暮璟这会儿已经出祠堂了呢。
“另外,再准备几份礼,这次孤不翻墙了。”墨寒诏道。
他跟思语两情相悦,进出将军府也算不得稀奇的事情。
一直躲躲藏藏的,还要担心暴露,倒是麻烦。
不如就去看看思语,然后顺道给云暮璟送个药。
“属下遵命。”竹业点点头,答应一声。
“...”
一夜一晃而过,一缕光晕透过窗轩洒进云府祠堂。
云暮璟为了抄书,彻夜未眠,哪怕抄的手腕胀痛,变的红肿一片也没停歇片刻。
她被关进祠堂后,外头的人断掉了她的吃食,连一口水都要不到。
云暮璟又饿又渴,后来雨宁得知她在这受苦,绕到窗户那想偷偷给她送个馒头,还被李嬷嬷给发现打了一顿,扬言是她爹下的命令。
谁敢给她送吃食,就往死里打!
等云暮璟什么时候知道错了,讲出那个野男人的身份,才准吃饭喝水。
否则,就算在祠堂里面饿死渴死,那都是活该。
云暮璟没法子,心里又念着雨宁的安危,只能赶紧抄书。
但这五十遍女德,根本就不是短短一两天能够抄的完的,她快饿的连抄书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云暮璟面色惨白,柔柔弱弱地摇晃着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祠堂的门忽然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惊的云暮璟瞬间清醒几分,有些害怕地缩缩肩膀,“李嬷嬷?”
李嬷嬷带着几名丫鬟进来,有两个丫鬟的手里面各自端着一只托盘,里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裙子和价值不菲的钗环。
“今儿有贵客上门,大小姐需得接待,老奴奉命来给大小姐送身衣物。”李嬷嬷淡淡看了云暮璟一眼道,“劳烦大小姐换上。”
也不知道大小姐走的什么好运,竟能碰上太子殿下给云府主子们赠礼。
连带她都沾上了好处。
“我...可我还没抄完女德。”云暮璟哽咽两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向李嬷嬷,贝齿轻轻咬住下唇,“爹和娘,允许我出去吗?”
“老奴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小姐照做就是,这么磨磨唧唧的。”李嬷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着身后的丫鬟开始使眼色。
“你们,去伺候大小姐。”
老爷和夫人有令,面见太子,还是要给大小姐打扮的风光些。
至少...不能让太子知晓,府中人偏心二小姐,坏了将军夫人在太子心目中的形象。
丫鬟们会意,顿时开始分工,一人合上房门,两人死死摁住云暮璟,开始撕扯云暮璟的衣裳。
“疼...不要!”
这些丫鬟们像是故意似的,在云暮璟娇嫩的皮肤上一下一下地抓着、拧着,云暮璟本来就都是伤,这会儿疼的她一下就涌现泪水。
墨寒诏跟云思语如同往常一样,在离祠堂并不远的花园中散步,或许是这声音太过凄厉,一下就被墨寒诏注意到。
他墨色的眸子微微一闪,朝云思语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思语原本带着笑意的小脸顷刻一僵,干干道,“我也不太清楚,想来是哪个下人犯错,被罚了,惊扰殿下。”
她虽这么讲着,但自是明白那喊叫声是谁的,袖口中的指尖险些掐进肉里。
这该死的云暮璟,简直是故意想坏她的好事!
要不是怕打坏了裕王不要云暮璟,她一定给云暮璟一点眼色瞧瞧!
下人被罚?墨寒诏清俊的面容有沉思之色一闪而逝。
他为何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
从来到云府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云暮璟。
问云将军和夫人,云暮璟为何不出面谢礼,他们也支支吾吾的。
总不能那女人当真在祠堂待了一夜吧?
想到这里,墨寒诏周身的气息沉了沉,余光斜睨向藏匿在不远处的竹业。
竹业自然懂墨寒诏的意思,身子一晃,悄然掠向祠堂。
这会儿,云暮璟已经穿好新衣裳,但周身被遮盖住的地方,全部都布满伤痕。
但李嬷嬷和那群下人像是不解气似的,还将云暮璟围在中间,美名其约给她梳洗和擦脸,实际上依然是又捏又掐。
云暮璟疼的眼泪‘哗哗’流,等她们尽兴了散开,她整个人都精疲力尽地坐在那里,只是双手抱着膝盖,轻轻啜泣。
“呜呜...”
“果真是红颜祸水,惯是个会勾引人的货色。”李嬷嬷发现云暮璟那副姿容,换上这崭新稍显华贵的衣物后,更衬的天成绝色,美如谪仙。
看到她哭,李嬷嬷撇撇嘴,嗤然地道,“别总是这幅受欺负的表情,大小姐有今日,也全然是自己私会外男做出来的孽。”
“这泪啊,如今流也就罢了,若是到贵客面前还是这幅样子,就不是抄几遍女德这么简单了。”
“来人,带大小姐走!”
虽然云暮璟这目光,更像是‘不小心’扫过他,但她眼底那隐隐透露出来的受伤,还是让墨寒诏清晰的捕捉到。
一时间,墨寒诏心头的自责和愧疚再度到达巅峰。
他一边说着云暮璟的安慰话,一边跟他们一样做着伤害云暮璟的事情。
他又算什么好人呢?
“其实,我觉得,我该死在外头,不该回将军府。”云暮璟说着,情绪慢慢也压制不住,肩膀开始轻轻颤抖,哭的悲戚万分。
“要不是我,爹娘怎会天天这么烦,二妹妹也不用担心我的到来会影响她,甚至连殿下...都不用发愁那夜的事情被二妹妹知晓,会不会伤害到二妹妹。”
“是我的存在,让大家都不好了。”
“你说的什么糊话!”墨寒诏低喝道,“要不是你救孤,孤早就没命了!孤何时觉得你不好?”
云暮璟微微一怔,她不可思议地望向墨寒诏,“殿下心中,我...好吗?”
“自然。”墨寒诏脱口而出后,自己也是震了震。
从前除思语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女子能入他的眼。
他何时竟然觉得,云暮璟也是极好的女子了?
云暮璟那原本悲凉又寂寥的眼中,仿佛缓缓染上一抹光晕,她看着墨寒诏,一双眼睛都亮起来。
墨寒诏这会儿云暮璟的转变,也是没有再思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素来幽冷的清润嗓音都温和几分,“你从来不是多余的存在,至少孤这里是这样。”
“殿下此言,如雪中送炭。”云暮璟破涕为笑道,“无论真假,璟儿都谢谢殿下。”
“殿下是璟儿见过的,最好的男子。”
“孤...讲的不是假话。”墨寒诏被云暮璟这话讲的心头一荡漾,轻轻咳嗽两声道,“其实今天孤来,是过来跟你道歉的。”
他将身边的包裹打开,取出一盒药膏,一边将药膏抹在她腕口的红肿处,一边歉意道,“孤已查清,下毒一事与你无关,孤错怪你了。”
清凉的感觉席卷而来,一下就冲淡了原本的疼痛,让云暮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唔...”云暮璟有些不自然地想抽回手,但墨寒诏的力道极大,像是根本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别动。”
“谢谢殿下...至于那些事,殿下查清就好。”云不好意思地道。
云暮景神情极其轻松,像是全然没有将之前墨寒诏对她做的那些事放在心上。
可她越是这般纯真善良,墨寒诏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她这样温柔,在这爹不疼娘不爱,甚至连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将军府,真的能过的好?
到底有没有办法,是既能帮帮云暮璟,又能不辜负思语的?
墨寒诏想着,眼底泛着一丝为难,给云暮璟上完药后,又拿出里头的一袋糕点递给她,“吃吧。”
云暮璟瞧见那糕点,一下子就面露喜色,只是依然有些迟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墨寒诏。
墨寒诏瞧着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略显无奈,将黄皮纸袋塞进云暮璟怀里,低低地道,“放心吃。”
云暮璟这才从纸袋里拿出糕点一口口吃起来。
她虽然吃的狼吞虎咽的,但不知为何,举手投足之间,就是非常赏心悦目,丝毫没有半点败坏形象。
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不急,还有很多,孤给你准备了几日的口粮。”墨寒诏望着云暮璟的面容,心情也舒展了些道,“孤奉父皇之命,两天后出发莫干山剿匪。”
“这段时间,孤恐怕不能来看你。”墨寒诏看着云暮璟的视线掺杂担忧之色道,“孤一定能想到帮你改变如今这处境,又不伤害思语的办法,你等孤回来。”
“你是孤的救命恩人,孤不会让你有闪失。”
云暮璟受这祠堂之苦,本就艰难的生活又搭上那私会外男的罪名,只怕以后在将军府更难了。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墨寒诏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云暮璟因此继续受到伤害。
让他在好好思量一下。
“我相信殿下。”云暮璟轻笑道。
“嗯,你好好休息,孤先走了。”
说完,墨寒诏踏着轻功重新跃上房梁之处,消失在祠堂。
恰时,云暮璟眸中的泪意顷刻间消散不见,轻轻一笑。
这一步棋,她走的很成功。
云暮璟此前跟墨寒诏强调‘要还她一个清白’,就是想让墨寒诏来亲自跟她道歉。
依照东宫的效率,自然昨儿就能查清真相,所以最多一晚,墨寒诏肯定会再度来找她。
现在墨寒诏亲眼看见她在将军府的处境,也动了拯救她的念头。
至于怎么救...办法,她可早就替墨寒诏想好了。
只是现在,墨寒诏心里还念着云思语,并不想娶另外的女人入东宫。
所以云暮璟,还需要一道催化剂。
“去莫干山剿匪么...”云暮璟唇角的弧度愈发深刻,“这莫干山,倒是受苦受难的不错地方。”
墨寒诏给她准备的吃食,怕是得浪费啊。
将军府众人有意将她许给裕王,今日来府中的贵客,可并非只有太子。
她...也不会真的待在祠堂一直抄那女德。
云暮璟想着,门外再度响起一阵脚步声,以及交谈的动静。
“云大小姐私会外男之事,本王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见。”
“本王告诉你,要是云暮璟不是画像那样,本王可不娶。”
“王爷放心,璟儿绝对比想象当中惊艳。”云夫人苦口婆心地道,“您不会失望的。”
云暮璟听见这话,暗自冷笑,将那包裹随手推进桌底,下一秒,祠堂的门‘砰’地被骤然推开。
云夫人带着一名五官还算过得去,却身型有些肥胖的男子进来。
他手里挥着一柄发黄的折扇不停摇摆。
“娘...”云暮璟还倒在地上,整个人宛若弱柳扶风,摇摇欲坠,柔弱万分。
云夫人压根没理会云暮璟,而是朝裕王道,“裕王殿下,您觉得璟儿如何?”
墨裕在见到云暮璟后,就呆住了,沉浸在云暮璟的美色当中,仿佛一颗心都给勾了去。
此时云夫人开口,他才终于回过神。
“云大小姐,比画像美。”墨裕手一抬,附身拽住云暮璟挽在袖口的丝帛,他盯着云暮璟那白皙宛若凝脂的脖颈,眼底透着邪色。
“不单单是这张脸,其他也...”
他御女无数,光看云暮璟这皮肤和身姿,就能知晓她有多么人间尤物。
今儿,真是捡了大宝贝,比起那云二小姐,这云暮璟才是真正的佳人啊。
还别说,云将军和云夫人这两个人精,在这会儿倒的确没唬他。
“云大小姐貌如天仙,那婚约的确...也不是不行。”墨裕用力扯动丝帛,生生将云暮璟自己面前带了带,另一只手则是不停的搓动。
“但本王娶妻,还得求一道圣旨...”说到这里,墨裕神情有阴鸷一闪而逝。
最近墨寒诏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发现了莫干山藏匿极深的山匪,立下大功。
父皇对他颇多欣赏,还将剿匪一事全权交给墨寒诏负责。
如果墨寒诏这次成功剿匪,那在朝中和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必定再次提升。
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墨寒诏如愿。
“本王最近诸事缠身,等忙过这段时日,便入宫请父皇赐婚。”墨裕悠悠地道,“如何?”
“裕王?婚...婚约?”云暮璟先是一怔,随即眼眶瞬间通红下来,看着云夫人浑身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云暮璟眼底顿时浮现一抹纠结,直到墨寒诏神情沉下来,她才垂落眼帘,拿手指了指。
“前时我刚进厅堂的时候,爹爹看到我生气,拿茶盏砸了我一下。”云暮璟一张脸几乎红到脖子,不敢抬头看墨寒诏,“在这。”
墨寒诏:“...”
这一刻安静的可怕,仿佛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尤其是墨寒诏,清俊的面容也是隐隐透着难以言喻的窘迫。
这后背的伤,他尚且能出手。
“殿下把药留下吧,我自己来就好。”云暮璟眼睛一眨地道,“殿下时间宝贵,在我这耗费这么多时间,我已经过意不去了。”
“我身子无碍,待抄完书就能被放出去,殿下回吧。”
墨寒诏想着云暮璟伤处理完,他也确实没有再留在这的理由。
想到这里,墨寒诏把药瓶交给云暮璟,抚平衣摆处的褶皱,又看了云暮璟两眼地道,“那孤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若有难处,随时来找孤。”
云暮璟扯开笑容地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女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殿下回去,可要尽快查清是谁下的毒,得还我一个清白!”
墨寒诏:“...”他被云暮璟这单纯的话逗的唇角扬扬,点头道,“孤答应你的,自也不会食言。”
“嗯。”
眼看墨寒诏踏着轻功上房梁,然后消失了,云暮璟笑意才终于慢慢收起,她那略显凉薄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中的药瓶上。
想来,历经此事,她已经彻底获得墨寒诏的信任。
接下来,她就可以布棋,一步步朝东宫靠近了。
权利,会是她的囊中之物的。
想着,云暮璟扯落胸口的衣衫,细心地给自己上好药,再轻柔地包扎好。
对一个女子来说,容颜,皮肤,姿态,才华,无一不是利器,每一样,都得好好保护。
做完这一切,云暮璟才重新披上外衣,抬手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开始抄写女德。
墨寒诏在离开云府后,第一时间便嘱咐竹业加派人手,尽快搜查下毒之事。
竹业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自家殿下非要亲自来将军府一趟,压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查下毒这活,最终还是得落到他的头上。
不过好在,昨儿他已经将大部分宾客全部都排查完,眼下再查起来,倒也不是特别费劲。
等到午时,竹业便匆匆回到东宫,到乾云殿跟墨寒诏禀报。
彼时,墨寒诏正坐在桌案前处理公务,听见竹业的话,动作笃然一顿,冷冷地道,“你是说...语儿生辰宴当晚,裕王也在场?”
“回殿下,是的。”竹业轻轻点头道,“据属下调查,就在不久前,裕王去过一趟安景堂,买过一些东西。”
墨寒诏自然明白竹业口中的‘东西’是什么,墨色的眸中霎时涌现一股寒意,“裕王,胆子果真是越来越大了。”
裕王,是张贵妃之子。
自他母后逝去后,协理后宫之权便落入张贵妃手中。
张贵妃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一直觊觎皇后之位,也不遗余力地帮她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
尤其张贵妃身为异国公主,身份显赫,故而现在朝中支持张贵妃一脉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多半也是裕王敢嚣张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想到这里,墨寒诏另外一只垂落身前的手,不自觉从腰间的香囊处掠过,心头透着一丝悔意。
裕王之罪,他却险些冤枉云暮璟。
那样娇弱善良的人儿,被他伤的哭成那样,着实叫人一想起来,心里就怜惜的很。
“殿下?”竹业瞧墨寒诏忽然就盯着云暮璟赠他的那枚香囊出神,忍不住喊道。
墨寒诏咳嗽两声,漠然地道,“墨裕既敢对孤下手,那看来是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谋害亲兄弟的罪。
“孤本来忧愁要怎么让墨裕消停点,现在他倒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很好的坑。”
“竹业,墨裕在安景堂是找谁买的‘东西’,孤给你三天。”墨寒诏幽幽地道,“不过此事切勿声张,背地里查。”
竹业闻言忍不住一愣道,“殿下,这是为何?”
他们东宫办事,还从来没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媚毒在东梁之中是被禁止买卖的,真要顺这个方向往下查,按照东梁历律,安景堂必定得查封,甚至连堂内大夫都难逃一死。”墨寒诏余光斜睨向竹业,嗤然地道。
“到时候百姓的怒火,你可曾承受的住?”
竹业顿时一噎。
安景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药铺,里面的大夫医术高明,惠者仁心,经常做行医救世的好事。
在京城百姓心目当中,安景堂的地位绝对是无以轮比的,若是安景堂出事,百姓还不得都疯了?
“安景堂这许多年确实做的不错,亦是民心所向,孤也相信安景堂不会背地里做这些龌龊事,想来是出了这么一两只心怀不轨的老鼠。”墨寒诏淡然地道。
“把老鼠抓掉,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懂?”
“还是殿下考虑周到,属下这就去办。”
竹业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慢着。”墨寒诏视线撇过腰间的香囊,嘱咐地道,“喊宫中最好的太医,开几副女子补气血的药给孤。”
他答应过云暮璟,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如今事情已经查清,他得找机会亲自跟云暮璟赔罪。
云暮璟是个好姑娘,可他爱的人和要娶的人只会是云思语,这点绝不会改变,所以他最后还是得悔婚。
墨寒诏自觉欠云暮璟的实在太多,现在更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她。
而且他和云暮璟以后就是妹夫和姐姐的关系,哪怕墨寒诏想多照顾云暮璟一些,可他们如果走的太近,很容易被外面的人嚼舌根子。
他因为意外跟云暮璟发生那样的事情,已经违背了当初对云思语的承诺,不能再让云思语受到伤害。
此前大夫说云暮璟身子不大好,需要好生将养,这也许是他现在唯一能为云暮璟做的事情。
竹业身为墨寒诏的贴身下属,自然明白墨寒诏要这几副药的用处,答应完便应声退下。
墨寒诏便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只是因为对云暮璟的愧疚,心绪一直有点乱,连注意力都没有办法再度集中起来。
外头适时响起一阵动静。
“见过苏公公。”
墨寒诏下意识抬起眼帘,只见他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苏公公搭着一把拂尘赔笑似的进来。
随着墨寒诏话音刚落,一抹影子很快就暗中隐现出来,他对墨寒诏抱拳,眼底满是叹息。
他先前被殿下派遣出去办事,等回来的时候,殿下刚好因为身中媚毒昏迷,被云暮璟救走。
竹业可是亲眼看见云暮璟这样纤弱单薄的一个女子,为了救殿下,用身子撑着殿下走这么多路回院落。
还栽倒好几次,手跟脚都磨破了。
这么善良的姑娘,舍身救下殿下,结果殿下...却在这怀疑人家姑娘别有心思,多少有点让人心凉啊。
不过墨寒诏的命令,他自然也不会反驳,只答了一声‘是’,很快就化作一缕影子没入夜色当中。
墨寒诏眸光轻轻一闪,打算先去找云思语。
他突然从宴厅消失这么久,依照思语的性子,估计是得担心坏了。
但是墨寒诏才刚刚转身,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银锁,你确定有人看见云暮璟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吗?”云思语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对身边提灯笼的丫鬟皱眉喊道。
“二小姐,千真万确。”银锁神情难看道,“小金素来跟奴婢关系好,他不会骗奴婢的,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只是夜色浓郁,他着实是没瞧见那男人的面容。”
听见这话,云思语面色微变,连带袖口中的指尖都攥的紧紧的。
她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就是不想墨寒诏和云暮璟见面。
甚至今日的生辰宴,云思语都暗中买通人故意不让云暮璟参加。
难道...还是叫云暮璟钻了空子不成?
银锁瞧着云思语这着急上火的模样,宽慰道,“二小姐,您的魅力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莫说太子殿下,这裕王平日里也是为了搏您一笑费尽心思。”
“那乡下来的大小姐,哪里能比得上您?要奴婢说,您用不着担心,纵然让太子殿下和大小姐见到又有何妨?还能抢的走您的?”
“何况,今日前院来往的宾客这么多,跟大小姐一起的也不一定就是太子殿下,保不准是她跟哪个男人暗中私会呢?”
这可是大好事!老爷和夫人最讨厌家风不正的行为,指不定就把大小姐赶走了!
到时候这府中又只有二小姐一个女儿,还是受尽万般宠爱。
“不怕一万就不怕万一,你懂什么?”云思语抿抿唇角道,“还不快点!”
君衍哥哥待她一片痴心不错,但云暮璟那一张狐妖媚子一般的脸,难保就不会将君衍哥哥勾引了去。
同为女人,她可是最懂男人的命门在何处。
云暮璟回来,虽然爹娘依旧疼她,可她也从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决不能让云暮璟将君衍哥哥也勾引去。
“思...”墨寒诏亲眼瞥见云思语要进到云暮璟的房中,顿时面色一变。
他想上前阻止,但如果被云思语看见他在这里,多半所有的一切就解释不清了。
可像云暮璟这种别有用心的女人,当真会遵守诺言么?
墨寒诏眯眯眼睛,打算先打探一下情况,如果云暮璟敢说漏半分,他一定冲进去亲手杀掉她。
于是等云思语跟身边的丫鬟没入房间后,墨寒诏也跟着靠近到门口处听着里头的动静。
“大姐姐,我来看看你。”云思语说着,余光斜睨向周围,仿佛是在房中找寻什么。
云暮璟早在听见外头脚步声的时候,就匆匆穿戴好衣物,还简单地收拾了房间。
此时,她正坐在桌前,喝着一杯茶水,只是清纯绝色的面容还有一丝被折磨过后的苍白。
“今日府中宴会,思语妹妹应该是忙碌的。”云暮璟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柔和又亲近的笑,“来看我,我很高兴。”
她忍住颤抖的指尖给云思语斟了杯茶水,起身递给她,“刚沏的茶水,外头冷,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云思语嗅着鼻息间低劣的茶叶味,再看看那缺一角的茶盏,眼底不由得露出一抹厌恶嫌弃之色。
不过面上还是故作婉拒之状,“方才在前院喝了不少,算了吧,姐姐喝就好。”
方才倒是没察觉,如今凑的近,她一下便注意到云暮璟脖颈深处那抹红痕,眼底光晕一闪。
“姐姐...方才是一直在这院落里头?”云思语意有所指地问道,“不知有没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云暮璟闻言,茫然地道,“殿下今日...也来参宴了吗?我不大清楚。”
“倒也不是一直在院里,今日宴会,恰好碰见以前的故友,便与人同聊一会儿,不过确实没有见过什么太子殿下。”
听云暮璟这么一说,云思语悬着的心很快放下大半,眉宇也舒展开来。
云暮璟连殿下来参宴都不知,如何能跟殿下见面?
这房中如此干净,一点男人的痕迹都没有,云暮璟应该是没说谎。
“噗嗤!”
随着云暮璟这话音刚落,银锁忽然没忍住笑出声来。
既那人不是太子殿下,那小金看见的,定是云暮璟在是跟哪个野男人背地里调情呢!
要知道能来参加将军府宴席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云暮璟在民间流落十年,哪能认识这些人?
挺能找借口!
云思语面色一沉,她还想借此到爹娘面前告云暮璟一状,这个蠢货是故意想打草惊蛇坏她的好事吗?
“银锁。”云思语警告似的喊道。
银锁心中一凛,转而对上云思语有些发寒的视线,连忙低头朝云暮璟道,“奴婢失态,还请大小姐赎罪。”
“无碍。”云暮璟摇摇头,望向云思语,“妹妹可还有事?”
“倒也没大事。”云思语说着,展颜微笑间,眸光轻轻闪烁道,“说起来...我还得恭贺姐姐,毕竟今日也是姐姐的生辰。”
“我与姐姐同年同月同日生,多少算缘分。”
当年云父云母在云暮璟走失后收养她,并且将对云暮璟所有的爱全部灌注在她的身上,其实绝大部分是这个原因。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跟云父云母十年的感情,早已是云暮璟追赶不上的。
这不,虽然她和云暮璟同时过生辰,可前院只为她一人同庆,云暮璟这个可怜鬼还不是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后院里头?
果然,此言一出,云暮璟神情也是略显黯淡。
爹娘给养女过生辰,却根本不管她这个亲生女儿,换成谁都是有点受伤。
但云暮璟还是强撑笑容,“这么多年,都是妹妹陪伴在爹娘身边,爹娘疼你也是应该的,我...我不要紧。”
初雪天的寒意让夜都弥漫上了一层白雾,后院厢房中却因两人缠绵依旧暖如春日。
墨寒诏幽深充满欲色的眸子逐渐浮现出一抹清明,甚至清俊的面容还透着茫然。
“孤...在哪?”
“殿下,你醒了?”云暮璟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破碎的笑
“你是...云暮璟?”墨寒诏心中满是惊骇,随即匆匆起身,扯过地上凌乱的外袍披在身上,背对她站在床榻前。
“该死!”
今日是将军府二小姐云思语的生辰,他特意从百忙之中抽空来镇国大将军府参宴。
几个时辰前,墨寒诏在前院喝了两盏酒,便察觉自己似乎被下药,急忙就离开宴席。
当年,墨寒诏和母妃被秦国奸细追杀,若非云思语相救,他早就死于非命了。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要娶思语当太子妃,这辈子只要思语一个女人,他会将思语当成一生挚爱,也不可能背叛她。
所以他到一处假山后,运转内力强行压下体内的药效,打算硬抗过去。
不曾想,这药竟然如此厉害,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就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后来昏昏沉沉中,墨寒诏只感觉到是云暮璟发现了他,把他从假山后带到房中,紧接着就再度失去意识。
如此想来,当时应当是云暮璟救了他。
可云暮璟...是思语的姐姐,他怎么可以对云暮璟做出这种事情!
“殿下,臣女知晓你与思语妹妹感情极好,这次是我逾越了。”云暮璟的衣裳早就被墨寒诏撕碎,她只能拿床榻上的被褥裹紧自己,缩在角落。
“只是当时确无他法...太子殿下是东梁未来的储君,也绝不能在镇国将军府出事,所以我...对不起。”
“臣女与殿下做出这种事,实在愧对思语妹妹。”云暮璟抽噎两下,她上前将纤细白皙的柔荑探到墨寒诏身侧的枕边。
墨寒诏余光斜睨间,只看见云暮璟取出一柄点缀黑宝石的匕首,拔出匕首的鞘,要去抹脖子,顿时面色微变。
“你疯了?!”墨寒诏猛的上前抬手握住云暮璟的手腕,怒道,“竟然为此事就想自尽!”
“求殿下放开臣女!”云暮璟不停挣扎,柔柔的哭泣道,“殿下不能出事,臣女今日做事并不后悔,可臣女对思语妹妹问心有愧。”
“臣女不想成为殿下和思语妹妹的隔阂,让臣女消失,是最好的办法。”
“还真是想的周到,这是孤的匕首,你提前藏起来就是为这个?”墨寒诏险些被气笑,冷冷地道,“看来在睡孤之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考虑好了。”
“打算用命,换取孤的原谅?”
“是。”云暮璟抬眸望向墨寒诏,泪珠挂在睫毛上,显得愈发楚楚可怜,“臣女清楚殿下和思语妹妹的感情,纵然是死,也绝不做那横刀夺爱之人。”
墨寒诏本以为云暮璟只是做做样子,但如今看来,还真有赴死之心。
他幽冷的眉目轻轻拧起,说起来,这云暮璟也算跟他有些渊源。
先皇在世时,曾经为他定下一门与镇国将军府嫡长女的姻缘。
只是后来云暮璟在五岁那年走失,云家受不了失去女儿的痛,收养云思语,这桩婚约才落到他和云思语身上。
反正墨寒诏心悦云思语,自然也乐见其成。
不过不久前,云暮璟被云家找回,他担心自己跟思语的婚约会出现纰漏,还打算找机会见见云暮璟,把话讲清楚。
今日亲自来镇国将军府,一是为恭贺思语生辰,二也是想跟云暮璟退婚,不曾想...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云暮璟见墨寒诏沉默,垂落眼帘,那一刹那,泪水也顺着她的眼角落下,继续道,“还请殿下赐臣女恩德。”
墨寒诏抿抿唇角,眸光未曾从云暮璟身上挪开。
眼前这人儿纤细单薄,青丝散落的胸前,清丽绝色的面容泛着泪痕,唇角还有一道口子。
血丝刚刚凝结,整个人如同一朵快被碾碎的花,美丽的动人心魄,又说不出的无辜和受伤。
可她仿佛没将自己的伤痛放在心上半分,满心满眼都只有自责,将一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女人...此事,她明明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今的泪,却似乎没有一滴是为她自己所留,全是在替他人想。
而且,听这意思,云暮璟原来早就知晓他和云思语的事情。
但似乎丝毫不介意,甚至为了不影响他和云思语的感情,甘愿自尽。
简直乖巧懂事的叫人心疼。
外边都传云暮璟作为云家嫡女,遗落在民间十年,回来后便是一副彻底歪掉的性子,粗鄙不堪。
因此,他也对云暮璟的印象极差,如今见到,却发现云暮璟的单纯,跟京城中那些善于用心计的女人倒是极为不同。
只是,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善良的女子么?还是...知晓他的身份,才如此慷慨舍身?
也是为了博得他的好感,所以才故意演戏呢。
“你不用如此。”墨寒诏幽幽地道,“孤在镇国大将军府中药,定是有人要害孤。”
“孤已尝试用内力压下药效,可当时孤并没有成功压住,反而口吐鲜血,陷入昏迷。”
“你不跟孤睡,孤也只有两条路,一是昏迷时药效彻底发作,孤七窍流血而亡。”
“二是孤虽能醒过来,但在药效控制下神志不清随便就在假山后宠幸一名路过女子。”墨寒诏说到这里,嗤然地道,“名声尽毁,这多半也是正中那人下怀。”
“我明白的。”云暮璟垂落眼帘,“所以,我才将殿下带到房中。”
“我这处院子,是将军府最偏僻之处,院里也只有一名信得过的贴身丫鬟,并无他人,殿下在这是最安全的。”
云将军瞬间被太子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是臣心急了。”
墨寒诏幽冷的目光在云将军身上停顿片刻,直到云将军额头溢出冷汗,才收回视线,望向云暮璟。
墨寒诏想起身亲自搀扶她起来,又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太惹眼,让云思语不高兴。
只能做个虚扶的动作,“璟姑娘起身吧。”
云思语本来因为墨寒诏维护云暮璟,神色有些难看,此番看墨寒诏似乎对云暮璟也就那样,顿时松口气。
还好太子殿下没有被云暮璟给迷惑住。
云暮璟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墨寒诏两眼,确定墨寒诏当真没有生气,这才动身到旁边落座。
只是不知为何,墨寒诏周身围绕的气息有种莫名的幽冷,此后跟云将军对话时,也是大多在挑云将军公事上犯的错。
句句暗藏玄机,带着刺儿。
整个厅堂中的氛围都透着一丝微妙。
墨寒诏心中憋着一团火气,也没有待多久,便以公事为由走了。
云思语看甚至连招呼都没跟她打,就匆匆离府,忍不住有点失望。
墨寒诏自始至终没给云暮璟一个眼神,倒是让云思语并没有多想。
只当是爹爹犯错,惹殿下不高兴了。
不过转而,云思语想起方才云暮璟对太子抛媚眼的样子,就眼底一片阴鸷。
她朝云暮璟冷冷地道,“大姐姐,你是爹娘的女儿,我一直对你甚是尊敬。”
“但太子殿下是我未来的夫君,还希望大姐姐能够不要有别的想法。”
“不会的。”云暮璟坐在那,垂帘地道,“我怎么能比得上二妹妹,太子殿下尊贵无双,是东梁未来的太子,我不敢肖想。”
这还差不多。云思语冷哼一声。
云将军和云夫人,对云暮璟的表现也很不满意。
“来人,把大小姐重新带回祠堂,继续抄书。”云夫人淡淡地道。
正好,她趁着这个功夫到裕王府去一趟。
“爹娘。”云暮璟红着眼睛恳求道,“能不能给点吃食,再回去?”
“做出私会外男这种脏事,还想要吃食?”云将军嗤然地道,“李嬷嬷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只有讲出那外男的身份,你才有吃食么?”
云暮璟抿抿唇角,撑着手边的矮桌子起身,柔柔弱弱地跟已经来到她身前的两名丫鬟走。
她眼底翻涌泪水,一副饿的委屈样子。
墨寒诏就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亲耳听见了云将军的话,忍不住面色微变。
这么说她从昨儿到现在,竟然滴食未进?
“这只小骗子。”墨寒诏墨色绣金丝月桂纹路的袖口下,指尖不由得紧紧握拳道,“她昨儿还跟孤说,云将军和云夫人不舍得关她的。”
没想到,都是唬他的话!一时间,墨寒诏心头又是一阵烦闷。
她竟宁可饿着渴着,也选择藏着秘密,护着他...
“竹业,去准备一点水和吃食。”墨寒诏抿唇道。
“是!”
云暮璟再度被推进祠堂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泪眼朦胧间,只依稀看见头顶的瓦砖再度被掀开,一道人影落到她身侧,将她缓缓扶起。
“云暮璟,醒醒。”墨寒诏那素来镇静的心,居然涌现出急切感。
他将水袋放到云暮璟的唇瓣间,给云暮璟喂水。
云暮璟喝了一口,就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双手拽住水袋‘咕嘟咕嘟’地喝。
“慢点...”墨寒诏满是无奈,他用指尖给云暮璟擦拭嘴角滑落的水渍,但她喝的太急,水渍几乎接连不断往下滑。
墨寒诏喉结都是止不住地动了动,眸光深深。
这女人,多半是天生太美,所以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魂。
“咳咳咳!”云暮璟嗓子眼被一口水呛到,不停咳嗽起来。
墨寒诏抬手拍拍她的背,稍稍用了些内力给她顺气。
云暮璟这才终于缓过来,看向墨寒诏的眼睛先是透着几分迷茫,随即一怔,有些紧张心虚地道,“殿下,你不是...走了吗?”
“你很怕孤又来这祠堂?”墨寒诏嗤然地道,“云暮璟,担心孤会戳穿你?”
“看云将军和云夫人对你的态度,只怕就算你死在祠堂,都觉得无所谓,怎么可能放你出去?为何骗孤?”
云暮璟一噎,随即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黯淡,抿抿唇角,又是泪光闪烁。
“是我没用,得不到爹娘的喜欢。”云暮璟扯扯嘴角道,“我就算被锁在这祠堂,也怪不得谁。”
“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殿下出手帮我,我不希望有人知晓殿下与我有沾染,那样,连殿下都会被人瞧不起的。”
“如果因为我,影响殿下和二妹妹的感情,我才是万死难得其咎。”
这傻姑娘...墨寒诏抿抿唇角,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偿还她的情深义重。
云暮璟素来就是为自己着想的性子。
真不知道这女人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墨寒诏有些难受,他看着云暮璟半晌,深深无奈地道,“手给孤看看。”
云暮璟先是一愣,她对上墨寒诏温柔的目光,一下就红了眼,将有意背在后边的手又藏了藏。
“我的手...现在不好看。”
“孤要的是好看不成?”
墨寒诏强硬的拽过云暮璟的腕口,轻轻握住那纤细娇软的手臂,然后将她单薄的袖子往外拨。
他一眼就看见云暮璟的腕口处,异常红肿。
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藕臂,也是布满密密麻麻的青紫淤伤,显得触目惊心。
墨寒诏周身的寒意笃然加重,“都是谁干的?”
虽然他早就已经听竹业说过云暮璟被欺负的事情,这会儿亲眼看见,还是忍不住升腾起一抹怒火。
“好多好多人。”云暮璟本来还憋着泪,被这么一问,直接没忍住,哽咽起来道,“自从我来到将军府,下人们从来不拿我当小姐,她们觉得我流落民间多年,是野孩子。”
“只有二妹妹那样端庄优雅的,才该是小姐的样子,他们只尊敬二妹妹。”
“爹娘也是如此,认为我不配当他们的女儿,怕我的到来让二妹妹伤心,从来都不待见我。”
“所以下人欺负你,打你,你爹娘将你安排到最偏僻的院子,几乎对你不闻不问?”墨寒诏清俊的面容霎时阴沉如渊。
难怪云暮璟这么可怜地住在又偏又破的院子里。
“端庄优雅?照孤看来,你气质远超普通贵女,他将军府的人都瞎了眼吗!”墨寒诏冷笑道。
“殿下不用安慰我。”
云暮璟抿抿唇角,一边拿手抹着眼角掉落的泪,一边扯着嘴角自嘲的笑着,“我知道的,我很多余。”
“自从我到将军,就是个多余的人,爹娘不喜欢我,下人们也不喜欢我,还有...”
话到这里,云暮璟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墨寒诏,又很快低下头,“没...没什么。”
“璟儿,裕王殿下娶你,那是你的福气。”云夫人意有所指地道,“裕王身份尊贵,可不是随随便便哪只窑子里跑出来的阿猫阿狗能比得上的,对不对?”
云暮璟那双含泪的眸子看向云将军和云夫人,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在她警告似的眼神制止下,又将所有的酸楚重新咽回嗓子眼。
果然,对她爹娘来说,她不过就是个弃子。
是生是死,皆无关紧要。
“娘说得对。”云暮璟只能垂落眼帘,妥协道,“嫁给裕王,是我求之不得的。”
她强忍泪水,满是无助又可怜,仿佛连心都陷入死寂。
墨裕手倒是心情甚好,悠悠地道,“那事情便这么说定了,本王这些日子忙,好好照顾本王的王妃,不容有失。”
“王爷放心。”
墨裕又调侃似的看了云暮璟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恭送殿下。”云夫人恭敬地道。
“娘...”
云暮璟全程都是一副失神沉默的状态,墨裕一走,她泪水才终于从眼角滑落下来。
“为什么你和爹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明知道裕王是那样的货色,还要我嫁给他...”
“你跟那个野男人有一腿,还有理不成?”云夫人一转头就看见云暮璟哭,嘲讽地道,“嫁给裕王,你妹妹的婚事就不会因为你那破烂名声被影响。”
“你要是还有心,就乖乖等着下嫁给裕王。”
“我...”云暮璟低低泣声道,“好,我私会外男,给你们丢脸了,那我以死明志!”
云暮璟哭着,就要朝旁边的桌案撞去。
“云暮璟!”
云夫人看云暮璟来真的,顿时慌了。
看裕王的样子,今日见过璟儿后,明显对璟儿满意的紧,是认定要娶璟儿的!
方才还告诉她好好照顾璟儿,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璟儿在将军府出点什么事,她怎么跟裕王交差?
云夫人连忙上前,在云暮璟额头快要撞到桌案时抱住了她。
云夫人这会儿也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而是安抚道,“傻丫头,我跟你爹想让你嫁给裕王,哪里单纯是为了你妹妹,更是为你啊!”
“为...为我?”
自从入将军府后,云暮璟还是第一次见云夫人这般温柔的跟她讲话,瞬间就止住哭声,抽噎地道,“娘,你是不是骗我,裕王他不是好人啊。”
“傻孩子,娘怎么能骗你呢?”云夫人拍拍云暮璟的后背,慈爱地道,“其实裕王也没有这么可怕的,不过就是女人多了点,也爱玩了点而已。”
“你嫁给裕王,便是尊贵的裕王妃啊!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吗?”
云暮璟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强忍的凄凉,“可我...”
挺好?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嫁给裕王,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事到如今,口头婚约定下,她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也罢。”云暮璟低头道,“我嫁就是。”
“哎!乖孩子!”云夫人大喜过望,“这不就对了!听娘的,以后别想着那个野男人,他哪有裕王好?”
“我会乖的,我听娘的话。”云暮璟苍白的面色露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娘,我听闻青山寺素来有‘鸳鸯寺’之称。”
“有意中人的女子诚心祈求,未来定能得偿所愿,与夫君琴瑟和鸣,相伴一生。”
“女儿与裕王定下婚约,也想去青山寺拜一拜,不知道...可不可以。”
青山寺...在莫干山中,届时前往青山寺,她自能跟太子碰上。
云夫人眼睛一亮,思语心悦太子,那青山寺倒是个好去处。
“我的璟儿,你的要求,娘哪里有不应的道理?”云夫人立刻地道,“这样,娘现在就命人收拾,我们早些出发,带你妹妹一起,你路上也好有个伴。”
“娘...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多歇息一会儿,就在两日后吧,如何?”云暮璟期盼地道。
真是矫情。云夫人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为了保持自己的慈母形象,还是笑道,“当然可以,你既然不舒服,早点回去休息。”
“经书也不用抄了,你爹那里,我去跟他说。”
“谢谢娘。”云暮璟笑笑。
之后,云暮璟便重新住回偏院,极其安稳地休息了一段时间。
两日后的清晨,云府马车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
初冬的天儿,这个时候尤其冷,云暮璟只穿了一身极其单薄朴素的白色长裙。
她来到马车前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
更显得她娇柔万分,楚楚可怜。
她看着不远处被下人搀扶上马车的云思语,倒是裹的厚厚的,怀里还有暖融融的汤婆子,不禁羡慕万分。
偏院,别说那些东西,连炭火都没有。
她每日都冷得很,尤其到晚上,更是难熬,需要跟雨宁抱着取暖才能熬过去。
“大姐姐,还不快点?你想让娘一直等着不成?”
青山寺其实离京城并不远,大概半日的路程就能到,为了方便,她们此番都是共用一辆马车,连伺候的人也没带。
“我这就来。”云暮璟连忙踩在车辕处蹬上马车。
彼时,云思语正靠在云夫人怀里,云暮璟进来的时候,她视线冷冷地扫过云暮璟,面露不屑。
这张勾人的脸,她真是看着就来气!
不过云暮璟跟裕王定下婚约,也没多少好日子能过了,已经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云思语也就懒得再跟云暮璟计较,转而专心哄云夫人开心。
莫干山一处隐秘角落,刚刚结束一片厮杀。
墨寒诏一身华贵的墨色绣金丝月桂的长袍,立于不远处的崖边,亲眼目睹竹业领东宫暗卫处决一批山匪。
山风掠过他的衣袂,仿佛浑身都充斥一股弑杀凛冽之气。
“回殿下,距离皇上暗鹰卫传来的消息,如今在这莫干山中,应当是还有三支山匪队伍的埋伏点。”竹业身子一闪,来到墨寒诏跟前,抱拳道,“属下等全凭殿下吩咐。”
“既要剿匪,自然要先最大程度保证来往百姓安全。”墨寒诏淡淡地道,“孤记得有一处山道,是青山寺的必经之路。”
“青山寺香火旺盛,去寺中祈福之人不少。据暗鹰卫所报,那里也有山匪,先清那处的吧。”
“属下遵命。”
“...”
彼时,一辆马车在莫干山中行驶。
云暮璟坐在角落,看着她娘和云思语宛若亲生母女般的玩闹,自己却反而像一个多余的外人,不由得神情又受伤又黯淡。
“都给我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来!”
就在云暮璟出神的时候,马车忽然猛的踉跄一下。
“唔...”
云暮璟险些从座椅上滑落,好容易才稳住身子。
“保护夫人小姐!”
云暮璟讲出这话的时候,让墨寒诏又是一怔。
虽然云暮璟不在将军府长大,可好歹也是云家嫡长女,怎的住在这最偏僻的院落当中,连婢女都只有一个。
“殿下?”云暮璟发现墨寒诏一副想的出神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墨寒诏这才回过神,另一只手强行夺过她手中的匕首,眯眼地道,“你也算救了孤,孤不要你的命,但你给孤记住,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若被孤知晓,你透露出去一分一毫,届时,孤亲手杀了你。”
不管这女人出于何原因这么说,他都希望云暮璟能够真的乖一点,把这件事永远埋藏起来。
思语是无辜的,他已经犯错,绝对不能再让思语受到伤害。
之后,他再想办法慢慢补偿思语吧。
云暮璟闻言,猛的看向墨寒诏,似乎也没想到墨寒诏竟然愿意留她一命,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瞬间瞪大,有些不可思议。
“臣女...谢殿下不罚之恩!”云暮璟眼眶微红,连忙地道,“殿下放心,今夜跟殿下种种,就如同露水情缘,风过即散。”
“殿下心善,留下臣女之性命,臣女也以此命担保,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墨寒诏没答话,只是修长的指尖捡起掉落在枕边的鞘,将匕首慢慢放入鞘中,整个人透着幽冷之气。
他目光扫过云暮璟,因为方才的争执,云暮璟原本裹身子的被褥微微往下滑落了一些。
露出柔嫩的肩头和脖颈,上头还有一丝暧昧过后的红印,说不出的魅惑。
云暮璟,确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光是看着,墨寒诏就有几分血气上涌的感觉,但同时,他眸光也是微微一黯。
从小到大,太多女子为了接近他使出浑身解数,云暮璟又是献身,又是卖惨,还有这有意无意间的勾引,果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墨寒诏幽冷的眸光扫过云暮璟倔强坚毅的小脸,瞧着她眼底深处没有半分瑕疵的纯净,心中嗤然。
“你最好如此,如果被孤知晓你在阳奉阴违,你知道孤的手段。”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云暮璟坐在床榻上,目视墨寒诏的背影。
直到墨寒诏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中,她眼中的纯然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化作一抹一切掌控手中的笑容。
云暮璟幼年被人陷害跟父母走失,她自现代重生而来,有前世记忆,但自己那时候身子太过幼小孱弱,没办法回去找亲生父母。
只能一边逃,一边苦苦等待亲生父母来寻找,但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历经磨难,数次险死还生,最后才终于活下来。
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云暮璟,一个人如果处于底层,没有丝毫权势,那就永远是被人宰割的命运。
于是,云暮璟在做好准备后,便设法回到云家。
但等她找亲生父母,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云思语所抢占。
云思语心安理得地占着她的身份,当了十年云家嫡出大小姐,享受她亲生父母和未婚夫整整十年的宠爱。
“爹娘,姐姐回来,你们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云父云母对云思语宝贝至极,云思语只是哭着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们便怕云思语介意,将她这个亲生女儿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头。
说起来,还挺讽刺的。
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既然回来了,就会靠自己,将属于她的东西都一点点拿回来。
云思语最得意的,便是太子对她一往情深,她会让云思语好好尝尝被错付的滋味。
更何况,墨寒诏在朝中权势滔天,云家虽在朝中手握实权,但比起太子,到底站的还不够高呢。
云暮璟回云家,完成跟墨寒诏当初的婚约本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想到这里,云暮璟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雨宁,然后从枕头边摸出一粒碎银塞进她手里,“去药房找刘大夫替我抓一剂避子汤,这银子给他当做封口费。”
“小姐!你要避子?”雨宁急忙地道,“您为何这般想不开?那可是太子殿下,若您真能怀上身孕,定能入东宫。”
“您虽是真正的嫡出小姐,可老爷夫人毕竟将思语小姐养在身边十年,如今您虽回来,她们心也向着思语小姐。”
雨宁说着,看着云暮璟就开始心疼地道,“甚至怕思语小姐介意,将您这个亲生女儿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头。”
“只要您能搭上太子殿下这条线,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您!”
云暮璟悠然一笑,“听话,照我说的去做。”
在她计划要回云家开始,她就一直尽自己所能找最珍贵养肤药材,一点点养着自己的身子。
今日一夜,想来应当是给墨寒诏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这,已经足够了。
墨寒诏生母早亡,无人看顾他,能够在朝廷和后宫这种腥风血雨的地方能够存活下来,心思必然深沉。
对在墨寒诏这种人,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容易物极必反。
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让他信任。
雨宁瞧着云暮璟一副意已决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中。
彼时,夜色当中,距离房门口不久的墙角处,墨寒诏并未离去,而是双手交叠覆在身后,清俊如画的面容透着一丝冷冽之色。
他目视云暮璟将丫鬟唤进去,很快丫鬟又鬼鬼祟祟出来,神情满是冷意,“果然,孤就知道她定然不会这么老实。”
“竹业,跟上去瞧瞧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与此同时,墨寒诏刚刚入将军府。
今日,墨寒诏没打算见云思语,也不想暴露行踪,所以是翻墙进去的。
他正打算去找云暮璟,结果路过前院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外头有不少丫鬟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没有?这大小姐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的样子,原来私底下这么不检点,还私通外男。”
“对呀,方才将军和夫人都发好大一通火,我就说嘛,像这种流落在民间多年的小姐,哪里会是什么好人。”
“外头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大小姐怕是学了不少。”
“...”
墨寒诏听着那些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墨色的眸子先是浮现一丝不可思议,连带整个人周身都开始浮现出一抹寒意。
难道他昨儿跟云暮璟发生关系的事情,已经被全将军府的人知晓了不成?
云暮璟明明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竟还是违背诺言!
果然天下女人,除语儿以外,都一般黑!云暮璟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骗他的信任!
若非他今日刚好来将军府,恐怕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墨寒诏手里捏紧昨儿云暮璟赠他的香囊,清俊的容颜缓缓沉下来。
他有个惊人的猜测。
既然云暮璟是怀着目的接近他的,那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云暮璟设下的局?
云暮璟能配出安神的香囊,证明她通药理!那她懂配置媚毒也不奇怪!
如果真是如此,那云暮璟简直该死!墨寒诏心中浮现这个想法后,余光扫过后院云暮璟的住处,瞬间迈步履,满身凌厉地掠去。
他要好好找云暮璟算账!
云暮璟的院子本就荒凉,墨寒诏畅通无阻地来到云暮璟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如果说本来墨寒诏还存在这么一丝不确定,那现在这丝不确定就在他现在亲眼瞧见云暮璟调配药材的时候,荡然无存。
“云暮璟!”
“殿下?”云暮璟本来正在调配养肤的药材,听见门口传来剧烈的动静,也是吓的一颤。
结果抬眸间,竟看到是墨寒诏,忍不住疑惑地道,“你怎么来这了?要是被人看见...唔!”
还没等她说完,云暮璟脖颈瞬间被一股大力给掐住。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墨寒诏,满是无辜,“殿下...为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给孤装什么?”墨寒诏嗤然地道,“云暮璟,你给孤解毒,就是想接近孤!”
“孤本来还觉得你是心地善良之辈,没想到,你只是手段比她们更加高明,能将孤都骗的团团转转!”
“殿下!”云暮璟瞪大眼睛,青紫的唇角开始不停颤抖,“我真的绝无这些想法,昨日都是意外...”
“意外?”墨寒诏加大手中的力道,朝云暮璟冷笑道,“竹业一直在查给孤下毒的凶手,但一直都没有眉目。”
“孤还纳闷的,到底是谁,能够将所有的痕迹清的孤都查不到,现在看来,是将军府的自家贼!”
“云暮璟,你精通药理,能配置安神之香,也能配置媚药!孤的毒是你下的对吧?你策划这一切,就是想爬孤的床,从孤这里得到什么!”
云暮璟:“...”她望着墨寒诏,眼底一阵泪水翻涌,咬着唇角望向墨寒诏,眼眶瞬间通红。
“还用这种眼神看孤?你觉得孤会再受你蒙骗不成?”墨寒诏冷笑道,“眼下整个将军都知晓昨儿孤跟你的事情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但孤,不会如你所愿。”
“孤说过,一旦你敢讲,孤必定要你的命!”
“殿下...”云暮璟眼底噙着的泪水瞬间如决堤般往下滑落,“我没有,我没有讲出去,毒也不是我下的!”
“从昨儿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出门,我真的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
“我是懂一点药理,平日闲来无事会配置一些可以舒缓心神的香包和养肤的药膏,可我没有害人之心!”
墨寒诏看着云暮璟这样子,只觉得怒意更甚,事到如今,她竟还不承认!
他杀意愤起,加大手中的力道,一副要置云暮璟死地的样子。
就在云暮璟一张清丽绝美的小脸憋的通红,几欲窒息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墨寒诏面色微变,眉头轻皱。
偏偏这个时候!如果被云府之人知晓他在这里就糟了!
他松开云暮璟,冷冷地道,“不想死无全尸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身子一闪,立刻躲进房间屏风后。
“咳咳咳!”云暮璟猛的咳嗽两声,左右环视间,连忙在人进来前,拿起一块丝巾围在脖颈处,遮挡住脖颈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这下意识的动作,看的墨寒诏又是眸光微微一闪。
好一个云暮璟,如果不是方才知晓她是骗子,他又要心软了。
就在墨寒诏冷笑间,云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迈进房间,说是奉云将军和夫人的命请大小姐到厅堂去一趟。
“大小姐做了什么,心中应当清楚。”李嬷嬷面露不屑地道,“老奴劝大小姐啊,到将军和夫人面前识趣一点,供出那个野男人,还能少吃点苦头。”
此言一出,墨寒诏满身的杀气微微一滞。
那嬷嬷,是何意思?难道府中人并不知晓他跟云暮璟的事情?
云暮璟余光朝屏风后面斜睨一眼,随即抿抿唇角,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朝李嬷嬷扯扯嘴角,“嬷嬷,走吧。”
看来她时机把控的不错,李嬷嬷来的正好。
要不然这后边的戏,云暮璟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唱呢。
李嬷嬷嗤嗤然一笑,走在前方。
云暮璟则是跟在李嬷嬷身后,只是脚步迈出门槛的那一刹那,她勾勾唇角。
昨晚,她可是在扶墨寒诏来院子里的时候,特意走了小金平日里站守的路。
云暮璟清楚小金跟云思语身边的丫鬟银锁要好,此事,也定会跟银锁讲。
云思语一心想将她赶出将军府,绝对会将这件事传开,顺带到爹娘面前参她一本。
届时她必定受罚,她一人承担所有也不愿意供出殿下的英迹,不让墨寒诏看见岂不可惜?
云暮璟此前故意没收下墨寒诏的东西,就是不想跟墨寒诏两清,引墨寒诏主动上门来寻她,这样一来,他才能‘凑巧’撞到这一幕心疼她。
自然,之前故意在这个时候调配药材,也是故意叫墨寒诏误会她。
毕竟误会越深,反弹起来才会剧烈。
这次,她要彻底在墨寒诏心里留下痕迹!
“小姐...”雨宁刚从厨房端了一碗白粥回来,就看见李嬷嬷把云暮璟带走,那气势,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云暮璟红着眼,忍着委屈和嗓子眼的酸涩,在侧身经过雨宁的时候,用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跟雨宁交待。
“待会儿太子殿下可能会跟来,如果他冲动了,你想办法拦住殿下,别让他出面。”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殿下跟我有沾染,千万不能拖累殿下。”
殿下?雨宁先是一怔,但她在对上云暮璟的眼神后,心中骇然间,也顿时明白过来,朝云暮璟轻轻点头。
云暮璟面露欣慰,跟着李嬷嬷一同去厅堂。
墨寒诏离的远,只看到云暮璟和雨宁似乎是说了悄悄话,但具体是什么,并不知晓。
可云暮璟那还含着泪的清丽面庞,和近乎快破碎的神情,都直直撞进他的眼里。
墨寒诏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缩,她这么委屈,莫非...真是孤误会了她?
想到这里,墨寒诏跟上云暮璟和李嬷嬷,更想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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