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沈砚清的女频言情小说《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卢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姝穿着杨晓贝有点略大的衣服,外面套了件保暖的风衣,又在她再三地嘟囔劝说下,带了一条沈砚清送的hwloop,四叶草形状,周围满钻中间镶嵌海蓝宝石的项链,踩上高跟鞋准时出现在了汇通楼下。林姝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发呆,不一会总经办的秘书发来一条消息:去地下停车场b1等着,我们一会就下去了。到达b1后,出了电梯间就看到两辆考斯特和三辆黑色奥迪竖列整齐地停在外面,林姝打量了一下,猜到这应该就是汇通准备的车,便站在角落里等着上面的人下来。电梯“叮”地一声,三个电梯同时打开,为首的人穿着精干的深灰色排扣西装,昏暗的灯光下照在他锋锐地侧脸上,仿素描画般,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高耸的鼻翼,丹凤眼邪肆,目光冷清寡淡地看着前方。林姝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人...
《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林姝穿着杨晓贝有点略大的衣服,外面套了件保暖的风衣,又在她再三地嘟囔劝说下,带了一条沈砚清送的hw loop,四叶草形状,周围满钻中间镶嵌海蓝宝石的项链,踩上高跟鞋准时出现在了汇通楼下。
林姝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发呆,不一会总经办的秘书发来一条消息:去地下停车场b1等着,我们一会就下去了。
到达b1后,出了电梯间就看到两辆考斯特和三辆黑色奥迪竖列整齐地停在外面,林姝打量了一下,猜到这应该就是汇通准备的车,便站在角落里等着上面的人下来。
电梯“叮”地一声,三个电梯同时打开,为首的人穿着精干的深灰色排扣西装,昏暗的灯光下照在他锋锐地侧脸上,仿素描画般,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高耸的鼻翼,丹凤眼邪肆,目光冷清寡淡地看着前方。
林姝悄悄地打量着这个人,就见他大步跨出电梯,后面的工作人员鱼贯而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只有他的特助拿着平板走在他一旁,在汇报工作:“蒋总,咱们这次还是按之前的标准来,已经定好了在全聚德的和平门店…”
路过的一个女生拍拍她:“林姝?赶紧跟上来,这是你的工作牌,上最后一辆车,我们现在去首都机场接人,今天一共四个跟随翻译,一会的现场会议有同传不需要你,你们只需要负责整个参观考察过程和会议后就餐时的翻译,每个人负责3-5个人,蒋总那里不需要,所以人到了后随机应变懂了吧?”
林姝点点头,接过牌子,踩着有点挤脚地高跟鞋赶紧跟上了人群,走到最后面的车,上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很快车队便缓缓驶动,一路行驶上机场高速,车上的人都在聊着天,林姝侧头看向窗外,在阳光下的折射下,脖子上的钻石透露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反照在车窗玻璃上,她下意识摸了一下那条项链。
她咬着嘴唇,低下双眸,心情有些起伏。
翻译组的头儿站在车头处大声喊道:“到了,赶紧下车,航班已经落地了,一会人就出来了,别掉链子啊,尤其是你哈林姝,第一次负责,别跟不上趟儿!”
林姝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申组长。”
目光随着蒋聿之大步走上前的握手拥抱的动作,林姝看到了里面出来的一行人,大概有十几个人之多,旁边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走,轮到咱们工作了。”
此次接见的是美国的黑石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汇通目前需要一笔大量的资金进行D轮融资,解决并购重组中华兴科技的债务问题和未来的重组问题,而这也是蒋聿之为什么这次亲自来接机。
林姝踩着高跟鞋跟着一群人,一路嘴巴没有停下来,努力竖着耳朵听蒋聿之的特助在说什么,然后紧接着就要翻译给一旁的人,从一楼到各个部门的工作区域,再到各个项目的所在的楼层,不停地穿梭在办公区域和电梯间,她感觉自己的脚掌心都麻木失去知觉了,想伸手揉腿,瞄了一眼电梯里严肃安静的氛围,默默地把手缩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开始,现场有同传,不需要他们负责了。
林姝跟着同行的几个人走到茶水间去休息,她直接脱了鞋手拎着高跟,倒在沙发上揉腿。
一旁的女生打了个杯咖啡递过来:“累吧,每次我穿完高跟走一天回家,小腿都僵硬了。”
林姝投了个感谢地眼神给她,虚弱无力道:“确实比我想象中累了点。”
她坐到林姝旁边:“你叫什么?新来的吧,以前外出没见过你。”
林姝轻抿了一口咖啡:“林姝,我不在这个公司,就是有工作才需要过来。你呢。”
“叫我姚姚就行,我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是hw的吧,我记得6w多呢,你不缺钱还来干这个苦力活干嘛?一小时才200块,晚上还得陪酒,你项链的零头钱都赚不出来!”姚姚地视线落在林姝的脖间。
林姝低头看了眼锁骨处的项链,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笑着摇摇头:“假的而已,还有你说晚上陪酒是什么意思?”
姚姚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吗?晚上加薪500一个小时需要陪这帮人一起喝酒的,你总不能饭桌上还坐在人家一旁听人家聊天再翻译吧,想想不觉得奇怪吗?所以这个蒋总让所有人陪着一起吃饭聊天,这样才显得不那么严肃,生意嘛也好谈。”
林姝皱了皱眉头,这个齐琰没跟他提过晚上的吃饭是要陪酒,她的酒量还停在高三毕业的聚会上,两杯啤酒就头晕的程度。
姚姚见状用胳膊顶顶她:“林姝,你紧张什么,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的,这样反而还轻松,不需要那么紧张地别人说一句我们就要翻一句。”
林姝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接话。
国泰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沈砚清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将领带扯下丢在沙发上,双眸略显疲惫地看着脚下的一片霓虹。
时晋站在身后说:“沈总,望京这一片的公司我都查过了,确实没有林小姐的入职信息,她可能只是兼职所以不录入公司的职员系统。”
“我知道了,冯创那边怎么样了。”沈砚清收了视线,转过身拿过时晋手里的平板,看着上面的新闻报道。
时晋推了推眼镜:“涉嫌收入利润造假,签订虚假合同,开展虚假业务,数额高达几十亿,摩根那边什么态度还不知道,但是根据对赌协议来看,目前冯创的业绩远不达标,未来也难以实现,冯创最终只能按照协议要求,低价出售转让股权给摩根和并让出实际控制人的位置。”
沈砚清点点头:“备车回老宅。”
时晋抬头看了眼他:“沈总,周小姐找您好几次了,您要不要给回个电话。”
沈砚清取下嘴角的烟掐灭,用指尖将领口的扣子合好,恣意慵懒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眼中的戾气却未减半分,勾唇耻笑道:“不需要,她怕是已经在老宅等急了。”
沈家的门外已经停了三辆车,时晋坐在副驾驶瞥了一眼果然是周君瑶的那辆扎眼的跑车。
两人一前一后往主厅走着,沈砚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将外套脱下来扔到时晋怀里,就径直踏过门槛,看也不看坐在椅子上的周君瑶和庄钰琴,直接坐在了沈降林对面,修长的腿随意地叠搭着,懒散不羁地靠坐在沙发上。
庄钰琴缓缓开口道:“君瑶说这几日打电话你也不接,找不到你人,便来这儿问问你。”
沈砚清端着茶慢悠悠地喝了口,不紧不慢地说:“有什么事吗?特意跑过来。”
周君瑶抬头对视上他冷冽锐利目光,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半晌才开口:“我只是替冯玥,来卖个人情,冯创现在情况很不好,警告一下她就行了,别太绝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哦?也不是我让他们弄虚作假的啊,我是逼他们这么干了还是我从中干涉了啊,周君瑶?”沈砚清讽刺地看着周君瑶,将茶杯重重地放下。
庄钰琴笑着打圆场:“冯家的事自有证监会的调查结果决定,咱们先等着吧,君瑶好久没尝我们后厨做的粤菜了吧,来带你去尝尝下午刚出炉的几样儿糕点。”
拉上周君瑶起身后,临出门时还不忘给了沈降林一个眼色。
沈降林很少干涉沈砚清商场上的一些决定,他向来相信他的判断,而事实也证明,沈砚清确实在商界做到了零失误判断,美国回来后初入国内投资圈就所向披靡,在他看好的投资下,帮助近十家企业中六家互联网公司成功完成c轮融资上市,近百亿资金翻倍套现,在国泰也是一路坐稳实际控制人的位置,业界对他的评价都是虎父无犬子,年少有为。
实际上由于沈降林位高权重,上面又盯得紧,沈砚清很少借助他的势力,最多也是披着他的身份方便行事而已。
“你和冯玥有什么过节我不多问,别太过就行,反拉一把变成人情也是好事。”
沈砚清点点头:“知道了。”抬手接过沈降林递过来的新茶。
全聚德的大厅,林姝被分到了和蒋聿之一起的六人包间里,除了他和他的特助,剩余的三人都是黑石的高管。
姚姚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只能说你第一次来就运气不好,这些领导可是难伺候,你可千万说话行事小心点,别得罪了这几个黑石的人,不然这个蒋总让你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都是小事。”
林姝揉了揉酸痛的腰,看了眼前面正在侃侃而谈的蒋聿之,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打气:“没事,坚持一会就结束了,你快过去吧,不然等会要被申组长骂得。”
她跟在蒋聿之身后,几个人没有和她要说话的意思,她便轻轻松了口气,入座后努力降低存在感,不想沾酒。
“这位是这次随行的翻译人员林姝,蒋总。”
林姝正低头看着腿上的餐巾发呆,听到他的特助在介绍自己,抬头就看见蒋聿之一脸漠然地打量她,视线停在她的脖子间。
她连忙笑着朝他点点头示意:“蒋总好。”
席间,林姝才发现她再降低自己存在感,也抵挡不住这些人的灌酒,甚至还起哄让她喝完一整杯,两整杯白酒下肚,林姝感觉胃像火烧了一样灼烫。一个黑石的美国佬攥着喝白酒的杯子起身朝蒋聿之走去要敬酒,说这模糊不清的蹩脚中文,让他的特助起身一个箭步替他拦下了。
“蒋总酒精过敏,不易饮酒过多,我和林小姐替蒋总敬您。”说完他桌子下的手一把拉起来林姝,示意她拿起来酒杯。
林姝空腹喝了两杯高度数白酒后,头有些发昏,匆忙地被他拽起来时踩着高跟鞋的脚有些没站稳,不禁踉跄了几步,连忙扶了一下桌边站住,按了按太阳穴,端起酒杯刚到嘴边,闻着那股味就一阵反胃。
蒋聿之见她端着杯子放在嘴边,杯中的酒却一滴未少,目光冷冽地瞥了她一眼,他的特助连忙戳戳她的胳膊,示意她快点喝完再坐下。
酒刚入口,那股刺鼻的酒精味一股脑地顺着毛孔流进血液里,直冲大脑神经,刺激地林姝当即忍不住捂住嘴想往外呕吐,推开椅子打开房门就冲去卫生间,也顾不得蒋聿之的特助在后面喊:“房间就有洗手间,你去哪?!”
正在她刚要拐进厕所,一头撞进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人。
陆怀琛低头看了一眼捂着嘴的人,不禁面露惊讶还不忘打趣道:“林姝?这么巧呢?你也在这吃饭。”
林姝抬眼看了他一眼,话都来不及说,就冲到洗手台上,“哇”地一声呕吐出来,吐的胃在翻滚,酸涩的胆汁一点点灼烧着食管,她拧开水龙头冲了一下发烫滚红的脸颊,吐完反而头晕的天旋地转,脚上的高跟鞋紧紧地勒着她水肿的脚掌,生硬疼痛。
陆怀琛挑挑眉,走到她一侧来,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林姝?吐成这样。”
林姝没力气搭理他,只是抬手接过来小声道:“谢谢。”
她顺着墙边蹲下,脱了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揉了揉酸痛的脚掌,低眸看见脚腕处已经隔着丝袜磨出了血。
“需要帮你叫辆车吗。”
林姝吸了口气,摇摇发昏的头,重新穿好高跟鞋扶着墙站起来,勉强扯了个笑:“谢谢你啊陆公子,不过不用了,饭还没吃完,我还得回去。”
说完后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踩着高跟朝包间走了,陆怀琛看着她的背影也没再劝说。
沈家饭桌上,周君瑶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乖巧端庄的夹菜吃饭,还不时跟庄钰琴聊的开心。
“庄姨,我前段时间买了套新房子,还等着交房后找您亲自给我设计呢。”周君瑶起身拿起庄钰琴面前的碗,主动盛汤。
庄钰琴笑盈盈地接过来,笑得合不拢嘴:“我都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审美。”
周君瑶娇嗔道:“才没有,京城找您设计房屋的人排号到后年都排不上我,这不,我这算是沾砚清哥的福,插队直接找您来了。”
沈砚清夹菜地手顿了顿,慢津津地把菜递地进口里细嚼慢咽:“别沾我,只要你多出点钱,我妈让你排号排在第一位。”
周君瑶被他说的一阵尴尬,庄钰琴瞥了一眼她那个泰然自若地正吃饭的儿子后,忙安慰道:“别理他,一会吃完饭让砚清送你回去。”
沈砚清一旁的手机响起,他打眼看了一眼名字后,慢悠悠地接起来:“什么事。”
陆怀琛靠在包间外的墙上,叼着一根烟看着一个门缝,:“林姝最近干嘛呢?”
“怎么问起她?”沈砚清起身走在一旁淡淡地说。
陆怀琛吐了口烟,语气调侃的说道:“我今儿在全聚德请人吃饭,你猜我碰到谁了?我居然在这里的厕所门口碰到林姝,而且还喝多了趴这儿吐呢,我寻思着送她回去吧,人家吐完没事人一样又回去了。”
沈砚清神色慢慢沉下去,浑身的血液像沸水般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指甲,几乎是在瞬间握紧了手机,手背的经脉暴凸,从喉咙仅剩的缝隙里低沉的发出声音:“全聚德哪家店。”
陆怀琛说完,沈砚清抓起车钥匙就大步流星地跨出餐厅大门,时晋连忙拿着他的外套就跑出去跟上,庄钰琴见状大喊余管家拦住他。
沈砚清面色铁青地低头看着余管家,狠狠地压住怒气,咬着牙说:“余姨,松开我,我现在有事要处理。”
庄钰琴挽着周君瑶慢悠悠地走过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事这么急,说好了送君瑶回去的。”
周君瑶沈砚清面色不好,走上前主动拉过他的手,柔情似水道:“砚清,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急匆匆地走。”
沈砚清的目光顺着她伸过来的手垂下来,冰冷的眼神瞬间又附上一层寒意,反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在柱子上,不顾周围人的眼神,逼声道:“我说过,别他妈碰我的底线,滚远点。”说完用力将她甩开,抓过时晋手里的衣服就冲出门。
周君瑶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委屈地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两侧滑下。
“沈砚清!”庄钰琴看着沈砚清荒唐的行为大声呵诉道,试图拦住他。
时晋拦在庄钰琴面前:“庄姨,沈总忙完会跟你解释的,实在抱歉。”说完就跑出去,追上沈砚清。
过了下班高峰期后,路边的灯已经悄然亮起,沈砚清一路连闯红灯,油门踩到底,时晋开车追在后面,马路上的其他的车主在车里都看得目瞪口呆,两辆豪车在北京拥堵地道路上,信号灯都不看的就横冲直撞地上演你追我赶的场景,交警接到举报也无可奈,只能选择临时关闭了摄像头和监控。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横在全聚德大门口,安保人员话都不敢说一句,就看见两个人脸色阴沉的大步迈进饭店大门。
陆怀琛坐在大堂里正搂着姑娘笑得开心,就看见脸色不好的沈砚清进来了,连忙推开怀里的人跑过去:“走吧,楼上的包间里呢,我看着开始有一会了。”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电梯间的气氛压抑死寂,时晋也只是低着头没说话。
走廊里,迎面走来的服务员欲要拦着沈砚清一行人:“不好意思先生,里面有贵宾客人,不方便打扰,先生...先生...”服务员拦都拦不住眼前的人。
陆怀琛将服务员直接拉到一旁去,玩味的低声道:“劝你躲远点,别不懂事。”
沈砚清推开门,就看到包间里的林姝脸色绯红,拿着一杯红酒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已经神智不清的喝醉了,身旁还站了几位美国佬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而蒋聿之一脸意味深长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别来无恙啊沈总。”蒋聿之抬起手里的酒杯,隔空朝沈砚清敬酒。
沈砚清极力压制住了胸腔中的怒火,没有搭理蒋聿之,一把拉过还在别人怀里的林姝,她醉的东歪西倒,脚下的高跟鞋站不稳,沈砚清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临出包间前给了时晋一个眼色。
时晋和陆怀琛留下来帮他善后,沈砚清抱着怀里醉醺醺的人儿下了楼。睡着过去的林姝,唇瓣湿润地微咬着,不时地发出“嘤嘤”地声音,扭动着身体娇滴滴地嘟囔道:“好撑啊,不要喝了...”
沈砚清脸色阴沉着将她扔进后车座,站在车外点了根烟,直到时晋处理好下来,车里的人醒过来。
陆怀琛和时晋会意地走到一旁去。
林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只眼,歪着头地扒着车窗边趴在那儿:“你怎么在这啊沈砚清。”
沈砚清一脸怒容,两只眼仿佛冒着火,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地难看,大发雷霆的怒吼质问道:“我怎么在这?林姝,你他妈找的是陪酒小姐的工作是吗?是我给你的钱不如蒋聿之给的多是吗?嗯?”
他双目赤红,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到颤抖,眉眼间的狠戾让林姝不敢看着他。
她垂着细长的睫毛,酒店外的灯光打在她娇红的皮肤上,娇嫩欲滴,身上弥漫着淡淡地烟草和酒香,冷风吹的她不禁头疼欲裂,胃绞痛。
她低声轻笑了一下:“可是你也养不了我一辈子不是吗。”
顷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收缩成一团,那种感觉,犹如钝刀,一下下地在他的心上切割,她的声音微抖,笑得如此悲伤,仿佛风中漂浮地破碎柳絮,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你什么意思?”沈砚清声音几乎压到了最低处,下颌条越绷越紧,情绪犹如从高处跌落到谷底。
突然,他感觉到大颗大颗滚烫地泪珠砸在他的手腕上,抬眼看到她就这么无声地流着泪,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砸进在他的心脏里,他倏然松开了手。
林姝吸了吸鼻子,歪着头迷离地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沈砚清,眼泪顺着轻轻扬起地嘴角滑进口中,微微咸涩。
“沈砚清,你每次这样,我都会羡慕那个能被你护一辈子的人。”
铜陵般清脆的声音扬洒在夜空中。月光下,光影斑驳,惨淡如霜,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个可以,他给你那些东西倒是够咱俩绕地着地球转了,我得好好给你清算一下。”杨晓贝一拍即合,掐算着她的财产。
林姝看着她没有说话,其实沈砚清给他的远不止这些,那些无形的入场券更重要。
只是她总是被感情左右,学不会利用这些东西,因为沈砚清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展现过那些阶级特权,更像是把她当成普通恋人…才让她回不了头。
难怪杨晓贝骂她不清醒。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时,护士进来喊着她的名字,让她去做准备。
杨晓贝攥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别紧张姝姝!!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就结束了!你出来我给您亲自洗衣做饭!”
林姝本来还沉郁地心情被她说的豁然开朗,玩笑道:“我本来不紧张的,被你说的我手都在抖!”
说完故意抖了两下手指,杨晓贝撅嘴不乐意。
“你少逗我,赶紧去吧!”
林姝看着杨晓贝担心的脸,弯着嘴角朝她摆摆手,转过身去进手术室时,嘴角还是撑不住的垂下,低眸看了一眼小腹,忍不住摸了最后一下。
对不起啊,让你没机会长大。
躺在手术台上那一刻,林姝紧紧地闭着眼,手术灯光“啪”地一声打在脸上那一刻,眼尾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滴在了耳垂上,湿漉漉地却没有感觉了。
模糊之间只能看到泛着冷光的器械,意识渐渐坠入梦中。
一场比爱丽丝仙境还梦幻的世界,她在舞台上跳舞,他在台下鼓掌,好像距离很近,可是怎么伸手也摸不到…
杨晓贝看着她进去了,才舒了一口气,一回头看见齐琰吓了一跳,赶紧拽着他胳膊走到一边。
“你跑这儿干嘛!”
齐琰无奈道:“您放心吧杨大小姐,我就来看看人是不是进手术室了。”
“你可千万别让姝姝看见了!她不想这事儿被别人知道。”杨晓贝压低了声音。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干嘛害怕?”齐琰挑眉看着她。
“哪有女孩希望被很多人知道这种事!到时候闲言碎语多起来,背后那些人能膈应死你。”杨晓贝说完冷哼一声。
齐琰突然说道:“等她好了,你要不然带她去上海散心吧。”
杨晓贝听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也是上海人,我也不是你口里的北京土著少爷,我父母都在上海那边,过段时间我会回去..所以…”
杨晓贝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所以你想借我跟林姝相处?”
齐琰满意地点点头,打了个响指:“没错。”
杨晓贝干脆地比了个“no”的手势:“去不去是她的事,我管不了,而且她和这个姓沈的还没理清楚一些事,到时候再说吧。”
齐琰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道:“沈砚清啊,我知道他…他俩不合适。”
“合不合适,轮得到你来说吗?”
齐琰和杨晓贝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沈砚清和一个人就站在电梯门口,目光冷隽地看着他们。
齐琰丝毫不惧,身子也不起,仰头挑衅地看着沈砚清:“沈总啊,我以为谁呢?”
沈砚清倒也不怒,手散漫地插在兜里,挑着眉眼看向一脸不驯的齐琰:“需要你来知道我是谁吗?还是说你有资格坐在这?”
齐琰年轻气盛的那股小少爷劲瞬间上来了,“噌”地站起来:“我没资格你有资格啊?这他妈我给林姝定的医院。”
走廊里人满为患,考完试的学生从教室里鱼贯而出,不少人急着回宿舍收行李,楼梯间被堵的水泄不通。
有些人不满地看着站在电梯口的林姝,小声抱怨道:“不走能不能别堵在这?”
林姝抱歉地一笑,握着手机往楼下慢慢地挪着,正要说话就听到沈砚清不紧不慢的声音。
“你那太吵了,一会再打给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紧紧地抿着唇。
窗外蝉声鸣鸣,在嘈杂的人声中,听起来一点都不悦耳动听,聒噪地很,心脏被七上八下地吊在空中,怎么都不安。
出了教学楼,林姝看到齐琰站在楼下。
他朝她招了一下手,走过来:“你联系到你爸爸了吗?”
林姝赫然想起,这几天忙着考试,忘了这件事,不由得心提到嗓子眼:“我最近忙忘了…”
齐琰脸色有点不太好:“现在家属闹事,并且不满政府的赔偿,他们说那片海域没有危险提示,是失职行为导致的…”
她着急的问下去:“那我爸爸呢?”
“目前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不清楚,我拜托我人问了,你不用急,这种事每年都有的,小事而已。”齐琰见她着急,忙安慰她。
林姝咽了咽口水,缓缓笑了一下:“没事,我也感觉不是什么大事。你考完试了吗?”
齐琰见她转移了话题,轻松地笑起来:“我昨天就考完了,你们专业今天结束的吧?假期什么安排?”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道:“还没想好,再说吧。”
齐琰见她心情不太好,讪讪地笑了下,没说话,就走在她旁边。
沈砚清坐在正乙祠戏楼的观众席下,中山装上解开一枚领扣,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叠搭着靠在椅背上,雍容尔雅中透露着一丝随性不羁,眼神不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旁边的沈降林瞥了他一眼。“看个戏都静不下来心,做事怎么稳得住?”
沈砚清面不改色,坐直了身子,从容地整理了下衣服:“来陪您看戏,对我还有要求。”
沈降林不语,抬头继续看着戏台,跟着轻哼。
直到一曲结束,沈降林拍了拍腿,斜睨了他一眼道:“这个冯德军现在怎么样了?”
沈砚清不动声色地看着舞台上致谢的观众,悠悠地开口道:“爸,您什么时候关心上这些事了?”
“我是在提醒你,现在裴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你也看出来了周轶来的态度,冯家和周家两家世交三代,从中的利益牵扯不清,你现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地趁机收购冯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你给冯德军使绊子!”沈降林有些微怒地警告道。
沈砚清挑着眉梢,毫不在意:“哦?那我就当他们眼瞎,谁让周润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然怎么会拿他宝贝孙女赌在我身上呢?”
沈降林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抛下一句:“走了!”接着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戏楼。
沈砚清扫了一眼身旁沈降林的秘书:“人都走了,你杵这干嘛?”
对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互动,听见声后朝他尴尬地一笑,连忙起身追上去。
林殊回到宿舍前就看到里面站了一堆人在聊天,见她回来,杨晓贝连忙拉她进来。
“今晚考完试了,咱们去蹦迪庆祝一下啊!”杨晓贝眉开眼笑地沉浸在放假的欢快中。
林姝面露难色地看着里面的里面一群人:“我就不去了吧?太吵了…”
杨晓贝当机立断地大声替她否决了:“不行,大学三年,你总共参加过几次聚会?明年实习了你怕是咱们班的人你都没认全吧?”
接着趴在她耳朵边悄声道:“我知道你根本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咱就当给自己放松了,今晚喝完,忘了这些臭男人,姐妹我带你去上海最好的医院做手术。”
林姝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晓贝就把她拉进去吆喝道:“走走走,林姝跟咱们一块。”
房间里的几个女生打趣道:“姝姝,你和那个齐琰怎么样了?上次我们可都看见了,那么多花…”
“什么呀,那是我们姝姝帮了他点忙而已,感谢罢了,别起哄!”杨晓贝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这帮人。
林姝满脑子齐琰提到的事,一时忘了给沈砚清让她回电话的事情,不禁又打了几通电话给爸爸,还是无人接听。
杨晓贝坐在那化妆,看林姝表情不对劲,以为她又在焦虑沈砚清,直接走过去把她拽到自己的椅子上。
“你等着,我保证给你画个惊艳四座的妆!”说着就把她头发拢起来盘在后面,挤了粉底液就往她脸上拍。
林姝回过神来时,杨晓贝已经哼着曲儿在给她化妆了,无奈地拿过来镜子对着自己。
她突然想到什么:“哎,江禾呢?我怎么最近没见她?她们专业不是考完试了吗?”
杨晓贝咬着梳子,口齿不清道:“不知道,最近都没回宿舍,上次问她说是工作实习呢。”
“在哪实习啊…我怎么没听说。”
“谁知道她,有事也不跟我们说,她和你关系比跟我好,不也不跟你说。我就不喜欢她,一个宿舍这么多年,一直那副清高样儿。”
林姝无奈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杨晓贝:“你那男朋友呢?最近没听你提起。”
杨晓贝毫不犹豫地说:“掰了,他明年要出国。”
林姝疑惑地问道:“你不难过啊?”
“难过个屁,我换一个照样谈,你真以为我看上他那个钱了啊?我那是开玩笑,我那个爹在上海不比他…”杨晓贝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闭上了嘴。
林姝一脸好奇地笑着回过头来:“你爹什么?你不会是隐藏富二代吧杨晓贝。”
杨晓贝晦气地“呸”了一口,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他是有钱,但是他每个月给我的钱,还不够他外面那些女人买个护肤品的。就他也配当我爹。”
林姝第一次听杨晓贝讲她家里的事,不禁有些愣住:“啊?那你爸妈离婚了吗还是…”
杨晓贝忽然松了口气,边给她描眉边轻描淡写说:“嗯,我小学就离了,我妈回美国了,我爸又离了三个,现在这个跟我一样大。”
林姝不禁有些同情她:“那你怎么不跟你妈妈。”
“有我,她不好再嫁。”杨晓贝顿了顿手里的动作:“而且我不会让我妈的嫁妆落入几个私生子手里的,我让他死了也给我吐干净。”
林姝听着豪门复杂的故事,不禁佩服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两位小时过去了,要不是杨晓贝叽叽喳喳地在一旁唠叨,林姝坐的腰酸腿麻,困的眼皮都打架,后面的人还在慢悠悠地给她卷头发。
“好了!”
杨晓贝收手,将她转过身来,不禁啧啧地感叹:“林姝,你简直人间绝色啊。”
林姝打了个哈欠,抓过镜子,不禁微愣住,又看了一眼一脸得意杨晓贝,淡淡吐了两个字:“厉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下宿舍楼,齐琰就站在楼下,穿的跟纨绔子弟一样站在一辆灰色迈凯轮旁边,后面跟着停了两辆黑色的埃尔法。
不禁有人调侃道:“呦这不齐琰吗?还真是土著少爷呢?”
“林姝,这肯定是来接你的。”
“啧啧,什么意思啊他这是。”
“…”
一时,林姝旁边的几个女生都笑着看向她,不停的胡侃着,笃定了齐琰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齐琰跑上前来,咽了咽口水抿唇笑着看向她们:“我听说你们聚会,就特意来接各位姐姐们,车都安排好了,你们要不…先上车?”说完抬手指了一下后面的商务车。
林姝顺着视线看过去,也想凑过去上后面的车,一把被杨晓贝拉住:“干嘛呢?这车可没你的位。”说完拉着旁边的几个人就涌到两辆车里。
林姝尴尬地朝齐琰笑了笑,局促地站在原地迈不动腿。
远处的一辆黑色迈巴赫里,时晋不敢转头看后座的老板。
看着宿舍楼下,林姝和齐琰面对面笑得很开心似的在说话,不禁皱了皱眉头,悄悄从车内后视镜瞥了一眼后面的人,就见沈砚清一身黑衣,脸色阴翳,几乎要融入车内的黑暗,似乎在压制什么,危险十足,冷硬的下颚线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二十多度的天,时晋不禁打了个冷颤,看到司机用眼神问他:怎么办?
他也无声的说道:不知道。
沈砚清从戏园子出来后,时晋就察觉到他心情就不好,回到国泰开完收购冯创的计划会议后就赶来了北外,现在却看到这幅场景。
只见林姝坐进了齐琰的车内,他还绅士的替她挡着车顶。
“开车。”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深邃的眼底尽是阴郁。
司机得到指示后,立马启动了车,油门一踩,瞬间从那辆迈凯轮旁边擦肩而过。
沈砚清漠然地扫了眼后视镜里的车,没再说话。
“有病吧,在学校里开车这么快。”齐琰系好安全带后,听到旁边有辆车窜过去,不禁皱着眉头低骂道。
林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车已经开远了看不清。
夜幕降临后,路过三里屯还有工体附近,全部排起了长队,三辆车停在了一家门牌很小的店门口,不仔细看都看不见店名。
林姝看了一圈,不禁问道:“这是哪啊?”
齐琰倒好车后熄了火,故作神秘地说道:“号称京城第二个天上人间。”
林姝没听说过天上人间,一头雾水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杨晓贝爵着口香糖,拎起包下了车,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到林姝旁边,跟一旁的齐琰打趣道:“齐琰,你这是把我们带哪去了?”
齐琰挑了挑眉玩味地一笑,荡漾着痞气,勾着车钥匙朝她们晃了晃:“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会所里的走廊两侧尽是包间,这一路却安静地只有他们的声音,走到深处才看到一个前台,里面的人礼貌地朝齐琰示意:“三楼最大的位置已经给您留好了。”
电梯里,杨晓贝忍不住问道:“这里是玩的地方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安静?”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瞬间嘈杂高昂的dj打碟声混着人群的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台上巨大的液晶正放着变幻的画面。
齐琰附在杨晓贝耳朵上大声的说:“这儿可不对外开放,全是百慕大的dj,怎么样?说了包您满意杨大小姐!”
杨晓贝挑挑眉没说话,拉着林姝往里走。
林姝从没来过夜店,不禁觉得有些吵。
每个卡座上,尖叫声不断,沙发里的公子哥儿们各个怀里搂着明艳动人的姑娘,dj台两边的人一丝不挂的站在台上举着荧光灯棒跳舞,随处可见穿着制服的销售女孩,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
变幻迷离的灯光下,到处充满着醉生梦死,数万张百元美金从天而降,黑暗的灯光下,四处猩红的眼眸似张开欲望之门,穷奢极欲,四处争抢着被他们踩在地上的金钱。
杨晓贝已经喝嗨了,站在沙发上跳起热舞,一张张钱从她腰间落下,林姝看着满地的钱不禁感慨:只在视频里见过夜店撒纸的,没见过撒钱的。
齐琰点了满桌的酒,林姝不禁蹙眉趴在他耳边问道:“你怎么点这么多?!”
“这里是存卡的,花我小舅舅的,不花白不花!在欲界这儿可没有假酒,喝不坏的!”齐琰说完就启开一瓶库克香槟,仰头吹瓶。
林姝起身去拿酒时,恍惚间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人脸,但是灯光昏暗明灭,很快就被人群冲淡,再看时,只剩下一个裸露的背影。
她不禁一直侧头往那看,总觉得背影很熟悉,可是那人一直背对着她,她不禁起身拉杨晓贝的衣角。
杨晓贝手握着的一瓶酩悦,东倒西歪地爬下桌子,满脸醉意地皱眉着,眯眼贴在林姝脸上:“干嘛叫我!没看我正在喝酒嘛…”
林姝拿过她手里的香槟放回桌子上,趴在她耳边竭力大声地喊道:“你看看那个人,觉不觉得很眼熟!!”
杨晓贝摇了摇有些发昏地头,往那看了几眼,似乎是没看清,踩着高跟鞋歪七八扭地就往前走,林姝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要把她拉回来,结果被一旁路过的一群人隔断开了视线。
再看到时,杨晓贝已经趴在了那边的卡座沙发背上。
林姝吓了一跳,连忙拽上齐琰往那走。
齐琰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去哪啊?厕所在咱后面儿…”说完就看见了远处的狼狈倒头昏睡的杨晓贝。
林姝跑过去连忙扶起杨晓贝,却没注意到沙发里的几个人见到她都愣住了,除了有个白色的背影起身跑去了厕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望向角落里目光冷冽的人。
赵墨戎从厕所走过来就看见他们的位置上,站了三个陌生的背影,醉醺醺地走过去一把捏住林姝的肩膀,用力拉起来:“你他妈谁啊站我们的地儿?想死啊?!”
林姝被那股力量拽地眼前一晃,人差点没站稳,她刚反应过来,齐琰就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一拳朝他挥过去。
赵墨戎喝的有点多,一拳下去直接撞倒了后面路过的服务生,酒杯摔碎一地。
林姝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人,借着灯光才发现地上的人是沈砚清的朋友:赵墨戎,手不禁愣住了,齐琰还在后面大声嘲讽地怒骂道:“用不着怕他,在我家的地盘上动我的人,挨这一下都是轻的。”
林姝赶紧起身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示意他不要说话了,齐琰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提示。
卡座里的人坐不住了,陆怀琛走上前去扶起来赵墨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已然不同于之前的热情。
赵墨戎清醒了一些,抬起胳膊拭去嘴角的血丝,舌尖抵着上牙,感受到一丝血腥在口腔蔓延,他低头抬眉,眼神阴翳的看向林姝,嘴角咧起轻蔑道:“我以为谁啊?沈砚清养的一条宠物狗啊?”
说完满脸玩味地看向一旁的齐琰,又看回她:“呦,沈砚清花那么多钱就养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
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她不过是沈砚清的玩物,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觉得她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之前那些所谓的尊重也只是他们习惯性的虚伪。
次次的清醒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沉沦中消失…
林姝咬着干涩的嘴唇,潋滟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视线一片模糊,幸好灯光昏暗,她紧紧地闭上了眼,使劲将眼中的委屈压下去,喉咙却哽咽的说不出话。
陆怀琛拉了拉赵墨戎的胳膊压低了声道:“差不多就得了,砚清还坐那儿呢,别太过分。”
赵墨戎向来是个睚眦必报,有仇当场解决的主,一把甩开陆怀琛的胳膊,一步一步地逼近林姝,挑眉勾唇地冷笑道:“没有沈砚清,林姝你他妈算个屁,北京城这地儿,就没你说话的份儿,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都没人知道。”
齐琰正欲要上前动手,被林姝一把拉住:“你把杨晓贝带走,这儿我自己解决。”
陆怀琛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光影下的沈砚清,狭长的双眸深邃不可见底,指尖的烟在嘴角处忽明忽暗,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林姝屏住了呼吸,努力压住了胸腔的颤抖,嘴角弯弯一笑,朝他点点头:“赵公子说的没错,你确实把我弄死,也没人知道,但是我和沈砚清没你说的那么肮脏龌龊!麻烦你放尊重点。”
赵墨戎大声笑着,看向一旁的人,指着林姝的鼻尖道:“不肮脏龌龊,你就别跟他睡完还收东西啊!你真以为他会娶你这么个玩意儿?”
陆怀琛连忙厉声打断了赵墨戎:“喝多了嘴没门儿的是吧?!”
说完就喊人将他拉走,末了回头看了眼眼睛通红的林姝,迟疑了还是开口道:“抱歉林姝,他喝多了,回头让他给你道个歉,别往心里去。”
林姝听着他的话,觉得有点可笑,原来他们觉得这些话,只需要一句道歉就解决了吗?
正要开口说话时,旁边传来赵墨戎剧烈地尖叫嘶吼声,就连dj台上的音乐都戛然而止,整个欲界的三楼瞬间鸦雀无声。
一声低沉地声音穿过人群:“酒喝多了就好好清醒一下。”
看到同样也是一身旗袍的周君瑶正挽着庄钰琴的胳膊,笑盈盈地在和朱珠畅谈。
林姝瞳孔骤然一缩,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她着急地收回视线,扭回头,却定在原地,脚千斤重。
她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庄钰琴,也没想到会是周君瑶也在场的情况下,想转身快点离开原地时朱珠叫住了她:“姝姝!”
朱珠并不知道他们三人彼此都见过,而周君瑶和庄钰琴都以为彼此不知道林姝和沈砚清的事情。
打招呼的声音并不小,林姝只能回头,脸色有些苍白,声音飘浮着:“你也在二楼呢。”
周君瑶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一晃,却依然稳着脸上的笑没有变,只是快挂不住了一样难看,胳膊僵在空气中。
庄钰琴却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微沉,看着林姝的眼神幽深如谭,却察觉不出一丝异样。
朱珠热情地走上前将她拉过来介绍着:“这位是著名的建筑设计师…”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庄钰琴抬手示意打断,弯唇笑着和朱珠说:“不必介绍我,年轻人之间不喜欢这些客套的东西,这位是你的展览工作人员吧朱珠,那你们先聊,我带君瑶四处看看。”
话落便拉着周君瑶从林姝身边擦肩而过。
林姝还愣在原地,手指无力地蜷缩着。
朱珠不知然地挽起她的胳膊:“走,我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今天到场了不少行业大咖,你这个专业属于稀缺人才。”
林姝不自然地笑了笑,喉咙却挤不出声音,胸腔有些闷。
朱珠拉着她下楼:“这些人,都是些人精,各个显山不露水,你就跟着我介绍自己就行。”
“好我知道了。”
林姝望了一眼楼下西装革履的人群,三三两两聚堆聊天,赴这种场合的人,绝大多数都为了来拓展人脉圈的,哪有真来看展的。
香港长兴投资的VP、华厦航空的副董、恒洋律师事务所的SP…
林姝一路跟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在她的引荐介绍下,对方基本礼貌客气地给了她名片,还加上了一些人的联系方式。
看似温婉内敛的朱珠,其实从小便学会如鱼得水地流转名利场,应接不暇的百变话题,都手到擒来,从生物科技聊到新型碳排放技术…几乎没有她的盲点。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朱珠端着咖啡靠着墙,抱怨道:“每次首展都是最累的,应付的没完没了。”
林姝哑然失笑,捂着嘴笑着说:“我看着你都累,何况你踩着高跟鞋呢,等会结束了换双平底的去。”
朱珠深吸了口气,重振精神起来:“想错了,还没彻底结束,这个结束后还有饭局呢,到时我带你跟他们深度交流一下,这些人对付起来确实麻烦,不过都是你通天的梯子!”
林姝的心跟着往下沉了沉:她能站在这,不就是踩着沈砚清的梯子爬上来的吗…
“你先在这等会,展览很快就结束了,我去应付完剩下的就差不多可以走了。”朱珠放下咖啡,恢复面容,继续穿进人群谈笑风生。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首展的感谢宴,待人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才是有资格参加的。
林姝看着远处的朱珠,有些百无聊赖,四处打量了一下,试探地搜寻那两个人的身影时,周君瑶直接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面色凛然地看着她。
赵墨戎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沈砚清慢条斯理地拎起一瓶香槟倒在手上冲洗血迹。
陆怀琛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吩咐助理看住欲界在场的所有人,不允许泄露任何今晚的事,说完他便直接开车带上赵墨戎去了医院。
黑暗的夜场瞬间灯火通明,桌面一片狼藉。
林姝愣在了原地,看着他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优雅斯文,仿佛刚刚的事只是一个插曲。
沈砚清略过她,径直走向她身后的齐琰,抬眸嘲讽道:“就这点本事还想逞英雄。好好跟你舅舅,蒋聿之,学习一下。”
话落便抬腿往外走。
林姝看着他冷漠忽视的眼神,心不停地往下坠,喉咙发紧。所以说他刚刚一直坐在旁边,赵墨戎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是吗?
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可能沈砚清本就是如此冷若冰霜的人,不为世事所动。
听着她因为他被恶语攻击,也只是冷眼旁观看戏,把最好的朋友打出血,还能做云淡风轻站在他一旁洗手。
林姝没注意到厕所里出来的一抹白色身影,倒是齐琰眼尖,拍拍发呆出神的林姝低声说:“刚刚走过去一个女生很像你们宿舍的江禾。”
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她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可能,你看错了。”
林姝绕开齐琰,走回他们的卡座位置,拎起来包,拍了拍躺在沙发上昏睡的杨晓贝,却没有任何反应,周围的人都悄悄地打量她,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同班的几个女生坐在那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林姝扫了她们一眼,几个人尴尬地避开了她的眼神没有说话。
她攥紧了手里的包,吞咽了下有些干哑的喉咙。
齐琰走过来,仿佛没听到赵墨戎那些话一样,一如既往地关心道:“杨晓贝我找人送她,你要不要现在走姝姝,我送你?”
林姝面色苍白,勉强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你送她们就行。”
齐琰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她低垂的眼帘,始终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弯着嘴角笑着说:“好,你注意安全,她们我保证安全送回!”
她实在笑不出来,声音旋荡在胸腔中:“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齐琰没说话,只是朝她浅浅一笑,便将她送到电梯口处,一如既往地眉眼含笑着和她摆摆手。
林姝出了电梯后,门口站了几个人抬胳膊拦住了她:“抱歉,麻烦您配合我们检查一下手机。”
林姝皱着眉看着几个身形高大拿着对讲机的保镖,下意识地拽紧了包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要看我手机?你们好像没有权利查这些?!”
正在那几个人欲要说话时,时晋从外面走过来:“这位是沈先生的朋友,不需要检查。”
几个人听完后,连忙低头垂眉地向林姝道歉,走到一边让开了堵住的门口,
时晋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林小姐,沈总在车里等您。”
说完就转身朝门外停车场走去。
林姝此刻有些狼狈,脸颊上干涸地泪痕胡乱粘着几根头发,衣服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站在门外看着停在远处漆黑发亮的车,心里一颤,瞬间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窒闷到走路都轻飘飘的。
她站在离车门几米远的地方,密不透风的车窗隔绝着两个人,眼前好像有一层层薄雾,怎么也拨不开。
时晋站在一旁望了她一眼,倾身上前拉开了车门,低声道:“上车吧林小姐。”
漆黑暗沉的车内,沈砚清一身黑衣融进夜色,合着眼半躺在后车座上,修长的腿叠搭在腿拖上,五指交叉着随意地搭在腹前,似乎并没有听见车门打开似的。
林姝滚动了一下喉咙,看着车里的人,脸上察觉不出任何表情,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低气压,笼罩整个车身,仿佛身处冷窖。
时晋见她还站在车门外发愣,抬腕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姐。”
声音不大不小,语气没有声调,却似乎在提示着林姝。
林姝坐进去后,时晋会意地将车门关好,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地远了些,候在外面。
她看到后失声地轻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地好像空中漂浮地破碎羽毛:“跟在你身边的人,都这么眼观八方,四面玲珑。”
沈砚清听到后,讽刺地勾了勾唇,半眯起眼看着前方,缓缓吐字:“想说什么?”
林姝侧过头去,看着他仍旧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慌乱阵脚。
嗓子突然好像是被什么梗住,情绪有些崩溃,声音悬空的有些颤抖,轻声质问着:“沈砚清,你到底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听到后,无声的清笑了一下,淡然地歪了一下头,懒散地微眯着眼看向她,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喝酒了吗?一股酒味。”
林姝听着他的话,不禁哑笑了:“你从来只问你想知道的,不在意别人说的话,沈砚清,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喜欢我什么?”
沈砚清的眉几乎只是微蹙了半秒便舒展,转回头去,嘴角轻嘬了一声道:“赵墨戎喝多了,醉话不必往心上放。”
林姝听着她的回答有些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容不迫的眼神,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她倏然把头转向窗外,视线却在一刹那间就模糊成一片,咬紧了下唇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唇:“我突然发现,他说的好像没错…”
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说了,他的话你不需要多想。”
她转回头时,眼角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到嘴角,她却浑然不觉,麻木笑起来:“那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你也喝多了。”沈砚清眼神冷冽地厉声道。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又重复道:“我说,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明天约了康家一起吃饭,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姝听着他漠然冷淡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捂着脸,恸哭起来,尖利的哭声好像刀子一样戳心,她竭力抑住哭声,肩膀一抖一抖地在搐动:“沈砚清,我求求你了,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有要一起结婚的人…”
她明知故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汹涌的泪水从指尖流溢出来。
沈砚清看着她发抖的身体,紧紧地闭上了眼,心好像被刀重重地剜着,顷长的手指不禁攥紧到血管横肆,血液冰冷到寒意贯穿全身,他想过解释什么,胸腔却像被一块碎石狠狠地压住,喘不动气。
他压住了情绪,声音没有任何语调,缓缓道:“林姝,只要你在北京,我可以保你一生。”
林姝嘴角掺着泪,抬头空洞地看着他,凄凉地咧起嘴唇笑起来:“保我一生?一辈子躲在你们婚姻的背后,然后当插足者吗…”
“有些事,你还不清楚,我现在也没有要和谁结婚。”
“早晚不是吗?”
“我说了,我没有结婚你也不是插足者,你冷静一点!”沈砚清有些烦躁地摸出一根烟,微微侧头点了火。
青烟徐徐地弥漫在低沉的空间里。
窗外的嘈杂声安静到死寂,狭窄密闭的黑暗中,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沈砚清突然想到什么,摇下车窗将未燃尽烟扔出了窗户。
沉默了半分,打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送她回学校。”
时晋默默地颔首领意。
林姝看见沉重的车门被闷声合上,死寂地空间内,肩膀无声地颤抖着,咸咸的泪水在舌尖蔓延开来。
时晋发动了车,没有说话,将隔板悄然升起。
北京凌晨夜晚,四处灯火通明,照的黑色的车身程亮,冗长地车尾一点一点地融入车流。
沈砚清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渐渐连成一片的车灯,瞳孔微缩,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他仿佛走进了一片沼泽地,他越想拼命地挣扎出来,在黑暗中就越陷越深,他被这种沉重感压的喘不动气。
他紧紧地合上眼,灯光打在侧脸上,只是一瞬间反光出一抹亮光,便消失在黑夜里。
协和医院里,陆怀琛站在房间外,看着面前一脸疲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砚清抬眸看了眼门上的玻璃,语气平淡道:“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外伤。”
“那就行。”
陆怀琛听见他平静如水的回答不禁蹙眉:“你为了一个女的,对朋友下手,不觉得过了吗?”
沈砚清苦笑了一下,环着胳膊倚靠在医院的扶手上:“冯创那边收购计划书已经出来了,他既然没骨气,那就让他替冯家收拾烂摊子。”
陆怀琛不禁有些替他担心道:“即便如此,赵延龙会对你有意见的砚清,你何必。”
“想爬得越高,扔的行囊就得越多,但我总得留住点什么,不然站的那么高有什么意思。”沈砚清扯唇笑了一下。
陆怀琛蠕动了一下唇角,半晌才开口:“你这样下去,庄姨那儿迟早瞒不住,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把她带回去?”
“我妈可能已经知道了,正警告我呢。”
陆怀琛愣了一秒:“周君瑶说的?”
沈砚清站的肩有些酸痛,立直了身子懒散地扭了一下脖子:“她?她怕是最要脸了。”
陆怀琛点点头赞同:“倒也是,不过…”他顿了顿,沉着嗓音道:“你妈那里可不好对付,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也清楚周轶来现在给你铺路不过是为了日后给他家打算,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沈砚清气定神闲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打算怎么样。”
“你妈以往从来不管你私下这些事,你俩是干嘛了,让庄姨轻易不出山坐镇的人,都亲自伸手了哈哈哈..”陆怀琛说着说着不由得打趣他。
沈砚清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拆线后可能会留点疤痕,到时候涂点祛疤药就行,不过头发长出来也看不见,没有大碍。”医生脱了手套,将帘子拉开走出来。
陆怀琛起身点头后,示意他出去,朝身后闭目养神的沈砚清招呼道:“走吧,看看咱沈公子的杰作怎么样了。”
赵墨戎酒醒的差不多了,头顶的局部麻药劲还没过去,半眯半醒地趴在床上,头发被剃干净了,一半裹着纱布一半露着缝合后的针线。
陆怀琛啧啧了两声,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腰:“怎么样,爽了吧?让你得罪沈砚清。”
赵墨戎嘴不利索地抽动着说:“沈砚清你是真敢下手,不怕我死在你手里,你别让我看着姓林的和你掰了,我非弄死她!”
沈砚清挑了挑眉,牵拉着眼皮子,淡定又缓慢地打了个哈欠,舒意地看着床上的人,慢慢津津道:“那你就试试。”
陆怀琛用脚踢了一下床脚,痞笑着调笑道:“死性不改,收收你的大少爷脾气。”
赵墨戎气的歪嘴斜耳,大吼了一声,把外面的护士都惊过来,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稍微小声点叫,病人都睡觉了。”
说完就关了门一溜烟跑了。
“林小姐,到了。”
时晋将隔板降下来,侧头看向后坐。
林姝头靠着窗户,眼神有些空洞,头发散乱着贴在脸颊上,听见声响后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了一眼熟悉的宿舍楼,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麻烦了。”
时晋看着眼前快散架似的人,沉默了几秒还是缓缓地开口道:“我跟沈总很多年了,看得出他还是很在意您的,但沈先生…有他的难处。”
林姝正要打开车门的手停住了,轻轻一笑,将头发理了理掖回耳下,宛宛一笑着看向驾驶座的时晋:“你们都有难处,就我没有。”
说完她拉开车门下了车,将门重重地关上,头也不回的进了宿舍。
时晋只是看了眼走进去的人,便驱车离开了。
林姝回到宿舍时,杨晓贝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她看了看上铺空着的床位,想起来齐琰说的话,却也仅是几秒就觉得不可能。
她看着手机仅剩的几格电,屏幕上没有任何消息,想起刚刚的那几幕,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不是一直都知道沈家的门槛不是她能跨进去的吗,刚刚又何必清高到让自己难堪呢。
时晋说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夜她几乎都没睡好,杨晓贝的呼噜声伴着破碎的情绪反复出现在梦里,醒来时,眼下一片青,眼袋大了一圈。
她习惯性地摸起来手机,仍然一条信息也没有,轻舒了一口气去卫生间洗脸。
回来时杨晓贝已经靠在床上看起了手机,看见她进来,哈欠连天地说了声“早”。
林姝一看到她就想起昨晚的事,恨恨地白了她一眼:“酒好喝吧!”
杨晓贝嘟囔着“嗯”了一声,又抱着手机睡过去了。
林姝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打算再给爸爸打个电话。
仍然是无人接听。
她不禁再去搜了一下新闻,但是报道的却不多,只是寥寥几条,都模糊其词地说还在具体调查中,家属那边的信息几乎看不到了。
林姝总觉得有些奇怪,想找齐琰再问一下,却又觉得尴尬,翻了一下联系人,看着姑姑的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按下了。
“哪位?”
“是我。”
对面那头瞬间声音冷淡下来:“什么事?”
林姝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二姑,我爸爸的事,你知道吗?我听说家那边有人溺海去世了,爸爸被调查了,但我联系不到。”
对面的人冷哼冷嘲热讽道:“这时候还知道我是你姑姑啊?你自个儿回来找人问去!”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林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力地握了握手机。
林姝的爷爷当年去世后,遗嘱上把唯一的房子留给了她爸爸,为此关系出现过裂痕,后来林姝的大姑生病做手术需要钱,林父就把房子卖了填了她剩下的手术费,剩下的钱林姝的二姑便扬言孩子要送去留学,想要全部要过来,林父自然不同意,说他不如去学门技术。
因初三念书时,林姝这个哥哥就因为学习差混迹社会考不上高中,拜托林父帮忙办学籍,但是林父向来清正廉洁,就拒绝了,为此林姝的二姑因为不给办学籍也不给钱去留学,就此彻底闹掰。
林姝不喜欢掺合家里这些事情,便也不找这些人,可现在联系不到人,她不禁打开了软件,浏览起机票,可是回去联系谁她都不知道。
正在她犹豫时,齐琰发来了消息。
‘你爸爸那边有消息了,醒了记得回电话’
林姝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几乎是立马拨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着急地问道:“齐琰,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齐琰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消息了,还没想好怎么说,便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你爸爸这次的事不归市里管,是省里检查组派人下去调查的,信息保密,我也不方便向我外公问,能打听到的就是,这次调查不是关于溺水的事…”
林姝没听懂他话里地暗示,追问道:“那是调查什么?”
齐琰有点犹豫,还是含糊其辞道:“姝姝,具体还在调查,你不用着急的,联系不到你爸爸很正常,被调查期间是不能用手机的,再等等吧。”
听见齐琰的话也没好意思再追问:“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齐琰。”
挂了电话后,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起身拉开窗帘,看见楼下路过拉着行李的学生,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杨晓贝。
又低头看了眼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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