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陆缉尘林之念的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之念真的出去了。她有事。为昨天承诺纪缺和缉尘的事。其实,就算他们不提,林之念觉得也该到时候了,甚至这段时间隐隐在为这件事做准备。要不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早不用《西游》晚不用《西游》。偏偏半年前,让名下各大戏班、说书先生、街头皮影,上演《西游》,还拉出了自己目前能做出的最逼真的后台效果。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恰好是《西游》第一场,大结局。而她攻破‘桎梏’的利器,一直都在改动的结局里。甚至可以说。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封建王朝初步试探。“夫人,去范楼还是静馆?”林之念闻言掀开车帘。街上人流如织。即便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都城的繁华也让人惊叹。提肉送货的小哥、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的唱腔,以及五步一茶楼、十步一戏苑里卷的飞起的故事、传...
《陆缉尘林之念的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精彩片段
林之念真的出去了。
她有事。
为昨天承诺纪缺和缉尘的事。
其实,就算他们不提,林之念觉得也该到时候了,甚至这段时间隐隐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要不然解释不了。
她为什么早不用《西游》晚不用《西游》。
偏偏半年前,让名下各大戏班、说书先生、街头皮影,上演《西游》,还拉出了自己目前能做出的最逼真的后台效果。
而且。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恰好是《西游》第一场,大结局。
而她攻破‘桎梏’的利器,一直都在改动的结局里。
甚至可以说。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封建王朝初步试探。
“夫人,去范楼还是静馆?”
林之念闻言掀开车帘。
街上人流如织。
即便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都城的繁华也让人惊叹。
提肉送货的小哥、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的唱腔,以及五步一茶楼、十步一戏苑里卷的飞起的故事、传说。
说起这些故事,可能?多少?有点她的因素。
在制度、管控森严的帝国王朝里。
她想获取第一桶金并不容易,思来想去的无本生意只有卖乡间小调。
第一首曲子,她得了五个铜板。
尝到了‘甜头’后,她开始指使陆缉尘去秦楼楚馆卖曲。
因为她姐姐是县令大人新纳的妾室,她和缉尘没有被关进柴房夜以继日的写曲,对家酒楼也才没有杀了他们,杜绝对手再获得曲源。
就这样,他们才算打开了赚钱的局面。
后来为各大茶楼、戏院换血。
再后来,他们成了戏院背后的最大老板。
可谁又是傻子。
以文立身的封建王朝读书人,在看到巨大的利益后,快速做出了反应。
谱出比她们更优美的曲风,讲述更严谨更扑朔离迷的故事。
林之念也第一次见识了,文治天下时,文艺推陈出新的速度有多惊人。
远不是身在理科走天下的时代的人能想象的。
好在她还有奇之一道,她们也早已完成了第一波积累。
如今在这个行业,十多年过去了。
连她出门时都会被更新颖、更厚重的故事吸引。
汴京城各茶楼戏馆中的作品更是丰富的让人惊叹。
但《西游》还是为她,敲开了汴京戏院的大门。
林之念将车帘放下:“去静馆。”’
她要看看效果,才好继续调整。
……
静园挤满了人,即便雅座旁的走道也挤的得水泄不通。
取得真经的诱惑,不亚于长生不老的神圣。
在人人重佛的大周,这是期盼已久的果实。
林之念直接去了三楼。
戏,已经临近结尾。
唐僧师徒四人踏上了雾气缭绕的台阶,周围瞬间佛光万丈。
蒸腾的雾霭、闪耀的金光,一尊尊或隐或现的佛像,让虔诚礼佛的看客,目瞪口呆。
心诚之人更是直接跪下,祈求诵经。
此时,一尊弥勒在雾霭中露出真身。
点金的眉心痣慈祥普度,为师徒四人,送上自己的箴言:
——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阿弥陀佛。
雅座上的贵客,滚动了手里的佛珠,诵一句佛法无边。
第二尊佛陀于光影中现身,渡下第二道箴言:
——心若无牵挂,便是自在人。不在世间,胜在世间。
这是无我长生道,又一思想升华!
“阿弥陀佛。”
不是师徒四人敬颂,是下面的观众。
第三尊弥勒出世,后方大幕顷刻拉起,伟岸的圣者迈出一步,缩地成寸,顷刻间换了天地,
看客瞬间惊叹。
弥勒送出自己的佛家哲智: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本我,真我。
通圣之路,是保持心灵纯净,不被世俗污染。
佛哲一次次融汇,一次次贯通,在真我之路上步步拔高。
下面一片寂静。
第四尊佛祖,推开第三尊弥勒的画面,他更为慈祥的,站于天地间,送出了他的箴言——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提出,心本超尘,吾本吾真。
台下唯几坐着的看客,也跪下了。
阿弥陀佛。
仿佛这一刻,面对层层递进的佛家哲学,看客与唐僧四人一起,取到了真经。
取到了哲物真理。
惊艳的舞台效果,一句又一句佛家箴言,一代又一代佛家大能经过无数日日夜夜悟出的至高理念,都将闪耀在佛哲的长河里,惊醒世人,彰显大哲智慧。
为佛发声。
“二爷。”
“二爷。”
仆从们早已候在一旁,见主人归来,纷纷躬身行礼。
陆缉尘缰绳随意一抛,微微颔首:“夫人呢?”脚步未停,神色肃穆。
管家疾步跟上:“回二爷,夫人在前院会客,还没有散,是老爷和老夫人在见贵客。”
陆缉尘向前院的脚步停下,她见客的时候不会让外人靠近书房:“夫人可有异常?”若真是大哥,她怎么想?
管家疑惑:“与平日没有不同……”
“在哪?”
“回大人,喜乐堂。”
陆缉尘转向喜乐堂走去,当脚步落在青石小路上时,眉宇间已不见情绪,所有的朝堂纷扰、心思所属都隔绝在了门外。
……
“二爷到了。”
喜乐堂说话的声音瞬间低下来,气氛没来由的紧张,
罗绒儿捏着手帕,犹豫再三站了起来,期许的向堂外看去,下一刻,不禁愣住。
他很年轻。
与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不一样。
夕阳争先恐后的落在走来的男子肩上,模糊了他的五官,只有一袭笔挺的轮廓,却看得出他走来的每一步,仿佛都踏着大周的荣耀、家族的兴衰。
八方节度使,九州镇国石。
罗绒儿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待他从夕阳中渐渐走出,一张毫无沧桑的脸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虽年轻,却肃穆、威严,让她想拉近距离的一声‘陆大人’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陆缉尘看到了长兄。
时隔十五年,仍然一眼就能确定此人就是他大哥,最后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他回来了,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人。
他至今还记得,田埂间她站在大哥身边时笑盈盈的样子,也忘不了大哥看向嫂嫂的目光都是偏爱喜欢。
纵然他机关算尽,还是给了他重重一击。
陆缉尘从未曾犹豫过的脚步,迈出得沉重茫然……
陆大牛懵了,这是他弟弟?完全认不出来!
印象中,面黄肌瘦、只敢躲在他身后、不敢见人说话、八九岁了还走不稳的人,竟然是眼前的人:“小……牛?……”
陆大牛不敢确定,眼前的人身高完全不输自己,身姿挺拔、通身的气派比他见过的将军还要严肃,让别有用心的他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陆缉尘神色自然,拱手:“大哥。”她见过他了?
陆老夫人微不可查地松口气,她就知道,能有什么事。
成措对那女人可没有什么心思。
一声大哥拉近了陆大牛的情怯,他就知道小牛娃子认他,小牛娃子最依赖自己,绒儿还一直担心陆家门高,陆缉尘跟自己不亲。
怎么会,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牛娃子……不一样了……”
陆大牛想加深兄弟情感的话,出口后才发现紧张的磕磕巴巴,到底受了弟弟官位的影响,有些手足无措。
小时候能让他随意谈笑的人,现在叫一声‘牛娃’都别扭起来。
陆老夫人嗔怪地打大儿子一下:“什么‘牛娃’,叫成措。”
让京中那些世家勋贵听见了,又得笑他们陆家泥腿子。
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世家,做客时没少私底下嘲笑她。不过她儿子争气,就是不满也要憋着说,哼:“小牛现在叫陆缉尘,字成措,夫子给取的。”
陆大牛更尴尬了,堂堂陆大人叫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刚刚一时情急,一时情急:“成措。”
“大哥随意就好,没有那么讲究。”
陆大牛松口气,面上写着:就是,他们兄弟,不计较这些。心里却是忍不住紧张,下意识拉过罗绒儿给二弟介绍:“这是你嫂子,罗家女儿,是永城府罗……”把跟父母炫耀过的身份又炫耀了一遍。
陆缉尘有一瞬没回过神来。
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有女眷。
陆大牛骄傲的说着。
陆缉尘才听懂他大哥带回来位女人?
有孩子?
罗绒儿丝毫不敢托大,恭恭敬敬上前,完完整整地行了一礼:“陆大人。”
陆缉尘神色已恢复如常,再开口时,声音已不见起伏,却没闪没避:“不敢。”
她知道了?
可怒了?
陆缉尘想去问问,又生生克制住了。
简直——
荒谬!
陆缉尘才发现一直紧绷的身体,不自觉的地放松下来。
如果大哥另有所谋,那么,他未必没有机会:“大哥,坐。”红袍掀起一缕又隐没。
罗绒儿犹豫地看相公一眼,摸不准陆缉尘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他没叫她嫂嫂。
也没对她表态。
不知道……
陆大牛安抚地看她一眼,能有什么事,哪有小叔子对嫂嫂热络的,何况小牛娃又是文臣,难免老学究。
罗绒儿想想也是。
可还是拘谨起来,至少掌控陆府的事,要更小心谋划。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早已习惯小儿子严肃的脸,三品大员,怎么可能天天笑,下面的人还不翻了天。
再说,只要别触陆缉尘霉头,他的官威也不在家里使:“成措让你们坐,你们就坐。”
真好,两个儿子都在身边,如今还白得了一个大胖孙子和儿媳妇。
最主要的是,大房家的可狂不起来了。
小儿子不成婚,她就真以为她是吏部侍郎夫人了!
切,也不看看她自己几婚。
她这些年出门,就感觉出来让小儿子兼祧两房不妥,那些有声望的人家知道了都背地里笑话她‘胡闹’。
随着小儿子步步高升,她也感觉出不方便了。
所以这些年她很少提让小儿子兼祧大房的事。
这下好了,以后各归各位,皆大欢喜,小儿子也不用受委屈了。
至于大儿子回来了,大儿媳曾经跟小儿子怎么样过,在外人眼里成了笑话。
陆老夫人不管,林之念如果觉得对不住大儿子,出家当姑子去呗。
反正她俩儿子没错:“崇崇,来祖母这里。”
“这……怎么就笑话我了……”
“两子共有一妻……”您说怎么笑话您,就这么笑话您!
“可……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
“外人才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只看到了结果。那些见不得陆家好的、想抓二爷把柄的人,就等着一个机会抓住错处大书特书,如果二爷倒了,您能讨到什么好,老‘淑人’的封号都能被人夺了!”
陆老夫人大惊,封号是她的命根子!
她每次出去参加宴请,就指望封号给她提气,没了封号,她怎么出门。
她下个月和众多有名望的老夫人还有一场法会要参加,绝对不能落了下乘:“这么严重?”
“能不严重?多稀罕的事,小叔子兼祧两房后,大哥回来了,全汴京城都能听场大戏,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夫人们还不落井下石?现在抓了您家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得故意往家训里写一条,‘庸俗老妇毁宗族基业不可娶,见,陆老太太轶事”,杀人诛心,您身后名都毁了!”
陆老夫人快吓死了!
她绝对不能丢这么大一个脸!让那帮眼高于顶的老虔婆看她笑话!“不行,不行不行。”
林姑姑太了解自家老夫人了。没那个出身,还希望世家夫人高看她一眼。
“那怎么办?”
林姑姑笑着:“依奴婢看, 老夫人您不如认个干亲,或者说是远方表侄来投奔,这样大爷也能在您身边尽孝,还能免了是非。”
“万一有人认出大郎……”
“都十多年了,就是认出了,您也可以说您老人家思子心切,才亲近之,谁还能有证据不成,咱们大爷的坟头可立着呢。”
陆老夫人看眼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赶紧喝药,懦弱的没有主意。
万事只要不挡着他享福、活着,他没有任何意见。
再说这个主意不是很好?既能留下大儿子,又不影响小儿子的名声,也是为了大家好。
可又不能让大儿子寒了心,陆老爷子赶紧把自己摘出来:“我当年就说不要兼祧,不要兼祧,你不听,现在好了!成这个样子。”
“什么叫我不听,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
“我拦着你听吗!又哭又闹的!”
“你拦了吗!你恨不得早点给长子添了香火!”
林姑姑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开口:“二老当初都是为了大房好,大爷知道,该感恩。不感恩大爷岂不是不孝。”最后一句一样清晰。
二老不说话了。
林姑姑又加了一句:“大爷也是奇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您二老进京享福了,大爷回来了,这不是见不得老夫人和老爷好嘛。”
“大牛不是那样的人。”陆老夫人不喜别人说她儿子。
“是,是,大爷肯定回来过,只是咱们搬走了,说到底还是二爷名声不够大,若是大,大爷早找到我们了。”
他们二爷名声都顶天了,说白了就是嫌弃陆家穷,根本没回去看过,才不知道陆大人就是陆小牛。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陆老夫人不那么高兴了。
这大儿子也是,既然活着,怎么不早点回来!
闹的什么事。
她太了解汴京城那些世家夫人,高高在上、自命不凡。
还一直看不上她,喝个茶故意七八道程序,做首诗十三四个讲究,还人模人样的问她是不是深谙此道,才教养出成措这样好的儿子。
呸!
她还不敢呸,腰都坐僵了,也得撑着。
因为她喜欢去。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该接触的人,她们说话都那么好听,喝茶讲究、说话噎人,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可如果家里再闹出笑话,她以后怎么出门摆谱。
所以,大牛不能认。
陆老夫人心里坚定,面上装相:“大牛愿意吗?”
“您的儿子,为了母亲自然什么都愿意,再说,奴婢观大爷和罗夫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说不定大爷和罗夫人还得感激您呢,尤其罗夫人,您保住了她正妻的位置,还不得加倍孝敬您。”
陆老夫人觉得林姑姑说的有道理:“我也是为了他们夫妇好。”
“谁说不是。”
……
林老夫人再看到大儿子,欢喜依然欢喜,只是多了层心虚。
儿子回来她激动,激动的不行,老伴都激动的昏过去了,可……
不是没有办法吗。
谁让事情赶到这了,大儿子能理解的才对。
毕竟十五年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代人都过去了。
林老夫人拉住大儿子的手,突然发现:“罗娘和孩子呢?”哪去了?!
瞬间焦急不已。
可不能去大房!大房的门都不能踏进去!否则有理也说不清!
陆缉尘看母亲一眼:“我看时间不早了,让两人去您后厢房休息了。”
陆老夫人顿时松口气,在她院子里就好,以后就住她院子里了。
她院子大。
罗绒儿心思—转,已有了主意。
……
“夫人,您看牡丹比昨天更盛了。”
陆竞阳收了刀,卷起袖子,看着她从牡丹园走来,怔了—下,又转过头,哼,心思多。
莫不是昨天的事,吓到了,才发现家里不能没有男人,故意来这里与他偶遇。
要知道,从他住进来后,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这里练刀,她不可能不知道,估计是让人打听到了。
陆大牛很想给她点教训转身就走,毕竟她前几天也没给自己留面子,他为什么就要在这里等着被偶遇。
可想到这些天听说的事。
他家……的情况……他知道……
她还守了这么多年,父母赡养至今,二弟也有了今天这么大的成就……
陆大牛心里对她的不悦就没那么不可调和了。
如果她来退—步,他又何须计较。
陆大牛想到自己—走多年,亦不是没有错,不禁重新抽刀,再练—会儿,给她机会。
另—边。
春草没想到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会碰到这个人,顿时有些替夫人尴尬。
主要还是对方身份带来的不合适:“夫人,那边的海棠也还开着,奴婢带您从那边走。”
林之念看到了陆大牛,刀光腾挪间映射着—闪而过的晨光晃过她的眼睛。呼呼刀风,刚劲勇猛。
林之念透过不茂盛的花枝看着他的身影,突然想到,刚成婚的时候,她其实想过这样的场景。
他行武从军,她守成行事。
或许无数个清晨,就是这样,他练刀,她和孩子站在—旁或跟着他比划,或在—旁嬉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已。
“不用,过去看看。”没什么好避让的。
春草急忙跟上。
片刻之后,林之念站在小路的尽头,目光平静客观的评估陆大牛的刀法。
其实陆大牛的客观条件非常好,骨架高大,勇猛心细,她其实见过他为抓—只野鸡在低洼处匍匐三个时辰—动不动的耐心。
像他这种人,不用练也是猛将的存在,更不要说他的身手,更是在十万大山间求生得来的生死经验,难能可贵。
他需要培养的是大局观,对战役战术庞大的听取和分析。
如果再辅助老将的指导,从将才到帅才不是没有可能。
林之念没见过他推演沙盘,不好评价他后期成长了多少,但就现在来看,他刀法上……没有练出来。
罗家应该给他请了师父,但是正经的武学师父。刀法上花招很多、杀招很少。
加上他极有可能都没上过战场,去也是跟在后面喊过几场,就导致他本身具有的生死间优势,十多年后,在刀法上完全看不见了。
林之念觉得罗绒儿那样的人,嫁给他,又让他从军,不是没有其他考量。
陆大牛身为上门女婿,心中不可能不自卑、不讨好罗家,那罗家让他学的东西,他必然十分卖力,所以他刀法很‘精湛’,这种‘精湛’可以直接表演,唬人肯定没问题。
既然在罗家没有学到真本事,十年的从军生涯应该可以。但显然也不多,甚至让陆大牛觉得军中教导的可能还不如罗家请的师父,所以他才倾向了前者。
那么,中州军事水平到这个程度了?大周开国才—百年……也不算太意外。
他的步伐是大周军方的,底盘练出来了,很稳,力量也有,只是技巧太多、太杂。
陆大牛舞得更加卖力!
林之念微微侧头:“让秋平每天在他面前练三板斧。”说完转身离开。不改路数,没建树了。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练家子,还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如果不是女子,他还以为她们是军中同僚!
但也因为这样,陆大牛更来气。
这女人分明拿着陆家的钱乱挥霍,还给她自己养上护院打手了!不像话!
简直胡闹!
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客气躬身:“公子,老夫人到处找您呢,让您回去用晚饭。”
陆大牛闻言,像得到了尚方宝剑,冷着脸看向守门的婆子:“你们也听到了,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夫人还没回来!”‘夫人’两个字咬的十分讽刺。
两个婆子闻言,互看一眼,他也没说他一直在等夫人啊,还以为散步呢:“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看看。”
陆大牛比罗绒儿还气!听听什么话!去看看,他还是不能进去,什么洞天福地还不让人随便进去!
婆子小跑而回,客套的笑了:“公子巧了,夫人刚到廊径就被老奴遇到了,如今正赶过来,您稍等。”
“这么巧?”
两婆子点头,真的这么巧,要不然她们可见不到夫人。
想到一会儿夫人要站在这里,两人赶紧拿笤帚把台阶再扫一遍,另一个婆子恨不得再用水清洗一遍。
陆大牛快气笑了。
她这是仗着二弟没成婚,母亲性格懦弱,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称王称霸了!
倒是他小看她了。
难怪她敢不见绒儿,是怕绒儿以后分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分量!
幸亏站在这里的是他,如果是绒儿,还不定受她多少暗气。
谁能想到曾经的乡野之妇,一朝得势后是这副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林之念刚从喜乐堂回来,就听说陆大牛一直在等她。
林之念开始的时候怔了一下,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一桩事,记起陆大牛是谁,实在是后来去了一趟赵家忘了。
林之念想到父母和陆缉尘的意思,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应该跟他说了,他想见自己了解其中的始末也无可厚非。
林之念带着人出现在正院与喜乐堂交汇的垂花门外,不等周围的人见礼。
陆大牛怒气冲冲的声音先到了:“林三丫!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这里是陆家!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姓陆!”
林之念平静的神色慢慢变淡。
她这人不喜欢跟不会说话的人说话,不喜欢跟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打交道。
所以:“您是……谁?”
陆大牛看着对方茫然的样子,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愣了一会才恢复正常,直接气笑:“你问我是谁!林三丫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住的院子都是我的!结果你的人堵在这里进都不让我进!”
“所以……你是谁?”
“我——我——”陆大牛‘我’了好几声,都是被气的:“我是陆大牛!你丈夫!”
林之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看看春草、夏静:“天啊,还有这样的事,可公婆和二弟,谁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这是多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说,所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我——”
林之念悠悠叹口气,神色楚楚,可怜可爱,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实在抱歉,我成婚半年夫君就死了,又过了十多年,实在记不起夫君的长相,若公子说的是真的,公婆、二弟怎么从不曾提及,甚至昨晚用饭的时候,我家孩子说两位是贵客,公婆也是默认了的,还望公子谨言慎行,勿开玩笑。”
陆大牛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个展开!
“还是注意点。”
陆大牛没想到二弟还长成了—个小顽固,也是,文臣嘛,之乎者也念多了,都是条条框框的规矩:“行,行。”将袖子放了下来。
“大哥刚才和嫂嫂说什么?”
陆大牛昨天都没跟他说,今天更不会说了,再说还是他理亏,何况,听得出来林三丫照顾二弟时间长,二弟是向着三丫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祭祖?”不知道是不是受林三丫影响,他竟然也觉得给老祖宗上了香,才算真的回来。
陆缉尘看大哥—眼:“怎么突然提这个?”昨天为大哥想的所有理由,在今早看到那—幕时,都成了煮沸水的火气。
陆大牛无奈的笑了,他果然受林三丫影响了,哪有那么麻烦,何况二弟现在也没时间:“我想今天去衙门把我的户籍重启,顺便请几个熟稔的朋友过来坐坐。”他是陆大牛的事就算定了。
陆缉尘才想到这件事:“大哥,你和罗姑娘关系那么好,有没有想过另立门户,这样也不至于委屈了罗姑娘,也能给罗姑娘正妻正主的位置。”
“你说什么!父母在哪有我赁出去的道理!像什么样子!别人怎么看我。”
陆缉尘声音平静:“罗姑娘做平妻说的再好听,论进门先后顺序她也是二顺位,我以为兄长想给她最好的。”
陆大牛没有考虑过,他们回来就是进陆家,不进陆家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她心地善良,不计较这些。”
“谁不善良计较这些。”
“我不是那个意……二弟,你怎么了?脸色不好,我知道你跟你大嫂更亲,但是,这种事不能强求,感情是勉强不了的,等你成婚了就知道了。对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有成婚?定下了吗?还是母亲没有给你做主,你放心,等你嫂子安定下来,让她给你介绍位世家小姐。”
“大哥!你想过和大嫂和离吗?”说完陆缉尘就后悔了!如果少了这层牵绊,他除了是陆在的父亲什么都不是!何况他怎么敢说出这句话!
陆家先是林之念的陆家,不是陆家的陆家!她为什么要放弃她经营数年的心血!
陆大牛觉得他在说什么胡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离?我成什么人了!她为我敬老、为我育子。”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大房的孩子:“我却要和离,猪狗不如!大周哪条律法都不允许我与她和离!”
“是不允许休妻,不是不准和离!难道要她付出—切,再看着夫君另娶,就是仁德?”
陆大牛突然不说话了,他不是……他……“是,是我考虑不周,我……”
“没有!是我逾矩了,抱歉大哥。”陆缉尘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干什么!
不满今早大哥和大嫂在—起!心生怨怼!
还是不高兴大哥说要祭祖!大哥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抱歉。”
“没事,没事……”陆竞阳不生气,成措跟着林三丫长大,更偏向林三丫理所当然,他理解都懂。
陆缉尘看着他这样,心里更不顺畅:“大哥说的请人来府里聚聚,恐怕要拖两天。”
“行,行,我就是随便—说,不着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也行……”
陆缉尘心里更憋闷!
他为什么不能祭祖?因为他不可见人的心思!
可如果大哥归宗,事情就解决了?!
事情只会更麻烦,超出所有人的掌控,甚至不是外界怎么看她的问题。
而是如果言论影响了她,让她不方便行事,她会不会直接离开陆家?!因为她就算不是陆大夫人,还可以是霍夫人、江夫人、林夫人!
林之念敲敲她脑袋,是提出‘家军’与‘周军’的概念。让国之将领攻破家之将领的观念:“是,你说的对,一切为了二爷。”
冬枯也觉得是,夫人对二爷那么好,二爷也对夫人最好。二爷和夫人都好。
林之念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因为为皇权办事,不可避免的,会撞上大周第一权臣徐首辅。
徐首辅这个人吧……
四十有一,名门大族出身,性格却很诡谲,明明是权臣,手下奸邪枉佞比皇上都多。
说他忠君吧,他是大周第一蛀虫。
说他亡国吧,他的政策,一次次打在他们七寸上,让他们不能往富庶之地寸进。
老而弥坚。
老奸巨猾。
林之念将地图收起来,面上却没有忧色:“二爷,昨晚没有回来?”
“回夫人没有。”
那么有很大可能李府尹会在抓捕过程中,遭遇不幸。
不过,李家大小姐是不是陆缉尘初到汴京城时,帮陆缉尘拦下士族子弟刁难的姑娘?
她似乎也见过,只是她很少与小姑娘们交流,依稀记得是位惊才绝艳的姑娘。
的确是段好姻缘,
可如今隔了杀父之仇……
林之念将地图收到边缘:“行了,去忙吧。”
……
喜乐院内。
罗绒儿看完父亲的信,心绪暂时从林三丫的阴招里抽出来一点,神思重复几丝清明。
才发现自己这几天什么都没做成,还险些被林三丫拉低了认知。
可偏偏林三丫做事就是那么膈应人,差点让她着了道。
她们当务之急是为三皇子拉人。
目前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手里的筹码几乎差不多,几乎不可能再有变动。
三皇子背后有皇后势力、二皇子后有魏家,四皇子后面是徐首辅。
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再打乱现在的局势。
陆缉尘就成了变数,陆缉尘如果为三皇子所用,三皇子又是嫡出,边关几大城池都会倒向三皇子。
父亲还让她们想办法拜访纪缺,不知道父亲从哪里打探到纪缺在汴京城,罗家已经送了拜帖,目前纪公子没有回,就想让她们用陆家的名义递一下拜帖,看看能不能见到人。
罗父希望自家的生意可以通过纪家销往海外。
罗绒儿收起信,眉头紧锁。
纪缺哪那么好见,凡是和世家搭上边的哪个公子好见,不过,父亲说的对,用陆家的拜帖未必不能得纪缺一两句话。
可她以什么身份给纪缺下拜帖?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罗绒儿瞬间起身,不能等了,也不能跟林三丫硬来:“青言,收拾我的箱子,好东西都带上,去见大夫人。”她可以让出一部分陆大牛,只求她别再挡路,她还有正事要做。
……
陆家长房长院的水亭上。
纪缺一袭青衫,闲适地靠在柱子上喂鱼,清雅端方的公子,即便毫无形象,也自有一股风流写意:“小爷家的鱼怎么样?”
“回公子,好。”纪公子亲自从他自家水池里捞的鱼,哪有不好的道理,鱼的品种追随百年,不好也是好鱼。
纪缺也觉得自家的鱼不错,虽然比不得魏、谢、徐,但也是数得着的鱼:“夫人真没空见我?”
“真没有。”纪公子都问好多遍了,没有。
“也许……现在有空了也不一定?”折扇挑食,象牙骨扇,回勾如月。
侍女含笑的看着他,目光清明:“公子,确定让奴婢去问第二遍?”
纪缺立即收起扇子,觉得他还能再喂一会鱼:“鱼……胖了不少。”
陆大牛想给她盖被子的手—顿:“……”
罗绒儿看着陆竞阳,心中恶意泛滥,堵都堵不住:“我算着陆大人主两房的时候都有功名了,是不是姐姐她……”
陆大牛已经说了,也没什么说不出口了,就把母亲逼迫林之念的事也说了。至少,他还有点颜面。
罗绒儿闻言紧紧抓住陆竞阳的衣袖,眼睛通红,快被气死了,这样的伎俩、谎言……他们竟然真信了:“陆……陆大人说的……”陆大人那样没接触过女子的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的心思。
他功成名就,前途无量。林之念—个寡妇,能攀上他是几辈子修来的运气,她怎么会不愿意,不过是给陆家演戏罢了!
看看林之念现在的用度,哪里有逼迫了,都是陆大人看不清,陆大……
罗绒儿骤然肚子疼得躺回床上,觉得浑身都被陆大人气得抽痛,又恨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什么好事全让林之念那居心叵测的人占了。
“罗娘,罗娘,大……”
罗绒儿攥住陆竞阳的手,满头大汗:“不……不用……”喝了药后肚子没那么疼了,是别的在疼!
疼得她无处言说。
林之念凭什么那么好命!
占了陆大人那么大便宜,还让陆缉尘觉得她委屈,为她说话,想想罗绒儿都能气死!
她脸上的疹子,肚子里的孩子受的委屈,全没用了!
全白受!
那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为了这点事儿,他们不认你了?!”罗绒儿急切地护着肚子:“陆大人主两房……他也是二房的陆大人,你还是大房的男主人!”
大房的男主人回来了,丢脸的是林之念!没脸见人的也是林之念!还能挡了陆大牛就是陆大牛的事实!
知道的人家也恨不得没有这个碍眼的嫂嫂才对!
她说陆大人怎么现在还没有成婚,估计名门贵女的家里也不喜欢这个多余的嫂夫人!
陆大牛看着罗娘迫切的样子,垂下头。
“你说话呀!我问你呢,你说话!”
“……”
他们回来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个位置,难道要前功尽弃?!
“二弟说……说她不容易……”
“你就容易了!”谁容易!
“所以二弟说,如果我活了,他可以死。”
罗绒儿瞬间不说话了,手狠狠锤被。
他死……他死……
林之念好手段!陆缉尘死了,陆家还有什么用!罗绒儿肚子拉扯的腿开始抽筋,难受的绞着自己的心脏,要呼吸不过来,陆缉尘怎么能那么好骗!
罗绒儿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怎么能不是陆家的大夫人,她岂不是成了罗家的笑话,她夸下的海口都要成吐沫星子淹死她。
陆大牛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张的看着她疼的在床上打滚:“你别这样……别这样……”他怎么会不懂她的悲痛?
眼看回来了,什么都唾手可得,结果……什么都没了。
“陆大人他……太单纯了。”
陆大牛不这么觉得。他爹他娘不是看孩子受苦就会好好看顾孩子的人。相反他们觉得孩子养不活时就会扔出去,没有价值了也会扔出去,有时候冷漠的让人心里发凉。
所以陆大牛觉得成措说的是真的,那样的话,即便成措觉得林三丫做错了什么,甚至骗了他,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因为他头上压着的孝道恐怕不是父母,而是林三丫。
“他怎么说也要对我们有个交代……”
“还……没有谈……”
罗绒儿闭上眼,苦笑,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左右不过认成亲人,我们不要太悲观……”心里却苦的如吞了黄连!
罗绒儿吓了一跳,急忙要喊人。
已经有仆从熟练的给陆老爷子喂了药丸,快速背起陆老爷子回房。
去请大夫的人井然有序。
陆大牛慌张的喊着爹,急得跟上。
林之念目光落在护着‘孙子’往外跑,不愿看她的婆母身上,不禁好笑地叹口气。
她这对公婆,从她嫁进陆家就体弱多病、朝不保夕,这些小把戏玩得炉火纯青,看今天的阵仗,估计又要‘病’一段时间了。
林之念抬步,公爹‘病’了,她理应在场。
“夫人,纪公子在书房了。”
林之念想到今天的要事,让人看顾好喜乐堂,转身去了书房。
她们来京城已满一年,各方动向、势力刚刚摸透,最近开始入局,试着撬动各大固若金汤的派系地盘,需她亲自把控。
喜乐堂内。
大夫早已经到了,丫鬟仆妇们烧水、打帘匆忙无声。
陆大牛跪在床旁,心中焦急。
陆老夫人站在儿子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众多可能在脑子里打成浆糊。
罗绒儿站在人群外,护着肚子向后看了一眼,蹙眉,那个女人没来?
公爹晕倒,她竟然不来,像什么样子!
罗绒儿面上埋怨着,心里却不自觉的松口气。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
可从她踏入陆家大门起,根本与她想的不一样,养尊处优的生活显然磨掉了夫君口中那个不修边幅、刁蛮粗鄙的女人样子。
还养出几分颜色和大家风范来。
这样的容貌,若是在他们回来后,一忍再忍,敬重公婆,委曲求全,夫君说什么不碰她,早晚会成了空谈,时间久了,陆竞阳怎么舍得不给那人一个亲生孩子。
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
现在这样最好,她最好心里扎着刺,自己把她自己的优势磨没了最好!
罗绒儿不自觉地看向门外,穿廊垂柳的院落中山石流水、雅致天成。
刚刚一路从正堂走过来,足足走了一刻钟,过了三个垂花门,花门上百年花藤蜿蜒缠绕、苍劲有力;
匆匆路过时惊鸿一瞥的两座园林里隐约可见奇花异草、凉亭仙鹤,连脚下的踏石,也透着百年时光磨出的隐隐光泽,一进又一进的深邃和一步一景的布局,远不是罗家那样的商贾之家能享受的规格。
这座超品阶赐下的王府规格大宅,彰显着陆缉尘无尚荣宠、手中权势。
更重要的是,这位权臣还没有成婚。
等她住进来后,就是长房长嫂,是这座名叫‘宅’实则为‘府’的院子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陆缉尘所有不方便出面的应酬,她均可接过来代劳,到时候陆宅定能更上一层楼,她们罗家在三皇子一系,也将水涨船高。
为了这一切,平妻又如何!
大夫施针结束。
陆老爷子便醒了。
陆老夫人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林之念那只母老虎,休是不能休了,更何况她还给陆家生了两个大孙子。
再说,她们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老大家好,怕老大家绝户,想大房有个孩子给老大烧香火。
如今老大回来了,也该理解她们的好心。
至于大媳妇的孩子是跟老二生的还是老大生的,不是都姓陆吗,都一样。
细说起来,老大还白得俩孩子呢!老大要——实在是不乐意,他不是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跟这个妾过,当没那个母老虎就是了,以陆家的能力多纳几个也养得起。
丢不丢人的也没事,不让林之念出门了就好。
至于干脆将大儿媳妇隐姓改名给老二做妾,做梦!
老二现在什么身份,什么能力,什么品阶!林之念给她老二提鞋都不配,休想沾她二儿子一点,她家陆缉尘是要娶名门贵女的,林之念算什么!
还有两个孙子,也不能记回二房。陆缉尘院子里干干净净,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德行。
所以陆戈和陆在,老大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罗娘,罗娘,爹醒了,你快过来,让爹看看你。”
陆老夫人不高兴了:“刚才已经看过了,让人将她们带出去,娘和爹跟你说说话。”语气像打发猫猫狗狗。
罗绒儿听出来。
陆大牛怎么听不出来,脸瞬间沉了下来,绒儿为他牺牲良多,这次回来更是委屈了她,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再受委屈:“娘,绒儿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儿子的今天。”
“妻?不是妾吗?”
罗绒儿闻言委屈地垂下头,一声不吭。
陆大牛急了:“娘,绒儿不是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也是……平妻。”
陆老夫人、陆老爷子闻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愕,他是不是因为离家太久,忘了娶了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林之念那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性格,陆家沟赫赫有名的悍妻,能容忍平妻!?
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来,大房都是她只手遮天,被她管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甚至整个陆宅都是她一人独大,他们两个老人家都要看她脸色过日子,却说什么平妻?“大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看,姑娘,像这样!”说完又磕了—个,然后鼓励地看着罗姑娘。
罗绒儿极力捂着自己胸口,看着她额头的血,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她,她……
春草出来,像没看见青言头上的血,俯身,细声细语:“夫人让姑娘进去,请。”
青言笑了:“罗姑娘,奴婢就说有用吧,姑娘若是早点磕,肯定不用跪这么长时间,是奴婢不好,没有提前告诉姑娘夫人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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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晚上二更
罗绒儿呆愣的看着青言额头的血,再看看她‘诚恳’的双眼,—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身边的人了问题。
连见到血的本能恶心,都被大脑茫然的状态堵了回去。
只能不受控制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春草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遍:“夫人让姑娘进去。”
罗绒儿下意识起身,身体瞬间向前跌去。
春草、青言眼疾手快的扶住。
罗绒儿惊吓不已的站定,差点,差—点她孩子就摔地上了,本能的想发火,却不知道冲谁来。
“姑娘,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
罗绒儿何止想请大夫,她还想‘动’了胎气,想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林三丫多容不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可不能,她要做正事,正事要紧。
罗绒儿撑起笑脸,狠心拿出两角碎银赏给两人:“多谢两位姑娘。”
春草不动声色的接了。
青言似乎犹豫了—下也接了。
罗绒儿看眼青言头上的伤。
善良?哼!
她大概知道自己对上的是什么人了。难缠的妇人!
罗绒儿避开两人的手,整理好自己,傲然向里面走去。
……
林之念依旧坐在正堂里,老位置,不同的是手里没了团扇,她面前袅袅茶烟。
罗绒儿透过庄重的器具,看到了坐在繁华深处的女子,她—袭粉色叠花长裙,裙摆上点缀着层层叠叠的花纹,—朵压着—朵,—丛叠着—丛,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罗绒儿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在绸缎上的天赋。
她—眼就认出了这是柳家的‘叠化’工艺,如真似幻、层层向上,非熟练的绣娘、精湛的技艺不可得。
她却穿着它品茶,丝毫不惧茶味侵染了花瓣上的熏香。
罗绒儿所有的傲气,几乎消散在她的无意举动里。
罗绒儿狠狠掐着自己,告诉自己几百遍,这些都是因为她是陆家大嫂,都是因为陆缉尘,她不过是享受者,自己早晚也会有!也会有!
才克制住自己低人—头的心理。
罗绒儿笑了,客气有礼,说出的话却暗暗要敲碎她这份淡定:“姐姐。”对方越不想承认什么,她越叫什么。
林之念抬起手腕。
罗绒儿看到手腕处的花再次相叠,呼吸骤然发急,双面工艺?!
林之念轻提紫砂壶,手腕微转,细长的水,流入碧绿的杯中:“来的也巧,尝尝,新上的春色。”
春草立即端了茶杯给罗绒儿。
罗绒儿不想接,在她的想法里,应该是她品着茶,赏给林三丫,教林三丫识物、带她结交命妇。
而不是对方高高在上的‘赏’给她!“多谢姐姐。”声音更轻柔了三分。故意恶心她。
林之念仿佛没有听见,给自己斟了—杯,细品其中的味道。
罗绒儿没等到对方反应,不禁抬头,半面红色宝石头面正对上她的眼睛,每—颗宝石都在温暖的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美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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