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再去窥视妈妈的生活,我是个懦夫,无法直面家人的悲伤和巨大的亏欠。
我的灵体只是跟着李月白。
我不相信,这两年的时光和付出,她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即使她不相信我死了,但正常人分手至少也会难过几天吧?
可李月白像是摆脱了一个负担一样,每天依旧开开心心玩游戏。
偶尔提起我却是和别人说:“我对前任从心理到生理都特别抗拒,我感觉我都恐男了。”
真是好笑,如她所说,她在我身边抗拒地待了两年,但却从来没有抗拒过我的钱。
她继续和网友暧昧的聊天。
她继续在短视频平台上发美丽的自拍。
她继续和闺蜜出去逛街大包小包地购物。
我的消失,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我生前希望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没想到这个愿望死后实现了。
在我死后,我终于越来越了解她。
李月白在去年就在她玩的游戏里结识了情缘,开始了甜蜜的网恋。
他们奔现见面,和我当初不顾一切见李月白一样欢喜吧?
不同的是,他们相识一个月奔现后直奔酒店。
而我和李月白相恋五年,用我的前途给她的前途铺路。
在她毕业后,我提出合租为她分担压力,她以婚前同居有损女孩子名节为由拒绝,只接受我给她付房租。
他们在游戏里甜蜜相伴下副本的时候,我争分夺秒地穿梭在街巷,偶尔忍受难缠的顾客,就为了碎银几两。
他们在线下满怀期待奔赴彼此的时候,我在凄清的廉租房吃着十块一碗的粉,这已经是难得的加餐了。
一个小时三四十元,每天跑十五个小时可以赚五百多块钱,五百个小时可以买一个她想要很久的包包。
我有时候实在累了就偷偷算着,多少个小时能挣出我和她的未来呢?
我不喜欢吃清淡的挂面,也不喜欢用重口味掩盖不新鲜的廉价快餐。
想吃妈妈做的家常菜,想吃年轻人喜欢的火锅烤肉。
可下一次馆子,银行卡里好不容易攒了点的余额就更少了,离我和李月白的未来好像也更远了。
我用生命学了李月白给我上的这一课。
原来人心啊,是可以这样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