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维生张白鹭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耳朵橙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会简单至极,两个环节。先是班主任提前将礼物收集在一块,一个礼物一个礼物的送出,并会念出礼物附带的小纸条。同学们觉得老班还真是时髦,搞这种玩法,不仅让人更有期待感,还有些暗戳戳的刺激。毕竟班上许多同学一定会借此机会来表达心意。张白鹭没什么期待,但避免不了一颗八卦的心。老班每念到一个人来领礼物,张白鹭和宿棠都像雷达一样扫视着班上每个同学的表情,以此猜测谁和谁之间有点不一样。张白鹭侧着身子坐,下意识地向后瞟去。任东斯那张黑关公似的脸突然冒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嘿,看啥呢?”张白鹭眼睛一瞪,“关你屁事。”下一秒,从任东斯身后露出一颗脑袋,毛茸茸的,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星星眼朝张白鹭眨了眨,然后绽放一个笑容。张白鹭打...
《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晚会简单至极,两个环节。
先是班主任提前将礼物收集在一块,一个礼物一个礼物的送出,并会念出礼物附带的小纸条。
同学们觉得老班还真是时髦,搞这种玩法,不仅让人更有期待感,还有些暗戳戳的刺激。
毕竟班上许多同学一定会借此机会来表达心意。
张白鹭没什么期待,但避免不了一颗八卦的心。
老班每念到一个人来领礼物,张白鹭和宿棠都像雷达一样扫视着班上每个同学的表情,以此猜测谁和谁之间有点不一样。
张白鹭侧着身子坐,下意识地向后瞟去。
任东斯那张黑关公似的脸突然冒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嘿,看啥呢?”
张白鹭眼睛一瞪,“关你屁事。”
下一秒,从任东斯身后露出一颗脑袋,毛茸茸的,皮肤白里透红。
一双星星眼朝张白鹭眨了眨,然后绽放一个笑容。
张白鹭打了个哆嗦,转过身去。
娘的,卖什么萌。
陈维生脸垮下来,挠挠脑袋,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亲爱的白鹭,祝你天天开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张白鹭突然被点到名字,愣了一秒便反应过来是宿棠。
她内心感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嫌弃的表情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宿棠,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肉麻?”
宿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张白鹭有些后悔,自己也该写些煽情的话来酸一酸宿棠的。
可惜,她不是太会表达感情的人。
所以在当老班念到“死丫头宿棠,以后少打我,要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时。
宿棠抬手伸向张白鹭腰间,就要挠她痒痒肉:“臭白鹭,你!”
老班扶了下眼镜,冲她俩轻呵一声:“别闹了。”
话音又一转:“呦,咱班张白鹭还挺受欢迎。”
张白鹭纳闷看他。
“白鹭女,女侠,我错了,原谅我吧!”老班念得有些艰难,主要是内容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他拿着纸条思索了下说:“这语气怎么跟咱班最爱接话把的人那么像呢。”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张白鹭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任东斯。
这个蠢蛋!
他冲张白鹭嬉皮笑脸,“嘿嘿,不生气了吧,一会拆了礼物看看,我花大价钱买的呢!”
张白鹭轻哼一声,“马马虎虎吧。”
收回视线时,不小心对上了梁芯的脸。
她不屑地撇过头去。
老班那边还没完,“张白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和你真正成为朋友。”
张白鹭彻底傻眼了。
同学们一个个开始起哄。
“没看出来啊,张白鹭,这么受欢迎。”
“谁啊这是,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宿棠也小声打趣她:“可以啊白鹭,咱班暗藏你的仰慕者啊?你看那梁芯的脸都绿了。”
张白鹭面露尴尬,干笑两声:“你别胡说八道,什么仰慕者。”
她心里也和各位八卦的同学一样犯嘀咕,这人到底是谁?
自己在班级里的好友只有宿棠和任东斯,虽然其他同学的关系也不算差,但也没到送礼物这种地步。
纸条的内容又像是两人根本不熟,求交友的样子。
难不成是梁芯在恶搞她?
张白鹭一阵恶寒,猛地回头看梁芯。
只见梁芯也在恨恨盯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时。
下一秒,这个“仰慕者”就主动站起来认领了。
全班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在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身上。
那张娃娃脸上的五官精致俊秀,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衬得他的一双薄唇更加红润,那双黑亮的眸深邃又柔和。
他把二中很老土的黑蓝色校服穿出了不一样的风味。
校服拉链拉到下巴处,领子直直立起,遮住了他修长的脖颈。
张白鹭发现,他好像不喜欢把脖子露出来。
不是用校服领子遮着,就是用他那条红围巾。
难不成脖子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陈维生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张白鹭飘远的思绪:“是我送的。”
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卧槽声,任谁也没想到会是陈维生。
而且他还居然这么直白大胆的承认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
他怎么这么实诚,不是说好匿名的嘛?
怎么一个个玩透明啊!
梁芯的脸色直接由青转白,死死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瞪着张白鹭。
接着陈维生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大概是人都想和优秀的人做朋友吧,我觉得我和张白鹭同学,会成为朋友。”
张白鹭显然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可不想和他传什么绯闻。
不过,她对那句“优秀的人”倒是很受用。
但转瞬又古怪看着陈维生,为什么他对和她做朋友这事这么执着呢?
——
回去后,张白鹭一个个拆开礼物。
宿棠送的白鸽笔筒,任东斯送的是一个钢琴的八音盒,还算有品味。
陈维生的礼物,是张白鹭怎么都想不到的。
是一本手抄的《海子的诗》。
张白鹭曾跑了几次书店都没舍得花三十块买的那本书。
她觉得那些文字她早已烂熟于心,既然精神上已经得到了满足,那些钱还不如用来填饱肚子。
毕竟,人活着不能只靠精神食粮,天大地大,吃最大。
一扇窗里,昏黄台灯长明的那个夜晚。
张白鹭坐在书桌前捧着那本一笔一画手抄的诗集,发了很久的呆。
「张白鹭同学,你好,我是陈维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没有钱买礼物,所以我把这本我花了一个多月手抄的最喜欢的诗集送给你,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希望你别嫌弃,就当做我们初见时为我冒犯的行为,献上迟来的道歉礼。」
工整隽秀的字体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张白鹭起身推开窗,夹杂着煤烟味儿的寒气扑面而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夜空变成了好看的粉红色,照映在马路上,少了几分寂寥,给这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冬日平添了几分柔软。
要下雪了。
张白鹭这样想着。
好吧,陈维生。
我勉强答应和你做朋友了。
——
张白鹭下课时把陈维生堵在座位的样子,颇有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架势。
宿棠说知道的是她来结交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人打架。
相反,当事人陈维生却淡定得很,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张白鹭十分豪迈地拍了拍陈维生的肩膀,“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张白鹭的好哥们了!”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张白鹭。”
“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白鹭。”
陈维生愣了下,随即绽放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令旁人心神荡漾。
“我知道。”
这个名字他早已熟记于心,无数个日夜,一遍遍地在脑海中书写描摹。
他是真的很开心。
很开心终于和喜欢的人成为了朋友。
也不枉费这一步,他走了八年。
无人知晓的八年。
姑娘没防备,一个踉跄直接扑向陈维生。
陈维生反应极快地双手撑住她的肩膀,和她保持距离。
随后眼镜男恶人先告状:“姚经理,你们这怎么回事?都招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对我带来的女伴动手动脚,还砸了我的果盘。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我没有!”陈维生感到不可思议。
姚振东眉头微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扬起一个笑容:“泰哥,您先消消气,咱们一定给您好好解决。”
“哼,少来哄我,说说怎么解决?”
姚振东迅速扫了一圈包厢,看到桌上几瓶上万块的洋酒,让他不禁有些头疼。
这个李泰仗着自己认的大哥和他们老板有些交情,就总来这闹事捣乱。
时不时上演这一出戏码,为的就是免单。
今天摊上他,算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倒霉了。
姚振东内心把李泰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最后忍不住叹口气,笑道:“这样吧,您看您今天的消费,我们…”
“姚子,什么情况?”
姚振东话被突然打断。
一个穿着纯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五官端正,面容冷峻,那双狭长的眼野蛮又锐利。
他身材高大,皮肤有些黑,粗粝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根烟,而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无名指。
是断的,只剩下一半的指节。
但那根断指上,居然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
姚振东看到男人后,面上一缓,笑容淡了,但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澄哥来了。”
姚振东口中的“澄哥”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长腿在茶几上一搭,低着头继续把玩着手里拿根烟,递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硬朗的眉眼间染上些不耐烦,连带着周遭的气压也跟着冷了下来。
“在我地盘撒野,一次两次我忍了,超过三次,那咱们就要说道说道了。”
徐澄似笑非笑:“是七年前卸了苏强的一条腿还不够吗?”
陈维生被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此话一出,更是让原本嚣张至极的眼镜男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语气带着讨好求饶:“澄哥,澄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徐澄似乎不想放过他,饶有兴致地问:“你什么时候跟的苏强?”
“两,两年前。”
“呵。”徐澄嗤笑,把手里的烟一丢,“看来那年扫黑没把他扫干净啊,怎么还蹦跶呢?还是说我离开鹤城太久,你们这帮人又按耐不住了?”
“没,没有,我们什么也不干,就是没事放放贷什么的,不过,不过不像以前那样了,我们都讲究文明。”眼镜男尴尬解释着。
徐澄没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陈维生,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陈维生深觉这个叫澄哥的人不简单,他没做错什么事,也不用怕。
不过,他眼下不仅需要这份工作,也不想得罪任何人。
于是他说:“果盘确实是我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不过。”他话音一转,声音磊落:“说我对这位女士动手动脚,不存在。”
“所以,一切都是误会。”
轻飘飘几句,让包房内的人神色各异。
身为罪魁祸首的眼镜男有些诧异,古怪看着他。
徐澄则坐直身子,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外形出挑的男孩子。
有情商,有魄力,有气量。
不错。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目光带着些欣赏:“好,既然你都说是误会了,那这事就算完了。”
徐澄起身走近姚振东身边吩咐道:“给阿泰开单子,让他结了账走人,以后不接待。”
深冬时节,大雪纷飞。
落了满头的白雪,在进入有暖气的教室后,化作水珠,沁湿发丝。
张白鹭烦躁地抽出纸巾,擦着早上刚刚卷好的刘海儿:“讨厌死下雪了,以后我一定要去一个一年四季都暖和的城市。”
身后的任东斯“嗤”了一声:“天天护着你那刘海儿跟命根子似的,又不好看,你看咱班梁芯,没有刘海儿都好看……”
任东斯的话在接收到张白鹭要杀死他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张白鹭被气得不轻,连斗嘴都懒得跟他斗了,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宿棠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别说!”
任东斯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连抽自己两个耳光:“哎呦,是我嘴贱,张白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张白鹭没搭理他,让他嘴贱。
又忍不住瞟了一眼桌角的那面小圆镜,望着镜子里略显寡淡的五官。
她想,自己算不上特别好看,但也不丑吧。
镜子映出里的人儿,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算得上她最满意的地方。
但再往下看,鼻梁塌塌的,唇瓣微厚,脸颊瘦瘦的。
皮肤还算白皙细腻。
穿着土气的校服,梳着一头齐肩短发,厚厚的齐刘海,放在人堆里也不显眼。
任东斯喜欢班上最漂亮的梁芯。
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公认的黑,梁芯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样一想,张白鹭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任东斯那张嘴真的太贱了!
每天都会因为上课接话,被老师罚站。
他对此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怎样?我在班里不还是和各位老师关系最好的?”
确实,任东斯也有他独特的“闪光点”:
特别会拍马屁!
拍得每个老师都心花怒放的,常常对他是又气又爱。
任东斯给张白鹭道了一天的歉,人都没搭理他。
他只好拉着陈维生一起去道歉,张白鹭斜眼看他:“你自己说错话拉别人无关人员道歉算什么事?”
“还有你,怎么那么听话呢,别人叫你干嘛就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白鹭对陈维生的软柿子态度有些恨铁不成钢,白瞎那张脸了。
陈维生脸上发窘,挠挠头,半天憋出一句:“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看的。”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任东斯瞪着一双小眼睛,不可思议地追着陈维生走了:“兄弟,你是不是该配眼镜啦?要不要我陪你去!”
张白鹭本来还被陈维生的话小小安慰了下,结果任东斯又在火上浇油。
她转过身把任东斯桌上的书本推落一地。
“王八蛋!”
——
晚自习老班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后天的周五是圣诞节,下午的两节自习改成小晚会,可以看电影,互相交换礼物。
所以当即张白鹭就和宿棠约好,放学一起去礼品店。
俩人互送礼物刚刚好,以免到时候收不到礼物,两手空空,落个尴尬场面。
放学路上,张白鹭看到梁芯一路小跑到陈维生身边说些什么,时不时还捂嘴笑。
这样两个好看的人站在一起,也是格外的养眼。
出校园的路上,时不时有人侧目,看着他俩悄悄议论。
张白鹭和宿棠慢悠悠走在后面,看不见陈维生的表情,倒是能看见梁芯越昂越高的头,脸上带着得瑟。
“这梁芯,什么时候跟陈维生这么熟了?”宿棠有些纳闷。
“切,谁知道呢,瞧梁芯那个样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陈维生有什么好的?”张白鹭嗤之以鼻。
宿棠古怪看她:“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你是在嫉妒梁芯还是陈维生。”
“我嫉妒他们干嘛?长得好看了不起!有种下次考过我啊!”
她顿时提高的音量,让前面的两人顿住脚步,回头看。
梁芯看见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我当谁是呢,口气这么大。”
“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呀,做人一点都不讨喜,明天怕是有人会一个礼物都收不到吧?”
因为张白鹭的成绩每次都压她一头,所以她一直都看张白鹭不爽,今天算是被她抓到出气口了。
一番阴阳怪气后,张白鹭的脸气得通红。
“你得意什么啊?花瓶!”张白鹭也不甘示弱。
陈维生回头看见张白鹭,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直藏在红围巾下的半张脸。
用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望着她,笑得很开心:“一起回家吗?张白鹭。”
张白鹭在气头上,便拒绝了陈维生的邀请。
她觉得自己和他关系也没好到可以一起回家的地步,就拉着宿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上她还和宿棠把梁芯从里到外吐槽了一遍。
“梁芯那个八婆,长得好看了不起,有人喜欢了不起啊?说没人送我礼物,到时候就让她啪啪打脸。”
“你别跟她计较,她就那公主病,非得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不过话说…她好像对陈维生有点那意思啊?”
“我管她对谁有意思呢,反正我跟她势不两立,她要是喜欢陈维生,我就把陈维生踢出咱们小团体。”
宿棠诧异:“不至于吧?”
张白鹭恨恨咬牙:“至于!”
——
精品店里,张白鹭对着琳琅满目的小礼品发愁,纠结是选水晶球还是流沙瓶好。
宿棠今天没戴眼镜,眯着眼睛挑了半天,才拿着一个陶塑笔筒凑到张白鹭跟前,“这个怎么样?可爱吧!”
那是一个白色小鸟形状的,精致可爱。
“这是鸽子还是什么鸟?”张白鹭拿过来仔细研究着。
“哎呀,你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都是鸟类就对了,刚好你的白鹭也是一种鸟。”
“就它了吧。”
两人都有选择困难,反正都是公开透明的“形式主义”礼物,只要对方说喜欢就好了,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结账时,张白鹭随意一瞟,看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陶瓷玩偶。
其中有个系着红围巾的卡通小狗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名地,脑海里蹦出一个身影。
老板给她们俩礼物包装完的最后一秒,张白鹭终于决定了:“老板,架子上第二排那个系红围巾的小狗也帮我包起来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把它买下来。
大概是觉得它在一群卡通小猫的陶瓷中间,显得有些孤零零吧。
又大概是她一直想养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却因为狗毛过敏,难以实现。
巴掌大的陶瓷玩偶,张白鹭没想过送人。,只是把它放在自己书桌的角落。
拍了拍它的头煞有介事地说:“我把你带回来,你就是我的汪了,以后我的书桌就交给你来守护啦。”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她剥着手里的炒花生,灵机一动。
“那就叫…花生吧!”
难道他不知道聊天也会传递情绪的吗?
任东斯觉得他一定是还不熟练用QQ,下次教他用这些小表情。
他哄好自己后,回道。
帅帅帅帅的一笔:复星对面的花花礼品店。
陈维生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他今天刚好可以拿前几天的加班抵消,提前下班。
于是他赶紧做完收尾工作,换了衣服,骑上车就直奔学校去。
此时,张白鹭和宿棠沿着学校方向的小路慢悠悠走着。
见宿棠一直没开口说话,张白鹭便起了个话头:“你最近在干嘛?补课了吗?”
宿棠放慢脚步,没再往前走,就近靠在一棵桦树下。
这条小路的内侧种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白桦树,像是涂了粉笔灰一样白,表面上一块块剥裂的痕迹让它们看起来千疮百孔。
此时,张白鹭才注意到,宿棠的脸色和树皮的颜色差不了多少,白得发灰。
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她担忧问:“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太好啊?还是生病了?”
宿棠轻扯了下唇角,眼中带着嘲弄:“我们都绝交了,干嘛还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一开口,她说出的话就有些伤人。
张白鹭这颗心脏再强大也难免被刺痛了一下。
“我没有同意绝交,这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吗?”
“我还把你当朋友。”
宿棠第一次觉得张白鹭执拗到有些烦人。
“你是除了我没有别的朋友了吗?还是说只有我最适合当你的陪衬?”
“坦白跟你说吧,我不会再和你做朋友了,而且,我当初和你说的我喜欢的那个人,你也认识。”
张白鹭愣了愣,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是程卷。”
宿棠目光没有闪躲地看着张白鹭的眼睛。
那双褐色的瞳仁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茫然。
“为什么……是他?”她觉得手心发凉。
宿棠脸上神情淡淡的,“我很早就喜欢他了,在那次电影院,他救你出来的时候。”
张白鹭目光复杂,试探问:“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不过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上周还一起去了寺庙上香。”
宿棠避重就轻,没有提起每次见面其实都是两家大人约着一起的。
张白鹭茫然的表情,让她心里畅快无比,却又有点苦涩。
见她这副样子,她好像没有特别开心。
“所以呢?你喜欢程卷又怎样?这跟我们的友情有什么关系吗?”张白鹭问。
宿棠好笑看着她:“怎么没关系,我和你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张白鹭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我不喜欢程卷。”
宿棠脸上闪过错愕,“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他?”
张白鹭解释:“我承认,之前我以为那是喜欢,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叫喜欢,只是年少时错认的救命恩人的滤镜,以及对他的崇拜和尊敬罢了。”
“程卷太完美了,以至于任何人和他接触过后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或许你也是,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喜欢一个人,你会因为他开心而开心,因为他难过而难过,不愿看他受苦受伤,会心疼他,会和他感同身受吗?”
“喜欢一个人,是想努力和他并肩,一起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一味地仰慕和攀附他,喜欢是行动,而不是嘴上说说。”
话毕,她满脑子都是陈维生的身影。
宿棠神情有些恍惚,随后她肯定地说:“是,我敢说那是喜欢,因为他,我第一次有了想主动争取的念头,想变得更好的念头。”
在张白鹭清醒后的记忆里。
是程卷抱她上了救护车,接着就彻底没意识了。
可她记得陈维生好像也来救她了。
大脑因为缺氧还没缓过来,有些记不真切,总觉得是自己的一场幻觉一样。
张白鹭当晚就出院了。
张爸叫上陪同的宿棠和任东斯一起吃顿饭,压压惊。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陈维生并没有跟来。
“从刚刚你被救出来时,就没看见他,不知道人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
“对哦,我怎么把我兄弟忘了!他该不会也被困里面了吧!”任东斯后知后觉大叫。
宿棠给了他一记白眼:“傻子,他跟我们一起出来的你忘了?”
“哦,是的,那他关键时刻溜哪去了。”
宿棠撇撇嘴,“不知道。”
张白鹭心中一惊,恍然醒悟,原来那真的不是幻觉。
“他好像去救我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看向张白鹭。
“那他没救出你?”任东斯问。
张白鹭沉默两秒,有些记不清细节了,只记得他打破窗户要自己拉住他的手,后来程卷就来了。
“他,差一点点,那时程卷突然出现了。”
“程卷是谁?那个消防员?你们认识?”宿棠三连问,紧盯着张白鹭的脸。
她能察觉到这个程卷对张白鹭来说,不一般。
“说来话长,他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有一年我贪玩掉进水库,是他救了我,后来他们家搬去南方了,但今早又在奶茶店遇见了他。”
张白鹭简单讲述了程卷和她的渊源。
任东斯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嗯,青梅竹马,两次救命之恩。”
他一拍大腿,“张白鹭,这你不得以身相许啊?我看那哥们长得也够帅的!”
宿棠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任东斯后脖颈,“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任东斯不满喊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宿棠干巴巴道:“你,你这是诱导她早恋,不可取!”
——
张志毅找了个烧烤店,店里人不多。
屋内烤串的香气四溢,冒出的热气熏得玻璃门上结了一层霜。
任东斯撸了一串又一串,嬉皮笑脸地和张志毅说:“张叔,他家烤串比我爸烤的好吃多了,能不能再来三十串?”
张志毅爽朗一笑:“服务员,再来二十串猪肉,十串鸡胗,二十串毛肚,一个豆腐粉丝菠菜砂锅!”
“谢谢张叔!”任东斯笑得一脸不值钱。
宿棠低声嘟囔:“吃吃吃,见了吃的没命。”
抬头,就看见张白鹭啃着一串烤鸡头发呆。
“喂,走神了,怎么吃饭都不专心。”
张白鹭回神,嘿嘿一笑:“你们多吃点,今天我爸请客。”
她刚刚给陈维生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没回。
他好像受伤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任东斯最后又点了四十串,结果第五串的时候,吃不动了。
张白鹭叫服务员拿来打包袋,踹了任东斯一脚:“眼大肚子小的,你不替我爸心疼钱,我还心疼呢。”
任东斯拍拍肚子,打了个嗝:“没事,剩下的打包,我带回去吃,保证不会浪费叔叔的心意。”
张白鹭瞧她爹被任东斯左一句右一句,哄得笑不见眼的模样,很是无语。
她推开任东斯:“还没吃够啊你?这我要带走,你别打主意。”
张志毅劝她:“给小任吧,回去了你也不一定吃。”
“谁说是我要吃的,我们去看看宋阿姨。”
张志毅有些惊讶:“这么晚了去看你宋姨?再说你宋姨也不吃这……”
“爸!“张白鹭轻瞪了他一眼,”我说去就去。”
“好好好,去去去。”
张志毅不懂这个小滑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好依了她。
刚好宋莲下午还给他打电话,说给白鹭炖了土鸡汤,给她压压惊呢。
张志毅看得出宋莲很惦记自家女儿,这样一来,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他不求宋莲会对他多好,只求未来她会和他一起好好对待他的宝贝。
于是,张白鹭屁股都没坐热地在宋莲家匆匆喝了碗鸡汤后,出了门。
“爸,给你和宋姨点二人空间啊,我出去消化一下。”
张志毅佯装嗔怒:“这孩子。”
他看见张白鹭把打包回来的烧烤也带走了。
突然明白了什么,笑着摇摇头。
寂静的冬夜里,只有踩在雪上的清脆“咯吱”声。
张白鹭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笨拙地踮起脚望向陈维生家。
里面灯黑着,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圈,忍不住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陈维生,你在家吗?”
“陈维生,你睡了吗?”
没人回应,灯也没有亮起来。
难道是没在家?
可是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啊?
难不成今天又要在超市值夜班吗?
张白鹭决定去看看。
到了超市门口,才发现,里面值班的人不是陈维生。
那个年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女孩子说:“陈维生啊,他白天来请了假,看他脸上还有伤,衣服都破了,老板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真的受伤了!
张白鹭心里顿时涌上浓浓的内疚。
既然他请假回家了,那自己叫他为什么不回应呢?
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啊。
越想越担心,张白鹭只好返回宋姨家。
好在宋莲家和陈维生家隔着的墙不高,张白鹭像只大笨熊一样,蹑手蹑脚地踩着一个木箱子动作迟缓地翻了过去。
她悄悄凑到窗前往屋里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陈维生,你在家吗?我知道你白天受伤了,有点担心你,你有没有事啊?”
她轻轻敲了几下窗户,怕吓到他。
“你再不出声,我可要报警了。”
说罢,她就要掏出手机。
此刻,里面也传来声音,有些疲惫:“我没事,你回去吧,我刚睡下了,不太方便让你进来。”
张白鹭一颗心落地,感恩说:“白天谢谢你来救我,我真的很感动,陈维生,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啊,我要走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带了烧烤,挂在门把手上啦,你热一下就可以吃。”
屋内的陈维生就靠在门后,与她一门之隔,月光洒在他精致的侧脸,苍白落寞。
听到她要走,他抬手按住门把手想要开门。
虽然知道她没什么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看她一眼。
结果下一秒,张白鹭的手机铃声响起,“喂,程卷?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我没事啦,生龙活虎,满血复活。”
“什么?明天吗?好…好啊,嗯,明天见。”
陈维生想要开门的手,僵住了。
他听得出少女语气里的雀跃和期待。
心脏仿佛被勒住,一阵阵收紧。
陈维生缩回手,靠着门缓缓蹲下身,又陷入无尽的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晚,陈维生突然发了高烧,半梦半醒中他仿佛看到妈妈回来了。
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温柔笑着:“我们阿生每次生病时都想吃山楂罐头,妈妈给你买了。”
陈维生幸福地笑了,突然,妈妈的脸色剧变,用红肿的双眼紧紧盯着他。
她哭着说:“阿生,妈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争气,不要惹人讨厌。”
接着,眼前的妈妈突然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陈胡安。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陈维生:“你跟你那脏妈一样不讨喜,整天哭丧着脸给谁看呢?真他娘晦气。”
然后眼前的人又从陈胡安变成了八岁的张白鹭。
小小的人儿,盯着一双懵懂单纯的大眼睛看着他:“你为什么想要讨所有人的喜欢?”
“因为这样才不会被抛弃,才不会独自一人。”
“哦,那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和我做朋友呢?”
陈维生诚实回答:“因为你曾告诉我,要充满希望的,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小张白鹭歪了歪脑袋,似懂非懂,最后扬起一个纯真灿烂的笑脸:“虽然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了,但是如果这样你就不会哭的话,那我就祝你未来的每天都是充满希望的,开开心心的!”
陈维生猛然从梦中惊醒,一张俊脸惨白,汗水混着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屋内一切都没变,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张白鹭,只有无尽的黑暗。
一直以来,外人对陈维生的评价是:脾气好,亲和,好相处,即使开些过分的玩笑也不会生气。
其实陈维生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本性。
而是因为自己糟糕的事情经历的多了,他已经习惯了接受一切,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再遇到任何事,他只觉得微不足道。
更何况他会装,装作不在意。
他也从未对任何人展示过自己阴暗的一面。
他从小在这样支离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又怎么会出淤泥而不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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