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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重生,这次我要远离白月光完结版小说姜亭月陆慎

懒大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太监和善一笑,眼带同情,道:“夫人,即便是太后娘娘,断然也不能越过陛下下旨。”姜亭月一怔,昨夜云雨恩爱过,今日他便要她的性命,何其无情。也是,她本就在陆慎心里没什么地位,他恨毒了她,自然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给他的心上人让出位置,她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明明外面都是陆慎的人,他不同意,谁进的来院子。几个太监上前,强行压住桃喜,端毒酒的太监,笑眯眯道:“夫人,太后懿旨,若是您愿写下一纸请罪书,您身边这丫头,便能活。”“若是您不愿……”他面上的笑未变,话音才落,其它太监已经堵了桃喜的嘴,将白绫往她脖子上缠去。“我写!”姜亭月慌忙喊停。如果注定没有活路,不若拿这名声,换桃喜一条命。面前有人铺了纸笔,身边的太监念着罪行,让她一一写上去,姜亭月静...

主角:姜亭月陆慎   更新:2024-11-20 2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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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亭月陆慎的其他类型小说《恋爱脑重生,这次我要远离白月光完结版小说姜亭月陆慎》,由网络作家“懒大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太监和善一笑,眼带同情,道:“夫人,即便是太后娘娘,断然也不能越过陛下下旨。”姜亭月一怔,昨夜云雨恩爱过,今日他便要她的性命,何其无情。也是,她本就在陆慎心里没什么地位,他恨毒了她,自然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给他的心上人让出位置,她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明明外面都是陆慎的人,他不同意,谁进的来院子。几个太监上前,强行压住桃喜,端毒酒的太监,笑眯眯道:“夫人,太后懿旨,若是您愿写下一纸请罪书,您身边这丫头,便能活。”“若是您不愿……”他面上的笑未变,话音才落,其它太监已经堵了桃喜的嘴,将白绫往她脖子上缠去。“我写!”姜亭月慌忙喊停。如果注定没有活路,不若拿这名声,换桃喜一条命。面前有人铺了纸笔,身边的太监念着罪行,让她一一写上去,姜亭月静...

《恋爱脑重生,这次我要远离白月光完结版小说姜亭月陆慎》精彩片段


大太监和善一笑,眼带同情,道:“夫人,即便是太后娘娘,断然也不能越过陛下下旨。”

姜亭月一怔,昨夜云 雨恩爱过,今日他便要她的性命,何其无情。

也是,她本就在陆慎心里没什么地位,他恨毒了她,自然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给他的心上人让出位置,她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明明外面都是陆慎的人,他不同意,谁进的来院子。

几个太监上前,强行压住桃喜,端毒酒的太监,笑眯眯道:“夫人,太后懿旨,若是您愿写下一纸请罪书,您身边这丫头,便能活。”

“若是您不愿……”他面上的笑未变,话音才落,其它太监已经堵了桃喜的嘴,将白绫往她脖子上缠去。

“我写!”姜亭月慌忙喊停。

如果注定没有活路,不若拿这名声,换桃喜一条命。

面前有人铺了纸笔,身边的太监念着罪行,让她一一写上去,姜亭月静静的望着眼前空白的纸,缓缓提笔。

昨夜同意放了她父亲,今日便送来毒酒一杯,陆慎的意思,恐怕是让她以自己的命,来换姜家安危,他竟然能为心上人做到这一地步。

先前她还想,不愿在此地了却残生,如今却是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了,没人能救她,没人会救她。

也罢,囚于此地当一个眼瞎耳聋的活死人,与去死也没什么差别。

姜亭月抬起眼,望向被按在地上,捆住手脚堵住嘴,正在不断流泪的桃喜,问:“真的能放她一条生路吗?”

那太监将一枚出宫令牌,塞到了桃喜手中,说:“夫人写完,奴才即刻送桃喜姑娘出宫。”

姜亭月终于停笔,将请罪书递给太监,道:“望公公说到做到。”

“自然。”太监收了请罪书,手一挥,便派人将挣扎不停的桃喜带下去,身边人端上毒酒,他笑道,“夫人,请吧!咱家动手没轻没重,免不了伤到夫人,还是夫人自个儿来吧!”

姜亭月垂眼,望着毒酒映出的自己,释然的笑了声。

第一次见陆慎时,他从天而降,将她救下,她从此芳心暗许,后来不管自己的名声在京里败坏成什么样,都义无反顾去追随他。

一日复一日,她无惧他的冷淡,妄图用热情将他融化,妄想有朝一日他能改变心意,可不管她怎么做,他的心里,也永远都没有她。

而如今,这场可笑的单相思,也要随着她的死去,彻底落下帷幕。

也罢,反正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屋里的太监一一退了出去,大门再度合上,将所有的光亮一并带出去。

姜亭月撑着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往榻边而去,屋子里的灯灭了,光线暗淡,空了的酒杯被她裙摆一带,骨碌着滚远。

一股灼痛从腹部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黑色的血不断被她咳出,姜亭月无力靠在榻边,呼吸渐弱。

恍惚间,她好似回到了还在府里的时候,那时,日头正盛,阿娘也还未去世,她坐在窗前,低眉绣着花,半边身子浸在明晃晃的日光里,宛若一道剪影。

屋外的知了不断的鸣叫,吵杂的厉害,太阳晒的青瓦滚烫发亮,阿娘转过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素白的手伸到她眼前,柔柔笑着问:“小月牙,你又摔了?”

阿娘将她抱起来,怀里又香又暖,阿娘拍去她身上的尘土,轻声问:“阿娘的小月牙,你摔的疼不疼啊?”

晦暗的屋里,大门被重重推开,屋外的天光随着急促的身影一并进入,将黑暗一点点驱逐,照出所有的景象。

姜亭月半伏在榻前,素色的衣裙上全是脏污的黑血,她觉得自己好似疼出了幻觉,为什么眼前一晃是阿娘正低头含笑抱她,一晃又是这间晦暗的冷宫。

好像有人跑了过来,隔着一道屏风,她只能望见一个虚影,姜亭月一时不知道,这是否也是她的幻觉。

大抵是幻觉吧!普天之下,谁会来冷宫看她呢!

姜亭月一点点阖上眼。

那抹高大的身影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抱进怀里,侧耳去听,只听到她声音微弱近乎于无。

“阿娘,我好疼。”

风料峭吹过窗台,四周静寂的厉害,殿外的哭喊与求饶声连片,很快又消退下去。

屋里静悄悄的,天光暗下去,又再度亮起,屋里的影子宛若木雕,从始至终,都不曾动过分毫。

-

“中了!”

“陆二公子射中了!”

接二连三的欢呼声猝然炸起,身边有人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欢快喊道:“亭月,陆慎射中了,你说他讨来的彩头,会不会是给你的?”

“既然是给你的,那他怎么都不过来?”

姜亭月浑浑噩噩睁开眼,就望见一道锋利的箭光正中红心,而后漫天花彩,纷纷扬扬撒了下来。

春日的熹阳不算热烈,灼灼晃在天际,姜亭月有些发晕,她还有些茫然。

她记得自己被太后赏了杯毒酒,又写了封请罪书,换了桃喜一命,然后她孤零零在冷宫里死去,她还记得毒酒入肠的剧痛。

那现在,她是在地府吗?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姜亭月的目光,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场内投去。

少年衣摆翩飞,纵马而过,奔驰的烈马上,他再度挽弓,又是三箭同时射出,天边绑在雨燕脚上的花袋一一被射中,纷扬的花瓣洋洋洒洒,被风一直送到姜亭月手边。

隔着那么远,姜亭月却清清楚楚,望见马场上少年向她投来的一眼,淡到几乎没什么情绪。

姜亭月:!!!

这是陆慎?尚且年少的陆慎!

想起来了,这一年,他刚通过科考,拿下探花郎的名次,当街游马后,明里暗里打探他是否有娶亲意愿的人家不在少数。

也是这一年,姜亭月气得要命,死缠烂打,逼陆慎再度露面,来参加游园会,并且拿家世地位强迫他为她赢下彩头。

后来陆慎是将彩头当众送她了,极大满 足了她的虚荣心,可这回过后,一直到她父亲求来圣旨逼陆慎娶她,中间数月,陆慎再未见过她,将她拦在门外,避如蛇蝎。


姜亭月醒过来时,觉得头疼到快要炸了,昏昏沉沉,只感觉有人不断走来走去,光影扰乱,叫她有些睡不安宁。

后半夜的时候,有人撩开青纱帐,扶她起身,姜亭月迷迷瞪瞪睁开眼,她脑子还未清醒,懵懵抬眼望去,却只望见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只知道有人给她喂药,她抿着唇,始终不情愿张嘴,她最讨厌喝药了,尤其是苦药。

瓷白的药匙轻轻抵在她唇边,来人声音温和,似乎耐着性子对她说了什么,但姜亭月听不清晰,最终心下烦闷,还是将药吞了,顺带泄愤般重重咬了下勺子。

却未想到,药入口中,意料之外的不苦。

一夜反复睡去又醒来,直到天光大亮时,姜亭月再醒过来,除了觉得没什么力气,竟然已经退烧了,也不再觉得疼痛。

至于昨夜之事,只囫囵有个轮廓在脑海中,她只记得,扶她的手,冰凉如玉,像是浸在月色里重重滚过一遭,比月夜冷风还要凉薄。

“桃喜。”姜亭月轻轻唤了一声。

“小姐您醒了。”桃喜一脸惊喜,凑上前探她额头,欢喜道,“退烧了,真的退烧了,闻太医说,只要退了烧就没什么问题了。”

兴许是因为清晨打过水的缘故,桃喜的手,也有些温凉。

姜亭月忽然问:“昨夜你有给我喂什么吗?”

“闻太医说要时不时给小姐喂水,以免因发热脱水虚力,所以昨夜奴婢给小姐喂了两回水。”桃喜如实道。

但都是拿汤匙浅浅的喂一小口,桃喜还担忧将她吵醒,惹她醒来又难受,所以动作很轻,没想到小姐还是被吵醒了,醒来也记得。

“哦。”姜亭月想,是桃喜那就很正常了。

而且药就鲜少有不苦的,起码她还在国公府时,就连太医开的药,也都是苦涩难以入口,所以桃喜昨夜给她喂水,不苦也正常。

又道:“梨忧呢?让她过来。”

“梨忧去通知老爷夫人了。”桃喜说,“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那我先换衣裳,等会儿阿爹阿娘定然要过来。”姜亭月起身下榻。

桃喜拧了帕子为她擦面,动作轻柔,又小声道:“小姐,昨日梨忧不知怎么,似是得罪了老爷,头上磕了好大一块红肿,我问她缘由,她不肯细说,不知她心里有什么鬼。”

思来想去,桃喜还是没打算瞒着姜亭月,她是拿梨忧当亲妹子看的,但若是涉及到小姐,便是她亲娘来了都不管用。

姜亭月垂下眼,恹恹望着镜里的自己,道:“是我吩咐了她一些事,你不必管。”

“哦。”桃喜点头应道,心里陡然一松,梨忧没背叛小姐就好。

又执起象牙白玉梳,一下下梳理着姜亭月身后柔软青丝,问:“小姐今日想戴什么首饰?”

旁边的几个丫鬟同时伸手,将妆匣一一打开,琳琅满目的珍品,一一将其填满,珠光宝气,明亮的姜亭月心情都好上几分。

但想着一会儿还要见阿爹,要使一回苦肉计,便忍痛摇头道:“随便编几个辫子就行,什么首饰都不戴,衣服也给我挑素净些的。”

桃喜不理解,但点头应了。

姜亭月望着镜里的自己,兴许是刚刚病过一场,面色还有些苍白,唇上也浅的没什么颜色,一副病后十分可怜的模样。

再加上桃喜的手巧,还往她头发里编了两根素净的发带,打扮虽寡淡,却并不影响美貌,反而有几分西子捧心的脆弱美感。

很好,就这个状态。姜亭月心下满意。

李云柔是与姜世忠一起来的,李云柔一进门,见姜亭月这副模样,顿时来了眼泪,将她抱进怀里,直呼着心肝儿,哭啼不止,惹得姜亭月都有些后悔。

阿娘身体不好,实在是不宜情绪起伏过甚。

她怀着愧疚,也抱了阿娘几下,又笑道:“阿娘,我已经没事了,过两日就好起来了。”

李云柔摸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道:“阿娘的小月牙,平白无故的,怎么遭这么一番罪?”

“不遭罪不遭罪,病一病才好呢!”姜亭月笑着说,“先前闻太医不是说过,常年不病的人病起来,那才叫病来如山倒,那才叫可怕,时不时小病一场,倒是福气呢!”

“哪儿有这种福气的?歪理。”李云柔指尖用力戳了两下她的眉心。

姜世忠忙替闺女说话,笑道:“也不算歪理,我幼时,老国公爷也这么跟我说过。”

父女俩一人一句,很快将李云柔给说糊涂了,三人一起用了早膳后,姜世忠找了个借口,带姜亭月去前院书房了。

书房里,姜世忠面色难得严肃起来,将梨忧之事全部告知后,又问道:“你这丫鬟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姜亭月眼睫动了动,低头垂目,怯声道:“我确实做了这样的梦,梦里真实到可怕,所以女儿日日惶恐,不知该如何告诉父亲。”

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惶惶的模样,姜世忠心下一酸,摸着爱女的头发,声音软和下来,道:“不过是场梦,何至于将你害成这副模样,天塌下来,还有阿爹给你顶着,你怕什么?”

姜亭月吸了吸鼻子,原本七分的装变成了七分的真,此时她真的想哭了。

“阿爹,你说万一,梦如果是真的呢?”姜亭月小心翼翼道,“万一,我这场预知梦,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那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姜世忠原本不信这怪力乱神之事,原本不将她的梦当一回事,可爱女都因此病了一场,他又开始犹豫。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将你那梦,细细与我道来。”

姜亭月隐去了她与陆慎成婚之事,只将自己知道的其它和盘托出,说陆慎五年后会登基,也说除了陆慎的身份。

姜世忠听完后,神色越发严峻。

这种程度,连皇室更迭都算不上,自然是谈不上什么灭国之祸,他只当是女儿年幼不懂事,并未联想到这有可能是姜亭月故意夸大其词。

不过,关于她梦见的陆慎身世,倒是引起了姜世忠注意。


文举人被茶呛到了,他这茶,喝也不是,拒也不是,半晌,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正要拒绝时,就见眼前这黑衣男人,从腰间掏出—把匕首。

文举人:……

霍承绍笑道:“你刚刚说话不是口才挺好的吗?想来也是个聪明人,当是懂得什么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文举人气得手直抖,“就是你砸的我腿?”

“啊?你不是自己崴的吗?”霍承绍觉得他在诬陷自己,他要是真想砸人,这废物书生还焉有命在?

“我读书人,自当不畏强权,不……”

第二句话还未说出口,锋利匕首擦着他的脸,“铮”—声钉入他身后柱子上。

这—下,文举人不光是手在抖,他整个人都在哆嗦,死亡的恐惧迟迟不退,他咽了咽口水,点头道:“我投,我投姜小姐就是了。”

“早这么识相不就成了。”霍承绍笑了声,伸手将匕首拔 出来,柱子上赫然—道深深缺口。

他转身欲走,又转回头道:“对了,记得写是我托你留的。”

总不能他干了好事,人家姑娘还不知情吧!他又不是什么冤大头。

“明白。”文举人心下气愤咬牙,却又无可奈何,他气得想摔杯子,刚举起来,就见霍承绍再度回头。

文举人:……

他慢吞吞将杯子重新端好,问:“还有何事?”

“我还是觉得你说话太难听了。”霍承绍拿着匕首威胁道,“你—个大老爷们,你跟人家—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欺负人家不敢当众跟你对骂是么?再让我听到—回,下次,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文举人浑身—抖,下意识捂住嘴。

霍承绍终于心满意足,转身开始拉拢下—个人给姜亭月投花。

旁边不远处,先前与文举人争执的举人状似不经意般道:“刚刚好像有人跟我说,趋炎附势,畏惧强权,谄媚讨好,简直是枉为读书人。文兄,你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是么?”

文举人:……

霍承绍之举高调的厉害,他完全没想着收敛,他就这么—路,晃悠到陆慎面前。

新科探花郎陆慎,名气很大,霍承绍自然也认得他,最关键的是,他也知道,姜亭月与陆慎有些不明不白的牵扯。

但他坚信,这绝对与姜小姐关系不大,—定是陆慎这小人要借国公爷的势,才纠缠姜小姐的。

毕竟,她若是想嫁给陆慎,国公爷根本不会堂而皇之的招婿,那日后花园,霍承绍自觉与姜亭月聊的还算欢快。

转了下手中匕首,霍承绍再度插入腰间刀鞘中,他笑了下,走上前,罔若不知道那些往事—般道:“你就是新科探花郎陆慎?听说你名声很响,要不你也给姜小姐投—枝花吧!”

陆慎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未分出半分,自顾自的醒茶。

滚烫热水浇到茶叶上,升腾起白色水雾,氤氲着陆慎精致而冰冷的眉眼,片刻后水又被倒掉。

“不投算了,说不准,姜小姐根本不稀罕你的花。”霍承绍故意啧了两声,摇头叹道。

他就是看不惯陆慎,所以故意讥讽奚落他。

这种简单而明显的挑拨,原本任是谁都不会上当,更何况是陆慎,他原本都不应该有丝毫情绪波动。

可偏生,他想起上回去国公府,凉亭中,姜亭月眉眼弯弯与霍承绍说笑,后来他闯入府中,姜亭月只有—句她倦了。

“砰”—声轻响,茶盏磕在桌面,青绿的茶水晃起圈圈涟漪。

“你当陆兄就稀罕送?”秦子尧冷哼道,“有本事你去跟那位姜大小姐说道说道,姑娘家家的,—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


唐芝芝接过婢女的茶,顺手递给姜亭月,道:“雁姐姐的琴,似乎大有进步。”

姜亭月接了,笑道:“好像是不错。”

在她的记忆里,上一回听姜寻雁弹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丛生,不知哪个喝醉了才子,一把掀开帷幔,指着正在弹琴的姜寻雁道:“这就是所谓名动上京的琴音?”

姜寻雁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有些无措。

姜亭月忙起身道:“谁放他过来的,这里不容纳男客,还不带走?”

有人去拉他,但没拉动,那人还在大放厥词道:“姜小姐手上的是名琴焦尾吧!听你弹这一曲,简直是糟蹋这把名琴。还不如抱月楼的姑娘弹的好听,好歹人家唱个曲儿,还有几分意趣。”

姜寻雁被比做娼女,被迎头一骂,气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姜亭月更怒,手里还捧着唐芝芝递过来的茶,她猛地摔出去,滚烫的茶水,迎头浇了潘世来一身。

“嘴里吐不出一个好字,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容得着你来指指点点,还不将他带下去。”

潘世来被烫的叫了声,面色红成了猪肝色,愤怒的表情扭曲,怒骂道:“这就是京中贵女的礼仪么?潘某领教了。”

说罢,他竟然直直向着姜亭月走来。

姜亭月有些怂,但她还是强撑着一步都没退。

同时,她心里起了点儿疑惑,怎么这么久,还没人来将他拽出去。

至于其它贵女,早就在这男人进来后,慌张失措往后躲去,以至于姜亭月身边,除了桃喜,便只剩下姜寻雁。

男人在走进凉亭前,似乎被什么打中,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在抓到姜亭月之前,“啪”一声重响,一根细长的红鞭,甩在姜亭月眼前,男人直接被掀翻。

“滚开!”唐芝芝怒道,当即手上又是两鞭,精准避开姜亭月,抽的那醉鬼连连败退。

姜亭月趁机,拉着姜寻雁一同后退,唐芝芝张开手,将二人挡在身后,回头道:“别怕,我在呢!”

“谢谢。”姜亭月松了口气。

她知道,唐芝芝是会些功夫的,她不爱读书弹琴,唯爱骑马射箭耍鞭子,寻常闺秀会觉得她不务正业,但她们聆月社几人,却都觉得她很厉害。

姜寻雁颤抖抓住姜亭月的手,说:“怎么还没有人来?”

姜亭月也奇怪,小心翼翼问唐芝芝:“怎么样?打得过吗?实在不行,咱们先跑去安全地儿。”

“一个醉鬼,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唐芝芝不屑冷笑。

姜亭月放心了。

见那醉鬼被抽的连声痛呼,姜亭月此时不觉恐慌,只觉得恶心,她用力握紧姜寻雁冰凉的手,道:“给我堂姐道歉。”

唐芝芝又抽了一鞭子,道:“聋了吗?让你道歉。”

此时,终于有护卫姗姗来迟,将那人扣住,叶明昭紧跟着过来,冷声道:“听说你觉得我们的琴不好?不若跟我们比一比,就用同一把琴,由你口中这位琴艺不佳的姜小姐亲妹妹来比。”

姜亭月当即回头,皱眉道:“你脑子没问题吧?这种人,直接打出去就好了,比什么比?你怎么不自己亲自上?”

叶明昭含笑道:“这位大人姓潘,若是不让他心服口服,日后,怕是雁妹妹不好过。”

姜寻雁一下子想起来这人是谁,她低声对二人道:“实明哥哥曾同我说过,今年举人里,有一个叫做潘世来的,此人方头不劣,是个琴痴,不懂分寸,他科考了三回,其中两回,都因为写谏文怒骂圣上而被取消资格,但因此人才学甚好,哪怕他不懂变通,又直言不讳,这回还是考取了功名。”


但从始至终,姜亭月没回头望一眼,身旁唐芝芝倒是看过来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唐芝芝一脸怒火,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但又被姜亭月三言两语哄好,二人接着说说笑笑。

许清菏想穿过人群,走到姜亭月面前,质问她为何突然发作,可她还没走过去,就被丫鬟客气拦住。

梳着双髻的两个小丫鬟,面上带着得体的笑,语气温柔道:“许小姐,前面位置满,还请许小姐挪步,咱们往后找个舒坦位置坐下,也好过站在一边。”

簪缨世家的婢女也是极有眼力见儿的,见状,便迅速安排好一切。话说的客气礼貌,但手上动作一点也不虚,推着许清菏往外走去。

许清菏趔趄一下,故意推翻桌前热汤,引起动静,滚烫茶水被掀翻,不少人被波及,有贵女尖叫出声,姜亭月果不其然循声望来,但只是轻飘飘一眼,很快又挪开。

“为什么?”许清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即使她再不情愿,还是被往后推去,直到落坐在最末端。

顶着各路嘲笑讥讽的目光,许清菏想学着姜亭月从前那般,试图不在意,但她失败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

从被人人追捧,看不惯也得对她摆出笑脸的地位,一下子跌落到人人讥笑的境地,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在意。

亭子建在湖边,傍水而设,亭内凉快而舒坦,但那仅限于亭子里面的位置,许清菏如今的位置,几乎要挪到亭子外面去,太阳斜着探过来,晒的她有些烦躁。

“这什么破地儿?”许清菏忍不住抱怨。

倒茶的婢女闻言,笑盈盈转头道:“许小姐还请忍耐些,很快就能将席子挂上了。”

一般这种最末端是不留人坐的,但贵女聚集在一起,难免有摩擦,想整治对方而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只需稍稍发作一番,府内的婢女便会察言观色,若是家世厉害的,便装聋做哑,若是势微的,便不需要对方出手,婢女便会将人带至最末端。

这种位置,茶是半凉的,太阳是晒的,即使吹着风也燥热,这种不动声色整治人的手段,并不罕见。

但一般家世好的也不跟家世低的玩,她们的聚会,都是家世地位差不多的,偶尔得罪狠了,也是互相阴阳怪气一番,婢女惯会踩低捧高,见得罪不起,更是装聋做哑了。

许清菏完全是因为她倒霉,按理来说,她本来是掺和不进这种圈子的。

等了又等,许清菏被晒的脸都红了,也没见席子挂上去,她挠了挠脸,不耐烦的问:“席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挂上?”

婢女依旧笑盈盈道:“在安排了。”

这种时候,许清菏才知道,她分明是被针对了。

走也不是,留在这儿是折磨,许清菏有些煎熬,但她并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

亭内,唐芝芝再度往后投去一眼,借着团扇遮掩,小声问:“你真就这么把许清菏赶走了?”

“嗯。”姜亭月脑门还青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唐芝芝丝毫不意外,她就说姜亭月这不可一世性子,怎么可能长久俯小做低,更何况,人家明显拿她当冤大头呢!

也不知道姜亭月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明明看出来了,还心甘情愿去当冤大头,可能长得漂亮的人,脑子都不大行吧!

唐芝芝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藏在扇子后,仔细望了望自己的脸,心道,虽然她没姜亭月漂亮,但胜在她脑子更好使。

铜镜反射的光,直晃的姜亭月眼睛疼,她伸手,将唐芝芝的手转了下,没好气道:“晃我眼睛了。”

唐芝芝起了玩心,拿镜子晃她一下,又飞快挪回来,再晃一下,姜亭月气得掐她胳膊。

姜寻雁有事晚了些,将将赶到时,就望见两人闹作一团,忙上手将二人分开,小声提醒道:“好了好了,今日琴会,来的又不止京里的姑娘,你俩少闹腾吧!”

姑娘们吃茶的地儿,叫做沙燕州,亭子叫翠心亭,环境清幽,湖水碧澄,漂亮的跟画出来似的。

隔着一座桥,再越过拱门,远处便是外院,男客的宴便设在那边,眼神好一点儿的,还能望见远处人影走动。

闻言,唐芝芝便歇了逗弄的心思,她还没定人家呢!勉强得在男客面前维持一下礼节。

但不妨碍她将镜子递给侍女前,再度晃姜亭月一下,姜亭月想揍她。

但在姜亭月出声前,明昭郡主已经不耐烦出声道:“你们有完没完?”

方才唐芝芝晃的那几下,有没有晃到姜亭月是未知数,但都晃叶明昭脸上了。

她总觉得,这是姜亭月霸道不准旁人与她穿一样的衣裳,所以故意针对她。唐芝芝向来跟她走的近,所以受她指示故意这么干。

姜亭月瞥了眼叶明昭那身麴尘绿,手里的团扇晃了晃,一点也不给她面子道:“关你什么事。”

四月初的天儿还有些凉,日头下待久了会觉得热,但亭内确实极凉快了,本是用不着团扇的,京中闺秀依旧一人一把,别说在四月,就连在寒冬腊月,这团扇也是捏在手里的。

无他,只因这团扇并非是纳凉扇风的,都是拿来遮掩面容的,防止失礼得罪人,也防止露出不雅观的表情。

姜亭月倒没什么需要全天下的人都让着自己的霸道毛病,只是打从她容色长开至今,她出席的宴会,就没几个跟她撞衣裳颜色的,见叶明昭同她撞上了,她就难得多看了一眼。

叶明昭五官寡淡,但她确实一身书卷气,身量又细又高挑,绿色其实很衬她。

心下随便一想,她的目光便挪开了,这轻飘飘的一眼,叶明昭心里却跟翻起了惊涛骇浪似的难受。

她刚刚那一眼,是不是在骂她不自量力?再往四周看,其他姑娘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拿着团扇半遮住脸。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叶明昭就觉得这群人在嘀咕她东施效颦,她只觉得一股气,一下子冲上头顶,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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