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邙山公张易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由网络作家“故人辞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山书院,青州排名第一的学府。修建在西门外一座小山上,据说那山主痴迷于竹学,所以小青山的山顶到山脚都种满了斑竹,每当有清风拂过竹林会发出一阵悉悉声,让人极容易沉醉其中。山间小道上有往来的男女嬉笑打闹,没错,这书院有男有女,不过也并不稀奇。大周安民十六年颁布法令鼓励女子多学勤学,虽然这法令先皇颁布出来只为给自己博个好名声的,但怎么说也是由内阁盖章的圣旨啊,至少民间开始不反对女子从学。再说了,女子能拽个两句诗句出来便能落得个饱读诗书的美名,他日嫁人时都要抢手的多。由于上山的路只能供人行走,张易寒的马车只能停留在山脚下,与之同行的还有张铁山,在韩婶婶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他领路来了。“怎样?这环境不错吧?”自然是不错,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
《结局+番外我借人间三尺风流邙山公张易寒》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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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书院,青州排名第一的学府。
修建在西门外一座小山上,据说那山主痴迷于竹学,所以小青山的山顶到山脚都种满了斑竹,每当有清风拂过竹林会发出一阵悉悉声,让人极容易沉醉其中。
山间小道上有往来的男女嬉笑打闹,没错,这书院有男有女,不过也并不稀奇。
大周安民十六年颁布法令鼓励女子多学勤学,虽然这法令先皇颁布出来只为给自己博个好名声的,但怎么说也是由内阁盖章的圣旨啊,至少民间开始不反对女子从学。
再说了,女子能拽个两句诗句出来便能落得个饱读诗书的美名,他日嫁人时都要抢手的多。
由于上山的路只能供人行走,张易寒的马车只能停留在山脚下,与之同行的还有张铁山,在韩婶婶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他领路来了。
“怎样?这环境不错吧?”
自然是不错,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若是帝都里有这样的书院张易寒觉着当年自己定然不会逃学。
“行了铁山叔,你快去忙你的事吧,这就一条道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瞧着张铁山有开口的意思张易寒赶忙打断道。
“别惹事对吧?以前我每次去学堂我娘都要跟我说这句话。”
张铁山哭笑不得,我的小公子啊,今日哪同往日呐?
“我是想让你别同他们计较,白白落了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
张易寒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我现在一介白身,哪里还有身份可言,走了哈,闲暇时找你讨酒喝。”
说罢他便背着双手闲庭信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
翁子墨今日显得有些憔悴,那美的动人的眉梢上都是解不开的抑郁,她是青州城通判翁天正的第三女,庶出。
寻常人家的庶子便受白眼了,更何况是她这个庶女,若非自己从小被家里老太太拉扯大深受宠爱的话,恐怕自己早就被嫁出去了,不过饶是这样,她这张招事的脸仍给她惹来了不少的麻烦。
最近青州刺史又来替他家二公子求亲了,依稀记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多亏她家的大娘娘挡了回去,活了这么大翁子墨还是第一次感激她,虽然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把出嫁的人选换位她的女儿罢了,但怎么说也算救了她,这桩被旁人眼羡的姻缘她那是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这事一时半会儿谈不下来,倒还不用为之抑郁/
真正令翁子模烦恼的是另一件事,她的母亲早亡,尸骨被葬在镜湖后面的山上,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去的地方。
每月的头尾翁子模都会拿着钱纸去祭拜自己的母亲,十年来月月如此从不停歇,只是最近青州城来了户大人家竟直接将镜湖及周边给买了下来,听说几天的时间里便修起了一座别院,这样的大动作让青州城各个家族纷纷侧目,哪家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正思及时,徐老夫子走了进来。
小屋里十来人纷纷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这位徐老夫子可是出了名的茅坑里的石头,就算是青州刺史亲至他都敢甩脸色。
瞧着人都坐好了,徐老夫子咳嗽两声这才说道。
“今日你们要多出一位同窗。”
说罢,他朝着呼喊轻声喊道。
“张易寒,进来。”
张易寒心里无奈,多久没人直呼过他的本名了?不过他也不至于同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儒生计较,虽说他平日里比较无法无天,但最基本的尊老爱幼他还是知晓的。
缓步走入屋内,瞧着那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蛋,哪怕他昨日给自己安慰到半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他的心态依旧是崩了。
我来这到底图个啥?
“张易寒。”
冷声说完,他径直走到屋子后面,寻了个靠窗子位置坐下,这屁股刚一落座便发现整个屋内的人都在扭过头看着自己。
张易寒这才惊觉,屋内座位的排位是有序的,男子坐前面,中间隔出一条缝隙,后面坐的才是女子。
这是大周所有书院不成文的规定,女子从学只为正道不求科举,所以书院通常都会把女子的位置安排在后面,免得课上男生盯着别人乱想,扰乱了进学。
犹豫了一下,张易寒再次起身走到男生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是刚一落座,前面的男子便急声提醒道。
“快起来,这是林公子的位置,他今日身体抱恙未曾尚学。”
张易寒开口询问道。
“这位置可有具体规定谁该坐哪儿?”
前面的男子一楞,随即答道。
“未曾,有来时自己寻处空位坐下便是,不过这位置大家都特意给林公子留着,他是青州通判家的大公子。”
张易寒闻言不再多言,而是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果不其然,又是一片竹林,这青山书院的山主到底多爱竹啊?
瞧着张易寒没搭理自个儿,那位好言相劝的兄台自觉碰了一鼻子灰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下决心明日林公子来时帮他开脱一二。
徐老夫子开始授课了。
大周孩童六岁开始蒙学,学的第一本书叫做千字言,为的是让儿童开智,识字儿。
待孩童到了十二岁便是该入学堂的年龄,这时候学的便是《礼》,里面尽说些什么天地君父,礼仪仁孝之类的屁话,按照邙山公的说法,这些东西爹娘都教不了你一本书还能教咯?
到了十六岁入书院,有心往仕途方向走的学子就该学《治》《史》《安民要术》这类的治国之书,没办法,虽然大周科举考的比较活,从不拘泥于书上的死知识,但看多一点好歹能有个参考。
徐老夫子今天讲的是《史》,张易寒开始的时候认真听了一会儿,说的是霸下之战,当年大周在这一战一举击溃楚国奠定了自己霸主之位,顺带一提,当年这一战的头功就是自家爷爷邙山公,这老头子当年一杆大枪硬生生把楚军打得没了脾气。
听了小半会儿张易寒便没了兴趣,这老头根本不懂兵法,通篇都在吹捧什么靠山王好谋略邙山公好勇武,什么当年被逼无奈绝地反击,什么以一挡万勇冠三军,这不纯粹放屁吗?
当年的霸下之战明眼人都知道主动挑事的不是楚国而是大周,当年的楚国刚才西蜀身上碰了一鼻子灰哪里还敢去招惹日渐强盛的大周?大周当年是吃准了楚国打败的机会,一举发兵打算吞掉那西北方向辽阔的疆域,谁知道特么打到一半国内的粮食支撑不下去了,这才无奈班师回朝,而那边被大周占领的疆域直至现在都不断爆发战乱。
至于以一敌万那更是瞎吹,自家爷爷武道啥水平张易寒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武道分九品六御,九品从九往一数越小越强,六御则分别是后土,紫薇,上宫,长生,青华,玉皇。
他爷爷顶破天就是个紫薇境,要说他在两万大军里杀个七进七出,张易寒还能看在爷孙面上勉强相信。
可要如徐老夫子嘴里那般面对面以一敌万?张易寒当年在帝京城里听书的时候还是深信不疑的,但打后来参军了亲眼见着那一万大军是怎么个场景后,他那是打死都不信,牛B吹炸了都。
就那种平原地带你个紫薇也就勉强能跑。
还想以一敌万?你咋不上天呢?
这话就是他爷爷那张脸都说不出口。
张易寒失了兴致,开始望着窗外发呆以打发时间。
竹子...竹子...还是特么只有竹子。
张易寒顿时万念俱灰,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和这些竹子一起度过很长的时间。
惆怅,凄清,悲凉...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张易寒觉得自己此时就像那些深闺秀女最喜读的话本里的人物一般,充满了哀怨的故事。
足足一个钟头的时间,徐老夫子的课总算是讲完了,除了开局说了点战法精要以外,其余的时间竟全在捧吹邙山公何等勇武,张易寒都不免有些怀疑爷爷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把自己弄到这青山书院来的吧?
徐老夫子刚一踏出屋子,张易寒便急不可耐的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这屋子里着实太闷了,充满着一股绝望的暗示感,如若再不到太阳下晒晒他估计自己非得腐朽了不可。
张易寒却不知他这前脚刚一踏出门,后面屋子里的人便吵翻了天。
“这人谁啊?好生傲气。”
有一专擅各种花边情报的小胖子当即站了出来,每当这种时候他才能在这个不大的群体里找到些许的存在感。
“这人的来头可大的很,那可是从帝京来的,东边那座新修的镜湖别院你们都听说了吧?这位就住那儿。”
一直静悄悄的翁子墨听闻此言心里一动,原来这张易寒便是镜湖那家的。
有一向看不惯小胖子的人出口讽刺道:“就你这本事还敢说自己是青州城万事通?可尽瞎吹,你若真有本事咋不直接告诉我们这位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小胖子顿时急红了眼,当即放下狠话。“你们若是谁能打听出他的家世,我白送他十两白银。”
与胖子交好的同窗听到这话赶忙拉住他的衣袖,那可十两银子啊,这钱在青州城都能买下一栋偏僻的小宅院了。
“你疯啦,就算你父亲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小胖子阴恻恻的一笑,贴在友人耳边小声说道:“放心吧,他们问不出来的,我昨儿问我爹那位爷身世的时候还挨了一顿打,他特意嘱咐我不许过问那位爷的身份。”
友人心中又是恍然又是震惊。
这小胖子的父亲可不是个简单人物,那是青州少有的几位豪商之一,手眼门路遍及天下,连他都不敢直言的身份,青州成立的官爷们也没几个敢说出口的,这些同窗回去后估计少不了一顿训斥。
别看这小胖子平日里憨厚可欺,暗地里可一肚子坏水。
韩婶婶回府了,临行前留下请帖,还特意嘱咐道,”明日记得把您家老太太也带来,自打帝京一别,我家老太太时常念叨着这位妹妹,如今啊也让我们这些晚辈尽尽孝道。“
翁远庭夫妇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只是匆忙间瞧见那请帖的落款让翁远庭有些心惊。
按照一贯的传统,若是韩夫人以自家夫君的名义宴请,落款应当是写着‘青州都卫张铁山’,女子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发请帖的,会被人说是逾越。
而翁远庭手上这请帖的落款却让人看的心惊胆颤。
邙山张家。
只有邙山张家的嫡系才能以此为名,虽说张铁山和韩夫人都是出身于邙山张家,但若是盗用这个名义依旧是天大的逾越之举。
翁子墨可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胆颤心惊,此时她正安慰着自家老太太呢。
”我说你呀,怎么就和那家人扯上了关系?“
待到翁子墨说完自己与韩大夫人相识到自己认之为干娘的经过,翁家老太太一拍大腿,脸色焦急。
”坏了,你这是中了那韩夫人的套了。“
邙山张家、镜湖别院、与子墨差不多年龄的小子、韩夫人的热情...翁家老太太后知后觉满脸苦笑。
”你怎就和那混世魔王扯上了关系?“
听着老太太语气似乎是认识张易寒,翁子墨有些纳闷,”我瞧那人也算是个君子,虽说脾气古怪一些,倒还不至于说是混世魔王吧?“
老太太苍老的脸上沟壑更多了,”你呀是没去过帝都,不知道这小子做过的混账事。“
”这小子十一岁进花楼,刚一进去就碰见自个儿父亲,扭头就把人家花楼砸了。“
”十二岁那年更是敢动手打皇子,整个帝京的纨绔见着他都得喊声大哥。“
”这小子干的混账事多不胜数,名声在帝京都臭烂了,不然你以为凭借邙山张家的名声,为何那小子至今还没定下一桩婚事?都是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额...年少轻狂年少轻狂......说句实话,要不是张易寒在帝京确实太过无法无天,他爷爷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把他丢到北境去。
但有一说一,打架的事儿张易寒都认,但他可从来没有强抢妇女的行径,帝京府令那可是出了名的铁腕人物。
虽然有些惊奇于张易寒与自己印象的差别,翁子墨还是细声安慰着自家祖母。
”祖母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翁家老太太只是拉着翁子墨的手,满眼的心疼之色,这傻丫头,在这青州地界你和那小子扯上关系,还有哪家公子敢与你说亲事啊。
且先不提这祖孙俩的絮叨,镜湖别院,韩婶婶带着翁子墨离去后,两位故友到访。
”一男一女?“
张易寒原先还有些迷茫,等见着真人却把他惊着了。
”莫惊春?孙贼,你咋寻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张易寒这才反应过来,这孙贼还有一手卜卦之术。
你永远有一个成天没事干就喜欢笑得朋友,就好比莫惊春,这孙贼永远都是那副笑脸,在吕祖庵当了二十多年的道士,却被人戏称为弥勒佛。
七尺身材,近看却不免觉得有些消瘦,你很难从这张脸上找出任何特点,丢进人堆里很难注意到他。
但就是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却是张易寒所知的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不吹不擂,虽说张易寒时常称赵寒亭铁憨子,但就赵寒亭剑道天赋而言他是真服气,十二岁破道悟剑意入七品,把江湖往前数五百年,谁曾见过这般妖孽。
可就是眼前这一脸傻笑的莫惊春,虽说他的年纪比赵寒亭大五六岁,可他愣是靠着那双折眉手胜了赵寒亭半招。
这也是张易寒记忆中赵寒亭输的最憋屈的一架,这孙贼那折眉手当真是一绝,张易寒现在都记得那一架的细节,赵寒亭三息十六剑,愣是没有刺进莫惊春身旁一尺。
莫惊春就笑着,就一边挡一边拆,活生生把赵寒亭给打没了脾气。
后来张易寒在外面混了几年,涨了见识后方才知晓,不是赵寒亭的剑破不了莫惊春的招,而是赵寒亭的剑意破不了莫惊春上善若水的心境。
莫惊春往屋内小心翼翼扫视一圈,冲张易寒小声问道,”赵寒亭不在吧?“
这下子反而把张易寒给弄得有些苦笑不得。
”你好歹也是个紫薇境,怕个连六御都没入的武者,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要是他没入六御我还真不怕他。“
莫惊春忍不住苦笑,苦笑也算笑嘛。
”我前两天给这小子卜了一卦,他入六御了,具体是哪一御我没算出来。“
赵寒亭已入六御?
张易寒心神恍惚,这才分别没多久,赵寒亭就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吗?十六岁的六御啊。
”没曾想他还真成了我一代第一人。“
”第一人?他可算不上。“似乎是想起了某种大恐怖,莫惊春忍不住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你那位爱穿红衣的朋友,现如今怕是已证长生了都。“
提起这位爱穿红衣的故人,张易寒有些语噎,久久未能回神。
”成为天下第一对她而已只是时间问题,就明天她开了天门我都觉得不稀奇。“
如果说赵寒亭是悬在天下年轻一辈头上的一把剑,那红衣女就是压着他们的大山,这些年张易寒认识了不少妖孽,但没一个能比得上红衣女。
如果说莫惊春的心境是上善若水,那红衣女就是唯我不败。
当日莫惊春不仅是和赵寒亭比过一场,同样和红衣女也比过一场,只是败的人成了莫惊春。
红衣女没能破得了莫惊春的心境,却把他的折眉手给破的一干二净,这几年莫惊春也在暗自庆幸,得亏当年没打赢那红衣女,不然自个儿可别想睡个好觉了。
莫惊春有些不忍,
寺庙内顿时陷入沉寂,就是虫子都不敢再鸣叫,而那尊已经没了头的弥勒此时看去竟然无有一点喜气...
那是去年的春天,还未满十岁的张易寒见着已经入了开春的季节,便带着陈庆之拐上了赵寒亭以及红衣女一起往城外踏青,也好看看这今年第一抹春色的风采。
也就是那一日,他们一行人遇上了一个邋遢的老道士,手里捧着个玉碟,似乎是融入了整片天地。
张易寒一行人虽觉得惊奇却并未过多在意,这片天下这座江湖这样的怪人难道还少了?只是在他们路过这老道士身旁的时候却被他叫住。
“老道今日闲暇的紧,不介意的话让老道替诸位小友算上一卦如何?”
最是喜欢闹腾的红衣女当场便来了兴趣,死活要拉着张易寒去让那老道士给他们算一卦,张易寒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平日里怒气来了怼天怼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可唯独对这红衣女他是百依百顺,也值得哭着脸顺着她的心意,只是暗自摸了摸荷包,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被这老道士宰的。
邋遢道士也不含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笔外加一沓纸放在自己身前。
“老道最擅长以字测命,小友们各写一字,老道一看便能知命。”
张易寒心里断定此人定是个骗子,但此时陈庆之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在陈庆之眼里这事里外透着古怪,可万不能让张易寒受到些许伤害,于是他这才走出来打这个头阵。
陈庆之拿起笔首先写了个寒字,略一沉思便接着写了个将字,随后将之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老道士看见第一个寒字眼帘微微一颤,只是默不作声,而当他看到第二个将字时却直接乐出了声。
“兵家千古之巅莫过于此,阁下实乃天生将魁。”
张易寒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先不说这老道士算命水平真假,但仅凭他这张会说话的嘴就当得他一赏,瞧瞧这话多亮堂,兵家巅峰,天生将魁,帅!
陈庆之得到这批言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既然把寒字写在前面自有另外的用意,天生将魁又怎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做谁的将。
而听着陈庆之批言这么帅气的赵寒亭也来了兴趣,他拿起笔写了个寒字,而后又补上一个剑字,随即遮掩着递给了那老道士,显然是不希望让张易寒他们瞧见。
老道士正乐呵着,今日批命批出一个千古唯一的天生将魁,足够在他死后被吹嘘几百年,算命也是一种职业,遇到了奇绝的命格就跟神匠看打了绝世神铁一个样。
可当老道士接过那第二张纸,第一个字又是个寒字?卧槽.....你跟刚才那小子联合起来逗我呢,老夫算不出来你这第一个字什么鬼啊,老道士就当没看见,眼睛落到了第二个‘剑’字上,眼睛又是一亮,只是随即一阵叹息。
“当真是苍天垂怜剑道乎?世间剑客风流不知凡几,而今居然又出了个天生剑魁?天下兵器之道近百,当真是唯独剑道独占风流。”
赵寒亭,天生剑魁,当独领剑道风流百年。
张易寒在一旁听的是热血涌动,脸上的热汗不住直流,这话听到耳朵里是真顺,都快比得上红衣女夸他的话了。
只不过方才是将魁,如今是剑魁,这老道莫不是词穷了?难道叫个什么剑神剑圣不好听吗?实在不行叫剑魔啊,那逼格多高。
恕不知...魁者,冠绝古今。
红衣女待不住了,她也是怕老道词穷等会儿夸她便不够帅气,赶忙把赵寒亭拉回来,自己拿起笔就写下了一个武字,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写下一个寒字。
老道士拿起纸看到那第一个武字竟是直接捧着肚子仰天大笑,张易寒敢保证,那绝对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笑声,而且是最开心的那种。
“奇哉奇哉!!”
“江湖千年第一奇!!”
“一介女子居然是武魁!!哈哈哈哈哈哈!!”
“偌大一座江湖居然被一女子给压得抬不起头!!!”
“哈哈哈哈!!这一卦出自我手,此生之幸,道门之幸!”
待到老道笑够了,张易寒等人听懵了看懵了,他这才揉了揉满是笑泪的眼眶,忍不住再看了那武字一眼,他这一生以字算命从来只看一眼,只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看第二次。
咦?等等,这武字后面怎么还有个寒字?!这特么到底啥意思!!
一时间老道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抬起头却见那红衣女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兴许是在质问他,第二个字呢,那个寒字你怎么不批了?
老道士咳嗽一声,赶忙挤出一副和蔼的笑容看向张易寒。
“他们三人都测过了,小公子也快些来试试吧。”
张易寒也不客气,被坑就被坑了,些许金钱能买到如此豪迈的夸赞之词,血赚!
只是拿起笔他反而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庆字亭字红字还有好多好多的字他都想写,可是这张纸怕是装不下吧?张易寒灵机一动,写了个人字递给了老道,不管是什么字,归根到底都是个人嘛。
老道士满怀期待的接过了纸,刚看了那第一眼便满脸惊骇的将那纸对折起来不敢再看,只是他的手把那张写有人字的纸捏的死死的,满眼的惊骇,不敢相信,以及炽热。
“人魁......”
“不可能!!”
老道似乎是疯了。
“这世间有人皇老子认了,可这世间怎么可能出现人魁!”
“苍天在玩老子,苍天在玩老子。”
老道状若疯魔在原地边蹦跶嘴里还咒骂着上天,正当张易寒决定带他回城找郎中看看的时候,这老道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满眼的恐惧之色。
“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易寒吞了口唾沫,艰难的从嘴里吐露着那三个字眼。“张,易,寒。”
当最后一个寒字落入老道耳中的时候,他悟了,大彻大悟,恍然大悟,他看了看陈庆之,看了看赵寒亭,又看了看那红衣女,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人魁独占八斗豪气七分风流,原来那剩余的一斗豪气两分风流在这儿呢。
老道的头发顷刻间便是一片花白,脸上更是失去了原本的血色,似乎是随时都要命丧黄泉一般,刚才如同疯魔一般摇摆的身子骨更是摇摇欲坠。
张易寒正想伸手去搀扶一二,却见那老道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口,一脸哀求之色。
“小公子,老道为你们四人各算一卦,此可算一份恩情?”
张易寒愣住了神,但瞧着老道这副模样不似作假,便点头应下。
“自然是恩。”
老道士松了一口气,满脸欣喜若狂之色。
“既然是恩,老道厚颜求小公子报这一恩可好。”
张易寒赶忙狠狠点头,他是真怕了老道这模样,今日不管是钱财还是奇珍,只要这老道开口他一应许诺。
“但求一躬。”
一躬?这也算是报恩?难不成他张易寒的背梁已经如此值钱了不成?
张易寒不疑有他,双手作揖就打算对着老道鞠一躬,可是腰还未弯下便遭到了老道的阻止。
“不是你鞠,是我鞠。”
“那怎么行!”
张易寒顿时慌了神。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长辈,就是鞠躬也当是我向你才对,哪里有你向我这么一说法?”
可那老道全然不听,在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后便向张易寒标标准准的鞠了一躬,张易寒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这老人对自己鞠躬。
老道腰板再次挺起的时候浑身的轻松,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心头大事。
“若非是因为身份所致,当真想给小公子一跪,不过想来这是小公子此生所受的第一拜,倒也不亏,不亏。”
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血赚!
老道士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他这一拜,当保道门兴盛百年,什么鸡儿佛门,准备全体去那什么西天极乐吧!!
说完这句话,老道转身便离去,也不知学的是什么步法,几息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快要死了,从强行卜卦人魁的那一刻起他便必死无疑,只是用这惨躯为道门延续千年气运实在值得,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把后事安排好,大世将起,没错,是大世而不是盛世。
他要在死前为道门埋下足够的伏笔。
光武历二年即大周新帝登基第二年
这位皇帝一登基便推行了不少仁政并且大大减少赋税,大周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时候,得益于此,被多年征战所耽搁的民生终于恢复起来。
在这片欣欣向荣的大环境中,大周西北边陲一个小镇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说是不速之客,原因很简单,这个在大周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迎来外来者,就算是当初西北边塞爆发战争的时候都没有军队来这里落过脚,更别提如今是深冬之时,谁愿意在漫天大雪之时来这鸟不拉屎之地。
进村的是一架略显不起眼的马车,当然,这个不起眼只是相对于外面那些大城市而言,毕竟一匹老马拉着的车实在难以引人注目,但是这里不一眼,能用马拉车对这村庄的人而言已经足以称道一声奢侈。
有好事的小孩自打这辆马车进村后便一路跟在它屁股后面,想看看这位貌似大人物来他们村到底想干啥,可另人难以置信的是,这辆马车竟然穿过了几乎整个村庄来到最边缘的破寺庙前。
这破旧的寺庙不知道是何时建起,据村里的老人回忆,自打他们有记忆起这座破庙便一直在这儿,显然已有很长一段年头。
而如今居住在里面的是个怪老头,这老头不知从何时起在这破庙入住,这一住便是十年,性情极其孤寡,几乎不与人交谈,也不知道何时流露出他姓鬼,虽然这姓氏奇怪,但从那以后村里人便以鬼为姓称呼他,或是鬼叔,或是鬼爷爷。
这还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这怪老头在寺庙的佛像前架了一口锅,村里没人知道他是在熬什么,但这口锅的火十年来如一日,从未中断过,时日渐久,竟然成了村庄的一个谜。
甚至于有小孩调皮捣蛋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会这般恐吓他们。“若是你在皮紧,就把你丢到村口鬼爷爷那口锅里去。”
皮紧的孩子听到这话当即不敢哭闹,端得是比任何鬼故事都管用。
马车刚停,便有一披着大麾满头斑白的老者从上面走了下来,说不清看不明他头上到底是银丝还是飞雪。
有年岁大点的孩童刚一见这老者的面孔便惊呼出声。
“好流气的老头。”
没错,既不是骚气也不是威武更不是牛气,就是流气。
何为流气?但凡是稍大点的村子城池里面都有一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痞子,那种痞子身上气质的便是流气,不过这种流气大多都会随着这些痞子年纪日渐增长而消失,有句话说的好,岁月不饶人嘛。
可这位老人看起来怕是胸口都已经埋到土里,这般岁数的人身上竟还有如此突出显著的流气,活脱脱一个正儿八经的老痞子啊,当真是给他们这些人涨了涨见识。
“去去去。”
这位老痞子听到那声惊呼后脸上的褶子深了几分,没好气的出口喝道。
“什么叫流气?老子这把年纪了跟‘流’这字儿沾边吗?这是匪气,土匪的匪,懂吗?”
说罢,这老人嘴巴一歪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张鬼脸,‘吓’得孩童们一笑而散,边跑边喊村子里来了个老土匪。
瞧着那些个四处‘逃散’的身影,老人咧开一嘴的黄牙,忍不住笑骂道:“这些个小崽儿真是好皮紧。”
不过这笑容马上就变得有些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咯,真老咯。”
自然是老了,当年他张邙山这脸一歪嘴,能吓得满朝文武不敢与之对视,能让十万楚国精兵攥紧手中的兵刃,能把名满天下的江湖豪客吓成鼠辈。
只是如今,这张脸竟然连七八岁的孩童都吓不着。
“老了最好,省得老子每日睡不好觉,你今日若是来说遗言的,这锅里的蛇羹送你一口又如何?”
还未等张邙山惆怅够,一道嘶哑的声音却从破庙内传了进来,与之相随的是一阵香味,哪怕是在这几伏天里都能传出老远的肉香,一锅熬了十年从未断过火候的蛇羹。
张邙山听到这声音又咧开了嘴,推开门一步踏了进去,宛若......收保护费的流子?
破屋内有一处窄窄的空地,过了这块空地便是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弥勒,弥勒的头已经不知去向,唯独那大大的肚子还能勉强标识身份。
佛堂中间有一口不小的锅,锅底的火烧的很旺,把这座没点上灯烛的佛堂映的分外耀眼。
锅盖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同张邙山岁数差不多的老人拿着根长棍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蛇羹,火红的光照在那张苍老的脸庞上,好生稳重的面相,这不该是一个在佛像下面熬蛇羹的老人,倒更像个满腹正气的老学究。
“老鬼,二十年没见,一口蛇羹都舍不得?”
张邙山也不客气,径直来到大锅旁边,凑头嗅着那肉香,满脸的陶醉之色。
“这么多年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可那味儿比起你这蛇羹总差点意思。”
鬼净沙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是不屑。
“这么多年,你也就这嘴有点长进。”
张邙山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个破碗捧在手心,身子往鬼净沙的方向挪了挪,手里的碗也刚好到了鬼净沙的手臂旁,而这副姿态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我,邙山公,要饭。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大周居然能有你这么位公爵,我看这大周气数也快完了。”
嘴里虽然说这些大不敬的话,但鬼净沙的身体却异常的诚实,只见他随手接过张邙山拿来的破碗,拿着木勺从锅里捞出一勺蛇羹倒在那碗里,一勺过后似乎是觉得少了,又舀了一勺,可这样碗里的蛇羹似乎又多了些。
鬼净沙一犹豫,竟然将破碗凑到自己嘴边狠狠吸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递给了张邙山。
“吃完赶紧滚,你找老子没一次是好事。”
张邙山也不嫌弃,接过破碗就是狠狠一大口咕噜咕噜地吞咽进了自个儿肚子,浑然没感觉出那滚烫地劲儿,还是那句话,活到这个岁数山珍海味他早吃了个遍,可唯独这一口他是进了棺材都忘不了。
“爽!只这一口,便胜人间无数。”
嘿,这位大周朝堂闻名地滚刀肉居然还诗性大发起来,也不知这碗蛇羹到底是何等的人间美味,更加难得的是,这位快十年没露出过笑容的老鬼竟然因为这句夸赞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只是他的嘴上可一点儿不饶人。
“吃了就快些滚,有生之年最好莫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我下次相见最好是在那阴曹地府。”
“那可不行,我找你可是有正事。”
张邙山捏起衣角擦了擦嘴,一屁股坐在地上,瞧他这副姿态,似乎今天不达到目的他是不准备走了。
鬼净沙冷冷一笑,自打认识张邙山以来他便吃够了这招的苦,时至今日他已经大半截身子埋到了土里,今日说什么都不会在这招上面再栽一次。
“多稀罕啊,你以前哪次求我不是说正事,今日你要赖在这便赖着吧,看看这佛祖留不留你。”
“佛祖留不留我不重要,反正老子不信佛,重要的是你肯不肯留我?”
鬼净沙又是一声冷笑,果不其然,又是这些老花样,这老痞子每次见着撒泼不行就开始打感情牌,他以前每次都是跌在这招上面。
“老子不仅仅是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这辈子也欠你!直接说事,反正我就这把老骨头,你看着折腾。”
张邙山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得意之色,这老鬼在战场上号称奇诡之将,难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半分好处,唯独遇到他却是从未讨着好处。
“我有个孙子叫张易寒。”
“滚。”
那份仅存的故人之情顿时被这句话冲散的一干二净,这老痞子当真是来给他上眼药的,你张邙山莫不是不知道老子孤家寡人一个,你这是拿着儿孙满堂来让我艳羡来了?
“要不你把你这孙子过继给我,我这条命当场送你都行。”
张邙山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倒不是他舍不得一个孙子,以他和鬼净沙的交情就是把儿子送他一个都行,可唯独这张易寒...不行。
“他的命格太过特殊,就是我都扛不动,若是你恐怕非得被拖死不可。”
命格太过特殊?鬼净沙扑哧一笑,略带挪移的问道。
“谁给批的命?钦天监?”
“......当代天机,哦不,或许该说是上代天机。”
张易寒一行四人在原地看的一愣一愣得,几双眼睛互相盯着,似乎都在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地上残留的那三张纸都在告诉他们,刚才那不是梦,是现实。
没错,只有三张纸,那最后一张写有人字的纸被老道视若珍宝的放在怀里拿走了。
后来回府的时候,陈庆之觉得这事太过古怪,当即便向邙山公报备了一声。
而当邙山公听完这事情始末后竟然一时间竟然瘫倒在座位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心,一个位置罢了,至于吗?以你张家现在的势力,不管这天下是谁来做皇帝,干系是真不大。”
鬼净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邙山陷入了恍惚,至于吗?从邙山张家到现在的大周张氏,值不值就是他自个儿也不知道。
“总得试试吧,就算我想就此作罢,那位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张家。”
那位?鬼净沙眼神一凛,如今这大周能对张家配得上放过这两个字眼的可就太明显了。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太愿意去了,这里面的水凭我已经无力翻腾。”
“你必须去,除了你,我再无法相信任何一人,也只有你才会全心全意保护易寒。”
张邙山面露悲戚,这位半生纵横沙场的名将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助。
话音里夹杂着憎恨。
“这是你欠我张家的,老鬼,你得还。”
鬼净沙低头掩面,不敢再对视张邙山的眼睛。
......
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枫叶荻花秋瑟瑟,此时虽还未到秋季,但是这青州的风却莫名奇妙给了张易寒一种悲寂寥的感觉。
这是他短暂的人生里第二次离家,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清闲,无有人陪他一起玩耍,也不用和那些兵痞气每天蹲在一起喝酒。
静静的呆坐在门前的石梯上,张易寒就这么呆呆的目眺远方,青州城毕竟不同于帝都,到了这黄昏时候总是少了些许喧闹,但人烟气息却多出帝都不知几分。
也不知道在这门前呆坐了多久,张易寒是被一阵马蹄声给惊醒的,镜湖周遭除了他已经没了人烟,算算时间应该是陈庆之到了。
没过一会儿常年一袭白衣的陈庆之便驾着马车出现在张易寒面前,看着张易寒半躺在石梯上,陈庆之也不急着收拾马车上的物件,而是径直走到张易寒身下的石梯上躺下,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俩每次晚饭后都会坐在屋前的石梯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的夕阳西下。
“后悔吗?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咱们俩现在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咱们过去的辛苦全然成了一片泡沫。”
“不后悔。”
陈庆之脸上要淡然的多,他的内心远比此时的张易寒要坚定。
“我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只后悔当初我没能替你顶下这件事,否则如今的你应该已经是大周最年轻的封号侯爷了。”
关于张易寒封号的奏章早已摆在了周帝的案牍之上,侯号凯旋,取义为逢战必胜,战必凯旋的凯旋,只是如今这封号却成了空。
张易寒洒脱一笑,强自掩饰着自己眼底的愧疚。
“这事我扛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换做是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罢了罢了,大不了重头来过。”
重头来过?话虽说的轻巧,但是张易寒却深知这冲头来过的艰难,以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不管自己以后做出多大的功绩都不会再受到周帝的重用,除非......自己当初做的可是挑衅皇权,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天大的隆恩。
陈庆之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环顾一圈周围,犹豫一下后说道。
“这几日青州城来了不少新面孔,咱们要不要调些人手回来护着院?”
“你别把司命监的人当傻子,他们的手段之深远超你我的认知。”
张易寒眼睛透露着一抹寒光。
“原以为老子这一手白留了,却不曾想我还能捡回一条性命,断绝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咱们现在安安生生的待在青州哪儿也不去。”
“断绝联系?!”
陈庆之露出少有的急切之色。
“除去那个子虚乌有的侯号,这些人可是你在北境最有价值的收获,你就不怕你的心血被别人摘了果子?”
张易寒眉头一挑,顺带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太小看老爷子了,我在监狱里便一直在思考,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他在这盘局里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
陈庆之脑袋没能转过弯来,论战场兵略就是张易寒自认不是陈庆之的对手,但若论阴谋诡计,陈庆之估计连张易寒的母亲都比不上。
“对,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他才是那个下棋的人一样,你仔细想想,以他在军队中的能量,我调动禹水军的第一时间他就能阻止我,可是他没有,一直到我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才出现,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或者说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他在背后一手推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以张邙山对张易寒的宠溺简直是难以置信。
陈庆之还是有些不相信,那可是张易寒的爷爷,他怎么可能是背后的推手?!
“老爷子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若是我能想通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田地,但是我隐隐感觉得到,老爷子在下一把很大的棋,满朝的文武都成了他的棋子,包括你和我,也包括龙椅上那位。”
陈庆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张邙山如今是何等的身份,如今的军方势力中,一半的人是张邙山过了生死的兄弟,另一半则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后生。
别看张邙山如今闲置在帝都每天伺候自己那一池子的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老头真要发起火来整个大周至少一半的军队都得站在他身后给他撑腰。
你以为为何邙山张家三代人青黄不接却仍能被称为大周顶尖家族,那位号称柱国邙山公的老家伙,扛起来的又何止是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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