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小蝉顾长留的其他类型小说《寒门学士:我就想当个咸鱼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南宫沉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想到我家小蝉这么会持家。”顾长留伸手摸摸她的头,宁小蝉挺喜欢他这样亲昵的举动的,不冒犯,又让她感觉到如同孩童般被呵护,只是看到店掌柜还在眼前呢,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最后这些东西一算账,拢共也就二两银子罢了,这还是因为蚊帐昂贵的缘故。“走吧,我们去布店,给你也扯几尺好布料。”顾长留主动背起了背篓,说道。杂货铺里面,虽然啥都有卖,但品种不多,想要真正的买布,还得去布庄。“我不用的,我有衣裳。”宁小蝉说道。顾长留却是不由分说的往前走,宁小蝉微微一叹,也只能跟上了。本来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败家了,但是看到顾长留买东西的速度,才知道,什么叫败家,桃红、柳绿、鹅黄,每种颜色都给她扯了八尺,都够做六七件衣裳了。而且,他买的也都是好料子,葛...
《寒门学士:我就想当个咸鱼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没想到我家小蝉这么会持家。”
顾长留伸手摸摸她的头,宁小蝉挺喜欢他这样亲昵的举动的,不冒犯,又让她感觉到如同孩童般被呵护,只是看到店掌柜还在眼前呢,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最后这些东西一算账,拢共也就二两银子罢了,这还是因为蚊帐昂贵的缘故。
“走吧,我们去布店,给你也扯几尺好布料。”顾长留主动背起了背篓,说道。
杂货铺里面,虽然啥都有卖,但品种不多,想要真正的买布,还得去布庄。
“我不用的,我有衣裳。”宁小蝉说道。
顾长留却是不由分说的往前走,宁小蝉微微一叹,也只能跟上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败家了,但是看到顾长留买东西的速度,才知道,什么叫败家,桃红、柳绿、鹅黄,每种颜色都给她扯了八尺,都够做六七件衣裳了。
而且,他买的也都是好料子,葛麻都纺得细细的,里面还添加了丝绸,柔软又舒服,颜色又亮,她看着也很喜欢。
只是这种布料也贵,光是这几匹料子,就花了二两银子,让她怪心疼的。
买了布料,顾长留又买了五十斤米,五十斤面,记忆中,这两年来,原主就少有吃干饭的时候,是以这具身体还挺亏空的。
原主都这样了,宁小蝉就更加不用说了,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跟着他,却是面黄肌瘦的。
因为买得多,掌柜说可以给他送货,顾长留一听,让掌柜稍等了一会儿,自己跑到隔壁书店重新买了笔墨纸砚跟《大学》《中庸》等等书籍,又去街上买了两斤肉,而后坐着粮店送货的驴车,回家去了。
“少爷,那不是顾相公吗?”
王如意正从家里出来,带着下人,去河边码头接自己族伯,富贵倒是眼尖看见了顾长留。
“什么顾相公,不认识,我不认识。”王如意赶紧说道。
昨天他将那首诗给他爹看了,他爹也是惊为天人,又拿给韫匵书院的夫子看了,夫子也是大惊,觉得这首诗语言朴素,但却十分精妙。
他们都认为,这首诗必定能够让族伯刮目相看。
所以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顾长留出现在镇上,让他给穿帮了。
碧水滔滔,王如意带着小厮来到了河边码头,等了没一会儿,一艘大船靠岸了,下来一群奴仆,紧接着,一个身材清癯的中年男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王如意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朝中年男人一揖到底,“小侄如意,见过伯父。”
“你就是怀松的儿子吧?几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王怀瑾正在河岸上打量着两岸的风物,今年没回乡了,家乡倒是一如往昔。
突然冒出一个少年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想起族弟来信所说,瞬间明白了少年人的身份。
“伯父,我爹特意让我来接您,请坐。”王如意说着,仆人便将滑竿抬到了王怀瑾的面前。
王怀瑾轻笑一声,也没拂了少年人的好意,由他抬着,颠儿颠儿的往王家去了。
在王家烹羊宰牛的同时,顾长留跟宁小蝉也回到了家中。
她看着两人从镇上买回来的东西,还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还连饭都担心没得吃呢,今天米缸就满了,面缸也满了。
她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破旧的屋子里忙来忙去,将东西归置好,恍然间,饭点已过,她又不好意思的跑到顾长留的房门口,“顾相公,午饭怕是要晚点了。”
“无妨。”顾长留正在看着手上的书本。
托原主的福,这些书,原主都是背过的,也听夫子讲过其中的意思,虽然将近两年没摸过书了,但是此刻一翻开书本,这些记忆便渐渐涌了上来。
顾长留默念了起来,然后越读越熟悉,默念了两遍后,记忆开始复苏,这些文章,他竟然就能背诵了。
按理说,这原主的文化水平不算低,至少考个童生是没问题的,只是每次一考试,他不是头疼脑热,就是闹肚子,就没个好的时候。
考试的时候,本来就容易紧张,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人生病的时候,连躺着都难受,哪有心思答题。
至于闹肚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只恨不得蹲死在茅房里,哪还有心考试。
一想到原主如此体弱,顾长留觉得,从明天起,他得开始锻炼了,科举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好的体魄,难以应对。
看了一会书,宁小蝉来叫他吃饭了,今天吃的是番椒炒肉,还熬了骨头汤,顾长留特意让宁小蝉煮的干饭,白花花的干米饭配上番椒炒肉,别提多香了。
这番椒,便是后世的辣椒,是前几年在宁州这一块流行起来的,宁州气候湿润,老百姓都爱吃这个番椒,渐渐的,这番椒便成了家家户户菜地里都种着的一种菜了。
顾长留也喜欢吃,尤其是宁小蝉手艺不错,切得薄薄的五花肉片,先下锅,炸出一些油来,放入葱姜蒜爆香,再加一些农家自制的豆瓣酱,再放番椒翻炒,顾长留忍不住都吃了两碗饭。
宁小蝉也吃得很香,今天这顿饭,真是她这两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餐饭了。
品尝着嘴里香甜的米饭,看着碗里顾长留给她夹的肉,她差点又要掉金豆豆了。
下午,宁小蝉拿了布料做衣裳,顾长留则是拿了笔墨纸砚,开始练习左手写字。
原主练得一手好字,不但右手能写,左手也能写。
毕竟少年人嘛,在读书的时候,谁不想要有一门拿得出手的技艺,在同窗面前露一手呢?顾长留也不例外,所以,他偷偷的练习了左手写字,虽然写的不如右手,但也不错。
顾长留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很快便熟练了起来。
上辈子,他可不太会写毛笔字,如今提笔,笔走龙蛇,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有些沉迷。
不多时,他已经是写了好几篇的大字,中途宁小蝉给他送了一回茶,见到他在房间里写字,也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可十八两银子,她也不值得这么多啊。”顾长留嘴上说道。
心中却是在滴血,当然不是,她在自己心中,是无价之宝。
“你放心,我认识一个张公子,他愿意花二十两银子娶小蝉做妾,只要你开口,我帮你去说。”杜小山说道。
“这个张公子是何许人?他怎么就看上小蝉了?”顾长留又问道,他记忆中,可没有张公子这个人。
“这个张公子,家里在县城开布庄,家里有的是钱,据说是他上个月回家探亲,路过你们家,向小蝉讨了口水喝,见小蝉生的貌美,一时之间是惊为天人,念念不忘啊。”
杜小山说着,脸上神色也带着暧昧,丁义云跟铁牛两人,也都哄笑了起来。
同为男人,顾长留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想到他们心中对小蝉的亵渎,他心中就愤怒不已,恨不得当即打他们一顿。
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论力气,他打不过他们,而且那也是莽夫所为。
知道了幕后之人是那个劳什子张公子,知道他们拉他打马吊的目的,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接下来,也该是他反客为主了。
“丁哥,再玩几把。”顾长留一副输光了身家,恼怒急躁的样子,“小蝉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恩将仇报,再玩几把。”
“再玩几把也成,可你若是再输了呢?”
“你不是说张公子愿意给二十两银子吗?还有二两!”顾长留一副眼中充血的样子。
“那好,那我们三人就陪你再玩几把。”丁义云说道。
反正他输了,他也不会亏,大不了让他也给自己卖身为奴就好了。
杜小山也看了顾长留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同样是乡下人出身,他还想要靠着读书改变命运,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现在还不是一副窝囊样,连自己都不如。
一想到他之前背着书箱前往镇上,那副背脊挺直,对周围不屑一顾的模样,他就生气。
如今,终于打断了他的脊梁,将他变得连自己都不如,这种感觉真好。
他今天若是再多输几两,以后卖身为奴,变为丁哥眼中的一条狗,到那个时候,谁都护不住他了,他只能任由别人踩。
顾长留将他们三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先前他们三人眉来眼去,他其实全都看在眼里,只是看破不说破,陪着他们演戏罢了。
接下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牌桌上的神。
杜小山先前教给了他一种暗号,那就是用嘴唇的紧抿跟外嘟来表示大小,但其实,他们还有更多的暗号。
比如说轻叩桌子,小指头叩一下,代表十字;无名指叩一下,代表索子;中指叩一下,代表万字;食指叩一下,代表文钱。
顾长留也是从先前的牌局中观察出来的,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这会儿再打牌,他正好将他们的暗号用上。
通过他们的暗号,他大抵知道了他们缺什么牌,需要什么牌,手里是些什么牌,这样虽然不可能把把赢,但是赢的概率大大的增加了。
这时候,他运气也爆棚,好几次自摸,一下子将欠的钱都赢了回去。
要知道,自摸是要翻倍赢的。
反而是杜小山,竟然一连放了两个炮给顾长留。
因为他坐在顾长留的上手,他看到丁义云的暗号,本来是想要给丁义云喂牌的,没想到让顾长留给截胡了。
而且顾长留胡的这两把牌,还挺大的,所以一下子变他欠顾长留五两银子了。
顾长留伸了个懒腰,“咱们玩了这么久,该算算账吧,我算了下,我刚刚运气好,一下子都赢回来了。”
“铁牛。”
丁义云不动声色的看了顾长留一眼,觉得他有古怪,他方才怎么可能一下子运气这么好。
“顾相公的债都齐了,还倒赢了十两,我欠顾相公三两,您欠二两,杜小山欠五两。”铁牛开始报数。
“那个……那个你们都有钱,可不可以先将钱给了?方才我是没办法。”顾长留一副贪财的样子。
“行。”丁义云虽然心中不高兴,但为了让他继续玩,还是给了钱。
“长留,我那五两银子先欠着你的。”杜小山自然而然的说道。
“说什么欠,你不是刚娶了个婆娘叫小玉的嘛,先将她抵给我。”顾长留笑呵呵的说道:“我家小蝉正差个婢女。”
“顾长留,那可是你嫂子,你还是不是人?”一说到自己的女人,杜小山怒气盈面。
“黑子,你别生气嘛,方才不是你说的嘛,女人如衣服。”
顾长留往后一缩,又嬉皮笑脸的说道:“况且你我兄弟,难道我还真的会找你要人不成?我只是不想破坏丁哥的规矩,毕竟丁哥跟铁牛兄弟都给钱了,你不给,难不成你比丁哥还要特殊?”
杜小山一听,抬头扫了丁义云一眼,见他面色难看,便说道:“那好吧。”
“行,那咱现在就写个契约,这样就算是两清了。”顾长留又说道。
别看这只是一个破庙,但是笔墨纸砚却也是不缺的,毕竟丁义云虽然名叫义云,可不是真的义薄云天,逼人签欠条、放印子的事情,他也是做的。
于是,在丁义云跟铁牛的见证下,杜小山新娶的媳妇就成了顾长留的了。
接下来,杜小山还要玩,顾长留便又陪他们玩了几把,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倾尽心力算牌了,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没输,反而又赢了七八两。
眼见破庙透进来光越来越昏暗了,他起身要走,“丁哥,今天就玩到这儿了,我下次再来。”
“再玩几把。”杜小山却是不肯走,他今天不但将婆娘都输了进去,后面还倒欠了丁志云七八两。
“算了吧,黑子,你欠我的那些钱,我就不要你还了。”顾长留大气的说道:“还有丁哥跟铁牛兄弟的,也先欠着,不急着还。”
他现在孤身一人,这又是个地下赌场,他可不想要为了几两银子,陪他们无休止的打牌,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见到顾长留都这样说了,又见他后面运气的确不错,丁志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便是再继续,也不能达成目的了,便道:“今日的确天色已晚,就到这了,玩牌就是有输有赢,黑子,输这一点你也别放在心上,今日输了,明日赢回来就是。”
“知道了。”杜小山虽然面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小蝉,这又是怎么了?”
恰好这时,桂花婶提着个篮子从一旁过来,瞧见顾长留离开的背影,便问了一句。
“没事。”宁小蝉慌忙的抹了下脸,脸上挤出笑来,“桂花婶,您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地里的豆角熟了,这不,给你带了一把过来。”
桂花婶将篮子放在桌子上,宁小蝉连忙道谢,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桂花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宁小蝉一眼,“小蝉,刚刚那顾长留是不是又出去赌了?”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你还为他说话呢,那杜黑子,咱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小青皮,专门哄人去赌场的,哪家的男人若是沾上了他,家里的女人还有好日子过?”
桂花婶又旧事重提,“小蝉,婶子跟你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姑娘?婶子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前些天我回了娘家一趟,看到你爹了。”
“我爹怎样?”宁小蝉连忙问道。
自打她说要留下来照顾顾长留,家里人嫌她丢脸,跟个男人住一块,就不认她了,这两年,她都没回过家门。
“你爹为了你啊,都急病了。”桂花婶说完,微微一叹,“照婶子看来,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那就是因为太善良了。
人家戏文里都唱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倒是好,是半点都不为自己的考虑。
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怎么说,也得为你爹娘考虑啊,十月怀胎,你爹娘又岂能真对你不管不顾?他们是心疼你啊。”
桂花婶一番话,说得宁小蝉是潸然泪下。
“傻孩子。”桂花婶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擦泪,又站起身来,扫视着屋里,“说来,婶子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
她见这左右都有厢房,便问道:“你平常没有跟顾长留睡一块吧?”
“婶子,你说哪去了,小蝉不是那种不知礼的人,我跟顾相公又没成亲,怎能住一块?”宁小蝉闻言,抬高了声音。
桂花婶却已经是左右看了,见到左右厢房都有床,还挂了帐子,心中便有了底,“小蝉,你莫要羞恼,婶子也是关心你,虽然说朝廷允许寡妇再嫁,但你若是清白姑娘,那在夫家地位可不一样,婶子给你做媒的时候,那是要跟人说清楚的。”
“婶子,多谢你对小蝉的关心,但是小蝉的婚事,就不劳您操心了。”听到桂花婶这话,宁小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难道,你对顾长留还有念想?”
怕她真去帮自己相看人家,宁小蝉垂下了头,默认了。
“哎呀,你个傻孩子。”
听到宁小蝉这话,桂花婶有些急了,“实不相瞒,咱们隔壁村的张公子对你有意,愿意拿二十两银子做聘礼,张家你是知道的,家中良田就有数百亩,住的三进的大瓦房,那你嫁过去,不比跟着顾长留强。”
“二十两银子做聘礼?”听到这话,宁小蝉一愣,低垂着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来。
顾长留上次就给了自己二十两银子做零花钱,这次又将留出来盖房的一百两银子放在自己这里,听到桂花婶嘴里这二十两银子,宁小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了,来荫山村两年,桂花婶从未来过自己家,跟自己搭话的时候也少,今天突然这么殷勤,原来是这个原因。
桂花婶却以为她是心动了,连忙趁热打铁,“二十两银子呢,够你花十年的了,你看看你如今身上穿的,等你嫁给了张公子,那肯定是绫罗绸缎上身,再不用穿这破麻布了。”
“桂花婶,谢谢你的好意,我对那张公子没什么兴趣,这篮子豆角,您还是拿回去吧。”宁小蝉提起桌上的篮子,放到桂花婶手里。
“你这傻孩子,婶子也就是说说罢了,你不愿意,婶子难道会逼你?这一篮子豆角,你收着吃就是了。”桂花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篮子。
“不必了,您家里还有公婆,您还是拿着吧。”宁小蝉说着,将她送到了门外。
这年头,还有乡下妇人为了一个倭瓜骂半天的,她可不敢随意收人家的东西,她怕吃了烂肚子。
“小蝉,那婶子就先走了,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啊。”桂花婶再次说道。
宁小蝉默不作声,桂花婶见她油盐不进,终是转身离去。
“这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心思这么重,不过确定了她是黄花闺女,也算是完成了张公子的一桩交代了。”回去的路上,桂花婶暗暗想道。
宁小蝉掩好门,走进里屋,继续自己未完成的衣裳。
这是一件青布长纱,是她为顾长留的做的,顾相公身上的衣裳穿了也有两年了,早就洗得发白了,自己给他做件好衣裳,他穿出去也体面。
穿针引线,缝了没两针,她又将手放下来,也不知道顾相公到底是去干嘛了,那杜小山可不是个好人,可以前自己怎么劝他,他都不听。
他说让自己相信他,这次,自己可以相信他吗?
往日里,他同自己赌咒发誓的样子冒了出来,让她心中一跳,她又想起了他赌咒发誓之后,变本加厉的模样。
可是,这几天,他对她温柔体贴的样子,又印入了她的脑海,一想到他同她温声的许诺,耐心向她描绘未来,她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翘起。
心烦意乱,她连做衣裳都没心情了,她担心他又会固态萌发。
将印刷书本的事情交给王如意,顾长留就没管了,过了几天,王如意便派了富贵来找他,告诉他梅瓶金的上册已经印刷出来了,请他过去一观。
顾长留跟着富贵去了如意印刷坊,只见层层叠叠的书本堆积在一处,堆成了一座小山。
“怎么样,先期印了五千本,爷的家底都掏空了,你快说说,咱们应该定价多少?”王如意从书山的一侧走了出来。
“就卖五十文钱一本,你看如何?”顾长留略一思索,说道。
五十文钱一本书,对普通人来说是有些贵了,但是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五十文钱却是算不了什么。
而且没钱的人,大多不认字,读不起书,认识字的有钱人,也大都不在意这点钱。
“行。”王如意点点头,表情有些兴奋,“那就卖五十文钱,一本五十文,五千本就是二十五万文,也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
说到最后,他脸色兴奋之色渐渐的消融下来,“好像……好像也不是特别的赚钱?”
“好像是。”顾长留也点点头,他卖两首诗就赚了三百多两,现在卖这么厚的一本书,竟然赚不到钱?
不过再一算,他又笑了起来,“这不一样,这一批五千本,咱们赚二百多两,若是能卖五万本,五十万本,那咱们就能赚二千多两,二万多两了。”
“好像也是。”王如意点点头,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摇头,“还是不对,我这印刷坊成本很高的,减去成本,咱们还是没赚多少钱。”
“那你印刷这五千本书,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顾长留便问。
“印书倒是没用多久,也就三天多点。”
王如意说道:“别的成本不算,光算材料费的时候,应该是四十余两吧,人工基本不花钱,一起加起来应该就是五十两左右。”
“所以,努力卖书吧。”顾长留提醒道:“多找几个书商,尽快将咱们的书推出去,若是市场效应好,我再将下册给你。”
“没问题。”王如意拍着胸脯说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们王家还是有一些生意伙伴的,只是让他们帮忙卖几本书的话,他们应该会给我们这个面子。”
“行。”
顾长留本来想的是,就凭着他这些书本的质量,没必要消耗人情。
但仔细一想,他现在地位卑微,所以一点小事,便不敢亏欠别人的,生怕欠了人情,但对于王家来说,这或许根本就称不上人情。
他以后也要学着改变自己的心态,别总害怕欠别人的,而是应该多欠别人的才是,有欠有还,有来有往,关系才会越来越亲密。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一无所有的人了,他现在至少有满脑子的知识,知识就是财富,他不用怕还不上人家人情。
回家的路上,顾长留吹着晚风,脑中还在想着卖书的事情,虽然他对自己的书自信满满,但是到底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再一想,他不由得笑了,想这么多作甚,若是这个不成,他还有别的法子,不愁赚不到钱。
晚风吹拂,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禾风中传来阵阵稻香,远远近近的蛙类“喋喋”不休,晚霞绚烂如火,仿佛要烧透整片苍穹。
不远处,还是那破旧的小屋,还是那歪脖子柳树,宁小蝉搬着凳子坐在那里,一边绣花,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上一眼。
见到他的身影,她就如同一只轻巧的蝴蝶一般,飞了起来,脸色绚烂如花。
“长留~”
她声音轻柔又清甜,如同百灵鸟般婉转,她放下手绷,轻巧的向他翩跹而来,一颦一笑一娉婷。
“小蝉。”顾长留抱住了她,搂着她转了一圈,这才将她放下。
宁小蝉的脸色便如同天边的晚霞一样了,“这是在屋外,你仔细别人看见了。”
“我自己的娘子,我还怕谁瞧见?”
“这不还没成亲吗?”
“马上了,很快咱们就能搬进新家了,咱们就成亲。”顾长留说道。
宁小蝉轻巧的点点头,问道,“你吃了没?我今天给你煲了羊蹄汤。”
“羊蹄汤?”
“是啊,我今天也是运气好,隔壁村有人家宰羊,我朝他们买了一个羊蹄,你看那羊蹄多灵活啊,你吃了,手会更加的强健。”宁小蝉轻声软语的同他解释。
“嗯,听你的。”
以形补形这事,他并不信,但区区小事,没必要同她争论,她做了,他就吃呗。
出乎意料的是,这羊蹄汤味道竟然还不错,很香,里面放了胡椒跟花椒,一点腥味都没有,味道特别的鲜美。
“你今天跟王少爷谈事还顺利吗?”宁小蝉问了句。
“挺顺利的。”顾长留应道:“以后天色暗了,你就别再绣花了,这样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心中有数的。”宁小蝉说道。
但她心中想得却是,顾相公为了要娶她,给她下聘花了那么多钱,她也得努力,多多的绣花赚钱才是。
因为上梁已经办过酒席了,到时候成亲还得请人喝酒,顾长留寻思着,乔迁新居就不必请客了,随便请几个相熟的人吃顿饭便成。
跟宁小蝉商量后,她也是一样的意见,毕竟请客吃饭,他们花钱,村民们过来随礼,也费钱。
于是乔迁新居这天,顾长留也就是请里长,还有寒梅婶一家吃了饭而已,还特意交代了他们不要带礼物。
但是他们自然不会听,还是给他们带了一些实用的东西做礼物。
除了他们之外,顾长留的大嫂周氏,又打发了虎子跟囡囡两个小孩过来了,还带了一点简单的礼物,但是这两口子自己倒是没脸过来。
顾长留留两个孩子吃了饭,礼物则是让他们提回去了。
周氏也不以为意,反正她做好表面功夫就行了,不要她的礼物,她还省钱了。
“顾相公来了,快快,楼上有请。”
再次来到酒楼,沈掌柜对顾长留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满脸堆笑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事不存在一样。
顾长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一个趋炎附势的商人罢了,而自己现在,卑微如草芥,自然是个人,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曾听人说过,当你有权有势有地位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会变得友善起来。
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面对这些世态炎凉,应该坦然才是。
“王少爷,顾相公来了。”
沈掌柜见顾长留面色微冷,心头也不禁是一凛,只越发小心的将他带到了王少爷的包间前,轻轻地叩响房门。
“进来。”
屋里传来王少爷冷淡的声音,沈掌柜推开房门,顾长留便瞧见桌子靠窗边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袍的少年,这少年手边放着一把折扇,顾长留进屋的时候,他正叩着折扇,百无聊赖的把玩着。
待顾长留进屋,沈掌柜关好门,王少爷才拿起折扇往前一指,示意顾长留坐下。
“不知王少爷找在下何事?”
顾长留在他对面坐下,一旁的小厮给他倒上茶水,他轻抿一口,看向王少爷,心中略有些奇怪,面前这个王少爷,可是镇上有名的纨绔,平日里跟自己也并无来往。
王如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抬头说道,“我知你素有才名,这次叫你来,是想要请你给我作一首诗。”
“请我作诗?”顾长留摇头失笑,“王少爷怕是不知道,我苦读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你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我相信你的才华。”王如意却是十分笃定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的才华,那你打算出多少钱请我?”顾长留看了王如意一眼,端起了茶杯。
王如意听到他这话,倒是有些吃惊,记忆中,顾长留是十分清高的,往日里跟他们这种士绅之子多说一句话,都仿佛侮辱了他似的,如今,竟然会主动要他付钱?
“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不能将这事告诉别人,而且这诗得算是我作的,你明白吗?”
“明白,只是那得加钱!”顾长留放下茶杯,看向王如意。
他目光清亮,跟以前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完全不同,也不像这两年,颓废堕落的样子。
虽然张口就跟他说要加钱,但是他这眼神,却无端给了王如意极大的信心。
他那在京城做官的族伯,明天就要回来了,他前头已经找人写了好几首了,都觉得不好,这次意外遇见顾长留,才想要碰碰运气。
毕竟,他这族伯据说特别喜欢竹子,而这顾长留出身贫寒,以前在书院里,也一直清高的很,指不定能跟他大伯,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想要请你写一首有关竹子的诗歌,要赞美的。”王如意说道。
“没问题。”
顾长留说着,略一思索,起身吟诵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
王如意为他鼓起掌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诗好诗。”
虽然他学问一般,但这首诗雅俗共赏,光是听着,就觉得气势非凡。
“付钱。”顾长留看了他一眼。
“哦,好的。”因为顾长留这首诗,王如意也不复先前的轻佻,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我身上带的所有钱了。”
顾长留接过银票,嗯,一百两,可以在镇上买个小院子了,不过,“王少爷,你身上不是还带着一个荷包吗?”
“这只是一些碎银子。”王如意将荷包取下。
“我正需要,谢了。”顾长留接过荷包,潇洒离去。
“少爷,你看他,满身铜臭味,一点都不像读书人。”王如意身旁的小厮,对顾长留的贪财,颇有些不满。
“你懂什么?他这是率真,少爷我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伪君子了。”王如意说着,站起身来,“走,回家,找我爹鉴赏诗歌去!”
“少爷,您记性这么好了?”小厮富贵提醒了一句。
“你还不快去追!”
王如意拿着扇子一敲富贵的脑袋。
富贵连忙的跑到外面,下了楼,却见到顾长留拿着写好的诗歌,正在那里等他。
其实原主虽然右手坏了,但左手也是能写字的,而且还写的不差,只是这时下,想要走科举路,可不能是残疾。
别说残疾了,便是长得太丑,朝廷也是不要的。
“喏,给你们家少爷吧。”
顾长留说着,抬步潇然离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出了酒楼,顾长留心中一叹,一首这么好的诗歌,卖了一百余两银子,也不知道是亏是赚。
但没办法,一来,他需要钱;二来,王家是镇上的大户,跟王如意交好,有益无害。
反正他身后还有一千多年的文明做后盾呢,诗歌多得很,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想到这里,他看着西斜的太阳,走进了一家杂货铺。
买了几斤米,又买了一罐子猪油,一包槽子糕,出门的时候,看到柜台上摆了几块香胰子,他想到宁小蝉那俏丽的脸,又买了两块。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着先回去,明日里再带小蝉一起出来买。
便匆匆忙忙去了隔壁的熟食店,包了只烧鸡,匆匆往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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