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高抬贵手。”
依旧不肯低头的姿态,仿佛凌霜而开的寒梅。
陆裴司莞尔:“没有这样的菜式,就算有,也没有人敢做。”
他云淡风轻,实则威胁。
整个周城都是他陆家的,就连沈省长都要对他点头哈腰。
他要的东西,确实没人敢插手。
“你一心要出去,是不知道外面动荡不安,还是你想重回布达佩斯港那样的地方?”
提到那里,乔以棠便觉得毛骨悚然。
陆裴司倒了杯温茶:“安心当陆太太,不好吗?”
“我是被你买回来的,算不得陆太太。”
乔以棠看着他,倒是说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话,
“并且,作为我的丈夫,你明明应该对我说真话,告诉我你的身份,一切的实情。但你骗了我。”
“你想听真话,好。”
陆裴司身形坐得笔挺了些,依旧温和,“那你听好,真话就是从飞机上见你第一眼,我就想要了你。”
男人深沉的注视之下,乔以棠露出愈发不敢置信的神情。
说那些话时,他展露出危险的一面,是乔以棠没见过的。
她呼吸逐渐急促。
耳边,男人的声音温谦自若:“所以我答应和你结婚,是为名正言顺地要了你,日夜过昏天黑地的夫妻生活。”
他指尖拨开她额前的发,慢慢问她:“这些是你想听的么?”
“……”
乔以棠缩了下肩膀。
这是她真实胆怯的反应。
害怕于陆裴司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野心的、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将她吃入腹中的禽兽。
或许,这才是他本性的一面。
他始终就是一只披着温顺假象的野兽。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乔以棠声音有些抖,“我说的是,你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先入为主,默认我是个受制于钱的人,张口就对我开了一系列条件。”
陆裴司云淡风轻,“又怎么能说我骗你?”
乔以棠无言以对。
细想来,当时确实是这个情况。
那时,她太着急找一个“丈夫”,欠考虑太多。
这个话题在乔以棠的沉默中,归上句号。
陆裴司为她夹了一筷子菜:“下月奶奶过生日,陆氏大部分都会到场。好好吃饭,才有精力去应付我的家人。”
乔以棠看着他问:“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陆裴司又盛了一碗汤:“乔以棠有,但是陆太太没有。”
他已决定好,正好在奶奶生日宴上,公布他们的婚事。
乔以棠扯了下唇角,咬着碗里的肥虾,撕咬着壳与肉,再机械地咀嚼着。
*
陆家虽是顶级权贵,一切家宴都崇尚低调从简。
一贯清高的态度,反而让各路富贵都想巴结。
陆老太太过八十大寿,许多记者都来拜访,却被严密的保镖围在门外。
陆裴司坐的车经过。
门口密密麻麻,围着都是陆裴司的粉丝。
曹润对陆裴司说:“她们从凌晨一点就占位等了,就希望能见到您一面。”
乔以棠看窗外,一张张疲倦却充满希冀的脸,不由惋叹,摇头。
一座现实的巨大围城。
她今天一袭珍珠色真丝旗袍,配以烫钻的刺绣白鹤,旁边点缀了几簇寒梅,高雅端庄,又不会抢夺风头。
她脖子生得修长,两颗圆润珍珠落在耳垂,整个人气色饱满,有种国泰民安的美感。
陆裴司搀扶着她下车。
夜晚风凉,走了两步,陆裴司发现她的手心愈来愈冷。
他便脱下自己的羊皮手套,细心地套在乔以棠手上。
“我不冷。”乔以棠觉得别扭,挣扎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