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押到了东宫。
祁溟榻前,阮秀秀哭得梨花带雨。
一见我,阮秀秀不顾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扇了上来。
阮秀秀认出了我。
她尖叫道,“贱人,又是你!”
“一定是你害了祁溟哥哥,你该死!”
她用力极大,我口中漫开一股血腥味。
我垂下两滴泪,抬头,哀婉道,“太子遇刺,奴亦忧心忡忡。”
“可现下不是贵人动怒的时候,抓住刺客,照顾殿下,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阮秀秀慢慢冷静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骂了我一句狐狸精。
然后拿起手帕,一遍遍地替祁溟擦掉他额上泌出的汗珠。
时间流逝,祁溟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我跪在冷硬的地砖上,膝盖慢慢没了知觉。
阮秀秀又急了。
她指着我喊道,“若祁溟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这个贱人陪葬!”
话音刚落,榻上的祁溟便发出一声闷哼。
阮秀秀赶忙低头去看,面露惊喜,“祁溟哥哥,你终于醒啦。”
祁溟半支着身子坐起来。
他额角满是冷汗,嘴唇苍白,无一丝血色。
连眼神都是涣散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般脆弱的祁溟。
阮秀秀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瞪了我一眼,神情满是狠毒,“快把这贱人带走,别碍了祁溟哥哥的眼。”
祁溟没有阻拦,似乎有些烦闷,虚弱地靠在阮秀秀怀中。
他没有看我一眼。
我被拖了出去。
像块破布似的,被人丢在地上。
东宫之中,宫人来往。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嘲讽有之,探究有之,轻蔑更有之。
我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保持清醒。
我双手撑地,想爬起来。
却因没了知觉的双腿,反复徒劳。
一双暗色烫金的云靴步入我视线。
我艰难地仰头,喃喃道,“贤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