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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徐瑶沈柠最新章节

长岛茶与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宽不语,只是朝着那小太监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倒是想加单,可当初皇后娘娘在做这玩意儿的时候,便明明白白的跟他说过,一个月只做两百包,再多,也只能等下个月了。两人长吁短叹朝着库房走去,拐角处,遇见内务府主管海公公,连忙单膝跪地,“海公公安。”“阿宽?入夜后,来我房里一趟。”海公公朝着空手的阿宽瞥了一眼,旁的也不多言,抬脚便离开了此地。“海总管找你.....”那小太监一脸艳羡地望着阿宽,他比阿宽晚了半个月入宫,像海公公那样的大人物,甭说找他了,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不出意外,海公公找他,估摸着也是为了怪味花生一事儿,阿宽朝着那小太监,扯出一个大大的苦笑,忽然感慨,福兮祸倚,有时候,东西太火,也未必是件好事。入夜,烛光浮动。内务府总管...

主角:徐瑶沈柠   更新:2024-12-08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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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瑶沈柠的其他类型小说《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徐瑶沈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长岛茶与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宽不语,只是朝着那小太监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倒是想加单,可当初皇后娘娘在做这玩意儿的时候,便明明白白的跟他说过,一个月只做两百包,再多,也只能等下个月了。两人长吁短叹朝着库房走去,拐角处,遇见内务府主管海公公,连忙单膝跪地,“海公公安。”“阿宽?入夜后,来我房里一趟。”海公公朝着空手的阿宽瞥了一眼,旁的也不多言,抬脚便离开了此地。“海总管找你.....”那小太监一脸艳羡地望着阿宽,他比阿宽晚了半个月入宫,像海公公那样的大人物,甭说找他了,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不出意外,海公公找他,估摸着也是为了怪味花生一事儿,阿宽朝着那小太监,扯出一个大大的苦笑,忽然感慨,福兮祸倚,有时候,东西太火,也未必是件好事。入夜,烛光浮动。内务府总管...

《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徐瑶沈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阿宽不语,只是朝着那小太监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倒是想加单,可当初皇后娘娘在做这玩意儿的时候,便明明白白的跟他说过,一个月只做两百包,再多,也只能等下个月了。

两人长吁短叹朝着库房走去,拐角处,遇见内务府主管海公公,连忙单膝跪地,“海公公安。”

“阿宽?入夜后,来我房里一趟。”海公公朝着空手的阿宽瞥了一眼,旁的也不多言,抬脚便离开了此地。

“海总管找你.....”那小太监一脸艳羡地望着阿宽,他比阿宽晚了半个月入宫,像海公公那样的大人物,甭说找他了,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

不出意外,海公公找他,估摸着也是为了怪味花生一事儿,阿宽朝着那小太监,扯出一个大大的苦笑,忽然感慨,福兮祸倚,有时候,东西太火,也未必是件好事。

入夜,烛光浮动。

内务府总管海公公,用他那老树皮似的堆满褶子的那张脸,皮笑肉不笑地同跪在地上的阿宽道,“说说看吧,最近两日这宫里头时兴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面对顶头上司的质问,阿宽一脸为难,“海公公....这事儿我答应过那位贵人,不能说的.....”

“身为内务府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私自将宫外的东西,偷进宫中来卖,是抄家掉脑袋的重罪??你这是要义气啊,还是要脑袋啊??”海公公轻哼一声,朝着跪在他跟前的阿宽威胁道。

“这事儿若真已经到了掉脑袋那一步,公公也就不会在这内务府里,私下召见我了。”尽管这海公公装得凶狠,但阿宽这脑子,可比常三好使多了。

他跪着朝前挪了两步,攀到了海公公的膝盖边儿上,从怀中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钱银,递了上去,“阿宽自从入了这内务府,时时刻刻都受公公庇护,这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你以为我找你过来,是眼红你手上的生意,想贪你这点钱银??”海公公轻哼一声,并未伸手去接,言语间似是隐隐有些薄怒。

阿宽见状,连忙主动将钱银塞进了海公公的手里,“海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又担的是内务府总管一职,这大端朝什么样的好东西公公不曾见过?又岂会贪图小的这点钱银??”

眼瞅着海公公脸上的怒气淡了些许,阿宽赶紧又道,“ 阿宽自从入了内务府在海公公手底下当差,事事都受海公公提点,不管海公公如何看待阿宽,反正在阿宽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将公公当成师傅来看待的。这徒弟赚了钱银,拿给师傅买茶喝,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你这小子.....”海福生听了这话,心头舒畅愉悦了不少。

他与赵喜,是同一批进宫的老人,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一个混成了内务府总管,掌管宫中的钱事,另一个混成了太监总管,掌管宫中的权事。

自从前些日子,那赵喜找了个常三当徒弟后,私下便时常喜欢在他的跟前炫耀。

想想当年两人一同进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大半辈子过去了,赵喜已经找到了替他养老送终的人,海福生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只是他在内务府待久了,早就看透了人心的凉薄。

再加上。

这徒弟太蠢吧,教起来费劲儿......

这徒弟太聪明吧,又怕心术不正.....

眼下,这小太监阿宽,瞧着倒是个机灵的,尤其是他这一番“拿钱给师傅买茶喝”的话,简直戳到了海福生的心巴上。


“母后,革命的曙光是什么??”已经习惯徐瑶与沈柠二人三不五时便会冒出一两句自己听不懂的话,沈招拿起桌上留给他的鸡蛋灌饼,一边啃着饼,一边走到沈柠的身边,歪着小脑袋瓜子,一脸好奇地朝着沈柠问道。

经过一日的相处,小家伙的性子,比起最初遇见时,活跃了不止一丢丢。

沈柠用木铲轻轻地翻了翻锅底的花生米,然后一本正经地骗小孩儿,“这是一种薯片的名字,你看,曙光,薯片,是不是很搭?”

“噗....”正在负重跑的徐瑶,听到沈柠这话后,差点崴了脚。

“母后,薯片又是什么??”

“薯片啊,这是一种食物的名字,简单来说呢,就是你小瑶姐姐肚子饿了,但是又不得不跑完才能吃饭,于是,她就用食物诱惑自己,加油呀,跑完就有薯片吃啦......”

徐瑶:好家伙,这话忽悠得,差点我本人都信了。

裹上各种调料的怪味花生米在油锅里愉快地冒着泡泡,很快,上头那层面皮便被炸成了金黄色,沈柠将炸好的一大锅花生米沥干了油,放在竹条编的簸箕里晾晒,抬眸间看到已经吃完早餐的沈招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守着她,于是这位忙碌的皇后娘娘,忽然关心起了眼前这便宜儿砸的早教问题来,“招招呀....你今年已经四岁了,想不想跟着母后学习一下功课呀??”

“母后这是要亲自教导儿臣吗??”一听沈柠要亲自教导他功课,小萝卜头很是受宠若惊。

对他而言,能跟在沈柠身边,有一口饱饭吃,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那你愿意学吗??” 沈柠抬手摸了摸沈招的小脑袋。

“自然是愿意的,母后准备教儿臣什么??”

“嗯....”常规一点,教点三字经?百家姓?沈柠单手摸着下巴,还没来得及开口。

一旁原本已经累成狗的徐瑶,一听沈柠要开始对大宝贝进行早教,连忙叫嚣道,“阿柠....九九乘法表考虑下!!!”

救命,这个梗是过不去了还是怎样,她姐妹这是对九九乘法表有什么迷之执念吗??

“母后,什么是九九乘法表??”沈招小小的脑袋,露出了大大的问号。

“一种算数口诀,想学吗??”沈柠叹了口气,反正,即便她现在不教,估摸着徐瑶也会偷偷教。

“只要是母后教的,儿臣什么都愿意学。”

沈柠带着沈招,坐在了前院榕树下的木桌前,她先是把这些怪味花生米,按照个数,分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然后给沈招讲解了乘法的意义。

待到沈招通过数花生米,了解了乘法的含义之后,沈柠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在一张张原本用来打包怪味花生米的包装纸上,将九九乘法表默写了出来。

很快,清晨冷宫院儿里,开始回荡起了沈招那朗朗的背诵声: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

冷宫门口,原本就热爱摸鱼的守卫们,在听到这一声声九九乘法表后,哈欠连天,“兄弟,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教三皇子背童谣。”

“这童谣你听过没?”

“没听过,听着让人觉得怪想睡觉的.....”

“就是....”

说罢,两人靠着门框,打起了盹儿来。

一个时辰过后,负重跑完三十圈的徐瑶,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沈柠与沈招的身边。

她双手趴在桌上,侧着脸,望着一旁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帮沈柠打包怪味花生米的沈招,抱着逗一逗这小不点的心态,朝着沈招打趣地说道,“小家伙,你的九九乘法表背得怎么样了呀?”

沈招一边打包着花生米,一边有些腼腆地朝着徐瑶道,“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什么?不可能!这不科学!!”沈招的话,让徐瑶感觉受到了暴击伤害。

正在一旁打包怪味花生米的沈柠,听到沈招这话之后,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招招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全背下来了??”

“母后如果不相信,可以考考儿臣的。” 沈招从竹凳上站起身来,将他的手背在了身后,格外认真地对沈柠道。

徐瑶才不相信这小家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下九九乘法表,于是拿起四包已经打包好的怪味花生米,朝着沈招问道,“假设一包花生米能卖三刀铜,把这些都卖光的话....”

“十二刀铜 。”

啊这....这.....

徐瑶不信邪,于是又数了九包怪味花生米,“假设一包花生米能卖五刀铜,这些能卖多少??”

“四十五刀铜。”沈招偏着小脑袋,“母后为了这些东西,一大早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小瑶姐姐,一包如果只卖五刀铜的话,会不会太便宜了??”

这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吗??

身体与心灵受到了双重伤害的徐瑶,重新瘫在木桌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她撺掇沈柠教沈招九九乘法表,就是为了让这大宝贝体会一下,那些年,她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要知道,这玩意儿她当年可是整整背了两天都没背下来!最后还到教室后排罚站来着!

结果这小家伙居然一个时辰就把九九乘法表给背下来了。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理科生与体育生之间的差距??

“阿柠,我怀疑你捡了个变态回来,并且证据确凿。”身心俱疲的徐瑶软绵绵地吐槽道。

“母后,变态是什么?”沈招一脸好奇。

“变态就是聪明厉害的意思.....”沈柠一边打包着花生米,一边十分正经地朝着自家儿砸忽悠道。

“母后会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母后真变态!”聪明如沈招立刻举一反三道。

“噗哈哈哈哈,对,没错,这词儿就是这么用的,招招干得漂亮.....”徐瑶一听这话,一扫先前的郁闷,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


“不清楚....”若是师傅赵喜在此处,或许能发表带你言论,至于常三嘛......属实是没这脑子。

“好久都没吃到过这么爽的小龙虾了。”同为穿越人的徐瑶,不仅能听懂自家姐妹在做什么,还隐约猜到了沈柠今后的打算。她故意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话题从沈柠与阿宽二人身上,重新引回了龙虾上,“哎呀,我得再多吃两个。”

随着盆儿里的小龙虾逐渐见了底,裴行川送走了前来拿货的常三与阿宽。

在哄完沈招睡着之后,此前还热热闹闹的前院,忽然就变得冷清了起来。

才刚刚同阿宽谈下合作的沈柠,有些睡不着,趁着徐瑶收拾龙虾壳的功夫,她倚坐在门槛边上,抬头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单手托腮发起呆来。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阿柠呀,你觉不觉得,它有点像挂在天上的葱油烧饼?”徐瑶抱着此前腌酸笋用剩的陶罐,挨在沈柠的身边,并肩坐在了门框旁。

“咱好歹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穿越人,此情此景,至少也该说点“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之类的话才应景吧? 说吧,你是不是明天早上想吃葱油烧饼了??”

“嘿嘿,知我者,阿柠也。最近运动量太大,我强烈申请,我要吃两个.....”

沈柠听了这话后,扶了扶额,随即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徐瑶怀中抱着的陶土罐,“你怎么把咱俩的存钱罐给拿出来了??”

“自然是为了跟你在这花前月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啊.....”

“说人话。”

“咳,阿柠,你最近几日一门心思的搞钱,可是对今后的日子有什么新的打算了么??”

刚刚搬入冷宫那会儿,她俩连饭都吃不起,每日奋斗的目标,便是苟在这冷宫之中,开荒种地,混口饭吃。

自家姐妹的性子,徐瑶还是相当了解的。

如果沈柠真的打算在冷宫苟一辈子的话,这些日子,便会认真积极的屯物资,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挣钱银。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起了离宫的念头?”徐瑶抱着存钱罐,大胆地推测,小心求证,“因为招招的缘故??”

“嗯,咱俩这种死宅党,宅在哪里都无所谓,招招还小,不应该把余生都葬送在这冷宫里。”沈柠闷声应道,“瑶瑶,你觉得,离开皇宫这想法,可行吗??”

端朝....一个历史书上,没有记载过只言片语的朝代。

眼下两人才刚在冷宫站稳脚跟,她却已经把目光,望向了遥远且未知的宫外。

“离宫?你这想法,自然是极好的呀.....”徐瑶抬手往沈柠的肩膀上一拍,然后抬手指向了天空的葱油烧饼,哦不,月亮,“首先,咱俩在这宫中,狠赚它一笔钱。”

“然后!买下游轮或者房车,一起闯荡江湖,周游世界!!”一提到闯荡江湖,徐女侠忽然就神采奕奕了起来。

“好家伙,这里是端朝,我上哪给你整游轮或房车去??”

“咳,木船和马车也是可以的.....交通工具不是重点,重点是闯荡江湖和周游世界....”徐瑶轻声一咳,掩饰着些许尴尬,没办法,梦想这种事情,不能轻易聊,一聊起来吧,就容易飘。

“最后!咱再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下一栋别墅,退休养老。”

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想想就很very good!

“亲....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这端朝的皇后了.....”好吧,虽然是个冷宫弃后.....

“反正你俩也是形婚,离了呗。”该说不说,真闺蜜,劝分不劝和.....


“牛逼它姥爷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啊!!”徐瑶吃得一脸感动,呜呜呜....没错,就是这个味儿,吃得她都有点想家了。

“娘娘,您简直就是全端朝最聪明最厉害的人!”阿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这东西能让小爷带点回家孝敬老爷子么?”

“母后好厉害。”

接二连三的认同,让沈柠的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呼呼,看样子,她成功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将自己摸索出来的,制作泡面的方法。分成多个步骤,交给常三拿去附近的深宫美食加工厂进行量产化管理。再由阿宽统一经营销售,她就可以在这冷宫里,躺着数钱了。

院外。

负责站岗的其中一个守卫,抽了抽鼻尖,“兄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味儿???”

“闻到了,好香啊。”

“这味儿哪来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从那院儿里传出来的呗,一准儿是咱们这位冷宫娘娘,又研究出新东西了。”

“好香啊,好想进去蹭口饭吃....”

“这....这不好吧....咱俩可是负责看守的守卫诶。”

“哎.....”

正惆怅着呢。

只听见身后那紧闭的院门,从院内传出了一阵敲门声。

门口站岗的两个摸鱼守卫,连忙将冷宫院门的门锁打开,待到大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二人站在门口朝着院内客客气气道,“皇后娘娘,您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话音刚落,两份已经泡好的竹筒泡面,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面对这诱人的香味,以及那双经常投喂美食的手。

两个守卫小哥连忙接过小小的竹筒方便面,忙不迭地朝着门内的沈柠感激道,“多谢娘娘....”

很快,冷宫门口,也传出了一阵....

滋溜,滋溜.....

不久的将来,这股滋溜声,还将传遍整个皇宫......

荣嫔失宠了。

准确来说,她就没得宠过。

自从那日想去给皇后娘娘雪中送炭,结果却被冷宫的蜜蜂蛰伤后,她便一直在云光斋休养生息。

起初,陛下念着她被蜜蜂蜇伤,三不五时还会来这云光斋看她。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万贵妃凭借一曲江山舞复宠之后。

陛下又像从前那般,日日歇在了朝露殿。

铜花镜前,荣嫔抬手望着镜中自己,神色幽怨地叹了口气,“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做嫔妃,如今这日子,真是愈发的无趣了....”

“娘娘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嗝儿......”一旁侍奉的环儿,说这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打了个饱嗝。

“这什么味儿啊??”荣嫔皱着眉头道。

环儿连忙捂着嘴巴,跪在了一旁,“回禀娘娘,都怪奴婢贪嘴,今早一口气吃了两桶老坛酸菜味儿的方便面,这才不小心,嗝儿....”

“方便面?这是何物??”荣嫔眉头一蹙。

“这是一种,最初在太监堆儿里兴起来的美食,嗝儿.....”环儿抬眸道,“娘娘要试试么??”

太监堆儿里时兴的东西,荣嫔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奴婢保证, 娘娘您一吃便会爱上那个味儿。”

“真有你说得这么厉害?那试试?”反正闲在这宫中,陛下也不会来看她,还不如吃点时兴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很快,一份竹筒泡面,被环儿端上了桌。

荣嫔用筷子挑起一小撮泡面,瞧着这并不出色的卖相,脸上嫌弃的神色更重了。

“娘娘.....这东西只是看起来不好看,吃起来可香了.....”就是分量太少,每次吃两桶才吃得饱。

荣嫔夹了一小筷子,放进了嘴里。

随后原本将信将疑的神色被惊喜替代。


“咳,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端碗茶来吧。”海福生将手中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放,整了整衣衫。

跪在一旁的阿宽一听这话,赶紧起身,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然后重新在海福生的面前跪好,双手举过头顶,将茶水递到了海福生跟前。

海福生接过阿宽递来的茶杯,大口饮下之后,“真不肯说?”

“海公公,我答应过.....”

“拜师茶都喝过了,你叫我什么??”

啊?

反应过来的阿宽,一脸惊喜地抬眸,“师傅???”

“跟师傅说句实话。”海福生轻咳一声,“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啊这.....

见阿宽依旧神色迟疑,海福生又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收你为徒,问你这玩意儿的出处,是为了从你手头上抢生意吧?”

“你可知,这东西如今在这后宫风头太盛,而它的出处却又来路不明,回头一旦被上头的人问起,若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整个内务府多少脑袋都不够陪你掉!”

阿宽一听内务府全员都得掉脑袋,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朝着海福生的跟前磕头道,“此物的出处,弟子可以同师傅说,只是....还需师傅向弟子保证,绝不将此事告诉给旁人。”

海公公面上点了点头,心头却难免有些嗤之以鼻。

这徒弟空有一些小聪明,可惜了,格局太小,区区几包花生米的出处,也藏着掖着搞得神神秘秘的,还让他一个内务府总管跟着赌咒发誓....

“这东西....是弟子找冷宫中的皇后娘娘拿的.....”阿宽如实道。

“什么??”海福生一听这话,差点没坐稳,先前还嫌自家弟子格局太小的他,这会子彻底不淡定了。

“没骗您,这东西,真是皇后娘娘给的....”

嘶.....

海福生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把东西停了,从今儿起,别卖了。”

“怕是不行.....”阿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堆单子,“我原是按照娘娘的意思,限量供应。谁成想这东西这么受欢迎,不少没买到的太监,提前找我塞了钱银,这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

“你呀....”海福生抬手便往阿宽眉心上戳,“简直钻钱眼儿里去了,贵人之间的事,是咱们这些做奴才轻易能够掺和的么??”

他不仅轻易掺和了,他还....和皇后娘娘在同一张桌上吃小龙虾来着。

“师傅....”阿宽眨巴着眼睛,跪得一脸乖巧,“这事儿我已经向您全部交代清楚了。我如今是您的弟子,回头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您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我现在只想把刚才喝的那杯茶吐出来,然后再把你一脚踢出内务府。”海福生气哼哼道。

“嘿嘿。”能说这话,说明海公公不会对他见死不救的。

“说说看吧,皇后娘娘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被贬冷宫后,虽说封号没被褫夺,但月例却被扣了个精光,眼下沈将军又外出剿匪不在京城,沈家如今京中无人,冷宫无人打点,自然缺衣少食。娘娘研究这东西,起初是想自己挣两钱银使使,但转念又一想,冷宫若是因这东西的缘故,门庭若市,难免会引得陛下诸多猜忌,于是......机缘巧合之下,便托我出面经营此事.....”

阿宽这话说得巧,既向海公公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将自己主动揽下销售权这事儿给瞒了下来。

“听你的意思,你做这些事儿,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吩咐?”


倒掉.....

这些东西,光是装在坛子里,就已经臭味熏得整个冷宫都是。

若是将它们全部开坛,倒掉....

怕是整个皇宫都要被这股味道笼罩.....

常三露出了为难之色,“娘娘,这东西,往哪儿倒啊??”

往哪?

冲马桶啊。

好吧,冷宫没有马桶可以冲。

直接倒茅厕的话,估摸着,这冷宫的侍卫们,大半个月都没办法上厕所了。

“冷宫空置的宅院这么多,你寻一宽敞无人处,安排几个小太监挖个大一点的坑,把这些东西倒进入埋了吧,哦,对了,顺便再在上头洒点菜种。”正好可以用来做肥料。

“好的,娘娘。”常三点了点头。

还好,他聪明,找了娘娘来,若是等这坛里的东西再坚持两日,只怕这味道更上头,“来人啊....”

“常公公,什么事儿??”先前蹲在门口yue的那群小太监,捂着鼻子探出了头。

“多找几个人,寻一个空旷点的院落,把土坑挖深一点,将坛子里的东西倒进土坑里,再用土掩上,对了,你,去找内务府的宽公公,让他拿些菜种过来,回头把菜种洒土坑上头。”常三沉声闷气的吩咐道。

“是.....”那群小太监,见沈柠身处恶臭之中,依旧神色如常,不由心头暗自感慨。

要不怎么人是皇后娘娘呢??看看,看看,这面对恶臭气息,面色不改的气度.....

优雅极了。

“你这院儿里还有笋吗??”沈柠问道。

“有的。”常三点点头。

“走,再做一坛给我看看。”这坛酸笋之所以会翻车,肯定是中间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啊?还做啊.....”其中一个负责搬陶土坛子的小太监,一听沈柠还要做酸笋,露出了深恶痛绝的惊恐神情。

“放心,这东西不翻车的话,没那么臭的。”沈柠朝着这些个小太监安慰道。

“娘娘,这边请。”常三说着,便领着沈柠,去了存放酸笋的院落,独独留下一群yue来yue去的小太监,苦大仇深地搬运着一坛坛生化武器。

旁院儿。

一听皇后娘娘亲自前来参观深宫食品加工厂,负责一道道工序的小太监,挺直腰杆认真了起来,就连给怪味花生打包的蝴蝶结,都比平日系得更漂亮些。

在常三的吩咐下,很快,前些日子负责酸笋制作工序的小太监们,便拿着陶土罐,笋子,和淘米水,蹲在了院子里。

第一道工序,所有负责制作酸笋的小太监们,全都用肥皂果,认认真真的把手洗干净。

还挺有那么回事儿的,沈柠在心头暗道。

第二道工序,剥笋衣......这活有手就行,没什么翻车的余地。

第三道工序。

负责切笋的小太监刚刚提起菜刀。

沈柠便开口道,“等会儿。”

“怎么了吗?娘娘??”跟在沈柠身后认真学习的常三,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

“这刀,之前有用来切过什么吗??”

“回娘娘的话,方便面的蔬菜包中的牛肉粒,就是用这刀切的。”此刀刀刃极为锋利,切肉切笋,都很利索的。

“烧一锅干净的开水,把这刀和这木板烫一烫,再用干净的麻布把水渍擦拭干净。”沈柠站在一旁吩咐道。

“是....”负责切菜的那个小太监,连忙起身应道。

一旁忙完了手上活计的小太监们,不知不觉的围了上来,有不少好奇的小太监,见沈柠说话温温柔柔,并没有寻常贵人那种身在高位拿鼻孔看人的距离感,于是鼓着勇气,朝沈柠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用开水将这刀与木板烫一烫??”


常三愣愣地坐在凳子上,有些恍惚。

和大端朝的皇后娘娘坐在一张桌上喝菊花茶?

这茶还是娘娘亲手泡的。

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这样的小太监身上,属实是有些诡异了.......

“此前常小哥帮了我和瑶瑶这么多忙,照理,你的要求我是不该推脱的,只是,前些日子做的花生早就送完了,眼下我这院里头,并没有现成的材料.....”在得知了常三的来意过后,沈柠挺直着腰板,双手握着竹筒杯,忽然一本正经了起来。

一旁的徐瑶瞧见沈柠端出这幅正儿八经的模样,脑海之中,顿时想起了穿越前,沈柠还在做美食主播时,第一次有食品商找上门,她装出一副十分老练,忽悠甲方爸爸多加广告费的样子....

这神情,这语气,这腔调.....

猜得没错的话,她这姐妹,这是.....准备搞钱的节奏啊.....

沈柠一声常小哥,让常三整个人都懵了。

他日日跟在赵喜身后当差做事,关于这位冷宫废后的八卦,各种版本,自然是听过不少的,可没有哪一种版本,能跟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亲善气息的姑娘对得号。

“这事儿好办,您若是需要什么材料,例个单子,回头我差人给您送来?”常三双手握着竹筒杯,小心翼翼道。

“行。”沈柠特别痛快地点点头,随后开口试探道,“其实....我这宫里除了怪味花生以外,还有别的好东西,有机会也拿给常小哥试试?”

“还有别的??”常三眼前一亮,“那自然是要试一试的。”

“哦对了....”见沈柠如此痛快地将此事答应了下来,常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怀中掏了两袋钱银出来放在了木桌上,“这一袋是阿宽给的,另外一袋是我的.....”

话还没说完,沈柠便笑眯眯地将其中一袋钱银推回了常三跟前,“常小哥此前帮了我和瑶瑶这么多忙,我这儿的东西只要是你想要的,一句话的事儿,用不着给钱银的。”

啊这.....

皇后娘娘她.....人也忒好了吧.....

可怜常三入宫时间太短,赵喜日教夜教依旧没能将他教成个人精,脑子一热,立马便对沈柠保证道,“皇后娘娘今后若有什么吩咐,常三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用不着鞍前马后,只是今后若还能遇着阿宽这样的事儿,不知道常小哥能否帮忙跑个腿儿,拿上钱银来冷宫找我??”见常三入了坑,沈宁笑得更亲切了。

“什么帮不帮的,娘娘这话说得可真是太客气了.....”见皇后娘娘如此倚重自己,常三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并且暗自在心头发誓,今后在这宫中,一定帮着皇后娘娘,多多推销她那怪味花生米。

沈柠也干脆,在后院寻了块儿细木炭条,便在破布上写下了制作怪味花生所需要的各种材料。

当然了,秉承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理念,沈柠大笔一挥,顺手写了两三套沈招能穿的衣裳,油纸,细麻绳,笔,墨,纸,砚,秤.......

忙着给阿宽那边回话的常三,在拿到破布清单之后,也没细看,朝着沈柠连声道完谢后,便忙不迭地翻墙而出,连夜去找阿宽张罗起了清单上的东西来。

常三一走,先前为了维持“我是个武功高强人狠话不多的高冷统领”形象,故而一言不发的裴行川,顿时又活跃了起来,“想不到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这宫中竟是如此受欢迎,以后小爷来你这儿院里蹭饭,是不是还得备些钱银啊??”

“不用....”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沈柠摇了摇头,“你跟我哥是同窗,吃饭就吃饭,要什么钱银?”

“这....多不好意思啊。”一听是沾了沈岳的光,裴行川顿时就不高兴了,呵,显得小爷好像给不起钱似的。

“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蹭完饭后,教我习武吧?”徐瑶惦记裴行川那日飞来飞去的功夫,足足有小半月了。

“姑娘家家,学什么武?而且,你这个年纪想要把武功练好的话,会很苦哒。”裴行川想都没想,直接摆手拒绝道。

“阿柠....”徐瑶朝着沈柠,流露出了求助的神情,“他想吃白食,不教我武功.....”

“那就没饭吃,有钱也不卖你。”一旁的沈柠见状,立刻态度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先前她还说自己与她哥是同窗,吃饭就吃饭,要什么钱银来着,转眼就有钱也不给吃了。

“哎.....行吧行吧,不过小爷丑话得先说在前头,回头坚持不了自己放弃了,可不关小爷的事儿。”

“多谢师傅。”徐瑶一听裴行川肯教她,心头十分高兴,她双手抱拳,学着武侠剧里的模样,高高兴兴地朝着裴行川抱了抱拳头。

裴行川单手摸着下巴,望着眼前朝他抱拳的徐瑶,笑得意味深长.....

敢威胁不给他蹭饭,那就别怪他把当年在五南书院要做的功课,翻上三倍来教她。

哼哼哼.....撑死三天,这丫头绝对哭着不学了.....

翌日。

夜夜被梦魇折磨的沈招,睡了半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当他揉着眼睛推开门时,院子里,沈柠用布条扎了个高马尾,此刻正蹲在一口大油锅旁,守着柴火,专心致志地炸着花生米。

“招....招,你....醒了?早....早餐在桌上,自....自己过.....过去.....吃。”院子里,拜师成功的徐女侠,手脚绑着裴行川一早送来的铁沙袋,一边晨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同沈招打着招呼。

区区长跑,对于上一世身为体校生的徐瑶,不过是家常便饭。

只是腿上绑着沙袋练晨跑这种事,的的确确是头一遭。

眼下脚步沉得跟灌了铅儿似的,五脏六腑也仿佛烧起来似的。

“阿柠,我....我还剩多少圈没跑??”徐瑶这话问得有气无力的。

“已经跑完十五圈了,还剩十五圈。”沈柠用木铲捞起一粒花生米,看了看成色,又将那粒花生米往锅里一扔,添了把柴,握着木铲挥了挥,朝着徐瑶鼓励道,“瑶瑶,你加油哦!”

“啊啊啊啊啊!!!”

“已经跑完一半了!!革命的曙光就在眼前!”

“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冲鸭!!”一听还剩十五圈,

下午约好要和沈柠一起去池塘抓小龙虾的徐瑶,一边喊着口号,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步伐。

——这姑娘也是虎,完全就没想过,才刚开始习武第一天就直接累成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师傅不靠谱的缘故.....


“师傅....”两外人看着呢,常三眼巴巴地望着赵喜,“这事儿.....”

在陛下跟前当差当久了,赵喜做事向来谨慎,饶是自家徒弟找他开口,也仍道,“拨几个人给你差使,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事儿你既然想找我帮忙,总得跟我交代交代,这配方的出处吧?”

常三老老实实的按照来之前阿宽教他的托词道,“这东西是弟子家乡那边的特产......”

“咳咳......”一旁的海福生一听这话,连忙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些小辈儿不清楚,他作为这宫里的老人却门儿清,赵喜之所以会收常三做徒弟,主要因着常三与赵喜是同乡的缘故.....

常三被海公公这一声咳嗽打断了话,仰着脖子正在回味自己台词背到哪一段了,一旁的阿宽听懂了师傅的暗示,连忙扯了扯常三的袖子。

人精似的赵喜瞥了这屋内三人一眼,顿时就会意了,“合着,这件事儿,整个屋里,就我一个不知情??大福耗子!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都说了让你别在小辈儿跟前叫我绰号,你个没长记性的四喜丸子!”海福生气道。

大福耗子?四喜丸子??

常三与阿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emmm.....

该说不说,师傅们,私底下相互之间起的绰号,还挺押韵的。

“你,先到屋外呆着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二人异口同声地指着自家徒弟的鼻子道。

眼瞅着一场师傅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啊是是是......”阿宽连忙应道。

“啊好好好.....”常三也赶紧应道。

说话间,二人整整齐齐的退出了屋子。

——然后一个转身,便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你刚刚在我徒弟面前叫我什么?嗯?四喜丸子??”赵喜黑着一张脸,作为陛下跟前的红人,统管全宫太监人事调配的太监总管,四喜丸子不要面子的吗??

“是你先在我徒弟面前,叫我大福耗子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心虚的缘故,海福生脸上的褶子,一颤儿一颤儿的。

“还不老实交代,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这些时日,这怪味花生在太监堆里时兴的事,赵喜是知情的。只是他早在这东西时兴前,便已经得过常三的孝敬。再加上,他日日跟着陛下,见过不少好东西,故而,也就没把这一档子事,放在心上。

“咳。”海福生轻咳一声,然后低声速道,“皇后娘娘跟前拿的....”

“什么??皇后娘娘??”赵喜一拍脑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这宫里大半辈子都白活了吗??小辈儿们不懂事,你不阻止便算了,竟也跟在后头瞎胡闹!”

“贵人间的事儿,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轻易能够掺和的么?”

“这事儿万一引起了陛下的注意,上头下令一查,几个脑袋够你掉的??”

门口阿宽朝着常三悄声道,“你师傅骂我师傅这话,跟我师傅骂我的话,一模一样.....”

啊......这两人,这么默契的么??

知道徒弟们都在屋外听墙脚,

海福生被骂得没了面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我徒弟,你徒弟,都掺和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到陛下跟前去举报啊,再不然,把这配方还给皇后娘娘啊!”

“你丫少拿话激我!”

去陛下跟前举报自己的好友和徒弟??这不是纯纯脑子有毛病吗?

把配方还给皇后娘娘,这跟断人财路有什么分别?

沈岳不日便要回京,一旦沈家军入京,陛下势必会下令让皇后娘娘搬回中宫,届时捏死一个下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晌午,冷宫,荷花池。

两大一小,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此刻正站在这“小荷才露尖尖角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水池子边上.....

卷裤腿摸虾.....

三人之中,原本体力最强的徐瑶,由于大清早便在院子里负重跑了三十圈儿的缘故,此刻变成了手脚无力的战五渣,才刚踩进池塘,便一声哎呀,“阿柠,我脚卡在淤泥里拔不出来了....”

“小瑶姐姐,我帮你....”沈招说着,站在荷花池边上,想将徐瑶往岸上拉。

奈何,他这小身板儿太瘦弱了,不仅没能把徐瑶从荷花池里拉出来,反而一个踉跄,将自己也卡进了淤泥里。

小泥人回过头去,望向沈柠,可怜巴巴,“母后.....”

得.....

开局便连损两员大将的沈柠,将这二人像拔萝卜似的,从淤泥里拔了出来,她摘下两片荷叶,往徐瑶与沈招二人的头顶上一盖,然后便独自提上竹篓,踏入荷花池中,沿着池边的淤泥,摸起了龙虾来。

一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原本打算通过售卖怪味花生的同时,顺便再卖点咸蛋黄小龙虾实现财富自由的沈柠,望着竹篓里奋斗了一下午的成果,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昨夜,常三因为怪味花生米找上门时,沈柠脑海之中,便有了要在这宫中做生意赚钱的想法。

当时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咸蛋黄小龙虾。

沈柠有信心,这东西一旦做出来,一定能风靡整个后宫,她甚至都已经能想象出,众人吃完龙虾嘬手指的画面.....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往往却是残酷的.....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沈柠发现,这玩意儿虽然好吃,但原材料单凭她和徐瑶以及招招三人,根本没办法实现量产.....

“一下午才摸这么点儿,阿柠,看来这后宫,不适合卖小龙虾呀。”身为沈柠姐妹的徐瑶,一语就道破了沈柠的心思,她单手薅着沈柠的肩膀,将她从沉思中打断。

“嗯.....”忙活一下午却不得不打消卖小龙虾这个念头的沈柠,有些心不在焉。

“哎呀,阿柠,你别丧呀。凡事往好的方面想,这玩意儿虽然产量太低没法卖,但是可以吃呀,不如,今晚咱们宵夜就吃咸蛋黄小龙虾怎么样??”休息一下午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徐瑶,从沈柠的手中接过半竹篓龙虾,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朝着沈柠咋咋呼呼的安慰道。

一旁的小不点也瞧出自己的母后似乎有些无精打采,于是小家伙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沈柠的掌心里,他一边牵着沈柠,一边仰着小脑袋瓜子,朝着她安慰道,“母后,您这么变态(厉害),一定能想出别的办法的。”

变态二字一出,一旁的徐瑶捂着脸笑。

“知道啦.....”原本心情有些低迷的沈柠,在经过了怨种姐妹与便宜儿砸的双重另类安慰后,深吸一口气,她一手牵着沈招,一手挽着徐瑶,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走吧走吧,回家给你俩做咸蛋黄小龙虾去。”

至于这宫中的生意,等过两天有了别的灵感再说呗。

反正,这些东西,原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得定的。

入夜。

天空,月明星稀。

铁锅旁,沈柠正在用木铲,翻炒着裹满了咸蛋黄渣的小龙虾。

——为了这顿奢侈的宵夜,她用掉了一整篮的咸鸭蛋。

沈柠的身边,一左一右蹲着她的闺蜜与儿砸。

两人守在沈柠的身边,满眼都是对锅中咸蛋黄小龙虾,望穿秋水的垂涎。

“拿个盆儿来。”沈柠一声吩咐过后,徐瑶连忙冲去后院拿了个木盆。

“哟,做什么呢?这么香?”某位极擅掐饭点儿的大统领,在小龙虾刚刚端上木桌的那一刻,十分准时的出现在了前院里。

“诶??”院里,萝卜头似的沈招,引起了裴行川的注意。

他一个瞬身,站在了沈招的跟前,抬手捏上了沈招的脸,“沈柠,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丑一小屁孩儿??皮包骨头,跟瘦猴儿似的。”

“裴行川,想蹭饭的话,我劝你最好把你的爪子从我家大宝贝儿的脸上松开。”沈柠还没开口,徐瑶便率先怼了回去。

“哼,要学武功的时候,师傅长,师傅短....这才教你功夫第一天,就对我直呼其名,这位姑娘,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尊师重道?”裴行川说话向来欠揍,不过碍于“不给饭吃警告”,他虽然嘴上嚣张,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立马松了手。

沈招被这忽然出现在院中,不仅捏他的脸,并且还嫌他丑的怪叔叔吓了一大跳。

被松开脸后,小家伙赶紧将自己藏在了沈柠的衣角后头。

“招招别怕。”沈柠摸了摸沈招的小脑袋瓜子,朝着小家伙安慰道,“这家伙也就看着凶,其实不吃小孩儿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安慰......

“母后,这位怪叔叔是谁??”沈招在沈柠的安慰下,小心翼翼地从沈柠的衣角后头伸出了小脑袋瓜来。

“就一吃白食的。”沈柠与徐瑶异口同声道。

“喂喂喂.....什么叫做就一吃白食的??”裴行川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为了彰显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他轻声一咳,朝着徐瑶道,“咳,小瑶姑娘,请问,今天早上给你布置的任务,跑到第几圈的时候,便坚持不住了??”

“跑完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吧,习武这种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吃得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裴行川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徐瑶的回答,于是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跑完了。”虽然累成了一条狗。

“嘞个....你有把我早上送来的铁沙袋绑在腿上吗?”裴行川有些不淡定了。

“手脚都绑了。”

“真的,都跑完了??”这....合理吗?那三十圈是他随口胡诌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阿柠啊。”徐瑶两手一摊,总觉得裴大统领那一脸怀疑神情,有些怪怪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后沈氏,戕害皇嗣,罪不可恕。现,打入冷宫,静思己过,钦此!”

徐瑶:.......

沈柠:????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皇后娘娘,请吧。”天还未透亮,华丽的中宫宫殿里,左右两旁乌泱泱的跪了一堆宫人,前来搬旨的太监总管赵喜,侧身让出了一条道儿,客客气气地朝着沈柠催促道。

这皇后之位,屁股都没坐热,就马上要被打入冷宫啦??

emmmm.....这会不会多少有些草率了?

“公公啊,你确定这里头没什么误会吗?要不要再查查??”沈柠站起身来,接过了圣旨,满脸惆怅地朝着前来宣旨的赵喜公公道。

她倒不是惆怅自己即将搬入冷宫,反正跟穿越前那小得抠脚的出租屋相比,住哪不是带院儿大平层。

她惆怅的是,自己昨天晚上才信誓旦旦的答应了要360°全方位无死角地罩着自家姐妹,结果隔天一早就被送进了冷宫。

早知道这么打脸,就不立flag了。

“娘娘啊,戕害皇嗣,实乃重罪。万贵妃如今圣眷正浓,陛下没有一气之下,褫夺您皇后的封号,已是给了您极大的体面......”

都被打入冷宫了,还体面,这体面给你要不要啊喂.....

御书房内。

刚入宫没两个月的小太监常三,正站在雕花祥云玉柱下打着瞌睡。

端朝皇帝刘烬此刻正坐案几旁批奏折,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御书房的房门推开了一小条缝隙,刚刚还在中宫搬旨的太监总管赵喜,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原本低头昏昏欲睡的常三,听见门缝声后,顿时打了个激灵,他见赵喜回了御书房,赶紧将腰杆子挺了挺,装作一副工作勤勉没有摸鱼的样子。

赵喜将手中的拂尘递给了常三,接着便来到皇帝边,拿起墨条,替刘烬研起了墨来。

半晌,一份奏章批完,刘烬提笔沾了沾墨汁,“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已被关入冷宫,中宫的奴婢,除了一位叫阿瑶的贴身宫婢与她一同去了冷宫外,其余宫婢均留在中宫,各司其职。”

“嗯。”刘烬点了点头,目光挪回了奏折上,“她入冷宫前,可有说过什么?”

“娘娘接过圣旨时,问老奴,这里头,是否有什么误会,用不用再查查。”公公赵喜如实道。

“你如何答的?”

“戕害皇嗣,实乃重罪,陛下没有褫夺皇后娘娘的封号,已是给了娘娘极大的体面。她听了老奴这话,便不再言语了。”

赵喜的话落了半晌,皇帝也没个言语,搞得站在一旁听墙脚的常三,被吊着胃口,好生着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皇帝刘烬突然道,“你觉得,茹眉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她做的??”

万贵妃,姓万,名玥,字茹眉。

“老奴整日都跟在陛下身边为陛下端茶研磨,这深宫后院妃嫔间的事儿,陛下都不清楚,奴才哪里晓得.....”赵喜低头研着磨,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

常三叹了口气,这墙脚,感觉听了个寂寞。

入夜。

批完奏折的刘烬,破天荒的没去万贵妃的朝暮殿,而是摆驾去了欣贵人的碧玉轩。

回太监房后,常三实在好奇得紧,在伺候赵喜洗脚的时候,终是按赖不住,朝赵喜打听道,“师傅啊,不是说这万贵妃,如今圣眷正浓吗?陛下今夜,怎么跑欣贵人的碧玉轩去了?”

“仗着万家如今在前朝得力,便妄图染指皇后之位,陛下冷她几日,不过是为着敲打万家。”这小太监常三,入宫的时日虽短,却因与赵喜是同乡的缘故,很得赵喜重视。年纪轻轻就被分配到御前伺候,再加上赵喜有意想给自己找个接班人,将来等自己百年之后,也好有个徒弟为自己养老送终。故而,在私底下,赵喜对常三,总是知无不言的。

“听师父这意思,皇后娘娘是被万贵妃污蔑的?那陛下今日问起,您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这宫里头,要想做事做得长久。眼睛要多看,耳朵要多听,独独这张嘴,万万不能多说。”见常三一头雾水,上了岁数的赵喜便朝着这位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徒弟,开起了深宫处事小课堂,“你入宫的时间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今儿这事儿,溯起根源,还得从前朝说起。”

常三一见有皇室八卦可以听,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了偷偷珍藏的花生米,“来,师傅,咱边吃边聊。”

“前朝,先帝在世时,陛下在一众皇子之中,并不如何突出,他的母妃家族势力并不显赫,在先帝跟前也算不上得宠,加上又被兄弟排挤,陛下在做皇子的那段时日里,可以说得上是,举步维艰。”

“然而皇后娘娘那时,不仅父亲尚在人世,家里头,更是手握盐脉肥差的皇商。她的哥哥沈岳,自小拜入五南书院学习兵法武功,十四岁便离京去了边关从军,大大小小经历过数百场战役,战功显赫,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将军之位,娘娘是家中嫡女,极受父兄宠爱,当年沈父还在时,娘娘在京中一众贵女间,无论家世还是相貌,全都是顶顶出挑的。”

“后来,在一次宫宴上,皇后娘娘对还是皇子时的陛下一见倾心,便巴巴央着父兄,替她求了这门亲事,二人成婚之后,陛下得了沈家助力,这才渐渐从一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入了先帝的眼,而后成了当今圣上。”

“先帝与皇后娘娘的父亲相继去世,陛下称帝后,对当年还是皇子时,受沈家恩惠这事儿,介怀很深。”

“你现在明白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了吗?”

“明白了.....陛下不喜欢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今后若是遇着皇后娘娘那边的差事儿,咱该落井下石便落井下石,定能讨陛下欢心。”当奴才的,喜主子之喜,厌主子之厌,这点道理,常三还是懂的,他吃着花生米,点头如捣蒜。

“你明白个屁!”赵喜抬手就给常三来了个脑瓜崩,“若当真谁能对那位皇后娘娘落井下石,陛下今夜,又怎会去欣贵人的寝宫?”

“啊?”常三有些懵了,“陛下不是不喜欢皇后娘娘么?这都已经入冷宫了,怎么又落井下石不得了?”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开窍的笨徒弟!!”赵喜恨铁不成钢,索性把话摊开,给常三一次性讲明白,“陛下不喜欢皇后娘娘是真,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她打入冷宫也是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万贵妃的人苛待皇后娘娘也是真,但只要皇后娘娘还有一日姓沈,陛下便不会真的动她,不仅不会动她,看着吧,要不了几个月,陛下还会将她迁出冷宫。”

“哦.....”常三渐渐回味过来了,“所以师傅您在办这差事的时候,才没有按照寻常嫔妃被贬冷宫的惯例,将中宫的奴婢,遣散至各宫当差?”

“算你有点脑子.....”

“可是师傅,常三不明白,既然陛下迟早要将皇后娘娘迁出冷宫,今日为何又要将她打入冷宫?”这不脑壳有问题吗?

“沈家如今,虽说家主不在人世,家里头也断了经商的路子,不似从前那般富裕。但这沈家,还有皇后娘娘的哥哥沈岳。上月边关流寇四起,沈将军奉旨领兵剿匪,算着路程,再过两月,便该回来了。”

“陛下如今揣着明白装糊涂,借着万贵妃之手,以“谋害皇嗣”由,将皇后娘娘贬入冷宫,等过两个月沈将军班师回朝,听闻此事之后,自然会以军功为由,求陛下放皇后娘娘出冷宫,如此一来,剿匪一事尘埃落定,陛下既不用赏沈家金银珠宝,也不用给沈将军加官进爵,还能落得个宽仁的好名声。”

“哦.....”常三恍然大悟。

“这事儿说到底,因万家而起,沈将军若就此作罢,此事便了了。他若心疼自家妹妹,因此朝万家发难,陛下正好借此机会,挑起沈,万两家不合。”

啧啧啧......要不怎么人是皇帝呢,瞧瞧,这一石好二鸟好算计。

心眼简直比藕还多。

关键吧,正常人哪瞧得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常三往赵喜的脑袋上瞟了瞟,果然,在陛下跟前儿当差,发量少,也是有原因的.....怎么办,忽然不是很想往上爬了.....

“半天不言语,你可是还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赵喜见常三默不作声,以为他有什么地方没听懂,索性直接开口问。

他指着常三为他送终,明里暗里,都待常三极好,这宫里的太监,都知道常三与他是同乡,刚入宫没多久,便得他赏识做了他的徒弟,徒弟若是有什么差事办得差了,丢的,是他这个做师傅的脸面。

“师傅啊,常三没您聪明,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日后若是遇着皇后跟前的差事,可咋整啊?”常三一脸的愁眉苦脸道。

“你入宫的时日浅,当差时,若要你走一步,算三步,的确是有些难为你了。这样吧,你今后若是遇着皇后娘娘宫中的差事儿,人前,按照旨意公事公办,至于这人后嘛,在不违背圣意的前提下,能帮衬些,便多多的帮衬些,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轰隆一声巨响,窗外闷雷翻滚,瞅着模样,像是要下雨了。

“吃完花生米,便早些回你房里休息去吧,省得白日里在陛下跟前站岗还打瞌睡。”

啊这....

他都已经挺直腰杆儿了,这也能被发现?

师父的眼睛,也忒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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