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彭远征曹颖的女频言情小说《彭远征曹颖结局免费阅读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番外》,由网络作家“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大勇眼角的余光发现彭远征敲门进了宋部长的办公室,心头浮荡着某种莫名的兴奋。他在干部一科科长的位置上已经熬了很多年了,眼看就到了天花板年龄,再无提拔副县的指望。本已经抱定了正科退休离岗的心思,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一个“彭远征”来。宋部长对他的特别关注引起了周大勇的政治敏感。周大勇惊喜地发现,彭远征可以作为他靠近宋部长的一个最佳的跳板和媒介。因此,他不惜放下资深干部科长的架子,与彭远征折节下交,刻意交好的态度是很明显的。彭远征敲了敲宋炳南的办公室门,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男低音,只有简短有力的一个字,“来!”彭远征推门而入。宋炳南的办公室非常宽大,但里面装饰却很简洁。一张宽大的深红色老板桌,一把真皮座椅,然后就是一套沙发,一个茶几,沙发对面则...
《彭远征曹颖结局免费阅读从认亲开始踏上权力巅峰番外》精彩片段
周大勇眼角的余光发现彭远征敲门进了宋部长的办公室,心头浮荡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他在干部一科科长的位置上已经熬了很多年了,眼看就到了天花板年龄,再无提拔副县的指望。本已经抱定了正科退休离岗的心思,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一个“彭远征”来。
宋部长对他的特别关注引起了周大勇的政治敏感。
周大勇惊喜地发现,彭远征可以作为他靠近宋部长的一个最佳的跳板和媒介。因此,他不惜放下资深干部科长的架子,与彭远征折节下交,刻意交好的态度是很明显的。
彭远征敲了敲宋炳南的办公室门,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男低音,只有简短有力的一个字,“来!”
彭远征推门而入。
宋炳南的办公室非常宽大,但里面装饰却很简洁。一张宽大的深红色老板桌,一把真皮座椅,然后就是一套沙发,一个茶几,沙发对面则摆着几盆绿色植物,彭远征也叫不上名字来,反正生长得很是茂盛绿油油的。
“宋部长!”彭远征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宋部长办公桌一米半处停下,恭谨地笑着。
下属觐见领导,尤其是像宋部长这种层面的高层领导,不能太近,也不宜太远,太近容易引起领导反感,而太远则不利于跟领导交谈,显得不礼貌。这是一种很微妙的行为细节,官场上有人注意,也有人蛮不在乎,但效果是不一样的。
宋炳南威严的脸上浮起一抹亲切的笑容,摆了摆手道,“嗯,来了,小彭同志,坐,坐吧。”
见彭远征落落大方地走到沙发边上欠身坐下,宋炳南眸光中闪烁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光彩。他对彭远征加以关注当然不是没来由的,而事实上,他当初就是因为接到了来自京城冯伯涛的电话,这才亲自过问将彭远征纳入这一次的组织部青年后备干部选调系列,将他从乡政府调到了市委机关来。
其实市里的人都知道,宋炳南是京城人,原是京官,国家计委某司某处的副处长。87年4月,宋炳南下放到江北省教育厅挂职锻炼,后来到新安市新安区干区高官,90年2月升任市委常委,7月成为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冯伯涛对宋炳南有知遇提携之恩,所以接到冯伯涛的电话,宋炳南自然放在心上。他虽然没有弄清楚新安市平民子弟出身的彭远征为什么跟京城的冯家有了联系,以至于让冯家长子亲自出面打电话,但想来关系应该不浅。
宋炳南是冯伯涛的老部下了,对冯伯涛的为人很是了解。如果关系一般,他绝不会亲自打电话,让秘书转办就是了。
正因如此,出身清白的工人子弟彭远征,就在宋炳南心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小彭同志是在京华大学读的书吧?很不错,这可是国内顶尖学府,百年名校……”宋炳南跟彭远征的亲切谈话从他的上学经历谈起,这让彭远征感觉更像是一种试探。
听着宋部长一口带有京片子口音的普通话,彭远征隐隐猜出了什么。
“是的,宋部长,我在京华大学读的是中文系。”
“中文系不错,难怪你的文笔不错,材料水平很高,看来,在学校里的基础打得比较扎实。”宋炳南笑着,又道,“不过,不能骄傲,年轻人刚参加工作,做事要踏实,做人要朴实,不能因为有了一点成绩就翘辫子。”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扎实工作。”彭远征下意识地笑着表态。这几乎是他前世作为官场小吏的某种本能。
……
……
宋炳南试探了半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开始转入正题。
他没有直说和明言,只是意味深长地将现在新安市官场上的一些特殊情况有意无意地说了一些,貌似拉家常,非常含蓄,大概也只有彭远征这种重生者和有心人,才能真正听懂他的话。
本来,对于宋炳南来说,能听懂多少,就要看彭远征的悟性了。
市高官薛新莱果然要调离新安市,这在新安市高层领导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据说省委组织部已经找薛书记谈过话。其实,说起来,市高官升迁或者调离本是寻常事,但因为某种原因,薛新莱要走却让新安市官场起了一定的震动,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光力对市高官的位置志在必夺,官场局势暗流汹涌,一场新老交替和权力洗牌、重新站队的波澜,迫在眉睫了。
市里有不少中高层的领导干部开始倒向市长周光力,这引起了薛新莱一定程度的不舒服。他固然要走,但在他还没有走之前,新安市的一把手还是他。
这倒也罢了。
按照官场惯例,作为市高官,薛新莱有两个秘书,一个是跟班秘书朱永,一个是文字秘书刘强。朱永之前是挂了主任科员的级别,现在已经是市教育局党委委员、副局长,虽然不是什么实权岗位,但却解决了副处级的岗位。
领导在即将退居二线或者调离的时候,一般会给秘书考虑后路,这很正常。
但相对于朱永的“得势”,文字秘书刘强却非常失望。
他在多年前就是秘书一科副科长了,因为业务强,一直是薛书记个人的文字秘书,深受器重。可朱永都解决了副处级,却没有给刘强解决,随着薛新莱调离的风声越来越近,刘强心里的失望就慢慢转化为某种怨愤。
在他看来,自己任劳任怨这么多年、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公正待遇,非常不忿。
因此,为了自己日后的前途考虑,他毅然另投高门了,最近更是与市委副秘书长钱鲁走得很近。
钱鲁跟市长周光力关系很好,最近更是走动频繁,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一旦周光力成为新任市高官,那么,他肯定要向省委强力推荐钱鲁为市委常委、秘书长。
薛新莱看在眼里,不满在心上,还有失望。他之所以没有在临调离前突击提拔刘强,是因为看重刘强的文字水平和组织协调能力,想要将他带走一起去临市任职。从长远来看,如此一来,刘强的发展前途肯定要强过在新安市做个虚头巴脑的副处级干部——要知道,薛新莱是准备将当成异地任职的心腹班底来培养的。
奈何刘强没有耐性,太着急了,导致走错了路,站错了队。
这种无形的“背叛”,让薛新莱非常愤怒,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上述这些,都是彭远征从宋部长的暗示中“分析判断”出来的东西,与事实真相相距不远。
曹大鹏是新安机械厂的党高官,也是这一次厂减员增效领导小组组长,全面负责裁人分流工作。也就是说,新安机械厂第一波的下岗——机关上的职工,谁下岗谁上岗,全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不过,这看上去大权在握,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差事,因为要得罪人。
国有企业施行厂长(经理)负责制,党高官主抓党务、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主管单位省机械工业局领导点名让曹大鹏主持裁人工作,曹大鹏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马。
其实裁人的计划早在二个月前就有了,厂党委为此专门开了两次专题会议研究部署。具体裁谁留谁,每个部门留几个人,早就有了预案。
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职工思想波动,造成混乱动荡,厂领导层定的是先拿老职工开刀,到了正式退休年龄的一概退休,不到点的稍稍补偿几个钱强制要求提前离岗。当然,具体的操作中,也肯定要兼顾关系户。
换言之,年龄大的职工和没有关系没有靠山的职工,首先在裁撤之列。
孟霖是厂财务处的老职工了,干了20多年的出纳,兢兢业业,业务能力很强。
上午厂里开了动员会,宣布了减员增效方案和机构重新设置人员竞争上岗的方案,根据方案,孟霖所在的财务处只能留6个人,不包括处长和副处长。而在财务处里,年龄最大的就是孟霖,其他多为三十多岁和最近几年刚进厂的小年轻。
所以,看到厂里的方案,孟霖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自己被下岗的命运很难逆转了。
其实她距离正式退休还有两三年,领些补偿金下了也就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考虑到儿子刚参加工作,马上就要面临着成家立业,事事都需要花钱,如果自己下岗失业没了收入,家里的经济状况会更不好。
所以,她还是厚着面皮跑去曹大鹏的办公室,跟曹大鹏央求可不可以缓二年再离岗。
曹大鹏当然不会答应,一来是孟霖现实条件就摆在这里,是属于铁定被裁的人员;二来孟霖一个寡妇娘们,背后没有背景,他也犯不上为她开这个口子。
曹大鹏很不耐烦地公事公办地把厂里的政策给孟霖讲了一遍,表明了坚定的态度。同时指出,像孟霖这样的老同志,又是党员,理应要积极响应党委的号召,主动离岗,为普通老职工起带头作用。
所谓顾大局识大体的废话,曹大鹏说了一大通。孟霖一看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心里虽然失望,但却还是咬牙承受了下来,答应离岗。
孟霖一边琢磨着下岗后怎么再去找个工作,为儿子将来结婚成家攒点钱,一边就回了家。回到家里,见儿子已经把饭菜做好,只等着她吃饭,不由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了,支撑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儿子的听话、懂事和长出息,母子俩相依为命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但作为母亲,没有给儿子一个富足的经济条件,甚至想到家里将来连给儿子订婚的钱都拿不出来,她心里又无比的难过和愧疚。
见母亲神态不对,彭远征大惊。他一把抓住孟霖的手急急道,“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孟霖秀美的刻画着明显鱼尾纹的眸子里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别过头去黯然道,“远征,妈妈没用,妈妈下岗了……”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下岗而已——新安机械厂与国内其他国企并无任何不同,全国性的下岗风潮当然也躲不过,以母亲这个年纪,下岗几乎是必然的。
“妈,不就是下岗吗?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本来就说您年纪大了,早就该离岗享享福了。您放心吧,我已经工作了,再说我还有别的挣钱门路,以后您就安心在家养着,空了就出去跳跳舞健健身,一切有我呢!”
彭远征握着母亲的手,柔声安慰着。
孟霖叹了口气,“儿子呀,妈还年轻,怎么能就这样闲着。算了,下岗就下岗吧,大势所趋,也不是妈一个人,妈也认了。等过两天,妈再出去找份活干。”
“妈,我坚决反对!您就安心在家享清福,挣钱的事儿交给我!再说咱们家也没什么大事,我的工资够咱们娘俩花了。”
孟霖听出了儿子的坚决和孝心,欣慰地笑了笑,心里虽然自有主见,但却没有再跟儿子“唱对台戏”。
……
……
第二天一早,萧瑟的秋风呼啸而起,马路上漫天的黄叶飞舞着,却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寒意。新安市是北方城市,进入深秋时节,气温就很低了,大概在零上七八度的样子。
等儿子上了班,孟霖就裹着风衣去厂里办公室收拾东西,顺便办手续。她是一个非常矜持自尊的女人,骨子里自然有一份骄傲,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岗,就绝不会拖泥带水,让领导和同事看轻了自己。
但到了厂里进了办公室,她才蓦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刷了。
说是财务处只留六个职工,但刚刚一夜的时间,她还没有办完手续真正离岗,财务处就来了一个新人。原供销处的大老孙,已经搬着东西来了财务处办公室,只待孟霖离开她便立即顶岗。
大老孙虽然比孟霖年轻四五岁,但应该也在被裁撤之列。既然人家没有下岗,不过是打着分流的名义从供销转到了财务,说明人家背后有人,而且做了工作。
孟霖非常生气。
立即去了处长办公室讨个说法,但财务处长老李也无言以对,只是可劲地说这是领导上安排下来的,要她有意见就去找曹书记。
孟霖就去了曹大鹏的办公室。她赶去曹大鹏办公室的时候,曹大鹏正笑吟吟地不知在接着谁的电话,看他的表情和神态,估计八成是来自于上层的为哪一位职工而来的说情电话。
厂里要下岗,自然人心惶惶,同时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关系的立即找关系,而没有关系的自然也就只能坐以待毙,听天由命。从昨天上午开始,曹大鹏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曹大鹏推了一些,敷衍了一些,但终归还是有些关系硬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大老孙就是其中一个。市里某位副市长专门为她打电话说情,曹大鹏想想也就答应下来。
“曹书记!”孟霖轻轻道。
一看到孟霖,曹大鹏的脸色就立即阴沉了下来。他有些不耐地抬头望着孟霖,淡淡道,“孟霖同志,昨天我代表厂党委跟你正式谈过话了。裁员增效,这不是我们一个厂要做的事情,而是全国范围内都在做;而且,年纪偏大的同志首先离岗,这也是厂党委会上定下来的决策。你作为党员,又是老同志,可不能带头不服从党委的决定!”
那秘书模样的干部带着彭远征往名山疗养院里进,载他们来的军用吉普车却调了个头,往山下疾驰而去,并没有进疗养院的院子。
跨进疗养院的大门,那干部回头来严肃地望着彭远征小声嘱咐道,“小彭同志,要见你的是中央的几个老领导,即不能失礼,也不能多说话、乱说话,领导问什么就答什么,请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彭远征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和名字,也懒得问。
那人这才放心地往里去,健步如飞。
彭远征跟着这人,一路进了一幢小楼,在一楼的一间会议室门口停下了脚步。那人示意彭远征要按照他说的做,然后才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来!”会议室里传出一个沉稳有力微带苍迈的声音。
他打开门,彭远征一眼就看到,说是会议室其实更像是会客室,靠墙摆着一圈沙发,此刻沙发上正坐着七八个高矮胖瘦不一但却颇有气势的老者,目光温和中透着凌厉,其中有几位穿着不着军衔的军式半截袖上衣和裤子,黑色的皮鞋锃亮,坐姿端正挺拔,显然是军队上退下来的老领导。
秘书模样的干部恭谨笑道,“张老,您点名的小彭同志我给带来了——小彭同志,请进来吧。”
彭远征定了定神,缓步而入。
七八双明亮而锋锐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彭远征感觉微微有些压力和紧张。这些刚刚从高位上退下来的老领导,一辈子掌控权力所养成的无形上位者气势,几乎融入了其个人的气质之中,隐隐散发着。
彭远征暗暗出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向众位老领导颔首为礼,态度不卑不亢举止从容。
张老——中间那位穿着半截袖白衬衣、头发花白但却梳得一丝不苟,脸盘饱满神态温和的一个老者,向彭远征微笑着,“小彭同志,好,你来的很好。”
“吉冈同志啊,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小彭同志,绝对的太极拳高手。”张老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穿着无军衔军衣的肤色稍黑留着短发的老领导笑道,“昨晚,京华大学校庆晚会上,小彭同志的太极拳表演非常精彩,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一声“吉冈同志”落入彭远征的耳朵,他忍不住心神一震,下意识地仔细打量着那位老领导,猜测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名将郑吉冈郑老。
郑吉冈淡然一笑,瞥了彭远征一眼,摆了摆手道,“小彭同志吧——老张回来后对你的太极拳功夫赞不绝口,我们几个老头子呢也就动了心思。我们呢正在学练太极,正缺个教练——这样吧,咱们去操场,你先练一趟拳给我们开开眼界。”
郑吉冈的话音一落,其他几个老领导也都随声附和。
张老朗声一笑,“小彭同志,不要紧张,吉冈同志这是要考考你——他练了半年的太极拳,一门心思想要当我们几个老头子的教练,听到我请了一个教练过来,他心里保准是不服气哩。走走走,先练一趟拳,让吉冈同志知道,什么叫山外有人人外有人!”
几个老领导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郑吉冈脸色一肃,干咳了两声道,“乱弹琴!我有啥不服气的?不过,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遛遛!”
说完,郑吉冈扫了彭远征一眼,大步而去,往去如风。
……
……
楼前的绿地上,早有工作人员摆好了音响设备,而疗养院的一些医护人员和老领导们的秘书警卫们也都从楼里出来,恭谨地站在张老和郑吉冈这些老领导的身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彭远征。
彭远征一个箭步蹿进场中,先向诸位老领导抱拳为礼,然后示意音乐起。
他长身玉立,身形笔直,屏气凝神,不动如山,做了一个开场势。
围观的几个老领导互相交换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单凭这份沉稳的气势,可见一斑,这个年轻人在太极拳上有着极其深厚的功底。
悠扬婉转的旋律在场上飘荡着,彭远征随着音乐的节奏或疾若暴风骤雨,或宛若和风习习,动作舒展飘逸,腾挪转推,一趟拳路打的是酣畅淋漓。
他演练的不是寻常和普通的太极拳套路,而是他浸淫多年的欧式太极拳,既有观赏性又有实战价值,带给老领导们强烈的感官冲击:原来太极拳也可以这样打!像军体拳一样虎虎生风!
“好!妙极!”张老首先鼓掌,旋即是郑吉冈郑老。
等老领导们都鼓掌,他们身后的工作人员们才一起热烈地鼓掌。精彩,真的是太精彩了。谁都没有想到,一向以阴柔缓慢著称的太极拳竟然能演练成如此攻防相济进退有据大开大合的程度。
老领导们是识货的,他们虽然习练太极拳的时间不长,但见过的太极拳高手却是不少。单单是京城的所谓的太极拳宗师,就有好几个来疗养院给他们做过辅导。
郑吉冈见猎心喜,主动下场,要求跟彭远征对练。
张老大笑,“小彭同志啊,我们的吉冈同志心痒痒了——你就跟他操练一回,不过呢,点到为止就是了。”
郑吉冈爽朗地一笑,“来,小彭同志,咱们过过招!”
彭远征犹豫了一下,恭谨笑道,“郑老,我这就是花拳绣腿,真要动起真格的来,就不行了,还请老领导手下留情,给后生晚辈留几分面子!”
彭远征其实不愿意跟郑吉冈过招。不仅因为他们的身份,还因为他们的年纪。这些老领导,都年逾七旬,虽然精气神十足,但万一要是有个闪失,他怎么能担当得起。
“你可别看老头子年纪大,可真要动起手来,你还未必就是对手,来,过招!”郑吉冈摆出了架势,倒也中规中矩。
彭远征无奈苦笑,只得上前与郑吉冈开始拆招。
不过,他只用了三分力,而且都是顺着郑老的拳路和拳势顺水推舟,两人你来我往,倒也相得益彰。郑老身体虽然及健壮,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几个回合下来,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彭远征见好就收,借着郑老的招数的来势,悄然后退了两步,抱拳恭谨笑道,“老领导功法娴熟,后生晚辈自愧不如!”
他已经看出郑老是一个非常刚强也是非常要强的一个老人,他这么谦让主动认输又没有露出明显的“马脚”,保全了郑老的面子,郑吉冈非常高兴,哈哈大笑着,顺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摸了一把汗,然后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不错不错,年轻人的基本功很扎实,难得难得!”
“老张啊,这个太极拳小师傅我认了!嗯,就这么定了。小彭同志,你就在疗养院住几天,帮我们几个老同志校正一下动作——”
听说彭远征要回家吃饭,马自便不再管他,随口问了一句他家住什么地方。
在回家的路上,彭远征梳理了一下上班第一天的各种头绪,对所处新闻科小环境内的几个人进行了基本的判断:
科长龚翰林,人到中年,性格沉稳含蓄,属于那种机关里最多见的谨小慎微的案头小吏。这种人比较自私,但却没有什么主动害人的贼心眼儿。
副科长孙萍,三十多岁的老娘们儿,没啥工作能力也没什么素质涵养,典型的小市民意识,骄狂无知又很浅薄,这种人不能得罪,一旦惹上了便跟你纠缠不休。
科员马自,不到30岁,属于大龄青年了,目前考虑最多的是成家立业的问题,性格比较活泼外向,心机不深。
科员王娜,虚荣心比较强,心思不在工作上,热衷于社交,对利益看得很重,机关上的花瓶多数都如此。
经过这么一梳理,彭远征很快就确定了自己在宣传部新闻科的做人做事策略:尊重龚翰林,拉拢和结交马自,与王娜不远不近,对孙萍敬而远之。
回到家里,母亲孟霖已经做了三个好菜等着他,一个是彭远征喜欢吃的红烧茄子,一个是红焖豆角,一个是清炖排骨。对于彭家来说,除非是过年过节,这样丰盛的菜肴平时很少能见到。
“妈,做这么多菜啊,太破费了,嘿嘿,中午也吃不掉那么多呢。”彭远征嘿嘿笑着坐在沙发上刚要动筷子,却被母亲喝止,“先去洗手!”
彭远征不管不顾地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啃着,然后才去了卫生间洗手。
孟霖欣慰地望着儿子的背影,笑骂道,“不讲卫生,也不怕吃了得病!”
“对了,远征,头一天上班,感觉咋样?环境还好吧?”孟霖又问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她虽然在厂里上班,但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工作问题。一会担心儿子不适应官场的环境,被人欺负;一会又欢喜儿子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将来成家立业,她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了。
孟霖患得患失地纠结了一上午,还不到下班的点就偷偷溜到菜市场上买了菜,回家做饭。
“挺好,科里四个人,哦,加上我就是5个了,人都还不错。”彭远征顺手吸了一把脸,然后随意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就走出了卫生间。
“反正咱是新人,平时机灵点、做事勤快点、待人接物有礼貌点,应该不成问题。”
彭远征笑着坐下,“妈,您也一起吃啊。”
孟霖笑着也依言坐下,不过她虽然坐在一旁,却没有动筷子,而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吃,满眼的柔和欢喜。
彭远征抬起头来回望着自己的母亲,见母亲从不化妆的面孔上,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清晰,而两鬓也微现白发,不禁鼻头一酸:这些年,母亲过得实在是太清苦了。
一个女人拉扯大一个孩子,支撑起一个家,供养儿子上完大学参加工作,其间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世态炎凉的冷眼,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彭远征立即撇过头去,他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
从今天开始,让母亲过上舒心的好日子,安逸地过完下半生。彭远征在心里暗暗发誓道,他会极尽所能,弥补母亲为他、为这个家所做出的巨大牺牲。
孟霖没有注意到儿子情绪的变化,这两天,一种巨大的幸福和满足包围着她,对于她来说,儿子能有一个好前程,生活无忧,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吃完饭,临出门上班的时候,彭远征突然停下脚步,试探着问了一句,“妈,您也够年龄了,我又工作了,您还是内退下来在家里享享清福吧。”
孟霖今年45岁,按照新安机械厂的制度,她可以内退离岗了。不过,机械厂的内退并不是一刀切,全凭个人自愿,如果不自愿还可以继续上班,女职工可以最迟工作到50岁。
孟霖摇了摇头,“妈又不老,工作又不累,想继续干呢。我要是内退了,每月会少拿一百块钱,太不合算了。你以后还要结婚成家,妈妈得给你存点钱。”
彭远征就知道自己说了也白说,以母亲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内退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推门而出。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马自和龚翰林就一前一后进门。不多时,王娜就一阵风地从外冲了进来,喘息着坐在了椅子上,手扶波澜起伏的胸口嘻嘻笑道,“幸好没有迟到!”
龚翰林笑笑,低头看报纸。
马自深深地嗅了嗅,故意讶然道,“王娜,你又喝酒了?革命小酒天天有,小日子不错呀。”
王娜瞪了马自一眼,低低嘟囔了一句,“少管闲事!”
马自挤眉弄眼地冲着彭远征,起身去了卫生间,路过彭远征桌子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桌面。
彭远征会心地起身跟了出去。
卫生间里,两人并肩撒完一泡尿,马自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不抽?”
彭远征赶紧掏出自己专门准备的一包精装红梅来,递了过去,“马哥,抽我的!”
马自啧啧一笑,“好烟啊,来,抽你的!”
两人对着抽上烟,一根烟抽完,感觉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两人向办公室走去,临近门的时候,马自回头来拍了拍彭远征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老弟,以后别在办公室里抽烟,那老娘们毛病挺多,让她嚷嚷起来,你一个新同志吃不消。”
“嗯,我明白。”彭远征点头,知道马自说的是孙萍。
进了门,彭远征发现孙萍这个老娘们已经坐在椅子上打起了毛衣。她抬头扫了彭远征一眼,突然道,“老龚,昨天部领导安排下来的关于市里第三产业发展的稿子,我看让小彭试着练练笔吧,一来也锻炼锻炼了解一下科里的工作,二来也看看他的文字基本功。”
龚翰林闻言眉头暗暗一皱。这个稿子是部里安排下来的,龚翰林交给了孙萍。可不想这娘们竟然提出让彭远征来写。
其实写个稿子也无所谓,反正是新人,写的好孬都可以理解。但得看什么稿子,要是那种泛泛的小稿子小报道,让彭远征尝试一下未尝不可,可关键这个稿子是一个大材料,为市委市政府“繁荣第三产业发展”的战略思想鸣锣宣传,让刚来的新人写这么大的东西,岂不是有意刁难吗?
在龚翰林看来,不要说彭远征了,就算是马自都写不好。
可孙萍终归是副科长,她当众说了,龚翰林也不好立即驳她的面子。就笑了笑道,“试试无妨,可老孙啊,小彭同志毕竟不熟悉情况,这个材料最后还得你来把关!”
孙萍淡淡一笑,“凡事开头难,可谁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是不是?小彭,这是我收集的一些关于本市第三产业方面的资料和文件,你拿去看看,先把材料吃透了,然后再动笔,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周四早上交给我。”
“哦,我知道了,孙科长。”彭远征哦了一声,走过去从孙萍那里接过一摞资料,心头却暗暗冷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吗?
“走吧,老龚,咱们去开会?”说着,孙萍起身来拿起笔记本和钢笔就走了出去。
待龚翰林也走了,马自才皱着眉头冲彭远征忿忿不平道,“这老娘们真是有毛病,兄弟你才刚来,两眼乌黑,怎么能弄这种大材料,明摆着欺负人嘛!”
王娜则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摆弄她的BP机。
接近凌晨时分,众人才从大海娱乐城走了出来,自然有黄大龙的人带车分别送回家。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宋果和彭远征在场,今晚周大勇和李铭然肯定是要抱着怀中的美女去过夜了。酒为色之媒,更何况在黄大龙的暗示下,几个女人主动**,周大勇和李铭然正当壮年,自然不经诱惑。
可偏偏有宋果和彭远征这两个很不上道的人在场。
宋果一来是眼高于顶、纵然有欲望也不会看上这些寻常脂粉,二来他之所以肯与黄大龙来往,是为了黄大龙的妹妹黄莺莺。黄莺莺是省艺术学院的大四学生,宋果对她一见钟情。为了接近黄莺莺,他才忍着憎恶跟黄大龙往来。
至于彭远征,他当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假正经的柳下惠,有着正常的欲望。只是他不愿意跟陌生女子发生一夜露水情缘,哪怕是可以不负责任。况且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如果他不洁身自好,爷爷冯老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影响到他日后在冯家的地位。
彭远征坐在黄大龙的美洲豹上,透过车窗看见那叫童媛媛的姑娘红着脸站在一侧向自己招手,他却摇上车窗,转过头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周大勇哈哈一笑,“远征啊,我看那小姑娘对你有点意思,不如拿下她算了!”
彭远征笑而不语。
宋果会心一笑,他非常了解彭远征的心态。在某种意义上说,两人在性格上有一定的相同之处,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人,眼界很高,怎么可能随便滥情滥性于一个普通女子。
第二天一早,彭远征照常去市委机关上班。进了办公楼,与来来往往的机关上的老同志或者新同志打着招呼,擦肩而过,他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很多人脸上都挂着一种神秘和兴奋的色彩,等进了新闻科的办公室,马自和王娜已经赶了过来,一见彭远征,王娜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然后又抬头来主动媚笑着打招呼,“早来了,远征同志!”
彭远征眼中闪过一丝晒然,却也笑着跟王娜点了点头。昨晚他没有跟王娜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装作互不认识,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
王娜对彭远征的态度一反常态,马自看了微有些诧异。但马自此刻却顾不上多想,而是走过来嘿嘿笑着压低声音道,“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你真不知道?孙萍那娘们和朱部长出事了,是作风问题!”
“啊?!”彭远征真是有些吃惊,手里的暖瓶瓶塞一下子没有盖好,嘭地一声反弹了起来,落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轻轻道,“马哥,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的。”
马自无奈地拍了拍手,“你看看,我敢瞎说?牵扯到领导,我敢瞎说?”
“据说他们两个昨天下午下班以后在朱部长办公室玩,结果被朱部长的老婆给当场提溜住了……听说朱部长老婆当场大闹了起来,还给萧部长打了电话——这不,萧部长口头让朱成容停职了,让李部长兼管他的分管工作。”
彭远征听着一阵瀑布汗。这怎么可能?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孙萍这种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内涵没内涵、要气质没气质的中年女人,泼妇一般的人物,朱部长竟然会看上她?
随后,龚翰林也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马自不敢再跟彭远征议论什么,就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装作写材料。
“远征啊,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了,延期,什么时候开还不一定。”龚翰林嘶哑着嗓子道。朱成容出事了,当然这个会就开不成了。
“哦,我知道了,龚科。”
……
……
上午的时候,彭远征听到其他科室的人也在议论纷纷,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很多人添油加醋地补充着诸多细节。比如朱成容老婆是怎样得到消息的,怎样撞开门的,又如何喊了萧部长来的……等等。
其实,这都是无中生有的臆测。朱成容和孙萍的确出事了,但事情却没有那么复杂。
孙萍在科里被开了批斗会,心里憋屈,就跑到朱成容那里诉苦。说着说着,就坐在朱成容办公室的沙发上哭哭啼啼起来,朱成容就坐过去劝了几句,答应孙萍以后有机会帮她调离新闻科去别的科室。
孙萍哭得激动,也不知怎么地就倒进了朱成容的怀里,朱成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拍着孙萍的肩膀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似乎也下意识地在孙萍身上摸了几下。
活该出事。朱成容的老婆张艳秋是市委办公厅的一个副科长,下班顺道来了老公的办公室,准备喊朱成容一起回家,而平时她是不来的。
两人真是啥事都没干,要不然门也不会不关。
可张艳秋推门见朱成容抱着孙萍那情形根本就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当场就发作了。张艳秋可不是好惹的,她上前去撕住孙萍的头发,狠狠地扇了她好几耳光。
孙萍不是张艳秋的对手,被撕破了衣服,打肿了脸,又加上张艳秋吵吵嚷嚷之下,引来了一些尚未下班的机关干部过来看热闹,这事儿就传开了。
而不多时,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萧军也得到消息赶回部里处理,见自己的下属竟然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作风问题,大怒之下,给市委薛书记汇报了之后,口头上让朱成容和孙萍停职了。
这种花边新闻传播的速度很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这事儿不仅宣传部上下传遍,组织部和市委其他机关单位也都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言可畏。虽然朱成容不至于因为这点破事就吃“挂面”、被双开,但调离宣传部降职使用是必然的。对于朱成容来说,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要不是阴差阳错,就算孙萍这种女人**,他也会觉得恶心的。
彭远征下班回到家,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孟霖。他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这个时候,母亲已经在家里开始准备晚饭了。
彭远征进了厨房,准备去替母亲做饭。
他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孟霖正在新安机械厂办公楼曹大鹏的办公室里,接受党高官的谈话。
新安机械厂是省属企业,副厅级单位,大型军工企业转型而来。厂子有七个分厂,还有诸多三产单位,职工人数逾万人。但进入90年代之后,因为不再承担军工任务,所以机械厂的经济效益开始下滑。
在国内国有企业改革的大环境下,根据省机械工业局的安排,新安机械厂也开始推进减员增效战略。当然,本着积极稳妥的方针,减员裁人先从总厂部机关开始。
厂部机关十个大科室和直属单位,一共500多人,计划是裁掉100人,然后分流100人。年纪大的孟霖,正在被裁的大名单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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