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瓷没有声张,只让王沫带人将尸体处理掉,再亲自去巡视,若是有情况立即来报,之后又让其他士兵都回去休息了。
想来闹了这么一场,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她跟着进了营帐,绿柳带着两个孩子从藏身处出来,小声问道:“姑娘,是什么人敢来军营里刺杀?”
“自然是无法无天的人。”
沈秋瓷淡淡说了一句,就拿出脉诊搭上景钰的脉搏给他诊起脉来。
“三姑娘,我家郡王最近本来就旧疾复发,又连日奔波来到北疆,可能身体吃不消了。”
流觞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他有旧疾,为何不时时跟在身边保护他?方才刺客现身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现在人都被我杀了你才出来了,你这是什么侍卫?”
沈秋瓷听他话里似乎还有一些埋怨她行军太急似的,不禁怒声怼道。
“这……郡王让属下离他远点儿,根本不让属下靠得太近。”
流觞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嘟囔道。
“你是他的侍卫,对他最了解,这个节骨眼上却离他那么远,若真出了什么事,难道要怨我?”
沈秋瓷细细给他把着脉,渐渐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这是……在娘胎里就带了毒?”
她一脸惊讶的问道。
流觞点了点头说:“是的,三姑娘,我家郡王从出生后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他的毒是慢性毒,这些年寻遍天下名医,也只能将那毒压制住。”
“可这两年那毒已经渐渐压不住了,一旦毒发就会昏厥。”
沈秋瓷让绿柳将她的药箱拿出来,用银针在几个穴位上扎下去。
“三姑娘懂得医术么?”
流觞心里着急,不断的询问。
“你别说话打断我了,不懂医术我会给他瞎治么?真是……他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无用的侍卫?”
沈秋瓷不耐烦的说道。
流觞被她怼了两次终于闭上了嘴,讪讪的站在一旁吐槽自家郡王。
你老人家不让在跟前守着,又要我等你发讯号才来,可你一直不发讯号我怎么来?
沈秋瓷给他扎了几针后,又拿出一瓶药来取出一颗给他服下。
景钰渐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脸苍白虚弱。
“小郡王,你觉得怎么样了?”
沈秋瓷缓缓问道。
“咳咳,没事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可能这几天赶路赶得急,体内的毒又压不住了。”
景钰慢慢坐了起来,沈秋瓷拿了个靠垫放在他身后给他垫着。
“小郡王这毒是娘胎里带来的?不知景亲王妃是如何中的毒?”
虽然这事可能是一件比较隐秘的事,不过她总得问清楚毒的来源才好给他诊治。
“三姑娘可能解我体内之毒?”
景钰的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他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询问她医术如何。
“小郡王娘胎里带来的毒是寒毒,本来这毒并不严重,好好调养是可以解开的,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小郡王在解寒毒的药物中又加入了一味强身健体的丹药,这丹药是用金石粉末制成,这粉末又令你中了另一种毒,这毒会慢慢腐蚀胃部,最后胃出血而死。”
“……”
她将景钰中毒的详细情形缓缓说了出来,流觞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三姑娘医术果然高明,好像对郡王的中毒经过亲眼所见一般。”
他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先别激动,我虽知道他的中毒情形,却也和别的大夫一样,现在还没法给他解。”
沈秋瓷心中转了几转,将这个结果说了出来。
“不错,我这毒确实没法解,可那寒毒不治又不行,要治疗又不得不放另一种毒,那下毒之人心思果真恶毒。”
景钰这些年已经去了很多地方寻医问药了,但一直没能找到解毒方法。
“不过小郡王也不必灰心,我可以暂时将你体内的毒封存,然后再想法子慢慢解毒。”
沈秋瓷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淡淡说道。
“真的么?三姑娘真的能封住我家郡王的毒?”
流觞又高兴起来,激动的问道。
“嗯,从明儿起,我每日为小郡王针灸并开药方,将毒素慢慢引流到别处,到时候兴许可以用那种法子解毒。”
沈秋瓷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说了一半。
“好,那就多谢了。”
景钰倒是没想到他寻医问药多年,却没想到她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毒。
沈秋瓷给他针灸完后,便吩咐流觞将他送回自己的帐子,还让他打今儿起时时守在他身边,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流觞应了一声,又将景钰扶回去了。
绿柳这才问道:“姑娘,你真的能解开小郡王体内的毒?”
“嗯,应该差不多,不过,需要的时间有些长。”
沈秋瓷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景钰解毒的事了,毕竟这次沈家全靠他才保住全府的人呢,又让她有机会挂帅出征。
这个人情她就是当牛做马也得还。
叮叮当当一直迷迷糊糊的,此时打了个呵欠齐齐说道:“娘亲,出什么事了?”
沈秋瓷带着二人回到床上安睡,小声道:“没事,快睡吧。”
二人又睡了过去,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要亮了,赶紧招呼绿柳也睡一下。
经过这番折腾,沈秋瓷越发小心安排值夜布防,这次北疆之行注定凶险万分,会有重重阻碍。
第二天,她亮起了大旗,在离北疆城五十里的时候,派王沫先带一支队伍进城向总兵吴顺传旨,让他带领城中其他要员来接。
王沫领命而去,沈秋瓷则放慢了脚步,直到中午时分,才到了北疆城外。
吴顺已经接了圣旨,带领城中官员在城门外等候。
景钰也从马车中出来骑了马,二人到了后,吴顺忙率众上前说道:“臣北疆总兵吴顺带领城中各位官员见过小郡王,见过沈三姑娘。”
“吴总兵,免礼吧,圣旨你可接到了?也知道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吧?”
景钰接的话,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嚣张狂妄,邪里邪气的京城第一纨绔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