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小凡罗世成的其他类型小说《失忆后我每天都在陌生人身边醒来杜小凡罗世成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安妮春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猜想张峰一定知晓内情。望着两位警察走出家门,迫不及待地询问张峰,罗世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可是张峰并没有如我所愿。他只是礼貌地说,这么大的公司遇到点事情,那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看来,没有人会告诉我,在表象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罗世成,也不会告诉我。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对我提起。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相濡以沫人间烟火。他的世界,我走不进去。我的世界,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利刃,被警方验出有马楚和顾雅的指纹。看似案情已经快要浮出水面,可是警方说还要继续搜集充分的证据。我依然没有被排除嫌疑,警方告知我,如果没有警方的允许,我近期不得离开本地。顾雅那天傍晚,为何要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把我骗入案发现场?事后,她...
《失忆后我每天都在陌生人身边醒来杜小凡罗世成完结文》精彩片段
我猜想张峰一定知晓内情。
望着两位警察走出家门,迫不及待地询问张峰,罗世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可是张峰并没有如我所愿。他只是礼貌地说,这么大的公司遇到点事情,那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看来,没有人会告诉我,在表象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世成,也不会告诉我。
公司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对我提起。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相濡以沫人间烟火。
他的世界,我走不进去。
我的世界,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利刃,被警方验出有马楚和顾雅的指纹。
看似案情已经快要浮出水面,可是警方说还要继续搜集充分的证据。
我依然没有被排除嫌疑,警方告知我,如果没有警方的允许,我近期不得离开本地。
顾雅那天傍晚,为何要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把我骗入案发现场?
事后,她矢口否认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死无对证。
马楚的诊所,如果安装了摄像头,是否会大大加快案情的侦破呢?可惜,诊所内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我在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如今也受到警方的质疑,我依旧是百口莫辩。
顾雅是罗世成的手下,她如此对待我,难道没有顾忌到罗世成吗?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相信她是不会贸然这样做的。
她的样子,不像是心机颇重的人,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想保全罗世成,所以只能牺牲我。
她说过,她爱罗世成,所以她不会伤害我,只因我是罗世成深爱的人。
张寻在中午的时候,打来电话。
他说,媒体的嗅觉真灵敏,不知从哪里听说,“解忧信箱”的女主持人跟马楚死亡的事件有关。
媒体还得到消息,我这位心理栏目的主持人,真实名字叫白冰,老公是传说中的那位不可一世的商业大鳄。
张寻问我,想不想接受媒体的采访?如果不想,他就替我回绝媒体。
我想了想,对张寻说:“今天下午四点,我可以去心理咨询室接受采访。不论是电视台或者是报社的采访,我来者不拒!”
我认为,是时候站出来了,不能一味地躲在阴影里。
张寻惊讶地问我:“你想清楚了吗?你这样一曝光,今后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的。还有,你经过罗世成的同意了吗?他是否同意你在现在这种时候,抛头露面?”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罗世成如今的处境,似乎也并不轻松。”
我和张寻通过电话,简单吃了几口东西,紧张的心情并没有缓解。
我准备去家门外的小店去逛逛,疏散一下心情。
我跟张峰打了声招呼,拿起背包走出门外。
张峰追了出来。“嫂子,我跟你一起吧,大哥他让我一定照顾好你,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转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会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还会有人暗杀我吗?你不用跟着我,我想自己去附近的小店转转,不会走远。”
张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无奈地看着我走出大门。
我来到“世成路”那家自助音像店。
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一个服务员,幽暗的光线显得有些诡异。一排排音像架,鳞次栉比。中间的过道上,安置着试听装置。
我挑了一盘帕格尼尼的小提琴,装入试听的机器,把黑色的耳机扣在耳朵上,按动了播送键。
优美细腻的旋律在耳畔弥漫开来,灵魂逐渐变得松散飘逸。尘烟俗事,渐渐在脑海隐退,眼前是浩瀚幽蓝的大海。
成群的海鸥,一声又一声鸣叫着,扇动着翅膀,自在地盘旋于天地间。
抬头睁开双眼,即是美妙的天堂,大片大片白色柔软的云朵,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帕格尼尼的琴弦,富有恐怖的魔力,可以牢牢牵引你的神经末梢。你的心跳,你的呼吸,都会随着琴弦的律动,变得时紧时松。
突然,琴弦好似紧紧缠绕我的脖颈,勒得我难以呼吸。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感觉快要蹦出胸腔。
眼前是马楚鲜血淋漓的身躯,他瞪着一双灰白的眼珠,无助地望着我。
我发出一声尖叫,马上关掉了音乐,感觉有人站在我的背后。
“白冰,我是顾雅。我在这里,看你好久了。”身后传来婉转性感的女声。
我惊恐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忽明忽暗的光线,照耀着她妩媚的面孔,她的皮肤呈现出青白色,近乎透明。
眼前的女子,对我嫣然笑着,我能看见她隐伏在皮肤之下的血管。
我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带着一种梦幻的色彩,感觉极度不真实。
“白冰,你心里恨我吗?我栽赃陷害你,想把你置于死地。”
顾雅从包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雪茄,放在红艳艳的嘴唇之间。
她再度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打火机,“啪”地一声,燃起一簇细细的火焰,将香烟点燃。
我不解地望着顾雅,像是审视着一道难题。
“顾雅,你为什么那样做?你没有理由陷害我,你也不像是这种处心积虑的人。马楚,是你杀的吗?”
“如果我告诉你,马楚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
“警察说,插入马楚腹部的那把刀柄上,有你的指纹。他真是你杀的吗?”
“在那天下午,马楚让我用那把刀切过西瓜,当时他正在忙着接待病号。”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生了争吵。我让他放弃诋毁罗世成。可是他,一提起罗世成,就愤怒异常。
他说,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要把罗世成送进监狱!
他还说,他掌握了罗世成持枪伤人的证据,并且很快还会得到人证。”
“所以,你就……”
“不,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们谈到了曾经怀过的那个孩子。
我当时情绪很激动,我说,如果当时马楚肯跟我结婚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可是他说,一切都是罗世成害的,如果我那夜不跳楼,孩子也不会保不住。
我当时很激动,几乎失去了理智,拿着那把刀,刺向了马楚!我骂他卑鄙龌龊,到死也赶不上罗世成!”
“就是这样,你把马楚刺杀了,当场死亡?”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疯狂地喊着,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他说,他很愿意死在我的面前,不必劳驾我亲自动手。
于是,他自己握住那把刀子,猛然刺向了腹部。
他在最后的时刻,还挣扎着用衣角擦拭着刀柄,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
“你当时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或许,他还可以被抢救过来。”
“我觉得,死是对他的一种解脱,所以想要成全他。也或许,我心里恨着他,希望他死。
我那次跳楼,是马楚推我下去的。
他当时也住在那栋公寓里,悄悄隐匿在我屋里的阳台。
我那夜,跟罗世成争执过后,心力交瘁,想到腹中没有人要的孩子,痛不欲生。
我当时万念俱灰,但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
我爬到阳台上,望着黑漆漆的地面,心里霎时充满了恐惧。
就在我想要下来的时候,马楚突然出现,用力把我推了下去!”
“可是马楚说,是罗世成把你害死的。”
“不,罗世成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并非好色之徒。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有机会近他的身。”
“顾雅,你那天为什么用马楚的手机打电话,把我骗过去?”
“我当时很慌乱。虽然最后是马楚自己握着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但是当时我的手也握在刀柄上。
所以,我感觉依旧是自己杀害了他。或许我的内心,对你是嫉恨的。
也许,我那时认为你是失忆的病人,纵然你成为嫌疑人,警方也拿你没有办法。
再者,我觉得你是罗世成最在意的人,他总会有办法去救你。
总之,我当时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混蛋的想法。”
“马楚诊所的大门,是你反锁的吗?那扇后窗,也是你逃离时,打开的?”
“嗯,是的。我守在马楚身边,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给你打的电话。
然后我才想起来诊所的大门还没上锁。
我立即跑出去,将大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打开后窗。
我在匆忙中,并没有忘记处理掉留下的指纹。因而,警方在诊所的大门和后窗上,都没有发现我的指纹。
唯独马楚握着的那把刀柄上,留下了我的指纹。”
“你刚才不是说,马楚在弥留时刻,用衣角擦拭过刀柄吗?”
“嗯,是的,我亲眼看到他掀起了白色的衣角,挣扎着擦拭着刀柄。我当时很感激他,知道他是为我消灭犯罪的证据。
今天想来,他并不是想救我,而是要以牙还牙,置我于死地!
他在刀柄上,留下少许我的指纹,不就是为了提示警方,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警方果然怀疑我,在杀人之后企图抹掉自己的指纹。”
“顾雅,你不如去自首,将所有的实情都告诉警方。因为,你并没有杀害马楚,他属于自杀。相信警方,会还你公道的。”
顾雅将手中没有抽完的雪茄,狠狠地碾灭,扔在白色玻璃的烟灰缸里。
“我过会儿就去警局,把全部实情都告诉他们。虽然我的心里嫉妒你,但是如果你真的被扯进这个案子里,我还是会于心不忍的。
另外,罗世成前几天被一个同行起诉了,说他涉黑持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并且,听说对方还找了一个证人。
如果你在这时候再出什么事,我真担心他会精神崩溃。”
“顾雅,所以你是为了罗世成,决定向警方说出实情的?你,可以为罗世成去做任何事?”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希望他永远安然无事。白冰,对不起,这次差点把你送上了杀人犯的的位置。”
我非常想说一句没有关系。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站起身,冲她笑了笑,说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就洒脱地走出门外。
我的脑子里极度紧张,思考着下午怎样对付那些媒体?
罗世成跟顾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雅主动投怀送抱,他竟然也是无动于衷。
我快速地按下“倒退”键,担心罗世成随时会回来。
这些录像带,是他一时疏忽,才让我发现的吧?
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抽屉都是上了锁。可是今天,抽屉却是可以敞开的,一定是他忘记锁了。
画面上的顾雅,大多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闪现过她跟罗世成亲近的镜头。
纵然是在暗夜里,也是顾雅独守空房,罗世成几乎从没有与她一起过夜。
难道,顾雅跟罗世成并未有过肌肤之亲?
顾雅很多时候,会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抽烟。
她的烟瘾很大,一支接着一支抽,吞云吐雾,愁眉紧锁。
她,好像一直都不快乐。
镜头上,还闪现过顾雅酗酒的情形,粉面桃红,醉眼朦胧,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从画面中流泻出的音乐,空灵迷幻,好像是叫“恩雅”。
对,就是叫“恩雅”,这个音乐曾经风靡一时,午夜的电台里经常播放。
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顾雅跟罗世成同床共枕的画面。
难道罗世成跟顾雅,只是灵魂上的伴侣吗?
以罗世成的性子,面对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女子,不应该这样没有作为。
除非,是他不想碰这个女子,不想与对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怪不得,顾雅主动对罗世成投怀送抱,他都不肯做出半点反应。
怪不得,顾雅心碎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顾雅,是罗世成在意的女子,否则他不会照顾她。但是,他又跟她保持着距离,这里面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这个原因,多半可能是顾雅方面的因素,或许是她的行径不符合罗世成的心愿。
顾雅是混迹娱乐圈的女人。想必在那个复杂的环境里,顾雅一定有她的身不由己。
我时而按动“倒退”键,时而按动“前进”键,想要搜索一些自己想要的真相。
我惊奇地看到顾雅,在不同的清晨跑到卫生间,长时间痛苦地干呕。
她的脸上溢满泪水,跪在马桶边,痛苦地紧紧捂着自己的喉咙。
难道,顾雅此时是怀孕了吗?
我的心头滑过一丝猜想。
录像上的一个镜头,被我定格,然后继续播放。
顾雅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里,情绪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裙,脸上泪水纵横,嘴里不停地咆哮着:“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站在顾雅对面的人,是罗世成。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顾雅,一言不发,目光里透着犀利和决绝。
过了好长时间,罗世成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问顾雅:“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屏住呼吸,抬手捂住嘴巴。
天呐,顾雅真的怀孕了!
我突然想起,马楚曾经说过,顾雅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是最先跟马楚交往的。
顾雅后来开始闯荡娱乐圈,渐渐小有名气后,还曾在一天夜里偷偷跑回来找马楚,并且跟马楚在酒店共度一个通宵,然后只身离去。
马楚在第二天清晨,听说顾雅在半夜跳楼自杀了。
难道,顾雅怀的孩子是马楚的吗?
如果孩子是马楚的,他为什么不能跟顾雅马上结婚呢?
是罗世成从中作梗,还是顾雅根本就不想过早结婚?
画面上的顾雅,面对着罗世成阴冷的质问,突然放声大笑。
她流着泪说道:“孩子是谁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要不然,你为什么从来不愿碰我?
你怜悯我,救助我,关心我,可是你唯独就是不想要我!
所以,我就想狠狠地糟蹋自己,反正我是个没有人要的臭婊子!”
罗世成的脸色依旧是处变不惊,看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情绪。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灰色的打火机,皱着眉头为自己点燃了一只香烟。
他用力吸了一口,然后优雅地夹在纤长白皙的手指间。
他看也不看顾雅,把头歪到一边,冷冷地问道:“马楚的父母,还是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顾雅凄冷地笑了笑,惨然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告诉马楚,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马楚说,让我再等等,他会回家慢慢做他父母的工作。
可是我知道,这可能只是马楚的托词。”
罗世成看了一眼顾雅,闷声说道:“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
顾雅目光凄迷地望着罗世成,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罗世成,你知不知道,我最想托付终身的人是你,可是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不敢痴心妄想做你的正室,我只想能一辈子跟随着你,默默地给你生儿育女。
可是,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这时候,罗世成的手机响了,他很快接起了电话,平静的面庞马上布满怒气。
他对顾雅说了声:“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然后急促地转身,朝着客厅大门走去。
就在下一个画面,我看到顾雅像是梦游般,游离到了阳台的窗前。
她通身光洁的肌肤上,映照着明晃晃的月光,像是一个巨大的婴孩。
她坚定地爬上窗台,直挺挺地站立着,忽而,她就完全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镜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好似在无形中晃动着。
等到镜头恢复正常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戴着防风帽子的黑影,矫捷地闪现在阳台的窗前。
那人的面色凝固,神情紧张不安。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影非常熟悉,待到镜头拉近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神色惊惧的男人是马楚!
我彻底被这个画面吓到了。怎么会是马楚?难道,他才是跟顾雅之死有关的人?
我犹如不小心看到了一个杀人现场,心脏惊悸地跳动着。
我迅速按动了“退出”键,不想再看下去了。
我动作僵滞地把录像带放回了抽屉。蓦然,逃命般地冲出房间,直奔客厅的大门。
可是大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拉不开。
我的内心恐怖到极点,真是细思极恐,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突然后悔不该去探知真相。
罗世成在哪里?
我此刻特别需要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有力的臂膀。
“冰儿,你现在还好吗?”惊惧中,我终于听到罗世成带着温度和慰藉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转身,看到罗世成坐在黑色的大班椅上。
原来,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里。
我立马张开手臂,泪雨纷纷,朝着他飞奔过去。
好像此刻在我身后,有一头怪兽在追赶着我,逃离的脚步稍微变慢,就会被那头巨兽吞噬。
罗世成起身,上前几步,张开手臂,一把将我紧紧地揽在怀里。
我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心脏都好像在不停地哆嗦。
我说不清自己,是无力去接受这个真相,还是被亲眼所见的画面吓到了?
“好了,冰儿,不要害怕,你都看到了什么?”
罗世成亲吻着我的脸颊,一个公主抱,将我稳稳地抱在怀里,朝着右侧的里屋走去。
他走过一个房间,又走过一个房间,然后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卧室。
这个卧室,简单奢华,没有太多的家具。最惹人眼目的,是靠窗那张足足有七米长的大床。
在这张巨大的卧床上方,有十多盏银灰色的吊灯,一字排开。
每一盏吊灯上,都镶嵌着无数颗耀眼的宝石,熠熠生辉。
罗世成轻轻地把我放在卧床上,侧躺在我的身侧,抚摸着我冰冷的脸颊。
“冰儿,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痴痴地望着头顶奢华的吊灯,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中的辉煌古堡。
罗世成的世界,仿佛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处处充满了神秘。
他本身就是一个深邃的密洞,你怎样深入,也无法寻觅到未知的源头。
“这么大的床?有七米长吧?”我所答非所问,自顾自地说着。
“不,是八米长,喜欢吗?”
罗世成笑容迷离,气息温热,凑近我的唇。
“罗世成,对不起,我先前错怪你了。”
罗世成略显无奈地看着我。
“冰儿,你在婚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了……”我疲惫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我手机“滴”了一声。
我条件反射地翻过身,跪爬到手机前。
是杜小凡发来的短信。
内容是:“马楚让我告诉你,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罗世成想让你看到的,并非真相!
马楚说,他今天会在父母家恭候你,他要告诉你关于顾雅的真相。他说,顾雅并没有死。”
我看完短信,原本渐渐平静的内心,又掀动起狂风巨浪。
我心底的恐惧,愈加浓烈地蔓延开来,我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
马楚不要命了吗?还敢约我见面。
顾雅,没有死?
那她现在哪里?
我决定去见马楚,无关情爱,只是想揭穿这个谜底。
我们步入法庭。
罗世成和张峰等人,走在最前面。
我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跟两个保镖走在最后,跟陌生的人群混杂在一起。
我的座位,距离罗世成很远,但是能够看到他的脸。
开庭的时间到了,起诉罗世成的对手,跟他的律师等人走了进来。
那个证人,也趾高气扬地步入现场。
他挑衅地歪起一边的嘴角,轻蔑地看向罗世成这边,高高地竖起了中指。
随即,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他脸上的得意神色不见了,而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世成身边的那个混血儿。
证人的脚步仿佛被吸盘定在那里,傻傻地盯着他的兄弟。
他原先凶残的脸部,开始不规则地抽动着,恶毒的双眼逐渐泛红。
片刻之后,他凶光毕露地望向罗世成,看样子是想一口吞掉罗世成。
罗世成颔首对他微笑,轻轻摆了摆手。
证人身边的律师,诧异地催促着他,顺着证人的目光扫视着罗世成这边。
但是他,显然没有得到答案,歪头询问着证人什么。
但是证人好像并未回答他,而是迅速转变了情绪,故作镇定地走上法庭。
当法官宣布证人起立的时候,证人僵滞地站立起来,却好半天没有说话。
旁边的律师,低头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位秃头的原告,长着一双秃鹫般的眼睛,还有一个丑陋的鹰钩鼻子。
此刻,原告的脸上现出慌乱和焦灼,他死死地瞪视着证人,不顾礼仪地大声冲证人喊着:“嗨,蠢货,你他妈的快说话呀!这是法庭,并不是你家的会客室!”
庭下的坐席上,出现了骚动,响起了节制的议论声。
法官拿起木槌,轻轻敲打着,命令证人可以发言了。
那份证人终于昂起头,嘴角刻意上扬。
他高声对着法官的方向说:“我对被告并不是很了解,对他经营的生意其实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一位有钱的成功人士,仅此而已。我上次出庭做证,这完全是原告强迫我去做的。如果我不帮他作伪证,原告就会派人杀了我!”
庭上庭下,一片哗然。
原告那个秃头,似乎冒出火光来,他发疯般地挣脱警察,想要冲向那名证人。
但是他被警察严厉拦阻,命令他马上安静。
“法官,那个证人在胡说八道,他显然是受到了被告的威胁!否则,他不会翻供!他从前就在被告的手下做事,对于被告从事的勾当一清二楚!”
原告,猛烈地耸动着秃头,激动地大声叫嚣。像是一只战斗着的大公鸡。
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此案择日宣布审理结果。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毕竟,法庭还没有宣布罗世成无罪。
如果原告神通广大,再找出一位新的证人来,怎么办呢?
我跟着两位保镖走出法庭,缓缓向那辆商务车走去。
罗世成走在我们的前面,偶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头注视着我。
我们上了车,车门被迅速关闭。
汽车刻不容缓地飞驰起来。
路过一片又一片空旷的荒野,像是故意在兜着圈子。直到后方没有车辆的时候,汽车才驶入一条宽阔的公路。
这时候,前方突然出现几名交警,身穿笔挺崭新的制服,伸手向我们做出拦停的手势。
我们的汽车开始减速。
张峰警觉地看向罗世成:“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罗世成快速地命令道:“大家拿好家伙,做好准备,这伙人绝对不是什么交警!先减速开过去,等快要开到他们面前时,一定要加大油门冲过去!”
“冰儿,快蹲下!”罗世成急切的命令我。
我恐慌地蹲在过道上。
罗世成跪在我身后,弯腰用全身覆盖住我的身体,紧紧地护着我。
我被压迫着双膝着地,呼吸不规律地起伏着。
罗世成的双手撑在地上,我看到他的右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微型的手枪。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快要停下来。
我听见司机镇定地按下车窗,对外面的交警说:“交警同志,在查酒驾吗?需不需要出示证件,我这就拿给你们。”
瞬间,我们的司机低声惊呼:“不好,他们有枪!大家准备好了!”
汽车像是一艘火箭,猛然冲出去。
随即响起窗玻璃的碎裂声,还有后边摩托车的发动声,震耳欲聋。
很奇怪,我并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但是车窗的玻璃频频响起被击碎的声响。
车子往前开了很长时间。
后面的摩托车声消失匿迹,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张峰坦然地说道:“好了,摆平了。接下来怎么办?接应我们的汽车,就在前面。”
罗世成这才起身,将我拉起来,搂在怀里,关切地问我:“冰儿,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一时缓不过神来,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
我木然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为什么可能受伤?并没有听到枪声。玻璃为什么自己碎了?”
罗世成的脸孔紧张得泛红,听到我的话后,不觉无奈地笑了。
“好了,冰儿,我们只是经历了一场游戏。是打玻璃的游戏。”
罗世成把我扶在座位上,扫视着车内的人,问道:“有人受伤了没有?”
“没有人受伤!”
罗世成呵呵笑了一声,轻松地说道:“没有料到这个秃头,在这里也敢这么猖狂。他以为,这是在国外吗?动不动就可以举枪厮杀?
如果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疯狂,今天就应该开着防弹车过来!
张峰,过会儿,其他人全部上那辆接应我们的车。
你和我留下来,你马上报案,就说我们在途中遭遇了一伙冒充交警的摩托车手,好像在飙车!
我们的车辆,遭到不明物体的强烈攻击,车窗全部碎裂!”
我和其他人换乘另外一辆汽车,快速离开。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在一条高速旁边停了下来,打着双闪。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峰的车,追了上来。
罗世成下了车,走上我们的车,坐在我身边。
他探头伸出窗外,对张峰说:“你先把车开到修理厂,然后到席城的店里找我们,今晚要彻底放松一下,给冰儿压压惊。”
张峰笑着答应了一声,开车离去。
罗世成转头对车内的人说道:“今晚大家都去席城的店里乐呵乐呵吧,放假三天!所有的开销,由我买单!”
车内响起了欢呼声和感谢的话语。
我呆愣地望着这些人,他们的脸上还蒙着灰尘,头发上还沾着玻璃碴子,可是他们此时的神色却是那么淡然。
罗世成转而看着那位混血的男子,郑重地对他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需要在这里住几天吗?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那位混血的男子说:“罗大哥,既然已经帮你做完了事情,我想今晚就飞回去。家中,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我不希望她们为我担心。”
罗世成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这就让人为你安排,过会儿会有人送你去机场。今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别忘了来找我!”
我们到达席城饭店的时候,我仍然惊魂未定。
罗世成揽着我的肩膀,说:“冰儿,我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真没想到,罗世成在这里还有房间。
他到底有多少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行踪不定的飞行侠。可以随时遨游,随时藏匿,没有人可以了解他的动向。
我跟着罗世成走进他的房间。
天呐,这哪里只是一个房间?分明是一大套居住和工作可以兼顾的豪宅啊!
我泡过澡,觉得神经渐渐松弛,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罗世成正在安逸地侧躺在我的身边,满眼柔情地看着我。
“冰儿,你还记得白天发生的事情吗?”罗世成亲吻着我的额头,低声问我。
我用力回忆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无从回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失望地说:“我应该记录完日记,再去睡觉啊!现在倒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罗世成哈哈大笑了起来。“冰儿,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罗世成喂我喝了一杯水,帮我换上一身休闲服,双双下楼去吃饭。
席城和张峰早就候在单间里。
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再无他人。
各样的美食,很快纷纷端了上来。
大家很开心地吃着喝着,话语虽然不多,但是每个人的神态都很轻松惬意。
“大哥,你可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啊!”席城钦佩地赞叹着,冲着罗世成举杯。
罗世成不动声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法院的判决结果,还未出来呢。”
张峰平静地说道:“结果已经可想而知。证人都翻供了,原告那个秃头还有什么办法?”
罗世成呵呵一笑,轻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峰走到罗世成身边,为他斟满酒。
“张峰,你今晚也喝个一醉方休吧!我今晚和冰儿住在这里,不用你开车送我们。”罗世成抬头看着张峰说。
张峰开心地说道:“好吧,大哥,那我就开荤了。”
席城嘻嘻笑着说:“大哥,干脆在这里多住几天,我也好为嫂子增加点营养。再好吃的饭菜,装在外卖盒子里,焖上半天,味道也不如刚出锅的好。”
罗世成看了看我,爽然大笑:“那好吧,我和冰儿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你如果不能把冰儿喂胖了,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席城双手作揖,对我说道:“嫂子大人,你可听见大哥的命令了吧?你可一定要放开量吃啊,否则我的小命就要难保了。”
我难为情地笑了,小声嗔怪着罗世成。
张峰的手机响起来。
简短的几句话,便结束了。
张峰看向罗世成,说:“大哥,他已经安全踏上回国的飞机了。”
罗世成深深喘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多亏这个人,否则可能还真有大麻烦!”
“大哥,这还不是因为你过去帮助过他,对他们家有恩惠吗?所以,人家才会知恩图报,大老远地赶过来,还冒着生命危险。”
“那件事,如果他不提起,我已经忘记了。谁能想到,事后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呢?”罗世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抬手挠了几下头发。
想不到,看似冷血的罗世成,却如此重情重义。
我看着罗世成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被张峰紧紧关闭。
我真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我很担心罗世成的处境。
书房内的茶水,一律由张峰出来进去地忙活。
一直到天色渐黑,罗世成他们还窝在书房里。
我在二楼的卧室,躺着看书,心思却飘散到楼下,聆听着楼下的动静。
我煎熬不住等待的滋味,起身下床,沿着楼梯走下去,准备去厨房为那些人煮点面。
谁知道,我刚下到半截楼梯,就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
一阵阵轻微的谈话声,随着窸窣的裤角摩擦声,由远而近。
我立即侧身,紧紧靠在墙壁上。
“罗总,明天上午开庭,我们是一起从公司出发,还是各自单独去?”
“我们一起从公司出发吧,这样即便是临时有事,商量起来也方便。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场。”
“明天,你要坚持说,我们的公司只做合法生意,从来不会欺行霸市,更没有过持枪杀人的犯罪行为。指控我们的人,是出于对我们公司的妒忌,想要不择手段整垮我们公司。”
罗世成轻声说道:“明天,有可能会当庭验证我身上的枪伤。前几天,警察从我卧室里搜出了医疗器械,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罗总,关于这处枪伤,我们已经开具了当地医院和警方提供的证明材料。可以充分证明,你上次在国外遭遇了劫匪。至于对方的死伤情况,那是对方的其他仇家干的,你对此毫不知情。”
“嗯,这些证明材料送到你手里了吗?一定要万无一失,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对手那边,对我们盯得死死的,别再被他们截获了那些材料。”
“罗总放心,这些材料已经送到我手里了。今天上午九点,咱们的人从国外特意送过来的。你当时在应付警方的人,所以就没有及时向你汇报。”
一行人的脚步,向门口走去。
我紧贴着墙壁,慢慢往楼上移动着身体。
我忽而听到罗世成的声音。
“张峰,从今晚开始,你在这条街上多安置些人手。即使是白天,也不能放松。
尤其是你嫂子的出行,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这几天,不得让你嫂子擅自出家门,以防她遭遇对方的黑手。门外,不能离人,要严防死守。”
张峰为难地说道:“我嫂子要是不听,怎么办呢?我们也不好刻意阻拦。”
“你告诉守门的人,绝对不能让你嫂子迈出家门半步!如果她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写下字条,你们出去购买。
不论她有什么事情,都必须交给你们去代办。
如果你嫂子出现什么闪失,让那些看门的拿命来还!
等这些麻烦事处理完,我准备跟你嫂子要孩子了。到时候,如果你嫂子还是喜欢住在这里,那就只好把这条街封起来了。”
我此刻恍然大悟,怪不得门前这条街叫“世成路”,原来这条街是属于罗世成的私有财产。
那门前那些各式小店,也一定是罗世成授意开设的吧?
他是怕我在家呆久了闷吗?所以开了这些富有创意的小店,供我平日里消磨时间。
罗世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屋里。
我还是呆呆地伫立在楼梯上,依靠着冰凉的墙壁,心中剧烈地起伏着。
罗世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此刻,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好像看到了他真正的面目。
如果他真是外面传说的那种人,那我宁肯远离他,也不能与他为伴!
“冰儿,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吗?”
我吃惊地看着罗世成,此刻的他满脸愠色,神情格外严肃。
“罗世成,如果你在外面做着不正当的生意,而且还去干些违法杀人的勾当,那么我不会跟你继续过下去!”
罗世成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杀气,腾然冒出愤怒的火焰。
“冰儿,你是我老婆,你早就无可选择。你乖乖地守在家里,为我生上几个孩子,越多越好。今后,公司的事情,你不许过问!”
罗世成恶劣的态度,令我无法接受,委屈得眼泪流了出来。
我转身跑回卧室,关上房门,无声地写着日记。
罗世成并未上楼哄我。
直到我困得受不了,昏昏欲睡的时刻,也没有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
第二天醒来,枕边留着罗世成写给我的字条。
下楼,看到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
罗世成说,今天如果不忙,他下午会早些回家陪我,让我不要到处乱跑,在家里等他。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听到院门响动的声音。
我忙跑出去,看到罗世成和张峰走进来。
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看来今天上午在法庭上,不太顺利。
罗世成看到我,如常那样把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脸颊。
“冰儿,没吃饭吧?我给你带回来的汉堡,快去吃吧!我要泡个澡!”
他说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罗世成直奔卫生间,张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问张峰,吃过了吗?
他说,吃过了。
我给他泡上一壶绿茶,端上来一些点心和牛肉干,我担心他中午并没有吃好。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我小声问张峰:“嗨,你们上午出庭,顺利吗?跟我说说吧,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我实在是,太担心了。”
张峰瞄了一眼卫生间,低声对我说:“不太顺利。对方指控大哥在国外持枪杀人,法庭当场验伤。
可想而知,医生鉴定大哥身上的确有枪伤,而且受伤的时间,恰好跟对方指控的时间符合。
咱们这边,上交了当地医院和警局开具的证明材料,这才堵住了对方的嘴。
可是谁能想得到,对方说他们有人证,可以证明大哥的公司一直干着涉黑的勾当。
那个证人,是大哥以前的手下。”
我焦急地问道:“那控诉罗世成的人,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如今又有证人举证,那你大哥会不会去坐牢?”
张峰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顾雅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马楚的父母把她起诉了,让她偿还儿子的性命,说马楚一定是被顾雅杀的。
明天,马楚的案件开庭审理,希望顾雅能逢凶化吉。
大哥为她请了有名的律师,会为她争取最大的权益。”
卫生间里有了响动。
我和张峰,同时闭嘴,不敢多言。
我准备回餐桌,啃掉那个汉堡。
离开之前,我小声对张峰说:“拜托你明天,把顾雅的情况告诉我,好吗?我想去法庭旁听,罗世成肯定不会让我去。”
“好的,嫂子,你放心吧!”
张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啃着牛肉干。
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中午绝对没吃好。
我在餐桌前大口吃着汉堡,想在罗世成出浴之前,将汉堡干掉。
几分钟的功夫,我就把汉堡装进了肚子。
我冲着张峰说道:“嗨,需不需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看你的样子,中午好像是没吃饱。”
不等张峰回答,就听见罗世成大声说道:“给我也煮一碗面,我的肚子也没吃饱。”
我和张峰对望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头,抿嘴一笑。
“嗯,好的,我去给你们煮上一锅面条,你们可劲儿吃!”
我大声回应着罗世成。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满面红光的罗世成,身着一件黑色的睡袍。
他看了一眼张峰,又瞧了瞧我,不满地问道:“刚才,你们在外面小声嘀咕什么呢?”
我和张峰连连摆手,说是没有什么。
罗世成冷哼了一声,迈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你们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冰儿,快点煮面,我都快饿死了!”
我跑进厨房,用电磁炉烧开水,放入细面,打上两个荷包蛋。
我拿出两个大号的面碗,在碗里分别放入生抽白醋香油葱花,然后将出锅的面条盛入碗中,加入少许面汤。
我把面条端上餐桌,拿来一瓶辣酱,放在碗边。
如此普通的热汤面,竟然让二人赞不绝口,说我的手艺可以碾压席城了。
我虽然知道他们是故意夸奖我,但是心里仍然很高兴。
我告诉他们,锅里还有很多面条,吃完了再去盛。
我坐在一边,扒着蒜瓣,说晚上给他们包饺子,韭菜馅的。
罗世成惊喜地望着我,说道:“冰儿,你太贤惠了。”
他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面条,头发几乎快要挨到碗沿儿。这个样子,真像个半大的少年,在外面刚踢完足球,回到家里饱足地吃着母亲煮的面条。
张峰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嫂子,那我晚上必须留下来,吃完饺子我再回去。”
我笑着对张峰说:“你当然不能走了,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包的。”
家常的日子,虽然平淡缺乏,可是却安安稳稳,能够饱足人心。
显赫的生活,看似风光奢华,背地里的险恶和负重,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前来破案的警察封锁了现场,让我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等。
一位年轻的女警,仔细询问着我案发经过,做着详细的笔录。
“白冰,请问你这么晚来诊所,是找马楚有事吗?”
我的身体不停地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声调,对女警说:“我这么晚过来,是受一位朋友之托,帮她拿手机的。这个朋友叫顾雅,马楚出诊的时候,错把她的手机带走了。”
“那么,顾雅本人,为什么不能亲自向马楚要回手机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顾雅有急事,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待。”
女警带着白手套,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只手机,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她说:“这个手机,就是顾雅的。我们已经通知她,让她马上赶过来。我们想要进一步了解当天的情况。”
“你接到顾雅的电话时,是几点?”
“嗯……好像是傍晚18点。我当时看过时间,应该没错。”
“我们查询过马楚死前的通话记录。发现他的手机,拨出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你的电话。你是白冰,没错吧?”
“嗯,没错。顾雅,是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接起那个电话,一听传来的是顾雅的声音,也很惊讶。”
“你,顾雅,跟马楚很熟悉吗?你们听说过,他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停顿了一下,实在不想提起过去的隐私。可是,牵涉到案情,不如实交待,又不太好。
我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我和顾雅,都是马楚的前女友。我曾经跟马楚打过结婚证,但是还没等到结婚,又离婚了。
当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是马楚向我提出的分手。
我没有听说过,马楚有什么仇家。请问,这些跟本案有关系吗?”
女警礼貌地笑了笑,说:“希望你能理解。为了弄清案情,我们必须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能放过。”
我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我能理解,很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马楚吧?毕竟发现马楚身亡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白冰,法律是讲究证据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凶手。请你一定相信我们!”
女警微微一笑,面色透着威严。
“请问,你和顾雅是事先约好,一起来到这家诊所的吗?你来找马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我和顾雅,没有事先约定什么。我们是在诊所门外遇见的,然后一起走进去,跟马楚聊了一会儿,我就离开了。”
“我们希望能了解到马楚死前的讯息,看看能不能捕获到破案线索。如果你想起什么跟本案有关的细节,请你随时跟我们联系。我暂时就问到这里吧,需要我们的人送你回家吗?”
“啊,不用麻烦你们,我给老公打电话了,他过来接我。”
我感激地向女警说着谢谢,心里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马楚,怎么会死呢?而且这么突然。
从前,他向我悔婚的时候,我曾经诅咒过他无数遍,希望他不得好死。这些话,涂鸦式地写满了日记本的扉页上,潦草而疯狂。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恨意。
可是,如今马楚真的死于非命,我的心里并不快乐。也没有解气的感觉,反倒觉得很痛心。
一想到马楚年纪轻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的泪水就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女警抛开我,去询问几个当地的村民,问马楚大约几点钟到达他们家?离开的时候,大约几点?
那几个村民,就是马楚当天下午出诊的那户人家。
他们说,马楚到家里的时候,大约是下午5点多。马楚在他们家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也就20分钟左右的的样子。
他们惋惜地说,马楚医生是个十分心善的人,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杀死了马楚?
警方查看过马楚身边的财物,现金和钱包一样都没少。这说明,凶手并不是为了劫财。
如果不是图财害命,那就是有别的动机了。
或许,凶手是为了某种利益。
马楚的死,可以令某人的利益最大化。
否则,凶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马楚起了杀心。
以上,是警方的初步推测。他们现在似乎把最大的嫌疑,锁定在了我和顾雅的身上。
据警方对诊所工作人员的问询,得知当天最后一个离开诊所的是位女护士长。
那位女护士长说,当天诊所的病号很少,所以她们下午四点半就回家了。
护士长红着眼圈,回忆着当天的事情。
末了,她忧戚地看向我,对女警说:“那位跟马楚厮守在办公室的女子,跟眼前这位白冰女士长得很像,我们起初还以为这两位美人是双胞胎呢!”
女警再次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打开膝盖上的笔记本,刷刷地记录着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慌,女警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刺得我心烦意乱。
我低下头,默默思忖着。
顾雅那天早上,为什么在诊所的窗外徘徊?
当她发现我之后,为何又准备离去呢?
她找马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她中途想要离去,那是因为意外遇到了我。
这说明,她不想让我在场。
看来,她的确是有备而来。
马楚赶到患者家里,大约是下午5点,然后20分钟后离开。患者家距离诊所很近,也就是10分钟的路程。
由此推算,马楚回到诊所的时候,顶多是5点半多。
可是,顾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18点,她当时说马楚出诊还未回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细思极恐。
顾雅,没有杀害马楚的理由。不会是她干的。
“冰儿,你还好吗?”
我抬头,看见罗世成满脸担忧地向我走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妆容细致的顾雅,她的脸上堆满了焦虑。
我像是落水的人,一下子遇见了救命稻草,起身扑进罗世成的怀里。
“冰儿,别怕,有我在!”罗世成沉稳的声音,令我忐忑的内心终于安顿下来。
顾雅淡然一笑,扫视了一下屋内,在女警旁边坐了下来。
女警打开笔记本,问顾雅:“听说,你和马楚在他的办公室内呆了很长时间,直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下班的时候,你仍然留在这里。你们在谈些什么呢?是否发生过争执?”
顾雅神态安然地说:“我们谈论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是我和他之间的过去。我们曾经是恋人,后来分手了。
我今天来,只是单纯地看望他,没有其他的事情。
我跟马楚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在谈话期间也没有出现过争执。
后来,马楚要出诊,我就告辞了。”
“顾雅,马楚手机上最后一个拨出的电话,是打给白冰的。可是白冰说,那个电话,是你使用马楚的手机打给她的。是这样吗?”
顾雅惊愕地半天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顾雅看似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又瞟了一眼罗世成。
片刻之后,她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对女警说:“我没有使用过马楚的手机,更没有给白冰打过电话。我不知道,白冰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的大脑顿时陷入混沌之中,惊恐地冲着顾雅大叫:“顾雅,做人要诚实。明明是你用马楚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机被马楚拿走了,让我过来帮你取回手机的!
当时,你说马楚出诊还没有回来。你似乎是赶时间,没工夫在这里等待。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要特意赶过来呢?”
顾雅怜悯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白冰,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但是,我真的没有使用过马楚的手机。而且,如果我想要取回手机,可以自己在诊所等,为什么要让你过来拿呢?
我本来打算,明日上午过来拿手机的。”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顾雅美丽的面孔,委屈气愤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顾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明明就是你让我过来的。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你却这样恶意诋毁我,你究竟居心何在!”
这时候,一位男警察把顾雅叫到一边,说是要采集她的指纹。
我的指纹,已经在之前被采集过了。希望警察能够早日查出真相,不要让好人白白地受冤枉。
女警再次坐到我身旁,温柔地说:“白冰,希望你打消顾虑,能对我们说实话。我们不会冤枉好人,请你相信我们!”
我百口难辩,恨恨地瞪视着顾雅,嚎啕大哭。
罗世成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他凑近我的耳边说:“冰儿,我相信你,也最了解你。你别怕,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罗世成安慰完我,对那位女警说:“警察同志,我太太的身体不大好,受不了刺激。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想带我太太回家了。”
女警点了点头,说了声慢走。
我回到家里,直接奔到楼上的卧室,反锁房门。
我一边哭着,一边记录着日记。
我要把这个可怕的日子记下来,以免过后忘记了顾雅那个贱人,是如何陷害歪曲我的!
罗世成在外面不停地敲门,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不去回应他,只管写着日记。
他好似一直没有离开过门口,直到我合上日记本,也没有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我把日记本锁好,准备去打开房门。
这时候,罗世成的手机响了,瞬间之后,我听到他大声咆哮着:“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是为了谁,我坚决不允许你利用我的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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