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退婚守寡后,前未婚夫红眼占上瘾玉晚尉迟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位是李校尉,身兼九品官职,日后可能留任蜀都,似乎有意玉夫人,指不定想纳入府里为妾呢。”林公子对玉晚有点龌龊心思,可比起家族荣辱来说,她完全不值一提。何况人家现下有李校尉撑腰,他更是不敢显露那些心思。毕竟玉晚这种性子刚烈,贯会勾人的骚货,他拿不下。尉迟砚目光淡淡瞥过去,也不知是否听进去,只觉那对影子颇为刺眼,不屑讥讽道:“不知礼数,不堪为妾。”说什么鹣鲽情深,对亡夫念念不忘,现在又和别的男子花前月下。喜新厌旧,不过如此。林公子讪讪闭嘴,觉得此话怪怪的,想努力察言观色看出点什么,可摄政王喜怒不形于色,啥也没看出来。李校尉一人脑子有坑便罢,总不能摄政王也栽进去,看上祁府小寡妇了吧。“摄政王说得是,区区寡妇,不清不白,怎配得上李校尉。”...
《退婚守寡后,前未婚夫红眼占上瘾玉晚尉迟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那位是李校尉,身兼九品官职,日后可能留任蜀都,似乎有意玉夫人,指不定想纳入府里为妾呢。”
林公子对玉晚有点龌龊心思,可比起家族荣辱来说,她完全不值一提。
何况人家现下有李校尉撑腰,他更是不敢显露那些心思。
毕竟玉晚这种性子刚烈,贯会勾人的骚货,他拿不下。
尉迟砚目光淡淡瞥过去,也不知是否听进去,只觉那对影子颇为刺眼,不屑讥讽道:“不知礼数,不堪为妾。”
说什么鹣鲽情深,对亡夫念念不忘,现在又和别的男子花前月下。
喜新厌旧,不过如此。
林公子讪讪闭嘴,觉得此话怪怪的,想努力察言观色看出点什么,可摄政王喜怒不形于色,啥也没看出来。
李校尉一人脑子有坑便罢,总不能摄政王也栽进去,看上祁府小寡妇了吧。
“摄政王说得是,区区寡妇,不清不白,怎配得上李校尉。”林公子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忽的脖子发凉。
他小心抬头,才发现尉迟砚冷冷瞥向他,神情难以捉摸,有些危险。
“小人的意思是......”
林公子冷汗直冒,眼珠子咕噜噜转,夸也夸不得,诋毁也说不得,到底怎样才能合他的意。
“滚。”尉迟砚不耐烦。
林公子再次麻溜滚了,踮起脚尖,贴着墙根从后门溜走。
摄政王实在可怕,他差点以为自己脖子快断成两半。
但直觉告诉他,摄政王对玉晚,似乎也不一般,看来只能找时间从司马大人......不,新刺史那儿打探一番。
尉迟砚站在原地,看那两人磨蹭半天,直到李公子走人,才慢慢上前,等玉晚何时回头发现他。
谁知她转头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左脚后退,下意识躲他,这个动作无疑激起他的不悦。
尉迟砚忍耐已久的脾性耗尽,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要将她的脸盯出一朵花儿来:“又躲?玉夫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次次见着本王就躲。”
玉晚的兔子灯掉在地上,挣脱不了:“原来是你,天色太黑没看清,我以为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害怕。”
她垂眸,睫毛在眼窝覆下阴影,看不清情绪,但害怕的模样不像作假。
尉迟砚力道渐松,目光移向她的手,最后放开她,想不明白为何一遇上她,他的情绪便失去控制。
又是那股恶劣的占有欲作祟,他如是想。
冷静片刻,他将情绪压下,再次睨向玉晚:“子时已过才回府,莫非对人家小校尉有意?”
尉迟砚双手负在身后,大拇指按住屈起的食指骨节,慢慢压紧。
夜色深黑,月色朦胧,没人能看透他的情绪,隐隐察觉出压抑、忍耐。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摄政王未免太多心。”
玉晚原想顺着本心回他,可转念一想,她的心意与他何关,就差骂他多管闲事。
他的掌控欲未免太强了些。
尉迟砚默了会儿,薄唇慢慢勾起一丝笑,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畔低喃:“无关?那件事还未查清楚,若你真与本王睡过,你觉得,本王能容忍他人,染指本王的女人吗?”
轻飘飘的,却带着威胁。
字字拂过她的耳畔,比夜风还冰凉,像刀子似的。
“摄政王莫要乱揣测,就算真的与你荒唐过,可我的身体属于我,选择权也在我。”
玉晚抬头,仗着李德元等人已死,证据毁掉,眼里多出一丝倔强和薄怒。
尉迟砚这种危险又烂贱的存在,无论什么浑话从他抹了毒的嘴里出来都不稀奇。
哪怕他光天化日下狂妄做出夺人妻的事,也没人相信他干不出来。
玉晚呆呆瞥向马车外,没听到他方才......
眼底淌过不加掩饰的恶劣。
玉晚身子敏感战栗起来,双臂护在身前,备受屈辱骂道:“尉迟砚,你……你不是东西。”
她红着眼眶,泪痕未干,那坨雾气化为刺骨的耻辱,狠狠扇在她脸上。
他如此羞辱她,根本没将她当作人来看,实实在在当作随意逗弄的玩物。他仗着权势滔天,她没法忤逆他,占尽上风。
“是,本王不是东西,你知道又何妨。”尉迟砚方才确实有些失控,兴许是有关她的谎言一直没查到有力证据,或者愤怒自己三年前的选择,难以忍受那股难言滋味。
不过他也没觉得难堪。
见玉晚咳得小脸通红,抬掌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眼底沉冷而危险:“玉晚,本王承认对你有两分占有欲,所以你不许嫁给李青州。”
他说不许就不许,凭什么呢?
玉晚咳嗽渐止,眼里写着茫然困惑,和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甘。
尉迟砚眼尾挑起两分笑,笑容诡异古怪,固执地威胁她:“听到没有?”
回想起方才桌上李青州求娶那幕,他心底控制不住火气,自己看上的花瓶,哪怕没动过,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瞧,他的占有欲竟就是如此变态。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想嫁谁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摄政王哪儿来的资格过问我的事。”
玉晚心里火气未消:“何况李校尉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多我一个有何不可。”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拿李青州做挡箭牌。
尉迟砚幽暗的眸光再度黑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夹杂着愠怒拽出水里,也不顾身上浸湿,裹住她的娇躯扔在床上。
“有胆子再说一遍,对谁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呢?”他掐着她的下颚,眼神诡异危险,隐隐克制着癫狂。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逼她将那些话收回去,不许再提。
一旦确认对她的占有欲,便不许任何人窥视他的玩物,也不容忍她有别的心思。心里的种子浇灌着妒火,一点点蔓延生长,或许某一日,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玉晚嗅着湿润的松墨香,触及他眼底的狠戾,莫名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日牢房,他一闪而过的杀意,尉迟砚若发怒真的会杀人,而她不想死。
比起过去那些掩藏起来不为人知的悸动,她怦怦乱跳的那颗心装着更多对他的畏惧。
“尉迟砚,你现在这般又是何意?承认对我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任凭湿漉漉的头发打在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轻微颤着眼皮:“堂堂摄政王逼迫民女,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难道你喜欢我?”
她嘲弄扯唇,鼻头一酸,声音哽在喉咙,委屈娇怜。
喜欢她?不可能。
尉迟砚想也没想便否认,轻抚着她的湿发:“别自作多情,你这张脸贯会勾人,没人不想占有,本王也是同样。”
旁人说得没错,她就是会勾人,轻则勾魂,重则勾心。
他只是对她的脸起了心思,私欲作祟而已,至于她这个人,他绝不可能犯蠢动心,她不配,也没资格。
手指慢慢游移回她的唇边,不由得想起上次,她狠狠咬住自己脖子,真想她咬深些。
暧昧流转间,旖旎晃荡。
许是薄雾散去,他眼里倒映出她清晰的身影,粗粝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腿,心里的弦轻轻争鸣,渐渐将理智溃散。
玉晚清醒地看他沉沦,在他触碰到唇角那刻,冷漠讽刺道:“你若占有了我,姐姐怎么办呢?”
李德元知道玉晚骨头硬,她绝不会心甘情愿上他的床。
所以派人拿出准备已久的烈性魅药,据说碰上一滴,甚至闻上一口,哪怕黄花闺女也会变成荡妇。
为免别人破坏好事,他早早将......
她说的是实话,可好像没人信。
庄明荷以为她故作坚强:“犹记得当年上元节,三弟给你做了惊艳蜀都的盒子灯,我也好生羡慕。”
“只可惜三弟去世,已无人再将弟妹放在心上,以至于你连一盏普通花灯也收不到。”
“弟妹不用骗人,你好生收着,我有的是人送,你今年或许只能收下我这一个。”
她再度将荷花灯递给玉晚,大度宽容,旁人看了都要夸一句好嫂嫂。
祁萝衣蹙眉不悦:“送你花灯还矫情,我要是二嫂,将花灯扔了也不送你,也就三哥把你当宝。”
“方才已经有人收到最大的白象灯,也不知人在何处,若你见了,怕只剩羡艳,什么酸话也说不出来。”
她拉着夫君和二嫂赶到城东,为的就是一睹白象灯芳容。
据说白象灯是出自某位技师之手,旁人求而不得呢,听说买主随手赠予了佳人。
祁萝衣冷哼,玉晚两手空空,身边连个婢女也没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她。
“呼,小姐,终于找到你啦。”
三人眉头紧皱,齐齐回头,随玉晚视线,朝声音来处看去。
雪枝抱着五颜六色的花灯,在众人注视下,气喘吁吁跑至玉晚跟前,小卷毛风中竖立。
“小姐,咱下次出门拿个篓子吧,他们送您的灯都拿不下啦。还好我机灵,白象灯差点挤坏。”
玉晚接过最大的那只白象灯。
其余的交给垂柳先放回府。
庄明荷的灯和玉晚的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她将灯往后藏:“弟妹喜欢白象灯,居然叫婢子特地买一只。”
“你犯不着如此,都是一家人,又没人和你争抢攀比,弟妹这又是何必呢?”
她宁肯相信是玉晚自己买的,也不愿接受他人送的。
都已经是寡妇,哪能如此受欢迎。
“没人送就用买的,敢情祁府的钱都花在你身上,对我却如此抠搜。”
祁萝衣一直心怀嫉恨:“这些花灯得十几两银子吧,丑死了,挥霍无度。”
雪枝翻白眼。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白象灯惟妙惟肖,坊间有不少赝品,弟妹许是上当受了骗。”
庄明荷掩嘴笑道:“你若想要,不如回府,我让夫君给你做一只,都比你手上的要好。”
她认定玉晚的灯是赝品。
“耳聋可以来回春堂,给你俩治不收银子。”玉晚不知该说啥。
方才雪枝都已说是送的,她们假装听不见,解释也没有意义。
她带雪枝离开此处:“走吧。”
岂料转身之际,又接了两个花灯。
有人眼尖指着玉晚手里的灯:“这不是某位公子专程从技师手里买来,特意赠给这位姑娘的白象灯吗?”
“近观真是漂亮,灯美人更美。”
庄明荷:“……”
祁萝衣:“……”
脸啪啪红肿。
眼见玉晚提着灯要走,庄明荷捏着花灯的手收紧:“弟妹还是收敛些,别成日顶着这张脸招蜂引蝶。”
“不然三弟泉下有知,你与旁人眉来眼去,恐怕会死不瞑目。”
那些送灯的人绕过庄明荷两人,径直塞给玉晚,也不管她收不收。
“二嫂前几日不是说,我若有意旁人,祁府会成全我吗?怎的今日又怪起我的脸。”
玉晚两只手提着花灯,实在拿不下,垂柳还未折返,只能让雪枝送回府。
“这……”庄明荷面色难堪。
“谁允许你背弃我三哥了?你就该给我三哥守寡守到死,否则你就是对不起他。”
祁萝衣颇为不满:“要不是你三哥会早逝吗?要不是你祁府会如此困顿吗?”
世道如此,女子本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势中,没有半分选择。
她对尉迟砚了解几分,知道他言出必行,作风强势狠毒,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是你?”尉迟砚挑眉问。
“不是。”玉晚抿唇。
“真不是?”
“真不是。”
两人一问一答,一如往常拌嘴似的,谁都固执得不肯退让。
“你不过是仗着本王没有证据,但本王直觉不会骗人,从未出错,而本王给过你机会。”
尉迟砚透过阴影,落在她微颤的睫羽,似有若无叹道:“玉晚,你知道的,你没得选。”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折不扣的疯子。
若真确认了真相,不死不休,也要与她纠缠到底。
玉晚浑身如坠冰窖,张了张嘴,喉咙酸涩说不了话,只能抬起眼皮,恼恨又无可奈何瞪着他,不肯服输认命。
她勉强扯出笑容:“摄政王,您或许不知,我这个人倔得很,宁死不为妾。”
他曾亲口悔了她的婚,又信誓旦旦说过,她给他做妾都不配,她的自尊曾任他践踏在脚底。
恐怕能让他心甘情愿娶为正妻的人,只有她的好姐姐,不论他如何权衡,他都不可能娶她。
寒夜深重的雾色压在胸腔,说不清道不明地弥漫开来,牵连起过往情绪,沉闷又难受。
尉迟砚难得没有反驳,与她对视片刻,随后移开眼,冷羽将一盏花灯递上来,又迅速隐身。
“本王恰巧赢了个彩头无处放,这盏转鹭灯很适合你。”尉迟砚将手里的灯递给她,像是一时兴起随意赠她。
转鹭灯不像其他普通花灯,灯影会流动,走马一般光彩夺目,美得别致。
玉晚撇开眼不肯收:“鹭灯很美,与我不配,摄政王还是另赠佳人吧。”
“本王的不收,别人的就愿意收。你就这般憎恶本王,不肯沾上半点关系?”
尉迟砚眼尾含笑,笑容古怪瘆人,强势掰开她捏成拳的手指:“拿着。”
他沉下语气,细听还有些许恼意。
玉晚知道他在威胁,紧蹙眉心:“子时已过,现下不是上元节。”
上元节的灯,按照蜀都习俗不可拒绝。
可已经过了子时,她可以不用收。
原本她不用如此抗拒,可她就是不想顺了他的意,就像是偶尔凸起的刺,总是微不足道地刺一下,反抗一下。
“你若不要,也别怪本王,碎了脚下这盏破灯。”尉迟砚彻底沉下脸,没了耐心。
他的耐心一向不多,话里话外明示她,别给脸不要脸。
玉晚握着的拳头不肯松,寒凉雾气堵塞在心口,湿漉漉的呼吸困难,她仰头红着眼眶,一字一句讥讽道:“摄政王莫不是忘了,是你先不要我。”
“我生来胆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的一片好心,恕我要不起。”
玉晚别无他意,眼里总归有几分不甘示弱,她只是想提醒尉迟砚,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毕竟是他亲口悔的婚,怎么着也是他理亏在先,哪能处处受他桎梏,得寸进尺呢。
曾经很喜欢的一件东西,但因它受过伤害,哪怕现在依然有割舍不下的浅浅喜欢,也不想再要了。
枝丫间摇碎的月影坠落在尉迟砚脸上,似在心里拢了一层纱,薄薄的,看不清他的心思。
她骤起的刺扎得他很不舒服。
那层纱化为雾,遮住他的口鼻,呼吸不畅,隐隐泛起一丝名为难受的感觉。
尉迟砚淡淡瞥向她紧握的拳头,慢慢松手:“看来玉夫人挺在意那小校尉。”
半月不见,玉晚鹅蛋脸瘦了一圈,精致眉眼弯弯,五官愈发立体,顿顿鸡汤也没能补回失去的气血。
两手裹着厚厚纱布,仿佛缠着十根炮弹,依稀能瞥见纱布渗出的黄药。
细带勾勒出纤腰,仿佛一朵摇头晃脑的蒲公英,风一吹便飘向天际,捉摸不定。
尉迟砚撞上她的眉眼,漆黑瞳仁微微一缩,抬指摸向颈侧,那处愈合的齿印已经不痛,但会不时发痒。
他忽然想起那日查到的消息,她不仅是为死去侄子守寡的小侄媳,也是三年前狗皇帝为满足私欲、羞辱他赐下的未婚妻。
当年国公府生出丑事,玉晚离开京都逃到蜀地,期间还受到国公府世子,也就是她兄长派人暗杀。
奄奄一息之际幸得祁府三公子,祁景澜所救。二人朝夕生情,成婚两载,感情甚笃。
他记得退婚那日,曾骂过她娘去死来着,但没想到她娘真的去世。
尉迟砚慢慢垂下眼皮,总归是掩去了桀骜与危险,端着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散漫。
“哟,又是哪儿来的美人,出水芙蓉似的,来跟咱们抢贵人?”
红衣女握着杯盏的手僵住,上下打量玉晚样貌,目光挑剔,似要将她盯出一个洞。
祁二公子在运酒的路上,还未落座,是以在场四人里,仅尉迟砚知道玉晚的身份。
绿衣女子坐在尉迟砚右侧,见玉晚毫无风尘之气,同样掩饰不住眼中嫉妒。
“路子倒是与咱们不同,可扮作大家闺秀的模样,也盖不住内里的败絮。”
“贵人,您说是与不是?”
绿衣女小扇遮面,探出上半部分,朝尉迟砚抛媚眼,娇声像要将他剐下一层皮。
尉迟砚侍弄眼前青玉盏,指尖有一搭无一搭轻点,闻言只勾了勾唇角,不知是否听见,没做回应。
毕竟玉晚在他眼里无关紧要。
妓子向来身份卑微,常做高门玩物,最嫉妒,也最看不惯身世清白的闺秀。
千金闺秀出身优越,能念书识字,可论样貌、伺候人,甚至是琴棋书画,个别人也远不如她们这种妓子。
玉晚眼中疏离,从未见过摄政王般,规矩行礼,垂眸盯着包成猪蹄的手,静默不语。
要多乖有多乖,完全不像能把人往死里咬的样子。
她拿不准尉迟砚态度,两个美姬又是司马大人的人,她不能轻易得罪。
“真是个木头,杵在那儿装矜持,真把自己当千金不成?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司马大人用膳。”
玉晚没带丫鬟,红衣以为她是祁二公子献来的姬妾,仗着司马大人撑腰,轻蔑地使唤玉晚。
司马大人也注意到玉晚,摸着自己那颗大痣,在看到她姿容那刻,不由愣了神,眼中闪过惊艳。
何止绝色呐。
蜀都怕是无人美得过她。
玉晚摸不准席上之人的态度,只能中规中矩回道:“许是酒色微醺,醺坏了二位姑娘的眼。”
“民妇祁府玉氏,已故三公子之妻,招待不周实在见谅。”
三言两语不卑不亢,彰显主人姿态。
尉迟砚指尖刮着玉盏,背部微微向后靠,是个极为慵懒的姿势,视线再次瞥向玉晚,下移。
肿得惨不忍睹的手包裹一层又一层纱布,染了蔻丹的指甲变短,他面色一闪而过的古怪。
那眼神似是在嘲‘半月不见好,真够娇气’,他再次收回目光,似没将玉晚受辱放在心上。
“原来是个小寡妇啊。”
红衣女见主位不发话,更是拿出正宫姿态,笑吟吟调侃,“左右死了夫君,难再嫁人,不如跟了司马大人?”
她惯会揣摩主子心理,怕看中的贵人让玉晚勾走,急忙将人推给两眼看直的司马大人。
跟你奶奶个毛线。
玉晚用夏大夫的话诽腹,难怪二嫂不愿出面,必是早就料到席面会有一番交锋。
不是惹不起狗,是惹不起狗主人。
“我与夫君鹣鲽情深,心中挂念亡夫,再放不下旁人,司马大人抬爱。”
玉晚举起肿手,假惺惺擦了擦不存在的珍珠泪婉拒,敛去眉眼间的嫌恶和戾气。
她才不做劳什子姬妾,平安度日做条米虫,养只雪枝,小手一挥,发点小财,一个人寡蛋挺好。
不知哪个字勾起尉迟砚的注意,他耳骨微不可察动了动,视线再度朝玉晚瞥去。
沉沉暗暗的眸光,如同夏晚黑漆漆的乌云,风雨欲来,看不清酝酿着什么情绪。
随即又淡淡收回视线,眼角还染上两分嗤嘲,似并未在意。
“装什么清高呢,司马大人有何不好,难不成你还想觊觎贵人?”
绿衣女子嘟囔不屑,鄙夷玉晚欲拒还迎:“寡不如妓,也不看你什么身份,寡妇配得上贵人么。”
“妹妹真是说笑,她自视甚高,觉得咱们不如她呢,她哪儿是瞧不起咱们,是瞧不上司马大人呢。”
红衣女起身附和,将手里的酒壶塞玉晚怀中,逼着玉晚上前伺候司马大人。
两位美姬仗着司马大人撑腰,尉迟砚默不作声,将高门贵女踩在脚底,好不痛快。
玉晚包扎着手,拿不起重物,下意识避开塞进手里的酒壶,啪嗒一声,砸地,碎了。
两个美姬额角突突,暗抽凉气。
该死,在贵客面前犯此大忌,搞不好是要拖出去砍头的。
“大人您看,我就说她做作,她分明是故意不想伺候您,恐怕连手上的伤都是假的。”
红衣指着地上的碎瓷,撒娇向靠山司马大人告状。
乐呵呵的司马大人脸色骤变,嘴角大痣颤抖,对玉晚黑脸:“小玉氏,你好大的胆......”
“——柳司马。”
尉迟砚将手里杯盏重重搁在桌上,溅出酒花,眼刀子朝司马大人削去,声音凉薄听不出喜怒,但隐约能猜出他心情极差。
四十来岁的柳司马吓成鹌鹑,缩了缩脖子,两条萝卜腿一软,连忙跪地颤抖:“摄摄摄摄政王......”
他还指望着巴结摄政王升迁呢,千万别惹恼大佛啊。
尉迟砚:“聒噪。”
柳司马小心瞥他一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伸长脖子呵斥玉晚:“贵人嫌你聒噪,还不赶紧滚......”
“本王说,你的人,很聒噪。”
尉迟砚隐隐透出不耐和杀意:“舌头还想留着?”
此话一出,两个嚣张的美姬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贵人一直不出声,她们以为他脾气好,谁知他开口就是割舌头啊。
柳司马战战兢兢道歉,迅速观察尉迟砚神色,连忙叫人将美姬拖出去,好半晌才摸着脑袋惊魂不定爬起来。
“滚吧。”
司马大人看看玉晚,又看看摄政王,敏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不敢表现出来。
“您交代的事下官尽力去办,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找到刺史的把柄......”
在尉迟砚不耐烦的余光里,灵活的胖子嗖地闪身,顺手将半道而来的祁二公子推走。
玉晚瞳孔微张,看着即将到手的,行走的经营证飞走。
尉迟砚撞上不远处小侄媳的视线,眉尾挑动,缓缓起身朝她走去,步伐一深一浅,高大身影逐渐将她覆盖。
在玉晚垂眸,紧紧护着腕上玉珠的小动作里,突然俯身,在她耳边玩味咬着字:“玉、晚?”
一群土匪虎视眈眈,其中两个拿刀抵着雪枝的脖子,捆住她的双手。
玉晚同样束着双手,看向身前的刀刃,眉心紧拧,按理说此地不是土匪聚集处,怎会有土匪出没?
“没脑子的东西,捉拿咱们的人在后面。老子的土匪窝又没抢他的女人,让老子交,老子拿什么交?”络腮胡愤愤不平。
他们之所以逃到这里,还不是因为大晚上,山里突然杀上来一支凶神恶煞的护卫,逼着他们交出一个貌美女人。
他们近日安分不少,哪里来的功夫下山抓人作恶,这口黑锅背得真冤,让他苦心经营的巢穴啪地烧个精光。
络腮胡怒不可遏:“要是让老子知道那祸水是谁,老子非宰了她不可。”
玉晚:“......”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祸水就是她。
她三言两语判断出走向,尉迟砚发现她逃走,看到她留下的痕迹,以为她进了土匪窝,所以派人大力剿匪,逼他们交人。
结果土匪不敌他的人,逃窜到了这片地方,和她撞个正着。
“那这两个小娘子咋办,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刀疤挠挠头。
络腮胡狐疑看向玉晚:“都是累赘,杀了杀了,把女人都给老子杀光。”
他烦躁摆手,现在看见女人就瘆得慌。
雪枝惊恐瞪大眼,小卷毛风中竖立:“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家小姐。”
身后的妇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乞求:“不,你别杀我,是你抢来我给你生孩子的啊。”
“没了就再抢,你算老几,你不生有的是女人生。”络腮胡扬手一刀,妇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割喉倒地,哭声瞬止。
他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妻儿都下得去手,果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玉晚眉心微沉,急中生智,对年轻的刀疤男抛去媚眼。
刀疤心神荡漾搓搓手:“大哥,杀了蛮可惜的,反正那群人没追上来,不如把她俩交给小弟?小弟没尝过这样的......”
他见色起意,从未见过像玉晚这样好看的女人,浑身血液逆流。
络腮胡拿刀背拍拍他的脸:“老子警告你,你想快活别搭上老子性命,必须把她们都杀喽。”
他提刀走向玉晚,满身粗糙匪气,眼带杀意。
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哪有性命重要,只有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子才会把持不住。
玉晚捏紧手心,看着那把沾血的大刀挥向自己脑袋,心脏顿时揪紧。
“大哥你等等,不需要您亲自动手,小弟替您解决。”刀疤男拦住他,嘿嘿一笑,“大哥你先走,小弟断后顺便尿个尿,尿完就杀了这俩贱货。”
络腮胡岂会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老子先杀了你,黄泉路上去尿个尽兴?”
刀疤男瞬间闭嘴,不悦砸吧嘴。
玉晚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那把滴血的刀再度挥向她。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噔噔马蹄声,络腮胡挥下的刀立马收回,刀刃瞬间划破玉晚的脸,血珠唰唰冒出。
“妈的,追上来了。”络腮胡顾不上杀人,连忙把玉晚推给刀疤,“这俩贱人交给你,老子先走,你去断后。”
随即带着人快速撤离,溜得比泥鳅还快。
刀疤男暗骂一句,抓过玉晚两人隐匿在草丛:“你俩都别说话,否则就看你们嘴快还是我刀快。”
玉晚蹲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一伙儿熟悉装束的人从眼前离去,但为首的人不是尉迟砚。
刀疤男警惕心极重,蹲到腿麻也不起身,过了许久,没听到马蹄声,才敢冒出头来。
记忆不会骗人,感受也不会骗人,她的心还是会不可避免因为那些伤隐隐作痛。
他生了一张欺骗性很强的脸,没有人抵挡得住他的攻势,若不是见过他的狠,兴许她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而她只想在没有陷入泥沼时,及时抽身而退,过好自己的日子。
等她再次回过神,尉迟砚不知何时已经绕过屏风,缓缓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将她一览无余。
“你......”玉晚抬手遮挡,耳根羞红。
尉迟砚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加思索,抬脚踏过屏风,怎料眼前的春色惑得人移不开眼。
她抱臂瑟缩在一角,仰头羞恼瞪着他,卷翘的睫羽往上抬,肤若凝脂,一颗颗水珠晶莹落在嫩肩,湿雾缓缓熏染,白皙的皮肤热得透红。
他心里升起一股燥热。
“害怕做什么,本王什么没见过。”尉迟砚没有挪开眼,反倒生出恶劣心思,欣赏她的窘迫,“你尿也撒过,腿上的毒也吸过,这会儿才想起来不好意思。”
他过往生涯里,从不知道退缩二字怎么写,想做什么都没人敢阻拦,是以眼下盯着她的目光侵略性十足。
玉晚咬唇偏过头,倔强地留给他一个侧脸,羞怒不想说话。
从前不知,他竟恶劣至此,会百折不挠缠上她,不得到想要的结果不罢休,真是条疯狗。
尉迟欣赏了一会儿,眼尾泛热,不禁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若是三年前,见过你这张脸,本王兴许不会放过你。”
他承认玉晚的美不落俗套,一颦一笑深刻脑海,自己顶多对她这张脸有两分喜欢,就像喜欢珍贵花瓶等玩物一般爱不释手,归根结底属于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看到她与旁人眉来眼去心里会生出别样滋味,而他认为这种滋味只是得不到的嫉妒与遗憾。
但更多的情愫,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真是可惜,我已嫁为人妇。”
玉晚在他逐渐炙热的目光中,慢慢清醒过来,眼里写着庆幸与怀念。
“还得多谢摄政王不娶之恩,不然我也遇不见更好的良人。”
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眼里没有爱恨之情可言,顶多对她有点占有欲。
再多的便没了。
不知哪个字刺痛到了他,或许是她脸上明晃晃写着不嫁他的庆幸,又或是不加掩饰对亡夫的追忆。
无不讽刺,他三年前的所作所为。
尉迟砚眸光冷暗,心里暗暗蹿起一股恶劣的火,手上逐渐用力,逼得她慢慢张开唇齿。
“唔......”
下巴越发酸痛,说不出话。
眼里疼到泛起泪花,她双手去掰他手指,却让他拿另一只手大力捏住。
“唔……放……”
尉迟砚!
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强势恶劣。
玉晚艰难挣扎,头发凌乱湿漉,狼狈不已,嘴里吐不出半个清楚的字。
这等娇弱模样,更是勾起他的火。
尉迟砚用力钳制着玉晚下巴,让她根本无法咬牙,心里恼怒无果,双手只能气愤拍打水面。
水花扑腾不止,将他墨色衣袍打湿,嘴里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像极了狂风骤雨摧残后的小山茶,娇楚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窒息时,尉迟砚才终于放开手。
玉晚大口喘着气,泄力地趴在桶边干呕起来,破舌的血连带着唾液一并吐出。
“别挑衅本王的耐性,你已没了夫君,本王若是想要你,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尉迟手指抚过她白皙的肩。
“你欠祁府的多着呢。”
她哪愿意看玉晚好过。
要不是三哥救了玉晚性命,只怕她现在都没机会在自己面前说话。
玉晚不反驳她后面的话:“我守不守寡,嫁不嫁人,都与你无关,嘴不会用我不介意替你缝起来。”
“你……”祁萝衣气得不轻。
她挽着夫君胳膊不屑道:“夫君你看,我所言不虚,她一贯水性杨花,我三哥死后她也不安分。”
“故意穿成这样,勾着别人送她灯。”
林公子不置可否。
他选择祁府,也不过是想借祁府的光,搭上摄政王这条线,奈何次次去祁府,也不受其接见。
若非玉晚寡妇之身,富庶的林家不会接纳,他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她小姑子。
但玉晚这张脸,着实让人心痒痒。
要是能做他的外室再好不过。
“蜀都在传小嫂嫂和李公子的风言风语,可我记得李公子家世清白,年纪轻轻已是校尉。”
林公子蹙了蹙眉:“他断然看不上小嫂嫂的身份,小嫂嫂尽量避而远之,免得牵连林府声誉。”
林家世代商贾,娶妻只讲究个清白。
倘若因寡妇玉晚得罪了李公子,他们林府绝不会放过她。
“林府与我何干,你娶的是祁萝衣,又不是我。”玉晚莫名其妙,“你看不惯娶的妻,那你休了便是。”
林公子吃瘪:“你……小嫂嫂未免太高看自己,我纵使休妻再娶,也……也不会考虑你。”
“你的身份配不上我,自然也配不上李公子。我只是好意提醒,嫂嫂莫要越界,害林府名声受损。”
祁萝衣恨不得上前扇玉晚两巴掌,可怕她的同时,又顾忌在林公子面前的形象。
毕竟新婚才月余,林家还不信任她,没将中馈之权交给她,反而放在一个姨娘手里。
所以在得知夫家急需攀附摄政王时,她才夸下海口,说自己曾和摄政王关系匪浅,定能帮助林家。
夫君还隔三差五催她,问她何时能递帖,好拜见摄政王。
“玉晚,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你自己没人要,凭什么破坏我和夫君的和睦。”
她是真的想撕烂玉晚的脸:“难道你觊觎我夫君?还是一心想勾搭李公子?”
两种情况她都不想看到。
李公子在边疆立下战功,虽只是小校尉,可也能在蜀都横着走。
“随你怎么想。”
玉晚看她宛如白痴,实在不想浪费功夫同其周旋,转身朝人流松动的地方走。
祁萝衣不肯放过她,拉住她衣袖不松手:“难道真让我说心虚了?你和李公子有一腿?你主动勾引人家?”
她瞪着玉晚,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佐证自己猜想。
庄明荷站出来缓和气氛:“萝衣你俩想多了,李公子是什么身份,断然不会看上寡妇。”
“况且人家尚未娶妻,房中无姬妾,若真对你小嫂嫂有意,顶多纳为妾室。”
“你说李公子会看上她,怎么不说府里那位殿下看上你小嫂嫂呢。”
她伸出食指,按住祁萝衣鼻头,往外一推,娇笑打趣。
显然没将此事当真。
“二嫂说得没错,风言风语岂能当真。你们想说什么,不如一口气说完?”
玉晚扯回衣袖,表情冷淡。
出来过个节,还真是扫兴。
庄明荷讪讪道:“我也是担心弟妹吃亏,李公子那样的人,不会在你身上白费心思。”
“更别提会在上元节送你花灯。”
“弟妹莫要上当受骗才好。”
要是真和李公子没关系,她也就放心了。府里那位贵人常和夫君旁敲侧击玉晚的事,似乎有意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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