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刘晨从小性子好强,他喜欢占有父母的爱。
而我更喜欢安静,父母偶尔夸我听话懂事。
这招来了刘晨更多的嫉妒。
父母因此更喜欢在他们面前讨好的大儿子,一并接受了他给我泼的所有脏水。
连带着刘家的族人也袒护着他,这让他更加得意忘形。
刘家在江城兴旺时,商界各个老板前来讨好,带来各种新奇的洋玩意。
父母总是第一时间拿给刘晨,而我得到的是他玩剩下的那些玩具。
他会坐在父母中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每当他生日,家族就会为他举办盛大的生日宴,江城的人会纷纷来送贺礼。
而我作为比刘晨晚生几秒钟的弟弟却根本没能得到一样的待遇。
所有江城人都知道刘家有个不受宠的二公子。
当战争入侵到江城,外国人设定了租界,刘家不得不进行向内陆转移。
家族带着我们离开江城时,在沿江的渡口,刘晨被带走了。
甚至都没人带走我,他们知道刘家人对我无所谓的态度。
绑匪本想利用刘晨的身份敲诈,但慌乱且通信闭塞的年代,联系如茫茫大海捞针。
那年刘晨和我都是十岁,而父母接受不了家族失势和大儿子失踪的双重打击,更是不在意我。
他们一致认为因为我是克星,给家族带来不幸,她们给了我最大的冷漠和恶意。
甚至在族人的面前质问,为什么丢的不是我,我甚至成为了刘晨丢失的理由。
我被克扣吃穿,在陌生的内地,我甚至要去路上讨饭吃。
他们要把我养好些,再为落魄的刘家卖个好价钱。
这,便是我在他们心中唯一的价值。
七年很快过去,我在内陆同落魄的刘家度过了最艰难的七年。
在我十七岁,刘家一举回到了江城。
就是在那一年,我遇见了遍体鳞伤落魄街头的她,随后把她藏在家里荒废的老屋内。
我生怕以自己的身份救济她而给刘家里带来不好的影响,只好每天蒙面照顾。
她也并未在意这些,只是不断与我讲江城外的事情。
我们一起做手心写字的游戏,一起互诉衷肠。
就这样,我们两个互相扶持,在乱世中度过了三个月的美好时光。
她珍重我,甚至远超我的父母。
伤快好时,她给了我身上唯一的戒指,留下了一个地址,告诉我她要回去夺回一切,让我和她书信联系并等她三年。
“阿旭,你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嫁你的。”
我把她的戒指穿上绳子当作项链戴着,给她寄过去了一封封信。
但信杳无音讯,我以为她早就忘了。
一年后,刘家重振了家业,刘晨闻着味回来了。
刘晨向父母控诉他编造的流离失所的痛苦,抒发自己的想念。
以至于把我搬出来,控诉在渡口是我故意松开了他的手,是我故意让他走丢。
我辩解着,而父母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没人听我说一句话。
他们接受了刘晨说的一切,并答应要补偿他。
我不信他们看不出刘晨换来的破衣服和他精致的脸蛋很不搭,我只当是她们被喜悦冲昏了头。
刘晨哭诉着从十岁与他们分别的思念之苦,引起了全族人的同情。
他展示着那双莹润通透的手,诉说自己做仆人的艰难日子。
他们三个和睦的像一家三口,我好像是个外人。
我在家里的地位更卑微了,除了被刘晨欺负,还要忍受族里人的白眼。
族里人这样怒斥我:“你是怎么忍心这样安生过日子的,你看看你哥哥多苦。”
以至于丁灵找到我时,他们都可以用换人的方式来弥补刘晨。
可当丁灵终于回来时,戒指被我的亲生哥哥抢走了。
戒指是丁家宗族的象征,代表着丁家的地位。
刘晨看到戒指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当他从我口中套出丁灵与我的关系时,就更想夺走一切。
刘晨与我太像了,尤其是我们的眼睛。
况且我一直蒙面,如果我不出现,没人能辩解面前的是谁。
可是谁能代替我对丁灵的爱?
他凭什么要夺走我的爱人?
刘晨却说:“那九年都是你欠我的,你的本来就都是我的,你不配得到任何的爱。”
我知道他对我的恨意,那种无端的恨,一旦在他的心里扎根,便迅速蔓延。
直到后来,他不得不伪装成我,享受着从我手里抢到的一切。
老屋漏雨,雨侵蚀着我的病体。
我虚弱地躺在床板上,只能一人忍受这些虐待的病痛。
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哥哥和父母对我不断地加害。
我的父母呢,我不是她们的小儿子吗?
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家庭,再夺走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