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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过分野宋霜序贺庭洲全章节免费阅读

鸟松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陈沛然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她。座机清晰地将男人的声音传递过来,微弱的电流感听来磁性,还有两分不知道是不是霜序会错意的轻佻:“这是我哪位情妹妹?”“……”什么玩意儿,要不是这是云盾的公司座机,霜序都怀疑是打错电话了。她不着痕迹地捂住听筒,背转身。小廖马上“懂事”地把陈沛然往远处拖,很大声地说:“陈总,你偷听人家讲电话太没品了吧!”四周有人看过来,陈沛然表情有点尴尬,甩开她:“你喊什么喊。”霜序对着话筒说:“我是宋霜序。”对面:“送什么?”霜序心里那一点“也许他会看在熟人的份上帮个忙”的期冀落了空。她没想到贺庭洲连她名字都不记得,没办法,只能搬出沈聿。“霜序。”她吐字清晰,“沈聿的妹妹。”“找你哥?”男人依然...

主角:宋霜序贺庭洲   更新:2025-01-04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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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霜序贺庭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过分野宋霜序贺庭洲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陈沛然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她。座机清晰地将男人的声音传递过来,微弱的电流感听来磁性,还有两分不知道是不是霜序会错意的轻佻:“这是我哪位情妹妹?”“……”什么玩意儿,要不是这是云盾的公司座机,霜序都怀疑是打错电话了。她不着痕迹地捂住听筒,背转身。小廖马上“懂事”地把陈沛然往远处拖,很大声地说:“陈总,你偷听人家讲电话太没品了吧!”四周有人看过来,陈沛然表情有点尴尬,甩开她:“你喊什么喊。”霜序对着话筒说:“我是宋霜序。”对面:“送什么?”霜序心里那一点“也许他会看在熟人的份上帮个忙”的期冀落了空。她没想到贺庭洲连她名字都不记得,没办法,只能搬出沈聿。“霜序。”她吐字清晰,“沈聿的妹妹。”“找你哥?”男人依然...

《小说过分野宋霜序贺庭洲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前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陈沛然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她。

座机清晰地将男人的声音传递过来,微弱的电流感听来磁性,还有两分不知道是不是霜序会错意的轻佻:

“这是我哪位情妹妹?”

“……”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这是云盾的公司座机,霜序都怀疑是打错电话了。

她不着痕迹地捂住听筒,背转身。

小廖马上“懂事”地把陈沛然往远处拖,很大声地说:“陈总,你偷听人家讲电话太没品了吧!”

四周有人看过来,陈沛然表情有点尴尬,甩开她:“你喊什么喊。”

霜序对着话筒说:“我是宋霜序。”

对面:“送什么?”

霜序心里那一点“也许他会看在熟人的份上帮个忙”的期冀落了空。

她没想到贺庭洲连她名字都不记得,没办法,只能搬出沈聿。

“霜序。”她吐字清晰,“沈聿的妹妹。”

“找你哥?”男人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跟热络没半毛钱关系,“他不在我这。”

霜序:“我找……您。”

电话那头的静谧持续三秒。

贺庭洲语调轻懒:“等着。”

五分钟后,贺庭洲的总助亲自下来接人,毕恭毕敬地把霜序请进电梯:“宋小姐,这边请。”

陈沛然的脸色用难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小廖没想到她真能行,从绝望中燃起熊熊的希望:“你真的认识贺总啊?那我们这次不是赢定了!”

“先别半场开香槟。”霜序用手挡着嘴小声说:“我跟他……不太熟。”

贺总只见霜序一个人,小廖只能留在大堂,眼巴巴看着电梯门合上。

光亮的金属门框上映出陈沛然紧绷而扭曲的表情,跟刚才的自信张狂判若两人。

她立刻爽了。

“陈总你脸色好难看啊,生气归生气,可别气出病来了哈哈哈哈。”

陈沛然瞪她一眼,顾不上嘴战,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压低声音打电话:“给我打听一下,宋霜序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想到贺庭洲竟然真的肯见她。

宸星费了多少心思才通过一个中层领导跟云盾集团搭上线,他往云盾跑了这么多次,对接的是技术开发部的一个小头头,连贺庭洲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她要真认识贺庭洲,那宸星跟云盾的合作不就完蛋了吗?!

霜序本人却没这么大把握。

贺庭洲是沈聿的朋友,按理说,有沈聿这层关系在,这个小小的液氢无人机合约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沈聿那帮兄弟里面,霜序接触最少、也最怕的就是贺庭洲了。

她对贺庭洲为数不多的印象停留在:坏。

到达位于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引路的总助敲完门,里面传来一道淡冷的嗓音:“进。”

跟刚才电话里的很不一样。

总助推开门,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霜序长长吐出一口气,额前的碎发被吹起又落下。定神,迈进去。

贺庭洲的办公室是生冷的黑灰色系,冷硬的线条和金属感昭示着主人的不近人情。

她没想到里面还有其他人。

会客区围坐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不怪霜序第一眼先看见贺庭洲,他在其中实在过分突出。

跟沈聿的斯文英俊不同,贺庭洲整张脸的骨量感很重,浓眉深目,鼻峰高挺,帅得很有攻击性。

他坐在背对落地窗的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肩宽直,硬阔的线条在腰部收窄,往下是包裹在墨黑西裤中的长腿。

门开时,他掀眸扫来。

那双眼冷锐狭长,只一眼,就让霜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贺庭洲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滑就过,看上去漫不经心,大概连她现在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霜序不懂他既然在跟人谈事,干嘛放她进来。

自己识趣地坐到不远处,关上耳朵不偷听。

等了快二十分钟,那边的谈话才结束,等那些人都离开,霜序起身朝会客区走过去。

贺庭洲坐在原位,低头看文件,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

霜序知道这点时间也是借了沈聿的面子才蹭到,在他批复文件的同时,说明来意。

贺庭洲头都没抬一下,钢笔在纸张上摩擦出沙沙声。

他指骨修长有力,笔锋遒劲,那声音便时轻时重,游云惊龙。

霜序简述了飞雪在液氢无人机项目的最新进展,说到一半,发现贺庭洲的注意力不知何时从文件转移到了她身上。

摊开的蓝色文件夹放在膝盖,他手指撑着额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双眼睛形状锋锐,瞳色是深邃的墨黑。

霜序分辨不出他是听得专注,还是在走神。

“液氢无人机项目是飞雪花费两年时间研发的,宸星得到研究成果的手段不算正当,是因为两位创始人产生了分歧……”

“情侣打架不归我管。”贺庭洲终于开口。

“我要的是技术,又不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孩子跟爹姓还是随母姓,没差。”

“有差。”

霜序有条不紊地说,“舒扬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的研究生,陈沛然是学金融的,飞雪研发部的技术核心一直都是舒扬。比技术更重要的,是掌握技术的人才。”

停顿一下:“贺总既然关注了这个项目这么久,应该很信任舒扬的实力。”

贺庭洲眉梢轻挑:“不叫庭洲哥了?”

霜序心说你不是不记得我吗。

“……庭洲哥。”她改口。

贺庭洲若有所思地盯了她几秒:“飞雪的事,怎么要你来走关系。”

霜序想说不是专门来走关系,她临时上阵,事先都没想到这一层。

但想想关系要是能走成,能帮到舒扬就是好结果。

“舒扬是我学姐,她现在人在医院,不能亲自过来,我是代表她来的。”

“走后门走到我这的,你是第一个。”贺庭洲似是觉得有趣,直起头道:“给你开个先例也不是不可以。”

“宸星同样的条件,想签约的话自己跟秘书约时间。”

霜序皱起眉:“宸星开的条件,几乎是白送给你们,为的是搭上云盾集团的线。反正这个项目是飞雪的,他们得来根本不要钱,毫无成本。但对飞雪来说不一样,飞雪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大量资金和心血。”

要是白送给云盾,过去两年那不是都白干了吗。

霜序试着跟他商量:“条件能不能再谈谈……”

没等她说完,贺庭洲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他身上的黑色衬衣开着两颗扣子,这一笑,不像集团总裁,反倒像个浪荡邪肆的公子哥。

钢笔在贺庭洲的指骨间转了几转,他咬字方式轻懒,像调情:

“小公主,你在我这没那么大面子。”


跟院长吃饭的时候,霜序一直表现得很得体。

燕城这个权力之都,一砖一石都是权力打下的地基,凌驾于金字塔顶端的,是贺、沈、郑、岳这样的门阀显贵。

宋家老爷子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但比起沈家,还是差了些从祖辈积累下来的底蕴。

说来也巧,徐院长跟宋勉之恰好是高中同学,有点私交,记得他带在身边的女儿,是个活泼伶俐,颇有些骄纵的。

眼前这个却一次没见过。

宋家的家事外人不知道,同学之间多少听说过一点内情,这个大女儿不是现任宋夫人亲生的。

但有沈聿给她坐镇,没人敢怠慢。

徐院长对霜序赞赏有加:“航空这个领域的女性可是很稀缺啊。这个行业的辛苦是外面看不到的,没想到宋小姐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有这样的热血和情怀。”

霜序说:“我不文静,也不觉得自己柔弱,我哥从小就很支持我,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尝试。”

徐院长笑道:“那真要感谢沈总的鼓励,才没有让我们损失一位人才啊。”

“这几年无人机市场发展迅猛,从农业领域到货运物流,包括军事领域,都有独特优势,国内这方面的前景也是非常广阔的。我们院就有自己的无人机研发团队,承担了不少国家级项目,像宋小姐这样的海归高端技术型人才,正是我们需要的,您这几天要是有空,可以来我们院参观参观。”

霜序说:“有机会吧。”

今天这场饭局的意图双方心知肚明,沈聿想把这个妹妹安排到他们研究院工作。能有机会在沈聿跟前说上话,徐院长自然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还宋小姐这意思,是对他们院没兴趣?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沈聿。

后者神色倒是不见变化,只是缓缓看了霜序一眼,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听说徐公子自己创业?”

“是啊,他从小就喜欢玩车,把烟草局好好的工作辞了,非要跟他朋友一块搞什么新能源汽车,钱是砸进去不少,车的影子还没见着。”

一说起家里不省心的孩子,徐院长就叹气,他们家不比那些权贵家庭,没那么厚的家底够挥霍。

“最近在忙着跑贷款,好几天没见人了。”

“年轻人有这份冲劲是好事。”沈聿浅笑道,“回头我跟亨泰银行的周总打声招呼,你让他递个资料过去,成不成,还要看他们公司的资质。”

徐院长惊喜难当,连忙双手端起酒杯:“那真是太谢谢沈总了。我替他敬您一杯。”

饭局结束,回去的车厢一路安静。

霜序想解释一下,看到沈聿闭目养神的侧脸,就没出声。

快到沈家时,沈聿睁开眼,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他下了车,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霜序在车里看了片刻,下车走过去:“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聿敲了敲烟灰,在夜幕里看向她:“又要搬出去,又拒绝我给你安排工作,翅膀硬了,想闹独立了是不是?”

“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工作。”霜序说,“这种地方,我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他们只会把我当成吉祥物供着,但供的其实是‘特权’,说不定还要在背后嘲讽我关系户。”

“有特权不好吗,没人能欺负你。”

“能享受到特权的时候,特权当然好。”霜序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沉默一会。

“要是有一天,我背后没有你撑腰了呢?”


刹那间的僵硬令霜序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掐了下指尖,几秒后才找回声音:“没有。你不要误会。宋乐颜当时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她跟我关系不好,故意造谣的。”

陆漫漫不知道信了没。

毕竟不是亲兄妹,霜序设身处地,觉得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膈应。

沉默片刻,她再度开口:“你不用信我,相信我哥的人品就行了。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你对他的看法。”

霜序回包厢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

贺庭洲原来坐的沙发已经空了,他跟那位美人一起消失了。

至于去哪了,霜序也不在意。

她直接拿起包,岳子封一脸纳闷:“你才来多大一会,这就走啦?不等你哥了?”

“我有点累了,你们慢慢玩。”霜序说,“哥,我先回去了。”

离开酒色暖香的包厢,走到四合院院子里,微凉的风拂过罗汉松枝叶。

看见那台嚣张的黑色超跑,霜序才注意到树下有人。

旗袍美人正俯身对着车窗说话:“洲爷不玩了?”

“没劲。”贺庭洲意兴阑珊。

美人说:“那我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贺庭洲搭在车窗上的手掸了掸烟,笑一声,咬字很懒:“什么好玩的,我听听。”

霜序没想打扰他们男勾女搭的“雅兴”,但他车停得实在跋扈,在进出的必经之路上。

她又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结束,不想在这里看现场直播,想想还是坦然走了过去。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很难不引起注意。

女人直起身,跟她说话也是柔情似水的,但没对着贺庭洲时抛的小钩子:“宋小姐要走了?”

“嗯。”

贺庭洲冷锐的黑眸漫不经心向她瞥来。

“送你?”

霜序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看不到他们在调情。

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在侧,谁有闲功夫送她回家?

再说贺庭洲就没对她友善过,只是出于礼貌客气一下吧。毕竟等沈家和陆家成了亲家,他就是沈聿的表大舅子,亲上加亲了。

假客套,她懂。

“不麻烦你了,庭洲哥。”她懂事地说,“你忙你的吧。”

贺庭洲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忙?”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别人喝酒他睡大觉,不就是养精蓄锐晚上跟美人共度春宵?

霜序没敢说,解释道:“司机送我来的……”

她话音没落,贺庭洲从她身上收回视线,一脚油门,嚣张狂傲的引擎声碾在她的神经上,扬长而去。

霜序愣了一下。

意外他竟然就这么铁石心肠地抛下了美人。

美人本人倒是见惯不惊的样子,扶了下被风荡动的耳坠,眼梢的流波连霜序一个女人都觉得妩媚:“他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的。”

回到家,霜序洗完澡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觉得累,脑袋又清醒地翻飞着各种抓不住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会所没待多久,却特别耗费心力。

手机弹出微信消息,她摸过来看。

陆漫漫:你到家了吗?

喜欢沈聿的女人一直都很多,像雨后的春笋一样一茬接一茬。

她们有的想从霜序这里走迂回路线,有的嫌她占据了沈聿太多关注。

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必须讨好她。

霜序还小的时候,没心没肺地替她们转交过情书。那些信沈聿从来不看,倒是她好奇心旺盛,喜欢打开来仔细研读。

类似的殷勤她见过很多,但陆家大小姐根本没必要讨好她。

霜序客气地回:到了,谢谢关心

陆漫漫:明天有空嘛,一起逛街?

霜序拒绝了:抱歉,明天有事

这之后,陆漫漫隔三岔五就给她发微信,约她吃饭、逛街、去网红店打卡。

霜序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还想试探什么,拒绝总是客客气气,但因为太客气,疏远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成年人的世界,她认为对方会领会自己的意思。

毕竟陆漫漫看上去天真烂漫,实际很聪敏。

陆漫漫发了几次,看她一直态度疏冷,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几天后,付芸打来电话,说家里来了客人,让霜序早点回去。

她从公司回到沈家,看到坐在客厅的陆漫漫。

陆漫漫冲她挥了挥手:“小九,又见面了。”

付芸笑容满面:“漫漫都等你半天了。”

霜序当下感觉不太舒服,当着付芸的面不好发作:“陆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漫漫好似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我妈快生日了,我实在不知道给她送什么礼物好,想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也不会选礼物。”霜序踢皮球,“你还是请别人帮忙吧。”

陆漫漫可怜地眨眨眼:“可是我没有别的朋友了。我小时候跟我爸在霖城长大的,燕城的人我都不认识几个。”

装什么可怜,你跟宋乐颜不是好姐妹吗?

但这话霜序不能说出来,陆漫漫的可怜不是装给她看的。

果不其然,付芸来劝她:“你每次给我买的礼物都特别称心,就帮漫漫挑个礼物吧,费不了多少时间。晚上干妈给你煮陈皮红豆沙好不好?”

霜序再不甘愿也只能答应。

付芸安排了司机送她们,路上,霜序全程侧脸看着窗外,没搭理陆漫漫。

“别生气嘛。”陆漫漫戳戳她胳膊,“我没别的意思。我约你总约不到,只能上点小手段咯。”

“没生气。”霜序说,“你知道用我干妈能拿捏我,说明你聪明,我生气有什么用。”

“所以你一开始别拒绝我不就好了。”

霜序转头,看到陆漫漫脸上的微笑,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做朋友呀。”

霜序懒得跟她兜圈子:“我哥跟我干妈都不在这,你不用演戏,不如直接一点。”

陆漫漫往驾驶座看了一眼,司机是沈家的。

霜序直接下车,走进一间咖啡馆,要了一间私密性好的包间,门一关,两人面对面而坐。

霜序直入正题:“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我哥的联姻对象,你有两家父母撑腰,不需要讨好我。我不讨厌你,就算讨厌,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很客气。所以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

“可我对你很好奇。”

陆漫漫用镊子夹起方糖放进咖啡里,慢慢搅拌着:“我不怕告诉你,我的确很喜欢沈聿,其实我刚回燕城,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你知道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那天晚上我只跟他说了两句话,我问他洗手间在哪里,他叫人带我过去,我说谢谢,他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甚至有点敷衍,但我脸红了一整晚。不过我那时候还太小,你明白的,你跟我同岁。”

霜序并不想听这些:“这些你应该跟他讲,而不是跟我讲。”

陆漫漫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往下说:“我知道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我不介意,他这个年纪,又那么有魅力,要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才不正常。那些女人都不要紧,对我来说,最有威胁性的是你。”

“未婚夫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妹妹,长得特别漂亮,他又特别宠爱……”

她说到这看了霜序一眼:“你不觉得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吗?”


其实没谈,但她觉得说谈过能省很多麻烦。

接着又想到,如果她交个男朋友,付芸是不是就能放心一些,不再把她当个对沈聿贼心不死的家贼来防着?

岳子封惊讶地哎哟一声:“哪个外国的臭小子啊?长什么样啊?外国人还是中国人?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分了。”瞎编还不简单。

“怎么就分了?”

霜序嫌他八卦,呷了口酒,说:“玩玩而已。”

这话一出,空气都静了几秒。

霜序感觉到一道颇具存在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她顺着看过去,对上贺庭洲的目光。

看什么看?

霜序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好令他们吃惊的。

在座这帮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比她认识的男人多。

她平时太乖了,沈聿把她保护的像个城堡里的小公主一样,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哥哥们一下全都给震住了。

贺庭洲幽邃的眸盯着她,饶有兴致:“玩过几个?

夺冒昧啊你。

霜序把烫手山芋抛回去:“庭洲哥你呢,你玩过几个?”

多几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贺庭洲哪那么容易被她问住,薄唇微扯:“我不玩男人。”

……好吧。

“哎呦呵,妹妹真是长大了嘿。”岳子封感慨万千,心情不亚于自己亲妹妹三岁时抽他的第一个嘴巴子。

“小时候那么点大,一转眼,都学会玩弄男人的感情了。”

霜序说:“你二十二岁的时候没玩过女人吗?”

“靠。说的也是。”岳子封乐了,“妹妹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跟哥哥说,哥哥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霜序的理想型,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满分模板在那里。

斯文,温柔,对她永远都充满耐心。

但她不能说,所以她瞎说。

“我喜欢野蛮、霸道、不讲道理的。”

“哟。”岳子封突然坏笑起来,“你这不是报你庭洲哥哥身份证号呢嘛。”

霜序自己都愣住了。

她只是往沈聿的反义词说,没想影射贺庭洲。

旁边几个人全在乐,有人笑着冲贺庭洲说:“嗳,洲爷,霜序妹妹看上你了,怎么说?”

霜序跟着转动脖颈。

包厢没开那些花里胡哨的灯,暖橙的光线朦胧,镀在人身上一层柔光。

贺庭洲靠着沙发,烟灰蓝衬衣扣子半开,薄而锋锐的唇里叼着根烟,就那么在氛围灯的明暗光影里,眯着眼瞧她。

霜序正要说话,他两指夹着烟从嘴里拿下来,一把微哑低磁的嗓音:“暗恋我啊。”

霜序:“……”

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手里的烟就着台面上的杯沿敲了敲,烟灰掉进浅棕色的威士忌,拖腔拉调地说:“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玩朋友的妹妹。”

谁要你玩了。

她暗恋谁都不可能暗恋贺庭洲。

原本想解释,但想到付芸,也许让大家都误会她暗恋贺庭洲,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而且,她知道贺庭洲知道她的小秘密。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捉弄她。

于是干脆不解释,接了句:“哦,那我失恋了。”

岳子封笑疯了,压根没当真,就贺庭洲那臭不要脸天天欺负妹妹的混蛋样儿,人中邪了才暗恋他。

“装什么蒜,你什么时候有节操了。”

贺庭洲也不恼:“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你有个蛋。”岳子封一百二十分的笃定,“你要是有那玩意儿,以后你就是我爹!”

家里有妹妹的人特别有当哥哥的自觉,没到十二点,岳子封就催着散场。

他们都喝了酒,岳子封正找人送霜序回家,瞥见贺庭洲,直接把霜序往他跟前一推:“正好,你没喝酒,你送妹妹吧。”

上次被讹的经历历历在目,霜序哪敢欠他人情。

“不用了,我自己……”

她的拒绝没说完,贺庭洲眼皮垂下来乜她一眼:“怎么,你还想趁着夜黑风高非礼我?”

霜序:?

她莫名其妙:“我哪有。”

“那为什么不敢坐我的车。”贺庭洲一脸“别解释,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貌”。

他手指勾起随便挂在沙发背上的高定外套,往肩上一甩,咬着烟,踩着松弛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霜序只能跟上去。

直到坐上副驾,也没想明白这到底什么逻辑。

不坐他的车,就是想非礼他?

那谁要是想离他远一点,岂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想不通干脆放弃,贺庭洲这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比如不喝酒,却跑来酒吧这种全世界最吵闹的地方睡觉。

他的思维可能就是喜欢另辟蹊径。

贺庭洲把烟灭了才上车,把他的西装外套往副驾丢过来,可能是忘了今天这有人,习惯性的一个动作。

霜序被他衣服上冷冽凉沉的气息砸了一个扑面,扭头看他一眼。

“拿着。”贺庭洲发动车子,单手掌着方向盘,丝滑地从停车位滑上大路。

跑车没后座,也不能把他的衣服丢了,她只好叠起来暂时放到腿上,摆得端端正正。

承人恩惠,一句话不说不太礼貌,但霜序实在想不出跟他能聊什么话题。

聊生活?她跟贺庭洲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无从下口。

聊液氢无人机的项目?拜托,都下班了。

总不能聊他身上那些传言吧,差点弄死人什么的……

燕城的公子哥不是谁都像沈聿那般出类拔萃,多的是骄奢淫逸的二世祖,惹出祸事也能靠家里摆平。比如郑家那个出了名的纨绔。

霜序对贺庭洲知之甚少,只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有的没的。

贺司令当年在中缅边界配合破获过一个跨国贩毒集团,那些人穷凶极恶,绑架了当时才五六岁的贺庭洲和他妈妈。他妈妈就是在当时牺牲的。

这事应当是个忌讳,无人敢在贺庭洲跟前提,霜序也只是在某次宴会上听见几个喝高了的男人管不住嘴泄露了一两句。

回去好奇问沈聿,沈聿敲她脑袋:“这么爱打听,给你改名叫宋打听?”

所以在燕城这地脚下,贺庭洲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想怎么任意妄为,就怎么任意妄为。

贺这个姓氏是用权势堆垒起来的高山,权贵三代,军功显赫,他有不高兴了就把天捅破的资本。

正想得入神,贺庭洲的手毫无预兆地朝她伸过来。

霜序一个激灵,反射性地避开,后背挨住车门。

察觉她惊吓的反应,贺庭洲眼皮微掀:“躲什么?”

他伸手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盒。

微光从车外打来,那只手指骨修长,手背上筋骨起伏,野性的力量感。青色血管向上蜿蜒,没入奢贵的衬衣袖口。

霜序看着他从里面摸出一盒糖,剥开一颗扔到嘴里,哂道:“咱们两个害怕被占便宜的应该是我吧。”

“……”霜序默默坐好,“我这不是怕我占到你便宜吗。”

贺庭洲黑眸瞥过来,低哼一声:“你试试看呢。”

她有几个胆子试试?

关键是,她又不傻。

车停到沈家门外,霜序下车一秒钟都不耽搁,把叠好的外套放到座椅上,挥了挥手:“庭洲哥再见。”

然后麻溜地跑进家门。


“我自己来吧,你都跑了三圈了,不累吗?”

没等她把话说完,小廖就把她手里的箱子夺走:“我年轻,身体好。”

“你内涵谁呢?”舒扬安详地瘫在沙发上,“你就给她个机会表现一下吧,我看她现在想辞职马上来你这里应聘保姆。”

小廖面露羞涩:“嘿嘿。”

试问哪个年轻人不想在三环大平层豪宅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呢?

哪怕是个保姆房。

“我不需要保姆。”霜序思考片刻,“不过我的乌龟不见了,鱼缸里有个空缺,你需要吗?”

舒扬笑惨了。

霜序去给她们拿水,埋在箱子里的小廖抬起头问:“小老板,你还得过全市青少年游泳大赛的冠军?”

霜序看看她举在手里的一只用减震棉仔细包起来的奖杯:“对。我很喜欢游泳。”

这是她三分钟热度坚持最久的一个爱好,沈聿还给她请了专业的游泳教练。

她从小到大得过的奖杯不少,只有这一座从沈家带了过来,由此可见对她的意义。

“十六岁的时候得的,我的第一座游泳比赛奖杯,也是唯一一座。”

“啊,”小廖说,“你的实力这么昙花一现吗?”

霜序噗嗤笑了,挑眉说:“我实力很强的。不过这次比赛之后,就被我爸明令禁止再参加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工作需要家里人保持低调,尤其是我。”霜序无所谓地笑笑,“我就是宋家的丑闻,最好不要出现在大众面前。”

比赛结束后她拿着奖杯笑容灿烂的照片,被主办方刊登在头条上。但得奖时的兴奋都在接到宋勉之的越洋电话后化为泡影。

要知道,宋勉之一年都不见得给她打一次电话,唯一一次打来,就是禁止她再参加比赛。

小廖难以理解:“哪里丑了,明明这么美。”

霜序愣了下,笑倒在沙发上:“谢谢你新颖的角度,有被安慰到。”

舒扬也笑得不行:“你说她这智商到底是怎么考上重点大学的?”

“大智若愚。”霜序说。

“你看!”小廖蹦起来,“只有小老板懂得欣赏我!”

三个人笑笑闹闹,东西不多,却整理到晚上才忙完。

这大概是回国以来,霜序最轻松的时刻了。

小廖自告奋勇押送舒扬回医院,霜序送她们到楼下,看着车开走。

转身要回去的时候,看到停在路边的一台加长轿车。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立在车前,远远朝她鞠了一躬,打开车门。

霜序一天的好心情直线下降。

走过去,坐到车上,司机将车门关上。

司长夫人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永远穿着得体端庄的香奈儿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鞋子上半点灰尘都不能沾,高贵两个字铭刻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仪态端庄地坐在对面,先透过车窗打量几眼外面的高层豪宅。

“这的房子不错。沈聿对你倒是很舍得。”

霜序知道她这趟来的目的不是看房子:“您喜欢就买一套。”

崔宁这才剔她一眼:“你宋大小姐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想见你一面,还要我亲自来找你。沈家跟宋家的房子邻着,你每天出入沈家,就抽不出一点空进一趟家门?”

霜序:“我在学习大禹。”

三过家门而不入。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崔宁不喜,直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美国不叫‘回’。”霜序道,“我不喜欢那。国外的工作我已经辞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是谁让你辞职的?沈聿还是付芸?这么大的事,你跟我和你爸商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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