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夜想到昨晚盛胭抱着他的手掌,却将他当成是别人告白的场景,嗓音淡淡:“嗯。”
气氛有片刻安静,盛胭微微别开脸,思考一会儿怎么开口说昨晚秦时夜看护费的事儿,她正想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银行账户动帐提醒。
盛胭拿起手机点开屏幕一看,瞳孔一缩,秦时夜居然把三亿一千万又转了回来。
盛胭猜测或许秦时夜是想继续合约,抬头问秦时夜:“四哥,你怎么把这笔钱又转给我了?”
秦时夜睨着她清凌凌的眉眼,云淡风轻:“补偿。”
“补,补偿?”
“你烧了一整晚。”
“……”
盛胭小心脏怦怦的,看向秦时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长叹一声:“四哥,你也照顾了我一整晚,扯平了。”
扯平。
秦时夜睨着盛胭,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是温软的,甚至称得上是温驯,但就是这样的温驯下,却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很喜欢笑,笑起来也很好看,可这笑本身是带着面具的,是敷衍的、八面玲珑的,唯有昨晚她发烫脸颊靠在他掌心那刻时的笑容才是真实的。
秦时夜静看她几秒,低沉的声音说:“抱歉,盛胭。”
突如其来的歉意让盛胭愣住。她看向眼前面容沉静的男人,位高权重,高不可攀,金尊玉贵,所有用来描述权势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唯有这两个字,盛胭从没想过会从他的嘴里听到。
她垂眸,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要道歉?”
“涉及人身的契约关系本身就是一种不平等,无论以何种形式,买入都是一种冒犯,我很抱歉,让你为难。”
盛胭明白了。
秦时夜是在就合约本身向她表示歉意,歉意他不应该拟定这样一份协议。
盛胭有些怔然,进入娱乐圈三年,旁人不知她和温景言的婚约,无论是在剧组或者是饭桌上,她明里暗里收到过不少邀请,从一开始的恶心,到后来周旋推拒的习以为常,她自己都麻木了。毕竟位高权重的男人,漂亮美艳的女人,好像在这个圈子里就只有一种钱货两讫的相处方式。但今天,盛胭听到了不同于其他人的声音。
盛胭的鼻尖有些酸,眼眶也是酸的,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说:“四哥,你真狡猾。”
“狡猾?”
这下换秦时夜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刚想说话就听盛胭一字一句地说:“你明明冷冰冰的,却知道送我糖,照顾我,还会向我道歉,你这样让我怎么……”
秦时夜抬手抹去她眼角已经控制不住渗出的泪水,嗓音沉沉:什么?”
盛胭咬唇,想忍住眼泪,却忍不住,索性不忍了,任由眼泪不停往下流:“怎么保持冷静?”
她不想像母亲那样,爱得那样深最后被辜负,她不想被人左右,她不想被人影响,她只想做她自己。
泪水润湿了秦时夜的指腹,他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嗓音低沉地安抚着她。
“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抽身离去,你始终是你自己。”
盛胭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果然狡猾,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四哥,我…”
“盛胭,你不必走向我,或许我可以走向你。”
盛胭的心脏砰的一下,撞得他胸腔生疼,她吸吸鼻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才没有走向我,连刚才上车都是我走在你后面,你连我今天换了新发型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