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婉婉夜庭潇的其他类型小说《逃荒后,灾星世子妃搬空死对头库房杜婉婉夜庭潇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风四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一一看,果然,主子脸上黑黢黢的,手的皮肤却是白生生的,的确很容易看出破绽。夜二瞧了瞧,没有出声,心底却是佩服杜婉婉的观察力。这个女娃娃给他的感觉很怪,不像是山野村庄里长大的,懂得东西很多。心思细腻,善于观察,还会医术,她真的是个村姑?瞧着怎么不像呢?夜庭潇打量了一眼杜婉婉,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真会治病?”“会!”杜婉婉点头,十分自信。心里忍不住吐槽,要不是逃荒在即,手里没钱,谁乐意给你看伤?万一惹上什么麻烦怎么办?“开始吧!”夜庭潇坐下来,伸出手递到杜婉婉面前。她也不客气,伸出两指,开始把脉。中医她不是没学过,针灸药浴,制毒解毒什么的她也懂,只是习惯了西医,一时半会有那么点不适应。她是全科医生,大到心脏手术,小到伤风感冒,她...
《逃荒后,灾星世子妃搬空死对头库房杜婉婉夜庭潇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夜一一看,果然,主子脸上黑黢黢的,手的皮肤却是白生生的,的确很容易看出破绽。
夜二瞧了瞧,没有出声,心底却是佩服杜婉婉的观察力。
这个女娃娃给他的感觉很怪,不像是山野村庄里长大的,懂得东西很多。
心思细腻,善于观察,还会医术,她真的是个村姑?
瞧着怎么不像呢?
夜庭潇打量了一眼杜婉婉,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真会治病?”
“会!”
杜婉婉点头,十分自信。
心里忍不住吐槽,要不是逃荒在即,手里没钱,谁乐意给你看伤?万一惹上什么麻烦怎么办?
“开始吧!”
夜庭潇坐下来,伸出手递到杜婉婉面前。
她也不客气,伸出两指,开始把脉。
中医她不是没学过,针灸药浴,制毒解毒什么的她也懂,只是习惯了西医,一时半会有那么点不适应。
她是全科医生,大到心脏手术,小到伤风感冒,她统统能看,就连妇科病,给人接生,剖宫产都学过。
片刻后,她说:“你的伤口已经腐烂,发炎,再不医治,你会因炎症而亡。治,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不治,就当咱们没见过。”
瞧女人说话这么干脆利落,夜庭潇反倒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见过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很少听见说话这么直接,语气不容人商量的。
“什么要求?”他问。
“把你打晕,让你的侍卫离开屋子,去外面看守,没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进来打扰。”
夜一反对:“这不行,我们主子怎么能跟你单独相处,万一你心怀不轨怎么办?”
夜二没吭声,就盯着杜婉婉看,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这女人是个灾星,十七岁了还没人来她家提亲,想对他们世子爷欲行不轨也不是不可能。
“切!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腐烂的味道都能熏死人,你觉得我有那么饥不择食?挣了银子,去到外面,缺好看的小哥哥吗?”
杜婉婉的话让夜一夜二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
天呐!这女娃也太敢讲了,他们家世子爷竟然被个灾星藐视了?
夜庭潇的脸黑的犹如锅底,哪怕脸上抹了锅灰,杜婉婉也感觉的出来。
只是她不觉得有什么,她说的是实话,一个不明来路的男人,她可不敢随便招惹。
要不是因为逃荒躲兵祸,兜里没钱,心里发慌,她才不会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给他做什么缝合手术呢。
荒山野岭的,要啥没啥,麻药,缝合针线都得她家“丫丫”拿出来。不把他打晕,要叫他看见了,还不得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赶紧决定,我没义务陪着你们消耗时间,今天不做,明天免谈。”
杜婉婉从来就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磨磨唧唧的事她最烦。
“做!”夜庭潇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对着夜一夜二挥手,“你们两个去外边把守,没有命令不能进屋。”
“是!”
“是!”
夜一和夜二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他们也知道,世子爷身上的伤很严重,的确开始腐烂,味道还特别难闻。要不尽早医治,只怕真的会酿成大错。
躲在这小村庄里,实在是无奈之举。兵荒马乱的找不到好大夫,加上世子爷一直低热高热交替不断,想离开都得掂量掂量。
从这里去往县城要走好几十里山路,周围连个城镇都没有。为了隐藏身份,不敢随便暴露身上有伤。
任务没完成,世子爷不同意回大本营梁郡去。
好不容易有人说能救他们世子爷,他们不想错过机会。
两个护卫一走,夜庭潇刚要开口问杜婉婉接下来该干什么,就见她抬手给了自己一下,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很好,简单粗暴,一点不浪费时间。
杜婉婉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关上房门,一个意念,带着人进了空间。
找出麻醉药给夜庭潇注射上,等了一会儿,见他已经没了反应,才如释重负地跟“丫丫”说话。
“丫丫!我要在空间做个外科缝合手术,你把我要的外科手术器械准备好送来。”
话音刚落,杜婉婉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外科手术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就是杜婉婉和“丫丫”意念相通的效果,只要进了空间,她想要什么,干什么,说一声就好。
“丫丫”很聪慧,什么都会为她准备好。
“谢谢你!丫丫!”
哪怕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丫丫,在杜婉婉的心里,她是存在的。
有时候,她还觉得“丫丫”有预知的本领,不然外伤缝合的手术器械为什么准备的这么快?
她就说了一声,小推车自己就过来了。
这不是预知是什么?
前世也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她敢断定,“丫丫”一定能预知她身边事。
解开夜庭潇的衣服,腹部的腐肉发出十分难闻的味道,要不是她带着口罩,估计都得被熏的吐出来。
伤口有点长,从左腹一直到右胸,裹着伤口的布已经黑乎乎的布满了血迹和别的脏东西。
杜婉婉不想再费力气去解,干脆拿出剪刀将那些布条都剪断,一会儿手术完了必须换上干净的消毒纱布。
伤口的肉不但红肿,还流脓。
忍住恶心,压下喉咙口的麻麻痒,杜婉婉拿出一瓶生理盐水先给病人挂上,里头加了消炎药水。
再用酒精清洗伤口上的污秽,腐烂流脓的地方全部剪掉。
剪下来的肉丢在一起,瞧着很是惊悚。
现代人的卫生条件再差,医疗条件再不好,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尽管他们经常在外边执行任务,受了伤,第一时间有随行医生出手相助。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伤口变成这样。
把所有伤口的腐肉都剔除干净,杜婉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问题了,她才准备针线,开始缝合。
钱婆子从马车那边走了过来,对着她行礼:“大夫!我们小姐有请。”
微微一怔,杜婉婉诧异:“找我有事?你家小姐哪儿不舒服?”
钱婆子摇头:“没,没哪儿不舒服,就是想请先生过去帮着看看。”
杜婉婉顿了顿,跟姚美贤说了一声,跟着钱婆子去了马车那边。进了车厢,妇人已经醒了,抱着孩子,爱不释手,满脸慈爱。
见了杜婉婉,赶紧招呼:“大夫!请坐!请坐!”
杜婉婉也没客气,在矮凳子上坐了下来:“看夫人的脸色,应该没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行。小公子还好吗?抱给我看看。”
她的要求,玉寒烟没有推辞,将孩子递给钱婆子,再由钱婆子抱到了杜婉婉面前。
孩子在母体里憋闷的时间有点长,脸上的青紫色还在,只是精神头不错,睁着眼睛,四处乱瞄。
像是在打探自己到底托生在一户什么样的人家,杜婉婉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没啥事,挥手让钱婆子抱走。
“小公子还好,没什么事。”
玉寒烟知道自己生产的时候有多凶险,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医术不差的大夫,否则她跟孩子,今天就会凶多吉少。
她仔细打量杜婉婉,发现她的五官其实长的不错,脸上故意摸了黑灰,遮住了原有的容貌,多了几分粗野。
“看你比我还小,往后我们姐妹相称如何?妹妹!我叫玉寒烟,南疆人。”
杜婉婉小小年纪,医术绝佳,又救了自己的命,玉寒烟真心想结交。
“我叫杜婉婉,大魏人。”
人家都自报家门了,杜婉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还是她主动告诉人家,自己是女娃娃的呢。
“我今年十八了。”
玉寒烟露出愉悦的笑容,看的出来,眼前的妹子是个爽利人,对她脾气。
“我十七。”
“你是妹妹,我是姐姐。”
在南疆她是最小的公主,不管见了哪位,她都得喊人姐,好不容易有个人喊自己姐,玉寒烟高兴坏了。
杜婉婉脸上不自在:“真要结拜?要不算了吧!我是大夫,救人性命实属份内之事,没必要认真。”
玉寒烟到底是南疆人,谁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她来这里不久,也没搞清楚状况,稀里糊涂就逃荒,逃去哪儿也不知道。
往后能不能跟她见着还两说,认的什么姐妹,这不没事找事吗?
看她不是很热衷,玉寒烟委屈巴巴地恳求:“家里我是最小的,我就想要个妹妹,你答应了我吧!”
钱婆子在一旁微笑,看的出来,这位杜姑娘是个随性人。哪怕她是庄户人家出身,也没想过要攀附她家公主。
到底是做大夫的,心性至诚。不像有些爱趋炎附势的,要是得知公主跟她们攀亲,保准一百二十四个愿意。
“行!”杜婉婉不想拂逆了玉寒烟,点头同意认干亲,“我无所谓,就一村里出来的村姑,身无所长,你要认我做妹妹,吃亏的可是你。”
“才不是呢。”玉寒烟伸手将杜婉婉拉到床边坐下,“你是大夫,医术极好,是我占了便宜。今天要不是有妹妹在,我和你外甥就得遭殃。”
提起这个,杜婉婉还挺纳闷的,只是出于礼貌,她不好多嘴问什么。
作为大夫,少不得要啰嗦几句:“姐!以后要再怀了娃,可不能四处瞎跑了。你今天真的很凶险,好在孩子争气,要不然你会害了他一辈子。”
钱婆子和玉寒烟都吓一跳,玉寒烟急迫地问:“婉婉妹妹!这话怎么说?”
杜婉婉也没隐瞒,很客观地告诉她:“你这怀上了肯定没经过大夫检查,六个月之前,胎位不正,就得赶紧正过来。否则容易难产,大出血。
像今天这种情况,小外甥还算坚强,挺住了,要是挺不住,生下来也没用,会成为痴傻儿。”
玉寒烟抱起儿子,一个劲儿地瞧,脸色惨白:“婉婉妹妹!你外甥可有事?为什么难产的生下来会成为痴傻儿?”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不免担心,问的格外仔细些。
杜婉婉跟她解释:“外甥还算坚强,没事。母体没了羊水,孩子在肚子里憋闷的久了容易缺失氧气,更容易造成脑瘫。脑瘫就是脑子坏掉的意思,生下来就是个废人。”
听说儿子没事,玉寒烟表情轻松了不少,将孩子放在一旁,拉住杜婉婉的手。
“婉妹妹!姐谢谢你!”玉寒烟想起自己的遭遇,驸马的绝情,泪盈于眶,“要真那样,姐也不活了。你姐夫根本不待见我们母子,为了个小妾,不理我们,不管我们的死活。”
“那还不简单,直接将他排除于你们母子生活圈之外。”
杜婉婉怎么说都是现代人,前世忙于工作,没有成家。对于家庭婚姻这些,更是看淡,不为所动。
男人,影响她拿手术刀,更影响她下银针。
既然对她无利,留着干啥?
边上的钱婆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这位婉婉姑娘很不一般,很有魄力。
要是公主真能从此离了驸马,母子俩的日子还好过些。要是不能,就段家那乌烟瘴气的日子,是真憋屈。
“可以吗?”玉寒烟看了看孩子,把泪水逼了回去,“我跟你姐夫是我一厢情愿要嫁给他,其实他的家世配不上我。他要纳妾我不反对,偏偏寻了个歌姬,这不硬生生打我的脸吗?”
杜婉婉淡笑:“姐!这都是你自找的,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若真离不开他,那这脸你就洗干净,伸过去给他打。
若放下了,那就狠狠地打回来。路在你脚下,怎么选择,就看你的了。男人都是贱货,高看他一眼,他便沾沾自喜,踩他在脚下,自然就知道痛哭求饶了。”
钱婆子恨不得给杜婉婉鼓掌,说的太好了。身为公主,实在没必要为了个男人直降身份。
九公主啥都好,就是遇上了段正清,就跟个傻子一般,任人戏弄摆布。
嚷嚷着要下嫁,皇后其实不愿意九公主嫁进段家。
娶了公主,段家人反而老大不乐意,像是公主刨了他们家祖坟。还说段正清是国之栋梁,做了驸马就断了他的前程。
要不是为了公主的面子,钱婆子都想破口大骂,段正清除了长的好看点儿,文不成武不就,哪儿就国之栋梁了?
花婶也飞了不少路,没看见骑着马的人,倒是发现了一群狼,趴在树林里,虎视眈眈地看着霍家村人歇息的地方。
它吓坏了,赶紧飞回来,告诉闭着眼睛睡觉的杜婉婉:“恩人!不好了,那边有狼。”
“狼?”杜婉婉起身,瞬间清醒,“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花婶儿往前飞,杜婉婉轻手轻脚地起来,快步跟着它往前跑。
霍家村值夜的人看见了,没有阻止,杜婉婉到底不是本村人,她要去哪儿是她的自由。
管的多了,怕人不乐意。
狼群距离霍家村的人并不远,就在前面五六百米的丛林里,瞧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绿眼睛,杜婉婉目测了一下,狼群很庞大,数量起码超过三百只。
花婶飞在空中,对着她喊:“恩人!狼王在前边。”
“好!带我去!”
杜婉婉跟着花婶,在丛林里穿梭,很快到了距离狼王不远的地方。
狼王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面前不远的杜婉婉,再看了看花婶,问它:“你是人类的信使?”
花婶站在一棵树上,大声回答:“这位是我的恩人。”
它是只鸟儿,狼对于它来说没有威胁,它对狼王也没有多客气。
说话很大声,语气也不怎么好。
狼王的左后腿被砍断了,要不是皮肉连着,那只腿早就没了。看伤势,已经伤了有好几天。
“恩人?你跟人类做朋友?”狼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咆哮,“人类都是坏蛋,要不是他们,我的腿根本不会伤。”
花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狼王的话,飞到杜婉婉的肩膀上,抬起翅膀:“我的恩人,她救了我。我的翅膀被可恶的蛇咬伤了,是恩人给我治好的,还给我吃喝。”
狼王轻蔑地看了看杜婉婉:“老乌鸦!你在说谎,我不信你,人类都是坏蛋,会治伤也不会给我们兽类治。”
杜婉婉马上说道:“我会,我会给你们治,请相信我,你的伤,我能治。”
“哦?”狼王吃惊,“你能听懂我的话?”
“能。”杜婉婉不谦虚,“百兽的话我都能听懂,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狼王沮丧:“被一群丧心病狂的人类追杀,他们的刀砍的。”
“能说说他们长什么样吗?”
杜婉婉很想知道狼王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人伤了,是跶子,还是大魏的猎户。
按道理,大家都在逃荒,只要狼群不去围攻他们,就算村里有猎户,也不会跟它们对上。
狼王坐下来,舔了舔后腿的伤:“那些人以前从来没见过,我和我的子民一直居住在深山,很少出来。
那天,我们的山里来了许多骑着高头大马,拿着弯刀,背着弓箭,腰间挂着皮囊的人类。见了我们就开始捕杀,用刀砍我们,用箭射我们。”
杜婉婉听完狼王的话,得知了大概,狼王不愧是狼王,表述完整。拿着弯刀,背着弓箭,腰间挂着皮囊,那一定是跶子军。
他们竟然去了深山腹地?看样子迟早得转出来。
“追砍你们的是坏人,我们也在被他们追的逃跑。”杜婉婉靠近了狼王一步,“我治好你的伤,条件就是你和你的子民不能对山下逃命的人类发起攻击。”
狼王看了看她,讨价还价:“治好我们所有的伤员。”
杜婉婉点头:“成交。”
狼王对着天空“嗷呜嗷呜”了几声,瞬间,杜婉婉的身边窸窸窣窣地来了不少伤残的狼。
有断腿的,有断尾巴的,有脑袋被砍下了一部分,肚子被划拉开一半儿的。
杜婉婉站着没动,她正跟丫丫商量,需要用到什么药品,器械。丫丫在空间里忙碌着,小推车一层一层的都堆满了。
车轮欢快地四处转,听着丫丫的指挥。
一个意念闪过,小推车凭空出现,狼王微微眯起眼,感觉眼前的人类不一般。
“让你的子民一字排开,排队前来医治。”
杜婉婉话音落下,狼王又“嗷呜嗷呜”两声,受伤的狼群自动排队,等待治疗。
花婶在一旁监督,不许狼群胡来。
给狼治伤,杜婉婉是按照给人医治的态度来的,前世跟随出任务的战友们野外操作惯了。救治起狼来,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狼王拖着伤腿在一旁巡逻,看杜婉婉手法娴熟,一丝不苟,认认真真救治着他的子民,狼眼里的不屑,冷漠,化作了崇敬,热情。
这个人类跟那些拿着弯刀,背着弓箭,腰间挂着皮囊的人类不一样,她是真的在救治它的子民。
该喂药的喂药,该注射的注射,该上夹板的上夹板。没有夹板,就用刀砍边上的树木来用。
被救治的狼虽然疼的“嗷呜”乱叫,可也知道这个人类在帮助它们。
所有的伤狼都对杜婉婉投来友善的目光,里头没有凶狠,只有友好。狼王在一旁看着,将杜婉婉的脸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这个人类不是他们黑狼一族的敌人,是朋友,是恩人。不经意间看到一旁叽叽喳喳指挥伤狼的花婶,感觉老乌鸦的话是对的。
她的确是它们的恩人。
救治完全部的伤狼,最后才轮到了狼王,它主动躺在杜婉婉面前,伸出左边后腿。
跟她描述伤口是怎么来的:“那个人类骑在马上,我想跳起来咬断他的脖子,被他的马踢了一脚,偏了位置,左边后腿被砍了一刀。”
“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你们?”杜婉婉给狼王的后腿伤口清理泥沙,木屑,“你们以前有遇到过他们吗?”
狼王摇头:“没有,从来没有。我们黑狼一族很少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深山里有吃有喝,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冒犯人类。
那些拿着弯刀,背着弓箭,腰间挂着皮囊的人很坏,很凶残。他们残杀我的子民,剥它们的皮,吃它们的肉。十分凶残,比我们黑狼还凶残。”
杜婉婉叹了口气:“别说是你们黑狼了,就算是我们,也被那些人赶的无家可归。”
狼王的狼眼再次微微眯起:“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赶你们?”
知道女儿力气大,没想到这么大,一架车,推着半点不见吃力。好在是男人打扮,要是女娃做出这样的举动,还不得吓死人。
她家婉婉可真有成算,比她这个当娘的都厉害。
她就知道,她女儿不是什么灾星,是福星。
他们浩浩荡荡地刚走出家门,夜庭潇和夜一夜二就站在自己家门口行注目礼。
瞧着杜婉婉一身男装打扮,夜二忍不住赞叹:“杜姑娘可真是个有远见的人,此一去鱼龙混杂,男儿身是比女儿家方便。”
夜庭潇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今天起来,他已经不起烧了,伤口也干干的不再流血水脓液。
就是有点麻麻痒,他知道,这是长新肉呢。
女人的医术真的天下未闻,这样的人要是去了梁郡,是梁郡百姓们的福报,也是他们夜家军五万将士的福报。
将人的伤口缝合,还能研制出刀砍火烧都不疼的麻药,若是用在将士们身上,那得少死多少人。
再休息三天,他们也得离开这地方,去执行任务,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杜婉婉推车的技术很好,姚美贤觉得自己跟着简直多余,慢慢地就落到了后边,走在杜江的身边。
怕他遇上沟沟坎坎的不方便,她能搭把手搀扶一二。
车上的粮食已经吩咐“丫丫”收进了空间,车上的箩筐是空的,油布没打开,根本看不出来,杜婉婉推的就是架空车。
她之所以抢着推车,也是想给家里人节约点体力。
老爹腿脚不便,长途跋涉肯定吃不消,得坐车。原主的力气确实大,可再大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
好在她空间里有灵泉,早就在大家喝的水里掺了一些进去。希望能让他们增强一些体质,不至于困乏累倒。
走了一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一直走到日落西山都没瞧见一个人。
找了处背风的地方,一家人开始生活做饭。
早上家里吃了出发的,中午啃了几口干粮,晚上再不吃,身体扛不住。
姚美贤负责做饭,杜婉婉要帮忙,被她赶到一旁休息。
“大朗你推车辛苦了,娘做饭就好。”
大弟弟杜文军赶紧给她倒了一碗水:“哥!喝水!”
二弟弟杜文观给她拿了块巾帕:“哥!擦擦脸!”
三弟弟跑来坐在她身边,眼里充满了崇拜:“哥!你好厉害。”
杜江欣慰地望着四个孩子,欣慰地笑:“你们大哥从小就与人不同,将来肯定福报不浅。”
杜婉婉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老爹老娘和弟弟们适应的还挺快,开口闭口不把她当女娃看了,这很好。
一家人就着夜色吃了晚饭,和衣而卧躺在地上,准备睡觉。
赶路赶了一天,谁都很困乏,杜江却一直坐着,靠着车打盹,生怕有人来偷走车上的粮食。
杜婉婉有心让他不要守,又怕他发现了端倪,索性就没提醒他,让他守着。
到了下半夜,她起来要跟杜江换,却被他执意推开了。
“婉婉!你是女娃,休息不好,明天没精神赶路,快去睡,往后守夜都爹来。”
拗不过他的脾气,杜婉婉放弃了坚持,决定明天让老爹在车上休息。
次日天蒙蒙亮,一家人起来做了饭,还做了中午吃的干粮,继续上路。
“爹!你昨晚守夜累了,今天我推着您走。来,上车,不然儿子就抱着您上来了。”
一架空车,坐个杜江也没多重,杜婉婉推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听说老爹昨晚守夜了,杜文军,杜文观,杜文霍都很自责,他们怎么忘了还要守夜?
“爹!听大哥的,坐车!”
“晚上守夜我和二弟来。”
“爹!您别不好意思,我力气大的很。”
姚美贤也劝:“相公!你腿脚不便,不能跟着我们长时间行走,儿子们孝顺,就坐上去歇歇。”
杜江拗不过,最后还是坐上了板车,他的伤腿确实有点使不上力,疼的钻心。
一家人整理好,迎着朝阳出发,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看见前面有一大群人也在赶路,瞧着像是一个村的。
起码得有二三百人,队伍最后面是一架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人。
杜婉婉推着车走的飞快,杜江几次说要下车都不敢,女儿像是故意的,健步如飞地走着,他连跳车都做不到。
他一有动作,杜婉婉就吓唬他:“爹!您别乱动,跳下来会出事的。”
听她这么一说,他害怕了起来,已经伤了一条腿了,要是再伤了一条腿,他还不得拖累死妻儿。
就这样,他试了几次都没跳下车,一直坐在板车上。
“爹!前面有人,您给瞧瞧,他们是哪儿的人?咱们坠在他们后面走行不行?”
转移了注意力,杜江伸长脖子打量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是哪个村的。
这也难怪,他活了三十几年,一直就在村里,从没出过门。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哪里认识什么人?
杜婉婉脚程快,没多久就赶上了这些人,只是没敢靠近,远远地跟着。
他们逃荒不是因为灾情,是因为兵祸,所以出来的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带着粮食。有的人挑着走,有的人推着走,行程自然就慢了下来。
“爹!今晚咱们就跟在他们后边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咱们再离开。”
“诶!爹听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杜江对女儿的话从来不怀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知道女儿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他们夫妻俩不敢让她暴露出来,生怕遭人厌弃。
他摔断腿那天,要不是女儿跟在她身边,说不定他早就没命了。
那天他进山砍柴,婆娘背着女儿跟她一起,没想到会遇上野猪。他一害怕,爬上了树。
野猪愤怒,对着树干撞,他没抱稳,摔了下来,跌断了腿。
女儿冲过来,用小小的身子挡住他和婆娘,指着野猪的大脑袋,奶声奶气地喊:“走开!别来祸害我爹娘。赶紧走,我爹娘没伤你,为什么要伤他们?”
公主离家出走这么久,连个信儿都不给,任由她自生自灭,这是一个驸马能干的事。
“婉婉妹妹说的对,我想开了,既然他不稀罕我,那我也不稀罕他。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挺好。”
玉寒烟觉得一个农家女子都能看得开的事,凭什么她一个公主看不开?婉婉妹妹说的没错,男人,还是踩在脚下舒坦。
让他爬到自己头上,简直无法无天。
段正清连歌姬都能领回家,实在不配做她的驸马。守着儿子,她一样过的逍遥快活。
他不仁,休怪她不义,往后他连儿子的面都别想见到。她会告诉他,儿子不是他的种,是她在游历时跟别人生的。
气死他去。
段正清不配成为她儿子的爹。
接过钱婆子递来的茶水,杜婉婉喝了一口,抬眼望着玉寒烟:“姐!记住,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只有让他疼到骨子里,才会记得你的好。”
听了这话,玉寒烟若有所思,低着头细细揣摩,感觉杜婉婉说的都是至理名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婉婉妹妹!你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玉寒烟笑看杜婉婉,“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想法是怎么来的,但是很有道理。”
杜婉婉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沧桑:“我不知道姐姐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在我们村,人间百态,时常都可以看到。
看的多了,就会明白很多道理。底层百姓,更能看透人性的自私,无情,贪婪和暴戾。要是生在富贵人家,人性多少会因为羞耻而伪装,反倒不容易看透。”
钱婆子对杜婉婉的话震惊不已,这位看似年纪不大,可眼光犀利,见解独到,半点不像是庄户人家出来的。
九公主要真能听进去她的话,离了段家,离了段正清,往后的日子绝对顺心畅快。
玉寒烟微微颔首:“妹妹说的对,是姐姐一叶障目,看不清人的本性。经过这次,姐姐以后一定用心去看人,再不上当受骗。”
说完,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杜婉婉,钱婆子大惊失色,张口想要阻止,却被九公主不动声色地阻止了。
杜婉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立即伸手去接那玉佩。看的出来,这东西应该代表着什么,非常贵重。
不然钱婆子的眼珠子没必要瞪的那么大,视线紧紧盯着那玉佩,半天挪不开。
“妹妹!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玉寒烟将玉佩塞进了杜婉婉的手心,紧紧地握着,不让她松开,“妹妹!姐姐出门在外,没有什么可给的,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东西了。”
摊开掌心,杜婉婉看了看那玉佩,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一块羊脂白玉,里头雕刻着凤凰,唯一巧夺天工的是凤凰的旁边雕刻着几缕烟雾,跟玉寒烟的名字很相近。
这个玉佩应该是代表着玉寒烟的身份,难怪钱婆子看她将东西送给自己,差点眼珠子瞪飞出眶。
能代表身份的东西自然贵重,杜婉婉推辞了,将玉佩塞回玉寒烟手里。
“姐!你也知道这东西不一般,猜的没错,它代表着姐姐的身份吧!我就一山野村姑,要这东西干什么?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看玉寒烟一脸失落,杜婉婉指了指窗外。
“如今大家正在逃难,后头会遇上什么谁也不知道。姐姐你要留着有用的东西傍身,好带着小外甥回南疆去。”
钱婆子也在一旁规劝:“小姐!杜小姐的话很对,这东西与我们有大用,与杜小姐却只是一块玉佩而已。”
玉寒烟苦着脸:“我除了这个,身上也不剩什么了,我是姐姐,却连个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何况妹妹还救了我们母子。”
钱婆子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说话,论理,她们主仆的确欠了杜小姐一份天大的恩情。
“姐!当我是妹妹,就不要说外道话。”杜婉婉不满地瞅着玉寒烟,“莫非你没真心将我当妹妹?”
玉寒烟赶紧摇头,一脸急色:“没,没,我是真心的。”
“那不就是了,山高水长,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急着报恩做什么?”杜婉婉瞥见玉寒烟眼底的焦急,冷不丁笑了出来,“等我有机会去南疆,你好好照顾我不就行了。”
“真的?你打算去南疆?”玉寒烟眼睛都亮了,“妹妹!在大魏我不敢说大话,在南疆,只要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听言,杜婉婉猜测到了几分,玉寒烟!估计是皇族中人。这小姑娘单纯,说话不设防,三言两语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认了姐妹,杜婉婉自然希望她能平安顺利归去,中间不要因为她的无心之言,出现什么差池。
“姐!出门在外,对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咱们是姐妹,我才提醒你。如今你有了小外甥,说话办事可要谨慎。”
钱婆子内心真的快要感激死杜婉婉了,九公主谁的话都不会听,也许就只听眼前的杜小姐说的话。
原本他们是带了随从的,可惜一趟转下来,遇到好几次土匪,随从死伤殆尽,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赶马车的虽然有点功夫,遇上山匪,还是不够看。她和宫女小绿根本不堪一击,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寻去霍家村暂避。
实在是没办法走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谁成想北方跶子打过来,想安顿也安顿不了,要不是碰见杜小姐,她家公主说不定会香消玉殒,抱憾离世。
皇后要是知道了,绝对要诛了她家九族。偏偏公主还是个至诚性子,只要看中了谁,恨不得掏心窝子对人好。
她也曾劝过,可公主就是不听。要是杜小姐能劝得住九公主,回去一定感恩戴德给她供奉个长生牌位。
去长生殿,长生娘娘面前跪诵经文七七四十九卷。
看了眼儿子,玉寒烟很是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后绝不给人欺负我的机会。妹妹!不如你就跟姐姐去南疆吧!”
杜婉婉摇头:“怕是不行,我爹娘不会同意的。南疆与我们而言,是外族。一如与南疆而言,大魏是外族一般。姐!这话就咱们姐妹之间说说,切不可对人言,否则会有危险。”
“我虽然不是阎王爷,但你却是实实在在的灾星。”村长色厉内荏地喊,“你忘了吗?去年你生日的前一天,你爷爷奶奶忽然就病了,在你生日过后的第二天就没了,而且还是同时没的。你敢说不是你这个灾星方的?”
“我要是灾星,第一个先方死你。”杜婉婉垂在身体双侧的手紧握成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架势,“身为一村之长,不想着为村民们逃荒做准备,倒是有闲情逸致污蔑人。”
村长被她的话气的跳脚,一蹦三尺高:“怎么是污蔑?你就是个灾星,全村公认的灾星。”
“杜家村要逃荒是谁造成的?是我这个灾星造成的?笑话!”杜婉婉的语气依然冰冷,像是要把人冻成冰棍,“北方跶子打过来也是我这个灾星造成的?无知!”
村长说不过她,就指着杜江发话:“杜江!你说,你还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逃荒?要,就把你家的灾星处理了。不然·····。”
“你想怎么样?”杜婉婉打断了村长的话,冷冷地问。
缩了缩脖子,村长忍住心里的害怕回答:“不然就逐出我们杜家村,不许你们一家跟着我们一起走。”
杜江的弟弟杜河,杜海,杜涛马上跳了出来。
杜河说:“村长!你要驱逐就驱逐我大哥一家,我们三兄弟可不能离开村子。”
杜海点头:“对,驱逐我大哥一家就行了,我们不能被驱逐出去。”
杜涛表态:“灾星是出在我大哥家,跟我们几个没关系。”
杜江望着三个弟弟,很是生气:“你们,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这么做无可厚非。”杜河的婆娘梅氏不满地出声,一脸鄙夷。
杜海的婆娘陈氏接了一句:“逃荒路上,谁敢一家人单独走,不要命了。”
杜涛的婆娘邱氏瞪了眼杜婉婉:“大哥!你要是同意打死这个灾星,我们就带着你们一块儿走。”
姚美贤“呸”了邱氏一脸:“邱氏!你个死婆娘,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们跟不跟你们走?
不就逃荒吗?我们自己不会逃是咋地?相公!把咱们家的户籍拿过来,不跟着就不跟着,离开了村里人,就不信咱还能逃不出去。”
“要户籍可以,拿十两银子来。”邱氏看了眼杜江,得意洋洋,“大哥!别说我欺负你,户籍就在我手里,不给银子,别想拿走。”
为什么户籍会在邱氏手里?还不是杜江大意,父母过世后一直没分家,前两天刚分开,还没来得及想起拿户籍,就说要逃荒。
父母的遗物是邱氏整理收藏的,平日里大家一个锅里吃饭,也没想那么多。到了这会儿要用到才想起来,偏偏被邱氏拿捏着。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普通人就起码得干个二三年才能存下。邱氏张口就要十两,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
杜婉婉冷冷地看着她,走过去,冷冷地问:“真要十两银子?一分不少?”
“对!”邱氏嚣张狂笑,“十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如果我不给呢?你打算怎么办?”
杜婉婉的脸上毫无表情,视线犀利,伸手一把握住了邱氏的脖子,逐渐收紧。看的村里人都呆愣住了,竟然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边上隐形人似的三人又凑和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女娃子手上的力气不弱,看把人都提起来了,主子!她不会是天生神力吧!”
被称作主子的夜庭潇低声轻吼:“闭嘴!”
那人不敢开口了,捂住嘴巴,边上的人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丢出两个字:“活该!”
不管杜家村的人是个什么表情,杜婉婉的手一直掐在邱氏的脖子上,杜江和姚美贤吓的大喊让她住手,她闻所未闻。
逼问邱氏:“户籍给还是不给?不要指望你的男人儿子来救你,逃荒路上,饿死,渴死,累死,被土匪杀死的数不胜数。少你一个,他们正好省点粮食。
也不要指望官兵来救你,大家都逃了,谁还管的了谁?官府已经不存在,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头。
你惹我不痛快,我弄死你,很正常,正如你们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弄死我一样。”
村长一看邱氏都翻白眼了,赶紧喊杜江:“你快让她放手,她这是忤逆不孝,要遭天谴的。”
其他村民见杜婉婉那一脸狠厉的样子,仿佛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个个吓的不敢出声。
都在想之前有没有拿石块砸她,要是有,被她想起来了怎么办?还是跑回家躲起来吧!
如此一想,许多人脚底抹油,跑了,不敢待在这个恶魔身边,怕被掐死。
邱氏真的没等到男人和儿子来救她,害怕了,赶紧摇头,表示愿意给户籍。杜婉婉随手将她松开,她“咳咳咳咳咳咳”地捂住火辣辣的喉咙,跌倒在地。
杜婉婉的视线缠绕在村长身上,仿佛冷冰冰的毒蛇,吓的村长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忤逆不孝?遭天谴?我会怕吗?你们都要把我打死,把我一家人逼死了,我还会在乎这个?
把族谱拿出来,将我爹这一支划掉,以后我们家跟村里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
夜庭潇感觉杜婉婉的话掷地有声,很有气势,根本不像是个没见识的山野村姑。
死里逃生的邱氏半点不敢再作妖,赶紧派儿子回去拿了杜江一家人的户籍递到她手里。
这女娃太可怕了,从生到死的过程很恐惧,从死到生很珍贵,她不舍得放弃。
村长派人取了族谱来,将杜江这一支的名字划掉,告诉村里人,以后杜江一家不再是杜家村的人。
杜婉婉接过户籍看了看,再又看了眼族谱被划掉的名字,觉得没错,很是满意。
冷然出声:“从此以后,我们家跟村里人没有半毛钱关系,逃荒也不会跟你们走一起。
带着你的村民们先走,三日后我会带着我爹娘弟弟们出发,即便遇上,也不要上来攀关系。”
村长瞪着杜婉婉:“你最好说到做到。”
杜婉婉丝毫不示弱:“谁做不到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配药很简单,她都不用交代,“丫丫”就已经给她配好了。
只是要等到明天才能给他们送来,送的太早,怕引起那位公子的怀疑。
哪儿有人配药配的这么快的?不是糊弄人吗?
隔个一天半天的再来,时间上也合理些。
只是她无所事事怎么办?父母弟弟好像都把她当成了宝,什么都不叫她干。
弄的她很没有存在感。
回到家,母亲姚美贤已经做好了饭,三个弟弟见她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洗了手,准备吃饭。
大弟弟杜文军十五岁,大约一米七左右,高高瘦瘦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枯黄枯黄。
二弟弟杜文观十三岁,一米五的样子,有点矮挫挫的,不瘦不胖,五官长相随了他们的娘姚美贤。
三弟杜文霍十一岁,差不多一米二,也是瘦嘎嘎的,五官跟她有点像,都随了他们爹。
杜婉婉没事仔细打量原主爹,发现他其实长的不错,就是常年辛苦劳作,加上吃不饱,看上去比较苍老。
要是仔细养着,应该会是个中年美大叔。
前世她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父母兄弟,来了这里,猛地多了这么多亲人,一下子有点不大习惯。
好在原主以前也话不多,正附和了她的人设。要是原主是个话痨,那就糟糕了,家里人肯定能瞧出她不是原主。
马上要逃荒,加上村里的习惯,一家人每天就吃两顿饭,杜婉婉很不习惯,又不能随便说出来。
好在她空间里有吃的,饿了“丫丫”会给她送好吃的来。
次日,将配好的药给了夜庭潇,得了一百两银票,杜婉婉心情极好。
“杜姑娘!你们逃荒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
夜庭潇的问话简直奇怪,她就一小姑娘,哪里知道往哪儿去?
脑子一转,随即明白了过来:“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去梁郡吧!”夜庭潇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绿色的小竹牌递了过来,“到了那儿,要是守城门的不让你进,把这个给他看,保准你们一家能在梁郡落户。”
“梁郡?”
杜婉婉接过竹牌看了看,这是一块一指长,两指宽,竹子做的牌子,正面刻着花纹,没有字。反面有字,繁体的“壹”,其余就没了。
竹牌被漆成了绿色,上头用一根红线拴着,带着男人身上的体温。
“为什么好心帮我?图谋我的医术?”
“咳咳咳!”心思被人看穿,夜庭潇举拳唇边,假咳掩饰,“姑娘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你是梁郡的?”杜婉婉打量了一下夜庭潇,眉头轻轻蹙起,“梁郡的人窝在我们村,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来以为她下面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她却硬生生打住了,转身就走。
到了门边,蓦地回头,望着夜庭潇:“奉劝你一句,你身上的伤切记动武,伤口一旦崩裂,会很麻烦。”
“多久可以彻底痊愈?”夜庭潇不动声色地问。
“至少得十天。”
“多谢!记住了!”
杜婉婉愣怔了一下,没再多言,回头离开。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平常百姓,一身凛然正气,来这里,还被伤的那么重,一定与北方跶子引起的征战有关。
算了,那都是男人的事,她没必要操心。
眼下她要操心的是怎么安全快速地带领一家人离开这里,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重新安家。
去不去梁郡她还没决定,要看那地方适合不适合生存。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杜家人准备着出发逃荒。
杜婉婉找大弟弟杜文军要了一套男式短打,头发也扎成了男人的样子,看的一家人十分狐疑。
姚美贤拉着女儿左看右看,很是不解:“婉婉!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男娃子?”
杜江瞅了瞅,给出答案:“男娃在外行走方便。”
三个弟弟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有多话,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她。
杜婉婉给了老爹一个大拇指,夸赞道:“爹说对了,出发前,咱们来说明一下,我在外头不叫杜婉婉,叫杜大朗。”
说完,愣了一下,莫名地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
大朗!该喝药了!
姚美贤点头:“娘记住了,你叫杜大朗,名字就叫杜文婉。”
三个弟弟并排站着,跟着一致点头,异口同声:“我们都记住了。”
“好!”杜婉婉夸赞了他们一遍,“聪明!以后,推板车的事归我,我力气大。爹走不动了就坐板车。娘和你们各自照管好各自的东西,除了必需品,其他的能不带就别带。”
姚美贤看了看女儿,艰难地问:“婉婉,什么是必需品?”
“粮食,衣服,棉被,做饭的工具,像桌椅板凳那些就丢了吧!出门在外,一时半会儿用不着。带着累赘。”
杜江挥手:“都听婉婉的。”
姚美贤和三个弟弟,赶紧将放上车的破板凳破桌子都拿下来,依依不舍地堆放在一旁。
杜文军实在舍不得,趁杜婉婉往脸上摸锅灰的空隙,将一条从小坐到大的小马扎给拿起来,重新放回车上。
杜文观见了想说什么,被他一把捂住嘴巴。杜文霍本来也想说,被他眼睛一瞪,不敢了。
杜婉婉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她扮演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还不如女扮男装来的痛快。
他们一家五口,四个都是男的,就她娘一个是女的,就算有人想来打他们的主意,都得掂量掂量。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爹!村长他们原打算逃荒去哪儿?”
“京城。”
“京城?那可远了,咱们是去还是不去?”杜婉婉问。
“不去。”杜江回答的很干脆,“既然跟他们分开了,没必要纠缠在一起。反正逃荒,逃到哪儿算哪儿。”
老爹这么一说,杜婉婉心里就有数了,她抬手轻飘飘地推起车子,让杜江坐上去。
杜江死活不肯:“你推着粮食就好,爹不坐,能走。”
姚美贤从来没见过女儿推车,生怕她推不稳,急的跟在边上一起扶着。
好像有她扶着,女儿就能推稳了似的。
姐弟三人到家,杜江和姚美贤赶紧起来,拉着女儿上上下下地打量,发现没事,提着的心才放落下去。
杜江瞅着两儿子弄回来的猎物,很是惭愧,女儿一定是馋肉了。天天吃野菜糊糊,干野菜饼子,她一直嚷嚷着吃不下。
作为父亲,他竟然没本事给孩子找口吃的。赶了一天的路,还要自己上山去打猎。
这是他当爹的无能。
姚美贤眼泪汪汪地拉着女儿:“大朗!山上有狼你听见了吗?怎么说上山就上山了,娘很担心。”
杜婉婉搂住姚美贤,在她耳朵边说道:“我跟狼群谈判去了,让它们不要下山来。”
“真的?”姚美贤知道女儿的本事,小小声地问,“它们答应了吗?”
杜婉婉没说话,只点头,姚美贤笑了,嘴里喃喃:“答应了就好,答应了就好。”
不远处的杜文军听了个隐隐约约,搞不懂娘跟大姐在说什么。看见有猎物,赶紧起来,准备整理。
“娘!睡吧!这些猎物明天再收拾。”
杜江,杜文军,杜文观,杜文霍,姚美贤全都撸起了袖子,要将猎物都收拾出来。
“大朗!你去睡,娘来就好。”
好久没看见肉了,这么多猎物,收拾出来,够女儿吃好长一段时间的。孩子吃饭总是皱着眉头,知道她吃不下,可也没办法。
逃荒路上,又是刚刚分家,鸡鸭什么的他们一只都没抢到,全被老二老三家的抢走了,想给孩子蒸个鸡蛋都不行。
“娘!”杜婉婉见姚美贤领着家里人收拾猎物,拿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出来,“这两样给那位妇人送去,她刚生了孩子,吃了好下奶。”
“诶!娘马上去。”
荒郊野外生孩子,要没点营养的东西补一补,的确下不来奶。没有奶水,孩子就得挨饿。
她也是当娘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刚出生的孩子因为吃不上奶水,饿的哇哇大哭。
何况那母子俩还是女儿救回来的,更不能袖手旁观,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女儿今晚出去打猎,估计也是为了救活那刚出生的孩子。
提着野兔跟野鸡,姚美贤送到了马车旁边,交给赶马车的大叔。
大叔一愣,起身道谢,看着人走远了,才叫小绿起来收拾。小厮没喊,那小子是位公公,不会收拾这些玩意儿。
钱婆子听到动静,下了马车,瞧见地上的野鸡野兔,问是哪儿来的。
大叔回话,是杜大朗的母亲送来的,钱婆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心里默念菩萨保佑,保佑杜小姐万事如意,一生顺遂。
小公子吃不到奶水,饿的直哭,她没法子,只能弄点米汤糊弄。一日两日还行,时间长了,小公子哪里受得住?
到不了梁郡,她们也没法子弄到好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想到杜小姐居然给送来了肉,收拾了赶紧给公主炖上,吃了保准下奶。
杜婉婉没想那么多,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这些猎物也不是她打来的,是黑狼老大送的。
她不过是借花献佛,不值一提。
看着家里将猎物收拾干净了,才躺下来,闭着眼睛睡觉。
护卫队长虽然信任杜婉婉,心里还是时时刻刻提防着,不敢松懈。霍思恩也一样,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实在是听杜婉婉说有二三百头狼,吓着了。
要不下山来,那是虚惊一场。要真下山,他们霍家村今晚难逃一劫。
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果真平平安安,连根狼毛都没见。
护村队长望着天边泛白的天色,再看了看前边黑黝黝的深山,嘴角一扯,露出笑容。
“杜家大朗果然是神人,他说狼不下山,狼就真的不会下山。”
以后他要再说什么,自己一定相信,再不质疑。
姚美贤早上起来就给家里炖了一锅野鸡汤,要是单给女儿一个人做,她肯定又会分给家里的三个弟弟。
反正还有些肉,就奢侈一回,炖锅野鸡汤,大家都喝点,沾点荤腥。
锅里炖着鸡汤,边上贴着饼子,一大家子围在锅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吃着喝着。
姚美贤将两个鸡腿和鸡脯肉捞起来,全给了杜婉婉,家中三个男孩子碗里的都是鸡脖子,鸡翅膀,鸡屁股,鸡爪子。
杜婉婉看的直笑:“娘!您也太偏心了。弟弟们正在长身体,需要吃点好的。”
拿起筷子,给每个弟弟碗里都夹了一块鸡肉,逼着他们吃。
杜江劝女儿:“大朗!你吃就好,你推车呢,费力,容易饿。”
“再容易饿也不能我一个吃鸡肉,弟弟们啃骨头。”杜婉婉将一个鸡腿夹给姚美贤,再将一块肉夹给杜江,“爹娘辛苦了,你们也吃,我吃一个鸡腿就够了。”
杜江和姚美贤要夹回去,被杜婉婉用手盖住了饭碗,一脸不悦地威胁。
“你们不吃,往后我再不去弄野味了。”
夫妻俩相互看了看,微微叹气,低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一家人虽然没什么好菜好饭,但不会一个个自私自利,为点吃食吵吵闹闹。
玉寒烟也在吃野鸡,听说是妹妹冒着生命危险给她弄来下奶的,即便吃不下,也逼着自己吃。
一只野鸡,除了头尾,其余的全进了她的肚子。
别说,有肉吃下去,中午就下奶了,孩子吃饱了呼呼大睡,再不吵闹,她越瞧心里越感激杜婉婉。
要不是她趁黑去山里逮来野鸡野兔,说不定她儿子还得继续饿的哇哇叫。为了避嫌,她没亲自送来,而是让她母亲送来。
可见姨母也是个善良的,这么肥的野鸡野兔说送人就送人,等她回了南疆,一定好好派人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霍思恩家里早上也炖了野兔,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的心满意足。
吃完,大家启程,一路无话,走了好几十里路,眼看太阳要落山,才找了地方休息。
刚停下来,山上下来五头狼,霍家村的人都吓坏了,等看清楚狼嘴里叼着的野鸡野兔,又都惊奇极了。
不知道这几头狼要干什么。
说是来围攻他们的吧,又不像。狼群来了,也不止五头吧,嘴里还叼着猎物?
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送礼的。
杜婉婉将姚美贤拉到一旁,跟她耳语了几句,吓的她瞬间惊慌失措。
“大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不逞强行吗?”
女儿竟然说她会医术?会正胎?娘诶!女儿从小到大就一个人待着,连字都不会认,哪儿学来的医术?
啥时候学的正胎?不开玩笑吗?这个时候自告奋勇什么?
她一个黄花闺女,未经人事,连生孩子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哪儿就会正胎了?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娘!人命关天,我没有说瞎话。你赶紧去跟族长说,就按照我教你的说。”
杜婉婉用力一推,姚美贤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刚好蹦到了族长面前。
霍思恩一愣:“杜家大嫂!怎么了?有事吗?”
回头看了眼不慌不忙的杜婉婉,姚美贤陪着笑脸:“族长!是这样,我家大朗是大夫,不管啥病,他都会治。这位夫人难产,需不需要我家大朗出手?”
“哦?”焦急的霍思恩眼睛都亮了,瞅着杜婉婉,像是瞅见了救星,“真的?那就太好了,没想到你家大朗还是位大夫,那这位夫人有救了。
别急!我先去问问那位妈妈,她们要同意,那就麻烦你家大朗了。”
姚美贤连连摇头,心虚地回答:“不麻烦,不麻烦。大家走一路就是缘分,相互照顾应该的。”
“哈哈哈!说的是。”霍思恩捋着花白胡须,笑的一脸满足,“早前我留下你们,可见是老天有眼,没想到留下了一位大夫。”
霍思恩说着去找了那位妇人身边的婆子,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几句。婆子为难,看了看杜婉婉这边,动了动嘴,随后又看了看马车。
犹犹豫豫,做不了主,霍思恩急了:“老妈妈!这位小兄弟虽然年轻,到底是位大夫,能遇上就是缘分。你家夫人和肚子里的小公子危在旦夕,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婆子姓钱,丫鬟叫她钱妈妈,听说有大夫可以救小姐,小丫鬟跪在婆子面前苦苦哀求。
“钱妈妈!事不宜迟,夫人和小公子的命要紧呀!”
钱婆子还是为难,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咬牙跺脚:“我去问问夫人。”
说着钻进了马车,妇人的力气已经用光了,孩子在肚子里憋的难受,肚皮上四处鼓起小包包。
“小姐!有位大夫说能正胎位,但是位小年轻,咱们是请还是不请?”
这句话一连说了三遍,那位妇人都没反应,显然是晕过去了。霍家村来帮忙的几位老妇人看不过去,一个个义愤填膺。
“我说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也太讲究了,没看孩子在里头憋坏了吗?再耽误下去,只怕要一尸两命。”
“大夫大多数都是男的,很少有女大夫,咱们这逃荒呢?还讲究什么?能遇上大夫就不错了。”
“赶紧请进来吧!再晚,黄花菜都凉了。两条人命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失去?”
“······”
老妇人们叽叽喳喳,钱婆子也是一脸为难,看小姐确实凶险,也顾不得了,赶紧下了马车,冲着杜婉婉疾步而去。
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先生!救命呀!孩子大人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杜婉婉也心急,赶紧上了马车,怎么说到底是两条人命。妇人已经没声,脸色惨白,晕死过去,孩子失了羊水,在肚子里待不了多久。
先将人救了再说,底下的事一会儿再慢慢整理。
杜婉婉进了马车,吩咐霍家村的老妇人们都下去,马车车厢狭小,又四处不透风,空气不好不说,还容易滋生细菌。
古人生孩子,就喜欢捂的严严实实的,一丝风都不透。
霍家村的老妇人很是听话,一个个都下了马车,就钱婆子一个人在旁边守着。
杜婉婉伸手给妇人把了一脉,随后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丫丫递给她的银针拿出来,插在妇人的头顶上。
片刻后,妇人醒来,杜婉婉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我是个姑娘家。”
妇人震惊的瞪大双眼,仔细打量杜婉婉,见她虽然脸上黑乎乎的,但眉眼间透着女儿家的青涩。
“你别怕,孩子的胎位不正,我帮你正过来,你配合我,一起努力,让孩子尽快出来。里头没羊水了,他待着很容易窒息。”
妇人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钱婆子松了口气,她真怕小姐醒来要去寻死,生孩子被个男人瞧了去,任谁都没脸活着。
见小姐似乎没把这事放心上,她自作主张的罪就能网开一面,至此不提。
“你先歇会儿,有东西赶紧吃点,给自己攒把劲儿。一会儿孩子用力,你就得跟着用力。”
妇人还是微微颔首,钱婆子听说小姐可以吃东西,随即将一旁小炉子上温着的荷包蛋端起来,喂给她。
妇人皱眉,不想吃,杜婉婉鼓励她:“你得坚强,你是当娘的,为了你的孩子,也得赶紧吃。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将他生下来,要是半中间脱力,孩子会很危险。”
听言,妇人不再犹豫,自己端过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看的钱婆子喜极而泣。
这位小大夫人不大,倒是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激励起一位母亲的斗志,不简单。
杜婉婉在女人的肚皮上扎了几针,然后快速收针,张开手,在肚皮上轻轻抚摸。
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动静。
钱婆子瞅着杜婉婉那只小巧的手,顿时感觉这位大夫不像个男人,瞧着倒像是位女娃。
庄户人家的男人,手都比较粗糙,哪怕没有常年干活,那也是骨节增大,手指粗壮有力。
这位大夫的手很小,比她的还小,哪里像个男人?
抚摸了一阵,杜婉婉将妇人脑袋上的银针收掉,揣进口袋,实际上是交给丫丫去消毒。
“夫人!孩子马上会用力,你要拼尽全力,争取一下子就将他生出来。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再不抓紧,会很麻烦。”
妇人点头,表示听懂了,感激眼前这位姑娘出手相救。
她身上确实已经快要脱力了,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三个荷包蛋,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不少。
身下传来坠胀,杜婉婉鼓励她:“加油!使劲。快!孩子就快要生出来了。”
“啊!”
妇人长嚎。
“呜哇!呜哇!呜哇!”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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