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奶奶又犯病了，她现在正一只手拿这个鞋底板，另只手杵着根榔头在门口嚎呢！
家门口多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都熟悉，老面孔，之前埋汰过我家的老面孔。
“奶奶！”
我嚎了一嗓子上前拉住奶奶的手腕：“你别忙活了，跟我回家！”
“不行！不能回去！你爹妈都死了！要去报仇！去捣那畜生的老窝！”
奶奶忽然回过头半眯着看我：“你是不是跟那畜生睡觉了！你个不要脸的骚货！你违背祖宗，你个贱货！”
说着，她就上手拽我的衣服：“你爹妈死了，我就是你天王老子！老子把你衣服扒了！让全村人看看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跟畜生睡觉！”
场面越发控制不住，奶奶似乎比之前更加疯魔了。
我嘴里喊着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先捂着自己的衣服领子。
“畜生？啥畜生啊？苏香香不是做先生吗？”
“啧啧，老太婆又犯病呢......”
围观的人你一嘴我一嘴，谁也没放过我。
不知道是谁，站在人群里忽然高声喊了句：“苏香香，把衣服脱了给你奶看看呗！”
“哈哈哈，你咋这坏呢！小兔崽子，小心她家老仙出来治你！”
我手紧紧攥着了胸口的衣领，气得止不住颤抖，可看到奶奶疯疯癫癫的摸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感觉胸口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压制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也很可怜，因为我的出生，克死了她的亲儿子和儿媳妇，这么大年龄还拉扯着我长大，嗯，她比我可怜，都是......
“我的错！！！”
丢下了自尊，我崩溃地跪在地上，当着所有看笑话的人朝奶奶哀求：“奶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跟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
奶奶身体一怔，抿了抿嘴拉起我的手语气十分坚定：“那你对着你爹娘发誓！”
清晨的阳光特别刺眼，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竖起三根手指举过头顶：“我苏香香发誓，这辈子做个老处女！”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奶奶也不闹了，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扯起来：“走，回屋！”
我像个笑话，这算什么，服从性测试吗……
跟着奶奶进屋后我把大门紧紧关了起来，嘲讽声隔绝在外，耳朵清净了，我这心里却没有一丝平静。
“香香……奶奶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奶奶啊。”
我摇头，勾唇苦笑了下：“没事，你的目的达到就行。”
“啥目的啊？奶奶就是不确定，你昨晚又那么晚回来......”
我没说话，冷眼看着她举起手，拆开了纱布漏出我掌心触目惊心，隐隐还在渗着血珠的刀伤：“看事去了，可以放心了吗？”
“哎妈呀！咋滴了这是！”
手掌被奶奶捏住，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我嘶了一声，咬牙忍下，我淡淡说了句没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需要自己待会儿。
平躺在床上我呆望着天花板，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刚刚的事，可奶奶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装疯就为了逼我发一个离谱可笑的誓，我想不通，脑子里太多杂乱的思绪，可每一条都衔接不到一起。
眼神不自觉向下看向床尾的仙牌，他人呢？刚刚要是他在，应该会护着我吧。
拍了拍脑袋笑自己傻，想啥呢，这么多次了，还没意识到吗，谁也护不住我，只有自己！
刚拿起放在床头的小儿黄辞翻了几页，感觉到枕头底下的手机在震动，拿起来看，是吴凝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