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御周云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言,二房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立刻去追。跑到外院门前,猛地将人按倒,见人反抗,一个婆子屁股一压,骑坐在她的腰上。另一个死死压着她的下肢。她被压得面部充血,喊破喉咙,两个婆子也丝毫不放。看得周云若不由咋舌,这老二媳妇当真不养闲人。不像她御下不严,一个两个都是吃里扒外,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粮食。闫母追出来一看,急得跳脚。连呼“作孽”。闫衡彻底黑了脸,若眼睛能杀人,这两个婆子怕是喘不上第二口气。他大步上前,胸前的甲衣,发出冽冽的声响。矫健的长腿猛然发力,两脚就踹翻了两个婆子。老二娘子也不管地上痛苦哀嚎的婆子,那双不大的眼睛,像淬了毒,狠狠地只盯着女子小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条短腿捯饬得飞快,如一头发疯的母牛般,一头就撞到了女子肚子上。口中...
《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闻言,二房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立刻去追。跑到外院门前,猛地将人按倒,见人反抗,一个婆子屁股一压,骑坐在她的腰上。
另一个死死压着她的下肢。她被压得面部充血,喊破喉咙,两个婆子也丝毫不放。
看得周云若不由咋舌,这老二媳妇当真不养闲人。
不像她御下不严,一个两个都是吃里扒外,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粮食。
闫母追出来一看,急得跳脚。连呼“作孽”。
闫衡彻底黑了脸,若眼睛能杀人,这两个婆子怕是喘不上第二口气。
他大步上前,胸前的甲衣,发出冽冽的声响。矫健的长腿猛然发力,两脚就踹翻了两个婆子。
老二娘子也不管地上痛苦哀嚎的婆子,那双不大的眼睛,像淬了毒,狠狠地只盯着女子小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条短腿捯饬得飞快,如一头发疯的母牛般,一头就撞到了女子肚子上。
口中叫嚣着:“我叫你生,我叫你生···········”
女子惨叫一声,身子便失去重心,倒在了闫衡怀中。
连周云若也没想到,老二娘子能这般生猛的豁出去。
闫衡扶住女子。青筋凸起的手,明显抖了。
大喊道:“速去请大夫。”
闫母刚从惊愕中回过神,又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女子素白的裙上一抹红,正缓缓晕开。
一声悲呼:“造孽啊~”
说罢,冲到老二娘子面前,又撕又打,一声声毒妇,哪里还有平时的慈善温和。胆小的闫二郎见妻子闯了祸,转身就溜。
再看闫衡竟一把抱起女子,急色匆匆的朝内院奔去。
顺子在旁偷瞄了周云若两眼,突然见她凌厉的看来,一阵胆怯,忙低下头跑开。
周云若勾起唇角,钩子下了,只要咬上了,就不怕跑了。眼神冷然注视着地上发红的血迹。
当年,就是她肚中这个孽障撞倒了自己,害她当夜便早产生下一个女婴,小小的人儿,孱弱地哭了两声,就断了气。
从此她再也不能生育,闫衡一句“死了的孩子哪有活着的重要”就揭了过去。
午夜梦回,那两声婴儿啼哭,让她痛彻心扉。
如今,便让他以命抵命,来偿还因果。
闫二娘子知道闯了大祸,可也难掩心中委屈,推开闫母喊声:“老的少的全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说罢,转身跑出去,这是要回娘家搬救兵。
闫母见状,又将矛头对准她:“都怪你,若不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煽动她········”
“闭上你的嘴。”
她双目好似利刀,狠狠射向她。
“你生了个什么货色,自己最明白。不自省自身,跟我这么混,当我周家没人了不成。”
闫母从没见过她这般气势,以往不高兴了,最多冷脸回几句,这般疾言厉色顶撞还是第一次。
她心虚的目光躲闪起来。
若是真闹到周家去,大郎的差使怕是要黄了。此时此刻瞧着她那张冷脸,心中更是打怵,只得赶紧走开。
“娘~“
毫无征兆,五岁的男孩向她奔来。
周云若一愣,稚龄男孩扬起脸来:“娘~你瞧!”
他举起功课本子,童音清亮:“先生今日表扬我了。”
一瞬间,眼前这张小脸,快速和记忆中的脸来回转换,有倔强的少年,叛逆的青年,眼中含恨的成年男子···········直到长了皱纹,生了华发,依旧不改对她满脸憎恶。
脑海里,那张脸瞬间重合了这张稚嫩小脸。
她一把推开他,风吹过,方觉满脸泪痕。
待孩童站定,诧异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地问:“娘,怎么了?”
周云若只觉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她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他。错身脚下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走出院子,身影狼狈。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她一个人走了好久。直到小腿处传来酸感,她停下来。
坐在一棵老榆下,细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
仰头望向云际,随着云卷云舒,心绪逐渐静了下来。
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人,放生即可。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真正活一回。
长安街尾,自建开始便传承至今的米家老店,围了不少客人。
刚烤好的羊腿,外焦里嫩,表面洒满了塞外来的孜然。那味道刺激着人的味蕾,不由地勾起了她肚中的馋虫。
眼见那一整支羊腿分成了几份,都被人买走了,米家伙计转身又从炉中提出一支来。
周云若赶紧掏出银子,就见店家朝她摆摆手说道:“抱歉这位夫人,最后一个已经被人定了。”
心头失望,她抿了抿唇,几十年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店家,取羊腿。”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匆匆走进来,将一锭银子放在柜面上。
周云若见这少年生了张圆圆的脸,眼睛纯净。一身月白绸缎长袍,书生气十足。便轻声与他商量起来,希望他割让一些。
没成想,这少年只是看起来面善,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冷冰冰不近人情,把人怼的无地自容。
周云若表面看是个韶华女子,可芯子里到底住着个八十岁的老妪。
被个娃娃奚落一顿,禁不住老脸一红,连连恼道,莽撞了,莽撞了。
一座银顶官轿就停在一旁。
“文远,不可无礼。”
骄中传出的声音温润而低沉。
“与人当宽,且分与这位夫人些。”
那语调轻柔,宛如清风吹过耳畔。让人忍不住想,这是出自什么样清新雅致的男子之口。
少年郎身上的盛气一收,对着官桥恭敬回道:“尊大人令。”
分了一份给她,又一眼瞥见了她递过来的银子,突然黑了脸,一把抓过银子,用力置于柜台上。
动作大,却没发出声音。显然是怕他家大人听到责备。
瞪了她一眼后,只捏起其中一小块银子,放入掌中。
她是怕人吃亏,才故意从钱袋子里,多拿了些出来。
少年去了官轿前,这时轿夫起了轿子,枣红色的呢帘子晃动了起来。
她本能地去看,透过微开的帘子,只见露出的朱红色官衣中,伸出几根修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闻言,哭得愈发难过,闫衡见状,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神情郁郁道:“云若你要体谅我的难处。”
又道:“莫要说绝情的话来伤我,我自知出身配不上你,能娶你,已是我三生求来的福气。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你。”
“所谋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你!”
他衣服上的那股馥郁芳香,让她皱紧了眉头。
趁他不备,倏地从他腰间抽出那把匕首,猛地退开身来。
一瞬间将匕首横在细白的脖子上,她神色悲戚又决绝地对他道:“可我今日被那淫贼轻薄,失了清誉,你定是介意的。”
“与其将来被你嫌弃,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
闫衡顿时大惊失色,手脚慌乱道:“那张大富都交代了,他只是抱了你一下,什么都没做,这算哪门子失清誉。快将匕首放下。”
她不听,她偏要将匕首往脖子上搁。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要有个好歹,让我和昭儿怎么活。”
眼见那匕首将要划破了她的肌肤,他顿时双膝一跪。
此刻,那双细长的眸子,急得通红:“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道:“你既这样说,那我便问你,一万两银子与我,哪个在你心里最重?”
闻言,他愣了愣。
聪明如他,此刻心里已经在盘算了。
下一刻,他换了副神情说道:“我对你的珍重,岂是银钱可以衡量的。要他一万两,也是不忍你为钱忧愁,你这般问我,还是小瞧我。”
说罢,起身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她面前。
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那等利欲熏心的人,那狗东西家中只有五千两,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他三日付清。”
一瞬间拿过银票,她使劲压了压嘴角。
此时,闫衡看着空唠唠的手,眸底不觉划过一抹郁色。
夺过她手里的刀,瞪着眼不悦道:“何须这般试探我。你这样,跟拿刀捅我的心有何区别。”
到手的银子没了,可不是跟捅了心一般疼。
瞧着他郁结的模样,她嘴角上扬有些憋不住,忙捂住脸故作伤心地哭起来。
哭得他脑瓜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莫哭了。”
闫衡思忖,她不是个爱抹眼泪的人,最近却频频落泪,又联想到她这几日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这一切好像都是从崔盈盈进门后,才开始的。
可自己也没有落了把柄给她,心下一叹,怕是那天他情急之下抱走了崔盈盈,她瞧了闹心,故意与自己置气呢!
今晚的留下来,好好安抚她了。
一把揽过她的腰,闻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好久没碰了,即便刚泄完欲,这会儿又起了欲念。
火急火燎的就要将人带上床。
她猛然推开他,捂着鼻子道:“你身上有味道。”
闻言,他有些心虚,低头朝肩头嗅了嗅。
忽然将衣服一脱,大手一捞,便将她带到床上,霸道地压着她,见她反抗,只当是欲拒还迎。
欲火难耐时,被子里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
咧着豁牙的嘴,好奇地问:“爹~你在干什么?”
“························”
突兀的童音,直接让他愣住了。
大眼瞪小眼,闫昭嘿嘿一笑,一下子就从被子里钻出来,
“爹~”
闫衡顿时黑了脸,一把将他扯下来,自己也大刀阔斧地坐起身。
没好气道:“回你屋里去。”
他一挑眉:“先来后到的规矩你懂不懂?我先来的。”
说罢,撅起屁股又钻进被窝中。
闫衡正要发作他,突然门外传来顺子的声音。
“大爷,军中急招。”
他闻言,有些泄气地捡起衣服,回头看了周云若一眼:“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你不必等我。”
说罢,也不等她回话,扭头离开。
周云若揉了揉额头,神色凝重。
今夜虽免遭他的魔爪,可以后怎么办?夫妻间这种事,便是她拒绝,以他的性子,犯起浑来,定会对自己用强。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经此一事,和离怕是还要等些日子。
周家对闫衡来说不仅是靠山,更是他此时往上爬的阶梯。他一定不肯轻易放自己离开。只有坐实了他的罪,才能逼着他放手。
一夜辗转反侧。
次日,周云若特意穿上那件留仙裙,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略施粉黛,肤如凝脂,眉弯秀目,雍容柔美。
她的美,更胜在神韵。
走至外院,见闫昭与崔盈盈混在一处玩解蹦蹦,一根红线在她指尖交织翻成不同的花样,逗的闫昭笑个不停。
瞧瞧,就算重来一世,他二人的关系也终究会其乐融融。
闫昭对上她的眼,想到她昨夜将自己赶出屋门,冷眼一瞥,扭过头,理都不理她。
好得很,这般她也能走得更加坚定。
皇宫外的长明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界,那里是贵族豪门的聚集地。
中郎将府就坐落在长明街的末尾。
石霞扶她下了马车,身着华服的夫人们,正络绎不绝地进到府内。
熟识的官家夫人互相打着招呼,她这般的生面孔,又生得这般好相貌,自是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见她气度不凡,都以为是哪家新贵家眷,有几位夫人率先对她露出友善的笑来。
只是当听到门人大声通报:“禁军校尉闫家前来祝寿。”
俱是收了笑脸,身子一转,瞧都不瞧她一眼了。
经历过的人,心境大不相同,此时一双明眸宠辱不惊,举止投足落落大方,气度上已胜了她们。
上一世,就算闫衡遇到了那个让他爱惨了的女子,也只是以平妻迎她入门,这闫家主母的位子他始终未动,兴许是在她面前发多了毒誓,怕遭雷劈。
这一世,这位置她要拱手相让。
望着头顶这方门边,那“常”字格外显眼。
踏过步阶,锦色裙摆飘飘,风姿翩翩。
矗立在水榭旁的男子,痴痴望着那道倩影,不觉咽了咽口水,忙对小厮道:“二能,快去给爷查查这女子的来历。”
二能歪嘴笑道:“是,国舅爷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将那女子的身家背景调查来。”
眼见那抹绝俗的身影消失,他急的一脚踹去:“啰里巴嗦,快给老子去查。”
二能歪嘴哎呦一声,忙抚着屁股跑开。
不消一刻,二能便跑来,将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地说给他听。
国舅爷疑惑道:“她夫君当真只是一个校尉?”
他扬起下巴,如精心雕琢般精致的下颌线,优雅傲然:“以多欺少,还打输了,确实看见了。”
妇人瞬间怒目圆睁,脸色铁青:“你~~~~~”
魏家家主忙冲妇人呵斥道:“大人面前,不可造次。”
见家主动了怒,妇人闭了嘴。
眼神却微妙地在苏御与周云若二人间快速地扫了一下。
这时,魏家家主盯着周云若,思索片刻开口:“即是苏大人的意思,此事便不追究了,将你的儿子带走,此后不得再踏入魏氏学堂。”
她冷哼一声:“二百两束脩退来。”
又看向一旁的夫子,手一指大声道:“还有你,收了我的三百两银票,也一并退来。”
魏家主的脸一时隐隐泛红,紧抿着唇,冷冷瞪了眼一旁的夫子,命人取来银票。
她接过银子,冷冷地扫视着魏家主。
“魏家主,受人之礼,施人以礼,便是街头的商贩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你们魏家一个夫子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真让人失望啊!”
她摇了摇头,神色略带讥讽。
而后牵起闫昭的手,来到苏御面前,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苏御凝视着她的背影,星眸中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深色。
这一幕恰好也落进了魏家妇人的眼里。
回到闫家,闫家二老一见闫昭的模样,心疼得不行,闫父听了闫昭的叙述,气得在院中指天大骂魏家。
周云若喝了口清茶,举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心说,若是劈声惊雷多好。
一杯茶喝完了,那闫父还在那扯嗓子骂着,此时闫衡回来了。
闫昭见了他,本要上前,忽而想起他昨晚吓人的模样,脚步顿住了。
闫衡径直走向周云若,表情满是歉意:“是我来晚了,他们可有为难你?”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周云若盯着他片刻,缓缓摇头。
他眉心一松:“没有为难便好。”
她将手心摊开,给他看闫昭的乳牙,低声道:“可你儿子的牙被魏家下人打落了。”
闫衡一愣,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闫昭。目光触及那一排未消的指印,眼中泛起冷芒。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默默将儿子的牙齿收入手心,握紧成拳。
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让你们母子受委屈了,你放心,这口气将来我一定替你们出。”
上一世,得知她被魏家人当众掌掴羞辱,他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后来他确实做到了,成为宣武将军,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羞辱了魏家五夫人,那手段黑的一般人还真行不出。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闫昭,目光一柔。
见此,闫昭瞬间向他跑来,一张嘴,豁口格外刺眼。看得闫衡双目阴沉。
“爹,他们嫌我是武夫之子,还骂我娘下贱,他们瞧不起人,这学我不上了。”
闫衡敛着眉眼,让人看不清神情,只摸了摸他的头,好一会才低声道:“好,不学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功名利禄爹来给你挣。”
说罢,竟主动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给周云若。
“哪来的?”
问话的空隙,钱袋子已被她收入手中。
“隔壁张家给的。”
又故意问道:“何故给你银子?”
闫衡玩味一笑:“人傻钱多呗!”
见她神色有疑,温声道:“你放心,商人敬官,自是有所求。这银子咱没白拿他的。”
周云若暗暗嘲讽,隔壁的张大富,若是知道会折了银子又赔夫人,怕是肠子都要恼绿了。
又听他道:“张家设了晚宴,邀你我共赴。”
她微微一笑,柔声道:“知道了,我会准备妥当。天色尚早,你快回任上,中郎将那边自有我替你筹办,如今是关键之时,莫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说你玩忽职守。”
闻言,他欣然一笑,轻轻抚了抚她的手,温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云若!我此生定不负你。”
周云若微微后仰,扯开一丝嘴角,看着他淡笑不语。
待人走了,她回到屋中,将手没在铜盆中洗得通红。
刚喝了口清茶,心未静,就听见推门声。
闫昭无所事事地晃到窗边,没一会儿,就手贱掐掉了兰花刚抽出的骨朵。
揉捻后扔了,闲得无聊,又去拔叶子,一使劲带出了半截花根。
扭头去看她,见她未动,眼珠子咕噜一转,扔掉兰花,手往胸前柔滑的绸缎上擦了两下。
那是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上等绸缎,不觉皱了眉,又见他去拿桌上的果子。
往床上一歪,翘起二郎腿,边吃边晃。
她看得肺涨,茶盏一搁,沉了脸肃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闫昭嘴里咬着果子,似没长耳朵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手还不停地去拨弄床拔上的几串连珠。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点燃她的怒火。
“你给我下来。”
他白了白眼,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哭丧着脸抱怨道:“我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来还要被你数落·········”
这孩子似是骨子里带着叛逆,无论她怎么引导,都依然我行我素。
说起谎话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周云若冷眸一扫,沉声道:“外人面前我不说,你便真以为我不知道内情了。”
“那魏家小儿为何对你出言不逊?还不是你猪八戒吹牛,能嘴说大话,招惹了是非。”
他左摇右晃,没个正形。踢了脚身旁的木架,震得架上水盆洒了半边水。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得跟你亲眼看见了似的,再是我亲娘,也不能凭白污蔑人。”
周云若摇了摇头回道:“伯母,不是因为他。
她回握着大姐的手,感慨道:“多年不见大姐姐,心中甚是牵挂,今日姐妹重聚,我心里高兴过了,便忍不住落了热泪。”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可同为女子,她又怎能看不穿。
姑娘家一旦嫁人,喜怒哀乐全都寄与一人。
便是嫁错了,也回不了头,世俗的枷锁,骨肉的羁绊,束缚捆绑着,如何挣脱的了。
可也怨这孩子自个儿,当初不听长辈话,非要按着自己的喜好选夫婿。焉知一辈子多长,韶华易逝。。
俊俏儿郎的情话,哪里抵得住岁月浸腐。
所以,长辈们给女儿找夫婿,最是看重家世人品。
谢府的小郎君,论人品,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错不了。
论家世,怎么看也是自家侄女高攀了人家。
最难能可贵的还是那孩子待她的那颗真心,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都要奋力摘上一摘。
然往事境迁。
如今她孩子都五岁了,便是后悔了,这世间也寻不来后悔药。
“哎~”
大夫人长叹一声。
回头便让她大伯将那闫衡好好敲打一番,可她与他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
见她穿得素净,命下人拿来几匹亮色锦布,让她挑些好颜色,拿来做衣裙?
周云若挑了款胭脂紫的蜀锦。
大伯母见状,点头笑道:“嗯,这颜色衬你,最近京都贵女们都爱穿留仙裙,咱们也做那样的,配上你的好容貌,再好不过。”
周云若不自觉的露出了女儿娇态。
即使活到了八十岁,在长辈的宠爱下也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
三人叙着家常,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因着周云若今日还要去城西牙行,走前她还想看一眼伯父,毕竟他们那么久没见了。
亲人只有失去过一次,才倍感珍惜。
没成想伯母说,府中来了贵客,伯父正在待客,一时走不开。
眼见天色不早了,她等不及,便婉拒了伯母的挽留。
出门前,见大姐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舍,她笑道:“大姐,我如今人在京都,你想我时,便让人来送信,我去伯爵府看你。”
大姐闻言,嘴角上扬,笑意写在了她的脸上。
周云若心间一动,突然就想起上一世她死后,她的夫君孟盛如一生未娶,可直到周云若垂暮之年,偶尔听人提及已是建安伯爵的孟盛如养娈童。
大姐姐在世时,二人恩爱有佳,她那时只当是小人嚼舌。可如今看着大姐姐身体康健的模样,她不觉又往深的想了想,记忆深处,孟盛如的贴身小厮,是名唇红齿白的少年,没有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反倒显得阴柔。
她心底泛起一股子凉气,再看向大姐姐,眸子深了深,看来这伯爵府,她得了机会必要走上一遭。
出了芳庭院,冬日的园子颜色单调,
入目是一弯清水鱼池,曲直的长廊依水而建。
几枝光秃秃的垂柳轻轻扫过水面,带起丝丝涟漪。
微风中,周云若眉间舒展。眼前仿佛浮现出,年少时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嬉戏的画面。
还有那莽撞的谢小郎。
十二岁的少年郎,每次下了学堂,手上或衣服上,都要沾些黑墨来。
她每每因此嘲笑他,他也只是红着脸挠头。
那时,她想要池中的粉荷,他浑身湿透了,也要为她摘来。她想看刚出壳的稚鸟,他便爬上树,划破了衣裳也要掏来给她看。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女怀春,始于那年的新科状元。
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头戴簪花,披红挂彩,由禁军侍卫开道,身跨白色御马。
行过之处,人群轰动。
他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俊美的仿若画中走出的谪仙。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便是那一眼,让她丢了魂,入了相思。
回府后,茶饭不思,非闹着祖母去跟伯父打听那人。
伯父知道后,摇头说道:“那苏御名满京都,才貌惊绝,更是大长公主的独孙,满京都的高门贵女哪个不想嫁?咱家高攀不上,况且他自幼就与王氏贵女订了婚约。”
直到京中传来他娶亲的消息,满心酸涩,一颗心再也无处安放。
之后便遇见了闫衡。
一想到这,她眉间的舒畅瞬间没了。
忽闻几声童音,池上小亭,两个稚童闹了不快,大的是大哥元宏的长子,比她矮了半头的是三弟元载的女儿玉姐儿。
只见他用力抢过玉姐儿手中的荷包,语气不屑道:“我是你大哥,要你个荷包,哭什么,小气巴啦的,真没劲儿。”
说罢,将手中的荷包扬手扔进了池子里,玉姐儿哭得更伤心了。周云若看得揪心。
皱眉走了过去,见他还要推人,她冷喝:“敬哥儿,住手。”
“胆子不小,敢打妹妹。”
他扬起脸,瞅了她一眼,好似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见女童乖巧地依偎她身旁,唤了她一声姑姑。
顿时板着脸道:“她算哪门子姑姑,伯爵府的世子夫人才是咱们的姑姑。”
周云若看着这孩子,微微摇头,这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待大哥死后,他依旧挥霍无度,后来更是将周家的宅子都卖了。
三岁便能看老,他今年都十岁了,想来是定了性了,顿时对他没了好脸色。
“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回去反省,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告诉你祖父,叫他狠狠地收拾你。”
“哟~~~~二妹妹好大的火气,敬哥胆儿小,你可别吓着他。”
回身一看是大哥的夫人裴氏,她依旧板着脸道:“他欺负妹妹,目无尊长,这胆儿可大着呢!”
裴芙将孩子揽在怀里,也不睬她,只哄着孩子道:“敬哥莫怕,你二姑姑怕是心情不好,下次再瞧人脸色不好,就躲着些。”
自己嫁了没有根基的武夫,她看不上自己,所以连着她生的也瞧不上她这个姑姑,落了眉眼,她声线冰冷道:“躲不躲的无所谓,自是看不上我这个姑姑,往后见了便当不识吧!”
周云若心下一喜,忙拱手道谢。
又问:“我若用盒子装它,可否盖紫章?”
掌柜的点点头,笑道:“既装了本阁的东西,自然可盖章。”
周云若闻言,脸上绽开笑容来。
忽然感觉楼上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抬头去看,此刻长椅空空,不见了绯衣男子。
她茫然了一瞬,嘴角复又翘起来。
出了华宝阁,又去了墨雨斋,将画裱了起来,这般看起来,碧水丹山,笔触精细入微,意境悠远。真不像是随手所画,倒像是出自名家。
几个文人墨士瞧见了,都赞不绝口,甚至有人想要出高价来买,听得周若云都心动了。
若是她也有华宝阁东家这做画的本事,还何愁赚不到银子?
拒了出价之人,心中抽疼不已。忙让双福抱着画,逃也似的出了墨雨斋,她是真怕自己忍不住给卖了。
一直逛到下午,看了几家租赁铺子,京都寸土寸金,这租金自然也颇高,她知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没把握的事,她也不敢轻易尝试。
回到闫家,她将屋门关死,挪开床边的小几,从床底抽出一个上锁的木匣子。
将提前备好的钥匙插进去,打开盖子,皱眉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银票,又不甘心地数了数,顿时泄了气般倒在床上。
失望道:“果然就只有这些了。”
思索了片刻,掏出从闫衡那得来的银袋子,一股脑地倒在匣子里。嫌弃地将空银袋子扔出去。
又数了数,而后快速起身,手书一封信,一同放入匣子里,喊来石霞。
交予她手,叮嘱道:“你这就去城东周府,将这匣子亲自交到府里三公子的手中,他看了自然明白。”
又不放心道:“藏好了,切莫叫人看见了。”
石霞谨慎地塞入袖子里,回道:“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定然安全送到。”
待石霞走没多久,夏婆子来请她进前厅用晚饭。她走出屋子,双福正坐在屋外的石桌前,一手拿着下午街上买的猪蹄,一手攥两大馒头,啃得正欢。
周云若轻笑出声,能吃是福,这姑娘真实不做作,她越瞧越喜欢。
声音满是暖意:“我小柜里有一包山楂干,那东西消食解腻,你拿去吃,吃完了再给你买。”
双福嘴巴一顿,除了她爹娘,还没人这么关心她,她感动得溢于言表,嘴里塞着食物,只得连连对她点头。
进了厅内,闫家人已是落了座位,那崔盈盈还如早间一般坐在闫衡的左边,不过这次也给她留了空位子。
她坐在闫衡的右手边,夏婆子端来一碗枸杞炖鸽蛋,独独放在那崔盈盈的面前。
周云若敛了眉,嘴角微收。
待菜上齐了,众人才动筷子。
二房的小女儿,突然伸手去抓崔盈盈碗中的鸽子蛋,闫二娘子一把抓回她的小手。眼睛还不忘看向闫衡,神情些许忐忑。
食不语,周云若默默吃了一口白米饭,此时闫衡突然夹来一块蜜汁鸭腿。
放进她的碗中,低声道:“吃吧!我特意给你买的。”
这是示好?用他筷子夹过的鸭腿,还不知道沾了谁的口水,她抿紧了唇,目光触到崔盈盈,见她秀眉微蹙。
周云若嘴角一咧,笑道:“你这般看我,莫非也想吃这鸭腿?”
虽是在问她,可眨眼的功夫就将鸭腿送入她的碗中。
转头看向闫衡冷硬的侧脸,无奈道:“夫君,我是看她想吃才给的,你瞧她怪可怜的。”
闫衡用力嚼着口中食物,额角鼓起了一根青筋。
此时,崔盈盈将嘴唇咬得泛白,那脸色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周云若继续说道:“你快吃呀!别辜负我一番心意。”
见女子还不动筷又道:“弟媳已认下了你,那往后便是一家人,咱家也不学那大户人家,将妾室看作奴婢,你瞧婆母她多和善,都让你上桌同我们一起吃饭了,那往后便也能称我们一声哥哥嫂嫂的。”
她放下筷子,低声道:“你若不吃我夹给你的菜,便是不认我们。”
逼得崔盈盈只得动了筷子,瞧瞧,美人红了眼眶,也让人赏心悦目。
就在她颤着双唇,即将放入嘴里时,闫昭一把抢了过来。
没好气地指着她,大声说道:“不愿意吃拉倒,我留着喂狗。”
这小混账,从来都是个没眼色的。
又听他道:“你不过就是我二叔的小妾,还敢给我娘拿乔,吃了两天好饭,真当你有脸了,我同窗史天齐说了,妾就是供男人消遣的玩意·········”
闫衡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他:“住嘴,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送你去京都最好的学堂,你竟学了这些回来?“
闫昭立即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怔了,而后被闫父抱进怀中,他才敢撇着嘴哭。
崔盈盈被羞辱得无地自容,这会儿捂着脸哭着跑出厅门。
闫父给闫昭擦着眼泪,心疼道:“乖孙儿不怕,不怕,祖父疼你。”
闫二两口子见闫衡发火,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闫母扫了一眼周云若,沉着脸道:“吃不到一块就别凑一起,以后各回各的院子吃。”
闫父本就因闫衡憋着气,正愁没地撒,这会子一听,也拍了桌子,扯着嗓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家何时轮到你个娘们当家做主了?”
闫母骤然湿了眼眶,也不敢反驳,低眉瞅了瞅闫衡,又握着袖子拭泪。
此刻,周云若正若无其事地重新从盘子里,夹起一块蜜汁鸭子。
边嚼边道:“今日这鸭子甜而不腻,好吃得很。”
不顾闫衡冷冷的目光,又将那碗枸杞炖鸽蛋端到二房的小女儿跟前,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了。”
又夹了一块蜜汁鸭子,叹了口气道:“往后这么好吃的东西,怕是不能经常吃了。”
垂下眼帘,拽了拽闫衡的衣角:“我今日掷重金为中郎将母亲购了一副松柏山水画,用光了你给的那包银子,还远远不够。我······我·····还当了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之物。”
说道最后,声若蚊蝇。
闫衡一听,脸色铁青。
“那是我家的········”他话说一半,顾忌到一旁的闫父,咬了咬牙。硬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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