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标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最强皇太子朱标朱元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未见骄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日后,洪都。遍地的尸体和各种修补的城墙,皆在诉说着战争的惨烈,双方军队皆十分疲惫,却仍旧死死对峙。毕竟哪一方先松懈下来,结果都只有失败。入夜后,一个瘦小的人影在陈汉军营中闪转腾挪,躲避着巡查的士兵。刚躲过几人,还没等他松口气,颈后便有森森寒意袭来,转眼便被几把刀剑架住了脖子“深夜还敢在军中鬼鬼祟祟,不是奸细也必有图谋,看好他,我去禀报!”张子明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却没想到他只是被五花大绑后蒙住了脸,带到了陈友谅面前。陈友谅虽然现在只是陈汉政权的皇帝,但是他自带的威严,仍是压得张子明有些喘不过气。“朕派人查探了,你不是我军中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是朱文正还是朱元璋派出来的?”张子明一下跪倒在地。“小人......小人...
《大明最强皇太子朱标朱元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十日后,洪都。
遍地的尸体和各种修补的城墙,皆在诉说着战争的惨烈,双方军队皆十分疲惫,却仍旧死死对峙。毕竟哪一方先松懈下来,结果都只有失败。
入夜后,一个瘦小的人影在陈汉军营中闪转腾挪,躲避着巡查的士兵。刚躲过几人,还没等他松口气,颈后便有森森寒意袭来,转眼便被几把刀剑架住了脖子
“深夜还敢在军中鬼鬼祟祟,不是奸细也必有图谋,看好他,我去禀报!”
张子明本以为迎接他的是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却没想到他只是被五花大绑后蒙住了脸,带到了陈友谅面前。
陈友谅虽然现在只是陈汉政权的皇帝,但是他自带的威严,仍是压得张子明有些喘不过气。
“朕派人查探了,你不是我军中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是朱文正还是朱元璋派出来的?”
张子明一下跪倒在地。
“小人......小人张子明,是洪都守军的千户,受大都督之命外出!”
初见张子明,陈友谅便有些瞧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看他的样子,就像个小人。不过这时候,他最欣赏的就是小人,因为只有小人,才最有用。
“你们大都督派你干嘛去?”
张子明咽了口口水。
“大都督派我去应天汇报军情,同时请求元帅支援。”
“好!”陈友谅顿时喜上眉梢,“那朱元璋是如何告诉你的?”
张子明这时候却开始犹豫,没有再说话。
“张子明是吧,有一句古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陈友谅背过身去。
“汉王说的莫非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好!好!接着说下去!”陈友谅的双眼泛射出惊喜的光,他万万没想到这洪都城中竟还有如此上道的人!
张子明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奶奶的,老子也不管了!不瞒汉王,洪都城中守军已经所剩无几了,我去找朱元璋,他竟然说让我们固守待援,老子守了洪都两个多月,他居然把我们当炮灰!根本没在意我们的死活。老子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打仗,到头来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张子明的粗鄙之语在陈友谅听来居然是那么顺耳,他急忙吩咐手下松绑。
“子明啊,你这一番话真该让你的兄弟们好好听听,朕可真是欣赏你啊!不知道你还听没听说过一个成语?”
张子明瞪大了眼。
“汉王说的是不是,弃暗投明?”
“哈哈哈哈哈哈!知音呐,你可真是朕的知音!”陈友谅笑的如此灿烂。
“不过,落得个背主投敌的骂名,是不是不太好听......”张子明显得十分纠结。
陈友谅的满意已经溢于言表,他当然知道张子明是和自己谈条件,若不是这样,他还真有些怀疑。张子明越是贪钱贪权,越是小人嘴脸,他反倒越放心。
“子明啊!只要你肯归顺于朕,封侯拜相,金银珠宝更是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考虑考虑么?”
张子明也露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表情。
“汉王如此厚待,子明怎能不识抬举?只不过我这些天车舟劳顿,腹中有些饥饿......”
“来人!传膳,按照朕晚膳的标准,朕要与张将军同饮几杯,为张将军洗尘!”陈友谅一直很懂礼贤下士。
事实上,其实不止陈友谅觉得张子明很上道,张子明同样觉得陈友谅很上道。
享受过陈汉皇帝标准的晚饭后,张子明十分上道的开口。
“不知道汉王想让在下做什么?是不是去劝降大都督?”
陈友谅拍了拍张子明的肩膀,越来越觉得喜欢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人。
“子明啊子明!你可真是聪慧过人呐!以后跟着朕好好干,必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哈!”
“愿为汉王效力,哈哈哈哈哈哈!”张子明说完便瞟着陈友谅身旁颇有姿色的侍女。
“汉王,还有一种收买方式,是不是......”
陈友谅又是何其聪明。
“你们二人,伺候张将军就寝,务必照顾到位!”
“愿为汉王肝脑涂地!”
......
离开帐篷之后,陈善儿忍不住发问。
“父皇,这不就是个投诚的小人,何必如此关照他?”
陈友谅一笑。
“朕可真欣赏这小人呐!他的作用可比得上两万精兵。你想想明日在阵前,他一劝降,洪都城的军心又将会落得何种下场?他再添油加醋,散布些没有援军的假消息,何愁这洪都拿不下来?到了这个地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呐!”
洪都之战至今,陈友谅已经损失了几万精锐,如果现在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洪都,那他做梦也要笑醒。更何况,像朱文正、邓愈此等猛将,若是能在他的麾下效力,何愁大事不成啊!
“想想若是亲侄子领兵攻打叔叔,那将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张子明满被窝温香软玉,大汗淋漓地钻出来。
“他娘的,这辈子值了,就是明天死了都值了!”
第二天,洪都阵前,两军对峙。
陈友谅身披金甲,亲临阵前,一脸得胜的自信,随即让手下喊话。
“城上的守军!先不要攻击!你们看看这是谁?”
张子明身着陈汉衣甲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
“怎么会?那是张子明?他竟投靠陈友谅了?”邓愈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文正也显得有些慌乱。
陈友谅拍着张子明的肩膀,显得十分亲密。
“子明啊!该怎么说,怎么劝你都明白,可不要让朕失望,呵呵呵!”
“楼上的兄弟们!”张子明气运丹田,冲楼上呐喊。
“大家不要慌!元帅说援兵最迟一个月就到了,大家要坚守城池,和他们死战到底!”
陈友谅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苟且龌龊的小人,竟有如此的气节。哪怕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砍倒了张子明,但是他所喊的话,已经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城中。而张子明一倒,洪都城的军心士气,再上一层!
看着地上尚未死透的张子明,气得陈友谅又补了一剑。
“我居然被你这个小人摆了一道,气煞我也!”
张子明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却笑着死死盯着陈友谅,作为知音的陈友谅自然也看懂了他最后的遗言。
“老子这辈子,值了!”
陈友谅已经急火攻心,身为陈汉政权最高统治者的他,居然被小小的一座洪都城阻拦,而且三番五次的被羞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如此急火攻心,只觉得舌根一甜,一口老血喷出。
“所有士兵听着!他们要等援军,那就在他们援军到来之前给我拿下洪都!”
陈汉士兵的冲杀声震撼天地,但是与之相比的是,洪都城的万众一心。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的比拼,很明显,洪都守军的信念,更强!
......
洪都之战,第八十三天。
“打光了?”朱文正揉着太阳穴。
薛显苦笑道。
“还有五百人。”
“我们总共可能就不到五千人了,可是援军还没来。我们最乐观的情况,也只能再守三天。而且外城墙已经全部出现了缺口。”邓愈大口喘着粗气,他刚将敌军打退,但是他知道,敌军下一次的攻势将会更加凶猛。
“到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军师最后一条计策到底是什么?”
朱文正提起毛笔,沾足了墨汁。
“这个时候你倒开始舞文弄墨了,我问你最后的退敌良策啊!”邓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投降!”
二人已经震惊得眼如铜铃。
“所以我们打了八十多天居然是为了投降?”
“我坚决不同意!”
朱文正颇为无奈,搂住二人,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什么。
“这下明白了吧!这信我不写谁来写?邓愈你来?”
邓愈双手抱头,一副与己无关的态度。
“我只会带兵,写信不擅长。”
朱文正又看向薛显。
“你来?”
薛显摇了摇头。
“你是大都督,肯定你来写,记得写得惨点,情真意切点。”
朱文正无奈提笔,在纸上写下:
汉王陈友谅亲启
公围困洪都两月有余,我等守将虽愿与洪都同在,奈何城中守军十不存一,百姓家中,皆无壮丁,满城缟素,新坟林立,凄凉之景,见者无不动容。
公之威勇,我等早知。奈何于公,我等皆为朱家之臣,于私,叔侄之情难以割舍。若非走投无路,文正断不会致信于公。只盼公摒弃前嫌,入洪都之后,封赏洪都驻军,不伤百姓一人。吾等皆愿真心投靠。专此布达,敬候回音。
洪都大都督朱文正字
“你们看看怎么样?”朱文正只觉得把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都掏空了。
“还不错。”邓愈点了点头。
“会不会有点恶心?”薛显吐槽。
“那你来!”
“好吧,写得挺好的,我可以送信!”
将投降书装封,递给薛显,朱文正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去送会不会太危险一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吧......”
“不好说!”三人突然异口同声的惊呼,显然都不是很相信陈友谅的为人。
“算了,还是交给我吧,我怕其他人不会随机应变。而且万一我被扣押,你们俩还能指挥。”薛显默默戴好头盔,充当信使。
很快,他就出现在了陈友谅的大帐之中。陈友谅读完了朱文正的书信却勃然大怒,将书信撕得粉碎。
“你们是不是真以为我很蠢!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朱标猛的一拍脑袋。
“我怎么忘了您背后还有个这么牛的大金主。这时候沈万三也已经是江浙首富了吧,资产不说富可敌国,最起码也比得上一座城池的税收吧。您和他是什么交情?铁不铁?”
朱元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居然流露出了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
“应该......算铁吧......那时候他做生意赔了个精光。咱还是皇觉寺游僧,和他一块要过一阵子饭。后来攒了点钱他才去做生意,我参军去了,从此就没再相见。”
朱标不禁汗颜,没想到元末明初,立足于权利顶点和经济顶点的两个人,竟然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您这可太铁了。您这可算男人四大铁之一啊。”
“男人四大铁?咱怎么没听说过?哪四大铁?”朱元璋有些疑惑。
“男人四大铁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还有一个一起忘了。”
朱元璋听得一愣,随即笑了。
“咱标儿还真的是见多识广。你爹我和沈万三一起分过要回来的饭。和你徐叔他们分过地主家的牛。应该都算分过赃。也和这帮兄弟一起扛过枪杀敌。难怪这么铁。不过你这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咱咋不知道?”
“嗯......从一本古书上看的,我也记不清了。对了父亲安丰那边战局怎么样了?”朱标生怕朱元璋细问,急忙岔开话题。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
“安丰战局很焦灼,张士诚应该是和陈友谅串通好了,大肆侵略咱的领地。不过应该还能应付得来,就是不知道洪都城能不能撑得住,那边结束少说也得百日了。不过幸好张士诚没有倾尽全力,说到底这家伙还是贪图享乐,胸无大志。只想偏安一隅当个苏州土皇帝。要不然这次他和陈友谅一起夹击我军,那真就遭了。”
“父亲,那你想过当皇帝么?”朱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本以为朱元璋会训斥他一顿,或者说小明王才是天下共主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却没想到朱元璋只是简单的一句。
“想过。”
“啊?”朱标非常吃惊。
朱元璋笑笑。
“要说爹一开始的志愿,可能真的只是吃饱饭。但是后来,有你娘,有你,有这么多孩子和兄弟。爹也开始想干上一番大事。不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咱老朱家咋就不能当皇帝。更主要的是,咱有个才高八斗的好儿子,爹就是为了你,也要搏一搏这天下。嘿嘿!大不了赢了咱是皇帝,输了就叫反贼。”
朱标摸摸鼻子。
“那您还打安丰这一仗去救小明王,明明咱也被陈友谅大军压境。这小明王也是个烫手山芋,以后您真打下了天下,还得处理他。虽说可以收买人心,但是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朱元璋满是欣慰地看着朱标,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标儿啊,你能看出这些爹真挺开心的。但是你记得,有些事是一定要去做的,咱立足之本就是忠义二字。既然尊了小明王为义军共主,那就让天下人看看,咱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至于以后,那就交给爹,大不了骂名我来背就是了。”
老朱的言外之意,朱标自然是听懂了:人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至于小明王,如果到了那天,他自然会处理,骂名就都留给他朱元璋,而不是他的儿子。
哪怕在许多年后,朱标也一直记得朱元璋这天给他上的第一课,这一课受用终身。
路途遥远,饶是众人快马加鞭,仍然足足五个日夜才到周庄。
对朱标来说,这一路完全是一种折磨。马车的颠簸差点让他浑身散架,一路上和老朱的交流更是有限,大多数都是无话和朱元璋的单方面提问,果然尴尬的中式父子关系自古就有。
马车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宅邸,牌匾上笔走龙蛇着沈府两个大字。院墙高有数丈,两个镇宅的石狮竟都用的是大块汉白玉雕刻而成。单论府邸外观,便毫不逊色于朱元璋的元帅府。
马车停在门口,朱元璋便对着看门人说道。
“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朱重八来了。”
对于发迹前认识的老友,朱重八的名号还是更响一些。
下人禀报后,便引着众人进府内,朱标也终于得见这南方园林的经典。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自然不必说,连鱼池竟也修得别样气派。其中的鲤鱼,红白金黑交相辉映,貌似连颜色也有讲究。众人脚下的路皆为白玉石铺砌。连亭子也是红木和楠木搭建,古朴又不失贵气。
朱标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朱元璋。
“父亲,你这朋友真的是阔气大了,这次稳了。还有咱回应天能不能也再装修装修。就照着这样修。”
朱元璋也有些吃惊,行伍出身的他自然没有南方商人懂得享受,但他毕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
“等打完仗有钱了,咱也修。看样沈老三真是阔气大了,这样老子也好意思开口了。”
“重八!”一名身着锦袍,面目和善的人看着朱元璋喊了出来。
“老三呐老三!你小子真是阔气大了,比老子住的都阔气。咱看你这院子,咱都嫉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呐,这是咱儿子,标儿。标儿快叫沈叔叔!”
朱标无奈笑笑,拱手问好。
“沈叔叔好!”
“好!好!好哇!这小标儿可比你爹强多了!你这朱重八,居然有个这么好的儿子,未来肯定比你还强!”
“哈哈哈哈哈哈!”
老朱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要是说别人比他强,他朱元璋肯定一万个不服气。要是说自己家的大儿子,朱元璋简直要乐疯了。
“我说老三啊!咱这都来了这么久了,你都不给上点茶,安排顿酒席?你这咋越有钱越抠门了?”
沈万三也是一拍脑袋。随即吩咐下人。
“快快快!吩咐厨房,备好宴席。再把那坛子百年老酒拿出来,今天我和重八不醉不归!哈哈哈哈哈哈!”
朱标自然也很期待宴席,但是当他看到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饶是他,也变得像个土包子。
“这是黄焖鱼翅?那个难道是灌汤黄鱼?血燕我认识,这主菜是什么菜啊?”
沈万三笑笑。
“八仙过海闹罗汉,孔府菜的压轴菜。里面有:鱼翅、海参、鲍鱼、鱼骨、鱼肚、虾、芦笋、火腿。重八、贤侄快尝尝当中的罗汉鸡,汇集了八种鲜味的精华,此鸡真的是非同凡响。恰好我府上新来了一个鲁菜厨子,孔府菜做得倒还算过得去。”
朱标咽了咽口水,只能怪自己见识短浅了,以后当了皇帝,什么川鲁淮粤你都招呼上吧,把上辈子没吃过的也要给补回来。
朱元璋撇了朱标一眼,朱标自然觉得老朱的言外之意当然是:你小子可得悠着点,懂得些礼数。
没想到随即朱元璋直接上手撕下了一只鸡腿,细细品尝,还对着一旁发呆的朱标说道。
“愣着干嘛?吃啊!这么好的席还不痛痛快快的吃一顿。”
朱标无奈扶额,自己还是读不懂老朱呐,他才不是受礼数捆绑的人,尤其是在老友相会的宴席上,哪怕两人此时已经不再是两个叫花子。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朱重八,还是那么不拘小节!来!一百二十年的女儿红,干!”
老朱也不客套,直接举起酒杯,畅饮开怀。
不得不说,沈府的菜确实味道极好,连朱标也吃得美了,而朱元璋和沈大户直接开始追忆青春。
“哈哈哈哈,老三呐!我还记得咱当年烧叫花鸡呢,烧得也不错!”
“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容易偷了只鸡,烧了一炷香的功夫,鸡居然从土里跑出来了......”
“还有那锅珍珠翡翠白玉汤!”
“就你那锅烂菜叶子馊豆腐米粒汤?”
“哈哈哈哈哈哈!”
......
朱标心里也暗自吐槽。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单口自己自然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原型。这俩人唠的黑历史,要是被第四个人听到了,最轻都得落个杀人灭口。当然他不算,因为这算长辈教育他的艰苦卓绝的奋斗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到俩人满面红光的时,这顿饭已经吃了多半个时辰。
“我说重八,你老兄不是在南京招兵买马,当了元帅,怎么今天这么闲,还能来看看老弟我?”沈万三喝得双眼泛红,却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朱元璋满脸心酸,牵起了沈万三的手。
“老三啊!哥哥委屈啊!自从郭大帅没了后,咱接了班,是打下了金陵,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但是大元朝、陈友谅、张士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咱呐,你看前几天,陈友谅都率着几十万大军来犯,张士诚又在那边杀人放火。哥哥现在可是水深火热啊!要是你老弟在身边,最起码我也多一份支持,咱想你啊......”
沈万三呷了口酒。
“这事我听说了,不瞒你老哥,我现在生意是做的大,但是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啊!我这生意再大,那在这帮带兵的眼里,还不是个会下金蛋的鸡?那张士诚前段时间还说要修缮苏州,让我资助。这哪是资助啊?这不是变着法的勒索!也就是祖训让我守着周庄老家这块风水之地,我也盼着你重八哥早日把天下打下了,让我也能沾沾光。”
朱元璋苦笑着摇摇头。
“你知道陈友谅这次派了多少人?六十万!那战船更有上千艘。咱连小船都没人家多,更不用说士兵了。军械粮草都是短缺,难啊!要不咱也不好意思说,其实来也确实就是来管你老弟借点钱的。难开口啊!”
沈万三也是性情了,拍着胸脯向朱元璋许诺。
“重八哥,咱是什么交情?别人来不行,你重八哥来还不行么?兄弟也就不差钱了!一句话,你重八哥说个数,兄弟备齐了给你送去!你就说要多少钱?”
朱元璋嘿嘿一笑。
“那就......两百万两,再加上几艘船和些木材借咱使使?”
“噗!”
沈万三一口酒喷了出来。
“多少?”
不只是沈万三被吓了一跳,连朱标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说百万两就差不多么,这老朱有点狮子大开口吧。
“重八哥,你这二百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沈万三依然沉浸在震惊中。
朱元璋笑了。
“所以咱没找别人,找的是你沈万三!”
沈万三沉默半晌,随后深吸一口气。
“不瞒你老哥,我现在资产虽说有上千万两,但也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有股东众人。白银现银,也就能凑出来一百八十多万,但是你等我一会儿卖掉一处商铺,二百万现银,我一定给你凑出来!”
这次换成老朱傻眼了,其实他明明是想让沈万三往下讲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宁可卖商铺也一个子儿不往下还。
“额,这不碍事。不行就一百八十万两,怎么还能让你卖铺子?”
沈万三笑着又给朱元璋倒了杯酒。
“重八哥,你知道我们做生意就是在赌,而我沈万三偏偏又喜欢赌,这次借钱给你也是在赌。没人愿意一直被圈养当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说不好哪天就被人宰杀。我借钱给你,是希望你夺得这天下,创造一个与民生息的盛世。我也好做点顺风顺水的生意,我相信你办得到。等你夺得天下的时候,给我点支持就当做利息了。不过木材和银两好说,粮草军械和商船,张士诚管控得太严,我怕是运不到金陵......”
“没事,银两和木材就行!”老朱急忙回答,这有了这么多钱,那几艘商船可真就可有可无了。
“好!你等一等,我吩咐一下。”沈万三说完便出门去了,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朱家爷俩。
“父亲,你还真敢要......”朱标咽了口口水。
“咱也没想到这小子死心眼啊,胆还大,一个子儿也不往下还......”朱元璋也咽了口口水。
“有这种魄力,这沈万三难怪会从一个商贩成为首富。”
“等以后咱要是真平了天下,就多照顾照顾他就是了。”朱元璋揉了揉太阳穴。
朱标顿感有些无语。
“您别以后找茬收拾他就行......”
老朱嘿嘿一笑,却不是憨厚的味道。
“只要他做的别太过,咱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拿人手短。”
朱标在心中默默记下,沈万三,以后还是保一保吧,最起码别像上辈子再落个流放的下场,而且这个人,可能还会用到,还是不能让老朱杀鸡取卵。
没多久,沈万三便返回屋内。
“重八哥,两百万两白银备好了,但是我怕招摇,你看看怎么运回去能不惹人怀疑?”
朱元璋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走咱来时的那条道,用一些绸缎什么的遮掩,分批运送回去。咱一会就告诉毛骧,每次都派专人护送。你也派个人去,要真是有人盘问,你的人,张士诚多少也得给点面子。要真是扣下了,咱就让人抢回来,咱的钱,谁都不能动!”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认识的重八哥,有粗有细。当年我就知道你这个花和尚早晚能成就一番大事,果然没看走眼!来,再喝一杯!然后出去安排一下。”
“干!”朱元璋一饮而尽,随即出门。
沈万三正准备出门,却被朱标叫住。
“沈叔叔,听说您老是出海经商,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寻摸一些东西。”
沈万三满脸堆笑。
“当然行啊,小标儿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只要叔叔看到,一定给你带回来。”
“不,我不要吃的。听说好像是在吕宋安南那一带吧,有一种奇特的植物,藤蔓匍匐在地,果子结在土里。大概是红褐色吧,吃起来有甜味,而且顶饿。”
沈万三沉思一阵。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这东西就是为了吃?”
朱标笑笑。
“有了这东西,天下黎民都不会饿肚子了。不过听说这东西监管很严,您到时候去让手下学学种植,然后可以偷偷带出一块或者一条藤蔓,偷偷藏起来然后带出。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就算我和您谈的生意好了。”
“哦?那你要给我什么报酬?做生意可是要讲报酬的。”沈万三也觉得好笑,这几岁的孩童倒是和自己谈起生意来了。
朱标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开口。
“倘若我父亲平定天下,我能在他想杀你的时候保全你的家族。而且有两位皇帝的支持,你还怕生意做不起来么?”
无视沈万三吃惊的模样,朱标便伸出来左手举了手掌。沈万三当然不笨,也是迅速反应过来,一只经手过万千财富的大手与一只稚嫩白皙的小手完成了三击掌。
“契约已成,我一定会为你办到!”
二人走出门外,朱元璋已经在清点银两指挥装车。
“快快快,都是咱的,给咱装好了!毛骧你和人盯着点,分批运回去。要是张士诚敢抢,老子就算撵到苏州也得抢回来!”
看到二人,朱元璋也忍不住发问。
“老三,你和咱标儿说啥了,咋这么晚才出来?”
还没等沈万三开口,朱标便抢着回答。
“我和万三叔叔讨教一下做生意的心得,另外就是等他再下南洋,好给我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朱元璋笑笑,但也并未斥责自己的儿子,毕竟无论他有多大本事,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爱吃爱玩也正常。
“你小子可真的是什么都想学,但是做生意还是免了吧,将来还是接咱的班吧!快快快,准备准备,咱一会就出发了,战事吃紧,一刻也别耽误!”
沈万三也是走上前来。
“重八哥,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打仗要紧。兄弟我可等着你平定天下那一天,到时候,我替你犒赏三军。”
朱元璋嘿嘿一笑,憨厚之态尽显,可是朱标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隐藏至深的杀机。
“放心吧,到时候肯定忘不了你。那咱就走了,你老弟也别送了!”
随即挥挥手,便上了马车,带着一批银两物资准备离开。
朱标看看沈万三,小声说道。
“沈叔叔,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万三点点头,待众人走远,才喃喃自语道。
“得子如此,朱家必定兴旺。”
......
坐上马车之后,朱标摇摇头。没想到沈万三还是把关键词说出来了,上一世就是因为替朱元璋犒赏三军,修筑南京,被朱元璋扣了帽子,抄家流放。这沈万三虽说是个大地主,但是并不是为富不仁之人,在商界更是威望极高,自己未来的很多步可能都得依仗他。所以万一老朱要杀此人,自己倒是得保一保他了。
回应天的一路倒是比想象中太平,也没有遇到太多阻碍,代价只有朱标下车时候,腰部以下都丧失了知觉的。惹得朱标忍不住暗暗吐槽。
“我到底要多少年才能发展出高铁......”
朱元璋的行动极快,刚下马车便跑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中,李善长已经愁得快把毛笔咬秃了。这些日子他恨不得把房子拆了造船,无奈没钱两个大字狠狠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哈哈哈哈哈哈!咱回来了,钱不用愁了!”朱元璋人未到声先到,招牌笑容响彻府邸。
李善长双眼放光,急忙迎接。
“上位!您说筹到钱了?多少钱?”李善长已经做好计算了,只要朱元璋筹集到七八十万两银子,基本上就勉强足够造船的开支了。至于军械和粮草,就像棉被里的水,稍微挤一挤总能挤一些。
朱元璋咧嘴一笑,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气质。
“不好意思!只有二百万两现银!”
李善长无奈叹气。
“才二百万两,这二百万两,怎么够造船、军械、粮草......等等!上位您说多少?”
“二百万两!现银!”
李善长一口老血直顶心窍,深呼吸了几分钟才摆脱了猝死的风险。
“上位!够了,咱啥都够了......”
朱元璋邪魅一笑。
“给咱也造两艘混江龙啥的,记住多雕两条龙,一定要比陈友谅的高三尺!咱倒是要看看谁威风!”不得不说,谁穷人乍富,好像都是这一出,连大名鼎鼎的洪武皇帝也未能幸免。
“哈哈哈哈哈哈!莫说高三尺,一丈也能做啊!有钱了,咱真是有钱了!”李善长热泪盈眶,身为首席财务部长的他终于可以不用为钱发愁了。他都不记得多长时间了,自己连公款吃喝都只敢多加盘花生米,这好日子终于来了。
“既然有钱了,那我的出行补助也该多报点了。”朱标也默默掏出自己差旅费记录册。
“报报报!爹再给你个千八百两,吃点好的!”老朱已经沉迷于暴发户的角色,无法自拔。
“那我们走的十几天,洪都和安丰的军情如何?”虽说有钱了,但是朱标也没忘记大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伯温叹了口气。
“安丰战情焦灼,徐达将军军报上说,最起码还得八十天才能围歼敌军。至于洪都,这些天已经派了十几波信使,却未能进入城中,我们只通过飞鸽得到一封书信,至于内容,还是二位自己看看吧......”
朱元璋打开所谓的书信,说是书信,却只是一尺白绸,上面写着:
“洪都守军,伤亡五千,士兵日夜不休,兵甲皆损,箭矢耗尽,城墙摇摇欲坠。望早日增援!急!急!急!”
三个急字让朱元璋默不作声,朱标只能遥望着洪都所在的西南方。
“堂哥,该打开第二个锦囊了......”
朱标只觉得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他,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手指不住地颤抖。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无论是谁,刚穿越过来就被看穿身份,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老朽只是说公子是第一次来到这馆中学习,可还适应。公子之前不是一直在府中研学么?不知道公子为何如此惊慌。”
刘伯温一脸的不解和无辜,但是在朱标眼里,这老头子肯定话里有话。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肯定也已经从最近察觉出一些端倪。看来这刘伯温的能耐,确实不只是说说而已。
刘伯温的第一堂课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简单和朱标谈论了天下大势。虽然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但是刘伯温的各种分析丝毫不亚于当年诸葛亮的隆中对,使得自己也是获益匪浅。对他的敬佩更是增添了不少。
授课完毕,朱标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刘伯温并未离开,而是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先生可还有事?”
刘伯温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他面前:“不知道公子对未来最大的敌人如何看待?”
“肯定是陈友谅,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为了争霸肯定会大举进攻。更何况我军与其积怨已深。预计,不会太久。”
刘伯温一捋胡须。
“和老朽猜想的一样,目前陈友谅的按兵不动,也只是在积蓄实力罢了。”
“那先生为何不给我父亲提个醒?”
刘伯温哈哈一笑:“元帅的性格,公子应该比我清楚得多。他不信任谁的时候,多说也是无益。”
朱标当然明白此时刘伯温是在提醒自己,也是点了点头,随即问出了之前询问过宋濂和李善长的问题。与其他二人不同,刘伯温闭眼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倒认为,这个问题的根本取决于父亲和长子。倘若父亲知道了后来的变乱,会如何安排。倘若长子有能力重来一次解决一切,是不是又会是另一个结局呢?呵呵呵呵呵,老夫言尽于此,公子,您的路还长着呢,老夫告辞。”
“请老师受我一拜!”朱标深深鞠了一躬,心中已经没有疑惑。
而刘伯温走出房间,望着天上的层层云霭,掐指一算。
“就算命数改了,可这一路的艰辛又何止仅是寿元啊......”
待朱标出门已经是黄昏了,朱元璋与马氏在庭院中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嬉戏,马氏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看上去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纯真可爱的样子。
“重八,这小四小五也真的是命苦,小五还没断奶,母亲便没了。”
朱元璋也是叹了一口气。看向婴儿的眼神中也带着慈祥和愧疚。
朱标走到了二人面前,看着母亲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任谁也想不到此时睡得安静的孩子,未来竟会成为一个掀起杀戮的永乐大帝。
些许
“果然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可爱啊!”
看到朱标出门,朱元璋也吩咐下人备好晚饭。晚饭过后,朱标借口和老朱汇报一下今日所学,父子二人又来到了书房。
“标儿今天学的如何?这几个老师还满意么?”
朱标一笑,“宋濂老师乃是当今举国闻名学者,善长老师是治国理政的能手。至于青田先生更是通晓天文地理,我跟着他们,学到的虽然只是皮毛,但是也希望能为父亲尽些绵薄之力。”
朱标默默低头,心中却暗暗想到,论拍马屁的功夫,我可是在导师面前练习了好几年。老朱肯定吃这一套,以后的地位稳得不能再稳了。而他一抬头,便迎上了老朱肯定的眼神。
“好儿子啊!好儿子啊!苍天有眼,我朱家得此子,百年无忧!”
朱标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原主连四十年都没活到的事情。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朱标还是提出了关键。
“儿子有一件事希望同父亲商议。也希望父亲能同意我的请求。”
老朱虽然心里也嘀咕,为啥这小子每次都有事求自己,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说!只管说!啥事爹都听你说,啥要求咱都答应你!”
“不知道您以为,我军眼下最大的敌人是谁?”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开口。
“当然是大元朝。咱天下群雄为啥起兵,就是要推翻这无道的元朝。”
朱标摇摇头,“元朝已经如朽木,被推翻是早晚的事。王朝覆灭必将导致群雄逐鹿,我认为最大的敌人还是陈友谅和张士诚。”
朱元璋背过手,踱了几步,显然也是在思考。
“张士诚这个私盐贩子没啥出息。目前偏安苏州,只知道享乐。陈友谅虽然是个小人,但是势力确实不可小觑。不过之前龙都一战也算伤了元气,最起码这几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不,您也知道,陈友谅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他肯定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伺机报复。您应该有所防备才好。”
朱元璋看着略带几分笑意看着自己的儿子。
“是刘伯温那老家伙跟你讲的?”
虽然他并不同意朱标的观点,但是自己的儿子对当前形势有自己的看法,他还是倍感欣慰的。
“不是刘伯温让我跟您说,而是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父亲可以先派探子去打听,倘若陈友谅正在屯粮造船,积蓄实力,便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朱元璋本就是一代枭雄,在乱世中逐鹿天下,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迟疑。
“好,咱就依了你。”
朱标一笑,“如果我说的是对的,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做军师,为您出谋划策。”
朱元璋实在是憋不住笑,自古以来可从没有七岁的娃娃当军师,更何况自己还有刘伯温李善长这样的顶级谋士。不过他也不想打击自己儿子的积极性。把朱标带在身边,多看看多学学肯定还是有好处的。
“好,就依了你!”
朱标举起手掌,朱元璋也是心领神会,一只白皙稚嫩的小手和一只黝黑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对击而响。
走出书房,朱标忍不住一笑。
“攻略开始。”
他本身的用意当然是在朱元璋面前刷好感度,好让地位稳固到永远不可能动摇。毕竟之前神仙已经给自己提了个醒,很多事情会和历史上的有很大区别。如果真的因为蝴蝶效应导致别人最后继承皇位,想想他几个弟弟的德行,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而且由他和刘伯温出谋划策,可以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如果鄱阳湖水战赢的是陈友谅,那这天下,也未必不能姓陈啊。
朱标走后,朱元璋拍了拍手,门外出现了几个人影。
“派几个人,去陈友谅的地盘打探一下情报。主要是看他有没有在造船屯粮。一有消息,马上送回!”
“是!”
几天后,陈友谅大汉政权的首都武昌。大路上出现了一队商贾。马匹上驮着粮食布匹,商人们并不叫卖,而是戴着斗笠仔细地打量四周。
一队陈汉士兵从民房中走出,身上扛着好几麻袋粮食,背后的妇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能拿走啊!官爷,我求求你们了。这可是活命的粮食啊!”
士兵被纠缠得烦了,一脚便将妇人踢到一边。
“告诉你!这粮食被咱汉王征用了,等打完了仗,去找汉王要去。哈哈哈!兄弟们,走!”
商人们齐齐看着领头人,而领头人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士兵们也发现了这队商人,亮出武器将众人团团围住。
“从哪来的?这马上驮的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商人立刻满脸堆笑。
“官爷,我们都是从龙兴来的。这马上都是粮食丝绸,哥几个想过来这赚几个辛苦钱,还希望官爷通融通融。”
士兵一脸邪笑。
“赚几个辛苦钱没问题,正好现在汉王要粮食,这些我们全都征用了!但是爷不能白拿你们的东西,喏!给你钱。”
士兵从腰间摸出两枚铜板丢在地上。
“把所有东西全都搬走!”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粮食布匹被抢走,为首的商人直接跪倒在地哭喊起来,抱起士兵的大腿,比起刚才的妇人也是不遑多让。
“不行啊军爷!这可是我们砸锅卖铁换来的啊!还指望着卖掉娶媳妇呢!真的不行啊!”
士兵也是赏了他一脚,然后大摇大摆地将所有货物都抢走。直到那队士兵走远,为首的商人才收起演技。
“造船那边查得怎么样?”
“陈友谅确实在造战船,而且都是几丈高的巨船。”
“既然消息探听属实,那就马上启程,回禀大帅。”
“是!不过老大,你刚才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太惨了?”一旁的小弟忍不住发问。
老大瞪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我们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不装得像一点,连命都没了!这渗透探听的学问,你们就好好学吧!至于那几袋粮食,就算送给陈友谅了。”
“可是老大,那些粮食布匹都是拿你的俸禄买的......”
老大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起来。
“你妹的,不早说!赶快回去禀告大帅,顺便问问主簿能不能报销......上马,走人!”
众人飞身上马,老大却弯下腰,拾起了地上闪闪发光的两枚铜板。
“不能浪费......”
两日后,元帅府。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奏报久久沉思。然后突然拍案而起。
“召文武将领集会!还有,把咱标儿叫来!快去!”
“等等,汉王!这不对吧!我等是真心来投诚的,更何况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薛显急忙道。
陈友谅冷笑。
“你们上次弄的那个张子明,已经耗光了我对你们所有的信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等朱元璋的援军来,这时候你们跟我谈投诚!你们真当我陈友谅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骗?”
显然,张子明事件在陈友谅心中已然成了挥之不去的痛。
听到陈友谅这么说,薛显却镇定自若,神色颇带着几分不屑。
“我还以为汉王陈友谅乃当世豪杰英雄,如今一看,竟如此心胸狭窄,可惜我洪都守军竟以抗击你这种草包为荣!”
“你说什么!难道你也想当郦食其不成?”陈友谅内心一震。
“哼,本来就是。我等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背信弃义投靠你。本想以我等之才,能在你麾下如鱼得水。却没想到你这种小人竟如此狭隘。你要杀我薛显尽管杀,但是大都督等人必定会负隅顽抗到底,你陈友谅,也失去了,和平夺得洪都城的唯一机会!”
“够了!”
陈友谅拍案而起,不得不说,薛显的一番话正中他的痛点。洪都之战至此,伤亡已经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而且收服洪都诸将更是他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但是这帮人的信用,确实值得深思啊。
陈友谅沉思片刻,仔细地权衡利弊,随后回应道。
“一天!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超过一天不开城门投降,我便率大军进攻,没有商量的余地!”
薛显听到陈友谅松口却并未面露喜色,而是异常淡定的回应。
“那就请汉王写下书信,与我大都督商议细节,也希望汉王能给我方一个满意的筹码。”
陈友谅点了点头,随即写好了书信,交给了薛显。
“记住,我的耐心只有一天!超过一天,洪都城鸡犬不留!”
薛显走后,陈友谅的太子陈善儿不解地问。
“父皇为何还要相信他们?洪都城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若是把那薛显扣押下也好啊,那便不怕他们耍花招了。”
“我一直在观察薛显的表现,如果他们是为了拖延时间,当我给他们一天时间的时候,薛显必面露喜色。但是他却面无表情,反而先让我许诺条件。由此来看,投诚之意,起码八成!倘若我扣押或者杀了他,洪都城守军必顽抗到底,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给他们一天时间又何妨?”
陈友谅拍了拍陈善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善儿啊!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都得从全局出发。虽然洪都城的人在我这里的信用已然耗尽,但是这巨大的诱惑还是让我心动啊!这险值得冒!”
“儿臣,谨记!”
出了陈汉军营,薛显冷峻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妈的,吓死老子了,差一点就下油锅了。”
饶是他浑身是胆,也怕油炸胆囊,随即便拍马,飞奔了回洪都。
朱文正很快就看完了陈友谅情真意切的信件,露出得逞的微笑。
“我写回信,大家依计行事。”
很快,陈友谅的桌案上多出了朱文正讨价还价的回信。
“讨封异姓王?赏封地?听调不听宣?这小子的胃口也太大了!马上给我回信!”
就这样,双方的谈判你来我往,足足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陈友谅跟朱文正终于在信件中达成一致,谈妥了归降的条件。
迎着初升的太阳,陈友谅伸了个懒腰,一晚上的讨价还价,让他也疲惫不堪。随即他便准备换上龙袍,去接受洪都城守军投降这一历史性时刻。
还没等陈友谅换好衣服,传令兵便跑了进来。
“大大大......大事不好了!陛下!”
陈友谅阴沉着脸。
“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陛下!是洪都啊!洪都城!”
陈友谅心中一惊。
“洪都怎么了?”
“洪都城的城墙!一夜之间又被修上了!”
“!”
陈友谅急忙跑到城外,远远看去,洪都城墙大大小小的缺口,已经被木栅栏围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用墙砖砌好了。原来就在他昨天晚上和朱文正谈判之际,邓愈带着全城的将士和民工,一砖一瓦的修补着数个缺口。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陈友谅仿佛失了魂一样,发出了渗人的笑,手下竟无一人敢靠近他,生怕犯了这位汉王的忌,小命不保。
“朱文正,你是真拿我陈友谅当傻瓜了,一次又一次的戏弄朕!让你修,修上又如何!全军听令,两日攻下洪都,我就不信他那几千人还能翻起什么波浪!这次攻下洪都,我要这洪都城中鸡犬不留!”
......
洪都之战,第八十九天。
陈友谅变得歇斯底里后,陈汉士兵的进攻再也没有停下来,洪都外城尽失,朱文正和邓愈只能统领着麾下仅有的两三千人,禁守内城。好消息是,刚刚打退了敌军的一波进攻。至于坏消息,那就是他们可能挡不了下一波了。
邓愈和薛显瘫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人的衣甲皆被鲜血染透,如同地狱中的修罗。邓愈为了守卫洪都,整整三个月不曾卸甲,整个人已经和残破的甲胄融为一体,浑身漆黑。
“现在这样,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友德,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十里八乡的俊俏郎啊!现在只能说还有点像个人。”
朱文正虽然笑话着他,但是向来自诩风流的他,如今也是蓬头垢面,满脸血污。
“你要是是这么说,我倒觉得,你现在才是一个大都督该有的样子!”邓愈咧嘴一笑。
“接下来怎么办?援军还没来,我们肯定守不住了?”薛显道。
“那就投降啊!我写降书,你去送信!”
二人愣了几秒,随后三个男人爆发出响彻洪都的笑声。
“既然就这么多人了,城墙也守不住了,那就冲吧!老子宁愿冲出去和陈友谅一决死战,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被杀!”朱文正此刻豪气干云,大都督之风尽显。
“你行吗?别连刀都握不动了。”邓愈依旧不忘损他,却口是心非地将战刀扔给他。
朱文正接过刀,用袖子轻轻擦拭。
“开玩笑,难道我练过朱家祖传刀法的事也要跟你们说?而且别忘了,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温香软玉在怀,这时候的我,强得可怕!”
“我记得,你们老朱家不是农民出身么?为何还有家传刀法?”薛显不解。
“谁家种地不收麦子?”
“......”
“......”
“哈哈哈哈哈哈!二位闲话少说,从此门出去,就各自珍重吧!”
破烂不堪的城门缓缓打开,朱文正、邓愈和薛显身后是一群被逼入绝境的士兵,也是一群视死如归的士兵。
“哥几个!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了,要是杀了三个以上!老子掏腰包请他喝酒!给我冲!”
陈友谅看到洪都残兵竟敢反扑,也不免有所吃惊,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困兽之斗啊!这洪都打的是太久了,但是终归还得姓陈!区区数千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翻起多大浪!”
战场上,朱文正的战刀左劈右砍,虽然有些不得章法,但是凭借着一股胆气,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邓愈和薛显皆是一杆长枪,大开大合,丧命于枪下之人,已不在少数。陈汉军队要击杀一名洪都守军,最起码要付出两倍的伤亡。
虽为垂死挣扎,却一往无前。
但是人数上的差距犹如一道鸿沟,不可翻越。洪都城仅剩的守军很快就被逼到了城墙根,连朱文正的右臂,也已经被砍了深深的一个口子,朱文正只好左手拿刀,看着漫天硝烟,他不禁闭上眼睛舔了舔嘴唇。
“下辈子,就让我做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吧!”
刹那间,陈汉军队的包围圈后面传来如惊雷般的声响,那是马蹄撼动大地的声音,而且不是一匹马,是整整,十万匹马!
“我乃常遇春!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常遇春的大喝声顿时传遍战场。
“援军!是援军!大都督,我们的援军到了!”
朱文正笑了,他的脸上有着某种温热的液体热烈流淌。
“兄弟们!援军到了!快与我杀出去!和援军汇合!”
......
“陛下,快下令撤军吧!朱元璋的援军来了,我军已经疲敝,不是对手啊!”
陈友谅的心中,某种不知名的神兽狂奔万遍。明明洪都城即将得手,朱元璋的援军却在此刻降临。战机已经稍纵即逝,只是他真的不甘心!但是自古成大事者,必要的因素就是杀伐果断。
“后军掩护!前军与我速速登船!撤!快撤!”
陈汉士兵丢盔弃甲,向着江边停靠的大船狂奔,只是骑兵的速度又岂是步兵能碰瓷的。这场屠杀持续到了傍晚,被击杀的汉军足有几万人。陈友谅只能带着余部开船离开,开往最后的战场——鄱阳湖。
等到朱元璋带着朱标来到洪都城下的时候,才发现朱文正身负重伤,和已经脱力的邓愈、薛显二人倚坐在城墙根,放声大笑,看到朱元璋亲临,朱文正用尽所有的气力高喊。
“洪都大都督朱文正!幸不辱命!死守洪都城八十九天!特向元帅禀报!”
朱元璋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连忙嘱咐手下将众人送去养伤。他的脸上,不只是欣慰,还有叔叔对侄子的心疼。
朱文正笑着看向邓愈薛显。
“要不要一起去艳香楼养伤,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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