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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小说

覆鹿寻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让江颂宜莫名有些感动。“你这个办法不错,不图眼前小利,注重可持续发展。”盛徐行说,“既然东西有了合理的出处,咱们想想接下来卖什么。”江颂宜把自己的想法道来:“据我这些日子观察,庭州患冻疮的人十有八九,当地人用骆驼油治疗,但效果甚微,远不如您在流放路上赠予我的冻疮膏好用,您能否为我寻一些冻疮膏来?”“没问题。”盛徐行痛快地答应下来,见江颂宜小口小口吃完鸡腿,他又递了一个蛋挞过来,“尝尝这个。”江颂宜接过,咬了一口,立刻被酥嫩香甜的蛋挞俘获了:“盛公子,这是何物?”“蛋挞。”盛徐行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点几个。”江颂宜捧着蛋挞,轻轻点头道:“有劳盛公子。”“你别总跟我这么客气。”盛徐行说,“帮你是我自愿的,你安心受着就行。”“可是...

主角:江颂宜盛徐行   更新:2025-01-18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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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颂宜盛徐行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小说》,由网络作家“覆鹿寻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让江颂宜莫名有些感动。“你这个办法不错,不图眼前小利,注重可持续发展。”盛徐行说,“既然东西有了合理的出处,咱们想想接下来卖什么。”江颂宜把自己的想法道来:“据我这些日子观察,庭州患冻疮的人十有八九,当地人用骆驼油治疗,但效果甚微,远不如您在流放路上赠予我的冻疮膏好用,您能否为我寻一些冻疮膏来?”“没问题。”盛徐行痛快地答应下来,见江颂宜小口小口吃完鸡腿,他又递了一个蛋挞过来,“尝尝这个。”江颂宜接过,咬了一口,立刻被酥嫩香甜的蛋挞俘获了:“盛公子,这是何物?”“蛋挞。”盛徐行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点几个。”江颂宜捧着蛋挞,轻轻点头道:“有劳盛公子。”“你别总跟我这么客气。”盛徐行说,“帮你是我自愿的,你安心受着就行。”“可是...

《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小说》精彩片段

这让江颂宜莫名有些感动。
“你这个办法不错,不图眼前小利,注重可持续发展。”盛徐行说,“既然东西有了合理的出处,咱们想想接下来卖什么。”
江颂宜把自己的想法道来:“据我这些日子观察,庭州患冻疮的人十有八九,当地人用骆驼油治疗,但效果甚微,远不如您在流放路上赠予我的冻疮膏好用,您能否为我寻一些冻疮膏来?”
“没问题。”盛徐行痛快地答应下来,见江颂宜小口小口吃完鸡腿,他又递了一个蛋挞过来,“尝尝这个。”
江颂宜接过,咬了一口,立刻被酥嫩香甜的蛋挞俘获了:“盛公子,这是何物?”
“蛋挞。”盛徐行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点几个。”
江颂宜捧着蛋挞,轻轻点头道:“有劳盛公子。”
“你别总跟我这么客气。”盛徐行说,“帮你是我自愿的,你安心受着就行。”
“可是太过理所当然,便失了分寸,这样不好。”江颂宜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古人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您愿意帮我是您心善,我不能仗着您心善便心安理得坐享其成,这跟忘恩负义之徒有何区别?”
她解释得认真,落在盛徐行眼里,他觉得铜镜那边的小姑娘像个小古板,固执中透出几分可爱。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盛徐行无奈一笑,“你早些休息,我去药店转转,看看哪种冻疮膏最好用。。”
“好。”
盛徐行做事效率依旧很高,第二日便传送过来五箱冻疮膏。
一箱五十瓶,盛徐行细心地选用小瓷瓶包装,只要除去瓶子上贴着的标签,就跟这个时代的产物无异。
江颂宜打开其中一瓶嗅了嗅,冻疮膏散发着一股草药味,微苦,并不难闻。
想到今日的计划,江颂宜心下微顿。
用过早饭,江颂宜安排花想容带着几个姐妹继续到城门口摆摊卖奶茶。
二叔和三叔挑桶去收牛奶,买茶叶。
白令容,许卿如,不良于行的江韫玉和年纪最小江景臣几人在家,给奶茶粉换包装袋和去掉二百多瓶冻疮膏瓶身上的标签。
她则揣着几瓶冻疮膏出门。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庭州天气愈发寒冷,一出门江颂宜就打了个哆嗦。
她拢紧身上灰扑扑的外衣,注意到对面沈家的门打开一条缝,门后露出一双眼睛,悄悄打量着她。
江颂宜装作没看见,关上门走了。
她去了位于城东的庭州驻军军营。
到了军营门口,立刻有将士拦住她:“干什么的?”
江颂宜道:“军爷,我找陈扬,劳您帮我喊一声。”
她说着,悄悄往将士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
将士收了银子,眉毛一挑,撂下一句“等着”,转身进军营去了。
不过片刻,将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正是奶茶摊子开张第二日,砸了摊子的守城将士。
江颂宜还是从光顾摊子的客人口中得知此人的名字。
和名字一起传入她耳中的,还有陈扬平日里狐假虎威,但一看到军衔比他高的上峰就怂的作风。
陈扬到了江颂宜跟前,立刻认出她是谁。
想起那日在奶茶摊子上吃瘪的事,陈扬脸色微微一沉。
却碍于江颂宜疑似跟王贺沾亲带故,他不好发作,只道:“找我何事?”
江颂宜目光从他皲裂的手背上扫过,一开口脸上带了三分笑意。
“陈大人,那日在摊子前民女多有得罪,今日来此,一来是想向您道个歉,二来,有桩赚钱的买卖想跟您合作。”
陈扬皱眉,自动忽略她前面那句:“赚钱的买卖?”
“对。”江颂宜从怀中取出一瓶冻疮膏递上,“民女和家人来庭州途中救下两位乌犁商人,昨日那商人的亲眷来接走他们,为表谢意留下这个冻疮膏,我和家人用过之后觉得效果比之骆驼油要好得多,不知道军中将士需不需要。”
陈扬这回算是听明白了,这女子来道歉是假,想通过他做军中生意是真。
他冷冷一笑,跟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走走走!你一个罪奴,仗着王将军的关系在城中摆摊已是违律,还想把生意做到军中来,你这不是害我吗?赶紧走!”
他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江颂宜见状也不纠缠,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
她将那瓶冻疮膏塞到陈扬手中:“大人不愿便算了,这瓶冻疮膏就当是民女的道歉礼物,听说这东西在乌犁能卖到一两银子,请您笑纳。”
说完,她不待陈扬回答,对他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陈扬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皱,扬手便想将冻疮膏扔掉。
但想到她那句“在乌犁能卖到一两银子”,他又顿住了。
罢了,带回去试试,反正是白得的。
离开军营,江颂宜直接去了城门口,加入忙碌的奶茶摊子经营。
江玉桢知道她今早是去为冻疮膏找销路,见她回来,低声问:“二姐姐,找到卖冻疮膏的门路了吗?”
江颂宜笑了笑:“找是找到了,不过得等两日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江玉桢知道这个二姐姐做事向来有章程,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再操心此事。
-
江颂宜本以为陈扬要用几天冻疮膏,见识到它的效果才会来找自己。
但只过了一夜,次日他便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奶茶摊子前。
因为有过被他砸摊子的经历,陈扬一身军服来到摊子前时,除了江颂宜,江家几位女眷纷纷变了脸色。
陈扬一看她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再一想到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叫走江颂宜,只能当着食客的面装模作样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高声道:“你们这摊子用明火,切记注意安全,天干物燥,别引发火灾。”
江颂宜上前道:“是。”
陈扬绕到摊子后,装作在检查用火安全。
见江颂宜跟过来,避开食客的视线,他低声问:“你那冻疮膏想怎么卖?”
江颂宜闻言,知道这事妥了。
她直言道:“一两银子一瓶,我供货,您带到军中卖给将士,咱们三七分成。”

王贺神色讪讪道,“我儿的病还未完全好......”
江颂宜了然,从袖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倒出六颗药。
“还是一次三颗,令郎既已见好,一天吃一次即可,不可过量。”
“多谢江姑娘!”王贺接过药,不由得多看了江颂宜两眼。
这姑娘临危不惧,既有胆色又有眼色,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是个人物。
想到这里,王贺对她的态度更客气了几分,叮嘱了她一些在城中做生意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带着家丁走了。
王贺一走,摊子前恢复了冷清。
那两个将士来闹事,不仅吓跑了客人,还打翻糖浆,掀了茶汤。
今日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江颂宜说不气馁是假的,招呼两个姐妹和花想容收拾东西回家。
然而她刚捡起地上的碎碗,那边江玉窈惊讶道:“这是什么?”
江颂宜抬头,江玉窈从摊子上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几人打开一看,里面是十锭十两的白银。
江颂宜看向王贺离开的方向,心头微微一顿。
王贺还是记着江家恩情的。
收拾好摊子,四人推着独轮车回家。
路上,江玉桢小声问江颂宜:“二姐姐,半年后咱们真的要分家吗?”
江颂宜:“嗯。”
“可是......”江玉桢想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父亲江元柏和连饭都不会做的母亲许卿如,陷入深深的担忧,“可是我爹和我娘什么都不会,分家了我们会饿死的。”
“所以我给你们留了半年时间,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江颂宜温声道,“在庭州这种地方,你们得自己立起来才有活路。”
她话音刚落,江玉窈冷笑一声:“分家就分家,又不是离了你我们就活不了!祖母只是把家交给你打理,你真当自己是家主了!”
她说完,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甩手快步走了。
江玉桢看着她的背影,忐忑地看向江颂宜:“二姐姐,大姐姐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江颂宜没介意江玉窈的态度,笑了笑:“没关系。”
江玉窈和江玉桢都是二房所出,以前在安阳侯府,因为祖母更偏爱江颂宜,江玉窈私底下就没少跟她较劲。
江颂宜已经习惯了。
回到家里,江颂宜把王贺给了一百两银子的事说了。
经过商议,这笔钱充入公中,由祖母冯玉珠保管。
谁需要用钱了再向冯玉珠支取,进出账都要有记录。
-
第三日,江颂宜依然早早起床,带着几个女眷出摊。
有了昨日王贺撑腰那一出,今天没人敢来闹事,一整天下来,卖了四锅奶茶,收入五百五十文钱。
收摊前的最后一拨客人是从泉州来的,带着货物打算出关到周边小国以物换物。
其中一人连喝了两碗奶茶,一脸意犹未尽,又要了两碗,让江颂宜灌入他随身携带的水囊,准备在路上喝。
商队中同行的人见状,调侃道:“现在这天气,水囊一会儿就冻成冰疙瘩了,还怎么喝?”
那人哈哈笑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揣怀里捂热了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收摊时江颂宜满脑子都是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奶茶打包起来,让商旅们带走在路上喝。
这样一来,又是一笔营收。
晚上,江颂宜关起门来抹开铜镜,把自己的想法跟盛徐行说了。
盛徐行立刻道:“这个简单,卖奶茶粉!携带方便,想喝了用热水一冲就行。”
说干就干,盛徐行立刻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几杯杯装冲泡奶茶粉,烧开热水冲泡后投送过来给江颂宜品尝。
江颂宜挨个尝了两口,惊喜道:“好香,比我们熬煮出来的还要香。”
盛徐行挑眉:“当然了,这可是科技与狠活。”
江颂宜不解道:“什么是科技与狠活?”
“咳......就是人工合成品。”盛徐行转移话题,跟江颂宜商量起要怎么卖奶茶粉。
杯装奶茶固然方便,但这种杯子出现在庭州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商议后,盛徐行决定购买袋装奶茶粉,再拆开用草纸包起来。
打定主意,盛徐行在外卖软件下单,购买了一千小袋的奶茶粉,每袋五十克,又买了草纸一千张,一块投送过来。
江颂宜拿到东西,立刻召集江家人围着火炉连夜赶工,拆了奶茶包装袋,把奶茶粉倒入草纸包起来。
忙了大半宿,一千袋奶茶换装完成,江颂宜叮嘱众人将奶茶包装袋收集起来投入火炉烧毁。
次日,江颂宜叫来江元柏和江元盛,给了他们两百文钱,让他们挑着水桶到城外牛羊养殖户家收购牛奶,顺便到茶行买一点茶叶。
江元柏看着手里少得可怜的两百文钱:“这么点钱,一壶奶都买不到,哪儿需要挑桶去。”
“买不到也要挑桶,这是做给街坊四邻看的,否则咱们家只出不进,容易引人怀疑。”
江颂宜严肃道,“若是没买到奶,就挑两桶水回来,往水桶上盖两张白布,做做样子即可。”
江元柏和江元盛顿时了然,两人满口答应下来。
城门口,奶茶摊子照常营业。
不过今天摊子上多了一样产品——用草纸包着的奶茶粉。
奶茶粉每包定价五文钱,只要有路过的商旅来喝奶茶,江颂宜就会送上小半杯用奶茶粉冲泡出来的奶茶,待他们试喝后再推销。
能随身携带,用热水一冲就能在半路休憩时也喝上一杯热腾腾,又香又甜的奶茶。
奶茶粉一经推销,只要是喜欢这个味道的人基本都会买上三五包带走。
一个上午,光是奶茶粉就卖出去一百多包。
销量比江颂宜预想中还要好。
到了下午,有队十几人的商队经过。
停下来喝奶茶时,队伍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被奶茶粉吸引。
江颂宜见他感兴趣,亲自演示了一遍怎么冲泡奶茶。
那商人尝过味道之后大感惊奇,当即一挥手要了五百包奶茶粉。
钱货两讫,做完这单生意,江颂宜算了一下营收,今日收入三千八百六十文钱。
将近四两银子,抵得上一个流放犯人在城中做四个月活计的工钱了。

江家女子生得貌美,一路上这些官差时不时用猥琐的眼神盯着几个姐妹看,江颂宜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冯玉珠起身就想进林子制止,今天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女受辱。
但她刚有所动作,就被江颂宜摁坐回去:“祖母,我去。”
“不行,你也是女子,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
“祖母,信我!”
江颂宜眼神坚定,看得冯玉珠心里微微一定:“你要小心。”
把祖母托付给母亲,江颂宜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快步跑进密林,很快听到前面传来尖叫声。
她紧走几步,只见堂姐江玉窈被许顺压倒在地,衣裳扒到肩膀处。
堂妹江玉桢被另一个矮胖的官差绑在树干上,衣裙撩到大腿,两人大声尖叫疯狂挣扎。
其他四个官差把江家女眷当猎物,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追得惊恐万状的她们满林子逃窜。
这一幕激得江颂宜眼睛都红了,她冲过去,找准目标,一棍子抡在许顺背上。
许顺被打得发出一声惨叫,立刻松开江玉窈。
江玉窈趁机从他身下爬开,狼狈地逃到江颂宜背后躲起来。
其他官差被许顺的惨叫声惊动,纷纷停下追赶女眷的动作。
许顺挨了这一下,勃然大怒,爬起来拔出佩刀就指着江颂宜:“袭击官差是死罪,贱人,你找死!”
江颂宜站在女眷面前跟他对峙,握着木棍的手微微发抖,脸上却是一派凛然不可侵犯。
“大晟有律,官差押送犯人期间,须得保证犯人安全,许大人,你今日所作所为传到京城,那是要被治罪的!”
“治罪?”许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那也得你们有命回去告状才行!”
说完,他一刀劈断木棍,抓住江颂宜,一个耳光将她扇翻在地。
紧接着扑上来压住她,凶狠地去扒她的衣裳。
江玉窈尖叫出声:“颂宜!”
江颂宜死死攥住衣裳,语气不见慌乱:“许大人,你可想好了,今日动了我,除非你将江家满门斩杀于此,否则此事,不死不休!”
许顺动作一顿,眯起眼睛:“威胁我?”
“实话实说而已。”江颂宜语速极快道,“江家是落魄了,但我祖父培养的兵将遍及大晟,你怎知北境就没有承过江家恩惠的人?
你今日动了我们姐妹,只要江家人还剩一口气,到了北境,定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抖出去!
若你为了掩盖此事把江家人悉数斩杀,届时你要如何向驻守北境的将领,向京城的我外祖家交代?”
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许顺和其他五个官差脸色都变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家人确实不是他们能动的。
江颂宜见许顺态度有所松动,缓和了神色,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个玉扳指塞到他手中。
“许大人,您要是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姐妹,这份恩情江家铭记于心,往后您若有用到江家的地方,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打一巴掌给颗枣,再搭好台阶给对方下。
许顺权衡过后,从善如流地收下玉扳指:“好说好说。”
不多时,江颂宜带着女眷从密林走出来。
冯玉珠连忙起身迎上去,看见江颂宜脸上红肿起来的巴掌印,她心疼得直落泪:“颂宜......”
“祖母,我无碍。”
江颂宜将仍在发抖的手藏在袖子下,温声宽慰完祖母,又把所有女眷叫到一处,低声叮嘱她们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许单独行动。
稍作休息,流放队伍再次起程。
进入北境,路边的植被逐渐稀疏。
天黑下来,队伍寻了一处小山坡做营地休整。
官差们占了位置最好的背风处,指使江家的男丁搭起简易帐篷,吃饱喝足钻进帐篷呼呼睡去。
江家人只能待在帐篷外,露天过夜。
男丁四处拾柴,女眷生火烧水,就着热水啃粗糠馍馍。
三叔家的小儿子啃了两口干硬粗糙的馍馍,挤到江颂宜身边低声撒娇:“二姐姐,我不想吃馍馍,你再问狐仙要点吃的嘛。”
江颂宜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东西。
一路走来破财消灾,抄家前匆忙藏起来的首饰只剩下最后一块玉佩。
不知道能不能向狐仙交换一些吃食。
“我去问问。”
从樟木箱里拿出铜镜,江颂宜叮嘱三叔帮自己放风,她远远避开官差,走到一处大石头后面蹲下,一抹镜面。
出乎意料的,镜子那头立刻出现盛徐行的俊脸——
他坐在镜子前,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方方正正的东西,玩得入神。
“盛公子?”
盛徐行立刻抬头,随即凑到镜子前:“我就知道你会来......脸怎么了?”
盛徐行一眼注意到江颂宜脸上的巴掌印。
江颂宜稍作迟疑,秉着不能对恩人撒谎的原则,将白日发生的事说了。
盛徐行听得气愤不已:“狗东西,太过分了!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他们还是人吗!”
“好在我们都平安无事。”
江颂宜说着,想起来找盛徐行的目的,她掏出玉佩递到铜镜前,有些不好意思道,“盛公子,这块玉佩是羊脂玉雕成,不知道能不能向您换一些吃食?”
玉佩穿过铜镜,落在盛徐行跟前的桌面上。
他捡起来一看,质地细腻滋润,油脂性极高,作为古董行家的他一眼就知道是好东西。
“可以,你想换什么吃食?”
江颂宜想了想:“最好是冷食。”
热腾腾的包子虽然好吃又暖胃,但散发的香味容易被官差发现。
盛徐行秒懂她的顾虑,丢下一句“等着”,起身离开了。
过了两刻钟,盛徐行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挨个往铜镜里投递。
寿司饭团,冷切卤牛肉,荤素搭配的三明治,去掉蛋壳的白水煮蛋,可以生啃的水果黄瓜,以及一管消肿祛瘀的药膏。
“官差在,东西不好藏,我不好一次性给你们投递太多,免得被发现,给你们带来麻烦。”盛徐行说,“对了,药膏是擦脸的,每日两次。”
江颂宜一一接过,感动得无以复加:“盛公子,谢谢你!”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用谢。”盛徐行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你们先吃,我再去买点东西,一个时辰后见。”

勋贵子弟就是这样,危难时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但只要安逸了,平日里娇生惯养出来的毛病就藏不住了。
江颂宜道:“二叔话说的没错,大家要开始想办法做些能挣钱的活计,白日入城时我观察过,城门口立了棚子在聘人挖沟渠,城中的酒肆也在招跑堂。
今晚大家好好歇息,从明日开始,除去大哥和景臣,其他男丁都出去挣营生,我会去四周探一探有没有绣坊染坊,为女眷寻些织布缝纫绣花的活儿,想在庭州活下去,得先学会挣钱。”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许久,二叔道:“颂宜,你让我们去挖沟渠,做店小二?”
三叔紧接着道:“我不去,这不是给江家先祖丢人吗?”
白令容也道:“是啊,颂宜,狐公子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咱们能吃上好些日子呢,又不是揭不开锅,不至于让家中男丁去做苦力。”
江颂宜面色不虞:“东西总有吃完的时候,不能因为狐仙心善,咱们就厚着脸皮赖上他。
更何况,就算狐仙愿意一直给咱们送吃食,家中什么营生都不做,却一直有吃有喝,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外人江家藏着秘密吗?”
庭州物质匮乏,城中穷苦些的人家几乎个个面黄肌瘦,江家人以流放之身来到这里,却养得珠圆玉润满面红光。
十天半个月还说得过去,长此以往,势必会引人怀疑。
想要打消这些怀疑,要么有力气的年轻人出去做活,让家中的吃食在外人看来有正当来路。
要么尽快强大起来,让那些人即使心里有疑惑,也不敢贸然上门来搜查。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知道江颂宜的话在理,但要他们放下身段,像个最低贱的平民一样四处看人脸色讨生活,众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时冯玉珠开口了:“此事听颂宜的,明日所有男丁都不许躲懒,全部出去找活做。”
祖母都发话了,大家不敢不从,一脸菜色地应下,转头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冯玉珠将江颂宜留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颂宜,还好有你,否则这一大家子的生计,还不知道该怎么撑起来。”
江颂宜笑了笑:“祖母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让祖母失望。”
冯玉珠看着这个以往最疼爱的孙女,眼角眉梢带着欣慰:“你接下来有什么盘算?”
江颂宜迟疑了一下,道:“我想做些小生意。”
在这之前,她要去见一位江家的故人。
第二日,江颂宜在城中打听后,寻到了庭州守城副将王贺将军的府上。
王贺是祖父江靖的旧部,承过江家的恩,江颂宜此番前来,是想向对方求一份庇佑。
以流放之身在庭州做生意困难重重,若能借一点王贺的势,旁的不说,至少没人敢在明面上为难江家。
敲开王家的门,江颂宜道明身份,王贺很快出来见了她。
但听她道明来意,满脸疲惫的王贺为难道:“江二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我这九品芝麻官在庭州说不上话,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样吧。”
王贺让人取来两个十两的银锭:“江家遭此变故,我也很心痛,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收下,回去吧。”
江颂宜:“......”
她还没表态,王家后院奔出来一个眼眶通红的女人,顾不得有客人在,崩溃地哭喊道:“老爷,元儿又咳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贺面色一凛,顿时顾不上理会江颂宜,转身往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后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时间整个王家的仆妇都进进出出忙碌起来。
江颂宜站在前厅,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剧烈,几乎要把肺都咳穿的动静,稍作迟疑,走了进去。
后院房门敞着,江颂宜进门就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被女人抱在怀里,咳得脸憋成了青紫色。
王贺和几个仆从站在旁边,满脸焦急,却束手无策。
江颂宜观察了一会儿那个孩子,见他的症状跟祖母在流放路上的病症相似,她开口道:“王大人,我略懂几分医术,若是不嫌弃,让我给令郎把把脉可好?”
王贺回头看向她,也许是走投无路,他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请。”
江颂宜上前为那孩子把脉,脉象果然跟祖母之前的病症一样,也就是盛公子所说的“肺炎”。
江颂宜收回手,问妇人:“令郎的咳症是不是半月有余了?”
妇人连忙点头:“对!”
“一开始只是干咳,低热不退,后逐渐出现咳痰,浑身酸痛乏力,食欲不振?”
“没错,就是这样!”妇人眼中浮起一丝希望,“姑娘,我儿这是怎么了?”
“是肺痨。”
闻言,一屋子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肺痨,在这个时代等同不治之症,致死率极高。
王夫人抱紧孩子,绝望地哭了起来。
江颂宜没有安慰她,转身对仆妇道:“倒杯温水过来。”
仆妇很快送上温水,江颂宜掏出瓷瓶,里面装着祖母用剩的肺炎药。
消炎的,退烧止咳的,抗病毒的药丸各倒出两颗。
但考虑到病人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江颂宜将药量减半,就着温水要给孩子喂下。
王贺看着她手中从未见过的各色丸子,立刻制止道:“这是何物?”
江颂宜面不改色:“我师从京城四诊堂,这是四诊堂老大夫研制的药,对肺痨有奇效。”
王贺面露纠结。
显然,他并不信任江颂宜。
江颂宜也不勉强,她拉过王夫人的手,将药放在她手心:“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一次三颗,一天两次给令郎服下,若是信不过我,便将药丢了吧。”
她说完,退后两步对王贺和王夫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房间里,王贺和夫人面面相觑。
王夫人看着手中的药,咬咬牙下定决心:“整个庭州城的大夫都治不好元儿的病,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那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光诊脉就能说出元儿的病况,瞧着是有几分本事的,咱们试试她给的药?”
王贺踌躇过后,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夫妇俩将药丸分作两份,喂王元吃下。
不多时,王贺走出后院,前厅已经不见江颂宜的身影,他送的那两锭银子还放在茶几上。
江颂宜并没有带走。
王贺微微一怔。

盛徐行睨他一眼:“明白人不说糊涂话,您用忽悠外行人的态度来忽悠我,我能不急眼吗?”
顾时章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理直气壮道:“你拿出去外头卖最多不会超过六百万,我开五百万不算忽悠你。”
盛徐行笑了:“我不卖。”
顾时章犹豫了一下,加价道:“六百万。”
盛徐行还是摇头。
“七百万!”顾时章咬牙,“这东西的历史意义远比它的商业价值要高,七百万是我能出的最高价格,再抬价我就亏了。”
盛徐行眼底露出几分狡黠:“你想买去做研究?”
顾时章一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憋着坏呢,板起脸说:“跟你没关系,你就说卖不卖吧,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让人给你转钱。”
盛徐行摇头。
眼看老爷子急眼了,他才慢条斯理地说:“东西不卖,但是可以借你,不仅是这本书,我还能拿到不少大晟王朝保存完好的文物,都可以借你做研究。”
顾时章眼睛一亮,随即上下打量着盛徐行:“你会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要求。”
盛徐行微微一笑:“研究的时候带上我,所有资料我都要共享。”
顾时章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好。”
-
大晟王朝,庭州城。
天刚蒙蒙亮,江颂宜起床为今天的奶茶摊子营业做准备。
熬糖浆,煮红茶汤和红糖珍珠,忙忙碌碌两个时辰,总算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四人推着独轮车前往城门口。
摊子刚支起来就陆陆续续有客人光顾,半天时间卖出去一锅奶茶。
生意肉眼可见地比昨天还要好。
就在江颂宜忙忙碌碌时,有两个身穿戎装,看模样是庭州当地守城将士的男人过来了。
其中一人大马金刀地往摊子上一坐,扬起下巴问:“这卖的什么东西?”
江颂宜第六感向来强烈,她直觉来者不善,谨慎地如实道:“回军爷的话,这是奶茶。”
“奶茶?”
“对,用牛奶和茶叶熬煮的饮品,我给您倒一碗尝尝。”
她转身倒了一碗送到男人手中,对方抿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将碗中的奶茶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男人上下打量着她,“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江颂宜道:“我们一家人前几日才到的庭州。”
男人眯起眼睛:“流放来的?”
江颂宜从对方这句话中听出了找茬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点头:“是......”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猛地将手中的瓷碗掷在地上,“哗啦”一声,瓷碗摔得四分五裂。
男人厉声道:“戴罪之身不能做生意,你们不知道吗?”
江玉窈和江玉桢被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吓得尖叫连连,和花想容挤作一团,白着一张脸惊疑不定地看着男人。
江颂宜也是脸色骤变。
摆摊之前她就预想过会遇到这种事。
城中有不少流放过来的犯人,平时会卖一些自己做的绣品和吃食。
这种事只要没人举报,城中巡逻的将士不会找麻烦。
毕竟犯人也要在城中活下去。
她们摆摊第二天就被盯上,大概率是摊子生意太好,她们又没有提前交“保护费”。
江颂宜反应过来,连忙将早上到现在挣到的所有铜板都拿出来,往男人手里塞,低声道:“官爷,是我们不懂规矩,这就收了摊子......”
男人掂了掂铜板的份量,不屑地嗤笑一声,反手将铜板拍落在地,轻蔑道:“打发叫花子呢?”
说完,他猛地把江颂宜拨到一旁,抬脚就把摊子给踹翻了。
在喝奶茶的客人见状,不想招惹麻烦,放下碗连钱都没给就跑了。
江颂宜看着这一幕,既害怕,又愤怒,袖子下的手在微微发抖。
难怪沈芸说流放来的犯人在庭州生存不易,生意稍微好一点就要被针对,这是完全不给她们半点盼头。
眼看男人踹完摊子,又去掀煮牛奶的土炉子,江颂宜咬咬牙,正要上前阻止。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江颂宜立刻回头,在看到王贺带着两个家丁走过来时,她连忙站了起来。
那两个将士见了王贺,一改嚣张的态度,连忙躬身作揖:“王将军。”
“见过王将军。”
王贺往摊子上一扫,一眼就知道这两人刚才干了什么,他冷声道:“谁允许你们欺压城中百姓,将这里收拾好,回军中领二十军棍去!”
其中一人不服气道:“王将军,这几个女子不是城中百姓,是流放来的犯人,庭州有律,戴罪之身不能做生意。”
王贺冷笑:“你是将军我是将军?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意识到王贺在护着这几个女子,那两个将士纵然满脸不服,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把踹翻的摊子扶起来,灰溜溜地离开。
待那两人走后,江颂宜上前对王贺福了福身:“多谢将军。”
王贺连忙虚扶了她一下:“江二姑娘不必多礼,该道谢的人是我。”
江颂宜想到自己给出的那几颗药:“令郎的病......”
“见好了!”王贺说起这个,眉开眼笑,“退了热,咳症也缓解了许多,今早嚷嚷着说要喝肉粥......江二姑娘,多亏了你!若是没有你,我儿可能熬不过这道坎。”
江颂宜微微一笑:“令郎好转了就好。”
想起自己前日又是拒绝帮她,又是质疑她给的药,王贺讪讪道:“江二姑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王某的不是,王某在这里给江二姑娘道个歉。”
说完,他拱手作了一揖。
江颂宜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安阳侯府的二小姐,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受不起这一礼,她连忙侧身避开半步:“将军言重了。”
王贺见她确实不介意,心中感慨果然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姑娘,气度大。
他道:“江姑娘放心,我会吩咐下去,让手底下的人看着,以后你想在城中做些小生意就做吧,只要......”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只要不是太引人注目就好。”
江颂宜明白,他这是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她开了后门。
“多谢王将军!”
“江姑娘,其实王某今日过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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