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刘庆来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大红人全局》,由网络作家“孤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县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都到场了,村支书黄承印觉得再不出面,局面就没法收拾了。毕竟这两位在县里有相当分量。江寒得罪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黄沟村的人在乎。哪一天江寒拍屁股走人,黄沟村还在他们的治下,关系一定要处理好。黄承印抽旱烟,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因为他是支书,所以平时身上会带几包过滤嘴香烟。摸出一包黄金叶,凑了上去。“你是支书?”陈利民推开了黄承印递烟的手。“对,陈书记,俺们这么做,是人命关天呐。”黄承印说道:“江寒是大学生,他懂科学。十几天了,他夜观天象,说是今儿黑有暴雨,大得很,要发洪水淹死人。”“说是平沟跟俺们黄沟最严重。这才用了这法儿,让大家伙儿都到乱石岭上避避。”哈哈哈,陈利民大笑起来。今年以来,各种破事一个接一个,陈利民的...
《官场大红人全局》精彩片段
县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都到场了,村支书黄承印觉得再不出面,局面就没法收拾了。
毕竟这两位在县里有相当分量。
江寒得罪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黄沟村的人在乎。
哪一天江寒拍屁股走人,黄沟村还在他们的治下,关系一定要处理好。
黄承印抽旱烟,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因为他是支书,所以平时身上会带几包过滤嘴香烟。
摸出一包黄金叶,凑了上去。
“你是支书?”陈利民推开了黄承印递烟的手。
“对,陈书记,俺们这么做,是人命关天呐。”
黄承印说道:“江寒是大学生,他懂科学。十几天了,他夜观天象,说是今儿黑有暴雨,大得很,要发洪水淹死人。”
“说是平沟跟俺们黄沟最严重。这才用了这法儿,让大家伙儿都到乱石岭上避避。”
哈哈哈,陈利民大笑起来。
今年以来,各种破事一个接一个,陈利民的脸都没有绽开过。
此时,陈利民却被黄沟村支书的话给逗笑了。
今天晚上有暴雨,要发洪水?
“江寒,我看你别当大学生村官了,去公园里,戴个墨镜,摆个卦摊吧。”
陈利民说完,干警们都哄笑起来。
黄沟村不仅涉黄,而且是各种封建残余沉渣泛起!
江寒是大学生,懂科学,还夜观天象,挨得上吗?
你是谁,是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组织低俗表演,是非法活动,江寒还要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县里各个部门都在传说,黄沟村的大学生村官叫江寒,干事离谱,胆子还特别大。
今天一看,果然不假。
“陈书记,我这么做,就是要把黄沟、平沟所有人都提前转移出来。”
黄承印既然这么讲了,江寒也实话实说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老天爷啊?”陈利民真想上去乎他一巴掌,又忍住了。
“陈书记,我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可能方式不妥,但也没有办法。”江寒道。
“你按规章制度办事,听听,简直是胡扯八道!”张全新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家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我手机上有好几条短信,这是气象部门发布的暴雨红色预警。按照规定,暴雨红色预警就应该启动相应的应急预案,其中有一条:要做好山洪、滑坡、泥石流等灾害的防御和抢险工作。”
江寒说完,陈利民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手机上也有气象局发布的信息,只是他瞟了一眼,没有细看。
从这个角度来看,江寒这么做倒也没错。
只是,发生山洪灾害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时,江寒发现山下打手电筒的人折返回去了,忙道:“快,把他们叫上来!”
谁也没有动,人家不想来,怎么叫也不会上来。
“黄叔,我下去叫他们,记住,所有人都不准回村!”
江寒直接冲了下去。
此时,黄承印更相信江寒说过的话。
江寒是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了解他的禀性和脾气,这娃从小就正直、善良,不会说假话。
把这么多人搞到这里来,他图啥?
这个时候,江寒冲到下面去,肯定是想把下面的人给救回来!
“江寒,拐回来!”黄承印喊道。
话音未落,江寒已经跑下了坡。
张全新一愣,这个愣小子想干啥?莫非真的有大灾?
不会吧,张全新摇了摇头,开啥玩笑?
肯定是这小子入戏太深,是做给大家看的!
这小子肯定是后悔了,这是在给他的违法行为找借口,企图逃脱惩罚!
……
“看,那边!”一名辅警喊道。
从东山与天空的交接处,突然升起了乌云,一团团地迅速集聚,并膨胀扩张开来!
就象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黑色怪兽朝人们压过来,遮住头上的天空。
天呐,这是什么景象?!
从来没有见过!像极了一些科幻大片的世界末日!
陈利民大吃一惊,这么邪门?!
看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大雨,大暴雨!
陈利民这才想起来给县长刘庆来打电话。
“刘县长,我已到黄沟。表演还没开始。对,对,有个情况,真要下暴雨了……可能平沟、黄沟是重灾区。”
刘庆来接到电话,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不以为然。
下暴雨,暴雨谁没见过?
年年不都搞防汛演练吗?真有暴雨,村民自然会撤出来。
最重要的是前面那句话,表演还没开始。
这就没啥问题了,幸亏让政法委和公安局去的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到前面掉头,去市里。”
有政法委赶到那里,肯定是表演不成了,那就往市里的会所赶。
……
河洛省防汛抗旱指挥部。
巨大的LED屏上,显示着全省的气象风云图。
“全省中部、西部将有大到暴雨,其中,高平市的三河县是暴雨中心!”
“今年的防汛恐怕不一般,据气象专家介绍,去年已经有雨带北移的迹象!”
“对于我省来讲,防汛最大的问题是思想上不重视,没有应对防大汛、抗大灾的经验和物质基础!”
“马上给高平市打电话!”
指挥长是去年从南方省份调来的,对于防汛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他相信专业人干专业事,对于专家的判断,他十分相信。
更何况在防汛的问题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宁信其大、不信其小!
……
高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
“省防汛指挥部电话:省领导在坐镇指挥,全省的暴雨中心将是三河县!”
“省领导指示我们,启动应急响应三级预案,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切实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
刘庆来的车已经上了高速,这里已经是高平市的新华区了,此时,豆大的雨点落下,车窗上水流如注。
“市里也下这么大雨!”
这时,电话响了,是市委书记打来的。
“周书记,黄沟村表演的事已经及时制止。对对对。我们县是暴雨中心?我在,我在,我来市里了,我专门向您解释黄沟村的事。”
刘庆来叹了一口气,会所是去不成了。
……
刘庆来赶到市指挥部时,书记和市长都在。
“黄沟村的事,你打电话汇报不就完事了,这个时候跑到市里来?你们县是暴雨中心,启动应急响应了没有?干部下去没有?”
刘庆来马上给常务副县长打电话,通知全县所有乡镇启动三级应急响应,按照平时演练的内容,各司其职,做好各项工作。
……
省防汛抗旱指挥部。
“确定了,暴雨中心在三河县,中心的中心在这里!”
气象局一位老工程师让放大了云图,一点位置。
“查查,这是哪里!”
“苍山乡的乱石岭、青龙背!”
防汛抗旱指挥部成员单位有国土厅,一名副厅长的发言让会议室顿时陷入沉寂。
“泥石流!恐怕这两道沟的所有人,都要——”
指挥长的脸阴下来:“依据?!”
两道沟四百多口人,非法采砂严重,还有几个尾矿库一直没有处理。
记者曾做过多次报道,但县里一直没有重视,安全隐患一直存在。
不要说泥石流,就尾矿库多年积存的粉状废弃物,在洪水的冲刷之下,足以毁灭这道沟里的村子!
“通知市、县,现在疏散群众!当地武警消防赶往暴雨中心!”
“人命关天,事急从权,杨队长、李厅长,你们乘直升机,高空喊话,疏散群众!”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算是借调,他进了组织部,就必须干出个样子来。
哪怕是像前世一样辞职,也得是风风光光、昂首挺胸地离开。
拿出手机,有几条短信,居然是平沟村的支书和村长发来的,祝贺他调到县委组织部。
江寒礼貌地回了一声谢谢。
正要放下手机,高平市职业技术学院的王少华打来了电话。
王少华是从王峰那里听到的消息,祝贺之后就问合作的事。
王少华害怕江寒从黄沟村一走,校村联合推动乡村旅游的事要黄。
原来,江寒还是黄沟村的村长助理,再加上借调县委组织部,双方的合作恐怕更加牢靠。
江寒正要躺下睡觉,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儿?”
不显示名字,说明手机里没存这个号码。
不过,这个号码相当不错,有可能是认识的人,说不定是组织部的哪个人。
江寒小心地回了一句:“我今天刚到政策研究室报到。现在宾馆。请问您是哪位?我手机进水了,换了新手机,号码都丢了,抱歉。”
嘀的一声,短信马上到了:
“需要服务吗?”
嗯?
江寒猛地从床上坐起。
怎么会发这种短信?
看来政法委的工作还不够到位啊。
删除短信后,江寒躺下睡觉。
嘀,又是一声。
打开手机一看,又是这个手机号发来的短信:
“你是在犹豫吗?不要犹豫!泰式洗头、日式按摩等等特色风情项目应有尽有。高矮美丑、大小胖瘦,随你挑选。”
江寒删掉短信,将手机调至静音。
关灯,躺下。
手机屏幕又闪烁起来,晃得江寒的眼皮子直跳。
这个电话居然打过来了。
江寒接过来吼道:“我警告你,再骚扰的话,立马报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江寒不错哟,通过考核!”
这女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通过考核,什么意思?
“江寒,你把我忘了?我是小满。”
小满,小满是谁?
“我是小满,水小满。”
原来是她!
江寒想起来了,水小满,就是那天在高速口开着一辆悍马接沈芸的那个卡哇伊。
“哦,是你啊。小满,你在哪儿,是在高平市吗?”
江寒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水小满,简直是胡闹,居然给自己发那种短信。
真要是没有控制住,回了短信,那就丢大人了。
“我在绿城。小江,今天我很欣慰啊,你通过了我的初步考核,表现基本合格,但仍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比如没有你快速拒绝,说明进行了一番激烈而艰难的思想斗争。”
水小满开起了江寒的玩笑。
这个水小满,还真是能搞怪!
水小满,水?
江寒忽然想到了张雅文提到的“水部长”。
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
姓水的本来就不多,自己认识姓水的,就只有水小满。
水小满开着一辆悍马,从那天的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还有可能是仍在上大学。
“小满,谢谢了!替我谢谢水部长!”江寒试探道。
“对了,你到县委组织部哪个部门了?”水小满问道。
果然是水小满帮的忙!
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县委组织部了?
“我到组织部政策研究室了,冒昧地问一下,水部长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你只不过是借调到县委组织部而已,没啥感谢的。我爸说了,今后都靠你自己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江寒心中打了一个突突,不是吧,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帮个忙,意思是今后再也不会帮忙了。
前面开警车的干警去服务区了,江寒只有等后面这位奔驰车主回来。
奔驰车主已经上了前面的考斯特,与县长刘庆来说着什么。
这时,考斯特的自动门打开。
刘庆来大声道:“毕老三,这事没商量,你也别上窜下跳地找人!”
“刘县长,您看,也不是掏自个儿的钱。我的砂厂都冲没了,您也得理解一下我呀。”
毕老三走下车来,没有离开的样子,仍然试图多争得一些利益。
“县里没钱!!有钱也是赔给村民,赔人不赔厂!”
刘庆来也下了车道:“砂厂死的人,你自己赔!你那个破厂是咋回事,你自己不清楚?要我给你提醒?”
毕老三满脸堆笑:“刘县长,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了嘛。您别激动,我不打扰您了。”
刘庆来气呼呼地上车了。
毕老三回来了,坐进驾驶室。
“他NND,装啥装?”毕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点了一根烟,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来,在平沟开砂厂的就是毕老三。
平沟村的那个砂厂,是一个没有资质、没有采砂证的非法砂厂,通常是白天歇着,夜里干活。
没想到,毕老三居然没有一丝避讳,直接追到高速口找县长要赔偿。
胆子够大。
胆子大是因为路子野。
毕老三是三河县的名人,以三河县的方言来讲,这个人特别“透钻”。
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上上下下地“联圈”,各种消息很是灵通。
非常经典的一件事是,他在省发改委了解到省里立项一条公路。
他又与交通厅的人吃饭,找到省交通设计院,看到了这条公路的规划设计图。
他知道这条公路从三河县穿过。
于是他以极低的价格把公路在三河县必经的两处山坡包下来了。
在山坡上养了几只孔雀,立了一个孔雀园的牌子。
三年之后,公路果然从这里经过。
毕老三就是不允许公路从他的地盘过,施工人员没有办法,就与其商量赔偿。
毕老三算了一笔帐:他的孔雀园一年吸引游客多少,带来的利润是多少,据省煤田地质局专家勘探,这下面有优质的无烟煤。
还有,公路施工影响了孔雀的生活,已经导致孔雀死了几百只。
毕老三要价五千万,施工方不答应,就向上申请要求改规划,不从这里过。
但是改规划,还得重新评审,又要花一大笔钱,工期至少要拖上一年。
最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毕老三得到了三千五百万的赔偿金。
而毕老三包下这块地三年时间,再加上几只孔雀,也只是花了一百多万元。
简直是血赚!
但是,这种事,你找不出他有任何违法的地方。
有了几次成功之后,毕老三越发大胆起来。
这些年,各地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砂的需求量大增。
挖砂成了暴富的重要途径。
为争夺河道,毕老三雇了一帮地痞流氓,打死了好几个人。
坐牢的是手下,毕老三仍然逍遥自在。
这次平沟村发生泥石流,毕老三死了几个手下,居然第一时间找到县长要赔偿!
江寒看毕老三在后面车里抽烟,难不成这家伙要学上访群众,等着上边的调查组过来?
这时,江寒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高平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旅游系主任王少华。
王少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黄沟村有个叫“伴山房”的民宿,过来体验了一把。
江寒对王少华说了想法,就是让旅游系的学生轮流到“伴山房”实习,做乡村旅游志愿者。
王少华一听,这个想法太好了,旅游专业的学生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做乡村旅游志愿者,恐怕是全国首创。
当时王少华说要给学院写个报告,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现在看来是有准确消息了。
果然,王少华兴奋地告诉江寒,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党委书记、院长要当面和他谈一谈。
“你多少时间能到?我给院长报告一声。”
江寒算了一下时间:“四十分钟。”
后面的毕老三吸完烟,居然歪着头,打着呼噜睡着了。
江寒敲了敲车门。
毕老三醒了,抹了一下哈喇子:“干啥?”
江寒指了指前面的长城皮卡:“那是我的车。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我要开出去。”
毕老三看了看前面的车,只是个皮卡,后面的车斗还有泥巴和枯枝乱叶。
看看江寒,长得怪精神,就是衣服上还有泥巴点子,裤子还有一道口子。
这年头,哪怕是在农村,也没人穿破衣服了。
毕老三道:“挪个屁!滚!”
江寒道:“请你挪一挪,我有急事。”
毕老三打开车门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欺软怕硬,你咋不让警车挪开?偏偏让我挪?”
“看清楚了,我这车是奔驰,奔驰你见过没有?我挪一下,就得费油,这油钱你掏啊?”
前面的干警回来了:“哟,毕老板,你往后挪一下咋了?”
“凭什么我往后挪?我今天就是不挪,我看他能把我蛋咬了?”毕老三怕县长,但是寻常的干警,在他眼里,啥都不是。
干警说:“我往前挪不成啊!我往前开一下,刘县长的中巴车也得往前挪!”
从高速口到服务区,只有二十多米,后面已经停了不少车,还有一些工程车之类。
所以,车和车之间的距离很小。
但这辆奔驰后面显然还有足够距离。
刘庆来显然今天的心情很低落,情绪有些暴躁,此时谁也不敢上去触他的霉头。
要是干警往前挪车,显然是找不自在。
江寒倒不怕刘庆来发脾气,只是不想惹出麻烦,毕竟王少华还在学校等着。
既然约好了时间,那必须按时赶到。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与对方的身份高低没有关系。
江寒道:“毕老板,我再说一遍,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老三笑道:“你是谁啊,牛逼啥呀?再说一遍,听听,听听,牛逼上天了!与人方便,看到没有,服务区里有茅房,你去吧。”
“挪不挪?”江寒走近了毕老三。
毕老三的头只到江寒的下巴,抬头后退了一步:“我不挪,你还想咋的,还想砸我车?来呀,砸呀,砸呀!”
江寒从皮卡后面拿出了一把锄头。
毕老三吓了一跳:“你,你干啥?”
江寒微微一笑:“砸车,如你所愿。”
陈利民的嗓门大,王峰和刘跃亭都听到了。
怎么回事?有人截胡?
竟然从政法书记手里抢人!
这么说来,不是陈利民放弃了江寒,而是有人抢先下手了。
江寒,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还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能截胡政法委,肯定比陈利民还要厉害。
刘跃亭刚刚还在幸灾乐祸,陈利民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泼过来,脸部都有些发僵。
江寒没想到出现这个结果,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江寒,你要去县委组织部。县委组织部管干部的,也不错。不过,以你的性格,恐怕在组织部待不住。你要是在县委组织部不爽了,再来政法委!”
陈利民是军转干部,说话很直接,这番话,让江寒十分感动。
江寒也知道,在各个部门当中,组织部的氛围是最压抑的。
陈利民认为江寒有点拗,害怕他适应不了组织部的环境。
“陈书记,啥都不说了,非常感谢!!”
江寒说完,陈利民就挂了电话。
不过,江寒想不明白,怎么就进了组织部?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次重大安全事故中表现突出?
组织部的人,江寒一个都不认识。
在村里一年多,组织部的人从没有来过。
江寒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能进组织部,一定有人暗中帮忙。
从机关到基层,流行一句话: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跟着宣传部,年年犯错误;跟着政法委,时时碰着鬼……
组织部就是培养、选拔和任用干部的,组织部门的门非常难进。
江寒首先排除了陈利民。
公安局长张全新更不可能。
江寒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人:刘在田。
刘在田这些天一直在履行“教育副村长”的职责,时不时地对江寒进行思想教育,有意让江寒进入仕途。
真有可能是刘在田帮的忙!
刘在田被蝎子蛰住了舌头,走得匆忙,江寒一时忘了要电话。
如果是刘在田帮忙,他凭什么?
就凭和自己聊得来?
不过,江寒感到刘在田肯定不是一般人,虽然退休了,但人脉还在。
让一个人进县委部门,对他来讲也就是开口之劳。
江寒还在思索呢,刘跃亭面色尴尬,十分为难。
如果没有外人在,刘跃亭还真的能放下身段、舍掉脸面,邀请江寒参加中午的饭局。
此时有王峰在,刘跃亭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但,人家既然进了组织部,总得恭喜一下,面子活该做还得做。
“江寒,没想到啊,进了组织部,可喜可贺呀。”刘跃亭说道。
王峰上来给了江寒一拳:“老弟不错啊,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
这个词让刘跃亭的眼皮子一跳。
是啊,江寒凭什么轻而易举地进了组织部?
虽然他还不是公务员身份,但他进了组织部,这个问题还是问题吗?
不动声色地进了县委组织部,还是从政法委书记手里抢过去的!
这说明,江寒的背景深厚,至少是市级上领导打的招呼!
不可能是县里作的决定。
县里主持工作的是县长刘庆来。
刘庆来根本不可能看得上江寒。
想到此,刘跃亭把笑容堆满:“江寒,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王峰看到了刘跃亭的不尴不尬,连忙帮腔给他打个圆场:“老弟,中午咱一起!”
今天的事来的太突然,而且是一波两折,江寒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喝酒。
如果是和王峰一起,当然没问题。
但和刘跃亭一起,不阴不阳的喝酒吃饭,浪费时间,影响心情。
当然,这些天,江寒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着转变。
此时哪怕再厌恶刘跃亭,江寒也得把面子做足。
“刘乡长,王所长,今天吃这个饭、喝这场酒,我觉得不太合适。刘乡长出面,那就是公。我和王所长吃饭,那就是私。”
“要是和刘乡长把饭吃了,把酒喝了,全县恐怕都知道了。”
“今年市里一个干部说是要提拔了,同事们把祝贺酒都喝了。谁知道到会上,提拔的对象变成别人。”
“我这也不是提拔,只不过是去组织部帮助工作,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临时工。哪怕是去当临时工,不到最后恐怕还会有变数。”
江寒所讲的这名干部,刘跃亭和王峰当然都知道。
如果不是提前喝了祝贺酒,这名干部恐怕还不至于这么难堪。
不提拔很正常,但是喝完祝贺酒而没有提拔就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到现在为止,这名干部还猫在家里,偶尔在单位露一下面。
江寒这么一讲,刘跃亭的面子也有了。
刚才他真怕江寒还像过去那样,当着外人的面给他甩脸子。
这人说变就变啊,江寒今天说话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很老到!
难道以前的江寒是在装,就像刚才王峰所说的“深藏不露”?
既然江寒这么讲了,刘跃亭道:“那行,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说。江寒,考虑问题越来越稳妥了。”
王峰看江寒刚才有些蒙,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也不攀他喝酒了。
刘跃亭和王峰走后,江寒回到伴山房,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这时,花婶过来说,刘在田是提前付的房费,他们今天走了,应该把剩下的房费退给他们。
“他们登记的时候有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留联系方式。他们是直接来的,没有提前打电话订房。”
江寒上网搜了一下刘在田三个字,倒是有不少人,看了看信息,都不是在伴山房住过的刘在田。
这个老头,也不知道舌头有没有消肿。
回想起这十几天的相处,江寒越发感到一定是刘在田的推荐。
否则,他也不会处心积虑地劝自己进入官场。
这事情绝对不会是所谓的忘年交那么简单。
不管如何讲,刘在田对自己一定是心怀好意。
这份好意,不可辜负。
那就好好干吧。在组织部干,对于黄沟村来讲,有很多无形的好处。
正在想,手机响了,显示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
“喂,你是黄沟村的江寒吧?”
“对,对,我就是。”
“我是县委组织部人事科的,你在哪里?”
“我就在村里。”
“我通知你一声,你借调到县委组织部了。下午你就到人事科报到。”
“好的,非常感谢。请问您怎么称呼?”
电话那头没音了,对方挂了电话。
江寒要调到县委组织部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传到全村,村民们几乎都过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让江寒走。
江寒对于村子的贡献以及一年来村子的变化有目共睹。
过去的黄沟村穷得叮当响,现在大家的收入明显超过了其他村。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到了希望。
因为到村子吃、住的游客明显多了。
只要有人来,那就有钱赚,村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江寒对于黄沟村将来的规划更是让村民们振奋不已。
江寒一走,村子怎么办?
特别是那几个彪悍的妇女更是激动,吵吵着要去乡去、去县里讨说法,坚决不让江寒走。
“小寒,你去县里弄啥?俺们不在,土地局、林业局的人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对呀,你在村里,那些人拿你没法儿!”
“是啊,那个些干部们就怕俺们去闹事!”
几个孩子也跑过来,拉着江寒的衣襟不放。
江寒突然有些眼湿。
黄承印作为支书,比一般村民想得更长远一些。
对于刘在田劝说江寒的话,黄承印也听到过一些,认为刘在田说得很有道理。
江寒到县里工作,对于黄沟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别吵吵了,江寒去县里,是县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谁敢弄他的事?”
一个妇女说道:“可别这么说,组织部能管得了县长?就因为鞋厂的事,县里、乡里恨死江寒了!”
黄承印居然一时没话可讲了。
为了让鞋厂落户,乡里开了协调会,黄承印和江寒一起参加了。
听说要把鞋厂放到黄沟村,当时黄承印都差点乐晕。
江寒几句话一说,把投资商气跑了,黄承印很不理解。
到后来,江寒的解释让黄承印也惊出一声冷汗。
要是真让这样的鞋厂来村里,不仅把村里搞得乱七八糟,还污染水源,导致各种疾病。
江寒是为了村子的环境着想,而有些人则是为了挣快钱、补窟窿。
是啊,江寒哪怕是县委组织部长,也大不过县长。
江寒笑道:“你们都别担心。领导对我不满意,那都是观念不一样,并不是个人恩怨。再说了,人家是正处级,我连公务员都不是,跟我过不去,岂不是自降身份?”
对啊,黄承印刚才的担心消失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江寒有本事,总不能一直把他拴在村里不动弹吧?”
“再说了,从县城回来,也就一个小时,一脚油门的功夫。”
黄承印一讲,村民们这才散去。
……
江寒回到伴山房,换了一身衣服,都是国产品牌,很低调。
既然去县委组织部了,那就不能张扬,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开着低调的皮卡,江寒去了县城。
县委组织部在县委大院里,江寒把皮卡停在了院外。
到门口一报名字,门卫就让他进去了,看来组织部人事科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进入组织部的三层红砖小楼,江寒就感到一种古旧的气息。
楼道里的人走路匆忙而严肃,但脚步都很轻,甚至是蹑手蹑脚的,偶尔有人互相点头示意。
如果闭上眼睛,就像置身空旷的野外。
在这种氛围之下,江寒也只有走慢一些。
找到了人事科的牌子,江寒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人开了门。
“您好,我是黄沟村的江寒,我是来报到的。”
“哦,小江,欢迎,欢迎!你稍等,科长马上回来。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个大办公室,坐着三个人。
戴眼镜的中年人叫唐伟,另外两个是四十岁左右,人显得很热情。
人事科与其他科不一样,其他科是管全县各个口的干部或者是机关、基层党的建设以及人才队伍建设等等。
人事科其实就是负责组织部内部的人事调动、人事关系办理等等,其实没什么权力。
所以,人事科的人显得更加活络。
不一会儿,人事科长陆家富进来了,拉着江寒的手就不丢,这热情有些太过分了。
“江寒啊,你可算来了。跟我走,部长要见你。”
跟着陆家富就走,江寒有些蒙,不是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也只不过是借调而已,部长要见自己?
江寒心想,也许从部长这里能知道,到底是帮助自己进组织部。
陆家富小心地敲了门,里面专来一个女声:“进来。”
“部长,黄沟村的江寒来报到了。”陆家富的声音很轻,但又能让人清晰地听到。
县委组织部长叫张雅文,三十五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但眼镜片后则是透着一股威严。
“哦,你就是江寒!”
陆家富拎起茶瓶为张部长续上水,又给江寒倒了一杯,带上门出去了。
江寒站在那里,神情平静。
张雅文暗暗一声赞,这年轻人站在那里,既不倨傲,也不慌张,就凭着这身气质,就与众不同。
进了组织部的门,特别是面对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哪个新人不着慌?
有好几个新进组织部的干部,进她的办公室,多多少少都出了丑。
有的战战兢兢,有的说话都带着抖音。
还有一个进来就给她倒水,手一颤,杯子倒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而面前的江寒站在那里,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谁说江寒是愣头青、生瓜蛋了?
张雅文做组织工作十来年了,看一眼就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如何。
难怪陈利民要把江寒调去。
陈利民要调江寒,主要是看中他的一项特质:严格按条例规章办事。
在县里这场特大灾难中,正是江寒的这种特质,挽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
组织部是最讲制度、最讲原则的,考核、提拔、任用、奖励、惩处等等都得照章办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其他部门认为江寒这样的人太犟,不能用,但是组织部最需要这样的人。
可能是很多部门对于江寒有所误解,或者是看走眼了。
上级领导就是上级领导,看人的角度就是不同。
要不是上级领导发话了,江寒恐怕就坐在陈利民隔壁的办公室了。
“小江,坐。”张雅文指了一下沙发。
江寒也没有客气,坐到沙发上。
江寒的坐姿让张雅文心里又一次点赞。
“小江,你想到哪个科室,有什么想法没有?”张雅文问道。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服从部长安排。”江寒站起回答之后又坐下来。
这种话张雅文听得太多了,一般人只讲服从组织安排。而江寒却多了一句,让她心里很熨贴。
“水部长还好吧?”张雅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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