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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冰心海棠”大大创作,苏晚晚陆行简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5-03-19 0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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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冰心海棠”大大创作,苏晚晚陆行简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她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
陆行简却突然嗤笑:“喜欢她?”
那个“她”字拉得尤其长。
仿佛周婉秀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说完,手里的酒壶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壁上,碎瓷片飞溅,酒液四散,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周婉秀吓得惊呼出声,转头看去,陆行简慵懒地半靠在软枕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潦草狼狈。
周婉秀心中莫名地抽痛。
见惯他高高在上,沉稳优雅,倒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有种跌入凡尘的破碎感。
周婉秀坐到他身旁,鼓足勇气握住他的手,想往他身上靠:“行简表哥,我一直爱您敬您,您要是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吧,把我当成她也可以,只要能让您开心,我怎样都可以的……”
如果能委身于他,对周婉秀来说就是得偿所愿。
她不在乎自己成为他疗伤时的药。
陆行简终于睁眼看向她。
黑暗里看不清面色,两个人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少女身上的香味袭来。
和苏晚晚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陆行简微微怔愣,随即皱眉。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只扔下几个字:“回去吧。”
周婉秀像被抽去了脊梁,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穿衣打扮乃至用的香料都向苏晚晚靠近,宁愿做她的替身。
送上门他都不肯要……
苏晚晚,究竟是哪里比她好?
她不服,大大的不服!
走到门外的陆行简冷冷吩咐,“以后这里不允许任何女人进来!”
这里是他和苏晚晚第一次的地方。
李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放周婉秀进来勾引他。
第二天早上用早膳的时候,李总管汇报情况的时候,提了句安国公府正在找英国公当媒人。
英国公德高望重,在一众勋贵里地位尊崇。
先帝册立皇后时乃是英国公担任奉迎使。
陆行简拿筷子的手顿了顿,面容有几分严肃。
他将筷子放下,淡声问:“伤势如何了?”
李总管愣了愣,见陆行简冷淡地看他一眼,立即反应过来:“还不清楚,魏国公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陆行简收回视线,脸色变得更加冷淡,沉默了一阵后平静地说:“以后她的事,不必汇报。”
李总管目光闪了闪,恭敬称是。
看皇上这意思,是要放下苏丫头了。
苏丫头也真是,皇上都放下身段到这个地步,她还是选顾子钰。
强扭的瓜不甜。
不过这也是好事。
先帝孝期快要结束,后宫只怕会越来越热闹。
……
苏晚晚与苏晚樱正在用早饭,却听到院子突然一阵吵闹,新的魏国公世子徐鹏举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子里。
横眉立目质问:“苏晚晚,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欺负?!”
苏晚晚看着被徐鹏举搂在怀里嘤嘤哭泣的罗姨娘,淡淡道:“罗姨娘是我亡夫鹏安的妾室,身契还在我这,什么时候成二叔的人了?”
徐鹏举咬牙切齿:“那你还不把身契交出来?”
“苏晚晚,别以为我会好脾气惯着你,你这个不贞不洁的荡妇,本世子要把你的放荡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看哪个高门大户还肯娶你!”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用帕子擦擦嘴角,悠悠道:
“徐世子,你这样败坏寡嫂名声,同样也会毁了魏国公府的声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当真想好了?”
“魏国公,你也是领过兵的人,徐鹏安第一次上战场就孤军深入草原,是去送死的还是立功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如果不是担心晚晚姐刚嫁人就变寡妇,小爷才不会多事去救他!”
徐城璧顿了顿。
邓忠急了,“你居然颠倒黑白,敌军就在前头不远处,辎重马匹扔了一路,怎么可能是送死?!”
“怎么,三十六计的‘请君入瓮’,孙子兵法的‘利而诱之’,这个小小长随不懂,魏国公您也不知道?”
魏国公脸色难看地沉吟。
顾子钰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得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好歹是传承百年的武将世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
邓忠有些慌乱,把手里的信件和手帕往前递了递:“这些证物可以证明顾小将军的不轨之心!”
徐城璧被顾子钰一个小辈当面奚落,面上挂不住,怒气冲冲地指着邓忠:“把信念出来!”
邓忠当即取出信纸,声音清晰地读起了信。
“晚晚吾妻,见信如唔……顾二与你有旧,得赠汝帕……想来你腹中胎儿,亦是姓顾……特此休书一封,依据前诺,就此和离,一别两宽……”
另外一张是徐鹏安亲手写的和离书。
苏晚晚面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徐鹏安给她写过信。
她与徐鹏安也就见过三次。
第三次最长,就是新婚夜两个人的彻夜长谈,两个人约定好只做表面夫妻,一年后悄悄和离。
之后两个人再无联系。
她曾写信托人捎东西给徐鹏安,却从未获得半分回复。
正因如此,她才松了口气。
没有感情最好,到时候和离断得更干净彻底。
却没想到,一年还没到,徐鹏安就死了。
她和徐鹏安虽然没什么男女之情,可毕竟夫妻一场,徐鹏安并未曾难为过她。
说到底,还是她亏欠他多一些。
本来想拉扯徐邦瑞平安长大几岁她再离开魏国公府,让徐鹏安不至于断了香火传承,没想到,魏国公府如今已经容不下她到这个地步。
徐城璧气得腮帮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瞪着顾子钰道:“顾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子钰找把椅子正襟危坐,挑眉:“就这?”
“信上日期是弘化二十一年六月。小爷从弘化二十年便驻守宣府边镇,非诏不得回京,与晚晚姐数年不曾见过。敢问魏国公,晚晚姐腹中胎儿如何能姓顾?”
邓忠眼珠子乱转,插嘴:“或许是你偷偷返回京城与她私会!”
苏南忍不住了:“荒唐!晚晚嫁人之前长住宫中,不曾出宫门,连我这个父亲都数年不曾见过,如何与外男私会?按你这个说法,戒备森严的皇宫如同菜市场,任由边军将领自由出入秽乱宫闱,置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清白于何地?!”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邓忠也不敢乱说话了。
徐鹏举指着邓忠手里的帕子说道:“他们有旧情,却是推诿不脱的!”
这会儿要捶死苏晚晚与顾子钰的私通是没戏了,可只要咬死他们有旧情,苏晚晚就算不得冤枉。
一直沉默的苏晚晚说话了,“顾二公子,妾身的那方旧帕,是何时到你手上的?”
顾子钰语气柔和了不少:“是那年我在宫后苑偷柿子,从树上摔下来,晚晚姐把帕子借我擦鼻血的。”
他顿了顿,有点感伤地说,“那次皇后差点打死我,是晚晚姐保住我的命,倒害得您卧床半年。”
苏晚晚脸色更白了,想起刻意忘记的许多旧事。
那是清宁宫大火后的一个月,太皇太后周氏圣旦节,宫里来贺寿的人很多。
顾子钰才十岁,淘气地跑到坤宁宫北边的宫后苑摘柿子,自己摔下来不说,还惹怒了张皇后。
秀宜小公主刚死一个来月。
树上的柿子是秀宜小公主生前说过,留着作画用的,居然被不知情的顾子钰毁掉了。
怀着身孕的张皇后怒不可遏,把满腔的悲痛全发泄在顾子钰身上,下令打他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下来,十岁的小男孩哪里还有命在?
苏晚晚自幼懂事,知道安国公府在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哪里能眼睁睁看着顾子钰丧命?
她当即下跪,说顾子钰是被她撺掇才想摘柿子,她该替他分担罪责。
此举也只是想拖延时间,也想让皇后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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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是武将勋贵第一家,苏家是文臣第一家。
她与顾子钰身后的家族都不可小觑。
张皇后再失心疯,也要掂量同时得罪两大家族的后果。
然而,痛失爱女的张皇后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下令连她一起打。
她挨了几大板后就要昏死过去,依稀看到陆行简急匆匆奔过来的身影。
想到此处,苏晚晚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印象里,那是陆行简最后一次当众维护她。
从那以后,陆行简不再住在重修后的清宁宫,而是独自住在东宫。
与清宁宫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反而与皇帝、皇后越来越亲近。
她与陆行简,也从无话不说、一起读书写字、玩笑打闹的好朋友,变成了形同陌路的路人。
她卧床养伤半年,陆行简从没来看过她,荣王陆佑廷倒不停上清宁宫尽孝,也对她嘘寒问暖。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听说皇后没过多久滑了胎,还是个成形的男胎。
陆行简自此深得帝后喜爱,经常侍奉在帝后身边,她又替他高兴。
太皇太后身体越来越差,活不了几年了。
能得到皇帝和皇后的喜欢,他的储君日子才会过得顺遂。
再后来,皇后把姨侄女夏雪宜接到宫中抚养,他与夏雪宜越走越近。
而她苏晚晚,与他连见面机会都少得可怜。
徐鹏举得意喊道:“这下无从抵赖了吧?你们两个就是有私情!”
他也不敢说“有奸情”了。
顾子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年晚晚姐才十一岁,我十岁,众目睽睽下,被打得半死不活,我们两个会有什么私情?”
徐鹏举愣了愣:“怎么可能?!”
他在徐鹏安死后才进的京,哪里知道京城和宫闱中的许多旧事?
苏晚晚被人打断回忆,也终于开口,“把帕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这是张旧得泛黄的棉布帕子。
苏晚晚让人把帕子递给苏南:“父亲,这是弘化十四年我回家小住时,继母给我做的帕子,特地用了她珍藏的淞江三梭棉布,这绣工,父亲可认得?”
苏南拿着帕子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她嫁妆里也就这一匹淞江三梭布,除了给你做帕子,也就给你刚出生的弟弟做了套贴身的里衣。”
清宁宫大火后,苏晚晚回苏家小住了半个月。
那是她记事起,第一次住在苏家。
苏晚晚抿着微微肿起来的唇,喘息着,用沉默代表抗拒。
陆行简静静等着她。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嗯?”
他又问。
夏夜微风轻轻吹过,吹起马车侧帘。
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侧。
两个人的鼻息深深浅浅地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生气。”苏晚晚尽可能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没生过他的气。
从来没有。
只是放下。
陆行简怎么会信?
她的抗拒和疏离,那么明晃晃。
“不要躲我好吗?”
他像是在哄她。
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男人的成熟与性感,不是之前少年郎的明亮清澈,极具诱惑力。
她更慌乱了,白皙明媚的脸庞染上一片绯红。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个他们疯狂沉沦的回忆。
如今她已为人妻为人母,肩上担着她要负起的责任。
而他,也已经娶妻,是别人的夫君。
他娶的是夏雪宜,那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
却想与她再续前缘,继续欲海沉沦?
怎么可以?
苏晚晚的粉唇微微颤抖,如同她颤栗不已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又向她唇上碾过来。
苏晚晚侧头躲开,他的唇蹭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鬓发上。
两人都僵在那里。
“你该去找皇后。”苏晚晚用尽力气挤出一句话,“我,该回家了。”
男人没有动。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行简哥哥,你已经娶妻,我已嫁人,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她咬着唇瓣,绵软娇嗲的声音带着颤抖。
拒绝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显得有几分魅惑勾撩。
让人把不住她的真实意图。
男人默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撩开车侧帘,借着月光看她。
她的眼神潋滟,眸里半是期冀半是哀伤,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可以吗?”
男人眸光比往日更冷。
行简哥哥。
已经许多年,她不曾这样喊过他。
以前一起恩爱缠绵的时候,他无论怎么逼,她咬碎银牙、满面绯红都不肯松口。
现如今倒是大大方方喊出来,说出的话却如此绝情。
只为与他了断。
姿态却放得这样低,吃定他会心软。
陆行简没有强迫她。
就像当年在运河上,他不曾强行带她离开一样。
他松开她,彬彬有礼地问:“送你回家?”
苏晚晚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陆行简轻轻敲了敲马车侧壁,不多时,脚步声靠近,马车启动。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如此沉稳优雅。
倒显得她苍白局促。
马车停在魏国公府大门的前一个街口,苏晚晚浑身无力地下去换上自己的马车,很快到家。
婆母韩秀芬居然还没睡,她黑沉着脸:“还以为你要夜不归宿,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徐家的媳妇?!”
苏晚晚没有精力应付她,机灵的雁容接话道:“回夫人的话,因为皇上到访庆云侯府,耽搁了时辰,这才回来得晚。”
韩秀芬瞳孔微缩了一下,气焰顿时弱下来,“那还是快去歇着吧。”
前阵子和丈夫吵了个通宵,她才知道,当年的太皇太后周氏才是把持朝政的幕后大佬。
先帝被她老人家架空多年,熬到周氏死了才重掌权柄,只是短短一年便死了。
新帝登基后短短两年便重拳频频,实现大权在握。
周家式微,张太后的娘家倒是水涨船高,又扶持出一个深度绑定的夏皇后,算是牢牢霸占住后宫。
可如果周家又重新得了新帝的宠,苏晚晚的后台还是很硬,她不能轻易得罪。
当天晚上,苏晚晚就发起了烧。
她身体不太好,这两天连续劳累,又加上惊吓,一下就病倒了,烧得她满脸通红,噩梦不断。
魏国公府毕竟是一等国公府,拿上名帖去请太医倒也算便利。
几副药下去,热是退了,却退得不彻底,反反复复的低烧,让她一直病恹恹的。
韩秀芬到床前抹了几次眼泪:“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如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恶婆婆,你若不好起来,我这虐待儿媳的罪名可是落实了。”
“连带着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受了牵连,担上了苛待将士遗孀的罪名,被朝臣们参了好几本。”
听到这里,苏晚晚表情倒是有了细微的变化,竖着耳朵听韩秀芬继续说。
不过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不停感叹得罪皇后娘娘,以后他们日子就难过了。
苏晚晚却觉得朝臣们还是尽拣软柿子捏,不敢把矛头对准陆行简。
苛待她的,不正是陆行简么?
周婉秀过来看苏晚晚,同时也带来一个不妙的消息——苏晚樱的赎身遭到了阻碍。
搞破坏的不是别人,是张太后娘家侄子,寿宁侯世子张宗辉。
也是夏皇后的妹夫。
张家素来和周家有旧怨,双方几乎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太皇太后周氏薨逝后仅仅一月,张家就与周家的家仆发生了激烈冲突,最后惊动先帝。
先帝拉偏架,帮衬自己老婆娘家,周家自那开始一蹶不振,日益艰难。
苏晚晚微怔,蹙起眉头,“再多花钱打点,也赎不出来吗?”
周婉秀惭愧地摇头,眼泪都急出来了:“那个张宗辉跟恶狗一样,专门跟我们周家对着干。”
“他不清楚哥哥为什么要赎人,可哥哥想做的事,他就铁了心搅黄。还放了话,那个姑娘他要定了,今晚就破瓜,以后每天都让她接满十个客人,天王老子来,也别想把人赎出去!”
苏晚晚气得身子发抖。
晚樱才十三岁啊,还是个孩子!
张宗辉怎可如此畜生?!
张家现如今如日中天,有太后、皇后两重靠山,在京城几乎横着走。
苏晚晚请不来天王老子,却想到一个人。
只是她前几天才和他说过绝情的话,现在又求上去,实在是……
可这涉及到堂妹的清白安危,由不得她顾及自己的颜面。
而晚樱落得如此悲惨境遇,根源还在她身上。
她的心脏如同被人强烈拉扯。
很快做了决定。
即便再被他羞辱折磨,她也要尽力一试。
苏南深吸气,话语掷地有声:“徐世子,你是指小女苏晚晚不守妇道,与人通奸?”
徐鹏举冷哼。
苏南不急不躁:“那请徐世子明言,小女与何人何时何地通奸,奸夫是谁?可有人证物证?”
徐鹏举张嘴噎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物证自然是有。至于人证,我兄长已经身故,自然没有人证。”
“徐世子的意思,是徐鹏安曾亲眼目睹小女与人通奸?”
徐鹏举否认,“我兄长与苏晚晚仅相处一夜,居然就使她珠胎暗结,哪有这么巧的事?苏晚晚当年怀孕,必定有另有蹊跷,至于奸夫是谁,”
他冷笑两声,“猜也猜得到!”
苏南平静得仿佛在处理公务,“那还请徐世子言明,奸夫是谁?”
徐鹏举义振辞严,轻蔑地看了一眼苏晚晚。
苏晚晚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指尖微微发白,整个人身子有点紧绷。
苏南顺着徐鹏举的目光看过来,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徐鹏举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与讥嘲,“自然是公然要娶她的顾子钰!”
站在苏晚晚身边的雁容脸色有一抹古怪闪过,被敏锐的苏南悉数看到眼里。
他再看向苏晚晚,却发现她的手已经松开轮椅扶手,轻轻放在腿上。
苏南正色凛然:“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魏国公遣人去请顾子钰来当堂对质。”
徐鹏举有点慌,连忙拒绝:“这种腌臜丑闻岂能叫外人来对质?!”
苏南终于冷下脸,“你指认顾子钰与晚晚通奸,却不敢让当事人来当面对质,是何居心?”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冷嗖嗖,“莫非你所指认的通奸,纯属胡乱捏造?”
徐鹏举目光闪了闪,知道到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退缩的,硬气地说:“我有物证在手,怎会是捏造?!”
苏南寸步不让,剑眉倒竖:“那为何不敢让顾子钰过来对质?当我们苏家人已经死绝了,苏家女儿任由你们揉搓欺凌不成?!”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这已经不是在魏国公府内部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徐城璧骑虎难下,满脸难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和稀泥,吩咐管家去安国公府请人。
他把觊觎苏晚晚嫁妆的念头全压了下去。
这会儿若是让苏南再知道这件事,只怕事情会闹得更不可开交。
顾子钰来得很快,身上的带刀侍卫服饰都没换下来,到堂上时还是一头雾水。
看到苏南时脸色微红,行礼时有点激动,还有点羞涩,都有点同手同脚了。
行动也不如往日般张扬大方,反而有点拘谨。
他正请人去洛阳苏家下聘,没想到准岳父已经到了京城。
苏南捋了捋胡须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问道:“顾二公子,徐世子说你与小女晚晚通奸致她珠胎暗结,你可承认?”
顾子钰惊讶地瞪大眼睛,几瞬后横眉怒目,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徐鹏举的衣襟,抡起拳头就往脸上招呼。
“你个狗东西还敢污蔑晚晚姐?!小爷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徐鹏举长相算风流倜傥那一挂的,武功上却素来懈怠,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耍起来好看而已。
在通过层层考核当上皇宫带刀侍卫的顾子钰面前,完全招架不住,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两只胳膊还被卸了,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徐鹏举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鬼哭狼嚎喊着:“顾子钰,我可是庆阳伯的准女婿,当今圣上的准连襟,你小子给我等着!”
苏晚樱哭了一阵子,情绪缓和许多,却坚定地摇头:“不,肯定有人要害你,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姐姐我要陪你一起。”
姐妹俩搂在一起互相安慰。
苏晚晚从小待在苏家的时间极少,除了祖父,与其他苏家人都不是很熟。
如果不是三年前堂哥苏成恩带着苏晚樱一同下金陵给她送嫁,她对苏晚樱甚至都没什么印象。
也正是送嫁途中的那场江夜大火,苏晚樱下落不明,辗转三年才和她重逢。
苏晚晚曾以为那场大火是她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水匪。
原来是有人故意加害。
安抚好苏晚樱,苏晚晚去了趟韩秀芬那里。
坐在客座的庆阳伯夫人看到她进来,脸色顿时变了。
她身边的嬷嬷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倒是夏雪婷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晚晚这个未来寡嫂。
韩秀芬脸色有些不悦,“身子不好在屋子里歇着便是,过来做什么?”
庆阳伯夫人见状脸色才慢慢缓和。
苏晚晚面不改色地弯着嘴角:“贵客到访,儿媳过来问一声,新到的活鲥鱼是清蒸还是红烧?”
韩秀芬顿时神色激动:“晚晚,你居然弄到了活鲥鱼?”
她这个儿媳妇,还真是神通广大!
庆阳伯夫人挑眉,讶然道,“这鲥鱼是长江三鲜,又素来金贵,出水即死,朝廷每年光运送鲥鱼贡品的船就有十四艘,可我听说连皇上吃的鲥鱼都是死鱼,你们魏国公府能弄到活鲥鱼,还真是有本事。”
这席话有点夹枪带棒,讽刺魏国公府僭越,比皇帝吃得还好。
苏晚晚并不解释,淡然笑了笑:“几条鱼而已,夫人言重了。”
陆行简从小就不爱吃鱼,何况是死鲥鱼,她才不信庆阳伯夫人的咋呼。
夏雪婷目光闪了闪,“听皇后姐姐说,鲥鱼是六月末才进的京,七月初一祭太庙,然后供御膳,最后是赏赐大臣。李首辅家也就赏赐了六条,次辅家才四条,不知世子夫人这鲥鱼来自哪里?”
苏晚晚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弯着唇角:“总不至于是偷来抢来的,来者是客,夏夫人和夏小姐好生歇着,妾身告退。”
庆阳伯夫人脸色阴晴不定,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看向苏晚晚背影的目光带上了一抹厉色。
苏晚晚不知为何突然转身,正好把她这抹厉色尽收眼底。
两人视线有一瞬间的交锋。
苏晚晚并没有惊讶,也没有闪躲,反而对庆阳伯夫人勾唇轻轻笑了下,倒让庆阳伯夫人心虚不已,如坐针毡。
当天晚上,韩秀芬把苏晚晚叫了过去,态度和蔼地与她商议:“晚晚,关于邦瑞袭爵一事,有个折中做法,你且看是否可行?”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
韩秀芬的态度太反常了。
看来这个折中做法,损害的是她苏晚晚的利益。
她乖巧地说:“还请母亲直言。”
韩秀芬脸色有几分难堪,“国公爷的意思,是把邦瑞过继到鹏举名下,等鹏举百年后,这国公爷的爵位还是落在邦瑞头上。”
苏晚晚心凉了半截。
她垂眸淡淡道:“这事鹏举能同意,夏家能同意?”
“夏家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今天来了一趟,临走前倒是改了口风,说是可以商量。”
“至于你,膝下没有子嗣傍身,也不必非守在徐家,趁年轻再嫁,国公爷和我也是不介意的。朝廷不是有了新政令,寡妇必须改嫁吗?我们国公府当然不能公然与朝廷作对。”
他低眸看着她,点漆的眸子里隐隐有些寒意,声音很低。
“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嗯?”
晚晚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被他压迫性的气势逼得有些胆颤。
她咬着唇,垂眸掩去心中的慌乱,深深呼吸,再抬眸时,眸光清澈了许多,眼睛一眨都不眨,“皇上,臣妇有事也是徐家来管,与您无关,又何来隐瞒之说?”
男人的眸光又冷幽几分,下移落到她两瓣鲜嫩的唇瓣上。
她慌忙扭头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唇突然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地入侵,唇齿相抵。
她浑身紧绷得像一根弦,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他就像耐心的猎手,松开她的唇一点,趁她张口喘气时又重新吻进来,苏晚晚被他强迫张开了牙关。
实在太亲密了。
她却不敢再咬他。
若是在他唇上留下伤被人看到,他一个皇帝无所谓,她这个寡妇就得面临身败名裂的局面。
迷乱的窒息感让她慌乱无措,若不是被他抵在墙上,她整个人都得瘫软下去。
心里更是乱得像长满荆棘。
不可以。
她不可以在同个坑里陷进去第二次。
过了好久,他终于再松开她的唇,在她唇角气息不稳地问:“还无关吗?”
晚晚没有说话。
泛着雾泽的眸子湿漉漉的,盛满委屈和绝望。
男人沉默地伸手覆上她的眼。
“晚晚,乖一点,嗯?”
声音温柔又带着点沙哑。
乖一点,又做你的玩物吗?
晚晚浑身无力地轻轻喘息着,小声道:“皇上,先帝孝期未完,您这样于礼不合,容易遭非议。”
他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合乎过礼?
手落在她脸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交给我,别怕好吗?”
晚晚躲避着他的触碰,闷声问,“我的夫君徐鹏安为国捐了躯,你欺辱他的遗孀,不愧疚吗?是故意折辱他吗?想要他黄泉下也不得安生吗?”
陆行简周身气势慢慢变得冰冷。
漆黑冷沉的眸中一片讽刺和漠然。
他低眸看着她那张憋得通红的脸,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冰冷,“他抢了朕的女人,还要朕愧疚?”
晚晚愣了一下,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却被他把整个手扣住,急得她面红耳赤,“他能娶我,而你不能。”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要为他守节,你不可以再折辱他!”
死者为大。
举头三尺有神明,搬出死去的夫君,他总会顾忌一些。
不知道哪句话刺痛了他,陆行简眼里的怒和郁化成一片冰冷。
苏晚晚咬唇静静看着他。
从小到大,她其实受过不少委屈,大部分都能做到不当回事,这会儿心里却酸涩得厉害。
在皇宫里生活那么多年,她一直像个影子,活得自卑畏缩,谨小慎微,没什么存在感。
与他偷情,是她做的最出格最离经叛道的事。
即便他不肯娶她,她也不曾为那两年后悔。
苦果她独自咽下,却没有勇气再去揭开旧日伤疤,与他重续前缘。
两个人如果能维持表面客气就好。
她希望他能尊重她的选择。
过了许久,他终于恢复平静,再开口:“送你回家?”
苏晚晚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也顾不上去管还在太后那里的韩秀芬了。
她的唇应该有些肿,若是与韩秀芬一同回去,被发现反而是麻烦。
回到魏国公府后,她立即安排仆妇们收拾箱笼细软,争取尽快启程回金陵。
这京城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谁知道陆行简什么时候又会发神经。
萧彬来报,船只已经沟通好了,箱笼可以明天先运往通州码头,后天一大早启程即可。
仆妇们还有徐邦瑞的生母罗姨娘都来求苏晚晚:“明日可否告假一天,买买东西走走亲戚?”
晚晚也能理解他们在京城都或多或少有亲人,自然满足他们的请求。
她自己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魏国公徐城壁对晚晚要回金陵的请求倒是当即就同意了。
金陵老家还有年迈的太夫人,确实需要年轻一辈在家坐镇照顾。
而且没了苏晚晚在这搅合,立魏国公世子的事没准会更顺利些。
第二天一大早,苏晚晚带着丫鬟婆子、罗姨娘一起出了门。
丫鬟婆子们各自四散忙碌,采购的采购,走亲戚的走亲戚,最后剩下苏晚晚和萧彬带着徐邦瑞去当铺换点现银。
晚晚出嫁时,宫里给她准备的嫁妆里没有一个在京城的铺子和田产,似乎就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她待在京城。
不过,苏家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嫁妆,是她母亲当年嫁到苏家时的全部嫁妆,房产铺子不少。
当年离开京城太过仓促,这些房产铺子一直没功夫处置,现在她想把这些尽快脱手,换成银子,一部分给周书彦做汤药费,一部分留作盘缠。
因为卖得急,托牙行慢慢找买家已经来不及了,卖给当铺反而最为便利。
三人从当铺出来时,萧彬道:“当铺给的活当价格仅五成,还是太不合算。”
苏晚晚倒是看得开,“事急从权,过阵子手头宽裕些再赎回来就是。”
萧彬语气带着一点无奈,“我去寻摸个靠谱的管事来办这事。”
苏晚晚挤了一下眼睛,笑道:“反正有萧护卫善后,我担心什么。”
萧彬眼神带着微不可察的宠溺,帮她隔开差点撞到的行人。
徐邦瑞看到卖点心的铺子,闹着要去看看。
铺子前人不少,萧彬一手抱着徐邦瑞,另一只手虚揽着苏晚晚的肩,以免她被人冲撞到。
有人看到他们长相和气质不俗,赞道:“这一家子可真是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苏晚晚粉面羞得绯红,萧彬也有些不自在,没想到会被众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有路人阴阳怪气道:“光好看也没用,自己个还得好好苟着命,没听说吗,朝廷新出了个政令,寡妇必须改嫁!”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众人的七嘴八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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