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橙色的渐变夕光穿透车窗玻璃,英伦风建筑透着浓浓的年代感。
谢冬吟赏了会儿外面低于期待值的街景,低头再看手机。
徐坚:你把你的护照信息发来,给你订房。
徐坚:免得没房。
谢冬吟编辑名字和护照号码发送,唯恐发错,索性把护照页面拍过去。
徐坚:。。。。。。
她看着六个圆点,满脸问号。
咋的啦?
尽管沟通少,但她仍从对方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中窥探到性格。
严谨,周到。
像老妈子,必定不是那位雇主。
能跟来国外出差,且负责雇主生活琐碎,起码是个秘书或助理级别。
抵达酒店,谢冬吟拖着行李箱进入大堂,搜罗一圈找到一张亚洲人的脸,正巧对方也朝她走来。
相比文字聊天,面对面徐坚客气无比。
“谢小姐,这是你的房卡。你看,你是想先回房休息,还是先和我见一下我的老板。”
谢冬吟礼貌道:“先见你老板。”
徐坚领着她来到豪华套房,开门进去后,谢冬吟觉得沙发里垂头看文件的男人侧脸有些眼熟。
“宁总,”徐坚关门过来,声音难掩激动,“大水冲了龙王庙,还真的是谢二小姐!”
宁怀听转头看过来,表情温和,语气懒懒淡淡:“缺钱用?”
谢冬吟头皮炸开,怯生生地抿住唇。
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分明是打灯笼走铁路。
见“轨”!
谢冬吟压下心里的震惊,点头:“嗯。”
“徐坚。”宁怀听丢开文件,活动脖颈。
徐坚是男人心腹,无需他多说明,立刻在手机里给她转了笔钱。
手机消息提示,谢冬吟打开看微信,乌眉轻蹙,退回二十万转账。
“不用了。”谢冬吟疏离道。
宁怀听读懂她疏离的表情,神色顿了一顿,大概是之前他在飞机上的态度惹她不快。他思忖了下,是自己无端揣测她和未婚妻的关系在先,温和语气:“以后是一家人,没关系。”
相处不多,但经过这两次,谢冬吟确定自己抓到他不为外人知的一面。
就是阴晴不定。
飞机上熟稔到冷漠,现在又变回了熟稔。
表里不一,难以捉摸。
谢冬吟还是摇头,客气客气道:“钱就不用了,姐夫是哪里不舒服?”
宁怀听缄默片刻,无声沉吟:“不必了。”
是陌生人还好,是未婚妻的妹妹,就不好再拿钱买她的服务。
不过她竟是营养师,这让宁怀听有些意外。
“你刚说一家人。”谢冬吟琢磨不透他。
说一套,做一套。
既说“一家人”,又不以身作则。
被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宁怀听抬起眉骨打量她。
瞳孔深处透着几分淡淡的审视。
下机到现在,她似乎没照过镜子,头发乱着,有点大大咧咧。
据他所知,谢家目前只是缺少资金周转,不是穷途末路。
如何连一个女孩子的零花钱都给不了?
她都如此,未婚妻呢?
也缺钱花?
她是谢家的小姐,怎么会踏上营养师这条路?
疑惑时,宁怀听的手不自觉揉按后脖子,直到谢冬吟出声,他才拿开。
“是后颈?”谢冬吟发现他的举动。
宁怀听抿了下唇,无奈承认:“嗯。”
谢冬吟说:“我小时候和外婆学过,懂一些穴位上的按摩。”
明日上午宁怀听要参加一个金融圈子里知名的产业峰会。
僵着脖子,怕是要徒增笑料。
身在国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按摩师。
宁怀听反复衡量,只能同意:“麻烦你了。”
“稍等。”
谢冬吟先去卫生间给手部做清洁,接着来到宁怀听身后,他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身姿清隽笔挺,仍显肩宽挺括,身上是一股子好闻的冷松木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