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后,我打车去了拉亚雪山。
是苏婷婷曾经结婚的地方,也是傅牧辞告诉我我女儿的长眠之地。
上一次来,是五年前,傅牧辞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发生雪崩,女儿没能找到。
我马不停蹄的赶来,在雪地里徒手挖了三天三夜。
手冻的几乎要被截肢。
最后还是傅牧辞看不过去,强制把我拖走,不然我可能当时就和我的女儿一起长眠在地下里。
这天后,傅牧辞对我态度软化,甚至算的上体贴。
可即便我已经肝肠寸断,傅牧辞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女儿还活着。
我躺着雪地上,蓬松的雪地被压下深深的痕迹。
我看着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雪地,自己与之融为一体。
就这样吧,就当女儿死了。
就这样陪着她吧——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蛊惑我,让我沉沦。
就在我准备彻底闭上双眼时,我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起来。
再次醒来,我在一个温暖的屋子,燃烧的火焰把我照的暖洋洋。
“阿爷,她醒了!”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叮叮咚咚地跑远,不一会,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我面前。
“喝水。”
嗓音软软糯糯,让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我的女儿。
泪水一下子绷不住,汹涌而出。
可这次却有一双小手,温柔地替我擦拭。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躺在雪地里?”
小小的人,大大的眼睛扑朔扑朔地盯着我,有无穷无尽的问题。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阿爷说,哭的时候不能对着雪山哭,不然会引起雪崩。”
“我就是阿爷在雪山下找到的,当时我不哭不闹,所以才捡回一条命,等到阿爸接我回家。”
“你要是确实难过,想哭,就抱着我哭吧。”
说着她把茶杯放在地上,伸出小小的手臂环绕住我。
我死寂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
这一刻,我心中郁结突然就消失了。
我获得新生。
我用力的抱着小小的女孩。
我开始与自己和解,留在了拉亚雪山,住进春天的家。
小女孩说,她阿爸给她取名字叫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家里现在只有她和阿爷两个人,阿爷需要去几公里外的城镇做散活,春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家。
有了我以后,阿爷便能更加放心的外出。
春天很喜欢我。
我给她扎头发,讲故事,到后面她晚上必须要跟我睡才能睡着。
这段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傅牧辞。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后,傅牧辞差点把A市翻了过来。
他不相信我离开他。
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苏婷婷倒是很开心,茶言茶语的开口:“傅牧辞,林欢真是不懂事,这么大了还玩离家出走这种事。”
“我要是你妻子,我才不会让你难做呢。”
说着满怀期待的看着傅牧辞。
可这次,傅牧辞不仅没有附和她,甚至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苏婷婷。
苏婷婷心里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一狠心,用力拧朵朵胸口下的软肉。
朵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傅牧辞注意力终于被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