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躺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凌霜趴在我的床边。
听到我的动静，她猛地清醒。
看着我，眼泪却先流了下来，“你终于醒了。”
我却扭过头，淡淡道，“离婚协议应该早就寄给你了，签了就给我吧。”
凌霜哭得不能自已，“昊然，你这是在怪我没救你吗？”
我沉默不语，感觉不到腿的知觉。
双腿被打断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接受了凌霜不爱我的事实。
她嫁给我，也只是因为我是文家的掌权人，凌家要跟文家联姻，无外乎她嫁给谁。
我淡淡道，“女儿的抚养权给我吧。”
凌霜抓住我的手，“昊然，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们一起陪女儿长大不好吗？”
我看着她仍旧精致的眉眼，却早已没有从前每看一次就动心一次的感觉。
“我成全你们不好吗？”
其实如果一开始她向我坦白，我不会去做抢弟弟妻子的人。
可她什么都没说，从我回到文家，她就对我很好。
带我认识他们圈子里的人，带我和生意场上的人周旋。
她时常跟我吐槽文明杰富家公子派头太足，让她很讨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或许是文明杰因为伤了人，被父亲送到国外。
他们却以为是我逼走了文明杰，他们开始感到亏欠。
可我被送到乡下这么多年，谁会为我感到亏欠？
凌霜口中的文明杰不再有负面情绪，只有叹息和可怜。
我只会以为我爱的女人善良大气，却不曾想他们这对青梅竹马竟真的有情。
扭过头发现母亲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收回视线，我知道她不是来看望我的，不再对她有多余的奢望。
果然，母亲走进来，不太熟练地问候，“你好点了吗？”
没等我回答，她就自顾接到下一句，“反正你现在离不开医院，公司的事就交给你弟弟吧。”
然后小声道，“都是我生的，我不信明杰有多差。”
我笑了，利落道，“好。”
要换做从前，有父亲死前的交代，我绝不会允许文明杰接触集团任何事务。
曾经因为他，集团机密被泄露，差点破产。
从那之后，父亲就全力培养我，让我成为文家下一代的掌权人。
因为这个，文明杰不知道找过我多少次麻烦，甚至连我的亲生母亲，也对我冷眼相待。
现在我要和凌霜离婚，相当于解除联姻，集团的烂摊子自然也懒得管了。
他们想要情也好，权也好，我都给他们。
只要他们接得住。
母亲还反应不过来，不敢置信地追问，“你、你说什么？”
我笑得极客气，“妈，下午我就让曾叔通知开股东大会，我会卸任现在的职务，以后让明杰全权管理公司。”
母亲激动得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却还要跟我假装客气，“你好好修养，以后还是可以进公司帮明杰的忙的。”
说完没过多久，就再也坐不住了。
我目送着母亲离开，凌霜却忍不住出声，“就算要让明杰哥锻炼，也不用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他吧！”
我轻轻睨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闭目养神。
谁知，下午病房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