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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男配的兔子玩偶周兰卫离弦后续+完结

八月桂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对了。”骆安年想起正事,“周兰偷了你的挂件,还有我衣服上的宝石也是她拿走的。”他又将刚才听到的话全告诉卫离弦,虽然小美人才三岁半,但天生拥有读心术的他比其他孩子早慧,骆安年不怕他听不懂。“我怕她还有其他心思,你最近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跟陌生人走,对那个周兰能躲就躲……”骆安年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感到额间落下湿热,他抬头一看,发现小美人又开始掉眼泪。卫离弦肯定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被吓到了,都怪自己,说的那么可怕干嘛!骆安年心中自责不已,正要开口安慰,卫离弦却和他额头相贴,委屈问,“黏黏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对,我昨天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跟上去看……”话还没说完,卫离弦更委屈了,“黏黏能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语气,仿佛骆安年是...

主角:周兰卫离弦   更新:2025-02-08 1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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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兰卫离弦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偏执男配的兔子玩偶周兰卫离弦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八月桂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了。”骆安年想起正事,“周兰偷了你的挂件,还有我衣服上的宝石也是她拿走的。”他又将刚才听到的话全告诉卫离弦,虽然小美人才三岁半,但天生拥有读心术的他比其他孩子早慧,骆安年不怕他听不懂。“我怕她还有其他心思,你最近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跟陌生人走,对那个周兰能躲就躲……”骆安年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感到额间落下湿热,他抬头一看,发现小美人又开始掉眼泪。卫离弦肯定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被吓到了,都怪自己,说的那么可怕干嘛!骆安年心中自责不已,正要开口安慰,卫离弦却和他额头相贴,委屈问,“黏黏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对,我昨天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跟上去看……”话还没说完,卫离弦更委屈了,“黏黏能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语气,仿佛骆安年是...

《穿成偏执男配的兔子玩偶周兰卫离弦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对了。”骆安年想起正事,“周兰偷了你的挂件,还有我衣服上的宝石也是她拿走的。”

他又将刚才听到的话全告诉卫离弦,虽然小美人才三岁半,但天生拥有读心术的他比其他孩子早慧,骆安年不怕他听不懂。

“我怕她还有其他心思,你最近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跟陌生人走,对那个周兰能躲就躲……”

骆安年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感到额间落下湿热,他抬头一看,发现小美人又开始掉眼泪。

卫离弦肯定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被吓到了,都怪自己,说的那么可怕干嘛!

骆安年心中自责不已,正要开口安慰,卫离弦却和他额头相贴,委屈问,“黏黏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对,我昨天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跟上去看……”

话还没说完,卫离弦更委屈了,“黏黏能动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语气,仿佛骆安年是犯了天大的罪。

卫离弦从小就爱装乖扮好,惹得大人不好对他说出重话,但骆安年觉得他对黏黏不会这样,小孩儿是真觉得委屈了。

“我也是昨晚才能动,本来想给你留点线索,没想到能量不够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跑去找周兰了。”

他说的一脸认真,卫离弦也没怀疑,显然是非常相信。

只是小脸仍旧板着,语气控诉,“那黏黏以后不能单独行动了,去哪里都要跟我说。”

大概是觉得自己态度有些强硬,又软了声音,“答应我好么,黏黏,你突然消失,我会很害怕。”

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盯,骆安年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回过神来时,早就已经点了好几次脑袋。

卫离弦满意了,眼眸弯弯,心满意足地将小兔子搂在怀里,柔声哄道,“黏黏睡一会儿吧,回家后再给你洗干净。”

骆安年也感到疲惫,窝在小孩儿怀里,嗅着那股清香,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卫离弦感到兔子玩偶身体逐渐放松,才起身光着脚走到书包柜前,从里面拿出了儿童电话手表。

打完电话,他重新回到被窝,搂着自己的小兔子满足睡去。

骆安年再次恢复意识时,天已全黑。

落地窗能清晰看到后花园的景色,他听到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知道是卫离弦在洗澡。

小孩儿隐私性很重,不喜欢被人看光,徐蕊芳自然尊重他,只在每次洗完后会来看看情况,今晚也是这样。

在房内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事情后,女人便转身离开,贴心的关好房门。

卫离弦仍旧不放心,急急忙忙下床去将门锁好。

“黏黏,”他重新扑到被子上,脸颊还带着水蒸气残留的淡红,眼瞳在灯光映照下像有火光跃动,“快动一动。”

小美人已经洗的干干净净,浑身散发着玫瑰沐浴乳的清香,身上穿着白色薄绒睡衣,衬得整个人像刚出锅的糯米汤圆,柔软无比。

骆安年在他的掌心中坐起身,有些疑惑,“你今晚不画画了么?”

一板还未拆封的蜡笔放在墙角,那是徐蕊芳准备的。

卫离弦有个习惯,总爱在睡觉前“创作”一番,将整支红色笔用完后才会上床,因此徐蕊芳每晚来看情况时,都会顺带着为他放上一盒新蜡笔。

因此今晚看见小孩儿抛弃画画直接上床,他才会这么惊讶。

卫离弦轻轻拨动他趴着的兔耳朵,笑得纯真灿烂,“不画了,给黏黏洗澡更重要。”

洗,洗澡?!


“害,说什么谢,你就好好去帮忙吧,我二叔人不错,你做的好他还会发红包呢!”

放学时许言礼留下一个地址,让他按上面的位置去找。

于是周六一早,骆安年就拿着联系的小纸条和手机出门,坐公交车赶到了贸兴大厦十二层。

这里面都是冷色装潢,办公间有序分布在四面八方,灯光打在走廊墙上都显得格外惨白。

骆安年一个小孩儿出现在这里很引人注目,因为他长得乖巧,还有好几个女职员问他要找谁。

骆安年看着密密麻麻的办公间,果断开口,“我找兼职室的许翰叔叔,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

“你找许哥呀!”女职员轻轻一笑,非常贴心的在前面为他带路,“跟我来吧,他在1207室。”

“谢谢姐姐。”骆安年点点头,跟在她背后,很快就到了1207室门口。

“你进去吧,许哥今天还没出去呢!”女职员也还有事,没多留,踩着高跟鞋嗒嗒离开。

骆安年礼貌的敲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许叔叔。”骆安年进门,看到靠在办公椅上的男人,他昨晚应该在这里熬了通宵,桌上有好几个泡面桶。

“来了。”许翰睁开眼,眼眶里还有血丝,一见是骆安年,立即坐起身,顺手将旁边的办公椅推过去,“坐。”

骆安年轻声道谢,坐在椅子上,一看就是在家非常听话的孩子。

他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小孩儿打量一番,算是知道自己那小侄子为什么愿意拿出自己的零花钱,也要给骆安年找份活干。

这娃太乖了,长相,举止,说话,虽然穿着普通的衬衫短裤,但也遮掩不住他受过良好教育的影子。

“行,你的情况小礼跟我说过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助理,平时就接接水,泡泡腿,扫地擦桌……”

许翰说到这,突然想起许言礼说过这孩子不能做累活,于是又道,“算了,扫地擦桌就不用做了,就帮帮忙,一天工资一百,按日结,你觉得怎么样?”

骆安年完全被他这番话惊的发不出声音,一天一百,一周就能挣两百,抵消他的伙食费绰绰有余。

许翰被他盯得心虚,以手抵唇咳嗽一声,“我们这工资都这样,你叔虽然是中介,但也不爱克扣手下人的工资。”

这话当然是骗小孩儿的,这层楼里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又爱又恨,表面恭敬,私下狠骂“许扒皮”!

“不过你也得跟着我到处走走,有时候我会出去一起兼职,你就跟在旁边等我差遣。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好的条件,不答应的是笨蛋。

骆安年立即点头,“我可以,谢谢叔叔。”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许言礼从中调和,心中只有感激,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好好报答。

许翰点点头,嘱咐道,“嗯,你年纪小,就不用签合同,要是有人问,就说你是我侄子,跟着玩儿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骆安年乖乖点头。

许翰助理这份工作真的很轻松,骆安年整天都在空调房里,只丢了几个泡面桶,为许翰取几个文件夹,就连书柜都是他自己觉得无聊,主动去收拾了。

眼见日暮西沉,美丽的夕阳洒落在这栋雄伟的建筑上,将办公室里映出一片金黄。

时针已经指向五点,许翰从文件中抬起脑袋,“下班了,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许叔叔再见。”骆安年背上书包,主动将垃圾袋换好,才提着垃圾坐电梯下楼。


对于谢赢澜的到来,卫离弦也没料到。

他只是想让小舅舅给自己再雕只小兔子,谁曾想直接把人招来了关闻镇。

“这里也就勉勉强强吧,你现在能住,再长大些就不够跑了。”谢赢澜在别墅里逛了一圈,皱着眉得出评价。

“都一样。”卫离弦无所谓道。

住所的大小对他来说并没区别,无论北市卫家主宅,又或者云城关闻别墅,都一样冷清。

“离弦。”谢赢澜把他抱到腿上,看了会儿,大概也不知怎么说,只能静默。

这是姐姐唯一的宝贝,卫家尊贵的小少爷,但他得到的爱甚至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

相比躺在父母怀里撒娇打滚,他似乎更适合站在卫家华丽的高台之上,对下方那些贪婪的恶狼们露出得体的笑容。

“害,差点忘了,我这次要去国外亲自挑一块玉料,给邵家少爷雕个长命锁。你还有其它想要的物件就一起说,我下半年不会出国了。”

“还有,你说的尺寸做项链有点小,舅舅给你再雕个兔子摆件怎么样?电视那么大够不够?”

谢赢澜转移话题的方式十分拙劣,但卫离弦还是勾起一抹笑,“不用,那条项链是想送给黏黏的。”

“害,你就喜欢它。”谢赢澜无奈摊手,“幸好它只是个娃娃,要真是个人,你不得想方设法拐来当媳妇儿。”

卫离弦视线微微一凝,又笑了,“小舅舅为什么答应邵家?”

“我可没那么喜欢找事做。你知道的,那两老头天天聚一块儿下棋喝茶,邵老头主动提了,老爷子还能不答应啊?”

谢赢澜又说,他是因为工作路过云城,想起卫离弦在这,所以特意留出半天来看他,明天就得去机场飞国外。

卫离弦最爱睡懒觉,第二天却早早起床,亲自送谢赢澜出别墅。

恰好天气明媚,卫离弦送完人也没回房间,抱着小兔子脚步一转,往后花园走去。

骆安年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昨晚谢赢澜非要和小美人一块儿睡,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他并没有呼吸。

走廊有徐蕊芳铺的垫子,坐在上面就能很好地将满院春色收入眼底。

骆安年东张西望,突然发现一只爬藤的小蜗牛,正想喊卫离弦看,却见小孩儿已经重新睡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冷白肌肤也被衬出几分暖意,小孩儿半张脸陷入蓬松的羽绒枕中,透露出异常柔软的气息。

骆安年看了看,随后进屋找了张小毯子,仔仔细细地给盖在卫离弦身上。

这样就不会感冒了。小兔子满意的点点头,重新窝回温暖怀抱。

一人一兔呼呼大睡,快到十二点才醒。

骆安年迷迷糊糊坐起身,感觉鼻尖有点痒,忍不住“啊秋”一声。

卫离弦听见动静也醒了,“黏黏怎么了?”

骆安年摇摇头,“没事。”

卫离弦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带着小兔子下楼觅食。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蘑菇汤的香气,勾的人饥肠辘辘。

卫离弦坐上椅子,拿了块零食篮里的面包垫肚子。

没多会儿,色香味俱全的午餐端上来,还有一块草莓小蛋糕。

保姆不能和主人同桌,徐蕊芳坐在一旁,等卫离弦吃完后再来收拾,瞧见他手边的长毛兔,不经意问道,“小少爷,你的玩偶是电动的吗?”

她想起之前去后院时,本是想问卫离弦午餐要吃什么,却没想正巧看见那只兔子玩偶拖着毯子往屋外走。

不过徐蕊芳也没在意,现在小孩儿的玩具千奇百怪,她只是碰巧想起才问。

骆安年趴在卫离弦怀中,听见这话心里一咯噔。

卫离弦眸光变幻几瞬,最终归于平静,他继续为小兔子梳毛,笑晏晏道,“是的,所以徐阿姨平时不要碰它,要是坏掉,会很难修好。”

徐蕊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自从发现花园里有蜗牛,蝴蝶这种小昆虫后,骆安年便时常喊着卫离弦带自己来看。

不过小美人大概不喜欢虫子,常常在他伸手扒拉蜗牛时出手阻止,骆安年无奈,只能悻悻打消将小昆虫带回房间的想法。

在这段时间,他还亲眼见证了许多其他有趣的景象,比如葡萄成熟,菜虫化蝶,蜘蛛织网……

哦,对了!骆安年在夏秋交际时终于拥有了味觉,第一口尝到的是卫离弦指尖残留的葡萄汽水味。

……

总之,在各种快乐新奇的经历中,卫离弦平稳的进入了中班下期。

而骆安年虽然还是兔子玩偶的模样,但他对于自己能跑能跳,还可以尝到各种好吃的东西,已经非常满足。

今天是圣诞节,关闻镇幼儿园中,一片热闹祥和。

“即将登台的是蔷薇班的小朋友们,他们为我们带来的表演是话剧《漂亮公主》。”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道具场景准备就绪。

剧本是非常老套,就是一位王子误入丛林,发现受伤的公主,将她带回家结婚的故事。

选角的时候,李老师本想用抽签的方式,没想到小朋友们直接推选卫离弦来演公主。

在他们的想法中,公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而卫离弦当之无愧是蔷薇班最漂亮的小孩,当然应该由他来扮演公主啦!

虽然卫离弦本人表示并不想参演这种幼稚的剧本,但在小兔子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他实在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最后还是接下李老师递来的公主裙和王冠。

演王子的小孩儿前两天有点感冒,边说台词边冒鼻涕泡,还在大战恶龙时绊了一跤,差点摔个大跟头。

总之,虽然他们比划的很幼稚,台词也很浮夸,但就是这种童趣感,惹得评委们忍俊不禁,纷纷给出高分。

表演一结束,卫离弦就被人群围住,好不容易从老师们争相合影的魔爪中逃出来,他片刻不停,套上棉袄,抱着座位上的小兔子离开这个嘈杂的环境。

骆安年还沉浸在话剧中,忍不住夸道,“你演的真好,这真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话剧了。”

“最好看的?”卫离弦找到一处开着的休息室,进去关上门后,非常谨慎地将窗帘也拉好。

这不过是幼儿园演着玩的小故事,情节老套,台词尴尬,连布景也十分潦草,哪能担得起一句“最好”。

“就是最好的!”

骆安年站在小沙发上,坚定地点点头。

他感觉不到寒冷,但身上还是被小孩儿套着毛绒外套,还有厚厚的小帽子和小袜子,裹成一只兔团子。

骆安年没说,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看表演,以前他因为心脏病,从来不被允许参加这些活动。

别的同学在表演观看时,他只能呆在教室,虽然能听见远远传来的音乐声,但从没亲眼见过。

所以才会觉得很兴奋。

休息室内有暖气,卫离弦已经脱下那件公主裙,取掉王冠和假发,换回自己的衣服,但脸上的妆只能等会儿找李老师帮他卸掉。

“小乖,你今天真好看。”

骆安年扑进小孩儿暖融融的怀抱中,略长的黑发柔软垂落,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脸蛋就在他眼前,带着冬风刮出的粉,半隐于雪白毛领间。

卫离弦轻轻揉着小兔子长长的耳朵,垂下眼睫,低声道,“小舅舅给黏黏刻的项链到了,等他回国,我就带你去看话剧。”

关闻镇没有话剧院,但要徐蕊芳带他去云城,就得等贺原答应,太麻烦。

骆安年眼睛瞬间发亮,他知道小美人不会骗自己,既然说出口,就肯定会带他去。

“这也太好了,我还从没有看过真正的话剧呢!”

他宣布,卫离弦真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好的人!

骆安年忍不住主动抬头亲亲小孩儿的脸颊,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卫离弦显然对他这番行为非常受用,眸光温柔,认真的许下承诺,“黏黏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

今天的别墅与往常不同,四米挑高客厅中,一棵黑绿色圣诞树被装扮的闪闪发光,屋内播放着那首耳熟能详的节日歌谣。

徐蕊芳因为贺原的交代,特意做好了美味的烤牛肉,草莓酥皮蛋糕,焦糖苹果派,用来庆祝这个节日。

过圣诞节不是卫家的传统,而是卫离弦妈妈的习惯。

精致的女人对生活很有仪式感。

每年这时,她都会在主宅大厅中摆上华丽的圣诞树,下面堆满各色礼物,确保每位佣人都能得到一份,与此同时,她还会亲自准备一顿晚餐。

卫离弦自然也有过节的习惯,虽然今年不再会有人往他床头的袜子里放礼物,但贺原还是特意打电话来,通知徐蕊芳准备一番。

看见客厅中的布置,卫离弦并没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在徐蕊芳为他倒果汁时说一句,“辛苦了。”

用过晚餐,卫离弦没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他将骆安年放到圣诞树下的礼物堆中,又拿出绸带在小兔子身上系个大蝴蝶结。

“以前妈妈说,圣诞夜在床头放上袜子,就会有圣诞老人往里面放想要的礼物。”

他嘴角上扬,眼中夹杂着细碎的光,“但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那些礼物都是妈妈塞的。”

所以,没有了陪着过节的人,节日还有什么意思呢?

卫离弦抱着小兔子起身离开,从始至终没看向那棵彩灯闪烁的圣诞树。

骆安年轻轻搭上他的手背,仿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那股名为“悲伤”的情绪。


骆安年高高兴兴地走在路上,眼见红绿灯即将转绿,突然发现有只柔弱的小猫崽正趴在马路中央。

灰色的小身影勾起他潜藏于心的回忆。

这么多车辆,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骆安年回神时,已经将小猫崽抱在怀里,与此同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炸响。

低调奢华的黑色汽车紧急刹车,停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驾驶座被打开,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几步跨到骆安年面前,嗓音清润悦耳,“小朋友,没事吧?”

与此同时,另一道红白身影从车上下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看着他。

卫离弦目光落到抱着小猫的少年身上,在对上那双眼尾下垂的无辜眼时,心弦一颤,奇异的生出几分熟悉感。

“这……”谢赢澜见骆安年呆呆看着自己的小侄子,也不说话,只能提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不用麻烦。”骆安年一听他要带自己去医院,瞬间回神。

“我没事。”说完,他直接抱着猫就走,那速度快的,简直像卫离弦和谢赢澜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一样。

“他真没事吧?”

人都跑了,谢赢澜只能转身上车,他刚才也被突然出现的骆安年吓得不轻,幸好下意识踩了刹车。

卫离弦扣好安全带,淡淡道,“隔壁班的,明天我问一下。”

“哟,你自己班的同学都记不全,还能记住别班的?”

谢赢澜摩挲着下巴,不过那小孩儿是长得挺乖,特别是那双眼睛,看向人时跟小奶狗似的。

卫离弦闭上眼,不再理会他的调侃。

他心里有点烦。

班上新转来的学生总是若有似无的出现在他周围,刻意的不行,偏偏自己还没意识到。

卫离弦只用取下耳塞,就知道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不过令他稍稍惊讶的是这人竟然知道他能读心。

真有意思。

骆安年整晚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卫离弦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

“我靠,你cos大熊猫呢?”许言礼衔着油条窜进教室,刚坐下,就让骆安年这幅仿佛被吸光精气的模样吓了一跳。

骆安年昏昏欲睡,还是强迫着自己把英语书拿出来,连语气都比平时更虚弱,“没事,昨晚睡得迟。”

许言礼哦了一声,“那你快趁早读补补眠。”

早读下课,骆安年还是困,无奈之下,只能去厕所用冷水洗脸醒神。

他刚整理好袖子准备走,突然发现身旁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个人,比骆安年还高半个头,落下的阴影能将他全部笼罩。

“有,有什么事吗?”

“你身体怎么样?”卫离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比那日在开学大典上听见的距离更近。

骆安年呐呐道,“没事啊,真的没事。”

卫离弦还想开口说什么,身后的厕所隔间被猛地打开,邵清晏从里面款款走出,插在两人中间洗手。

“安年,你怎么了?”他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的卫离弦,径直牵住骆安年的手腕,语气关切。

骆安年有点不适应他的触碰,试探着想抽出手,可惜抓着他的力道太大,最终无果。

卫离弦冷冷瞧着两人的举动,不想再问什么,拔腿就走。

邵清晏见他离去,才悠悠叹出一口气,又对骆安年道,“唉,他就是脾气差,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你别生气。”

骆安年想说小美人脾气不差,家里也从来没有惯过他。


时光飞逝,七年时间转瞬即逝。

骆安年在小小的平安村读完小学,下半年就该是一名初中生了。

夜幕降临,骆安年照常将鸡鸭们赶进圈内。

空气中漂浮着阵阵饭香,隔壁家的小猫咪灵活蹿到院墙上趴下——那小家伙很喜欢来这里打盹儿。

“年年。”老太太在门口向他招手,“快回来吃饭了。”

“诶,这就来!”骆安年将栅栏别好,几步蹦到门口,“奶奶,今晚吃什么呢?”

“是年年最爱吃的黄焖鸡。”老太太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笑容慈祥,“快进来吃。”

“好。”

少年的身体在七年岁月变化下,像小树苗一样茁壮成长,这幅身体跟他之前的模样有八分相像,体质更好点。

骆安年的妈妈是镇里出了名的美人,脸长得像春天的芙蓉花似的,不过她和骆南强在五年前已经离婚,骆安年也再没见到过她。

他的面容遗传了母亲,尤其是那一双下垂的无辜眼,睫毛浓密,让人看着就不忍心对他说重话。

正值盛夏,骆安年穿着最普通的短袖短裤,吃完饭后,他主动收拾洗碗,老太太就在一旁静静坐着,目光柔和。

小镇的作息很简单,吃完饭后一般就是看看电视,上床睡觉,但今晚却发生了意外。

门突然被敲响,骆安年起身去打开,便见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快步进屋,她时常披着的卷发今日罕见的挽起,面容非常沉重。

“姑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骆安年关好门,去给女人倒了杯温水。

这位姑姑一直和骆南强在海市发展,之前他们都是过年才回家,这次突然回来,让骆安年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年年,这件事有点突然,但你要先冷静。”骆玉兰取下眼镜,骆安年才发现她的眼睛有点肿,像是哭了一场。

“姑姑,怎么了?””

“你爸爸他,生意上遇到了些困难,被骗去几百万,又没告诉我,走投无路之下借了高利贷。”

“然后呢?”骆安年忙问,如果只是这样,骆玉兰肯定不会这么伤心,难道是骆南强出什么事了?

“钱还不上,追债的人找到他,要砍他的手,你爸爸没办法只能跑,路上闯红灯出了车祸,人已经……”

话没说完,她再次捂住脸,泣不成声。

骆安年僵着身子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和骆南强的关系还可以,这位父亲虽然常年不在家,但过年回来时都会给骆安年买很多零食玩具,还会包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他以自己的方式对骆安年好,为人踏实,这次肯定是走到绝境才会去碰高利贷。

如果只是欠钱还好,一家人互相扶持帮忙,再大的窟窿也能慢慢补上,但现在人直接没了,等于这个家塌了一半。

骆安年不是真的孩子,没有直接崩溃,只问,“那爸爸他现在……”

骆玉兰很快将心情平复好,“骨灰盒还有几天才能运回来,我是直接买的机票。”

“奶奶那边怎么办?”这是骆安年最担心的地方。

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是突然知道这晴天霹雳,难保不会气出病。

“这件事先……”

她还没说完,突然听见一声冷哼,两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骆玉兰语气惊讶,“妈,你怎么醒了?”

“我要不醒,你们还打算瞒我一辈子不成?”老太太拄了拄拐杖,长叹一声,“欠了多少钱?”

“两百三十万。”骆玉兰低声回答,“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不要再继续涨利息,但还是得每个月还八万……”

老太太转身回屋,片刻后,出来将一张卡放到骆玉兰手中。

“这里面是这些年你和南强寄回来的钱,我都存着没动,应该也有几十万,先拿去还上点。”

“妈,这些钱就是给你和年年用的,怎么都存着。”骆玉兰热泪盈眶地接过卡,哽咽不已。

“老婆子我的存款还是够养活我们一老一小。”老太太摸摸骆安年的脑袋。

“年年也懂事,问他要什么玩具都不肯买,也就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三人坐在椅子上,商量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这卡里只有几十万,哪怕再加上骆玉兰的余额,也堪堪凑齐一百万,和欠下的巨款还差的多。

“我现在一个月也能挣好几万,还款还是够的。”

骆玉兰毕业后就和哥哥一起做生意,前两年她要开店,也是骆南强二话不说拿出几十万给她当本金。

她对哥哥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现在遇到困难,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况且骆安年还这么小,又有心脏病,以后还要读高中大学,他的人生那么长,绝不能被这沉重的债务压垮。

“这次回来还有件事。”骆玉兰看向骆安年,缓缓道,“年年也到该上初中的年龄,我想带他去海市上学,那里的师资和环境都比平安镇好,会有更多的机会。这也是哥哥生前的打算。”

骆安年听她这么说,第一反应是拒绝,老太太年纪大了,他不想去那么远的城市,让奶奶独自留在这里。

“好。”却没想老太太果断点头,她也读过书,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没有家长不想给孩子更好的学习环境,哪怕她会和最疼爱的孙子分离。

“奶奶……”骆安年眉心微皱,不愿意离开。

“年年,奶奶知道你孝顺。”老太太握住他的手,不知不觉间,少年初长成,手掌已经比她还要修长宽大。

“但是这件事必须听我们的,海市是大城市,就跟着姑姑去知道吗?你是个好孩子,去了之后要乖乖听姑姑的话。”

“奶奶,我知道。”骆安年眼眶湿润,他不是小孩子,也知道这笔债务的庞大,骆南强走了,骆玉兰就主动为他承担这个担子。

但是姑姑也才二十多岁,还完账就等于把自己存款掏空,这些恩情骆安年都要记得。

他得有出息,才能让姑姑和奶奶以后过上好日子。

“知道就好,去睡觉吧。”老太太闭着眼点点头,大事都商量好,她也该回房间去。

骆玉兰随即起身跟着老太太进了房间。

今晚对于骆家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两天后,骆南强的骨灰盒运回平安镇,举行完葬礼后,骆安年也要告别这里,和姑姑一起前往云城。

骆玉兰租的是一个经济实惠的中档小区,两室一厅。

事到如今,她不止一次庆幸当初直接交了两年房租。

“年年以后就住在这,等八月三十去学校报道。”她和骆南强给骆安年找的是海市最出名的学校,托了不少关系才得到名额,现在什么都办理完毕,直接人到学校就行。

既然带骆安年来到海市,她哪怕咬紧牙关,也得给这孩子最好的条件,这也是哥哥生前的打算。

“年年去学校后也不要太紧张,姑姑不逼着你考年级第几,只要能好好长大就行。”

骆玉兰把掌心放在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上,海市经济发达,无论学习还是工作都内卷严重,她不想骆安年还没开学就有压力。

“我知道的,姑姑。”骆安年点头答应。

骆玉兰温柔的对他笑了笑,“来,我们先去房间把东西收拾好。”

短暂的假期像风一样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海市六中开学的日子。

骆玉兰很忙,将骆安年带来的第二天,她就开始天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是满脸疲惫。

骆安年知道她辛苦,因此坚持自己独自来报道,让骆玉兰将好不容易腾出的假期用来好好休息。

海市六中是重点中学,有许多集团冠名赞助,师资环境不必多说,跟骆安年上一世读的学校差不多。

开学的日子校门口总是格外堵,公交车司机都不得不展示出十二分的驾驶技术,才能从各种各样的豪车间穿过去。

“海市六中站到了,请乘客们拿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温柔的提示音响起,骆安年连忙背上书包,随着人群一起下车。

宏伟的大理石堆砌出学校的大门,上方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排金色大字——

海市第六初级中学。

骆安年给门口的老师看了入学通知书,成功踏上这所百年名校的地面。

“你好同学,我想问一下这个‘明德楼’怎么走呀?”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骆安年茫然回身,后面是一个寸头少年。

他长相桀骜,额头还贴着纱布,此时却露出略带几分羞涩的笑。

骆安年也不熟悉六中,只能歉然低头道,“我也不知道,你问问别人吧。”

谁知男生不但没走,反而还有主动结交的意思,“你也新生呀?我也是,那我们一起去看地形图得了。”

骆安年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虽然他并不太能适应这孩子的自来熟。

六中很贴心,地形图旁边就是学生们的分班名单。

“我叫许言礼,六班的。”寸头男生迫不及待地去看名单,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骆安年,“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字还真跟他不怎么符合,骆安年忍不住暗暗吐槽一句,随即礼貌道,“我是骆安年。”

“骆安年……”许言礼指尖循着名单找下去,看到他的名字时眼睛一亮,“你也是六班的,咱两真有缘!”

骆安年干笑两声,在此期间,许言礼已经找到去明德楼的路线。

“走吧,先去教室领书。”

“好。”骆安年默默跟在许言礼身后,既然是同班同学,他也不能偷偷离开了。

两人绕过一大片花丛,突然听见前方角落传来几道话语声。

骆安年遥遥望去,隐约见到是一群人围成半圆在说什么。

而被他们堵着的人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半长黑发垂落胸前,似乎察觉到骆安年视线,那双圆而凌厉的眼眸微抬,隔着茂盛的蔷薇花丛与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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