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蔺元洲姜娴的其他类型小说《替身沉沦!蔺元洲姜娴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开车驶入别墅大门,姜娴进了大厅让厨房把醒酒汤端上来。管家跟在蔺元洲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会儿老宅的人过来了。”他边说边伸手接过蔺元洲臂弯里的外套。“不用管。”蔺元洲扯掉领带,像是知道那边孜孜不倦的骚扰是为了什么,他说:“下次人不准放进来。”管家点头:“是。”姜娴吩咐完醒酒汤的事就上楼了,她今天有些疲惫,放了热水泡澡。浴室内水汽弥漫,热腾腾的气息把姜娴的脸都蒸红了,像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蔺元洲推开浴室的门,入眼看见这一幕。姜娴感觉到头顶有阴影落下,睁开眼:“醒酒汤喝了吗?”她人都被热气熏晕了,反应慢半拍,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那双眼忽闪忽闪,倒是一如既往的水灵。“没醉,喝什么醒酒汤。”蔺元洲反手推上门进来。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后面姜娴时...
《替身沉沦!蔺元洲姜娴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开车驶入别墅大门,姜娴进了大厅让厨房把醒酒汤端上来。
管家跟在蔺元洲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会儿老宅的人过来了。”
他边说边伸手接过蔺元洲臂弯里的外套。
“不用管。”蔺元洲扯掉领带,像是知道那边孜孜不倦的骚扰是为了什么,他说:“下次人不准放进来。”
管家点头:“是。”
姜娴吩咐完醒酒汤的事就上楼了,她今天有些疲惫,放了热水泡澡。
浴室内水汽弥漫,热腾腾的气息把姜娴的脸都蒸红了,像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蔺元洲推开浴室的门,入眼看见这一幕。
姜娴感觉到头顶有阴影落下,睁开眼:“醒酒汤喝了吗?”
她人都被热气熏晕了,反应慢半拍,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那双眼忽闪忽闪,倒是一如既往的水灵。
“没醉,喝什么醒酒汤。”蔺元洲反手推上门进来。
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后面姜娴时而迷糊时而被迫清醒,硬邦邦的浴缸不知何时换成了软乎乎的床,她依稀听见蔺元洲说了句老宅在催结婚的事。
姜娴意识回归了些。
她似乎抓住了这个问题,喘了很久才勉强把气喘匀,问:“你要结婚了?”
“老爷子让我给他生个孙子玩儿。”蔺元洲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怎么看?”
姜娴怔了怔。
她出神了片刻,瞳孔清明地盯着身上的人:“如果你确定要结婚,提前告诉我。”
蔺元洲挑眉:“你想如何?”
姜娴轻轻答:“总得给我点时间搬走。”
蔺元洲没把她的回答当回事儿,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似乎带笑:“这么果决啊。”
姜娴:“嗯。”
蔺元洲完全把姜娴的反应当作另外一种不高兴的表现。
他说:“现在可不是你想抽身就能抽身的。”
他动作发狠。
姜娴咬着下唇:“人都得有底线,我不破坏别人家庭。”
“联姻是利益合作,跟感情道德无关。”蔺元洲眼底眸光微转:“如果你介意,也去和别人结个婚,不就公平了。”
姜娴骤然像听到了什么疯话,睁大眼睛。
蔺元洲注视着她神情的变化,嘴角漾起弧度,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到时候我们这样,就叫偷情了……”
微凉的薄荷气息凑近了她,姜娴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蔺元洲嘶了声,眉眼间尽是玩味。
好一会儿,等这人趴在自己肩头笑得胸腔震颤时姜娴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耍她。
姜娴心头微恼,偏头要说些什么,只是在看见蔺元洲的脸时,突然神情恍惚起来。
她最后张了张嘴,还是好声好气地讲:“不想搭理你。”
说是不搭理就真的不吭声了。
蔺元洲笑够了托着她的腰,优哉悠哉开腔:“不然你生一个让我交差?”
姜娴认为他今晚就没有正常过。
她推了推蔺元洲的肩膀,对这样的话题避之不谈。
蔺元洲的手心却顺着她的腰来到她平坦紧致的腹部,掌心来回摩挲,漫不经心道:“管它女孩男孩,生出来,老爷子就得让步了,你难道没想过嫁给我?”
话音落下,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不知怎的,卧室内忽然变得沉默。
今夜没有一丝风。
良久,姜娴敛眸轻声说:“我配不上你。”
“……”蔺元洲掀起眼皮,深邃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不知道是否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似笑非笑地嗯了声,恶劣地咬上她的耳垂,凉薄道:
“知道就好。”
姜娴走到客厅中,一群打扮富丽的男男女女直勾勾瞅着她,乔砚妮叼了根烟走过来,,妥妥不良少女,再没在兄长面前的收敛。
她的手臂搭在姜娴肩头,看上去好像跟她关系很好,却凑到她耳边很抱歉地说:“其实我一直不懂你是怎么勾搭上我表哥的,可能凡事总有例外吧,但我就想让我哥和丁芷姐在一起,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别怪我对你有敌意。”
乔砚妮双手搭在姜娴肩膀上,摁着她坐下来,一个眼神示意,桌上立刻有人起身开酒,然后往姜娴面前的水晶六棱酒杯里倒。
“喝多少可以把画让给我?”姜娴说。
乔砚妮歪头:“喝到我开心。”
姜娴卷翘纤长的鸦羽颤动,她似乎不经意间偏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收回目光时已经抬手握住酒杯。
她顿了顿,酒液在水晶杯中左右倾动。
乔砚妮托腮笑看着她。
其他人不耐烦地起哄:“喝啊!”
姜娴阖眸,仰头,一饮而尽。
褐色的酒液有部分顺着杯壁滑落,流过她精致的下颌,沿着脖颈没入衣襟,衣服领口被打湿,有不分轻重的青年芜湖着吹口哨。
乔砚妮啧了声,有人得令,嬉笑着上前给姜娴添酒。
一杯接着一杯。
很多人看得起劲儿,拍手叫好,有些人甚至举起手机来拍姜娴此刻的丑态,他们的笑声在某一刻与多年前班上同学的笑声重合。
尽管面孔各异,但出发点如出一辙。
这可能是一场戏耍,但姜娴没有选择的余地,那幅画是她能拿到的最后的东西了。
浓烈的酒液滚滚灌上,火辣辣的灼烧喉管和胃,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太阳穴突突地疼,姜娴撑着桌子,手臂颤抖着放下又一次空空如也的水晶杯,她看向乔砚妮,眼眶微红,一字一句地问:“现在,开心了吗。”
“嗯?还行。”乔砚妮半蹲下来,眉头紧皱:“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忿。”
她指着姜娴的眼睛。
陆无畏眼见着差不多了,提醒道:“还不够啊,你把画给她得了。”
乔砚妮看到姜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好像染上一层希望。
看来真的很想要。
“就一值万把块钱的画,到底有什么呀。”乔砚妮自言自语,冲旁边的一个青年说:“去,把画取下来。”
那青年屁颠屁颠去取了下来。
乔砚妮让他把画框也拆下来了,就剩下一层画纸。她拎着手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不出什么名堂。
画的末尾缀有画家的名字“TX”。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几年前凭借一幅《深海》获奖,崭露头角,后来接连也有部分作品,虽然笔锋稚嫩,但不难看出其中的灵气。
可惜的是后来再也没有后续,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江郎才尽,这是这一行最容易发生的悲剧。
乔砚妮把画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么喜欢啊?”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
姜娴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伸手去抢那幅画,因为喝多了酒,眼神并不十分清明,动作也略微迟缓。
乔砚妮拿着画的手向后一闪,眼底闪过恶毒的光。
姜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要靠蔺元洲帮她拍下这幅画。
拍卖会结束,姜娴起身,拿出手机给蔺元洲发了个消息:“谢谢。”
她发完,看向不远处人群中的人。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身份贵重,周遭的人退让开,自然而然的以他为中心。
那个拍卖师不知何时走下来,正站在蔺元洲面前。
姜娴没多想,先行离开了。
她回到别墅,钟阿姨烤了饼干,姜娴吃了两大块。
钟阿姨没见她这样过,说:“笑成这样,心情很好啊。”
“嗯?”姜娴抬手摸了摸嘴角:“有吗?”
钟阿姨重重点头。
姜娴不好意思地将碎发别在耳后,温柔的皮囊下罕见多了些小女孩的俏皮:“可能是您的饼干甜到心坎上了。”
钟阿姨被哄得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姜娴昨晚没睡好,这会儿上楼补觉。
她等着蔺元洲将那幅画拿回来。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后来姜娴想起,总觉得可能是冥冥中上天对她不够虔诚的惩罚。
就算不是惩罚,她前半生的大多数时候,求什么失什么,也从未被命运之神眷顾过。
拍卖会之后的一周,姜娴没再见过蔺元洲。
她每天除了将自己关在小书房写稿,就只围着别墅遛遛弯,偶尔遇到出没的流浪猫,给它们喂食。
这样一来,从某种角度来讲,姜娴整个人像是成了被蔺元洲遗忘在角落的金丝雀。
……
编辑抹茶:“外外,那个导演坚持想买版权,他想约你出来见个面,谈一谈。”
姜娴登上账号就看见这条消息,她回:“那本不会卖。”
抹茶回得很快:“你再考虑考虑吧,碰见个能欣赏的买家不容易,我看人家是真的喜欢,价格都翻倍了。”
姜娴后仰窝在转椅里,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昏暗的房间,光线的尾巴刚好落在姜娴眼睛上。
她抬手盖住。
迷迷糊糊的意识仿佛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记忆被拉得很远。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
“您好,我们的午餐时间即将结束,现在是两点十分,您等的人还没有来吗?”身着灰蓝色制服的员工出现在姜娴面前的桌位旁,微微笑着提醒。
十七岁的姜娴从臂弯里抬头,揉了揉眼睛,待回过神儿,用依稀夹杂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生涩地说:“抱歉啊,我再联系一下。”
“好的。”员工抱着平板离开。
姜娴能感觉到对方那友好的态度下异样的目光,可能也觉得一个占着桌子却一中午都没有点餐的客人实在奇怪。
她颇为尴尬地拿出自己破旧到卡得不行的二手智能手机,在置顶的微信聊天框里丢了许多炸弹,发了一条短信以及拨了五通电话。
嘟嘟嘟——
无人接听。
对方真正不回的时候,活像人间蒸发,这些折腾都是无用功。
然而那一年的姜娴只有满心满腹被放鸽子的生气,她敲敲打打在聊天框发了段小作文:“我等了你一中午!!你******………!!!!”
打字的时候一卡一卡的,好一会儿才发出去。
说是这样生气,姜娴却像被惹毛的棉花,毛茸茸地又等了十分钟。
实在得不到回信了,她只得起身,低着头都没敢看那群即将休息的服务员,快步走了出去。
她想,我一定要生个大气,叫他知道厉害。
回出租房的路上,姜娴踢动着脚下的小石子。
这年已经辍学在社会上混迹过且尚未被温家收养的姜娴素质偏低,在心里偷偷骂人,只是她情绪多变,没一会儿又想,如果他不是故意的,她会原谅。
可她的人生总在等。
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她大多数私人时光,都在给予身边人无尽的等待。
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翻转,要她从主导者变得被动。
姜娴扪心自问,没法做到不恨不怨。
可恨了怨了之后呢?
她后来等到的是一场永远无法释怀的劫难。
光影流转,尾巴从姜娴身上收回,留她一个人困在阴影中。
从这场短暂的梦中醒来,姜娴看了眼时间,她坐在电脑前沉默片刻,给编辑抹茶回:“容我想想吧。”
编辑抹茶:“OK,不急。”
从小书房出去,姜娴下楼问钟阿姨要了些冰块儿。
钟阿姨一向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回沉默着将冰块儿递给姜娴,瞧着她微微红肿的眼欲言又止。
这样的反常直到姜娴吃过晚饭后才发觉,她望向十分钟内已经不经意瞅了自己好几次的钟阿姨,提醒道:“桌子已经被擦了三遍啦。”
她一开口,钟阿姨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别怪老婆子多嘴。”
钟阿姨桌子也不擦了,肚子里的话憋不出往外倒:“先生好几天没回来了,您不担心?”
她眼里冒着急躁,盯着姜娴时像看着不争气的只会偷偷哭的任由女婿在外面瞎胡混的女儿。
姜娴没想到是这些事,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那会儿眼肿被误会了。
她哑然失笑:“担心也没有用。”
钟阿姨闻言,前不久纹过的眉毛皱得像两条粗胖的蚯蚓。
她私下里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点姜娴的身份,身为一个做饭的阿姨不好多嘴,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从前也在豪门大家里做过饭,还没遇到过姜娴这么好脾气的雇主。
于是钟阿姨先入为主的偏向姜娴,为她打抱不平,唠叨道:“您动动主意,主动点儿,给先生打个电话之类的。两个人时间长不说话,感情就淡了。”
她是过来人,一副很懂的样子。
姜娴莞尔,不紧不慢地说:“不会的。”
蔺元洲对她没有感情,而姜娴的感情……
姜娴眸光微敛,垂下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落成一小片簌簌阴影。
钟阿姨见她这闷不做声的样子就着急啊,抻长了脖子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别的佣人,突然蹑手蹑脚走到姜娴跟前,压低了声音:“我前几天听见花园那个上了年纪的管事和管家说话,提了一句什么付小姐回来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
她煞有其事地说,语气中尽是对管家和那个管事的鄙夷和唾弃,就好像他们胳膊肘往外拐一样。
但实际上姜娴才是这栋别墅里的外人。
姜娴依旧眉眼柔和,她见钟阿姨实在上心,便应声下来,反过来安抚她:“好了,听您的。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钟阿姨慈祥的目光透露着几分孺子可教的认可:“这才对嘛。”
不知道哪个字把姜娴呆滞的神思唤醒,她突然抬起手背在唇上抹了下,声音淡淡:“他不是我男朋友。”
护士啊了声,转瞬又了然哦了一声,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拉开病房门出去:“原来是老公啊,结婚真早。”
病房门合上,姜娴揉了揉脸,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
冷水唰唰涌了出来。
姜娴拿手接着,掌心很快冻红了,她抬起泛红的眼睑看着镜子里自己虚弱不堪的面孔,忽然闭上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姜娴双手接着冰凉的水捧起往脸上泼,一遍又一遍,脸色白得像张纸。
直到被水呛到,她咳得面颊染上不正常的酡红,关了水龙头,双臂支撑着盥洗台借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单薄的病号服遮掩不住背上突出的蝴蝶骨,她也像一只将要在冬天死去的蝴蝶。
或许她早就应该死了。
十二岁那年上天没有带走她,以为是格外开恩。
后来十七岁她看见过一闪而过的流星,许下愿望后发现不是得到是铭记,不是欢喜是痛苦。
姜娴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在幻想还是现实。
不到下午六点,许淑丽就已经掌握了姜娴最近几天的行踪,她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姜小姐最近几天经常去鑫誉疗养院看一位名叫仇燕燕的女士,据说是她朋友的母亲。”
许淑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位仇女士精神上有些问题。”
电话那边儿没有立刻会话,许淑丽等候片刻问:“蔺总,需要我去查一下仇女士的背景资料吗?”
“算了。”蔺元洲忽然道:“你回江城吧。”
“好的。”
蔺元洲挂掉电话回了病房,瞥见床上没人,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姜娴光脚站在盥洗台前。
他走上前把人打横抱起来。
姜娴仰头。
蔺元洲与她目光相触及的时候发现她眼睛很红,头发边沿被水打湿了,看上去有种无家可归的可怜。
蔺元洲道:“怎么不穿拖鞋?”
他把姜娴放在床上,抽张湿纸巾很难得地蹲下来帮她擦了擦脚底不存在的灰尘。
姜娴喘了口气,低声道:“忘了。”
“不对劲儿。”蔺元洲一只手握住她骨感冰凉的脚捂着,语气不容反抗:“你自己说吧,平白无故来洱平市做什么?”
姜娴抬眼。
蔺元洲道:“不要撒谎。”
姜娴答:“来看一个长辈。”
“关系很好?”蔺元洲道:“什么时候认识的长辈?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姜娴缓缓出声:“很早以前,她家里人都不在了,所以我每年都来看看她。”
蔺元洲望着她嗯了声。
房间内陷入寂静。
过了会儿。
“那就这样吧。”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也可能是接受了自己对姜娴的怜悯,于是蔺元洲不再深究她身上的种种疑点。
被温家收养之前,姜娴过得不好。
至于究竟过得有多不好,不得而知。
他也从未想要了解姜娴的过去。
“明天一早跟我回去。”蔺元洲站起身说。
姜娴点点头:“好。”
烧已经退了,姜娴不想再待在医院,她的东西还在民宿留着。
傍晚时分蔺元洲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开车载她回了民宿。
昨晚值夜班的员工已经不在了,老板娘在前台倚着,瞧见姜娴进来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小田说你晕倒进医院了,没事吧?”
姜娴笑道:“只是普通感冒,那会儿发烧了而已。”
然后头埋得更低只顾着干饭。
郑虞栋很忙,九点之后还要赶回剧组,不能久留。
他走之前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姜娴,又礼貌询问是否可以索要姜娴的联系方式。
对方情商话术很高,姜娴只得与他加了微信。
郑虞栋道:“总算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个熟悉的人,以后一起出来吃饭,如果你有空的话。”
“好啊。”
“再见。”
“再见。”
等到送走郑虞栋,抹茶碰了碰姜娴的胳膊:“考虑考虑,他好像对你有意思欸。”
姜娴淡然道:“没有缘分。”
抹茶啊了声,面露失望。
“好了。”姜娴拍拍抹茶的肩膀:“坐我车走吗?”
“行。”
把抹茶送回家,姜娴开车汇入车流,行驶到半路,手机上收到郑虞栋的消息。
“席间忘了说,考虑过转行当编剧吗,你的故事我都看过,行文节奏把控很细致,我觉得你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姜娴把车停在路边,好半晌才回:“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把手机摁灭,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身体前倾低头趴在那儿。
遇到郑虞栋是偶然,那年大伯给了她三百块钱要她出门打工,抛去一百八十块钱的路费,姜娴闷头前往海城时兜里只剩一百二十块。她还不懂得什么叫绝望,只想着自己能赚大钱,风风光光的回来。
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郑虞栋身上同样有这种勇气。
于是那年志同道合心比天高的少年在姜娴心里留下了涟漪。
他不知道他毫不自我怀疑地说出那句‘小爷一定会成功’时有多么令人难忘。
可惜一面之缘,姜娴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他要到达的目的地,于是这一面就慢慢散了。
青春时候被很多人吸引实属正常,姜娴在海城碰了一鼻子灰,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到处打零工做兼职,然后又遇到了真正让她忘不掉的杨庭之。
人生辗转,已经遗忘的人出现了,刻骨铭心的人却再也回不来。
不知道算不算老天开的玩笑。
其实兜来转去,不是不能释怀,只是回想起来前半生经历的困苦,仅仅得到一点点美好,也要被命运反手变成磨难,苦不堪言。
她不甘心。
可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没法和命相抗争。
午夜梦回的时候,姜娴总会反复思考那个无解的疑问,思索杨庭之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她。
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对很多人都很好。
姜娴有时候恨也不知道该恨谁。
于是只能绞尽脑汁的挖掘他对自己的不同。
可是想来想去,还没想出答案,他的面孔先淡化了。
原来遗忘就在无声无息间,原来遗忘来得这样快。
姜娴闭上眼,两行清泪滑下来,湿热的泪珠掉在手背上。
她从兜里摸出郑虞栋给的名片,微微松手,名片顺着车窗随风吹走。
因着中间耽误这一小会儿,姜娴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
灯光全都亮着。
蔺元洲坐在大厅,看见她回来开口:“过来。”
姜娴走过去。
蔺元洲拉了她一把,顺势把人带入怀里,要她坐在自己腿上,长臂牢牢禁锢着她:“许助说你找她借了蔺氏的律师。”
姜娴点点头,没打算瞒他:“我捐了笔钱给一个女孩。”
蔺元洲微挑眉眼,懒洋洋道:“怎么忽然要捐钱?”
大厅内没别的人,他的手在姜娴腰上作乱。
姜娴轻喘了一声,双手搭在他肩上:“新闻上看见了,想帮一把。”
饶是姜娴再迟钝,也不会以为他们是被拍卖师的美丽外表所惊讶。
只是这不是她该关心的,姜娴晃了晃脑袋,坐直身子。
此次的拍品除了珠宝还有不少名贵字画以及珍稀瓷器等等,拍卖师游刃有余地中英文交替不断加价,调动着全场的气氛。
轮到那条玻璃种套链时,姜娴才象征性的举了举手中一直未动的竞买号牌:“八百万。”
台上的拍卖师抬起手势,微笑着看向她,清凌的嗓音响起:“六十六号,八百万。”
温予姚回头看了眼姜娴。
身旁的温居寅开口:“九百万。”
他语闭,抬了抬下巴,仿佛截住了姜娴的路。
这正中姜娴的心思,她本来就不是来拍这件玻璃种的,没必要继续竞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拍卖师在和自己对视时,笑容过于刻意了些。
姜娴揉了揉额角。
她果然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希望画的拍卖顺序不要太靠后。
其他人眼见着温家的养女和亲女抢一件拍品,啧啧称奇,本以为蔺元洲会出手为自己的小情儿拍下这套玻璃种,谁知对方无动于衷。
也有一部分女士对这件拍品感兴趣,继续加价,东西最终被温居寅以一千五百万拍下。
又轮了两轮之后,姜娴要的画出现在大屏幕上。
她在见到大屏幕上的东西时不由放轻了呼吸,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仿佛被投了数颗石头。
姜娴的双手无意识绞在一起,攥得指节发白。
只听拍卖师介绍:“拍品13号,来自一位年轻的天才画师,起拍价八万元。”
对比起之前的竞争,这件拍品一出来场内就安静了许多,这样问世没几年的画作根本没有任何收藏价值,连起拍价都低得吓人。
就在有人以为要这幅画要流拍的时候,内场中忽然响起一道坚定的嗓音:“十万元。”
好些人的目光看过去。
姜娴一头柔顺长发披在肩后,她眉目清丽,像朵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玉兰花,那双眼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亮。
向她投去的夹杂着好奇的目光有嘲笑她没见识的,也有隐隐被吸引沉沦的懊恼。
谁都知道,这朵花已经被太子爷摘下了。
拍卖师带动着氛围,引导加价。
姜娴一路跟。
就在其他人没了兴趣,这件拍品即将要落入姜娴手中时,那会儿跟着蔺元洲一起进来的一个女孩突然开口:“三十万。”
乔砚妮脸上透着势在必得。
姜娴深吸一口气:“三十二万。”
乔砚妮:“四十万。”
姜娴停顿片刻:“……四十五万。”
这是她能接受的最高价,乔砚妮却轻轻松松拦截,继续道:“五十万。”
对方的语调稀松平常,仿佛还有的是气力与姜娴一争高下。
姜娴忽然没了劲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蔺元洲的表妹会忽然跳出来抢这幅画。
姜娴久久不开口。
拍卖师询问还有没有继续加价的。
就在这时,蔺元洲像是终于想起这场拍卖会中还有一个姜娴,他偏头。
姜娴有预感般看向他,复又有了希望,沉寂的面容显示出光彩,眼带祈求。
她要这幅画。
蔺元洲似乎真的应了她的祈求,微微敛眸,慢条斯理地将画的价格抬到一个没有人竞争的高度:“五百万。”
一锤定音。
成交。
说到这里,话音落下,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安静很多。
付丁芷没底,又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陆无畏冷笑了声:“付丁芷,你是想把我当枪使吗?”
“……小陆,我没这个意思。”付丁芷心里咯噔一声,她没想到陆无畏不上套,反而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连连找补:“我也很担心砚妮,这段时间我给阿洲发了多少信息,他都………”
“够了。”陆无畏开口打断她:“真应该给乔砚妮看看你这副嘴脸!!”
他挂断了电话。
“喂,喂……”付丁芷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脸色十分难看。
乔砚妮这时候就是块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付丁芷也属无奈,谁也不想两边都得罪,但她和陆无畏那些背靠大家族的人不一样,她没有有权有势的爹娘替自己铺路。
本来以从小到大的情谊,她这次回来应该按照预想那样得到更多,而不是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姜娴挡了路。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蔺元洲高高在上的绝情。
她年少时玩弄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勾引,再走得彻底,以为在这人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谁承想,他把她的所有心思都看在眼里。
这就仿佛你在对着镜子沉浸地扮演各种角色,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不是镜子,而是一层单面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你。
付丁芷没有心酸,只剩下尴尬与难堪。
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样一个掌控着蔺氏的经济命脉在商界运筹帷幄的男人,如果真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那就奇了怪了。
付丁芷闭上眼,后仰靠在沙发上。
她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总得给自己谋条出路。
既然蔺元洲和陆无畏乔砚妮那些人都不能得罪,那就只能从姜娴身上找突破口了。
这段时间午后的阳光都很好,灿黄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挥洒在单人沙发,蔺元洲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多了几分中式儒雅,他很会煮茶,浓郁的香溢出来,直冲鼻腔。
姜娴没忍住用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喜欢摄影?”蔺元洲问。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姜娴举着相机调参数拍照片,但从来没问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讨论起关于姜娴的爱好。
姜娴正低头看刚才拍的人像,可能是没拍好,蔺元洲抬眼正好看到她蹙起的秀眉。
不过她在看向蔺元洲时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还好。”姜娴坐下抿了口茶,她品不出什么味来,又放下了。
蔺元洲那双鹰眼审视地望着她,他总是习惯性的在对话中从对方的神态举止里挖出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你洗出来那些图片都拍得不错,自己摸索还是跟别人学过?”
主卧衣帽间进门左手边有块空地方,姜娴拉了条挂照片的绳子,洗出来的都夹在上面,蔺元洲偶尔也会瞥一眼。
“跟别人学了一点点基础知识,勉强会用。”姜娴托腮享受着被阳光笼罩的暖洋洋的状态。
蔺元洲问:“什么时候学的?”
姜娴道:“17岁。”
蔺元洲挑眉,很敏感多情的年纪。
不过他没纠结这个话题,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值得费心力,他这段时间留给姜娴的注意力已经太多。
过于关心身边的人难保不会陷进去,连他都不可避免的被自己做出的美好假象欺骗。
“画。”姜娴微微仰起头颅,明明那样纤弱的姿态,在这一刻眉眼中什么都没有了,仿佛那些痛恨和崩溃一起散去,她只是说轻声呢喃:“你拍下来的画。”
姜娴把那些碎片虔诚的捧起来,给他看。
一张张,碎得彻底。
蔺元洲喉间滚动。
姜娴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乔小姐说送给我。”
她语罢,顿了顿,又歪头看向蔺元洲,极其不确定地轻声问:“这次应该不会有人和我抢了吧。”
蔺元洲眸色沉沉,似乎比不见底的黑色还要幽深,他薄唇微抿:“我不知道你这么想要。”
姜娴眉目柔和地笑了:“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蔺元洲不喜欢姜娴这样颇有距离感的语气:“我会给你补偿。”
轻飘飘一句话,姜娴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她点点头。
姜娴晃了晃脑袋,头不那么晕了,她将手臂从蔺元洲掌中抽出来,微微远离,而后礼貌而平静:“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电梯门合上,姜娴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付丁芷摇头,责备地走过去,看着乔砚妮道:“是你把画撕了吧?太冲动。”
“什么意思啊,姐,她自己冲过去要抢画,我当然气不过啦!”乔砚妮眼眶红红:“还凶我。”
两滴眼泪就把付丁芷的理智哭没了,她叹了口气,满眼无可奈何。
蔺元洲的外套挂在臂弯之中,他随手扔在沙发上,面容沉静朝乔砚妮大步走过来:“拿出来。”
乔砚妮装傻:“什么?”
蔺元洲反手将她半个人摁在沙发上,没有丝毫收敛,乔砚妮顿时像一只濒死的鱼:“表哥,你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迁怒我!!”
她知道蔺元洲不好糊弄,但没想到他会半点不偏帮自己。
蔺元洲很快从她身上摸出那只透明盒子,他冷笑一声,将乔砚妮扔在地上,连同那只透明盒子一块儿扔在她手边。
清脆一声响。
蔺元洲的皮鞋踩在那透明盒子上,上面顿时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乔砚妮身子一抖。
陆无畏也不敢去扶她了,桌子里的那些人都不敢吭声。
蔺元洲坐在沙发扶手上,狭长冷淡的眼眸看着地上的乔砚妮:“这屋子里的人,指一个,谁给你的。”
“没,没人。”乔砚妮一口咬死。
蔺元洲居高临下地看向她:“没人?”
乔砚妮继续嘴硬,咬牙道:“没人。”
蔺元洲挑眉,他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凉凉丢下一句:“那你就和警察说去吧。”
陆无畏追上去:“没必要啊,洲哥。”
蔺元洲充耳不闻。
乔砚妮终于怕了,她知道蔺元洲说一不二,抬手指着那群年轻人里一个青年:“是章子康给我的!是章子康!!!”
蔺元洲没有停下脚步,他拉开门,迈了出去。
乔砚妮无措的抓住付丁芷的手,眼泪溢出来,语无伦次:“姐,姐,你可以一定要救我!!”
付丁芷拍拍她的手背:“好,别担心。”
陆无畏抬眼:“放开她吧。”
那些人松手时为了讨好乔砚妮还故意用力推了她一把,姜娴摔在地上,腕骨处破了皮,擦出几道血痕。
乔砚妮拍拍手:“你不是要画吗?不要钱,免费给你了,捡吧。”
其他人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
“………”
姜娴撑着地支起上半身,她没再抬头,也真如乔砚妮所说,一张一张把那幅画的碎片捡起来。
所有人瞅着她的丑态,那些目光像具有腐蚀性的浓硫酸。
姜娴捡了多久,那些人就看了多久,低声交头接耳,把她当笑话看。
姜娴很累了,最后一片碎纸片很远,那些人把姜娴当猴子耍,来回用脚尖把那稍大的纸片踢出去,要她一直捡不着。
最后陆无畏看不过去,也不想瞅见姜娴了,他把那最后一块纸片扔到门口,让她捡完就走。
姜娴追过去,单薄的身子支撑不住般趴在地上,她四肢并用艰难膝行过去,好像受尽了折磨的小美人鱼,走不成路。
她的手抖得像筛子,终于触碰到最后一片画纸。
姜娴的眼瞳在颤抖。
……
叮。
解锁电子音响起。
门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被打开。
两道相配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面,一高大一优雅。
付丁芷瞧见门内的场景脚步一顿,去看身旁人的反应。
乔砚妮还是那样不怕,倒是陆无畏神情一凛,心里没底地喊了声:“洲哥。”
姜娴这个时候仍旧趴在地上,她抓住最后一片画纸,迅速的和那些碎纸片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没人能抢走,门外人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她。
她没有反应,只知道盯着手里一沓碎纸片看。
屋内寂静得吓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知过了多久,蔺元洲喉结滚动,声音在这座房间响起:“姜娴。”
姜娴身体一顿。
好半晌,她缓缓抬头。
门外站着的其中一个人,是她自以为拥有了三年的人。但现在他身边有和他并肩而立的人,两人称之为,青梅竹马。
姜娴一眨不眨看着蔺元洲,半晌,她垂眸,慢吞吞以门框为借力点站起来。
那个站在蔺元洲身边的女人上前似乎想要扶住姜娴,她私下的声音和拍卖会上一样清凌:“这是怎么回事?”
姜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付丁芷冲她友好一笑:“你好,我叫付丁芷,那天接电话的是我,抱歉啊。”
乔砚妮在屋里拧眉,不大满意付丁芷的态度,好像被背刺了一般,明明她都是为了她。
但她没吭声。
姜娴的眼瞳滞涩地转了转,她拂掉付丁芷想要帮忙的手,哆哆嗦嗦站起来,低下头,一步一步慢腾腾往外走。
就在姜娴即将迈出门时,蔺元洲倏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臂弯。
很瘦。
轻易就可以攥完全,仿佛轻轻一掰就会折掉。
姜娴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她不动也不看,只紧紧顾好那些碎纸。
看上去像一幅画的碎片。
蔺元洲闻到她身上有浓烈的酒精味道:“你喝酒了。”
他拧眉,深沉的眼眸看向乔砚妮的方向。
乔砚妮被这么盯着,渐渐底气不足,别扭地挪开视线,摸了摸鼻头:“看我干嘛!”
蔺元洲问乔砚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自己跑来的呗,不然我还能绑她来?”乔砚妮梗着脖子道。
陆无畏觉得不能再让她说了,于是把人往身后一拉:“洲哥,一场误会。”
“就是就是。”乔砚妮又可怜兮兮看向付丁芷,她惯会在局面不倾向自己时拉天平。
后者顿时心软,温声劝道:“元洲,小孩子不懂事,可能哄着姜小姐喝了点酒,没收住就玩大了,你别吓着他们。”
蔺元洲不知道信没信,他看向姜娴,声音低冷:“手上拿的什么?”
姜娴不答。
蔺元洲没来由觉得烦躁,强硬拉过她那只手:“回答。”
过近的距离让姜娴本能不安,就在她回过神要打掉温复淮过界的手臂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然推开,响声打破僵局,姜娴趁此机会退开到一个安全距离。
温长麟单手插兜一边往里走一边勾腿带上门。
又是砰的一声。
他的视线落在受到惊吓的姜娴身上片刻,然后看向温复淮:“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
“你说呢。”温复淮将手上的档案袋扔到他身上,不用多说,这里面装着什么两兄弟彼此都清楚。
温长麟负责的合作出了问题,温复淮自然要来亲自收拾他。
然而温长麟此刻的心情并不在这上面:“你知道了,要罚就罚吧。”
温复淮拧眉冷斥:“这就是你的态度。”
“对。”温长麟上前一步与他对峙。
他一向尊重温复淮,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大哥过于独断自我。
他们之间的磁场并不都是因为这场出了差错的合作案。
还有三年前温复淮出国之前最后参加的那次酒会。
酒会上姜娴因故喝醉了,悄悄离开人群躲起来,靠着冷冰冰的墙壁强迫自己清醒。
那时候她刚跟着蔺元洲没多久,夜半时分总是做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头痛难忍,仿佛要撕裂出不同的人格,一个让她选择溺毙,一个让她就此了结。
那个人离开不到三年,姜娴就已经开始淡忘他的模样,她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直到蔺元洲的出现,他总是在姜娴恍惚的时候变成另一个人的面孔。
于是姜娴控制不住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
那之后她过得很痛苦。
走上一个注定错误的道路,后悔在落脚的每一步涌现,
可人要是这能如上帝视角般冷静,那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许多冲动疯狂和声嘶力竭了。
姜娴在酒会上偷偷喘息的时候碰上了温复淮。
他身上沾染着酒精的味道,领口两颗扣子解开,冷淡慵懒,与平时很不一样。
他在拐角处见到了姜娴。
她蹲在那里,哭红了眼,像只无家可归的兔子。
温复淮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他知道就是这个不识抬举的养女勾上了蔺家,尽管这很可能并不会影响温家的声誉,但温复淮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给她定下罪名。
他像一个冰冷的审判者。
他一开口总是在教训,温氏位高权重的掌权人根本不屑于同情弱者,他只会一声声中伤。
姜娴低头受着那些话。
她手里还有一只红酒杯,呆呆捧着,看上去那么卑微。
这怎么样都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欺凌。
直到温复淮的唇咬了上来。
咬得姜娴不知所措,让无意间撞见的温长麟惊恐万分。
谁也不知道温氏一向沉稳果决的强大领袖还有这么一面,就像他说得那样,他应该很讨厌姜娴。
可他吻她的时候身体那么烫,骨节分明的大掌强硬地打开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恨不得把她吞吃入骨。
姜娴挣扎着狠狠推开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温复淮的后背撞在墙上,依旧让人看不出神情,他可能喝醉了,也可能没有。
这是一个监控死角。
站在楼下的温长麟出声,复杂地喊道:“……大哥。”
就算是现在,谁也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场误会,姜娴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她不想掺和进这些人之间,于是拉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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