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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小说结局

结草成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韶宏伟,既然你拿不出彩礼,那就分手吧。”国庆节后一上班,从早会室出来,溪岭镇副镇长韶宏伟刚拨通女友的手机,就传来程秋燕冷酷而又锥心的声音。“分手?秋燕,咱们六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这点彩礼?”韶宏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掩上门,对话筒里小心问道。“哼,既然你也觉得不多,那你拿出来啊?”“可,秋燕,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的收入……”手机那端立即打断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花钱时在我家,我刚能挣钱了,就去了你们家。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我妈说,彩礼是看你们家的诚意,你爸妈总该有积蓄吧?”韶宏伟努力解释:“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妈没工作,我爸那点工资省吃俭用的,也存不下多少钱。”“而且,老人家的积蓄还要凑房子的首付,如...

主角:韶宏伟程秋燕   更新:2025-03-23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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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韶宏伟程秋燕的女频言情小说《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结草成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韶宏伟,既然你拿不出彩礼,那就分手吧。”国庆节后一上班,从早会室出来,溪岭镇副镇长韶宏伟刚拨通女友的手机,就传来程秋燕冷酷而又锥心的声音。“分手?秋燕,咱们六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这点彩礼?”韶宏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掩上门,对话筒里小心问道。“哼,既然你也觉得不多,那你拿出来啊?”“可,秋燕,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的收入……”手机那端立即打断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花钱时在我家,我刚能挣钱了,就去了你们家。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我妈说,彩礼是看你们家的诚意,你爸妈总该有积蓄吧?”韶宏伟努力解释:“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妈没工作,我爸那点工资省吃俭用的,也存不下多少钱。”“而且,老人家的积蓄还要凑房子的首付,如...

《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韶宏伟,既然你拿不出彩礼,那就分手吧。”

国庆节后一上班,从早会室出来,溪岭镇副镇长韶宏伟刚拨通女友的手机,就传来程秋燕冷酷而又锥心的声音。

“分手?秋燕,咱们六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这点彩礼?”

韶宏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掩上门,对话筒里小心问道。

“哼,既然你也觉得不多,那你拿出来啊?”

“可,秋燕,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的收入……”

手机那端立即打断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花钱时在我家,我刚能挣钱了,就去了你们家。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

“我妈说,彩礼是看你们家的诚意,你爸妈总该有积蓄吧?”

韶宏伟努力解释:“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妈没工作,我爸那点工资省吃俭用的,也存不下多少钱。”

“而且,老人家的积蓄还要凑房子的首付,如果让他们再去借钱背上一身债,这样的事,我这当儿子实在做不出……。”

手机那端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韶宏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友直呼其名,这一阵子,已经是常事。

韶宏伟耐着性子,“我是说,能不能别要那么多……”

程秋燕的语气顿时凌厉起来:

“韶宏伟,嫌我要的多?是我没别人长得好看,还是我身材不够好?你说!”

韶宏伟一阵头大。这哪跟哪呀?

论身材,程秋燕堪称人间尤物。

单纯论这方面,也真是没得说。

可这,也计算在彩礼之内?

“秋燕,这,这是两码事,不能这么说。”

程秋燕不依不饶,显然在这方面,她很有自信: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妈说了,你家里太穷,现在又被贬到镇上,排名最后的副镇长,我看你也没什么出头之日。如果就这样草草结婚,到头来受苦的肯定是我。”

“我家要的这点彩礼,也是为了保证将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不至于悬在那儿。”

“再说了,我们左邻右舍,人家闺女出嫁,彩礼都是六十六或者八十八,我妈说三十八万是最便宜的了,你还好意思说?”

韶宏伟:“可,可是……,秋燕,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我家里不是特殊么。我们以前不是说过,结了婚,咱们一起奋斗?”

程秋燕立即打断道:“那都是老黄历了,我当时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妈说了,你要是不想办法拿出彩礼,就说明你不够爱我。”

一想到二人从前的恩爱场景,她竟然还这样说,韶宏伟不禁哑然:

“秋燕,我爱不爱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事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程秋燕的语气冰冷:“不用钱衡量,那用什么,用你的一张嘴吗?”

“韶宏伟,当初咱俩在一起,是我年轻不懂事。上了班我才发现,没有钱没有权,人就什么也不是。”

“凭什么别人就比我有钱,用最新款的手机,拎几万块钱的包,开几十万的车。”

“好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一个副科,跟着你猴年马月才能熬出头?”

“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我就是一个物质女,我很现实。”

“如果彩礼你实在拿不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家里给了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了。”

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韶宏伟呆呆的看着手机,一时无语。

韶宏伟,今年26岁。阳刚的外表,健硕的身材。

五年前,211的东河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学而优则仕,考公进入到正丰县政府做科员。

因文笔出色、脑筋灵活,又曾在学校担任过学生会副主席,次年就被新来的县委韩书记选中,任他的秘书。

跟着韩书记的第三年,韶宏伟被调为副科,成为同批考公人群中的佼佼者。

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之际,一年前,五十刚过的韩书记,突发心梗倒在工作岗位上。

老书记的意外去世,使韶宏伟仕途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曾经的县委大秘,成了半待业人员。

自古道:一朝君子一朝臣,后朝不用前朝人。

韶宏伟这颗沾过前任书记露水的苗草,自然进入不了其他领导的视线。

在县委办打表勒格、跑腿学舌了几个月后,正好溪岭镇副职出现空缺,韶宏伟主动申请下基层。

让韶宏伟没有想到的是,工作上的这一变动,直接导致了他感情上的危机。

与自己相恋六年的女友程秋燕,从此态度大变。

经常找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

原因都是一个,韶宏伟太穷了。

同事新买了一个什么包,她要同款。

闺蜜换个新手机,她也立马要换。

更甚至,今年她的生日,因韶宏伟在单位加班没能赶过去,竟然在电话里骂了他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靠一条花了他整月工资的铂金项链和九十九朵玫瑰,在生日PARTY开始前,准时送到,得以平息。

如果仅仅花点钱,还算不得什么。

男人嘛,挣了钱不就是给女人花吗?

让韶宏伟感到吃惊的,不仅是程秋燕变得物质化了。

曾经的温柔体贴也不见了。

原来的海誓山盟,都成了过眼云烟。

更甚至,就连韶宏伟引以为傲的她的爱意,都成了她的施舍一般。

韶宏伟突然发现,自己堂堂的男子汉,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乞求爱情的可怜人。

即使如此,出于对两人六年感情的珍惜,韶宏伟还是忍了。

他在心里暗自宽慰:

女友的态度,都是因为自己从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变成一个仕途弃儿。

他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平步青云。

可是,事实总会无情的打脸。

半年前,随着程家开出了结婚条件,两人的关系陡然变得更加紧张。

矛盾的焦点当然是彩礼。

上阳市一套不低于一百二十平米的婚房,一辆不低于二十万的车,以及三十八万的彩礼。

在上阳,稍微看得上眼的房子,都在两万一平米以上。首付需要七八十万。

韶宏伟工作以来,除了给程秋燕的花费,也攒了二三十万,加上父母的积蓄,够的上首付。

至于车子,现在他有一辆二手哈弗,与程秋燕商量,能不能等结了婚后再买。

但这彩礼,实在没有办法解决。

以程家比他好很多的经济状况,貌似也不需要彩礼扶贫。

韶宏伟一直在恳求程家通融。

程秋燕的态度却很坚决,打来的电话,一次比一次冷酷。

到了现在,竟然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几年的爱情,竟然换不来女友的真心,韶宏伟的心如坠冰窟,寒意遍体。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

韶宏伟深吸一口气,敛容正色,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无事人一样。

门开处,站着一个窈窕婀娜的靓丽女孩。

二十岁出头,一头长发梳在脑后,扎起的马尾,衬托出光洁的额头。

白皙的瓜子脸,挺翘的琼鼻。

一袭白衬衣,束在膝下的黑色长裙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漫画腿,衬托着亭亭玉立的身姿。

既有职业的干练,又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看到女孩冲着他嫣然巧笑,韶宏伟脑海里嗡地响了一声。

脑瓜仁儿有点疼。


“黄书记,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韶宏伟急打方向盘,在狭窄的乡道上调了个头。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县城方向疾驰。

副驾上的曲婷婷,也顾不得展示自己优越的身材了,赶紧伸手抓住头顶的扶手。

曲婷婷一边紧张地盯着扑面而来的之字形路,一边不忿道:

“宏伟哥,这范旭彪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明明咱俩正要去给他解决问题,怎么就非赶在新书记上任的当口,去上这个眼药?”

“这个王八蛋,他以为在村里一手遮天惯了,县委书记也管不了他是吧?我看这王八蛋就是有俩臭钱把自己脑门子熏坏了,这不明摆着是给镇上添堵吗?”

曲婷婷娇小的嘴里,不停地吐着芬芳。

她实在是为他的宏伟哥气不过。

村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如果说村支书不知情,打死谁,曲婷婷都不相信。

曲婷婷口中的范旭彪,是东店村干了十来年的村支书,在村里是妥妥的一霸。

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打牌找女人,加上又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主,和镇书记黄晓坡关系特殊,从来都不把一般的镇领导放在眼里,更别说韶宏伟这样的落魄干部。

东店村的村民突然出现在县府门前,曲婷婷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就凭韶宏伟的身份,即使赶过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充其量是在县领导发威时,充个垫背的。

韶宏伟并不搭话,手握方向盘,猛踩油门,根本不顾路上的限速标识,只管把车开得飞快。

说起东店村的蔬菜大棚,韶宏伟如数家珍。

东店村是个半山村,地处正丰县的东南,三面环山,隔着一道山岭,与县城相望。一条清水河从北面的山间,蜿蜒地穿过村东的一片土塬,向东南的上阳方向流去。

村里共362户人家,人均耕地1.26亩,低于全县平均水平,而且一半以上是半坡地。早年以种植玉米、谷子为主,一直处于半贫困状态。

自从一条公路在村东南几公里的地方穿过,脑筋活络的村民们,在村支书范旭彪的带领下,开始打起附近山岭和河滩的主意。

北面山上开山采石,东边的河滩上挖沙,使原本青山秀水的东店村,突然像长了癣的癞疥头。

但这样的私挖滥采,致富的只是几个“能人”,广大村民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韩书记上任后,为保护环境,制止了这种私挖滥采破坏环境的行为。

为了解决农民的增收问题,从根本上带领村民们通过产业脱贫致富,韩书记带领县有关部门多次调研。最终决定,用农业扶贫产业基金,在东店村建设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

终于,在韩书记去世那一年,在土塬上建起了三百多座冬暖式温室大棚。目的是使东店村成为上阳市无公害蔬菜的供应基地,并伺机在其他乡镇推广。

这个项目本是一件利市、利村、利民的好事,又属于朝阳的生态农业。

在韩书记的规划里,将在正丰县打造若干个这样的基地,除了蔬菜外,包括特色农产品等农作物,甚至林产品。

但这样一个好项目,却在一些人眼里,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官场上的生态,基本上是人一走茶就凉,何况韩书记已经彻底凉凉了呢。

在溪岭镇的书记黄晓坡看来,就不仅是什么凉凉的问题。

东店村的蔬菜示范园区项目,打一开始他就抵触。

在被韩书记多次批评工作拖拉的背后,不是黄晓坡的能力不够,也不是扶贫项目上的选择分歧,关键的关键,还是利益。

被关停的采石场,是他小舅子的同学投资的,暗地里给了他两成的股份。一年一百多万的收入,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而最大的挖沙人,不仅是东店村支书范旭彪的老丈人,也是他远房表哥的二姨夫。

每年孝敬他的钱,已经支撑他在上阳市最好的楼盘,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官场的人最深恶痛绝两件事,一个是威胁到了他的位置,另一个是动了他的利益。

噢,对了,在黄晓坡这里,还得加上第三件事,不能碰他的女人。

黄晓坡有个癖好,喜欢结了婚的女人,据说更有味道。

至于什么味道,只有他说得清。

问题是,私下里,黄晓坡又声称自己在那方面有洁癖。只要这女人跟了他,此后她的老公都不能碰。这是后话。

所以,这次东店村的蔬菜滞销,正好给黄晓坡和范旭彪提供了极好的口实。

在黄晓坡的授意下,范旭彪瞄准新书记到任这一天,通过手下鼓动其他村民,一大早就从东店村出发,赶在九点左右,将十几辆装满蔬菜的车,堆在了县府大门口。

已经赶去十公里外大路口迎接领导的县长王京生,接到报告大光其火。责令溪岭镇立即处置,在新任县委书记到位之前,清理走门前的蔬菜车。

接到县长的电话后,镇书记黄晓坡打电话给韶宏伟,让他立即赶赴现场处理。

而黄晓坡则不紧不慢地从镇里动身,前往县里。

作为一镇书记,黄晓坡如此做,有他不足与外人道的用意。

你韶宏伟不是原来韩书记的大秘吗?蔬菜项目也一直是你驻村主抓,这笔帐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蔬菜滞销就意味着东店村蔬菜基地,成了一个烂尾项目。在新书记上任的当天,闹出群体性事件,不拿你祭旗,怎么对得起我这深谋远略的镇书记。

最后一个好处是,经过这么一闹,东店村的蔬菜项目,就不再可能成为新书记的工作重点。接下来,采石挖沙就可以重启了。

韶宏伟现在对黄书记的算盘还无从得知,更没像曲婷婷那样去想自己可能面临的危机。

责任心促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新书记到达之前,解决掉县府门前的围堵。

他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确切地说,留给韶宏伟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哈弗H6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疾驰。视线里能看到的车,都被他干净利落地甩在身后吃灰。

路过几个胳膊肘子弯时,韶宏伟不得不用急刹车减速。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片的啸叫声,副驾驶座上的曲婷婷右手紧紧握住头顶的把手,左手先是抓住座椅下沿,后来干脆紧抓住韶宏伟的胳膊。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时而看着心急的韶宏伟,时而看一眼右侧的悬崖,再紧张地闭上。

韶宏伟本想把她的手拿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想了想就算了。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立马接起:

“马镇长,我快到县里了。”

电话里传来镇长马坤焦急的声音:

“快,快,速度,速度,九点四十了,新书记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韶宏伟直接闯了十字路口的一个红灯。

侧面驶来的一辆汽车一个急刹车,长按喇叭声中,司机在身后破口大骂。

曲婷婷吃惊的看着韶宏伟。

“宏伟哥,你这是不要命了啊?”

韶宏伟眼里现在没有红灯,他正在快速思考着对策。

临近县城,他突然意识到,解决村民聚集事件,光靠卖脸、卖嘴恐怕不行。

既然这些人费劲巴拉跑到县府门前,必须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才能解决问题。

他对曲婷婷道:“在我手机上,找到孙富江的电话,打过去。”


韶宏伟举起手机刚要摔下去,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他舍不得。

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呢,手机又没得罪自己。

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那还算是韶宏伟么?

坐回到土台上,夕阳已经没入树林后面的远山。

镇子里,一些平房屋顶上,陆续升起了袅袅炊烟。

嗅着这熟悉的烟火气,韶宏伟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也无法左右,最坏的结果又能怎样?自己难道没有勇气接受么?

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要好好捋一捋,自己下一步的对策,这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要说程秋燕,他还是挺舍不得的。毕竟两人六年的感情,一起共度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校园里的花前月下,曾经的欢声笑语,甚至偶尔的小矛盾最终和解,不可避免地一幕幕在脑海里过着电影。

难道是提前而来的七年之痒?可自己对程秋燕还没厌倦呢。

两人之间,虽然相处时间长了之后,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热烈,但所有的情侣之间,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现在真要说分手,韶宏伟心里还是不由隐隐作痛。

可这次,程秋燕把话说的这么绝,而且对韶宏伟的父母毫不体恤,这让韶宏伟有些绝望。

在对待父母这件事上,受传统理念的影响,韶宏伟的孝心促使他不可能做出妥协。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程秋燕能回心转意,或者这只是她的一次极限施压,说不定,最后两人还会和好如初呢。

这样一想,韶宏伟有些释怀了。

虽然阿Q了点,但对此已经无能为力的韶宏伟,也只能这样麻痹自己。

走投无路的事情,只能交给时间了。

眼下最需要有所作为的,是如何面对自己的处分。

即使申诉获得纠正的可能性不大,但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

请组织部门下来调查,尤其是那个毁菜视频的真相,应该有助于还自己一个清白。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万一实现了呢?

想到这儿,韶宏伟心里定了下来。

除了写申诉书,自己还应该做点什么。

副镇长职位被停,那就做个普通人,还可以去做个农民。总不能在停职期间,干坐在办公室里吧。

那样混日子,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想到了今天下午与蔬菜合作社的约定。划开手机,找到曲婷婷的电话,打了过去。

一阵悦耳的铃声,在韶宏伟身后不远处响起,在这空旷寂静的山坡上,分外响亮。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山坡上已渐被夜色笼罩。

韶宏伟一直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突然身后响起铃声,不由吓了他一跳。

“谁,谁在那?”

韶宏伟捏着耀眼的手机,向身后的若明若暗处发问。

距离他不远处的土台后,一个熟悉的倩影探出身来。

虽然在白衬衣外套了一件外衣,在朦胧的视线下,曲婷婷亭亭玉立的身姿,依旧那么醒目。

一边回答,一边举起同样发亮还响着铃声的手机:

“是我,宏伟哥。”

清丽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坡,尤其在韶宏伟干涸的心头,宛如一泓甘泉。

韶宏伟嘴上却不禁责怪道:

“小妮子,鬼鬼祟祟躲在我后面干什么?”

曲婷婷扭着腰身,笑嘻嘻地一步一步走过来。

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熟悉,韶宏伟真以为遇上狐妖了。

“宏伟哥,这么晚了,我担心你被野狐狸捉了去,所以就一直跟着。”

“一直,你敢监视我?”韶宏伟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是一阵感动。

没看出来,这小妮子还挺义气。

在自己遭受处分,众人都唯恐沾了晦气,怕给他们带来麻烦而避之不及时,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个小办事员竟然不顾嫌疑,主动关心自己,又默默跟到山坡上来,也算是有心了。

曲婷婷“嘿嘿”了两声,挂断了还响个不停的手机,这才凑近了说道:

“宏伟哥,其实在会场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你身后坐着。大家都走了,我看你一个人往这边来了,不放心,就一直跟着。”

“切,你跟着我干什么,屁大点事,我会想不开吗?简直是对老子的侮辱。”韶宏伟嘴上骂着,以掩饰心中的波澜起伏。

“呵呵,就是,我眼里的宏伟哥,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哪能想不开呢?”

“屁话少说,刚才的电话你都听见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低三下四地跟程秋燕讨价还价彩礼的事,已经被曲婷婷听了去,韶宏伟不觉有些脸红。

“嘿嘿,听见了什么分期,其他的没太听清。”

曲婷婷说的是实话,只听见两人好像是在讨论彩礼,但不知道对方给韶宏伟下了最后通牒。

“听见就听见吧,也无所谓了。”韶宏伟大度地说道。

“宏伟哥,这边给你处分,那边秋燕姐不理解你,你可真可怜。”

说着,曲婷婷伸出一只手,过来挎他的胳膊。

“可怜个屁,你才可怜呢。男子汉大丈夫,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

韶宏伟不想在这时候弄出有关女人的新闻来,装作没看见,转身往山坡下走。

曲婷婷愣了一下,只好跟在身后:

“宏伟哥,那你给我打电话啥事啊?”

黑暗中,韶宏伟跳过一条小土沟,说道:

“明天一早,你陪我一起去东店村。”

隔着土沟,曲婷婷嘴里不忿道:

“宏伟哥,还去啊?那个破东店村给你带来的麻烦还少啊?”

“要我说,以后咱也不管他们了。技术也好,卖不出去也好,爱咋咋地,干咱什么事?害的你还挨了处分。”

说完,也跟着跳了过来。

不成想,曲婷婷穿着一步裙,根本跳不远。一个踉跄,眼看要跌倒。

韶宏伟眼疾手快,伸手去扶。

令他没想到的是,人是扶住了,可曲婷婷借力直接拥进了他的怀里。

韶宏伟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但却不敢放手。

一旦放了手,曲婷婷的身体就会摔在地上。

他只好使自己先站稳了,然后将曲婷婷也扶正了。

这样少有的机会曲婷婷怎么会放过,她整个人就扑进了韶宏伟的怀里。

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袭入他的肺腑,令他禁不住贪婪地深吸了一口。

曲婷婷就势用两个胳膊缠住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了他。

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

不好,这样下去要出事儿!

韶宏伟一把她抱过沟坎,放下她的双脚,并努力摆脱她的缠绕。

曲婷婷并不愿意,在他努力了几次后,才不得不放开。

他呼出一口气,满脸惭愧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身上还有她温暖的热度,鼻翼间残存着她身体沁人的馨香。

曲婷婷站稳,有些不甘:“对不起什么?要不是你接着,我就一个狗啃泥了。”

韶宏伟意识到两人刚才的动作,太过暧昧,两人又这么熟悉,一旦点破,难免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不管我停不停职,答应合作社的事必须得去做。咱们不做,难道眼看着农民的蔬菜烂在地里,最后,基地项目就此夭折吗?”

曲婷婷心不在焉,连连称是。

经过刚才这一折腾,韶宏伟觉得有些尴尬。

下坡的路上,一时竟默默无语。

韶宏伟回到位于镇里的宿舍时,已是晚上七点多。

曲婷婷的家就在镇上,他把她送到离家不远处,就让她直接回去了。

本来想和曲婷婷一起吃个饭,考虑到刚才的尴尬,加之自己想静一静,就放弃了。

韶宏伟在镇上的宿舍是一个套间式公寓,生活设施应有尽有。

但韶宏伟很少自己起火做饭。

一是没那个时间,二是认为做饭这些事,都是女人们干的,心里有点不屑。

一日三餐,大多在镇政府食堂解决。

今天有些晚了,食堂已经没人。

洗漱完毕,吃了一碗泡面,韶宏伟刚把自己的身体在床上放平。

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是父亲打来的,连忙接起。

父亲韶国权不知怎么听说了儿子挨处分的事,关心地打过电话来询问。

文化馆是县文化局下属的股级单位,估计也是接到了处分决定的传达。

韶宏伟为了不使父母担心,就将自己准备申诉的事,以及那个摆拍的视频存在的问题,简要向父亲做了说明。

韶国权说道:“儿子,体制内的事情,有时不是一个简单的逻辑能说得清的。我这辈子在当官这方面没什么作为,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要叮嘱你。”

韶宏伟猜到了父亲要说什么,已经不止一次叮嘱了。仍耐着性子道:“爸,您说,我听着呢。”

韶国权说道:“儿子,不论你这次能不能过这个槛,也不管你将来官能当多大,要时刻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人要有志气,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是咱做人的根本。”

“嗯,爸,有志气,对得起良心,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韶宏伟陷入了沉思。


“韶先生,您来了,好久不见。”

一进门,狭窄的门厅内,吧台后面一位三十来岁的漂亮老板娘抬起头来,笑吟吟的问。

这老板娘姓孟,至于老板是谁,韶宏伟从没关心也没打听过。

但这条街上,常来的食客大都知道她的绰号,绿蚁西施。

源于她优越的身材,一双明眸顾盼生辉,端的是好风光的尤物,辉映整条街的存在,惹得食客时常和她开玩笑。

她喜欢穿着淡蓝色的对襟小袄,头发挽在脑后,浅施粉黛的脸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副弯弯的眉眼,即使不笑,都是那么勾人。

此刻,她抿起的嘴角,带着熟女特有的诱人微笑,看向走进来的人。与这小馆里面的典雅氛围,倒是颇为搭调。

韶宏伟虽然与她相熟,却很少和她开玩笑。“绿蚁西施”对他似乎也格外尊重。

“倒是有些日子了,老板娘最近有什么好推荐?”

韶宏伟避开迎面而来的带着几分热度的目光,单刀直入。

“上个月刚上了一道‘山珍荟萃’,估计你还没品尝过。”

“没品尝过”,这几个字被加重了语气,从“绿蚁西施”口中滑出来,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说着话,“绿蚁西施”已经起身,走出吧台,将手里那本布面的菜谱打开,递给韶宏伟。

“今天一个人?”

见韶宏伟身后没人跟进,“绿蚁西施”问了一句,身体也靠了上来。

空气里,一股特有的馨香,也随之在四周蔓延开来。

韶宏伟不觉深吸了一口这有些香甜的空气。

随即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就不露痕迹的,控制着轻轻呼出,不使她察觉。

并努力将视线聚焦在菜谱上面。

见‘山珍荟萃’是个菌菇锅仔类,纠结着自己一个人是否吃得完,随口回道:

“嗯,一个人,吃个便饭,下午还要回镇里。”

“谁说一个人,这么大的美女你没看见?”

话音未落,门帘一挑,走进一个人来。

若不是一个莺啼般的女声,韶宏伟会以为所说的美女指的是“绿蚁西施”。

当他看到来人后,就知道那声音是自指了。

还真不是替她吹,来人无论从哪方面,都当得起美女二字。

一件米色风衣,衬托着高挑的身材。蓝色西装,同色的一步套裙。

侧面看,身材也是十分优越,一双黑色高跟鞋给人一种性感与干练的复合美感。

肩上背了一个高仿品牌的包。

一头微卷的披肩长发,随性地披在肩头。柳眉杏眼,巧鼻朱唇,妆容精致,尽显时尚妩媚。

韶宏伟眼前一亮,今天的午饭有得人陪了。

口中道:“哎呦,酒窝美女,这么巧。”

来人是《上阳日报》的记者孟可丽,专门负责跑各区县的新闻。

两年前,还是韩书记秘书的韶宏伟,多次与她打交道。由于是低两届的新闻系学妹,两人很是相熟。

韶宏伟特别喜欢孟可丽脸上笑起来现出的两个酒窝,私底下一直称她“酒窝美女”。

按照孙富江同学的说法,脸上有酒窝的女子,更有韵味。

孟可丽挨身进来。

因为门厅较小,同时站了三个人,顿显拥挤。

韶宏伟礼貌地侧身,向里面让了让,以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孟可丽能够容身。

动作稍有些大,韶宏伟觉得胳膊肘处碰到了“绿蚁西施”圆润的胳膊。

经常出入这里,也有意无意地用眼打量这位西施,今天却无意碰到了。

韶宏伟刚要转过身道歉,就听身后的“绿蚁西施”对来人道:

“可丽,你们认识?”

“绿蚁西施”竟然对韶宏伟的动作毫不介意。

就仿佛两人握了个手。

这时候,韶宏伟再去道歉,就显得太尴尬了。

韶宏伟当即决定保持沉默,不去刻意渲染自己的不经意。

孟可丽可没注意到这一细节,毕竟韶宏伟一米八的个头,隔在两人中间,除非她有目光穿透人体的能力。

嘴里一连串的说道:“何止是认识?”

“刚从县政府出来,大老远的我就看见你从车上下来,直奔这里。”说话间已经转移了目标对象。

“我一看,这回午饭有着落了。可大街上尽是熟人,我总不能扯着嗓子吆喝你吧。”

“紧走慢走,还是追不上你这双大长腿。”

说着,孟可丽一甩微卷的披肩发,挑衅地看着韶宏伟。

几缕发稍掠过韶宏伟的脸颊,弄得他痒痒的。

“我身后又没长眼,哪知道你在追我。正好,我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我请你。”

韶宏伟实在地说着。

“你听听,你听听,根本就没诚意,是因为自己吃饭没意思,才抓我过来垫背,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不愧是记者,伶牙俐齿。

但孟可丽说到“女朋友”时,脸上不觉一红。

“哪里,哪里,是我嘴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没等韶宏伟解释完,“绿蚁西施”款款握住了他的手,说道:

“哎呀,门厅这么小,你俩上来就在这儿说个没完,一会儿再有客人来,怎么进屋啊?快里面请。”

说着,拽起韶宏伟就往里面走。

身后,孟可丽也在他另一条胳膊搭上了自己的手,轻轻地似挨似扶着。

乍一看,好像一前一后,被两个美女劫持了一般。顿时让韶宏伟幸福的一批。

他跟着往里走,就势对“绿蚁西施”道:

“孟姐,两人卡座,有空的小包间也行。”

饭馆进深很长。

门厅过来后,是条十来米长的走廊。两侧各有三间半封闭的卡座。现在时间尚早,还没有人坐。

过了卡座,两侧各有一个八到十人桌的包房,是用来聚会用的。

再往里,左手是一个四人的小包间,右手就是韶宏伟喜欢的那间经常来喝茶的雅间了。

“绿蚁西施”对韶宏伟的请求并不在意,而是直接拖着身后的人,来到那间雅间前,说道:

“卡座和小包间都预定了,只剩这间茶室了。平时,都是我自用,除了你来,我还真不对外。”

韶宏伟这才知道,自己喜欢的雅间茶室,原来是老板娘的私人空间。

怪不得里面有一种特殊的馨香。

那种香气,不仅是烹茶时燃起的熏香,更有一种特殊的沁人气息。

韶宏伟只在这里闻过,特别喜欢,令他陶醉。

经“绿蚁西施”这么一说,韶宏伟仔细一回味,似乎那馨香与刚才自己深吸的那口气息,有诸多相合之处,就明白那馨香的原因了。

韶宏伟赧然笑道:“原来这里是孟姐的私域空间,多有叨扰,惭愧惭愧。”

“啧啧,难怪韩书记用你做他的秘书,说起话来,总是那么文绉绉的。”

绿蚁西施一边说,一边放开韶宏伟的胳膊,让他进屋的同时,也把孟可丽推了进来。


韶宏伟凑近手机说道:

“阿姨,您好。我们是外地来赭石崖旅游的游客,偶然在山间发现您女儿攀岩受伤了,我们把她送到附近的县医院来了。”

之所以自称“我们”,韶宏伟是不希望女孩的家人对两人共处的这段空白时间,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荒山野岭,你说什么也没发生,有几个人肯信?

谁知道女孩的家长是什么德行,万一揪住什么瑕疵不放,救人不得好不说,最终还给自己惹下许多麻烦。

毕竟在仕途上,钱和色,是两把要命的刀,以韶宏伟这小体格,足以把他大卸八块的了。

韶宏伟的谨慎,来源于他的草根出身,无根浮萍更使他不敢造次。

但善良的本质,却在他身上保留了很多。

“现在,您女儿昏迷不醒,医院说可能是脑干受伤,必须转院到最近的东河省医院。我们已经给她叫了救护车,马上就送她去上阳。”

“您看,我们对省医院也不熟悉,您那边是否安排人去医院等着,救护车一到,你们那里好办理入院手续呢?”

“什么?”

“啪”

好像是手机落地的声音,很快又被拾起。

“雯雯,雯雯,雯雯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告诉你不要一个人出去,你非不听,你看……”手机那边的女子,显然有些接受不了,有些语无伦次。

看来,韶宏伟的谨慎不是对方的重点,女儿的性命才是。

如果人都没了,那还讲什么道德。何况,现在有谁还在乎程颐、朱熹。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中音。

“喂,你好!你是说我们家雯雯受伤了,现在什么情况?”

电话那端语气和缓。

隔着话筒,韶宏伟都能感受到这声音的超强定力与沉着。

他只好再次简单扼要地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把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用最精练的语言表述明白。看似简单,工作或生活中,很多人却做不到。

经常有人,一说起话来,几句话就跑到爪哇国,拉都拉不回来。

或者说着说着,在一个枝节上,扯得东一下西一片的。

但归纳总结能力,对韶宏伟来说,几乎是天生的。

得益于从小喜欢读史,逻辑能力尤为出色。

大学期间,他的古代汉语成绩最为突出。拿起秦汉时期的文字,像读白话文一样流畅。

耳濡目染,归纳总结,提纲挈领,几乎快成了他的本能。

听完韶宏伟的简短精练的介绍,手机那端冷静地问道:

“小伙子,你贵姓?”

“免贵姓韶,韶宏伟。正丰县人,假期来这儿探险旅游的。”韶宏伟十分坦诚。

电话那端似乎顿了一下,才道:

“好,小伙子。我是雯雯的父亲,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能及时救护雯雯。”

“现在,麻烦你马上催促医院发车,用最短的时间,将雯雯送来上阳。车上,要求医院派最得力的医生护士,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运气了。”

说到这儿,手机那端传来女人的哭声:

“青峰,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老天呐……”

电话那端的男中音并没被打断,依旧平静和缓:“另外,你把随车医生的电话给我,以方便路上我们随时联系。”

韶宏伟立即要来随车医生联系电话,告诉了对方。

电话那端再次到过谢后,才挂断。

韶宏伟已经没了继续野攀的兴趣,又惦记着东店村给他打过的关于蔬菜滞销的求助电话。干脆在救护车顺利出发后,也一脚油门,开车返回。

回忆到这里,韶宏伟对电话里的苏雯雯道:“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而且还能打电话了。”

“不过,你的身体现在一定很虚弱,还是不要多说话。注意休息。”

听了韶宏伟这句由衷关心的话,苏雯雯轻轻“嗯”了一声,弱弱地道:

“我是昨晚醒来的,这是我的第一个电话,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韶宏伟赶紧宽慰她:“这没什么,遇到这种情况,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

随即就半关心半命令式地说道:

“你一定是违反医院的规定,偷偷打电话的吧。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好好养伤,等你好起来了,我找时间去看你。”

“一言为定。”苏雯雯的语气里流露出惊喜。

“一言为定。我保证。”韶宏伟说着,不觉握了一下拳头。

电话那头,仿佛是护士的声音:

“唉,708床,手机对脑部有辐射,你现在还不能用,快给我。”

苏雯雯声音虚弱,急促地说了句:“改天打给你,韶大哥。”

随即,手机里传来了忙音。

挂了电话,韶宏伟对着手机端详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苏雯雯。”

“嗯,好听的名字,好听的声音,好看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三好学生。”

接到苏雯雯的电话,令韶宏伟的心情大好。

或许是对自己辛苦救人的一个正向回报,虽然当时没想回报什么的,但事后心里总是有所期待。

加上刚才苏雯雯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事,值了。

也许是对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的回忆,也或者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反正韶宏伟的心里,如饮琼浆一般甘甜。

刚才在县府门前,被范老邪等人刁难,被范旭彪挤兑,还有黄晓坡的那个眼神,这些带给他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韶宏伟嘴里哼起小曲,又点起一根芙蓉王,愉快地继续吞云吐雾起来。

在此期间,广场那边也有了进展。

在曲婷婷的主持下,双方的讨价还价已进入了尾声。

女孩出面办这种事,总比大男人好沟通。

再加上有了老板儿子同学这一背景,永光超市的采购员也算懂得世故。

超市的大库里现在堆满了蔬菜,但眼前可算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将最近一周时间,上阳蔬菜批发市场的价格,用平板电脑给村民展示了一番,并说明这是送到菜市场以后的售价。

随即,又将永光超市的进货价报给大家。

村民们本来是一大早拉上积压的菜,跟着范老邪来县府门前凑热闹的。

之后这些蔬菜,也是要拉到街边摆摊处理。

一想到,县里那些家庭主妇们,杀起价来,可比超市的狠太多。

三斤两斤的往外卖,还不如一次性推给永光超市。

而且,按照范老邪答应他们的说法,不管菜卖得出卖不出,每车菜给五百块补助。

这些村民们,无非是拿人家的报酬,替人家干事。

他们不是干部,也不担心自己的政治前途。

在他们的大多数人看来,蔬菜滞销是事实,来这里露露脸也没什么不值得的。

同样,这些村民也没有多少在县府门前一直持续闹下去的动力。

现在,既然韶副镇长给大家的蔬菜找到了销路,价格也算公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双方很快达成交易。

曲婷婷挥着小手,张罗着大家到前面不远处的农资公司院里,那里有专门的磅秤。

超市采购员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运输车辆上来了。

望着手扶拖拉机和小四轮车,争前恐后开进农资公司院里,范老邪嘴里骂道:

“这帮东西,就认钱,让他们给老子站站场子,都不给力。”

一旁的村主任裴志民,并没有搭话。

他看了一眼死命吸着烟的村支书范旭彪,“我们是现在就回村里,还是在县里吃完了再回?”

一大早跑上来,折腾了半天,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眼看新县委书记已经进了大门,今天这事儿也只能这样了。

范旭彪对裴志民的话并没理睬。

他望着曲婷婷优美的曲线,贪婪地咽了几下口水,才回过头来,问鼓上蚤般的范老邪:

“昨天那个毁菜的小视频,有多少关注了?”

范老邪掏出手机,在上面鼓捣了一番,回道:

“关注六千多,点赞七万了。”

“不够,跟斗比推广公司联系,再加大推广力度,费用好说。”

说完,又朝曲婷婷的背影望了一眼。

见人已经进了农资公司院里,范旭彪这才将嘴里的半截烟,狠狠摁灭在路灯杆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

范老邪连连点头:“好的,老大,我这就联系。”

范旭彪这才转过头来,冲着裴志民一摆头,“走,老地方,整两口。”


韶宏伟看到了什么?

此刻,韶宏伟与孟可丽正隔着茶桌,相对而坐。

后者靠里,姿势略高,坐在靠背椅上。

韶宏伟坐着矮凳,两条大长腿支楞着,膝盖正好抵在茶桌边缘。

一开始,孟可丽还淑女般两腿交叉,叠放在一起,翘起一条长腿在桌边,做优雅矜持状。

这是她从小在家里,父母告诫督促养成的习惯。

女孩子在外,一定要注意形象,尤其在公共场合的坐,要有个坐样。

可吃着热乎乎的打边炉,话又投机,谈性渐浓;再加上红酒的刺激,随着两人身体温度的上升,也渐渐放开了。

韶宏伟先起身,征求了一下她的同意,脱去了中式夹克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体恤,露出了常年坚持锻炼而成的肌肉。

“你亮肌肉,引诱我么?难道你不知道我身材也很好么?”孟可丽心中不服,更不含糊。

她麻利地把西装外套一脱,搭在椅背上,上身只剩一件束在腰里的白衬衣。

韶宏伟瞄了一眼,口有点干。

端起茶杯,咕嘟一声,灌进一杯茶水。

再举起红酒杯,向孟可丽示意,以遮掩目光里肯定流露出的一丝贪婪。

孟可丽抿着涂有淡粉色口红的嘴唇,暗自偷笑,双眼迷离,举杯相迎。

“叮……”

水晶酒杯相碰,发出悦耳的声音。在暧昧的空气中盘旋回荡,激起两池萌动的春水,泛着层层的涟漪。

孟可丽对此,似乎颇为享受。

嘴里,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睛,不忘在韶宏伟俊朗的面庞和健硕的肱二头肌上来回跳跃。

孟可丽嘴巴爱说,韶宏伟可算是早就领教过了。也不枉选择了记者这一发挥她特长的职业。

只要打开话匣子,周围的人就只能做听众。

据孟可丽自己说,从初中开始,她挨老师批评最多的,就是因为和同桌说话,影响别人学习。

后来,老师故意给她分配一个闷葫芦型的同桌,以限制她的发挥。

结果,她照样拽着那同学每天不停地聊,逼着那闷葫芦也变得开朗起来。

今天,酒酣耳热之际,孟可丽更是发挥出了状态。

加上终于见到心仪已久的韶宏伟,又是在如此私密、安全的空间;渐渐地,所有的戒备心解除了。

淑女范,去一边的吧。你才是淑女呢!你全家姐妹都是淑女。

其实,在孟可丽心里,自己也乐意被韶宏伟看。

面对心仪已久的大帅哥,眼前又只有他们两人,正是她发挥的时候。

刚才露了一小手,就把韶宏伟整了个不会,接下来就再给他来几手秀一下。

什么六年恋情,什么学姐女友,我就不信,你韶宏伟真的是个“鲁南子”,新时代的“柳下惠”第二?

任凭我如此优秀的身材,即使你再有定力,眼睛不看花了才怪呢!

男女之间,男人主动不可怕,可怕的是主动的女人。

尤其是眼前青春靓丽,容貌和身材都足以秒杀霸屏女网红的孟可丽。

这还不算完。

见韶宏伟依旧努力克制着,除了眼睛偶尔偷瞄一眼自己以外,目光多停留在餐桌的菜上,孟可丽好胜心就起来了。

“桌上的菜,有我美味么?”孟可丽暗暗在想。

想着,她又开始了第三招。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叠在上面的腿,在韶宏伟眼前一荡一荡。

清凉的裙子之下是一双修长的漫画腿,看上去本就无比的性感撩人;现在又荡起来,就像一个鼓槌,狠命地敲击着韶宏伟的心脏。

“咚……咚……咚……”

孟可丽说话的间隙,屋里的两人都能听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绝对是酒精的作用,否则,韶宏伟的脸不可能这么红,一直红到耳根处。

要知道,韶宏伟可是一斤左右的白酒量。

看来,这红酒搭配上性感女人,任你再有定力,也不见得吃得消。

韶宏伟不时往下吞咽口水,吃到嘴里的菜,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孟可丽乘胜追击,索性把荡着的腿放下,身体前倾,把泛着桃红的脸,凑近了韶宏伟说着话。

两腿就这样放开了。

不仅放下,甚至还像在大学宿舍里一样,汉子式的,毫无顾忌地随便坐着。

当韶宏伟掉了一支筷子,低头去拾的时候,这时候就很微妙了。

至于筷子是怎么掉的,鬼知道。

就连老天都不知道。

孟可丽见韶宏伟低头去拾筷子,故意挺了挺身子,凹成一个最美的姿态。

对于自己如何做出最美的动作,孟可丽心中十分有数,也运用得游刃有余。

这一下,可就惹祸了。

筷子掉落的位置,正在她左边的纤纤玉足旁。

小巧玲珑,肥瘦适度的脚,被束缚在黑色的高跟鞋里,脚腕和脚踝秀丽地隆起,鞋、足、腿美妙天成,细腻而又充满了灵气。使人禁不住想去抚摸、把玩。

这场景,令韶宏伟想起了《水浒》里的桥段。

这里算得上是茶肆,但韶宏伟可不是西门庆,也无意去捏那翘起的金莲。

他的目光也仅是留恋了一下玉足和小腿,准备拾起筷子起身。

血案发生在这里。

韶宏伟刚一抬头,孟可丽那如同白玉雕塑般的姿态和身材完美地落入了她的眼帘。

“轰……”

韶宏伟脑际中有炸雷轰响。

一刹那,他心中发紧,满脸赤红,呼吸急促,鼻子一热,血就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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