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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全文免费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胡说什么!”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徐...

主角:姚傲晴潘访旋   更新:2025-02-19 0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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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傲晴潘访旋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说什么!”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徐...

《三爷他强娶为上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胡说什么!”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

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

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

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

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

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

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

“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

徐岚说道:“不过是下人们的几句风言风语,你怎能当真?”

“表姐说的是。”萧玉淑跟着点头。

“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她昨日迟迟没来赏花园,不是她还有谁。”萧玉芙一脸笃定。

“我当时是在西苑的琉璃亭打了瞌睡,我若过去东苑的花园得绕半个湖边,那肯定会有人见到我。”林知意面不改色,“桂嬷嬷排查一圈都没人说见过我,四姐姐到底是听谁说的?不如叫她出来,与我对质?”

她确实是在琉璃亭那儿坐着,是萧洹避开人将她掳到假山那边的。

看来徐岚一是无凭无据,二是不想得罪了萧洹,才使了手段让萧玉芙在燕王妃面前捅破此事。

萧玉芙本是下令去喊人,可林知意微微侧身,自己便看到她衣领处隐约有红印痕迹,她眼瞳微缩,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扯住林知意的衣襟。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那对襟上衣刺啦一声被扯坏,露出了林知意小半的白皙香肩。

上面,密密麻麻一片红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回头朝着燕王妃大喊着:“母妃快看!就是她勾引三哥!”

徐岚的脸色却是一僵。

林知意忙的将萧玉芙推开,将衣衫拉扯好,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珠,她哽咽道:“四姐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

“你自己不要脸,我哪里……”萧玉芙的话戛然而止。

那破了的衣衫遮不住全部。

她定睛一看,林知意脖颈处哪里是什么香艳痕迹,而是连绵成片的红疹!

“你堂堂王府千金,说话做事怎能如此莽撞。”燕王妃看似呵斥,语气却无半点凌厉。

“我不过是想早点找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萧玉芙嘟囔了一句,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去。

徐岚眼珠子一转,笑意深沉:“不过,五表妹这身疹子起得真是凑巧。”

素云上前替林知意遮挡,哭诉道:“王妃,昨日宴席的榛子酥都是姑娘亲手做的,您是知道姑娘一碰榛子就过敏的,真不是姑娘故意在遮掩什么。”

林知意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抹泪之时,手背更为严重的红疹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燕王妃才想起这回事。

林知意的针织功夫一般,但药膳和糕点却是做得很不错。

好几位官眷喜欢吃榛子酥,她早早就叮嘱林知意去大厨房做一些招待客人。

那时候林知意便说过自己一碰榛子会起疹子,她还觉得这孤女太过矫情,没想到这红疹竟起如此厉害。

燕王妃疑心消除大半。

昨日的官眷对榛子酥赞不绝口,她面容一缓:“昨日你辛苦了。”

萧玉芙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瞅着林知意轻蔑一笑:“母妃,那个婢女至今还未找到呢。既然府里也有不少关于五妹妹的流言蜚语,你何不让人给她验身,为她正名?”

就算林知意仍是完璧之身,但女子婚前被验身乃是奇耻大辱。

到时候她将此事传扬出去,林知意丢尽脸面,往后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燕王妃微眯眼睛,心思百转。

林知意今日穿着浅绿色襦裙,百合髻只簪两支菊花样式的银簪,看起来素净。

但她一张小脸娇媚精致,此刻眼眸水光潋潋,更添媚意。

若屋中有男子在场,恐怕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护在她身前了。

就连她,也心生几分怜惜。

片刻之间,燕王妃眸光阴寒得如同毒蛇,心里有了主意:“桂嬷嬷,带五姑娘进去看一看。”

若真是林知意,她就立即把人打死!


在场之中除了世子,没人有如此内力。

萧洹神色不虞:“谁准你自作主张?”

“属下……”常衡察觉到主子的怒气,急忙跪下,“他如此卑鄙,应当挫骨扬灰,世子为何要留着他的性命?”

“你傻呀,他是云家后人,你家主子身上的毒一日未解,他一日都不能死。”慕时教训道。

“可他不是说……”

“你是真的傻,难怪他没派你去查云家。”慕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典籍,“既然握有此毒的配方,我和师父加以研究,未必不能炼制出解药。不过前提是得保证这配方和炼制方法都是真的。”

萧洹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出手阻止。

常衡怔愣片刻后才恍然大悟。

如果典籍有问题,而云大爷又死了,那还能找谁去?

他一阵心惊,背脊尽是冷汗:“属下险些闯下大祸,甘愿受罚!”

“如有再犯,你自行了结。”萧洹心情低沉,声音冰冷。

随后就吩咐侍卫们开始善后,营造山匪洗劫的场景。

云大爷喜极而泣:“世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帮助这位公子研制解药,将功补过!”

云家人此刻再明白不过,他们已经成了阶下囚,什么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往后是想都别想了。

夜半,客栈燃起熊熊大火。

一队“山匪”也掳着人出了小镇。

马车上。

角落处的灯盏里摆放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莹光芒。

慕时掀着帘子看了又看,仍是一脸嫌弃:“要不是跟常衡这小子一同在庄子上长大,我真怀疑他是个奸细,是专门来害你的。”

他们三个只差两三岁。

常衡年纪最小,最喜欢追着萧洹跑。

“你此次带云家人去药谷,让他一路护送吧。”萧洹说道。

慕时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不要他了?”

萧洹说:“你能自保,但云家人未必。”

慕时明白了,萧洹这是怕那背后之人在途中下手。

他道:“听说那个叫夏萍的丫鬟身家清白,你一开始才没有太防备,这样的一颗钉子,无论是挑选还是培养都不容易,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了?”

“朝中如今有不少人对我恨之入骨。”萧洹神色很淡。

这就是没头绪,慕时翻了个白眼,“给老皇帝卖命着实不容易啊。”

永明帝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他们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忽然,慕时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如今掌管黑龙司,怎么还未查到昭昭妹妹的下落?”

萧洹神色明显一僵,只是那萤光光芒不算明亮,他这短暂的失态并未让慕时察觉。

他转头看去,眼神玩味:“你那么多好妹妹,竟还记得她?”

慕时不服气,瞪了他一眼:“当年庄子有瘟疫肆虐,是她和夫人救了我们,如此救命大恩,我自然记得她。那些好妹妹哪能跟她比,我年过二十还不成婚,不就是为了等她嘛!”

萧洹越听面色越沉,目光也越发凌厉。

“你……你怎么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慕时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

“没什么。”萧洹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慕时撇撇嘴,一直想着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祖宗。

对了,当时萧洹病的最重,脸上长满麻子,丑陋得很,昭昭妹妹就被他吓哭过,更不爱往他跟前凑。

萧洹心眼小,肯定还记着昭昭妹妹说他丑这一件事,所以才不乐意帮自己找人。

罢了,还是自己派人去查探吧,不指望这位祖宗了。

——

云家人在上京途中遇匪一事很快传回京城。


他道:“山匪作乱,如何能牵连到世子?”

“方才素云听见伯爵府的人说,陛下下旨让三哥领兵剿匪。若永昌伯夫人等人被山匪杀害,三哥能置身事外?”

林知意神色认真,字字铿锵:“伯爵府乃皇后母族,他们若出了事,陛下怎会不彻查?若知道我燕王府出门带有暗卫,看见伯爵府有难却不施以援手,反而掉头不理不会,你说陛下和皇后会不会有所怀疑?”

暗卫脸色微变,他们一直随行保护,消息并不灵通。

若是世子带兵剿匪,他们万不能袖手旁观。

他立即吹了几下口哨。

其他暗卫尽数现身。

人数比林知意预料中的多,足足有八人。

看他们的身形,便知武力不差。

领头的暗卫叫邱十三,带着六人先赶去支援。

几个暗卫骑马离去,山路扬起灰尘。

至于他们也不敢返回白马寺,免得在半路上遇到伏击,就在后头跟着。

帘子放下,无人看见,林知意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手一直有冷汗冒出。

“姑娘好厉害,竟然指使得动世子的暗卫。”素云忙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方才姑娘说话之时,一直紧掐着她的手,她便知姑娘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心里紧张得很。

林知意似是使尽全身的力气,懒懒的靠在木板上,任由素云给自己擦汗。

心跳逐渐趋于平静,她道:“不过是比他们提前知道剿匪的情报,分析了一下情况,没什么厉害的。”

素云随后蹙眉:“不过张四公子身在其中,难保世子不会多想吧。”

“我们在寺里已经见过,他怎么都会发脾气的。”林知意慢声道,“按三哥如今的能耐,陛下不会太过责怪他的。只是伯爵府一行人多是女眷,我着实无法见死不救。”

素云道:“老爷和夫人都是善心人,姑娘自然也是的。”

林知意却说:“可好人是没好报的。父亲若还在,母亲不会郁郁而终,我们也不会在燕王府卑躬屈膝的活着。”

“姑娘……”素云反倒鼻子一酸,“等王爷回来,日子就好过了。”

林知意点点头,“但愿吧。”

父亲去世好几年了。

也不知道燕王还记得多少恩情,给她多少庇护。

没多久,她们就听见了打斗声。

素云胆子没那么大,林知意便自己去挑起帘子看了几眼。

路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山匪的,也有伯爵府的。

果然是萧洹培养的暗卫,刀剑在他们的手里非常灵活狠厉,几乎是一剑一个,在燕王府的马车赶到之时,山匪已被他们解决了大半。

剩余的山匪四散而逃,邱十三又吩咐手下去追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伯爵府坚守到最后的护卫只剩三五个,身上都见了血。

主子们躲在车上,又有忠心的丫鬟婆子挡在前头,他们倒平安无事。

尽管性命无忧,但这些官眷女子别说尸体了,就连血也没见过几次,自然是吓坏了。

张绍宁面色惨白,颤颤巍巍的下了车,不忍去看地上的血迹和尸体,说道:“多谢……多谢各位好汉了,待世子回京,我一定上门致谢。”

眼角余光看到后头的燕王府马车,心中一阵羞恼。

他在寺里信誓旦旦要把五姑娘平安送回府,没想到这会儿还要她派人来救。

真是丢脸!

邱十三留意到张绍宁一直往后头的马车看去,眸光冷淡,提醒道:“客气了,四公子还是先管自家的死伤情况吧。”


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这毒是他们云家祖上传下来的,未必没有解毒之法吧?”

“他在半路上便偷偷派人进京给徐家送信,说是得知我的一个大秘密,想与徐家做交易。”萧洹说道,“他若真有解毒之法,不会冒险行此事。”

这是怕他查出点什么,所以提前做好两手准备。

云大爷青筋暴怒,疼痛至极,听到萧洹这番话,心已经凉了。

“难不成……你将我的人截下了?”

萧洹居高临下看他:“你现在倒是长点脑子了。”

云大爷身子晃了晃。

云家嫡女看清了形势,喊道:“父亲,事已至此,你别再隐瞒了!你非得害死全家吗?!”

云大爷看了看云家二十多口人,终究是妥协了:“世子,我的妻儿家人皆不知此事,我可以将一切如实告知,你能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就要看你的话有多少价值了。”萧洹又再坐下来。

慕时见状,便拿出几颗丹药让云大爷服下,再帮他草草包扎了下伤口,免得他中途失血过多而亡。

云大爷失去谈判的筹码,不再耍花招,说起这云雨极乐散的来历。

原来,前朝的一个皇帝甚是荒淫无道,强征了许多女子进宫,为求男女之事的极乐,他便召集了大批术士毒医研制出此毒。

中了此毒,无论男女在房事上都能大放异彩,而且发作起来只想与人交合,如不能阴阳调和压制毒性,便是噬心蚀骨,万分痛苦,不出一月便会七孔流血而亡。

毒药炼成,前朝皇帝便下令将那些术士毒医尽数诛杀,掩盖此事。

云家先祖则是其中一个术士。

他假死躲过一劫,带着典籍和一些毒药逃生,在生活潦倒贫困时,将这些毒药卖给一些医馆。

他累积了一定的钱财便金盆洗手,辗转之下到了扬州改名换姓,落地生根。

因为发家史并不光彩,故而这毒术典籍只传给云家家主,其他人一概不知。

听到这里,慕时有些惊奇道:“原来是涉及了皇家势力,难怪我翻阅各种医书典籍,都没看见关于此毒的只字片语。”

而后,他转头盯着云大爷:“不过,白衣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你家祖上是在百年前卖药发家的,那人竟如此清楚,还到扬州找上了你,可见他不是个小人物。”

“不错,当时他说出我云家底细的时候,我亦是心惊胆战。”云大爷点点头,见萧洹目光探究,他急忙又说,“我只见过他两三次,他还在屏风之后,我并不知他长什么样子,随后再也没出现过了。”

萧洹问:“他可提过要求?”

云大爷摇头道:“他从未提过要求,但小的觉得他就是冲着世子去的,因为……因为此毒不仅折磨人,还……还……”

他犹犹豫豫不敢说下去。

萧洹接着他的话:“还没有多少年可活,是三年,还是五年?”

“如若按时服用丹药,每次又能及时纾解,大概……大概有四五年可活吧。”云大爷越说越小声。

此毒激发了一个人那方面的潜能,是极为消耗人体精气的。

精气耗尽,自然没多少年可活了。

常衡气红了眼,流下两行清泪:“你竟然敢给世子下如此毒药,我杀了你!”

说着,他已拔剑出鞘,直接往云大爷身上斩去。

“住手!”慕时大声阻止。

常衡满心怨恨,听不进话,更停不住手。

铿锵——

剑被一枚暗器打开,震的他的右手都有些发麻。


听说那赵家公子年少时磕坏了脑子,智商只有五六岁大。

若王妃真把姑娘嫁到赵家,姑娘这辈子就一眼望到头了。

林知意反倒笑了笑:“若能堂堂正正的嫁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不是做妾,更不是做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的笑意有些苦涩。

素云知道她的烦忧,跟着笑起来,哄道:“姑娘说的是。”

夏荷问:“那姑娘出嫁时还带上奴婢吗?”

“若我能嫁得出去,定会带上你。”

屋里憧憬的笑声传到了外头。

院外暗处,站着两道人影。

常衡提着食盒,已感受到主子的气息逐渐阴冷。

他大气不敢喘,见萧洹转身就走,他急忙跟上,低声问:“世子,不把吃的送进去了?”

“扔了。”萧洹冷声说。

“可这是您……”

“本世子说,扔了。”萧洹一字一句说道。

——

燕王妃回去慈安堂便头痛病发作了。

府医来给她施针,折腾了半天,才稍稍好转。

燕王妃戴着抹额,靠在软枕上,声音虚弱:“外头的流言制止了吗?”

桂嬷嬷一脸为难,劝道:“王妃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要保重身子,外头的事,国公爷会处理的。”

燕王妃听出来了,喃喃说道:“就是压不住……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没想到那逆子会另辟蹊径,竟将她为难林知意的事儿往外宣扬。

她活了几十年,从未试过如此丢脸!以后她还如何出去见人?!

早知道这个儿子如此不孝,当初在他出生之时,就该把他掐死!

燕王妃忽的坐起身,问道:“林知意先前送来的香料可还有?”

桂嬷嬷愣了愣,才答:“还有一份凝神静气的。”

林知意不仅往听雨轩送东西,连慈安堂也送了不少。

像香料这些小东西,燕王妃知道是她自己配的并不看上眼,就随手赏给了桂嬷嬷。

桂嬷嬷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夜晚点上熏香小半个时辰,她就睡得格外香甜。

燕王妃眼珠子一转,吩咐道:“那你将东西装好,亲自去送给赵夫人,记得要说这是五姑娘制的,她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王妃真打算跟赵家说亲?”桂嬷嬷皱着眉头,“若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把话传更得更加难听了?”

燕王妃哼了哼,“一时的耻辱算什么?他们敢到我面前说吗?现下最要紧的是抓住那逆子的把柄!”

她兄长早上就派人过来传话,说萧洹正在查茶税的案子,徐家不少族人和门生都牵涉到其中。

萧洹一旦将名单呈上,徐家危矣!

桂嬷嬷明白了。

王妃还是想利用林知意,逼世子犯错。

“就算他们真的有私情,世子如此凉薄聪明,不一定会中算。”桂嬷嬷眼珠子一转,“还不如给五姑娘验身呢。”

燕王妃轻轻摇头:“没有当场捉女干,奈何不了那个逆子的,搞不好又被他倒打一耙,还会废了林知意这枚棋子。先试探一二吧,他不出手的话,林知意嫁给赵家那傻子,也算解我心头之恨。”

她声音疲惫。

桂嬷嬷吹捧道:“赵公子的头脑虽不大灵光,但赵家祖上出过太师,门第不低,五姑娘若能嫁进去,也算是高攀了,王妃实则是煞费苦心。”

这几日,没人再来银月阁,林知意安心养了几天的病。

待身子大好,她就让素云把装着香料的匣子搬出来,开始制作熏香。

这是先前她答应了萧洹的。

那晚他不止开口保住了素云,还请了好大夫,又照顾了自己一夜,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自己都理应归还这份恩情。


膝盖隐隐作痛,林知意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

幸亏裙子是苍绿色的,渗出来的那点血迹只要不细看,便瞧不出什么来。

但凡外头传出一点今日的事儿,燕王妃又要怀疑到她头上。

她怕撞到宾客特意绕了偏僻远路,等离开赏花园,林知意已是一身冷汗,一张小脸苍白无血。

小路长满青苔,她身体酸软无力,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素云惊喊一声:“姑娘!”

一道黑色黑影快速掠来,宽大温热手掌揽住林知意的腰,轻轻用力,便将她捞了回来。

她落入萧洹的怀中,冷冽的气息迅速将她裹笼。

“快放开我。”林知意心跳如鼓,拂开萧洹的手,赶紧退后几步,再往四周看了看。

见四处寂静无人,她放下心头巨石,神色仍是紧绷,“三哥,你不用送我,我能自己回去。”

在风声紧,两人怎么能青天白日的走在一起。

萧洹收回手,神色淡了不少,眼眸里似是有化不开的黑雾,扫了她一眼:“刚才不是求我救人?现在用不着我了,就对我避如蛇蝎。”

林知意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绷紧神经,身体这会儿渐冷渐热,脑袋晕晕沉沉,听见他还恶人先告状,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呛了他一句:“若不是三哥找王妃的麻烦,岂会殃及池鱼?”

素云见萧洹微微一怔,吓得大气不敢喘。

别说是在燕王府里,就连在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萧洹嗤笑一声,声音辨不清喜怒:“你如今对着我说话挺牙尖嘴利的,怎么到了她跟前就像只鹌鹑?你但凡提一下我,也不至于伤成了这样。”

林知意此时也生出几分悔意和惊怕。

她在王府活得小心翼翼,对丫鬟婆子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是对着萧洹他们了。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干脆破罐子摔碎,淡声道:“膝盖这点伤算什么,我身上的伤才严重。”

都是在假山时造成的。

她怕燕王妃大发雷霆,连药都没上就赶去赏花园,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就连她被燕王妃责罚这事,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萧洹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怪林知意说话不知轻重。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素云颤栗不已,急忙拽了拽自家姑娘的袖子。

林知意压下了心底的惧意,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恳求:“三哥说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何不就此放过我?”

萧洹的眼神在顷刻间变得凛冽如刀,盯了她半响:“我身上的热毒还未解开,你要我放过你?”

林知意一噎。

她时不时做些糕点或者甜汤送去各院,可偏偏那一次就出了事——

她亲自送给萧洹的那一碗甜汤被人暗中下了药。

萧洹那时当她亲妹妹看待,毫无提防的全喝了。

他神志不清强要了她,清醒过来后,以为她心存攀附之意,脸色极为难看,似是想杀了她泄愤。

幸亏后来查清,是她另一个丫鬟夏萍想攀上萧洹趁机下药,只是那日好巧不巧,那丫鬟扭伤了脚,甜汤由她亲自送去。

他身上的热毒不好解,每个月都需要女子帮忙纾解。

这是她欠他的,两人才纠缠不休至今。

心里的满腔委屈被压下,她犹豫片刻才艰涩开口:“现在不太方便,三哥先回去吧,我晚上再过去听雨轩。”

萧洹眼里透着凉意:“你既不想跟我,我勉强你也没意思。说到底,你是父王的恩人之女,我们就此两清。”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林知意愣了许久,直到素云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回到银月阁,林知意的里衫已是被冷汗浸湿。

小丫鬟夏荷把热水抬进来后,素云就让她在外头守着。

小裤上的血迹早已干涸,黏在伤口上。

素云没有天赋学不来医术,但她自小在林家长大,耳濡目染,处理这些外伤绰绰有余。

先把膝盖上的小裤布料剪开,再用热水将伤口的血迹沾湿,慢慢的将布料揭下。

素云将伤口擦拭干净,才发现林知意膝盖上的伤口虽小,却被茶盏的碎瓷片扎得很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的灼热夺眶而出,哽咽道:“怎么扎得这么深……”

难怪姑娘走得这么慢,还流了这么多血。

林知意反而朝着她笑了笑:“我不觉得疼,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她在药箱挑了瓶金疮药,拿着小瓷瓶的右手却颤抖得厉害。

素云看在眼里,肩膀一抽一搭的,小心翼翼的上着药:“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林知意道:“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了,世子说了两清,那姑娘就可以挑个好夫婿嫁出去。”素云难掩兴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老爷和夫人相继去世,家里的财产被林二叔霸占,还要将姑娘卖给四十岁的鳏夫当继室。

幸亏燕王当时在京中,以雷霆手段替姑娘抢回家财,还将姑娘认作义女接回王府。

那一个月,燕王妃待姑娘极好,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可等燕王回了北境驻扎,燕王妃就变了一副嘴脸,吃穿用度一降再降,月例只剩一两。

那嫡出的四姑娘怨恨姑娘抢去了燕王的宠爱,更是处处为难。

也就世子被调派回京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种事儿。

林知意心里却沉甸甸的。

如若萧洹肯就此原谅她,放过她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她还得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热毒,如此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嫁人,他们之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两清。

身上的伤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着,她脱下里衣,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有几处破了皮,肩膀处还有萧洹在情动时留下牙印。

素云红着眼给她后背的伤口上了药,连那些青紫掐痕也抹了一层活血化瘀的膏药,才服侍着林知意更换了一身衣裳。

此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以及夏荷通报的声音:“姑娘,表姑娘来了。”


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都磨破了皮。

头领汉子抬手欲要将她劈晕,方便把人掳走。

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暗卫,瞬间与这帮蒙面人厮杀成一团。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五姑娘,快躲好!”暗卫喊道。

林知意应了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如今她和素云出门是有人暗中跟随保护的。

多亏萧洹在她跟前展露过狠厉手段,她如今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急里忙慌的起身,正寻思着该往哪儿躲一躲,一个蒙面人就突破暗卫的防线,直面朝她冲来。

“五姑娘小心!”不知是谁叫喊一声,随后就有一道蓝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

刺客的剑就要刺下。

咻——

一阵破风声起。

一支冒着寒光的弩箭急速射来,直穿那刺客胸膛。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街道两头出现阵阵马蹄声。

定睛一看,都是身穿黑龙司官服的黑龙卫。

带头的正是萧洹。

他一身黑金窄袖暗纹直裰,乌黑头发只用发带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弩。

眼眸落在林知意身上,又扫视了一眼她跟前的少年,面容冰寒无比。

林知意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觉察到他的怒气,她的眼眶下一瞬便是凝满晶莹泪水,整个人似是被吓坏了。

“撤!快撤!”头领汉子来得这么快,眼里闪过惊慌,急忙下令。

可他们已被黑龙卫重重包围,根本厮杀不出去。

剩余的刺客被逼到角落,互相换交了眼神,要么咬碎嘴里的毒药,要么割颈自尽,宁死都不愿落在萧洹手上。

一瞬间好些人纷纷倒地,血流一地。

“五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少年忽然转身,安慰了她一句。

她一张娇颜百媚丛生,眸光流转如明珠生辉,他片刻失神后,急忙递上一方帕子。

“啧。”不远处,有人冷嗤。

林知意一听就知道是萧洹的声音,她头皮发麻,又听见他说:“张四公子还真是贴心。”

林知意微微一愣。

张四公子?

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玉面朱唇,俊逸非凡。

他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四公子张绍宁?

想起萧洹那日在假山时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她垂下眸子,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帕子这等贴身之物,四公子不该随意递给别人。”

张绍宁这会才想到自己是外男,并不合规矩,急忙缩回手,脸色涨红:“是我冒犯了。”

难怪萧洹的眼神如刀,出言嘲讽。

这是觉得他在调戏他家义妹。

张绍宁心里懊恼,燕王妃连大夫都不给五姑娘请一个,最后还是萧世子护着她,长兄如父,他刚才的表现着实是太轻浮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朝着萧洹拱手道:“刚才多亏了萧世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明日必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

萧洹将弓弩丢给了身旁的常衡,利落下了马。

“你护着舍妹,该是本世子与你道一声谢。”他淡声道。

张绍宁道:“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与五姑娘……相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的,世子客气了。”

萧洹难得笑了笑:“除了先前的张家宴席,四公子还在哪见过我家五妹妹?”

对上世子那温和的笑意,张绍宁觉得他对自己是高看一眼,便壮着胆子道:“是的,先前徐国公府办的雅集,我也见过五姑娘。”


起身之时,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姑娘回床上歇歇吧,可别再发高热才好。”素云担忧不已。

“躺了几日,不想再躺了。”林知意缓了缓,已是好多了。

“那姑娘再吃点?”

林知意轻轻摇头:“我大病初愈,不能吃的太多,不然会伤了脾胃。”

她让两个丫鬟一同坐下,“这几日你们照顾我都辛苦了,坐下来吃点吧。”

这都是慈安堂的小厨房用了好食材做的,素菜鲜嫩可口,鸽子汤更是口齿留香。

她们银月阁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夏荷咬咬牙,有些不甘心问道:“姑娘,王妃都开口给你一个名分了,为何你不答应?还要与世子撇清干系?”

知道姑娘与世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之时,她心里暗暗高兴了许久,以为自己终于能跟着主子过上好日子了。

谁知,世子并没纳姑娘的意思。

如今看见姑娘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她已是心如刀割。

素云皱着眉,呵斥道:“姑娘如何说话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夏荷身子缩了缩,惶惶不安:“奴婢……奴婢多嘴了。”

林知意神色淡淡的,慢声解释道,“王妃只是试探我,我一旦应了,就是中了她的算。”

夏荷犹豫了下才道:“奴婢知道王妃只是来试探,若世子真的在王妃面前挑明了,估计昨晚就将姑娘接去听雨轩了。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若陛下赐婚,姑娘成了世子夫人,日后还有谁敢低看姑娘。”

林知意笑了笑:“你年岁不大,心思倒是不小。”

夏荷窘迫,抿抿嘴:“奴婢是有私心,但奴婢更多的是为姑娘着想。”

“你既清楚我与三哥的关系,你直接去王妃那儿告发,必定能谋到一个好前程。”林知意道。

夏荷变了脸色,忙的摇头:“奴婢怎敢!”

她若去告发,只怕是有钱没命花!

林知意眸光冷了下来:“所以你很清楚他的手段,可你却让我不顾性命去争一个名分?”

说到最后,她顿了顿,盯着夏荷:“就连你和素云,也是死路一条。”

夏荷身子瑟瑟发抖,连坐也坐不稳了,直接跌跪在地上。

“可世子……世子爱重姑娘……”她咽了咽口水,“世子照顾了姑娘一夜,不许奴婢和素云姐姐插手,姑娘要是去搏一搏,未必就不能……”

林知意怔了怔,转头看向素云。

素云点点头。

这会儿,林知意倒摸不透萧洹的心思了。

不让自己请大夫,反倒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也不知道说他无情还是有义才好。

她压下了心里的疑虑,道:“他们母子已经撕破脸,王妃只是想利用我去打击他,宫里有太后在,必定会顺势做大文章,到时候别说他的官职了,就连他的世子之位都未必能保得住。你猜世子会不会承认?”

届时,王妃又会说她贪图富贵,满口污蔑,外头的流言便不攻自破。

总而言之,若她真的利欲熏心答应下来,那就离死不远了。

自己昨晚向萧洹求助,彻底被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相当于刀子日日架在脖子上,她眉宇间透出一股疲倦和心烦。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林家的时候呢。

夏荷一阵心惊:“是奴婢想得简单了。”

爱美人不要江山这种事,只会出现在话本子里。

若世子真的那么在意姑娘,早就派人请大夫过来了。

素云却担忧道:“若王妃真将姑娘嫁给赵家公子可如何是好?”


徐国公奉上名单。

太后过目后,面色沉沉。

黑龙司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情报组织,负责许多的事务,其中就有负责皇家安危和监察百官之职,可谓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永明帝虽是她和徐家扶上位的,可历经十多年,这位天子也逐渐羽翼丰满,想要摆脱她和徐家的控制。

不只是控制,更是想将徐家灭了,让整个朝堂的权势更加的平衡。

不得不说永明帝还真是眼光独到,用上萧洹这把刀后,徐家别说是明面的势力了,就连暗地里的势力都折损不少。

他们费不少劲儿去培养或者收买的黑龙卫,如今被萧洹解决了大半,余下的那些,在黑龙司中职位不高,根本无法探听到有用的情报。

太后盯着燕王妃:“他去救那孤女的时候,还不忘布下天罗地网抓人,哀家怎觉得他不过是拿那孤女做棋子?”

“太后,他做事向来谨慎缜密。”燕王妃经过此次,更加笃定,“若林知意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分量,他怎会给她配暗卫呢,又怎会使手段阻止她嫁人呢。”

她和兄长做了两手准备。

无法销毁账本,就拿林知意的性命做要挟。

只是没想到两个计划都失败了。

太后沉思片刻,笑了笑:“她父亲于燕王有恩,他竟如此胆大妄为,连个名分都不肯给她,是一点都不将燕王放在眼里。”

燕王妃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是猪油糊了心,愿意无名无分跟着那逆子。”

“还不是怪你?”太后面色不善,声音严厉,“哀家让人打听过,且不说这次请大夫的事儿,你先前就待她不怎么好。她好歹是燕王带回去的义女,你一月只给她一两月银,吃穿用度克扣就算了,你连她冬日那点炭火都不肯多给,她若是跟你说实话,才是猪油糊了心!”

燕王妃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顶嘴。

徐国公忙道:“太后息怒,阿妹统管全府,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哼,明明是她小鸡肚肠,一直记恨当年林夫人在诗会上抢了她的风头,她才如此磋磨人家的女儿!”太后气急了,毫不留情的戳穿。

这等陈年往事被太后翻出来,就算内殿没有外人,燕王妃一张脸涨红,羞愧不堪。

“都是臣妇的错。”她声音哽咽。

太后见她身体微抖,想起这是自己的亲侄女,终是不太忍心再出言责怪。

“你往后也该对她好点了。”她说,“都起来吧。”

兄妹两站起身后,仍是忧心忡忡。

徐家若再折损羽翼,不仅无法扶持八皇子当上太子,就连徐家的爵位也会被褫夺。

太后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又是连连叹气。

林知意确实是个突破口,可萧洹既然派了暗卫在外保护她,想必在王府之内,燕王妃更难对其下手。

她虽是太后,却也得在这节骨眼安分守己。

萧洹和其他党派会揪住她的错处大肆宣扬,这是其一。

其二,自然是怕手握重兵的燕王不悦,到时候徐家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不过她很快就有了主意:“就先使个法子让燕王提前回京述职吧。”

徐国公揣着手,皱皱眉头:“燕王一向不参与党争,只知效忠陛下,他回京也不会帮我们徐家,估计还会对萧洹那小子刮目相看呢!”

太后见他还不开窍,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后头骤然出现一道人影,抓住她的手臂。

“素云姑娘,别过去打扰了世子他们。”常衡说着,顺势将她拽到了更远处。

亭中薄纱垂落,离得远了,更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了。

素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常衡为何要阻拦自己,一股羞恼冲上脑门,她一张脸又红又烫,怒道:“这是在外……外边!世子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家姑娘!”

常衡耳根子也有点红,别过脸拿出哨子吹了个暗号。

很快又有别哨子音回应。

他这才得空说道:“那你们往后说话就小心些。你家姑娘已是世子的人,怎么还想着嫁给别人?更别说那赵家公子还是个傻子!”

这不就是说,他家世子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

别说是世子,他这个做近侍的也被气得不轻!

素云瞪大眼睛,呼吸停滞:“你……你们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说,世子是在变相惩罚姑娘?

常衡白了她一眼:“银月阁就那么点地方,你们又没人在外面守着,刚进院就听见了,算什么偷听。”

素云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哼,先前姑娘病了,我来听雨轩可是被打发了回去。现在姑娘病好了,就说她是世子的人,真够无耻的。”

常衡面色微变,捂住她的嘴。

他皱眉警告道:“在听雨轩,你也敢说世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素云唔唔唔了几声,常衡才放开手。

他解释道:“世子那两日在黑龙司忙着案子,不怎么回府,是薛姑姑自作主张的。”

“当真?”素云不大相信。

常衡点点头:“自然,世子亦是发了大脾气,让薛姑姑回去庄子,别再管听雨轩的内务了。”

素云怔愣片刻。

薛姑姑跟随世子多年,世子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听起来,姑娘在世子心里似乎是占着一席之地……

她用手肘戳了戳常衡,问道:“如今王妃起了疑心,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姑娘?”

常衡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试探。

他不想让这主仆两有着无谓的希望,便说:“世子的亲事快定下了,等夫人嫁进来,自然会给你家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

他虽不像薛姑姑那样仇视林知意,可也觉得世子金尊玉贵,不与林知意计较,还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她该是千恩万谢了。

但前提是林知意得安安分分的。

所以常衡又特意提醒了素云一句。

素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

琉璃亭里一片狼藉。

女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乞求:“不要了……”

她衣衫半卸,雪白皮肤上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萧洹的热毒明明已经缓解,神志清醒了,可他的脸仍然绷得很紧,额头的青筋越发明显。

海浪层层叠叠。

她这条小船似乎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见她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娇羞的声音,他面色更冷的继续着。

林知意面颊潮红,眼睛氤氲着雾气,她掐了掐他的刚硬的手臂,声音稀碎:“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

他生气时非常蛮横。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果然,萧洹停了下来。

却是双眸沉静,手抚上她潮红的小脸,捋了捋她粘腻在鬓间的发丝,慢声说:“往后别再往各院送东西。”

无论是吃食,还是熏香。

都只能给他一个人做。

林知意一边喘息,一边惊疑。

他这是气自己的东西不是独一份?

这人先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她抬眸看他:“可送给王妃的只是寻常的香料,而你这驱蚊的熏香是用了贵价且难得的材料制成的,天底下独一份,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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