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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人生李谦李自成

李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妈,我回来了!”和往常一样,王靖露进门,放下钥匙,换了拖鞋,然后走进客厅。王靖露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闻言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说:“回来啦?等会儿啊,晚饭一会儿就好!”王靖露答应一声,把挎包放到客厅茶几上,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挨着妈妈的肩膀,说:“妈我饿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宠溺地看她一眼,“知道你饿啦,就快了!今天你爸不回来,就咱俩,不过妈蒸了你最爱吃的丸子……”“哇!”王靖露一脸嘴馋的小模样。这时候她妈妈一边推她、一边说:“行啦行啦,出去吧,去看看电视,或者练练琴,等一会儿就好啦,你别在这里给妈妈捣乱!”“哦”了一声,王靖露从厨房里退出来。仍旧蹦蹦跳跳的,她把自己的挎包拿到卧室去,然后回来坐到钢琴前,准备练一会儿琴。...

主角:李谦李自成   更新:2025-02-16 1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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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谦李自成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美人生李谦李自成》,由网络作家“李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我回来了!”和往常一样,王靖露进门,放下钥匙,换了拖鞋,然后走进客厅。王靖露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闻言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说:“回来啦?等会儿啊,晚饭一会儿就好!”王靖露答应一声,把挎包放到客厅茶几上,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挨着妈妈的肩膀,说:“妈我饿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宠溺地看她一眼,“知道你饿啦,就快了!今天你爸不回来,就咱俩,不过妈蒸了你最爱吃的丸子……”“哇!”王靖露一脸嘴馋的小模样。这时候她妈妈一边推她、一边说:“行啦行啦,出去吧,去看看电视,或者练练琴,等一会儿就好啦,你别在这里给妈妈捣乱!”“哦”了一声,王靖露从厨房里退出来。仍旧蹦蹦跳跳的,她把自己的挎包拿到卧室去,然后回来坐到钢琴前,准备练一会儿琴。...

《完美人生李谦李自成》精彩片段


“妈,我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王靖露进门,放下钥匙,换了拖鞋,然后走进客厅。

王靖露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闻言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说:“回来啦?等会儿啊,晚饭一会儿就好!”

王靖露答应一声,把挎包放到客厅茶几上,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挨着妈妈的肩膀,说:“妈我饿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妈妈宠溺地看她一眼,“知道你饿啦,就快了!今天你爸不回来,就咱俩,不过妈蒸了你最爱吃的丸子……”

“哇!”王靖露一脸嘴馋的小模样。

这时候她妈妈一边推她、一边说:“行啦行啦,出去吧,去看看电视,或者练练琴,等一会儿就好啦,你别在这里给妈妈捣乱!”

“哦”了一声,王靖露从厨房里退出来。

仍旧蹦蹦跳跳的,她把自己的挎包拿到卧室去,然后回来坐到钢琴前,准备练一会儿琴。

打开钢琴盖,手指轻落,一阵轻快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要说小时候学这个,那真的是在无可无不可的情况下让姐姐带着走进这扇门的,但是后来,她逐渐就爱上了这种可以让音符在指尖流淌的感觉。

那些欢欣的、悲伤的、明媚的、圣洁的音符,能让她完全忘掉身边的一切,让她完全的沉浸其中,得到音乐所给与的最单纯的快乐!

当然……不是今天。

昨天,今天,明天,或许还有以后的很多天,她的心里已经完全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一切,那在心海里一幕幕闪过的,只是他和她共同经过的那一天。

爱慕么?爱情么?

她不知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

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自己很快乐。

尽管那天他们只是看了几场在她看来有些无聊的电影而已。

还记得小时候,因为两家人住对门,多少总有些走动,或许两家人的关系未必有多么的亲近,但小孩子是不知道那些的,年龄一般大小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认识了,然后一起捉迷藏、一起看动画片、一起疯、一起跑、他把自己捉弄哭、他把自己逗得哈哈笑……

那一幕幕画面,大人们肯定认为过不了几年孩子们自己都会不记得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都记着呢,它们都很安静的待在心底,不翻不动,但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就会仍如昨日一般的鲜活。

只是后来,小男孩和小女孩都长大了,要上学了,爸妈就会教导说:你是个女孩子啊,你要乖一点,要老实一点,不要老跟男孩子一起玩,尤其是咱们对门的那个小子,你看他一天天疯的那个样子、脏兮兮的,你要是老跟他一块儿玩,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还有老师、同学,就会都不喜欢你了,知道了吗?

她知道啊,她都懂得的,虽然不如姐姐懂事那么早,但她也是很小就开始懂事了,她知道,爸爸妈妈的确是不太愿意让自己继续跟那个小男孩一块儿玩了。

所以不知不觉的,他们之间就开始慢慢疏远。

当然,只是疏远。

大家住对门,年龄相同,学校相同,想不见面都难。而且,大家认识真的已经好久了啊,似乎从刚记事那时候起就活在彼此的生活里了,即便是平常并不说话,甚至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但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却足以让彼此心里始终保持着那种难以言喻的熟络。

似乎,只需要谁先主动勾一勾手指,大家马上就会回到那疯疯癫癫的小时候。

然后,两个人读同一所小学,又读了同一所国中,又读了同一所高中。

应该是……中考之后吧,记得那一天天气是阴沉沉的,一副似乎要下雨但就是憋着不下的样子,天气很热很闷,他打了篮球回来,怀里抱着球,汗水淋漓的骑着单车回来,她也正好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大明湖呆了一天回家,大家几乎是前后脚骑车进小区,又前后脚来到楼道前,他锁车,她也锁车,他上楼,她也上楼。

他在前头,她在后头。

她似乎都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那种强烈的汗味。

他突然说:“你高中准备读哪里?”

“十三中吧,我爸爸说的。”她说。

他“嗯”了一声,没说话。片刻之后,她就问:“你呢?”

“我也十三中,也是我爸说的。”他回答道。

她“哦”了一声。

这次换他说:“咱们都好久没一起玩了,是吧?”

她先是点点头,想起来自己站在他身后,点头他也看不见,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到了彼此的家门口。

三楼,真的是太矮了。

但是,真到了家门口,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站住。

他回身,她也回身,彼此简单地对视一眼,她很快就转开目光。

这时候他说:“天真的好热,据说今天有三十五度呢,我觉得风扇底下也不凉快,反倒不如楼顶,只要有风,就会很凉快。”

她“哦”了一声。

他不说话了,她也不说话。

两人静立片刻,又是他先开口,“那,我先回家了。”

她点点头,“嗯,我也回家了,再见。”

“再见。”他说。

再然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上了楼顶天台。

又过了十分钟,她也上了楼顶天台。

他们之间很奇怪,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说,就大家都沉默着。偶尔他想办法提起一个话题,往往也是他说几句,她“嗯”一声,或者“哦”一声。

那天真的很热,楼顶也一样没有风。

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骗人。

楼顶上只有有风,的确是比风扇要凉快多了、也舒服多了。

当然,大风之后,就是电闪雷鸣,就是倾盆大雨。

两个人先是迎着风展开双臂,纷纷露出肆意的笑容,然后又惊慌失措地躲回楼道里。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变得越来越默契。

或者说,是重新恢复了那一份默契。

隔三差五,两个人就会到楼顶去待一会儿,有时候他去,她没去,有时候他没去,她去了,但是没关系,即便两个人同时在,他们也并不会聊太多话,似乎所有的话,都在小时候那几年疯疯癫癫的奔跑与笑闹中说完了、说尽了,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所以,只需要趴在防护墙上静静地吹一会儿风,就很好了。

再然后,等大家都有了手机,就更方便了。

他想见她了,就给她发短信。

她想见他了,就也发短信。

他的短信很简单,往往就俩字:楼顶。

她的短信更简单,就一个空格。

那个时候,他们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却从不聊学校啊、学习啊之类的,他会说起最近看了一本武侠小说多么多么好看,她就会说今天买了一条裙子,好漂亮好漂亮,好喜欢好喜欢。

然后他就说,那好啊,明天去学校穿给我看看吧,我把小说给你看。

她就说好。

然后话题就延伸开一些。

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

再后来,还有她的小妈。

再再后来,对面五楼刚结婚的那小两口会吵架、会打架呀,一楼老太太养的那条狗叫贝贝呀,等等等等……她的姐姐终于出专辑了,虽然是和其她四个女孩子一起,他们这些男生老师喜欢盯着齐老师看……诸如此类。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沉默。

甚至有很多次,他,或者她先上来,然后另外一个也上来。

彼此没有一声问候,也不打招呼,就各自趴在防护墙上看着远处发呆,谁都不说一句话。

或许十分钟,或许二十分钟,也或许三十分钟,当其中某一个突然回过神来,会说一声,“我要先下去了,今天要早睡”,或者是“我走了,待会儿我妈会找我的”之类,当另外一个点点头,这一个就先下楼。

从头到尾都没有哪怕一点点的交流。

但两个人就是觉得这样很舒服,因此便乐此不疲。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想到其他的事情,比如……两个人的以后,她想他应该也是想过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过。

但两人从来都不说。

明明很熟悉,偏偏很陌生。

一直到……那一天。

她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样,姐姐非要让她去北京读高三啊,爸爸妈妈明显是有意撮合自己和那个赵毓敏啊,之类的,反正她突然觉得有点慌了。

于是她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想着想着,未来就已经近在眼前了啊!

所以,她说:你不能不管!

所以,第一次的,他说要去看电影,她就也非要去。

第一次,他们一人一只耳机,同时听着从同一个随身听里播放出来的同一个声音。

第一次,他们并肩坐在电影院里,看着画幕上的同一部电影里的同一个画面。

第一次,不,应该说是在重新恢复交流之后的第一次,他们居然在一天之内说了那么多话,而且,他们居然在一起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没有说喜欢,没有说爱,没有接吻,甚至……没有牵手。

有好几次,她曾故意把手臂摆动得离开自己的身体,一边期待着两手相撞之后那片刻的体温,一边强自按捺下内心那砰砰的剧烈的跳动声。

那是一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感觉。

有时候,是她的手,碰了他的手。

也有时候,是他的手,碰了她的手。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但她很肯定的知道,自己是。

谁都没有说什么,甚至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就是……好幸福。

在电影院里,她抱着他买的爆米花桶,偶尔往嘴里塞一把,然后拿胳膊碰碰他,他就也伸手抓几个塞到嘴里。

他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画幕,眼睛明亮而犀利,眉峰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严肃而重大的问题。

她就看一会儿电影,看一会儿他。

回来之后她甚至想,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来打扰,光是那一天,已经足够让她回味好久好久了。——或许对他来说,也应该是一样的?

想起这些,她脸上就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

…………

厨房里,王靖露的妈妈听着客厅里那完全凌乱到不像话的钢琴声,尽管很忙,还是不由得回身向这边看过来。

然后,她看到了女儿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认识她们姐妹俩的爸爸那时候。然后,她不由得就叹了口气。

“小露,准备吃饭了!”她喊道。




对于一个真正做音乐的人来说,不用多,只需要你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上哪怕一年,哪怕是混地下乐队都行,你就会知道,在普通人眼里找到的那种诸如“哇,你居然会写歌!”、“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太牛了!”、“你真是个音乐才子!”之类的成就感,会很容易就在这个圈子里被残酷的现实给击打得粉粉碎!

有词,有曲,那就是一首完整的歌,这没错。

但有词有曲就是好歌……那可不一定!

有词有曲,而且姑且认定这是一首好歌,那就一定能灌成唱片……那就更更更不一定!

音乐圈子里别的没有,怀里揣着几十首呕心沥血创作的“精品”四处兜售、四处投递的“音乐才子”,有的是!

自己组建了乐队、跑各种场子、每天都在梦想着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被某位音乐圈的大拿发掘出来,然后一炮而红的“音乐就是我的情人”……也有的是!

上一世的李谦,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齐洁可不是圈子里的人!

和每一个同龄的普通人一样,她小时候听儿歌、唱儿歌,长大了听情歌、唱情歌,她现在每天朝九晚五,拿着有数的工资,平常会听听喜欢的歌,回家会看看喜欢的电视剧,闲了还会找些喜欢的小说来看……日子虽然无聊,但仍过得津津有味。有点梦想,但早早的就已经自己否定了自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实现,于是,未来好像贫穷的就只剩下等着结婚这一件事了。而即便将来结婚了,她也仍然会喜欢听歌、喜欢唱歌。

但是,她看不懂五线谱,她不会任何乐器,她偶尔在KTV亮一嗓子,或许会让人夸上几句,但要是让专业人士一听,一首歌就能给你找出至少一二十个跑调的地方……

她这辈子,也压根儿就从来没考虑过会跟音乐有什么缘分!

哦,对了,比其它外行人略强一点的是,她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姐妹就在音乐圈子里打混,所以,至少她现在就已经知道什么叫地下歌曲了。

但是……她是彻彻底底的外行人。

一个外行人,对音乐工作者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好奇!

我印象中你们做音乐的人好像都喜欢留长头发,对不对?那你怎么是短发?

你们做音乐的,特别需要灵感是吧?你平常都是怎么写歌的?

你们做音乐的是不是都特有钱呀?那些歌星开的车都好贵!

你们是不是每天都会弹钢琴啊弹吉他呀什么的?

你认识某某某吗?哇,那真是太幸福了,我很喜欢听他的歌……

诸如此类。

但是,一个外行人,而且是一个挺喜欢听歌、天赋里就稍微有那么一点对音乐的热爱的人,当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就“潜伏”着一个在做音乐、会写歌会唱歌的人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

吃惊!

哇,你?

你居然还会写歌?

…………

这就是现在齐洁心里的想法。

所以,她问:“你……自己……写的歌?”

且一脸的惊讶与愕然。

李谦点点头,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是啊,我自己写。”

“真的假的?你会写歌?”齐洁犹自不敢相信地追问。

李谦笑笑,“会一点,胡乱写的。”

齐洁深吸一口气,扭头往远处看了片刻,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然后,她回过头来,就像打量一头怪物一样,双眼紧紧地盯着李谦,似乎是想要认真地看一看,这个李谦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李谦。

显然就是。

她晃晃脑袋,脸上说不出是笑还是惊讶,总之是个微微有点扭曲的表情,摇着头,说:“这可真是……意料不到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写歌!”

然后,她又赶紧说:“对不起啊李谦同学,老师不是怀疑你,老师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很高兴!对,就是很高兴!你明白吗?你居然会写歌,我的学生居然会写歌!哈,这种心情真是……惊喜!”

李谦附和着笑笑,“谢谢。其实……就是自娱自乐,写着玩的!”

齐洁脸上笑容不减,毫不犹豫地夸赞道:“那也很不错了,写着玩的也是写呀,而且……而且刚才我听你唱的那首歌,你不说那就是你的作品吗?老师觉得那首歌相当好啊!你看,旋律很好听,歌词也很好……都很好啊!李谦,你还真不简单呀!”

这种纯粹表扬的话,李谦实在是不好接茬,就只好笑笑。

而这个时候,齐洁仍旧是在一脸惊奇地盯着李谦看个不住。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看某种无比珍稀的国家保护动物!

如果两人说着话,还好些,但就这么干愣着被人一寸寸地打量过去,可不是件舒服事儿,于是李谦很快就显得有些尴尬,他左右看看,指了指附近的一个石墩,说:“齐老师,你要不要……坐一会儿?”

“啊?哦……谢谢,不用了,老师一会儿还要……”,下意识地回话回到半截,齐洁又“呃”了一声,笑了笑,说:“也行,呵呵,老师就是对你自己写歌这件事……比较好奇!”

顿了顿,她在旁边一个石墩上坐下。

嗯,石墩有点烫,而且这一坐下,半边身子都晒着,显然不太舒服。但是这一刻,她也就是稍微回头瞥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然后就又回过头来,又认真地看了李谦一眼。

没办法,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李谦是什么人?

那是她从高一的时候就接手在带的学生!

整整两年了,她给他上过几百节课,批改过他几十篇作文!虽然除了在学校、在课堂之外,她对他并没有其他方面的过多了解,但师生之间相处两年,大致上还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印象中他的入校成绩挺好的,但后来似乎是青春期到了,男孩子嘛,开始变得有点贪玩,学习有些放松了,所以成绩一路往下掉,一度曾是她任教的那两个班级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反面教材,直到最近,嗯,就是上一次月考,在经过自己的那一次办公室教育之后,他似乎有点醒悟,这才开始有了点儿触底反弹的意思。

他这个学生,怎么说呢,嗯,有点调皮,爱玩,嘴皮子特别溜,有时候挺能臭贫的,但性子却有点惫懒,属于能拖过去就先拖过去、不打不动弹的那种。

对了,记得他应该是挺喜欢打篮球的,大个子,长腿,宽肩膀,细腰,属于特别有爆发力的那种,一跳起来就谁都碰不着他手里的球。学校的两次运动会,五班的篮球好像都拿到了不错的名次,他就是主力!

嗯,他还有一个堪称学生楷模的小女朋友,也是自己的学生,叫王靖露。

哦,对了,最最重要的是,他的作文写的相当好!

他爸爸李树文老师也是教国文的嘛!

咦……这就好像是一个拼图游戏,到这里,啪,最后一块拼上了!

对呀,他作文好啊!

作文好,文笔好,才能写出刚才那样的好歌词来嘛!

这就对上了!

但是……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他喜欢唱歌啊?每年元旦的时候,班级里、学校里,都会组织文艺晚会的,但是,好像从来都不记得他上去唱过歌?

…………

脑子里关于李谦的种种印象一闪而过,齐洁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扭头盯着李谦,见他似乎被自己给看得都有些脸红了,不由得就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此前躲在楼道里偷听过的那些歌,她心里实在是好奇的了不得,就问:“那……你还有别的作品没有?刚才老师听你唱的那首歌,觉得很好听,我觉得,你其他的作品肯定也错不了!要不,你再给老师唱一首?”

不知道的情况下除外,一旦面对面、知道了是唱给别人听的,李谦对于自己脑海中的那些歌曲的保护意识,就一下子蹦出来了。

虽然上一世李谦也没经历过被人盗歌那么糟心的事儿,但是在圈子里待久了,没经历过也听说过,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要想让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宝贝真正的发光发彩,那么,保护它们不提前被人给盗走,就是一个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的事情。

毕竟么,人心险恶这个话,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绝对成立的!

所以,让他唱歌给爹妈听,他没有丝毫的担心,想怎么唱怎么唱,想唱哪首唱哪首,唱歌给王靖露听……嗯,基本上也不会担心什么,至少现在他可以确信,王靖露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情的。

但是……齐洁老师……

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齐洁一眼。

显然,身为一个外行人,奇迹并不清楚此刻李谦在担心什么,她仍在一脸希冀加鼓励地看着李谦,见李谦看过来,似乎有些犹豫,还以为他只是有些害羞,就笑着鼓励说:“来嘛,唱一首!老师真的是挺喜欢你的歌的!”

好吧……想必就算是唱给她听了,她也不可能记得住曲谱。

于是李谦笑笑,说:“那……齐老师,我要是唱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齐洁摆摆手,“怎么会!班上出了你这么个音乐才子,老师怎么会笑话你!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来吧,唱一首!”

李谦想了想,抱好吉他,清了清嗓子,又冲齐洁笑了笑,这才开始拨动吉他,开口唱道:“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他一开腔,齐洁立马眼前一亮。

果然!

怪不得当时自己就觉得这首歌好陌生,昨天晚上在网上也是查不到丝毫的讯息,原来果然也是他自己写的歌!

于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从头到尾几乎是眨都不眨地看着李谦,一直到他唱完了整首歌——这首歌不是第一次听了,但……还是那么好听!

李谦闭着眼睛,身体随着街拍轻微地晃动,顺着他跳跃的手指,顺着他开阖的嘴唇,那动人的音乐、动人的歌声,就在这天台上悠扬地回响。

齐洁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就有些走神。




眼看就要到小区门口了,李树文又停下了。

路边的“老刘音像店”把个大音箱杵到门口,里面情啊爱的,喊得很激动——李爸突然就想起那天李谦唱的那首歌了。

当然,他不是奔着欣赏歌去的,他是奔着欣赏歌词去的。

在他看来,这年头的小年轻们喜欢的那些歌,一天天你你我我情情爱爱的喊来喊去,其实空洞无聊的紧,根本就点不到正题上!别说这个,就连那些文学杂志上刊登的作品,也都越来越浮躁,字里行间似乎除了钞票就是裸体,好像离了这个就不是来源于生活了似的——经济越来越发达,精神却越来越落魄。

好的文学作品,不多了。

在这个时代,难得居然还有人能把歌词写得挺讲究,这让李爸很感兴趣。

在店门口把车子放好,李爸推门进去。

柜台里坐的是个小伙子,见李爸进来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您要买什么?”

李爸说:“最近我听朋友说,有一首叫《暗香》的歌挺好听的,你们这里有没有?”

“暗香?”那小伙子有点懵,顿了顿,问:“谁唱的?”

“呃……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

那小伙子低下头,皱着眉敲敲脑门,摇头道:“想不到有谁唱了首叫《暗香》的歌,我一天天就在这店里待着,不吹牛的说,市面上卖的这些磁带、CD上的歌,我都听过,但是叫《暗香》的就……没听说过。”

李爸愣了愣,“哦”了一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出了门。

可出门推起自行车走了没几步,他又站住,自己在那里喃喃自语,“这样的歌,音像店不卖?没人爱听?这可奇了怪了,这不应该呀?现在这些小年轻,还真是……真是闹不懂!”

一扭头,他看见街对面不远处的另外一家音像店了。

于是推起车子,直奔目标。

进去一问,《暗香》这首歌知道不?有磁带不?

答:不知道,没听说过。

他退出来,很纳闷。

难道这首歌真的没人听、没人喜欢?所以这些个音像店才约好了似的,都不进?

可他明明就觉得这首歌还不错呀,无论是从歌词还是曲子,都应该算是一首好歌才对,怎么会没人喜欢听呢?

他不信邪!

拧劲儿一上来,他也先不回家,蹬上车子就往回走。

从学校到小区,从小区到学校,这条路老李同志骑着车来来回回的走了小二十年,数不清有多少遍了,路两边有什么店铺,他闭着眼都知道。

于是,他很快就找到另外一家店。

问:《暗香》这首歌知道不?有磁带没有?

答:不知道,没听说过。

真是邪了门了!

蹬车子,走,去另外一家。

问:《暗香》这首歌知道不?有磁带没有?

答: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回老李同志有点泄劲儿了。

不得不泄劲儿啊,一家不知道,两家不知道,第三家还是不知道……

还好,出了这家的门,旁边还有一家。

问:……

答:……

李爸走出第N家音像店,面色严峻,满腹忧思。

他很无奈。

同时又很欣慰。

因为他已经可以确信,自己觉得歌词写得相当棒的那首《暗香》,是真的没人听、没人卖!它根本就是没声没息!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眼下的年轻人真是浮躁:这么好的歌,这么好的词,居然就没有年轻人愿意静下心来好好听听、感受一下那歌词之中的意境么?

幸好,幸好……幸好儿子从小就受自己熏陶,虽说调皮点,但审美情趣神马的,还算没跑偏——你看,那么多音像店都没听说过的歌,这小子愣是能给淘出来,还准备拿来唱给小女朋友听,可见他这眼光,还是很独特的。

不知不觉的,李爸联想到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开始归纳总结其成功之处,同时也把当下的教育制度拎出来,开始进行深刻的反思……

好吧,这纯粹就是一个老教育工作者的下意识反应。

骑着他那长江牌自行车一路回家一路深入地思考着,才刚进小区,迎面一辆车过来,李爸只是下意识的往道旁避让,却没想到那辆车居然慢慢停下了。

“李叔,您这是下班了?”

李爸一愣,抬头就看见那辆红色小跑车里的王靖雪,当下回过神来,下了车子,笑呵呵地道:“小雪呀,这是要出去?”

王靖雪道:“我要回顺天府了。李叔,最近我爸生意忙,经常不在家,我也是忙得在家里住不着,我妈那边要是有点啥干不动的活儿,可得麻烦您给搭把手啥的。等过年的时候我回来,请您老和我耿阿姨喝酒,好不好?”

李爸哈哈一笑,摆手道:“多少年的老邻居了,这还用你交代?你放心的忙你的去!多出点好歌,我们家小谦就特别喜欢听你的歌呢,老在家里放!”

王靖雪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神色,却是很快就又不以为意地笑着点点头,“那我走了李叔,多拜托了!”说罢抬手挂上档杆,就要启动车子。

李爸却是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儿,赶紧说:“小雪,叔突然想起来,问你个事儿。”

王靖雪停下手上的动作,说:“有事您说。”

李爸说:“最近好像有一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暗香》的歌,我四下里找音像店问,他们都说没听说过,你就在音乐圈里呆着,对这一块儿熟,叔想你肯定听说过?”

王靖雪闻言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谁的歌?名字就叫《暗香》?”

李爸说:“啊,就叫暗香,至于谁的歌……这个,呵呵,我还真不知道。”

王靖雪想了想,很认真地想了片刻,再次摇头道:“音像店的人说的应该没错,这个歌我也没听说过……李叔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做音乐的,街面上发行了什么新歌,别管喜欢不喜欢,都会去听一听的,所以最近这几年的歌,我敢肯定我大差不离都听过,但您说的这首……我是真没听过。”

李爸闻言愣了一下,“你都没听说过?”

王靖雪认真地道:“没有。”又道:“或许是以前的老歌?那我不知道也正常。这样,叔,您放心,我回去就帮您查查资料,要是真有这么一首歌,我就给您找找磁带寄过来,好不好?”

李爸正处在微微的失神中,闻言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哦,哦,那好,那好,那就麻烦你帮叔找找……”

王靖雪冲他笑笑,挂上档,“那我先走了李叔,回头查到消息我先给您电话。再见。”

“哦,好的,好的,再见,再见。”

红色小跑的发动机轰的一下,车子飞快地窜了出去。

李爸的眉头皱得梯田一般,扶着车子站在那里好久都没动地方。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一动,突然想起那天父子俩的对话来,他恍惚记得,好像……大概……可能……当时小谦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那首《暗香》,是他自己写的?

…………

李爸在外头耽搁了不短时间,回到家的时候,李妈已经在忙着摘菜了。

听见门响,见是李爸回来,李妈就开始抱怨,“猪肉又涨价了!这回一斤涨了三毛钱!我买菜的时候就听见不少人在那儿议论,说咱这猪肉价提前一步迈入发达国家水准了。”

“啊!”李爸哪有心思搭理这个,李妈说一句,他就啊一声地应和着。

坐在客厅里,他点上一根烟,有点神思不属。

李妈说他:“又在客厅抽,我让你熏也就罢了,儿子才十七岁,正长个头呢,你别给他熏的不长喽!”

李爸就反驳,“闻点烟味跟长个子有啥关系,你这都什么逻辑!再说了,他都一米八了,不长也行了!”

李妈瞪眼,“说啥呢,啥叫不长也行了!”

…………

俩人正欢乐地吵吵呢,门外传来掏钥匙开门的声音。

李爸一下子来了精神,烟也掐灭了,站起身来。

李谦背着吉他刚进来,李爸就说:“小谦,你到书房来,爸问你点事儿。”

李妈特不屑地瞥了临阵脱逃的李爸一眼,一副胜者为王的姿态,“懒得跟你计较!”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

李谦一脸懵懂地进了书房。

李爸问:“小谦,我记得那天你说你唱的那个歌……就是那首叫《暗香》的,是你自己写的?”

经过那天晚上的痛定思痛,现在李谦的脸皮已经厚了不少,当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啊,是我写的呀!”

“那歌词和曲子都是……”

“都是我写的。”

“哦……”

李爸发出长长的一声哦,不说话了。

李谦问:“怎么了这是?怎么又想起问这个?”

李爸又摸出一根烟来,还特意瞅瞅屋门——李谦识趣地过去把门给他关了。

李爸把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刚才到外头问了好几家音像店,他们那里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叫暗香的歌,正好回来的路上碰到对门小雪那丫头了,她不是歌星嘛,我就顺嘴问了她一句,她也说……没听说过。这歌……真是你自己写的?”

李谦无语,点点头。

“连词带曲?”

李谦又点点头,肯定地说:“连词带曲。”

李爸忽然就再次沉默下来。




王靖露是八月二十六号回来的。

本来的说法,当然是要在开学前回来陪爸妈住一段时间啊之类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从家里溜出来了。

俩人事先都约好了,李谦早早的就到了盛世花园的小区门口,一边等着她出来一边跟门卫秦大爷杀象棋,结果一盘棋都没下完,王靖露就来了。

李谦起身要走,老头儿很愤怒地拉住,“不行,我就要赢了,你哪能走!”

李谦也勃然大怒,“谁说你快要赢了?你没看到我现在还比你多一个马呢?秦大爷,我这可是给你留着面子呢!要不是我今天有事儿,肯定杀得你血流千里!”

秦大爷一脸不屑地瞥了李谦一眼,指着王靖露说:“这是老王家闺女不是?我知道!这是二丫头吧?她姐姐是唱歌的明星,她爹开了家印刷厂,对不对?嘿,小子我跟你说,你爹,她爹,我都认识,你今天要是敢不陪我下完这盘再走,回头我就给你告诉你们家长!”

“呵!……行,算你狠!”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谦屁都没敢放,回身坐下。

王靖露小脸通红地在一边站着看俩人下棋。

要说起来,门卫秦老头儿的棋臭是出了名的,小区里不知道多少人都能杀得他片甲不留。可惜前后两世加一块儿,李谦也还是那个臭棋篓子。

俩人都棋风偏快,咔咔咔的以干掉对方棋子为乐,从不在乎什么布局啊之类的,简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于是,一盘棋下到最后,棋盘上都快光了,俩人只好各自拱自己的小卒子,最后……和棋。

因为谁都灭不了对方了。

老秦头儿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拉着李谦说:“哎,哎,我说,你慌什么呀,再来一盘,再来一盘,这一天早着呢,你俩干嘛去都来得及,就一盘行不行?”

李谦坚决不理他,扭头就推车子。

偏偏这个时候,一辆崭新的捷达车在门口停下来,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诧异的脸。

“小谦,你怎么大早上回来了?咦……小露,你回来啦?”

得,这下子曝光了。

王靖露有些羞赧地跟李妈打招呼,解释说开学之前回来住几天。

看李妈那意思,亲热的了不得,都打开车门了,应该是想要下来聊几句的,但是也不知道李爸在车里跟她说了句什么,李妈回头跟他嘀咕了两句,就又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你有时间过去家里玩哈!”

李妈说着,捷达车已经飞速地逃离了现场。

王靖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害羞,很不好意思,李谦倒是很得意地扭头看着老秦头儿,“我说秦大爷,这回行了,你没法再威胁我了吧?”

老秦头儿“嘿嘿”一笑,伸手往李谦身后一指,李谦扭过头去,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呃……陶阿姨好!”

陶慧君在隔了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车子,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了两步,才说:“小谦你也好。”然后,她扭头看向半躲在李谦身后的王靖露,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笑容却逐渐收了起来。

她说:“小露,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妈这就去买菜,中午给你蒸丸子吃!”

说完了,她又冲李谦笑着点点头,蹬上自行车走了。

李谦和王靖露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无奈。

这时候回头再找,老秦头儿已经躲到传达室里去了。

…………

“啊,原来是这里啊,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租房子啊!”

“这里不好吗?”

“这里……好老,好旧!”

“喂,这里比咱们盛世花园那里建的也没早几年好不好?再说了,我穷啊,当然要选小一点的房子和老一点的小区来租!”

“可是你不穷啊!我姐都说你的歌值那个价钱呢!叔叔阿姨不是也已经给你解禁了?”

“可是我的钱要留着给你买漂亮衣服、漂亮鞋子和漂亮项链啊!”

坐在后座的王靖露抬手轻轻地打了他一下,虽然不说话了,但是笑得很甜。

到了楼下,李谦锁好车子,俩人一前一后上楼。

房门打开,李谦拉开咯咯吱吱的老鞋柜,拿出一双崭新的粉红色拖鞋来。

这房子的格局很小,不过该有的还是都有了。

王靖露换了拖鞋,就开始好奇地四处走四处看,似乎对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兴趣,一边走,她还会一边点评——

“我记得你以前不太爱干净的,现在家里居然收拾的那么干净……喂,你不会是特意让阿姨过来给你收拾好的吧?”

“啊,卧室果然好小,不过还好啦,反正你一个人睡!”

“咦?这是什么?也是吉他吗?……啊,它好小好可爱!……乌克丽丽?这个名字很奇怪啊!……我真的没听说过!你给我弹一段,弹一段嘛!”

“咦?厨房也好干净,你还会自己做饭吗?……哈,这个我肯定比你擅长,我最近正在努力的学做菜,每到不会了我就打电话问我妈,我妈做的菜可好吃了!……想得美,中午回去我肯定要挨训的,你再去,我妈还不得气坏了?”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她转着看了足足十几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说:“真是羡慕你,都已经可以自己出来租房子住了!”

“那我去BJ租个房子,你也搬过去住好不好?”

王靖露又抬手打了他一下。

然后,她回头客厅坐下,拿起茶几上的一沓A4纸,看了半天,问:“你在写新歌啊?”

李谦刚烧上水回来,探头往纸上看了一眼,说:“哦,这个啊,就是平常随手记下的一点灵感,支离破碎的!”

房间很小,客厅也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双人沙发,李谦没有选择去坐到王靖露的身边,而是搬了个小木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认真地看着她。

一开始,王靖露只是有点害羞地抬头笑了笑,又让他给瞪得低下头去。但很快,她就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抬起头来看着李谦,怯怯地问:“你……怎么了?”

李谦笑了笑,说:“如果我亲你一下,你不会喊救命吧?”

王靖露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噘着嘴瞥他一眼,“色狼!”

李谦立马从凳子上起来,两步绕过茶几,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王靖露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并没有躲开。

李谦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王靖露就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好半天过去,李谦还在看,还一边看一边搓手。

王靖露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地说:“你坐那么近干嘛,天那么热……”

但李谦不理她,说:“哎,你抬起头来。”

王靖露就抬起头来,隔着镜片,她的眼睛水润润的,有一抹平日不见的异样光华。

李谦抬起手,她就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李谦的手停住,她就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瞥了李谦一眼,然后飞速地逃开。

李谦再伸手,她不动了,于是李谦很轻松地摘下了她的眼镜。

“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他说。

“嗯。……会看不清楚。”她说。

“我想……亲亲你。”他说。

王靖露的脸红扑扑的,不说话,也不动。

“你抬头,看着我。”他又说。

王靖露怯怯地抬头,眼睛睇着他,羞羞怯怯的。

李谦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缓缓地靠近过去,王靖露紧紧地握起拳头,整个身体绷得像一根木头,但李谦还是坚决地亲了过去。

她的嘴唇软软的、滑滑的,很薄,有些许淡淡的温热。

刷的一下,两个人都跟过了电一样。

不过从头到尾,王靖露都坚持地瞪着眼睛,看去像一只怒怒的猫。

就轻轻地亲了那么一下,李谦就很快缩回来。

处男的煎熬,真的是谁是谁知道。而且如果是真正的处男也就罢了,关键身体是、心理却早已不是!穿越过来这些天,每隔几天就要半夜起来,那种滋味真的是……

不过,李谦还是不想吓坏了她。

片刻之后,两人对视着。

王靖露的脸蛋儿红红的,却突然问:“这就是……亲嘴啊?”

“嗯,这就是亲嘴。”

“哦!”

“要不要再来一下!”

这回王靖露学聪明了,早早的就闭上了眼睛。

李谦凑过去,呼吸着她鼻翼间那混杂了少女体香与肥皂香味的气息,轻轻地把她的嘴唇儿噙在嘴里。

片刻之后,两人唇分。

“刚才你咬我了。”她说。

“才不是咬,是你不配合好不好?”他说。

“可是你就是咬到我了!”

李谦拍拍眉头,说:“再来,这次你配合点好不好?”

于是他又凑过去,可这次还没等他亲上呢,王靖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两人各自退回原位,王靖露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但看过短信,她的脸却刷的一下变得比刚才还红。

抬头看到李谦好奇的神色,她把手机递过去。

李谦接过来一看——

“小露,你记住,女孩子一定要守住自己,男人才会看得起你!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好扫兴!

王靖露一脸对不起的样子,接过手机之后收起来,犹犹豫豫地说:“我妈……你也知道的嘛,她……不太喜欢你。”

李谦抱头靠在沙发上,有点懊丧。不过很快,他就又调整过来——他本来就没准备办什么坏事儿来着。

于是他问:“离中午还有两个多小时呢,咱们干嘛去?”

王靖露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去看电影吧?”

“你不是不喜欢看电影?”

“可是你喜欢呀!而且我姐说,我既然要考电影学院,除了要补课之外,也要多看电影。”

于是,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一起下楼去看电影。

这次看的又是一部爱情电影。

故事很一般,不过王靖露看得很高兴,因为她喜欢最后大团圆的结局。

而且,似乎经过了一个上午的相处,两人之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等到电影看完,她明显变得比刚见面时放松了许多,居然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京城比咱们这里大了好多,就是更热了,人也特别多,我每天早上去上补习班的时候,在路上总是能见到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走路,好像大家都特别的赶时间,就会觉得心里也跟着着急,不知不觉的走路就也快起来了……”

“给我们补课的那位老教授其实都没有怎么教我们,不过他有很多学生,他每天都安排自己的学生来给我们上课,据说都是京城电影学院里导演系啊编剧系啊还有摄影系的学生!啊,对了,原来不知道,一进那个补习班才发现,果然像你说的,班里的女孩子都好漂亮啊!而且很多人都会化妆,我就让我姐教我怎么化妆,可是我姐说她也不会!”

“我姐租的房子比你那个小屋大了一点点,不过也不算太大啦,反正我们俩的卧室都只是比你的卧室稍微大一点点而已。我每天早上醒过来看着窗子外头,就都会开始想我妈,然后还会……你少得意啦,只是偶尔而已!”

“……”

除了电影院一直往家走,很快就到了盛世花园的大门口,远远地已经看到老秦头儿正在跟人下棋,他似乎正咋咋呼呼的要求悔一步棋。

王靖露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李谦,说:“我想去吃米粉。”

“呃,可是你妈在家等你啊!”

王靖露点点头,低下头去。

但片刻之后,她又抬起头来,说:“可是,我想去吃米粉。”

李谦深吸一口气,拍拍自行车后座,“上来!”




下午放学后,十三中教学楼楼顶。

李谦略显生涩地拨动吉他,努力地寻找《爱不爱我》的感觉。

这首《爱不爱你》不是他上一世所熟知的那首《爱不爱我》,而且它根本就不是摇滚,只是一首普通的流行情歌,按照路边音像店的播放频率来看,今年应该挺火的。

歌写的挺好,歌词中上,旋律上乘,在当下这个时代来讲,它有着一切该火的资质,更不要提还是著名歌手黄玉清的歌了。

虽然生疏,但按照自己重新编曲过的和弦练习上几遍,也就逐渐熟练起来。

当然,他知道,光是熟悉是不行的,要把它拿来做为自己的表演歌曲,就必须练到极其熟练,至少是信手拈来才行。

而《爱不爱我》才只是一个开始。

在把手里的磁带都认真地听过几遍之后,李谦从中选出了一些自己能唱、也应该能唱好的歌出来,不多,目前大概只有十几首的样子。然后,他逐一进行了吉他编曲,并且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它们都练熟。

而接下来,他还准备扩大听歌选歌的范围,再慢慢的选一些歌加入填充进来,最终形成总数量大概二十到三十首的自己的曲库。

到那个时候,他才可以谈及去找地方做驻唱歌手。

毫无疑问,这不是一件可以急于求成的事情。

因为……歌不好选。

上一世那些熟悉的歌,包括他自己写的那些歌,他并不准备在这个时期拿出来,预防抄袭是一个,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一些重点酒吧,目前没有乐队、没有名气的自己根本没可能进得去,偏偏他自己目前也并没有组建乐队的打算。所以,他将来只能选择一些偏下游的酒吧,和一些中档的餐厅去表演,而如果是在这些地方表演的话,唱一些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是必须的要求。

当然,熟悉的歌,必须唱出一点新意就是了。

可问题是,要在这个世界的那些歌曲里选择出符合自己胃口、自己又能把握得住的歌,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根据这些天逐步深入的了解,李谦已经大概明白了当下国内音乐市场的现状。

因为这个时空的改革开放比李谦曾经历过的那个时空要早了许多,所以,国内的音乐市场也就生出了许多变化。

在目前来看,国内的音乐市场上占据主流的已经不是早些年的民歌和戏曲唱段,就连摇滚的地位,也已经下降了许多。流行情歌、校园民谣、个人情怀、甜歌,包括电子乐等等细分类别,都已经出现了自己的代表人物和代表作,它们和民族民歌、戏曲唱片、摇滚一样,都开始繁荣起来,甚至连一些RB曲风的都已经开始出现。

可以说,整个市场正在一步步走向百花齐放。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时空的国内音乐比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空的1995年的国内音乐,要发达了不少。

可问题也出在这里……这毕竟是1995年。

时代在进步,音乐也是在进步的。

真正能够红极一时,还能在此后数十年一直被传唱、被喜爱的歌,其实并不多。放到李谦曾经历的上一世来说,包括宝岛和香江的音乐在内,整个华语音乐圈的作品加在一起,真正到了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还仍旧被认为经典的歌曲,能有多少?而它们又是多少年的多少首歌曲中大浪淘沙而得来的?

又有多少歌,是当年曾经红透大江南北、自己也无比喜爱,但几年、十几年之后再听,却第一反应就是:这歌真土、真落伍!

所以,在经历过上一世那更加成熟、风格也更加多样化的音乐发展的熏陶之后,对于当下很多颇受当下这个年代的听众喜爱的歌曲,李谦却总是找不到喜欢的感觉。

甚至,李谦已经准备回头找王靖露要一份歌单了。

或许她能推荐一些不错的歌?

人家姐妹俩可是专业的耶!

一口气把《爱不爱我》练了六七遍,初步找到了一些感觉,李谦这才停下喝了口水,歇息片刻,然后,他就翻开了自己“演草本”的下一页。

…………

放学后,齐洁照例留在了办公室没走。

打开笔记本上网找到昨天根本没看下去的那本书,她正准备看,却突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吉他声响了起来。

是的,隔了几层楼的距离,那吉他声传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声音真的已经很小,飘飘渺渺的,如果不是因为环境极为安静,如果不是留心,甚至有可能会听不到。但齐洁却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拨弦,甚至未成曲调!

呼啦一下,她一脸惊喜地站起来。

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迈步就出了门。

仍旧是老地方,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台阶,小心地坐下。

坐下之后,她却又有点想笑。

“这是怎么了?”她问自己,“好像一天听不见他唱歌,就觉得这一天缺了很大一块似的!听见一点动静就高兴得了不得,赶紧巴巴地跑过来听……”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在心里打趣自己,“大概过去那些大家闺秀啊、夫人太太们,也就是这个享受了?专人、面对面的唱!这比听磁带、听CD可高级多了!就是人家唱的人还不知道多了个人在偷听……”

今天楼顶的吉他弹得略有些乱、有些生涩,而且是连着弹了足足七八分钟的吉他,然后才开始有唱歌声切进来,只听了几句,齐洁就辨认出来,是《爱不爱我》。

对于已经习惯每天坐到这里来听半个小时歌、而且已经前后听了至少十几次的齐洁来说,居然听到一首自己熟悉的歌,她竟是突然有点小激动的感觉——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已经听楼上人唱了不下三十首歌了,却居然没有一首是自己听过的,这让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这个时代给淘汰了。

但是,这种激动,只维持了短短一两分钟。

不可否认,虽然听上去他应该真的只是在练习,对歌、对吉他的和弦,都显得略有些陌生,总之给听者的感觉就是不太流畅,但他仍然唱的很好听。

齐洁不懂音乐,但她觉得楼上人的嗓子应该算是很好,而且他很会用自己的嗓子,高音、低音、真假音,全都是浑不费力,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而且听他唱歌时,你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他对歌曲、对每一个音符所注入的那种恰如其分的感情。

他的嗓音,和他的感情、他的诠释加在一起,让他的歌很动听。

尽管珠玉在前,黄玉清的原唱已经很好,但听他唱,仍然会觉得很好听。

或者说,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齐洁早已习惯每天都听到完全不同的、而且是从未听过的歌了。尤其是,那些歌还都是那么的好听!现在突然换了自己熟悉的,新鲜劲儿一过,莫名的就有些不满!

而且,一首《爱不爱我》,他一唱就是七八遍!

反复的练习!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是在“偷听”,这时候齐洁几乎忍不住想要对楼上人喊一嗓子,“喂,换歌啦,换歌啦!我要听你以前唱的那些歌!”

或者是——“退票!”

脑中想到这些,齐洁自己先就忍不住想要大声的笑出声来。

紧紧地捂住嘴巴,她好悬才把自己的笑声憋回去,却仍是让那股笑意给憋红了脸。

每次在听他唱歌的时候,齐洁总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年轻了,突然就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尽管事实上现在她也还青春着呢!

止住笑意,她老实地坐在原地,抬手支颐,耐心地期待着楼上人的下一首歌。

终于,楼上人真的换歌了,但这一次,是……《我爱你,故乡》。

又是一首听过的、而且还是很熟悉的歌!

“真没意思啊今天!”

已经被养刁了胃口的齐洁对此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内心不太能够接受。

当然,他唱的依然很好听,跟原唱相比,节奏有一定变化,显得都不太像民歌了,似乎还有一种很奇怪但很有意思的旋律加入进来,让整首歌突然面目大变、充满了趣味。

总之,很新奇。

以至于新奇到让齐洁心里忍不住生出“原来这首歌还可以这么唱”的想法。

也正是这种新奇的感觉,让她很耐心地听他连续唱了三遍。

然后——

“受不了了,今天真是敷衍,退场退场!”

她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带着轻快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下楼。

最关键的是,看来他追求女孩并没有成功!

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

因为以后可以继续有歌听!

“就不信他以后会每天都唱这些我听过的!”她想。

…………

今天的歌都很生,练习的时间不知不觉就略长了一点。等李谦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接近全黑了,李妈做好的饭菜都已经开始变凉。

等李谦洗澡的功夫,李妈又把饭菜重新热了热端上桌,一家人这才吃晚饭。

晚饭后,李妈顾不上刷碗,就先把碗筷都泡在水池里,先洗洗手坐下看电视剧,而李爸则是先到自己的书房坐了一阵子,然后就跑到李谦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推门进去,他见李谦果然很认真地在复习功课,而且还是他成绩最差的俄语,脸上顿时就露出一副欣慰加满意的笑容。

“爸,有事儿啊?”李谦问。

李爸说:“那个,没别的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干嘛呢!”

李谦撇撇嘴,“不是吧,咱都约定好条件了呀,还用监督?”

李爸不屑地瞥他一眼,“监督你?切,你上学这么多年,成绩也好过、也差过,爸什么时候监督过你?”

“也对哈!”李谦想了想,说:“这么说……真有事儿?”

李爸顿了顿,问:“那个,小谦哪,你最近,又有什么其他的作品了没有?”

李谦皱皱眉头,纳闷地道:“新作品?不是吧爸,你不是反对我弄这个吗?”

李爸闻言赶紧摆摆手,很认真地解释道:“爸可不是反对你做音乐,爸只是反对你把音乐作为主业……这都没闹明白?对于你喜欢写歌、写词什么的,爸还是很支持的!那个,嗯,像你上首歌那个歌词,就是那首《暗香》,那个词就写得还可以啊!你一个高中学生,才十七岁,能写出那种意境来,已经很好了!既然擅长这个、喜欢这个,那就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李谦一拍眉头:得,这下子懂了!

老爸那意思是,歌词,不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诗歌嘛,这个,你是可以多写的!

他想了想,说:“爸,我写的那些歌,怕你不会太感兴趣。”

李爸眼前一亮,说:“那可不一定,说来听听。”

李谦犹豫了一下,抓过一本练习本,翻到后面,撕下一张白纸来,拿笔想写,却又停在那里。犹豫片刻之后,他放下笔,回头说:“爸,我还是唱给你听吧?”

李爸闻言点点头说“好”,然后就走到床边坐下。

李谦拿过吉他,闭眼回忆了片刻,带着些忐忑,带着些希冀,轻轻地拨动了琴弦——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清脆的吉他,婉转的旋律,动人的歌唱。

优美的诗篇。

李谦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的唱,很动情、很动情、很动情的唱。

整首歌唱完了,他甚至迟迟不敢睁眼。

这当然是海子的诗。

这当然是李谦最喜爱的诗篇之一。

在李谦所经历过的上一世,这首诗在他们那一代人心中,有着相当高的地位。地下音乐圈里给它谱曲的乐队、歌手,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九个。但最终,没有一首作品能够达到比较成熟的程度,甚至连通过制作人那一关的,都没有。所以,为这首诗谱曲而产生的地下作品有很多,但最终能够真正的走向市场的,却连一首都没有。

在那些数十上百首可能永远都无法得见天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有那么一首,它的谱曲者就叫李谦。

那是他在二十来岁时候的作品。

他唱的,是自己上辈子的一个梦。

但是唱完了,他久久地闭着眼睛,然后,他突然睁眼,迅速地放下吉他,没有去看李爸的表情,只是匆忙地拿起刚才准备好的纸和笔,说:“爸,我要改一下,你等等。”

李爸愕然回神,“哦,好,你改,你改,爸等着!”

李谦拿着笔,刷刷刷很快在白纸上画出最简单的五线谱,然后笔下飞快地写起谱子来——就在刚才,就在唱的中间,他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然后,那想法就像一眼泉,当第一股清冽的泉水喷涌而出,便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它喷涌而出,眨眼成河!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怀着对摇滚的莫大的喜爱,怀着对这首诗的莫大的喜爱,奋战一夜之后写下了一首自鸣得意的曲子,但那时的他心中拥有的,除了热情,只有热情!

像一把火一样足以焚烧一切的热情!

那是对摇滚的爱!

但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是这么唱的!

它可以摇滚,也可以抒情,但不能暴躁,不能暴烈!

它应该像一条河,潺湲流淌,它应该像一片湖,水波彀皱,它应该是一颗孩子般的心,纯粹,透明,它应该是梦一样鲜亮的开满鲜花的山坡的颜色,梦一样明净的单纯的海的颜色……

纯净的喜悦、透明的善良、梦一样的向往……

…………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李谦奋笔疾书,李爸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当李谦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时,李爸脸上满是庄重颜色。

“改好了?”他问。

李谦点点头,说:“改好了!”

然后,他抱起吉他,回头又看了看谱子,然后轻轻地拨动琴弦。

旋律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几个最基础的律动,但是却出奇的婉转和明亮。

李谦睁着眼睛,面带微笑,唱着,笑着,摇晃着身体。

但这一次,却换了李爸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唱,新谱子,有点磕磕绊绊,但是总体流畅。

吉他声落,李爸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伸手在几个口袋里摸了一遍,没摸到烟,喉结微动,“嗯,嗯。”,他说。

一边说,他一边缓慢地点头。

嗯。

最简单的一个音节、一个字,但是,说出这个字的他面色庄严,似乎是在面对一件无比严肃、无比重要,甚至让他都有些为之紧张的事情。

良久,李谦只是看着他。

犹豫了片刻,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第二遍这个,比第一遍好听!”

李谦点点头,笑了。

李爸也想笑笑,但最终,他没笑出来。

“不错的作品……名字叫什么?”

“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李谦说。

李爸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然后,他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在沉思。

又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回神,“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要走,又停下,走出两步,他手抓着门把手,背对着李谦,说:“回头你把歌词抄一份给我。像这样的作品,你该多写一些……嗯,别忘了学习就行。”

然后,他在门口站立片刻,终于走出门去,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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