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花祈夏盛修》,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身份斐然的男人中,除了张扬热烈的燕度,其他人都是不会轻易主动开启话题的人。当然这其中的情况也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类譬如盛修,闻人清和,天之骄子,在任何的场合下都从来不需要他们主动说话,自然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迎合上来。另一类则像是乔星灿与Hadrian,他们骨子里的清高叫他们不屑于主动融入任何人的任何场面,他们的底色是孤傲,喜则留厌则走,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人。诚然,花祈夏潜意识中认为谢冰山也是这种类型的人。乔星灿和Hadrian在外人面前起码还“装装样子”,而谢共秋则从始至终都是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脸。因此,虽然花祈夏认为谢共秋是一个很值得结识和学习的人,但也从来没期待过他会主动做些什么。——谢冰山问她睡得好不好。虽然...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花祈夏盛修》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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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身份斐然的男人中,除了张扬热烈的燕度,其他人都是不会轻易主动开启话题的人。
当然这其中的情况也不同。
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类譬如盛修,闻人清和,天之骄子,在任何的场合下都从来不需要他们主动说话,自然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迎合上来。
另一类则像是乔星灿与Hadrian,他们骨子里的清高叫他们不屑于主动融入任何人的任何场面,他们的底色是孤傲,喜则留厌则走,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人。
诚然,花祈夏潜意识中认为谢冰山也是这种类型的人。
乔星灿和Hadrian在外人面前起码还“装装样子”,而谢共秋则从始至终都是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脸。
因此,虽然花祈夏认为谢共秋是一个很值得结识和学习的人,但也从来没期待过他会主动做些什么。
——谢冰山问她睡得好不好。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依然让花祈夏感到有些意外。
似乎还有一丁点儿小小的惊喜。
不知怎么,她莫名想起上学期去孤儿院做义工时,那个总窝在角落里不合群的小孩,第一次主动向其他小朋友递出玩具的一幕。
花祈夏挠挠耳朵,“……其实睡得一般,这边山里夜晚还挺冷的。”
谢共秋:“……嗯。”
花祈夏的目光掠过这间卧室,虽然只是临时暂住,然而谢共秋和Hadrian的床铺还是很鲜明地叫人一眼就能分辨——
Hadrian的床上放着两台电脑,旁边各种设备,耳机音响一应俱全,显示屏上似乎是某个音乐制作的软件,满是机械风的赛博色彩。
他的枕被也不是别墅通用的灰调款式——藏蓝色的高定丝绸在阴沉的天光下显映出深海般的质感,从头到尾彰显着奢华与骄矜。
而谢大法医这边就简单得多:床单整洁,连叠好的被子边褶都一丝不苟,除了床头柜上的白色数据线和两本书,这里几乎看不出有他活动过的痕迹。
看见书的名字,花祈夏有点惊讶,原本没话找话的客套也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学长,你也喜欢看《盖茨比》吗?”
谢共秋手指顿了顿,低声:“嗯。”
似乎是觉得只回一个字过于冷漠了,谢共秋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不错。”
花祈夏对谢共秋的印象有些改观,她一直以为像谢大法医这样冰冷无俦的机器,床头读物应该都是那种晦涩难懂的大头部医学著作呢。
谢共秋:“你喜欢这本书?”
“嗯……倒也谈不上喜欢。”花祈夏想了想,“只是对里面的某些隐喻印象深刻,我学文的嘛,自然对这些意象关注多一些。”
“比如?”
花祈夏没想到会和谢共秋探讨这方面的话题,这令她有一种处于自己舒适区的安心,花祈夏背靠着书桌,反手撑在桌面上,仰头望向窗外影影绰绰的绿色——
“比如……比如书里多次反复写到的‘绿光’,在码头对岸,彻夜不灭的绿光。”
花祈夏眼眸沉静,像游刃有余讲述一个悲情的故事,“盖茨比看见对岸纸醉金迷的幻梦,不断往前挣扎,那绿光是他光鲜亮丽的爱人,是流光溢彩的梦想,但是又那么虚幻缥缈,触不可及。”
谢共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缝合,他只是那样握着手术刀,听着花祈夏平静地叙述“幻影空虚”和“追逐”,直到花祈夏说——
——
花祈夏睡不着。
贵得吓死人的床垫被她翻来覆去滚过,却越滚越精神,甚至开始有些烦躁,好像床垫里塞满了劣质的刺绒。
她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刚才散场时的画面。
夜谈会在一种很微妙的氛围里开始,又在同样微妙的气氛里戛然结束了。
陈聆枫宣布完匹配结果就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谢共秋第一个起身离开。
他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楼,没有对匹配结果表示异议,也没有再和任何人有交流,甚至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包括他的匹配“情侣”花祈夏。
燕度掀起眼皮凉悠悠地瞥了眼谢共秋离开的背影,眼底黑沉。其他人都散了,他依然坐在地毯上没动,一条长腿屈跨着,不急不缓喝着啤酒。
陈聆枫对还没离开的几个男生说:“燕度喝多了,你们谁跟他一间房间晚上可能要多照看一下。”
随黎胜南一起离开的花祈夏听见陈聆枫的话,转头朝燕度的方向看了一眼,燕度揉了一把寸头站起来:“没事,我没醉。”
他睁开眼,眼底确实是清明的,只是血丝很多几乎充斥眼白。
黎胜南拉着花祈夏上楼,盛修忽然站在楼下第一节台阶上喊住她:“晚上早点睡,别听播客了。”
花祈夏点了点头,就被黎胜南拉走了。
走到二楼,黎胜南余光瞥见还站在楼下的盛修,对花祈夏说:“你哥对你真好诶,连你睡前听什么都要操心。”
花祈夏呵呵两声,不好意思告诉她那是因为盛修对她睡前听悬疑播客这事有阴影——
以前盛修还在花家的时候,有一次花祈夏挂着耳机睡着了,结果翻了个身耳机脱落。
三更半夜的整个家里都陡然回荡起播客里那个女凶手凄厉的尖叫声。
就这样花祈夏硬是没醒,最后还是被头发凌乱满脸黑线的盛修用枕头砸醒的……
——迄今为止盛修都不能理解,他妹妹好好一小姑娘为什么总爱听这些诡异恐怖的东西。
就像现在花祈夏不能理解为什么陈聆枫还没怎么参与国王游戏,游戏就莫名其妙结束了。
盛修隐含锋芒的态度,燕度一杯接一杯不停的酒,谢共秋凛若冰霜的回答,还有那个王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可是当所有的场景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闪,就像乱成一团的毛线,捋不清看不明,花祈夏想了又想,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Hadrian是最后一个离开客厅的,他五指向后抓了一下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作为和盛修一样唯二没有匹配对象的人,Hadrian和盛修如出一辙的淡定。
再然后众人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可花祈夏总觉得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没有引爆修罗场的导火索,没有鲜明的剑拔弩张,气氛在无形中收紧,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
就仿佛一切都浸没在了那杯醉人的国王酒里。
花祈夏忽然觉得,想当个合格猹吃明明白白的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漆黑的房间里,厚实的玻璃将夜间山中的一切响动都隔绝在外,只有空调徐徐的制冷声,在寂静的夜里铺平延展,没有猫头鹰的叫声。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她突然很想赵玫和花明宇。
无端的,迫切的,想一头扎进那方小院平朴漫长的砖瓦里。
蜷在被窝里摸出手机,花祈夏翻了个身,脸庞被刺眼的屏幕蓝光映亮,她发现刚才在他们公布匹配结果的时候,花明宇和赵玫在家人群里艾特了她。
赵玫:你爸故意气你呢,你不在家他偷偷开小灶,等你回来叫他给你做好吃的。
花明宇:闺女眼馋了?[图片][图片][图片]瞧瞧你妈炒的螺蛳,你爹可是赶大早跟你赵叔去东溪捞的,有的人抠搜得嘞,就叫我吃这一小盘,剩下的全给她闺女养水缸里等人回来吃。
赵玫:你给我爬一边儿阴阳怪气。
花祈夏点开那张红绿搭配的辣炒螺蛳,看着看着心头那股无形的躁意就悄然消散了,花祈夏眼里溢出笑意,翻了个身戳了两下屏幕,刚准备回爸妈消息——
突然眼前一黑。
一天没充电,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
花祈夏又郁闷了,不仅郁闷,而且口干舌燥。
叹了口气,干脆从床上爬起来。
房间里的净水器一溜儿按键全是德语,看不懂,随机按下去一个“咔啦啦”落下来的全是冰块。
花祈夏研究半天也没找到哪个是加热开关,只好趿拉着拖鞋去楼下倒热水。
别墅二楼的廊灯夜间依旧常亮,厚实的地毯吸纳了花祈夏的脚步声,她走到二楼楼梯口,看见楼下的主灯已经灭了。
只有客厅那只黑钛长桌下的线条影灯静静亮着,光影绰绰,几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清一色的宽肩长腿、睡袍美男。
花祈夏脚步停住。
乔星灿、燕度、盛修和闻人清和。
他们手边的水晶杯隐匿在昏黑的夜色下,里面浅浅一层威士忌吸饱了残存的灯光,像红棕色的马的眼睛。
昏晦的夜色埋没了四个人的五官与神情,高大的剪影各有不同的动作,都是出乎一辙的优雅。
花祈夏想起某本书上写过,天性使然下,雄性动物在同类面前会展现出更真实更卑劣的一面,从而在原始斗争中获取对方的忌惮,占领进攻的高地。
所谓的道德、礼仪、修养,不过都是文明上流社会赋予这些人虚伪的皮囊而已,真实的撕咬和厮杀才是最野蛮最斐然的存在。
没有了女生参与者在场,这些人的姿态显得更加放松随性,闻人清和脱掉了西装,白衬衫糅乱,他抬手松了两颗领扣,灌了口酒。
花祈夏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共秋不是那样的人,你过于焦虑了。”
花祈夏不解,他说的“你”是指盛修?
“话虽如此。”乔星灿坐在地毯上,高贵清隽的侧颜隐匿在影灯的光晕中,他清凌的嗓音带着微醺的醉意,“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妹妹,我绝不会让她参加这个活动。”
闻人清和:“但是盛修表现得太紧张了些,你刚才的态度,如果共秋真放在心上的话,将来为难的是你妹妹。”
“怎么?”盛修冷笑反问,“初次匹配而已,往后就没可能是其他人?”
“怎么?”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低而长的尾音拖着介于散漫与成熟之间的讥笑,“这些人里你特么真正看得上谁?”
“燕度。”闻人清和皱眉喊了沙发角落那个靠仰在靠垫上的男人。
燕度将酒杯送到唇边,嘴角轻扯。
他脱了鞋,黑色的长裤覆盖脚背,这个行事自我而恣意的男人直接舒展四肢躺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看雨。
黎胜南还在拉着花祈夏给她介绍自己第一次去看偶像演唱会时的趣事,盛修转头瞧着花祈夏的背影,确实有点傻乎乎的,他看得好笑,眼中浸满了柔和的浅光。
盛修手艺很好,一锅牛肉皮蛋粥喷香四溢,连傲娇帝Hadrian都忍不住爬起来蹭了一碗。
花祈夏和黎胜南率先填饱了肚子,后者擦擦嘴盛了一碗粥端去白鸥的房间。
Hadrian戴上耳机继续回在落地窗前躺尸。
花祈夏帮盛修收拾了料理台,弯腰换垃圾袋时,一枚草编螳螂忽然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盛修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跟在她后面俯身捡起来,“什么东西?蚂蚱?”
花祈夏闻声转头,很无语:“哥你什么眼神,螳螂好不好。”
盛修嗤笑一声:“哪儿来的?”
花祈夏眼珠转了两圈,不说话。
“……”盛修危险眯眼,好像猜到了什么,“谁给你的?”
得,又来了。
花祈夏叹了口气把她和燕度遇见那个小女孩的事说了,盛修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好了好了,还给我吧。”花祈夏踮脚去够,盛修在她伸手的同时抬高了胳膊,下一秒脚就被花祈夏狠狠踩了,盛修咬牙切齿:“嘶——谋杀你哥?”
花祈夏伸手,“快点还我——哎呀哥你轻点捏,那个稻草很容易断的呀。”
她越是要,盛修就越不给,不过一个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草昆虫,看花祈夏一脸紧张的样子,盛修心里就有点儿不痛快,尤其想到还是燕度送给她的——
刚刚那点儿温情下的反省和“要给妹妹独立成长空间”的决心,就恨不得被盛修团吧团吧扔垃圾桶里。
什么兄长大度,什么学会放手。
一个几块钱的小玩意儿就想把他妹妹收买了?
呸,他燕老狗想都别想!
仅仅在这一刻,盛修甚至有些荒诞地认为,和那个狼子野心的燕度比起来,那个躺在地板上的Hadrian好像都变得没那么有病了。
眼看可怜的草螳螂在盛修手里越收越紧,俨然有“草毁虫亡”的架势,花祈夏紧张了,那可是小丫头送给她的,虽然不贵,但是一份含着纯粹童真的珍贵回忆,“哥你还我快点快点。”
“急什么。”盛修一只手抵住她的脑门不让她靠近,低头看着花祈夏的手,“满手油,脏死了,去洗干净再说。”
花祈夏手上的油渍都是收拾料理台的时候粘上的,她看了看确实黏糊糊的,但俨然对盛修还是有点儿不信任:“那你——”
盛修气笑了,“一个草螳螂我还能昧了你?先放我这儿,洗完手再给你。”说着把那只草螳螂揣进了口袋里。
花祈夏嘴张了又张,到底还是屈服于兄长的“淫威”下,一脸无语地洗手去了。
等她洗完手转头,客厅里只有一个躺在落地窗前半梦半醒的Hadrian,盛修早就回了房间不见人影。
花祈夏扶额,心里吐槽她哥是狡猾狐狸,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转身抱起那只装着刺猬的纸箱子朝谢共秋的房间走去。
叩叩。
正在窗边看书的谢共秋听见敲门声,他眸底掠过几行铅字,头也不抬:“进。”
谢共秋被镜片遮掩的眼眸微动。
“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就觉得,盖茨比很像一种动物,学长,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共秋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
“飞蛾啊。”花祈夏弯了弯眼睛,“飞蛾扑火,注定是一场壮烈又愚蠢的献祭,对岸黛西家的绿光,虚幻、危险又迷人,最终把他困死在孤独的黑夜里了。”
茂盛的绿树在雨水的洗礼下摇曳枝杈,如硕大的绿色羽毛拍扫在透明的落地窗上,一下又一下,潺潺的水流散开又汇聚,顺着窗棱蜿蜒而下。
谢共秋指间的手术刀映出他疏冷的眉眼,淡薄而宁静的凉意从那刀面的倒影中一寸寸攀升,远处山脊滚过一阵压抑的雷声,他在这一刻又听见了花祈夏慨叹似的低喃——
“不过人生么,谁又不是扑火的飞蛾呢,哈哈。”
谢共秋倏然抬头看向花祈夏。
咚咚。
门在这时被人敲响了。
房门是一直是开着的,燕度一身水汽站在门口,笑着抬手:“嗨。”
“是燕度学长。”花祈夏手从桌面上离开,直起身子和他打招呼。
谢共秋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将创口缝合完的小刺猬放回纸箱里。
“我在楼下没找到那只刺猬,估摸着你带它来找共秋了。”
“嗯嗯。”花祈夏注意力转回,问谢共秋:“学长,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谢共秋说,“还需要再上一次药。”
燕度走进来,略微俯下身,花祈夏嗅到他身上浅淡而湿润的松柏气息,他低头敲了敲箱子边缘,看见刺猬被缝合的后爪:“嚯,这么快啊。”
花祈夏笑:“谢学长特别厉害!”她后来和谢共秋聊天转移了注意力,甚至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谢共秋就将伤口处理完了。
听见花祈夏语调抬高的称赞,谢共秋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将所有工具收进医药箱里。
“确实厉害。”燕度在眉骨阴影中的漆黑眼眸扫过两人,忽而桀然一笑,单手拎起纸箱子:“既然差不多了,就下楼吧,聆枫喊大家下去准备午饭。”
谢共秋将手套摘掉丢进垃圾桶,凉凉对上燕度的视线,启唇:“可以。”
燕度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那我帮学长把医药箱拿下去。”花祈夏见谢共秋同意了,就要帮忙,然而谢共秋却表示不用,燕度笑了一声,“那你慢慢收拾,我们下去等你。”
说完就转身带着花祈夏走了。
说是“带”,似乎也不尽合适。
他只是自然地将手臂悬空横在花祈夏身后,做出绅士得体的引路姿态,脊梁挺拔如刀。
然而那动作从后面的角度看来,又的的确确像是将花祈夏不容置喙地拢护在自己的领域中。
花祈夏轻轻合上了门。
门合上时,低头收拾东西的谢共秋抬起头,他看见燕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挂绳的物件,变魔术似的递给了花祈夏,花祈夏旋即惊讶起来,燕度咧嘴露出两颗银亮的犬牙,那双黑得骇人的瞳孔里是常人难以察觉的专注——
燕度忽而侧头撞上谢共秋的目光,他嘴角那凛冽的弧度更高地扬起来两分。
他就那样用漆黑的眼睛盯着谢共秋,他抬起手,高大的倒影笼罩着花祈夏,形成一道隐晦的遮蔽,直到门缝一点点闭合。
走廊铺设了厚厚的地毯,但在房间里耳力敏锐的人依旧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外面的脚步声,一道稳重有力,一道轻不可闻。
——
不知名的床垫蓬松柔软,花祈夏洗完澡后换上睡衣和短裤,一个猛扑陷入绵软的被窝里,脚趾蜷缩,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怀揣着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心,她摸出手机搜了搜床垫的牌子。
在看清楚价格后,花祈夏原本正要爬起来的动作一顿,果断“噗嗤”一下重新倒在资本主义的腐朽糖衣里裹紧被子翻滚三周半。
接着从被窝里探出脑袋,重新按亮屏幕先登上自己的学生账号算了算学分。
又打开了华国民俗研究院的官网,将往年研究院接收推免生的申请条件和导师论文全部下载到了备忘录里。
山海高校实行的是弹性学分制,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毕业。
这主要是因为学校里的学生们几乎不会去考虑求学、保研和找工作等现实问题。
他们需要的是更多时间去社交,拓展人脉和接管公司。
需要对未来做出规划的只有花祈夏这样拿着奖学金入校的普通学生。
但这种学分制度恰巧符合了花祈夏的需求。
她浅算了一下,只要拿到“Lolo to lolo”的学分,她就可以提前完成大二全年的实践活动学分任务了,她将会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专业学习上。
而花祈夏的最终目标,就是可以在四年后被推免到华国民俗研究院继续读研,如果有幸能遇见一位好导师的话,她希望自己将来可以留在研究院。
学她这个专业的人本来就不多,毕竟没有一个出身精英教育的继承人会选择去扭秧歌打铁花。
实际上,民俗学专业和非遗课程之所以能在山海存在,主要原因还是山海作为全国顶尖院校本身所具有的文化传承义务。
给她们上课的老师也大多是华国非遗文化的传承人,课程安排自由,学院本身更像是各种濒临断代的文化的聚集站,也算是山海高校对传承民俗与非遗事业尽的一份公益性贡献。
因此花祈夏想要竞争未来的保研资格,还是很有希望的。
叮咚。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是她的班导师王志英给她发来的一条报名链接。
花祈夏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参加为期三个月的“数字人文与民俗保护”学术研讨会兼夏令营。
研讨会由华国文学研究中心牵头,除了来自各领域的大能学者外,有资格入会学习的学生都是由自华国排名前十的高校内部选送的。
班导师告诉她,这次山海高校文学院只推选了民俗学的花祈夏一人,希望她可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等待文件下载的功夫,花祈夏又点开校园论坛看了一眼,屏幕中央只孤零零挂着一句“系统维护中”,估计是Hadrian的团队正在处理了。
花祈夏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燕度听见她的专业时那种讶异,“山海还有这个专业?”
她无声地笑了笑,翻身给班导师回了一句“谢谢”。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陈聆枫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让大家洗完澡的就下楼吃饭。
她还拍了张照片,据说是Hadrian的皇室厨师准备的美餐,看起来很丰盛,摆盘精致。
花祈夏把照片转发到“养花预备队”的家人群里。
这是花祈夏和爸妈三个人的小群。
原本还有一个包括盛修在内的“相亲相爱四朵花”的四人群。
可后来盛修离开后,花明宇怕他们总在群里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会打扰到盛修,也怕这些盛修无法再参与的生活让他心里不好受,于是就又建了一个三人小群。
不过平时他们还是会把一些值得分享的照片发到四人群里给盛修看,比如刚刚“拆弹”、在麻药作用下鬼迷日眼草嘟嘟,或是某个大手笔客人一口气买下十盆伊芙月季的订单……
花明宇和赵玫将所有关怀与爱都小心翼翼地收拢在一条名为“守望”的锚链中——
他们驻守在岸上看孩子扬帆起航,不敢惊扰,目送其驶向自己的大海,又怕亲手养育的孩子在船桨破败,浑身湿透时找不到回家的航线。
照片刚发出去,花明宇就回了三个大拇指过来。
花明宇:[拇指][拇指][拇指]真丰盛!
接着花明宇又发来了赵玫做的一盆子羊蝎子。
花明宇:我们也准备吃晚饭了![呲牙笑]
浓油赤酱的羊蝎子在盆子里几乎摞成了小山,盆面覆着一层明晃晃的芝麻红油,上头再撒一把翠绿翠绿的香菜。
看得花祈夏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朝外走,临出门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到行李箱前蹲下,翻出一件白T和宽松的黑色家居长裤,进浴室将睡衣和短裤换掉了。
楼下,那部热带雨林的纪录片还在无声地播放着,已经演到了栗嘴巨嘴鸟在雨林中捕食蜥蜴,硕大的鸟喙五彩缤纷,拍摄手法十分考究,色彩抓人眼球。
沙发前的不规则黑钛桌上摆了几瓶香槟和罐装的乌苏,还有几只剔透的水晶杯。
燕度上身换了黑色短袖,下身是灰色的齐膝运动裤,他大咧咧坐在地毯上,一条长腿屈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正攥着毛巾擦头,蓬勃的小腿青筋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他侧着头没擦两下,头发几乎就干了,在柔和的灯光下浓密的发茬闪烁着湿漉的水光。
燕度的目光一直盯在那部纪录片上,似乎对其很感兴趣,看见花祈夏下楼,他对她指了指岛台那边:“快尝尝烤羊排,味道不错。”
花祈夏扫了一眼电视屏幕,手臂粗的深绿巨蟒正缓缓从长满蕨类植物的树干上游走,她随口感慨了一句:“得多厉害的摄影师才能拍到这种画面。”
燕度换了个坐姿,毛巾搭在膝盖上,“我去过那里。”
“嗯?”花祈夏没听清。
“没什么。”燕度前倾身子,单手从桌上捞了一听乌苏,食指“咔哒”撕开拉环,绵密的水沫沾在他的指甲上。
花祈夏看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屏幕上,就转身走向了岛台。
燕度目不斜视,一条胳膊搭在沙发坐垫上,他仰头喝酒时目光也没从那条森然的绿蟒上离开,过分凌厉的下颌肌肉紧绷,喉结在粗壮的脖颈间上下滑动,或许是酒液冰凉刺激,他脖颈间起了一层极微小的鸡皮疙瘩。
——像那条森蟒收缩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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