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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宁喜儿萧止淮全局

朝云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床榻空间逼仄。宁喜儿清晰看到了男人眸色的变化。她成为宁侧妃后,几乎夜夜承宠,在这方面,她太了解他了。他从来不是个寡欲的人。尤其这样的眼神,分明风雨欲来的征兆,暴雨顷刻就能将人给淹没。只要她再进一步,或许就成了。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云雨,叫做苟合,她顶多只能成为东宫侍妾,侍妾如同玩物,太子妃一句话,就可能丢掉小命……“肖大哥!”宁喜儿抬手撑在他胸膛上,将人给推开。可她力气太小,男人竟纹丝不动。她有些羞恼,“肖大哥,我、我还要去干活,不能再偷懒了,你起开……”少女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她看都不敢看他,眼神四处躲闪,整个耳朵都红透了。萧止淮心绪渐渐平稳。他率先下榻。宁喜儿连忙跟着爬下床,忽然腿一软,差点栽地上,被男人握住肩膀扶起来。她像...

主角:宁喜儿萧止淮   更新:2025-02-19 0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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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喜儿萧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宁喜儿萧止淮全局》,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床榻空间逼仄。宁喜儿清晰看到了男人眸色的变化。她成为宁侧妃后,几乎夜夜承宠,在这方面,她太了解他了。他从来不是个寡欲的人。尤其这样的眼神,分明风雨欲来的征兆,暴雨顷刻就能将人给淹没。只要她再进一步,或许就成了。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云雨,叫做苟合,她顶多只能成为东宫侍妾,侍妾如同玩物,太子妃一句话,就可能丢掉小命……“肖大哥!”宁喜儿抬手撑在他胸膛上,将人给推开。可她力气太小,男人竟纹丝不动。她有些羞恼,“肖大哥,我、我还要去干活,不能再偷懒了,你起开……”少女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她看都不敢看他,眼神四处躲闪,整个耳朵都红透了。萧止淮心绪渐渐平稳。他率先下榻。宁喜儿连忙跟着爬下床,忽然腿一软,差点栽地上,被男人握住肩膀扶起来。她像...

《她死后第四年,太子带回一个替身宁喜儿萧止淮全局》精彩片段


床榻空间逼仄。

宁喜儿清晰看到了男人眸色的变化。

她成为宁侧妃后,几乎夜夜承宠,在这方面,她太了解他了。

他从来不是个寡欲的人。

尤其这样的眼神,分明风雨欲来的征兆,暴雨顷刻就能将人给淹没。

只要她再进一步,或许就成了。

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云雨,叫做苟合,她顶多只能成为东宫侍妾,侍妾如同玩物,太子妃一句话,就可能丢掉小命……

“肖大哥!”

宁喜儿抬手撑在他胸膛上,将人给推开。

可她力气太小,男人竟纹丝不动。

她有些羞恼,“肖大哥,我、我还要去干活,不能再偷懒了,你起开……”

少女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

她看都不敢看他,眼神四处躲闪,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萧止淮心绪渐渐平稳。

他率先下榻。

宁喜儿连忙跟着爬下床,忽然腿一软,差点栽地上,被男人握住肩膀扶起来。

她像是触电一般,甩开男人的碰触就往外跑。

“慢着。”

“肖、肖大哥……”宁喜儿脑袋往下扎,声音颤抖,“还、还有事吗?”

萧止淮不由觉得好笑:“你头发乱糟糟,衣裳没穿好,就这样出去,才叫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宁喜儿低头一看。

身上的衣裳都快垮到腰间去了。

她瞬间浑身通红,像煮熟的虾子,忙哆哆嗦嗦把衣裳拢起来,扑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她看到镜子里,萧止淮站在她身后笑,忍不住回头,羞红的脸还染着薄晕:“肖大哥,我要是被姑姑抓住偷懒扣银子,这笔账必须得算在你头上!”

萧止淮浅笑:“扣多少,来找我,给你补上。”

宁喜儿不轻不重瞪他一眼,拉开门,左看右看,见没有人,大松一口气,像猫儿一样躬着腰飞快跑了出去。

萧止淮唇瓣的笑意更深了。

转瞬。

笑容凝固。

他想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那个死了四年的人……

“殿下。”罗宇迈步进来,“需要属下安排喜儿姑娘进东宫当差么?”

萧止淮捻了捻手指:“下个月初统一安排。”

罗宇点头。

每个月东宫都会选进一批新人,喜儿姑娘和这一批人一同进来,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宁喜儿混在人群中,迅速离开了御花园。

回到浣衣局,她坐在窗前,神情冰冷,手里把玩着银珠耳坠……想到方才宴会上看到的两个小身影,她未免有些急切。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再添一把柴……

“喜儿,听说了吗,重阳宴会上出事了。”叶桃凑过来,低声道,“去年的探花郎宁大人差点死在宴会上,赏菊宴被迫终止……”

宁喜儿收起耳坠:“现在情况如何了?”

“好像是不能喝酒,误食后喉咙肿胀,差点窒息而亡,幸好送医及时。”叶桃说着打听来的消息,“居然有人不能喝酒,真是闻所未闻。”

宁喜儿轻笑。

哪里是不能喝酒,是不能沾花生。

就差那么一点点……若是太子晚一会到,宁拓必死无疑。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那些陈年旧账她迟早一笔一笔讨回来。

她找叶桃要了几块黑色的布:“我想给弟弟做双鞋子,你有鞋样子吗,借我用一用。”

叶桃都拿了出来。

宁喜儿请了一天假,上午混在御花园,下午就集中精力纳鞋底。

原身存下的半年工钱被她两三天就花了个干干净净,只能亲手做双鞋子当回礼,这是最后一把柴,如何烧起来,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夜里,到了熄灯时候,她收起鞋面睡下。

刚有了点儿睡意,外头就响起了熟悉的猫叫声。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披上外衫,轻手轻脚走出屋,走到厢房后头的小林子里。

果然,是小野!

小冬子还是一脸哭唧唧:“二公子,太晚了,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怕什么!”萧云野瞪他,“乳娘喝多了酒,醉的躺门口呼呼大睡,谁还敢进我卧房,你少废话,去那边守着。”

宁喜儿温柔摸摸他的头发,失笑道:“小野,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不急于这一时,万一你父亲母妃发现,你少不得会被罚。”

“我舅舅病了,母妃回宁家小住一夜,至于我父亲……”萧云野撅嘴,“东宫有那么多女人等着他去,他哪有空到我的屋子看我在不在,放心啦,不会被发现。”

宁喜儿垂眸。

四年前,东宫只有她和宁孟薇两个女人。

听人说,她死后才两三个月,东宫就多了四五个女子,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那时候的她,怎么就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爱她,居然天天任性怄气,将那点点微薄的情分耗了个干干净净……

她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蠢了。

她收起乱糟糟的思绪,轻声道:“那你哥哥呢?”

“他呀。”萧云野撇嘴,“天天就知道读书,他自个读就算了,还老讽刺我读书少……我会射箭,他会吗,我会骑马,他会吗……哼!”

宁喜儿不由好笑:“你这么丁点儿大,居然会骑马?”

“当然了。”小家伙傲娇的挺起胸膛,“有机会我骑给你看……唔,不然,我把你调到东宫怎样,我身边有个姑姑死了,空出一个位置,正好,你来给我当掌事姑姑。”

宁喜儿目光轻柔看着他:“我一个三等宫女突兀升成皇孙身边的一等姑姑,少不得会有大麻烦,万万不可。”

“有麻烦怕什么,我护着你。”萧云野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她,踟蹰许久才开口,“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天天在一起。”

宁喜儿眼眶一红。

她何尝不是。

她何尝不想天天和孩子待在一块,都成心病了。

“小野……”她摸着孩子的小脸,“会有那么一天,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有那一天……”

“你这是拒绝我了吗?”萧云野双眸盛满了委屈,“我喜欢你,才半夜来找你,你怎么可以拒绝我,我再也不要来找你了……!”

他的眼泪如珠子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转过身,拔腿就跑。

小冬子连忙追上去:“二公子,慢点,慢点啊,别摔了……”

宁喜儿紧抿着唇。

她要的,不仅仅是和孩子们天天在一起。

而是,让两个孩子,名正言顺,记在她名下,切切实实成为她的孩子……


他爹费尽心思为他争取到大公子伴读这个名额,再为他弟弟争取到了二公子伴读的名额,告诉他们,凡事以大公子二公子为先。

他其实不太懂,为何他爹这么看重太子的儿子。

事实上,从爹娘的对话中,他能感觉到,爹并不喜欢太子……为何这般矛盾呢?

国子监下课后,二人走小路去太医院。

崔辰之拖住几个太医,萧云州闪身进了太医院后面的库房,里头放着历年宫中贵人诊脉开药记录。

他快速找到宣武十九年冬天,东宫后宅女子的案卷。

那一年,东宫竟然只有两名女眷。

太子妃宁孟薇,何年何月何日风寒、头疼……记载的清清楚楚,唯独,没有关于怀孕生子的记录。

另一名女眷,叫宁知晚……

他急忙忙翻开,却发现,册子里的纸张全没了,被撕掉了……

怎么会这样?

“谁在里头?”

外面传来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

萧云州将册子塞进怀中,趴在地上,一点点慢慢爬出去。

崔辰之在外面接应,护着他迅速离开太医院:“查到什么了吗?”

萧云州摇头。

他将怀里的册子拿出来,一本写着“东宫宁侧妃宁知晚”的空壳,里头的案卷,全都不见了。

崔辰之的脑袋凑过去:“宁知晚?”

不知为何,他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哎,究竟是哪儿呢,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了……

“大公子!”

一个掌事姑姑寻了过来。

这名姑姑叫雁池,和雁湖是姐妹,被拨到萧云州身边做姑姑。

不过,在萧云州身边,她没那么大的底气,不管萧云州做了什么,她都不敢禀报太子妃。

她低着头:“太子妃身边的杨嬷嬷来传话,请大公子去一趟。”

秋凉些后,葳蕤殿就开始烧炭了。

掀开帘子走进去,室内异常暖和,萧云州脱下外衫上前:“母妃。”

宁孟薇目光清淡看着他:“坐。”

这个孩子,和太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两个人,对上这孩子,她总有点瘆得慌。

她垂下眼睑,吹了吹滚烫的茶:“是你叫云野打了飞鹊十个耳光?”

萧云州抬起眼眸:“有何不妥?”

“你从小聪慧懂事,每日只在国子监念书,用不着我多操心。”宁孟薇开口,“但云野不同,他贪玩任性,若我不安排几个凌厉的宫婢盯着,还不知他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你给他撑腰,让他惩罚飞鹊,叫飞鹊以后再如何压得住他?”

“母妃这话不对。”萧云州一板一眼,“国子监有一课,叫御下之道,精通此道,方能妥善管理下人,而不是,被下人压一头。飞鹊乃小野院子掌事姑姑,若她做不到凡事以主子为先,我认为,就没这个必要让她继续留在小野身边了。”

他神色忽然冷厉,“被主子赏了耳光,转头就来母妃这里告状,此等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之辈,当贬为三等宫婢,以儆效尤!”

宁孟薇脸色难看。

她早早就在两个孩子身边安插了自己人。

可云州,却让她的人全部倒戈。

这孩子太聪慧了,且有手段,未来,如果太子登基,云州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太子。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和云州闹崩。

“那就如你所言。”她转头,“杨嬷嬷,安排个人,代替飞鹊的位置。”

萧云州淡声道:“不如让小野自己选,好好学学御下之道。”

宁孟薇一笑:“也行。”

二人说完这个事,室内就沉默下来。


萧止淮仿佛没听见。

他弯腰抱起浑身是血的人,情绪失控道:“来人,请御医,快请御医!”

他抱着宁喜儿,朝东宫奔去。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崔钰眉眼微微发沉。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殿下,昭训脉象急促并沉迟,怕是中了毒……”太医探了脉,面色严肃道,“这应当是一种烈性毒药,侵袭了五脏六腑,才会导致呕血昏迷……好在不是什么奇毒,服药解毒,吃三天药清除余毒,再慢慢调养气血……”

萧止淮眸光森冷,扫向旁侧伺候的叶桃和双红:“你二人仔细说说,昭训这几日吃了什么?”

叶桃和双红吓得跪下:“回殿下,昭训每日三餐,都是从御膳房领取,再无其他任何……早上未用完的膳食还留在后厢房,奴婢这就去拿来。”

太医检查了饮食,并无任何不妥。

然后检查屋内的花草,陈设,各种可疑物件。

最后,太医的目光看向宁喜儿手腕上,那绿的发亮的手镯,立即叫叶桃取下来。

“殿下,问题出在这个镯子上!”太医用手帕包着镯子,对着外头的太阳,“这里头流动的绿光,是毒液,会透过皮肤慢慢侵袭人的五脏六腑……幸好昭训身子底子差,毒提前爆发出来,再晚些时候,恐怕药石难医。”

萧止淮猛然起身。

这个玉镯……

他听宁喜儿说过,是谢侧妃所赠。

“好生伺候宁昭训。”

他扔下这句话,迈步就朝爱晚庭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那在秋风中摇晃的秋千,一些回忆不受控制浮现在眼前。

他大步冲进屋内。

“殿下。”宫婢青鸢忙屈膝请安,“侧妃刚喝了药睡下了,请容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

萧止淮一把将她给推开。

他脸上的勃然怒意,叫青鸢不敢再说什么。

屋内的谢莹听见动静已经起身了,披着一件薄衫迎出来:“殿下怎这个时候过来了,用膳了吗,青鸢,还不快去传膳……”

她话音未落,男人就举起一个碧绿的玉镯。

谢莹整个人呆住:“殿下、这、这……”

萧止淮眸光漆黑慑人:“这可是你送给宁昭训的镯子?”

“是,是我……”

她没办法否认,因为她送镯子的时候,并未避着旁人。

“哐——!”

玉镯被砸在地上,液体流了一地,她吓得连连后退。

随即,泪眼朦胧:“殿下这是做什么,这玉镯哪里不是了,非要砸了它?宁昭训要是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了,何苦糟蹋东西……”

她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三年前孤就警告过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萧止淮抬手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真以为你的算计能瞒得过旁人?”

谢莹如遭雷击。

她藏在玉镯里的毒,被发现了?

这么快?

怎么、可能?

“殿下,我没有……”她慌张开口,“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玉镯,我喜欢宁昭训妹妹,就拿来当见面礼了,我绝对没有算计宁昭训……”

“呵!”萧止淮怒极反笑,“孤都没提及玉镯有毒,你倒主动交代了,宁昭训若出什么事,孤不会放过你。”

谢莹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事情被揭穿,她反而没那么慌张了,仰起头,唇瓣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殿下这般兴师问罪,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我所为,我没什么可辩解……可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说破了天去,我也没有错!”

她任由眼泪落下,“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我有什么错!”

“殿下,你拿我当那个人的替身,我认了,我兢兢业业扮演那位宁侧妃,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只要一个孩子,我错哪了!”


他一步步走近,轻轻掀起纱幔。

她侧身蜷曲,一只手臂压在脑袋下,乌黑的发丝散乱在枕头上,显得那张小脸只有巴掌大。

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她咕哝一声翻身,两只手习惯性举过头顶,忽的,她猛然睁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吓得倏然坐起身:“殿、殿下!”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妾身,妾身给殿下请安。”

“怎的和我生疏了?”萧止淮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起来,“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妾身。”

腰间火热的大掌,叫宁喜儿浑身不适。

她没有忘记,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这只大掌,搂着谢莹的细腰,拉进怀中……

她迅速将脑中的画面驱散,咬着下唇道:“殿下乃一国储君,妾身只是一昭训,尊卑有别,自然得称妾身,从前是妾身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这是生气了?”萧止淮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气我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

宁喜儿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她倔强的扭过头去:“妾身没有生气,哪敢和殿下生气。”

从前的她,会任性的闹脾气。

如今,再也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法子释放内心的委屈了……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妾身只是想到了早死的爹,若是我爹还活着,我家定不会如此寒微,或许也会有人给我撑腰,何至于受这么大的冤屈……”

“别哭了。”

萧止淮捧着她的脸,给她擦去眼泪。

不知为何,宁喜儿脑中浮现出他温柔给谢莹擦泪的画面。

她一把推开男人,抬起手臂,胡乱用袖子擦去泪水,咬着下唇道:“不敢劳烦殿下……”

萧止淮强行按住她的脸。

宁喜儿被迫看向他。

从前的她,会怎样,会剧烈挣扎,哪怕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推开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任由眼泪汹涌,扑进男人怀中,委屈哽咽:“我真怕殿下不要我了,怕殿下送我去慎刑司,怕再也见不着殿下了……”

萧止淮内心仿佛被扎进一根针,有细细密密的悸动蔓延开。

他动作轻柔的捧起她巴掌大的脸,慢慢低头,竟吻住了她脸上一颗一颗的泪珠,咸的,能尝到她的委屈。

“这一回,是我错了,喜儿,能原谅我吗?”

他的声音,在夜里,带着某种蛊惑。

宁喜儿踮起脚,吻住了男人的唇,推着他倒在榻上,依偎在他怀中时,她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谢侧妃身上的气息……满心的厌恶反感,被她强行压下去。

一夜纠缠。

起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

宁喜儿起身,田公公就送来了药汁,很甜,一口就能喝尽。

“早些时候太后身边的袁嬷嬷来传话了。”田公公笑着道,“请昭训过去说说话。”

宁喜儿忙站起身:“怎的不早些叫醒我?”

赵太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小时候进宫,有一回与太子嬉戏打闹,恰好被太后撞了个正着,她被太后劈头盖脸一顿呵斥,说她没有大家千金仪态,不配为太子未婚妻。

为了太子婚事,太后多次找皇后商议。

但皇后与她母亲是闺中密友,无论如何都不愿退婚,因此,太后对皇后格外看不顺眼。

后来皇后家族坍塌,似乎,是太后逼迫皇后自缢……

“袁嬷嬷来传话时,正巧太子刚起来。”田公公道,“太子让昭训休息,醒了再去。”

宁喜儿换上最素净的衣裳,带上叶桃,朝永寿宫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宫女就迎出来,领着她朝佛堂走去。


宁喜儿面露惊惶,却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何,这是为何?”

“我只知道个大概。”周英低声道,“这位宁侧妃,是太子妃嫡姐,据说宁侧妃挟恩逼迫太子娶她,在东宫兴风作浪,甚至耍阴私手段害得太子妃早产……被打入冷宫后,郁郁而终。这是我母亲打听来的消息,我也不知有几分真。”

宁喜儿哂然。

既能下令去母留子,那必然会扭曲事实……

葳蕤殿很是热闹。

“太子妃这是办了生辰宴。”周英开口道,“后宫许多嫔妃都来了,瞧,宁家人也到了。”

宁喜儿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极致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宁家当家主母,她曾经的继母,孟玉琳。

孟家八代没有生女儿,孟玉琳出生,被孟家宠上天。

宁孟薇取名时,特意添了孟家的姓氏,由此可见孟家老将军对这个外孙女的看重。

孟玉琳正在叫人呈上生辰礼。

是一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放在托盘之中,吸收日月精华,格外夺人眼球。

在场之人,哪怕是贵妃,也都羡慕极了。

毕竟,出嫁女出嫁后,就不是娘家人了,娘家却还能倾尽全力搜寻珍稀之物,可见多有受宠爱。宁孟薇享受着所有人艳羡的目光。

赵如雨命人呈上一方砚台:“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太子妃拿着随便玩吧……”

说着,她目光一挑,看向站在边边角角的宁喜儿,“不知宁昭训给太子妃准备了什么生辰礼,拿出来给我们瞧一瞧。”

这话一落音。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

近来,太子盛宠一个洗衣婢,这事儿在皇宫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就是宁奉仪?”

“非也,早几天前晋升为昭训了。”

“一个没有家世身份的洗衣婢,居然能得太子如此宠爱。”

“东宫四年无所出,若她能怀上太子血脉,怕是得升为太子庶妃。”

“等到太子登基,太子庶妃极大可能被封四大妃……”

众人咂舌不已。

孟玉琳脸色很难看。

在这个洗衣婢伺候太子第一天,她就收到了宫中来信,当时,她并未当回事。

谁能想到,区区洗衣婢,竟然能如此得太子宠爱,竟然,还害死了薇薇一手养大的赤耳。

“你就是宁昭训?”

孟玉琳心中怒火滔天,面容却很平静。

这里是东宫,再如何,她都不可能在东宫动太子宠爱的女人。

“妾身见过宁夫人。”宁喜儿走上前,“太子妃生辰,妾身心怀敬意,特绣了一条百花盛开帕子当做贺礼。”

“别笑死人了。”赵如雨向来口无遮拦,说话毫无顾忌,她伸出两根指头勾起帕子,嫌弃的扔到一边,“这玩意反正我瞧不上,太子妃,你瞧得上么?”

宁孟薇看都懒得看一眼。

孟玉琳淡声开口:“宁昭训能绣帕子,看来身子大好了,就留在这儿奉茶吧。”

宁喜儿扯唇。

这摆明就是要羞辱她。

就像许多年前,祖母寿宴之时,孟玉琳让她同婢女一起在前堂给客人奉茶,那些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嫡女们,故意使唤她,折腾她,耍得她团团转,她在那儿不知所措,那群人则哈哈大笑。

她在宁家其实待的日子不多,时不时被皇后接走,或者去崔家走亲戚,一年留在宁家大概一两个月,哪怕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足够让她脱层皮……

她余光看了眼远处。

旋即,低头去倒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到孟玉琳身前:“宁夫人,请用茶。”


天黑,浣衣局只亮了零星的灯。

宁喜儿还没走到厢房门口,就被玲珑带着几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之前不是挺嚣张么?”玲珑手中把玩着剪刀,“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叫板!”

宁喜儿进宫第一天开始,就帮她干活,向来规规矩矩,从没有二话。

前两天居然敢拿剪刀威胁她。

而且不再帮她洗衣裳。

这口气,越想越咽不下去。

玲珑拍拍手:“给她点教训,只要不打脸,怎么着都行。”

身后四个太监围过来,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宁喜儿眸色冰冷。

原身死在玲珑手上,她迟早会替原身要回这条命……

她缓声开口:“玲珑,你当真以为旁人不知你和这几个小太监之间的勾当?”

玲珑眸子眯起:“你什么意思?”

“贵人洗坏了的衣裳,都去了何处?”宁喜儿拍拍她的肩膀,“有人在查你干的这些事儿,你倒还有空来寻我的麻烦,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蠢了。”

玲珑的脸色一白。

浣衣局专给宫里贵人洗衣裳,洗坏几件是非常正常的事,贵人们衣裳多,鲜少计较这些,底下的人就会生出心思。

这些小太监之中,有个是她的堂弟,负责御膳房蔬菜运输。

于是,她负责偷衣裳,堂弟负责转手出去。

别看那衣裳烂了,但可都是极其珍贵的布料,一件衣裳往往能卖至少一两银子。

这行当,她干了两年多,怎么就被发现了?

“姑姑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

玲珑吓了一跳,连忙带着人跑了。

姑姑没有来,来的是叶桃。

叶桃一脸焦急:“喜儿,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宁喜儿摇头:“她就是吓唬一下,没事儿。”

“你方才去哪了,怎么都没来吃饭。”叶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馒头,“给你留的,有点冷了,但总比饿肚子好,快吃吧。”

宁喜儿是真饿了。

一下工之后就去做桂花糕,紧接着在文华殿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桂花糕全给太子拎走了,她一口都没吃上。

她在桂花糕里藏了耳坠。

是为了下一回见面。

夜里,屋里烛火灭了后,宫女们慢慢沉入梦乡。

宁喜儿睡得总比旁人晚一些,翻来覆去,隐隐约约刚有睡意,忽然外头响起猫叫声。

“喵喵喵——”

一声比一声急。

她在幽台捡过一只野猫,和太子一起养了好几年,最后野猫生病去了,她伤心哭了许久,太子哄她,说等哪天得了自由,就再给她养一堆猫。

她被迫嫁进东宫为侧妃那天,他抱来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哄她。

可是后来,猫儿不知何故忽然狂躁,抓伤了太子妃宁孟薇的手肘,那只活生生的猫儿,被太子给处死了……

她安排人去查,才知道,猫儿被宁孟薇的人喂了药才发疯……可无论她说什么,太子都沉默以对。

她开始发脾气,冷战,怄气……那时的她,还未意识到,她与太子早不在幽台了……他重回东宫,夺回了大权,上位者,最需要的是顺从。

想起过往,宁喜儿胸口说不出的憋闷。

她披了外衫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屋外,循着声音去找野猫,却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她的唇张了张。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喊什么。

“怎么,不欢迎我吗?”萧云野撅起小嘴,“本公子半夜来找你,这是你的荣幸!”

宁喜儿压抑着胸口涌动的激颤。

她蹲下身,柔声开口:“这么晚,二公子怎么来浣衣局了,身边伺候的人呢?”

“我偷跑出来了。”

萧云野抿紧唇。

他被母妃罚跪一晚上,跪的太难受了,就骗乳娘,说他要睡一会,让乳娘守在屋外,有人来就喊醒他。

乳娘走后,他胁迫小太监帮忙,翻窗户跑出来了。

小太监确实还小,也就八九岁,哭丧着脸站在黑暗中,道:“二公子,赶紧回去吧,万一被太子妃娘娘发现就完了……”

“臭小冬子,你闭嘴。”萧云野瞪他一眼,“你去这条道外头候着,有人来了学猫叫一声。”

小冬子哭唧唧走过去。

“你能摸一下我的头吗?”

萧云野干巴巴提要求。

宁喜儿求之不得,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小家伙享受的歪着头。

梦里,这个宫女就是这样揉他的脑袋,叫他的乳名。

他开口:“我的小名是小野。”

“小野。”宁喜儿轻轻唤出这个名字,这两个字,裹着复杂化不开的情绪,她眼眶赤红,又开口,舌尖千回百转,“小野,小野……”

她忍不住握住小孩儿的手。

小家伙发出一声痛呼。

她低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宫灯,看到那小手掌居然又红又肿,还有淤血。

她心口一疼:“小野,谁打你了?”

萧云野嘴巴撅起来:“我父亲真不讲道理,我不就是吃了他一块桂花糕吗,他就考我学问,我没答上来,还被打手板罚跪,我真太可怜了……你抱一下我,哄哄我,行吗?”

宁喜儿心都化了,赶紧把他抱起来,捧着他的小手,轻轻的吹气。

萧云野呆呆的看着她。

梦境变为现实,这种感觉,还是像在做梦。

他低声道:“母妃。”

宁喜儿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萧云野尴尬的摸摸耳朵,他忙转移话题,“今天父亲带回来的桂花糕可真好吃,我还吃出来了一个耳坠,那耳坠瞧着也不怎么样,父亲和母妃居然还抢起来了……”

宁喜儿心口一沉。

耳坠居然被宁孟薇给发现了。

她太了解宁孟薇了。

一只耳坠,足以让宁孟薇疯狂。

若被宁孟薇查出她这个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喵——”

猫叫声响起来。

宁喜儿将他放地上:“小野,你先回去,时间还长,咱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刚把小孩儿哄走。

她一抬头,就看到玲珑走到了面前。


“说,到底与何人私通!”

姑姑劈头盖脸的怒喝,让宁喜儿浑身发抖。

她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声音哽咽:“我没有、真没有……”

“那你说,这是谁的衣裳!”姑姑将侍卫披风砸在她脑袋上,“姓甚名谁,哪个宫当差,赶紧给我交代清楚!”

“姑姑,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上板子吧。”玲珑开口,“二十板子打下去,自然就招了。”

叶桃跪在地上求情:“不能打板子,二十扳子打下去会死人的……姑姑难道不了解喜儿吗,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秽乱宫廷的事……”

“来人!”

姑姑一声冷喝。

浣衣局几个粗壮的婆子走过来,将宁喜儿抓住,按在长凳上,抄起板子就要往下打。

“你还不说吗?”姑姑盯着她,“那个男人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宁愿挨板子都不愿把人交代出来?”

宁喜儿满脸泪痕摇头:“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姑姑失望到了极点,抬手往下压。

两个婆子领命,板子高高扬起,用力打下去。

“慢着。”

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太冷了,仿佛冰箭破空而来,容不得旁人忽视。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扫去。

只见穿着墨色衣裳的男人,一脸冰霜站在浣衣局进口方向,眸光骇人,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宁喜儿抬眼看去。

她掩住眸底深处的清明,眼泪滂沱而出,情绪激动道:“肖大哥,快走,别管我,快走啊……”

玲珑大声道:“原来你就是和宁喜儿私通的侍卫!”

物证是披风,人证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下,宁喜儿必定会被赶出宫,或者,杖毙而亡……

浣衣局姑姑惊疑不定:“你、你是何人?”

她总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就算没见过,这一身的逼人贵气,也足以叫她不敢放肆。

萧止淮大步踏上前。

两个婆子被他身上的气势逼退,硬生生后退好几步。

他一把将趴在长凳上的宁喜儿给捞起来,拉进了怀中。

“奸夫淫妇!”玲珑指着他们二人,“大庭广众之下,就公然搂搂抱抱,可想而知,他们私底下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行径,姑姑,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上交给贵妃娘娘发落!”

“不,和他没关系……”宁喜儿将男人护在身后,目光祈求,“姑姑,是我蓄意勾引,与他无关,发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让他走,求求姑姑,让他走……”

她转身推萧止淮,“肖大哥,你快走,别在这儿待着了!”

她的眼底一片水光,睫毛悬挂的晶莹泪珠成串往下掉,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她是那样害怕,却倔强的站在他身前。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女,当他被御林军按住送往幽台之时,她护着他,护不住了,就跪下,大哭着请父皇网开一面……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

萧止淮握住了她的手。

手很冷。

在抖个不停。

他冷眼扫向众人。

浣衣局姑姑莫名打了个寒颤,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往下移,看向男人的腰间。

那儿挂着一枚羊脂玉佩。

这是只有皇室血脉才能佩戴的物件。

那么,这个人——

轰!

姑姑的脑瓜子炸开了锅。

她记起来了!

“太子殿下!”

姑姑膝盖一软,瘫跪在地上。

“什么?太子殿下?”玲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宁喜儿这个贱婢,怎么可能会勾搭上太子……

太子殿下那样矜贵的人物,大晋未来天子,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一个最低等的宫女……

浣衣局所有人呆住了。

最开始一片寂静过后,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这是太子殿下?”

“一身华服,贵气逼人,应该就是了。”

“姑姑都跪下了,肯定是太子无疑,老天爷,宁喜儿居然勾搭上了太子殿下。”

“别废话了,快请安……”

“参见太子殿下!”

宫女们,呼啦啦一大片跪下来。

就连玲珑,也心不甘情不愿,跪在地上叩拜。

“你……你是、太子?”宁喜儿跌撞后退一步,大眼睛蓄满的泪水潸然而下,“肖大哥,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萧止淮幽深的眸子看向她:“孤确实是太子。”

宁喜儿膝盖一软,差点摔地上。

却被男人大手搂住,拉进了怀中。

“你、你放开我……”宁喜儿挣扎,哽咽低语,“我喜欢的是肖大哥,不是太子殿下……”

喜欢二字,让萧止淮的眼神更为柔和。

他缓声开口:“宫女宁喜儿温婉端庄,甚得孤心,着即封为东宫九品奉仪。”

这句话,仿佛水滴进油锅,底下跪着的宫女爆发出嗡嗡议论声。

“我没听错吧!”

“宁喜儿成奉仪了?”

“天哪,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太子殿下居然看上了一个洗衣婢,她何德何能!”

“……”

玲珑神情裂了。

一个宫女,勾搭上太子,竟然能封品级?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宁喜儿始终呆呆的。

事情朝着她预计的方向在走,应该高兴不是么?

可为什么,内心充斥着失望。

她曾经那样的爱着他。

爱他满腹才华。

爱他高洁风骨。

爱他不染尘世。

可如今,才豁然发现,原来,他和别的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宫女,蓄意谋划,耍弄手段,竟就能叫他打破规则,破格册封为奉仪……

可这样更好不是么?

这样她才能潜进东宫,才能留在他身边,才能……和孩子们在一起。

宁喜儿艰难隐藏好情绪,呆呆开口:“肖大……太子殿下,奉仪是什么,什么意思?”

“收拾东西,随孤进东宫。”萧止淮看着她,“以后,你就住东宫了。”

“我去给你收拾。”叶桃从地上爬起来,飞快跑向后厢房,拎了个小包袱塞进宁喜儿怀中,低声道,“浣衣局是看不到天光的地方,喜儿,你算是熬出头了,好好伺候太子,莫再回来了……”

宁喜儿抓紧包袱。

她跟着萧止淮,一步一步,朝外走。


“我的长子和次子,分别是小州小野的伴读。”崔钰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州特别聪慧,在国子监常占榜首。小野性子跳脱,坐不住,读书差了点,但无妨,年纪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现在是东宫昭训,位分低了点,不宜与小州小野过多来往,免得被太子妃瞧出端倪,我会帮你晋升……”

“晋升不急。”宁喜儿擦干眼泪,轻声道,“只要宁孟薇还是太子妃,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孩子,所以——”

话未落音。

脚步声忽然响起。

紧接着,一个冰寒的声音传来:“崔大人与宁昭训,你二人在这儿做什么?”

“见过殿下。”崔钰拱手,低着头道,“下官经过此处,恰巧遇见了宁昭训,并未做什么。”

萧止淮脸上看不出情绪。

“殿下,是我主动找的崔大人。”宁喜儿一副心虚的模样低下头,“崔大人知道殿下近来宠我,不敢得罪,硬是被迫过来……我、我就是想让殿下宠我久一些,再久一些,就大着胆子找崔大人打听殿下的喜好……可是这崔大人什么都不愿意说。”

崔钰声音很淡:“下官只为殿下处理前朝之事,后宅女人纷争,并不属于下官分内,还请殿下莫要为难。”

他抬起头,转身就走。

萧止淮并不在意他的失礼,反而还帮忙解释:“崔大人十五岁就考上了进士,满腹才华,有些傲气正常,你以后莫再为这点事找崔大人了。”

宁喜儿十分乖巧点头:“殿下这会忙吗,不忙的话,能不能去指点我写字?”

萧止淮皱起眉:“你肩膀伤了,还写字做什么?”

“伤的是左肩,写字是右手。”她眨巴着大眼睛,“我学写字实在是太晚了,还想学画画,一天都不敢耽搁,殿下就帮帮我嘛。”

她撒娇的样子,莫名又有几分熟稔。

萧止淮捏了捏眉心,无奈开口:“那就去吧。”

她写字实在是不太好看,歪歪扭扭,四分五裂,像狗爬一样。

但当萧止淮握着她的手写时,那字就慢慢成了形,一个比一个好看。

练着练着,宁喜儿有些困了,男人抱着她上榻,半睡半醒之时,床幔落下,一室风光。

消息传到葳蕤殿。

宁孟薇直接给气疯了。

“大白天,那狐媚子竟然拉着殿下做这等荒唐事!”她愤怒到了极点,“我刚刚才失去赤耳,殿下竟能如此罔顾我的情绪,和那洗衣婢白日宣淫,我这个太子妃到底成什么了!”

“息怒,娘娘息怒!”杨嬷嬷只得好生劝着,“她如此作态,不就是做给娘娘看的么,娘娘发怒,岂不是如她所愿?依老奴看,那洗衣婢空有一颗争宠心,却并没什么心机城府,容她跳几日,多的是人收拾她。”

宁孟薇喝茶平复了一下心绪,缓声道:“赵如雨被罚抄女德,近来安静了些,唯能与洗衣婢争锋的,也就剩个谢侧妃,你去添一把火,让谢侧妃有点儿动作。”

杨嬷嬷领命而去。

一大早上。

宁喜儿起来时,天已经亮了,刚穿好衣裳,田公公就端着药汁进来,盯着她喝光才退下。

“殿下可真宠昭训。”叶桃与有荣焉的道,“亲自吩咐人炖补药送来,盯着昭训喝下才放心,这宠爱算得上是东宫头一份了。”

双红点头:“昭训要是再怀上孩子,这位分至少会再往上升两级。”

叶桃嘻嘻一笑:“最好生个公子,地位就算是真的稳了。”

宁喜儿脸上没什么情绪。

过了不多时,晨间请安结束后,陆陆续续有人来探病。


室内旖旎。

宁喜儿卸掉所有情绪,主动沉沦进汹涌的波涛之中。

忽的。

门外传来田公公急切的嗓音:“殿下,谢侧妃心疾犯了。”

伏在身上的男人,一身狂热瞬间褪去。

在宁喜儿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萧止淮就披上衣衫下了床榻,纱幔被男人大动作掀开,微风拂面,她忽的清醒过来。

“殿下。”

她唤了一声。

萧止淮以为她是挽留,眉宇浮现出不耐。

宁喜儿紧跟着下榻。

室内烛火照着她雪一样的肌肤,赤足踩在地上,脚趾因不适而蜷缩。

她伸手替男人系上腰带,眼中露出不舍,但还是善解人意道,“我进东宫第一天就听人说谢姐姐身子不好,殿下快去吧,莫让谢姐姐等急了。”

萧止淮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大步迈出,走出屋外,脚步顿了一下,看向田公公,“赏宁昭训。”

田公公一愣。

以往,只要谢侧妃犯病,殿下就顾不上任何事。

这一回,居然还能抽出神思让他给宁昭训备赏赐,很明显是安抚。

看来,宁昭训比他想象中更受宠。

不多时,田公公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宁喜儿的屋子。

“恭喜宁昭训,这是殿下吩咐的赏赐。”

一盘首饰,一盘布匹。

“另外,往后宁昭训月例升到八两。”田公公笑着道,“昭训身边伺候人数按规制是四名,就不再额外增加人了。”

宁喜儿拿出一锭银子塞过去:“上回公公怜惜,不愿意拿,这回说什么都得收下,我初进东宫,什么都不懂,往后还得需要公公多提点。”

“这……”见她一脸真诚,田公公推不开,只得接过来,低声道,“宁昭训只记住一条,万事莫和谢侧妃对上。”

宁喜儿忙点头:“多谢公公。”

待得田公公走了,她喊来双红,拿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你想法买点瓜子果子,去找东宫那些粗使婆子宫女说话,看能不能打听出关于谢侧妃的事。”

宁孟薇和赵如雨,她太了解了,一个狠毒,一个骄横。

唯一这谢侧妃,除了知道姓谢,什么都不清楚。

双红忙去了。

叶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昭训,我呢,我做什么?”

宁喜儿拉住她的手:“咱们俩同一天进宫,跟亲姐妹一样,在这宫里,我跟你是最亲的,当然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这话,叫叶桃心里一喜,她是真怕自己太没用,被双红比过去。

“崔家。”她轻声道,“这事不急,慢慢打听,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母亲是崔家人。

她父母幼年时就订婚了,那时候崔家和宁家差不多家世。

可是,一场变故,她外祖父去世,大舅舅病死,纨绔的二舅舅接过掌家大业,崔家一下子就垮了。

而她父亲则一路往上高升,成了天子近臣。

明明门当户对的婚姻,硬成了她母亲高攀……母亲去世后,崔家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她这个外甥女。

直到她和太子进幽台后,崔家总算抬起了头,她的表兄考取功名,成了朝中大臣。

崔家终于有机会帮助她,让表兄一直偷偷往幽台送东西,食物,药材,衣裳……太子得以活命。

可太子得势后,表兄却被关进了死牢。

在她死的那一年,表兄已在死牢待了半年多,她惨死后,也不知表兄有没有逃过一劫……

宁喜儿思绪纷乱。

大晚上双红就带来了消息:“四年前,太子南巡,在当地县令府上见到谢侧妃,一见钟情,立即带回燕京……谢侧妃父亲只是个七品,照理说,她这样的身份,九品奉仪就足够了,太子不顾劝阻,硬是给了侧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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