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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文

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文

家有十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家破院,肉味飘香。为了保持兔肉的香味和温度,林火旺索性在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然后将两只烤兔子架在上面,继续温火慢烤,就更是让那滋滋冒油的肉香四溢了出去。越来越多的村民,听闻消息之后跑来看热闹,顺便闻一闻难得的肉香。林火旺看着陆陆续续拿着粮食的村民们回来,嘴角也是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今天从队部回来后,林火旺便赶到后山密林去看昨天下的“套”。运气非常好,下了五个套,抓到了三只肥兔子,每只都有四五斤。一开始,林火旺是打算直接把兔子先带回家,低调的一家人悄悄吃了的。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和柳茹梦结婚的事,必然不会轻易善了。不说别的,就知青大院里那几个对柳茹梦念念不忘的男知青,肯定都得闹出点事来。还有那时刻想要报复自己的队长林建国,以及那些...

主角:林火旺柳茹梦   更新:2025-02-22 1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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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火旺柳茹梦的女频言情小说《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文》,由网络作家“家有十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家破院,肉味飘香。为了保持兔肉的香味和温度,林火旺索性在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然后将两只烤兔子架在上面,继续温火慢烤,就更是让那滋滋冒油的肉香四溢了出去。越来越多的村民,听闻消息之后跑来看热闹,顺便闻一闻难得的肉香。林火旺看着陆陆续续拿着粮食的村民们回来,嘴角也是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今天从队部回来后,林火旺便赶到后山密林去看昨天下的“套”。运气非常好,下了五个套,抓到了三只肥兔子,每只都有四五斤。一开始,林火旺是打算直接把兔子先带回家,低调的一家人悄悄吃了的。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和柳茹梦结婚的事,必然不会轻易善了。不说别的,就知青大院里那几个对柳茹梦念念不忘的男知青,肯定都得闹出点事来。还有那时刻想要报复自己的队长林建国,以及那些...

《1977,开局女知青以身相许林火旺柳茹梦全文》精彩片段

林家破院,肉味飘香。
为了保持兔肉的香味和温度,林火旺索性在院子里,生起了一堆火。
然后将两只烤兔子架在上面,继续温火慢烤,就更是让那滋滋冒油的肉香四溢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村民,听闻消息之后跑来看热闹,顺便闻一闻难得的肉香。
林火旺看着陆陆续续拿着粮食的村民们回来,嘴角也是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
今天从队部回来后,林火旺便赶到后山密林去看昨天下的“套”。
运气非常好,下了五个套,抓到了三只肥兔子,每只都有四五斤。
一开始,林火旺是打算直接把兔子先带回家,低调的一家人悄悄吃了的。
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和柳茹梦结婚的事,必然不会轻易善了。
不说别的,就知青大院里那几个对柳茹梦念念不忘的男知青,肯定都得闹出点事来。
还有那时刻想要报复自己的队长林建国,以及那些见到自己这个瘸子,都想踩一脚的村民们。
林火旺觉得,有必要借此重新确立一下,自己在村里的形象和地位,顺便彻底断绝和张家的关系。
这样也才有利于,林火旺接下来的计划施展。
而且,要想长久的持续靠打猎为生,林火旺也必须得到队部上的认可和授权才行。
所以......
林火旺不慌不忙,在密林里找了些枯柴,烤起了兔子来。
直到两只兔子烤得差不多,才大摇大摆地扛着回家来。
果然......
如同他所料的一般,知青和村民们,堵在了林家破院的门口。
对于那帮子男知青,林火旺是真的从骨子里看不上的。
他们拥有着健全的身体,却往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天就知道偷懒耍滑。
双抢的时候,好些怕辛苦干脆直接装病躲了起来。
若不是他们有城里家人寄粮票支援,就赚的那点工分和粮食,早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在这群知青当中的佼佼者,钟跃进和田进步两人,回来的时候,一人手上都拿着一袋棒子面。
在烤兔肉的香味诱惑下,他们甚至都忘了,刚刚是为了柳茹梦才带人“杀”过来的。
“那只烤兔子我要了,十斤棒子面。”
钟跃进尖嘴猴腮,眯着小眼透露着精明。
他一到就想直接上手,以十斤棒子面的底价,交换林火旺手里的一只烤兔子。
然而,林火旺都无需发话,其他的也准备换肉吃的村民呆不住了,立马也跟着喊了起来。
“滚犊子!十斤棒子面也想换肉吃?老子出十一斤。”
“十一斤棒子面换三四斤肉?你想得倒挺美。
阿旺,我出十五斤棒子面,你跟我换。”
“我出十六斤!”
“十七斤!干啥呢!告诉你们,别跟我抢,今天这兔肉我吃定了。”
......
原本这些村民早到了,但互相之间都有所忌惮,又怕竞争起来被林火旺多得利。
所以,他们都形成了默契,并没有先喊价。
却没想到,被知青钟跃进喊了第一声价后,就全都克制不住了。
毕竟,他们手上大多都只有棒子面,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养鸡的。
才几分钟时间,一只烤兔子的交换价格,就从十斤棒子面的底价,被喊到了二十斤棒子面。
到了这个价格,敢继续喊下去的村民,也不多了。
肉虽然难得,但真要花那么多棒子面去换,后面可就真的得饿肚子了。
这些村民们回家拿粮的时候,也都是有个心理预期的,最多拿出个十几斤棒子面便顶天了。
而喊出二十斤棒子面的,是村里张会计的婆娘林桂花。
这娘们长得五大三粗,一口大嗓门喊出“二十斤”后,现场便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往上叫了。
他们家那口子毕竟是村干部,工分都是满的,条件也算得上村里最好的。
林桂花毫不费力地拎着一袋二十斤的棒子面,得意洋洋地走到林火旺面前,说道:
“死瘸子!二十斤棒子面。
肯定没人出的比我家高了,这烤兔子归我了。
还真别说,老娘也不是没吃过烤兔子。
你烤的这兔子,怎么闻起来就这么香呢?”
“怎么办啊?老田!早知道刚刚我们也喊二十斤了。”
钟跃进和田进步也急了,他俩一人也只拿了十斤棒子面过来,合在一起也不过二十斤而已。
刚刚的十九斤棒子面,就是他俩喊的。
可现在二十斤被林桂花先喊出口,他们只能再往上加价了。
“要不,钟哥,我们再加......再加五毛钱,怎么样?
我看那张会计婆娘,也就带了二十斤棒子面来的。我们再加五毛,肯定能把她比下去。”
田进步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角人民币。
“可以!太好了。”
钟跃进立马接过来,跑上前对林火旺道,“等一下!我们还能加价,二十斤棒子面,再加五毛钱,怎么着也相当于二十五斤棒子面了。”
“嗯?”
林火旺没想到,这些男知青们,为了吃肉还真的是够拼的。
竟然肯拿出二十斤棒子面,外加五毛钱来。
这五毛钱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林火旺又看了看林桂花,问道:“桂花姨,怎么样?你还能再往上加么?”
林桂花则是恼羞成怒,开腔就骂道:
“天杀的,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啊!
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么?老娘才不稀罕,谁爱吃谁吃去!吃完好投胎......”
说完,林桂花便提着她那二十斤棒子面,十分不甘心地转头离开了。
“哈哈!那这只烤兔子就是我们的了。”
钟跃进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将钱和棒子面塞到林火旺的手上,便立马把火堆上的一只烤兔肉给拔了出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钟跃进将烤兔肉用小刀一分为二,和田进步一人一半。
然后,立马就这么现场大快朵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那咀嚼的声音和唇齿之间散发出来的肉香,真的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咽口水。
“香!真的是太香了。”
钟跃进忍不住边吃边感慨道,“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肉了。”
而田进步则是一个劲猛啃吞咽,那吃相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两人的吃相,立马就让在场的村民们绷不住了。
“剩下那只烤兔子我要了,十五个鸡蛋。”
“我出十六个鸡蛋......”
......
对于肉的渴望,尤其还是这么香的烤兔子肉,使得最后一只烤兔子的竞争更加激烈起来。
林火旺甚至全程都不用引导和插话,这些竞争的村民们,自己就互相“打”了起来。
“我出二十二个鸡蛋!我不信你们手上的鸡蛋,能有我多?”
最后,喊出这话的,是村里的养鸡大户林建业,他和队长林建国是亲兄弟。
别人家里顶多养一两只母鸡,他家里却仗着可以捡碎粮等便利。
养了足足五只母鸡,每天消耗的粮食都不是小数目。
不过,就当林建业准备放下鸡蛋,去取烤兔子的时候。
火急火燎赶来的老张家一行人,却是急得大喊了起来。
“住手!混账......林火旺!你这个小畜生,谁让你把我们张家的兔子换给别人的啊!”
张富贵带着三个儿女,冲上前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抓林火旺的领子,然后好狠狠给他两巴掌。
林母改嫁到张家这些年,林火旺几乎都是这样被张富贵从小打到大的。
不过这一次,林火旺早有预料。
他搞出这么大阵仗,第一个等的就是张家人来。
手里的棍子猛的往前一打,不偏不倚,就别在张富贵的两脚之间。
急匆匆上前的张富贵,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前扑去。
正好在林火旺跟前摔了个狗吃屎,那样子就仿佛在向林火旺跪拜一般。
顿时,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笑成了一团。
“死瘸子!反了你,敢打爹?”
“你个小畜生!长本事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张大柱和张二柱见父亲吃亏,立马就跟着冲上来。
两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林火旺这个身体虚弱的瘸子,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这两兄弟压着打了多少次。
不过,早有准备的林火旺,却是立马挥舞着手中的棍子。
刺啦一声!
随着棍子轻轻在张大柱的袄子上划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愣住了。
因为,大家震惊的发现,林火旺的棍子尖上,竟然镶着一块小小的刀片,非常的锋利,一下就将张大柱胸口的袄子给划破。
“这次是袄子,但我可以保证,下次就是你的脖子。”
冷冷的,林火旺伸着棍子指向张家兄弟俩,一身决绝的杀气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任凭谁也没想到......
平日里,谁都可以踩一脚,随便打骂的死瘸子。
竟然狠起来会这么可怕!
而且这么有心机,居然在棍子尖上镶了刀片。
这刚刚张大柱要是真被抹了脖子,那指定是活不成了啊!
“滚!都给我滚开......
张富贵!你们把我们娘三赶出来,不给我们活路。
好!我们不怪谁,我们认命。
我们自己去求条活路出来。
你们现在还来做什么?
既然你不想让我们活,那就别怪我拉着你们一起死......”
此时此刻,林火旺手持棍子,刀片指着曾经梦魇般存在的继父张富贵的脖子,充满杀气与决绝地喊道。
俗话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的林火旺,在现场所有人看来,那可以说是又愣又横又不要命。
......

哗啦一下!
在场的村民们,一个个听到“守山人”三个字,面色全都变了。
尤其是,当听到林火旺顺着队长林建国的话。
接下了守山人一职后,许多人就更是皱紧了眉头。
要知道,不仅是林家沟这边。
附近的十几个生产队的守山人,几乎都熬不过三年,最后都死在了山上。
以至于,整个公社管辖下的三十多个生产队。
现在恐怕,也就只剩下的三五个守山人了。
而这剩下的几个守山人,无一例外不是经验丰富又谨慎的老猎人。
以前也有不少年轻人,甚至是城里来的知青。
看中了守山人可以自由打猎吃肉的优势,抢着去当守山人。
但最后无一例外,猎物没有打到几个。
反倒是他们自己,全都进了野兽的肚子。
有几个上了年纪老伯看不下去,急忙站出来劝起了林火旺。
“阿旺!这守山人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再说你这脚......平地走路都不顺溜,怎么爬山?”
“不知天高地厚!干守山人是要丢性命的啊!
我们村都已经三年没有守山人了,上一个守山人是我本家的堂弟。
啧啧!那死得叫一个惨啊!大冬天在山上,被熊瞎子吃了只剩下半边的身子了。”
“听我一句劝,阿旺!赶紧给队长低头认个错,再把粮食交一半上去,这事就算了啦!
守山人这事莫要再提,你还有娘和妹妹要养活呢!”
......
林火旺听到几人好意相劝,也是朝他们鞠了一躬,很诚恳地说道:
“多谢几位大伯的好意。
但你们看看我家现在这样,不当守山人还有活路么?
说不定,我当上守山人以后,猎上几头野猪傻狍子之类的,日子不就能好起来了。
到时候,小子说不定还能送点肉菜给几位叔伯下酒呢!”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打猎是那么容易的么?
如果真那么容易,我们村早就家家都吃上肉了。”
“就是呀!阿旺,不说别的。
你知道这年头一只饿疯的野猪,那可是老虎见了都要躲着跑的。”
“你这小子真的是......
想肉想疯了吧!
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
几人见劝不动林火旺,也只能摇摇头作罢。
而林建国见林火旺这般“执迷不悟”,心中更是大喜,立马对林火旺道:
“林火旺,这么多乡亲们作证。
你现在就是我们林家沟的守山人,至少每半个月,得上山去巡视一次。
填写守山人的巡山手记,记录山上的草木动物变迁,以及一些异常情况。
如果上面有守山人任务安排下来,你也必须要去马上配合执行。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你当上守山人后,以后就不用集体下地干活。
但是队里的分粮和工分,就没有你家的份了。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么?我看你能从山上猎到多少野味......”
队长林建国将守山人的权利和义务,都向林火旺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林火旺,只要敢进山一次,就绝无再回来的可能了。
冬天的大山,那就是吃人的怪兽。
如此一来,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林火旺是自取死路。
“那就不劳队长操心了,我会担起守山人的职责来的。
只不过,生产队应该有给守山人配猎枪吧?晚点我会去队部取。”
林火旺想要的,就是守山人的那把猎枪。
没有枪在手,哪怕他身体恢复正常人的素质,也根本不是深山中那些野兽的对手。
前世作为特种作战营的全连标兵,狙击三连冠。
林火旺有自信,只要手中有枪,那什么样的猎物都跑不过他的子弹。
“呵呵!行!不就是一把猎枪么?
你不会真以为,有把猎枪就能打到猎物吧?”
林建国很“欣赏”林火旺那一脸的迷之自信。
作为见证了三名守山人身亡的生产队长,他可太清楚。
在茫茫深山中,一杆这样的老式猎枪,并不能带来多大的安全保障。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守山人前仆后继的葬身兽口了。
而人群里刚刚被林火旺落了面子的张家父子,见状也立马跳出来奚落了起来。
“死瘸子!你路都走不稳,还想进山打猎?简直是蛤蟆顶桌子,不自量力。”
“捡了两只兔子,就觉得自己能打猎了?
到时候,山神爷爷打个喷嚏,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张富贵更是将张二柱拉到一旁,窃喜地小声说道:
“二柱,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到时候,等这林火旺进山死了。
爹就带你过来,把那柳知青娶回去。
你多少算死瘸子的二哥。
弟弟死了,你把弟媳娶过来照顾,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真的?爹!那太好了。
我就要柳知青,别的女人我不要。
死瘸子赶紧死去,到时候,柳知青就是我婆娘了。”
张二柱兴奋得直搓手,那叫一个大喜过望。
而其他的村民和知青们,也都是将林火旺当守山人的事,当作一个“悲伤的笑话”来看。
在他们看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林火旺进山身亡的噩耗了。
“阿旺,你有把握么?”
柳茹梦却并没有怀疑林火旺,反而关心地问道。
“嗯!梦梦,你放心。
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得担着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吃喝用度。
只有当上守山人,猎取到山上的野味,才能换来足够的口粮,让我们先撑过这个冬天。”
林火旺轻轻拍了拍她细腻光洁手背,宽慰道。
“哥哥!什么是守山人啊?
是不是我们很快就有肉吃了啊?
下一次,我们不要都换给别人,好不好?
哥哥的烤兔肉好香好香,小雪刚刚口水都咽了不知道多少口了。”
嘟着小嘴巴的林小雪,心里还惦记着那两只烤兔肉。
“好!哥哥答应你,下次抓到猎物,第一时间先让你吃个满嘴流油。
这一次,主要是我们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们吃肉。”
说着,林火旺看向那吃了兔肉的林建业一家,和钟跃进田进步两个知青。
“长时间没有油水,我们的肠胃非常脆弱。
根本就受不了太油腻的食物,更不用说这么大口大口的猛吃了。
你看他们的肚子,马上就要出问题了。”
果然,在林小雪和柳茹梦疑惑的目光下,那知青钟跃进突然捂住了肚子,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好痛......你这兔子肉是不是下毒了。”
倒是一旁有经验的老伯,笑着说道:
“你这是肚子没吃肉的福气,这么长时间没吃肉,又吃得那么猛,不拉肚子才怪呢!”
紧接着,田进步和林建业一家,也都纷纷捂住了肚子,在村民们的哄笑声中,急忙找茅厕去了。
这出兔肉换粮的闹剧,也算是终于结束了,围观的村民和知青们纷纷散去。
“啊?吃肉会肚子痛?
那小雪不吃肉了。
哥哥,小雪肚子饿了。
咱们回屋弄棒子面吃好么?”
林小雪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行!现在咱们有棒子面了,今天管饱!”
随着围在门口的村民和知青们散去,林火旺也带着家人们到漏风的破屋里。
贴饼子,煮糊糊黏粥,林火旺还给每人一个水煮蛋,好好补补亏空的身体。
尤其是母亲张桂珍,在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黏粥,又吃了个鸡蛋后,脸色都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只这一顿,就消耗了五斤棒子面,还有五颗鸡蛋。
林小雪吃得肚子浑圆,赵家兄妹俩也是满足得打着嗝。
柳茹梦也很久没吃过鸡蛋了,但吃完后,舔舔薄薄的樱唇,又难免有些负罪感起来,担心地说道:
“阿旺!这一顿就吃了五斤棒子面。
我们应该省着一点的,不然后面又要饿肚子了。”
“梦梦,我们大家的身体,都饿太久了。
先吃饱再说,这些粮吃完,我们再想办法呗!
咱们先去知青大院帮你拿行李,然后再去队部拿猎枪。
有了猎枪在手,改天咱打只野猪来尝尝......”
说完,林火旺便招呼上妹妹林小雪,还有赵家兄妹俩。
一起往知青大院去,帮柳茹梦把所有东西都给搬过来。
毕竟从今天领完结婚证明开始,柳茹梦就算正式落户到林家沟了,不再是知青的身份。
林家沟不大,林火旺的破落小院已经是最西边,知青大院在最东边。
一行人走过去,还是这大雪天,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知青大院原先是一户地主家的阔宅,所以墙很厚,布局也不错。
里面两个大屋,都是烧着热炕的大通铺。
一边是男知青睡,一边是女知青睡。
林家沟的男知青有八个,女知青少一点,包括柳茹梦在内也才六个。
此时,男女知青都在女知青铺这边,闲来无事正开着“诗歌朗诵会”。
这可以说是无聊的下乡插队生活中,知青们难得的文娱活动了。
朗诵或创作一些诗歌,往往也是男知青们,向女知青们彰显自己文学才华与魅力的主要方式。
林火旺和柳茹梦一行人进来搬东西时,田进步正气势高昂地朗诵着,一首他自己创作的现代小诗:
“啊!命运啊!
你无法击败我。
啊!痛苦啊!
你休想折磨我。
啊!人生啊!
你不准定义我。”
抑扬顿挫的声调,顿时就引来了全体知青们的鼓掌。
正好,田进步看到林火旺和柳茹梦等人,立马就笑着打招呼道:
“茹梦!我刚刚创作的这首诗《命运》,怎么样啊?
你可是资深的诗歌爱好者,给我点评一下呗!”
“对不起!我没空。我要收拾东西。”
冰雪聪明的柳茹梦,如何看不出来,田进步就是想借着“诗歌”的话题,来再度羞辱身为农民的林火旺。
所以她并不接茬,自顾自地低头,和林火旺一起整理自己的东西,然后交给林小雪和赵家兄妹二人搬到门口去。
但是,田进步和那些知青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击”机会呢?
“东西有的是时间收拾,你马上就要离开知青大院了。恐怕以后都参与不了我们的诗会了,今天就参加最后一次呗!”
田进步说话还算客气的了。
一旁的女知青就更不客气地奚落道:“柳茹梦,你以后就不是知青,而是农村妇女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嫁一个文盲农民,你们有共同语言么?
他能和你一起讨论文学艺术,能和你一起讨论诗歌么?”
钟跃进也立马跟着添油加醋说道:
“一个乡巴佬,他懂什么是诗歌啊!怕是连认识的字,都超不过十个吧!”
其他的知青们,也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毕竟下乡以来,他们对上当地的农民们,唯一的优越感就是他们自以为的知识与文化。
但是这话被跟来的林小雪听到,立马就不高兴地大声反驳道:
“我哥哥才不是文盲呢!
我哥哥认识好多好多字,也教小雪认字。
我哥哥也会作诗,还教我作诗呢!”
这稚嫩的童音,说着“离谱”的“大话”,顿时笑得就更大声了。
田进步笑得肚子疼道:“你哥哥会作诗?一个破农民,也敢说会作诗,作的什么诗,你念来听听啊!”
林小雪不服气地叫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怎么样?这就是我哥哥作的诗,比你们的好一百倍。”
“笑死我了!这小丫头,竟然说李白的《静夜思》,是他哥哥作的。”
“她怕是分不清,朗诵诗歌和作诗的区别吧!”
“也对!作为一个农民,能背诵一篇李白的《静夜思》,已经算很不错了。”
“就是!就是!以后柳茹梦嫁给他,就天天晚上一起讨论和欣赏《静夜思》呗......哈哈......”
......
在知青们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嘲笑声中,连柳茹梦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着头,没敢说话来反驳。
毕竟,她也知道,知青们说的都是事实。
在自己决定嫁给林火旺那一刻,心中关于文学关于诗歌,甚至是关于一些现代化和美好的幻想,都已经被埋葬了吧!
就安心的在这小小的村落中,当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吧!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一直搬着柳茹梦行李,没有说话和发表任何意见的林火旺,却眯了眯眼睛,站了出来道:
“谁说农民就不能作诗了?”
......

“躺那!乖乖把身子给我,这两斤棒子面,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了。你别过来!”
“不要?闲少?今年闹饥荒。我一斤棒子面就能睡王寡妇五次,你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啊!不要!你再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
林火旺难以置信,他竟然回到了四十年前。
自己亲眼目睹,队长林建国逼死女知青柳茹梦的那一晚。
此时,母亲还没自杀,妹妹也还没病死。
他们刚被继父赶出家门,蜗在一个没人要的破落小院里,母子三人饥寒交迫。
前世的林火旺,今晚是打算来粮仓偷点棒子面的。
看到这一幕,胆小懦弱的他,想进去救人又怕队长报复。
等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救人时,女知青柳茹梦却已经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原本这个高度死不了人,她却偏偏脖子砸在一把锄头尖上。
队长扯谎说柳茹梦是来偷粮,被他发现后跳楼的。
林火旺举报无门,敢怒不敢言。
直到半年后,柳茹梦的高干父亲柳国鹏平反后来村里接她回去时,林火旺才找到柳国鹏,说出了真相!
柳国鹏立马让人抓捕了队长,并且重奖了林火旺。
不仅找来中医正骨,帮林火旺治好了天生跛脚,还给了他一个宝贵的征兵名额。
从普通士兵到特种兵营,再到军队推荐上大学。
后来退伍转业在地方林业局任职,再到下海经商,浮浮沉沉几十年,最后赚下十多亿的身家。
可以说,柳国鹏是他命中的贵人和恩人,对他有再造之恩。
但一直以来,每每想到过去,林火旺的心里却无数次后悔。
当时要是果断勇敢一些,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那柳茹梦就不会死了。
而现在......
造化弄人,老天爷开眼,真的让林火旺重生回了1977年,有机会弥补种种人生遗憾。
砰!
这一次,林火旺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在柳茹梦马上就要跳窗前,一脚踹开了门。
“队长啊!队长......可算是找到你了,我要借粮!”
林火旺这一大声吼,差点把队长林建国给吓得呆了。
他转头一看是林火旺,便立刻破口大骂道:
“你个死瘸子,哪有人这么晚来粮仓借粮的,我看你是想来偷粮吧?”
“队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我是实在饿得慌,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我娘和妹妹也都饿了好几天了。
你就行行好,从队上借我几斤棒子面吧?”
林火旺故意一脸谄媚,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看向窗户那,意外道,“呀!你看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晚来借粮,柳知青不也是来借粮的?”
“你......人家柳知青才不是......”
林建国刚准备辩解,林火旺就走过来,直接从他手里一把扯过那两斤棒子面。
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柳茹梦面前,硬塞到她的手里。
“不是来借粮的话,这些棒子面是什么?
难道队长你是想......
用两斤棒子面逼迫柳知青什么?
咦?柳知青你的袄子怎么被扯破了?”
转过头,林火旺对林建国道:“队长,我听说现在上面好像正在严打,村干部利用职权,和女知青乱搞男女关系的事。
举报还有奖来着,隔壁镇就有个队长,用几斤白面把一个女知青骗上了床。后来被人举报,听说砰的一下,吃了枪子。
队长,你借我几斤棒子面,我的口风很紧的,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林火旺说“砰”的时候,林建国明显浑身一个哆嗦,然后瞪了林火旺一眼,恶狠狠道:
“死瘸子,你看到什么了?就乱嚼舌根?
我林建国行得端坐得正,怕你一个瘸子举报?
随便你出去乱吠,你看大家是信我的话,还是信你这个死瘸子。
想借粮,门都没有。
你们娘三都被老张家扫地出门了。
怕是过不了几天,全得饿死在这大雪天。
到时候谁来还我粮?
赶紧给我滚!再不走,小心我喊人来。
把你们当偷粮贼全抓起来。”
“不借就不借!老子还不稀罕呢!”
林火旺也担心林建国狗急跳墙,滥用职权。
赶紧冲里面还呆呆愣愣的柳茹梦道:“柳知青,你都借到粮了,咋还不走?”
“哦哦......”
柳茹梦一直呆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林火旺。
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拿着那两斤棒子面,跟在林火旺身后离开。
“死瘸子,坏我好事,还想借粮?看我怎么弄死你?
柳茹梦,臭娘们,这次刚好有人帮你,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看着两人前后脚跑下楼,队长林建国也怕事情闹大,只得作罢,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而走出粮库范围后,林火旺瞄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柳茹梦,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终于勇敢地当了回真正的男人,把柳茹梦给救下了。
可英雄好当,肚饿难受呀!
更不用说,自从他们娘三被继父赶出来后,家里的母亲和妹妹,也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的吃食了。
如果不能赶紧多弄点吃的,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
母亲为了不拖累儿女,趁林火旺带着妹妹出去找吃的时,爬到了雪地上冻死了。
妹妹林小雪也因感染了严重的肺炎,迅速恶化,永久离开了他。
不过幸好,林火旺重生了,还带着后世特种兵训练的各种野外生存经验和技能。
就像刚刚救下柳茹玉一般,林火旺绝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的悲剧重演!!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走着,没有说话和交流。
林火旺借着林间洒下的月光,重新打量着这被十里八乡称为最美女知青的柳茹梦。
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不大却是那种月弯弯型,好像会说话一般,让人看着很舒服。
原本柳茹梦刚来时,皮肤是很白的,但经过这两年辛苦的田间劳作,加上营养不良,晒得有些腊黄。
但即便如此,柳茹梦在知青大院里,也是诸多男知青眼中最美的那朵花。
“难怪林建国那老狗,会忍不住向柳茹梦下手。
这哪怕搁后世,柳茹梦也算得上是顶级原生美女,比那些女明星化妆后都漂亮得多。”
心中感慨一声后,林火旺往后一看,却是又有点疑惑。
明明已经到了知青大院,怎么柳茹梦没有进去,还一直跟着自己继续往前走呢?
“柳知青,知青大院到了。”
林火旺提醒道。
但柳茹梦却依旧木木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林火旺都走到自己家小院前,见柳茹梦又跟着过来,他赶紧拦住她,叫道:
“你是知青,得回知青大院住,跟着我回家算怎么回事?”
这不说不要紧,一听到这话,柳茹梦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立马刷一下流下两行泪水。
她甚至猛地一下,扯下刚刚被队长撕破的棉袄,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一片道:
“那个畜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威胁逼迫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躲过去几次?
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给他还不如给你。
你是个好人,就当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只不过,我能不能再求你个事?”
说着,柳茹玉就将手上那两斤棒子面塞到林火旺的手上:
“你要了我以后,帮我把这两斤棒子面,带给村外土地庙里住的那两个孤儿?
以后你要有能力的话,就多照顾照顾他们,给他们点吃的。”
......

乡土农村,自然独有一套生存法则。
要么怎么会说,农村泼妇泼皮多呢?
就因为在村里......
越会耍横的人,活得越好越滋润。
相反,在村里你要是不凶一点横一点的话。
是一定会被人欺负死,被亲戚吃绝户的。
上辈子林火旺转业到林业局,亲自考察了几十个靠山的村庄。
见过太多太多,村里邻里以及亲戚之间的利益纠葛。
如果你是个软蛋的话。
分配给你的山呀田呀!
包括宅基地,都会被人侵光占光。
你必须强硬起来,露出自己的锋芒。
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才能让别人熄了想要欺负你的心思。
而此刻......
林火旺便是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
在全村人的面前开始立威!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那个任凭谁都能欺负的死瘸子了。
他手中的立棍,上面的刀片,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看此刻的张大柱,摸着胸口被划开的袄子。
然后又赶紧摸了摸完好的脖子,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模样。
就连之前嚣张的张富贵,此时也不敢再说硬气的大话了。
面对刀片封喉的威胁,张富贵赶紧向曾经的养子林火旺低头赔笑道:
“阿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虎呢?
爹刚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咋能拿刀片对着爹呢?
好了!你换野兔的事,爹不管了还不行么?”
一边说着,张富贵一边缓缓地朝着院子外面爬去。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甚至,旁观的村民们中。
有眼尖的发现,张富贵的裤子湿漉漉的一片。
“哈哈!老张头,你这是被便宜儿子给吓尿了啊!”
“我看是活该!
大冬天的,把人家娘三赶出家门。
我听说那阿旺娘还病了呢!”
“就是!我听说,是那张家老婆子。
嫌阿旺娘病了不能干活,觉得他们娘三费粮。
天杀的!真是狠心的一家人,咋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呢?”
“阿旺还是不够狠,要搁我,刚才就应该卡卡几下,把这老张家三个男人脖子都给抹了。”
“以前怎么没瞧出来,这阿旺胆子这么大哩!以后可不敢小瞧人家了......”
......
这一下的立威,十分有成效。
以至于,现场这些围观的村民当中。
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再喊林火旺一声“死瘸子”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你只有足够强大,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和威胁,才能赢得别人对你最基本的尊重。
“阿旺!先把棍子放下吧!”
狠狠松了一口气,柳茹梦在一旁也是紧张死了。
她生怕林火旺刚刚真的一个冲动,把人给伤了,就真不能善了啦!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林火旺借机立威,杀鸡儆猴,做给全村的村民们看的。
不由得,柳茹梦对眼前瘦弱又其貌不扬的林火旺,再次高看了一眼。
“林火旺!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么?”
“为什么,你如此有勇有谋,还能说出那么多富有哲理和希望的话来?”
心中满是欢喜,柳茹梦轻轻拽着林火旺的衣角,然后微微朝着他靠过去。
三年了!
无助的下乡三年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找到了人生有力而坚实的依靠。
“梦梦!你放心,我没事。”
感受着柳茹梦那柔软的身体靠过来,林火旺心中仿佛涌入一股暖流般,向周身四散而去。
他将棍子立着,然后冲张家父子三人道:
“过去你们张家,怎么欺负我们娘三个,都算了。
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过去的事,但从今天开始......
你们要是再敢对我们家动歪心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然而,此时已经跑出院子的张富贵,没了威胁却又硬气起来。
他躲在两个儿子身后,指着林火旺破口大骂道:
“林火旺!你个白眼狼。
老子养了你娘三这么多年,现在翅膀硬了,敢和老子叫板了是不是?
行!你等着吧!老子不会这么算了的。
一天是你爹,老子一辈子都是你爹。”
张大柱和张二柱,也跟着对林火旺放了狠话。
“死瘸子,忘恩负义。
没我们张家,你们早饿死了。”
“你就是欠抽的,等着啊你!
有本事你一辈子拿着那破烧火棍!”
不过,他们也都是只敢嘴上逼逼。
林火旺一个怒目瞪过来,就赶紧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废物。
你也配当我爹?白瞎我喊了这么多年。”
林火旺不屑地唾了一口,然后一把抓起火堆上的最后一只烤兔子。
走到林建业的面前,递给他道:“建业叔,二十二颗鸡蛋,这只烤兔子是你的了。”
“哈哈!阿旺啊!
你不愧和我一样姓林,就是够种。
那老张家就是软蛋,他们要是再敢找你的麻烦。
别留手,戳死一个算球!”
接过烤兔肉,林建业就立马和他的婆娘,以及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当场用小刀分割吃了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
“真香啊!爸,这阿旺烤兔肉真是一绝。比我们三年前吃过的烤兔肉好吃太多了。”
“二十二颗鸡蛋,换这么大一只兔子,真的是太值了。”
“不说别的,就这滋滋冒的油,把我舌头都快香掉了。”
......
那香味飘散出去,加上那兔肉撕扯开来的画面与声音,顿时现场又是一阵狂咽唾沫。
林建业一家吃的那叫一个香,而且他们没有带回家关起门吃,偏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馋死其他村民。
在别人眼馋流口水下大口大口吃肉,那满足感都能更上一个层次。
而林小雪则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烤兔肉,弱弱地对拉着林火旺的手,问道:
“哥哥!哥哥!
我们为什么要把肉给别人?
小雪都没有吃过肉......”
一旁的柳茹梦闻言,将林小雪拉到怀里,温柔地笑道:
“小雪,阿旺做得对。
这些烤兔肉虽然香,但是一下就吃完了。
但如果换成粮食,就能让我们吃上好几天。”
说完,柳茹梦还对林火旺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林火旺笑着点点头,让柳茹梦将二十斤棒子面,还有二十二颗鸡蛋都给收好来。
然后悄悄凑到妹妹林小雪的耳边,宽慰道:“小雪乖,哥哥还有一只兔子,保证让你吃到肉。”
“啊?真的!
不过,哥哥,要先给娘吃。
娘病了,要吃肉补身体的。”
原本心情低落的林小雪,立马眼睛都锃亮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直藏在人群当中的队长林建国,满脸阴险地站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地指责起林火旺来:
“林火旺!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公然在这里投机倒把,搞资产阶级腐败,搞坏村里风气。
亏你早上还在队部,说什么你是正宗的贫农阶级。
我看,你就是彻底被柳茹梦这个走资派的大小姐给带坏了。”
嚯!
村民和知青们当即都被吓了一跳。
这年头要是被戴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可不是小事,那是要被批斗甚至坐牢的。
前几年整风厉害起来,直接把人整死的都有,至今那些走资派都还好多在牛棚里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呢!
所以,当队长林建国打着“投机倒把”这个旗号,站出来严厉批判林火旺时......
所有人都汗出如浆,纷纷不自觉地都往后退了一步,表明要和林火旺这事划清立场。
而钟跃进和田进步,这两个正美滋滋吃着烤兔肉的知青,也是吓得浑身一颤,嘴上赶紧停了下来。
吞咽了一下口水,钟跃进身上也发起了抖来,有点不知所措。
围观的那些村民们肯定没什么事,顶多是一个围观滋事,可他们却是参与和了林火旺的投机倒把交易啊!
要是因此被队长林建国记上一笔,就算不被批斗和坐牢,未来几年的返乡机会,怕是彻底无望了。
田进步更是一想到这一点,便吓得都出了哭腔,拿着还没吃完的兔腿,求着林建国道:
“林队长!我......我真不知道这是投机倒把,都是林火旺害的。
您赶紧吃个兔腿,消消火。
好好惩治这个林火旺,都怪他的,不关我们的事......”
看到田进步这么识相,林建国也不客气,抓起这个烤兔腿,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一边笑着说道:
“田知青,看看!像你这样的觉悟就很高嘛!
你们知青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怎么可能一点错都不犯呢?
一不小心被蛊惑,犯了一点小错误,并不打紧。
只要能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还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说着,林建国便又哼了一声,目光直接就盯在林火旺身上:
“至于有些人,公然违反国家政策。
在村里大搞投机倒把,还死不认错。
思想顽固至极,严重影响了我们林家沟的淳朴风气。
林火旺,你瞅啥瞅?
本队长说的就是你,这回可是全村人都看到的。
你用两只烤野兔,和钟跃进田进步两名知青,以及林建业换了二十斤的棒子面和二十二颗鸡蛋。
铁证如山!
看你还能怎么抵赖?现在国家正在严厉打击各种形式的投机倒把。
来人!林火旺犯投机倒把罪!
给我抓起来!然后押送到公社去!”
......

林建国话音刚落,人群当中就涌出两名壮实的民兵。
两民兵听从林建国的命令,就要上前来抓林火旺。
现场顿时一片唏嘘,但谁也不敢帮林火旺说一句话。
一来他们和林火旺本身并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他得罪队长。
二来在林家沟,生产队长林建国积威甚重,基本上是他的一言堂。
他认定的事情,谁来说情都不管用。
“唉!这个林火旺真是倒霉,投机倒把罪!我听说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好不容易捡到两只野兔,要是我,就躲自己家,悄悄吃了多美啊!
林火旺搞这么多事,这一下惹上麻烦了吧?活该。”
“惹上了队长,有他苦头吃的。
依我看,那柳知青就是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
......
有人看笑话,有人可怜林火旺,有人却把眼睛瞄向了柳茹梦身上......
“不要抓我哥哥!”
林小雪立马挡在林火旺身前,冲那两名民兵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哥哥!要抓连我一起抓走......”
柳茹梦也是一样,和林小雪一左一右护着林火旺,嘴唇有点冻得发紫。
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几年前。
那些戴着红袖章的小将们,冲进自己的家里,将自己那伟岸如山的父亲打倒在地。
剔上阴阳头,带着到处去游街和批斗的场景。
柳茹梦浑身颤抖,她好怕,好怕林火旺会和父亲一样,被带走后,自己就再也没能看到他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这般残忍?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依靠,难道又要以同样的方式分离了么?
或许,真的和那些村民口中说的一样,自己真的就是一个祸水么?
几年前父亲被带走时,她还小,怕极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甚至连站起来阻止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与遗憾,而今天面对两名彪悍的民兵,柳茹梦绝不允许自己再抱憾终生。
她死死地挡在林火旺面前,毅然决然地说道:
“你们要抓就抓我!
投机倒把的是我!
走资派大小姐也是我!
和林火旺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出的主意,要拿两只野兔换粮食的。”
“梦梦!你......”
林火旺瞪大眼睛,十分惊讶,柳茹梦竟然主动站出来,要为自己揽下这一切“罪责”。
“阿旺!你是个好人。
好人就应该好好活着。
昨天晚上,是你继续给了我生的希望。
现在如果可以用我换你没事,就值得,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活的。”
这一番话,一下触到了林火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随即,林火旺冷哼一声,轻轻将柳茹梦护在自己的身后。
面对冲上来的两名民兵,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直接对峙队长林建国,质问道:
“林队长,你既然说我犯了投机倒把罪。
那能否请你和我......哦不!
应该是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地说一下,国家关于投机倒把罪,是怎么规定的啊!
这样一来,你大可以拿我当一个警示案例,让大家避免再犯国法啊!”
这样一问,林火旺便将问题抛回给了林建国。
村民和知青们,也都纷纷看向了林建国。
毕竟林火旺刚刚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了。
今天抓的是林火旺,若不把投机倒把罪是什么样的罪搞清楚,说不定改天抓的人就是他们了。
要是你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连什么是投机倒把都说不清楚,那还凭什么以投机倒把罪来抓林火旺呢?
果然......
林建国被林火旺给问住了,毕竟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凭着清白的贫农身份和一膀子力气当上的队长。
他哪知道投机倒把的具体定义和条款啊!
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并没有被林火旺的问题困住。
直接用自己浅显的理解,非常直白地说道:
“林火旺!你当众卖了两只野兔,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林火旺见他开始上套,立马开始反驳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卖钱?我那是换粮食和鸡蛋,大家都看得见的。
唯一的五毛钱,也只是两个知青粮食不够,用来抵粮的。”
“你胡咧咧什么!卖钱还是换成粮和其他东西,不是一个意思么?
总之,你这就是投机倒把罪!我说了算。”
林建国不打算听林火旺过多的辩解,直接一下定死,反问他道:
“你就说,你认不认罪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劝你老实认罪,到了公社里,也能少受点苦。”
“行!队长,如果这样交换也算投机倒把的话,我认!
不过,同时我要检举揭发......”
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林火旺开始一连串地举报道:
“钟跃进、田进步两名知青,用棒子面和我交换野兔肉,肯定也是投机倒把。
你的弟弟林建业,用鸡蛋和我换野兔肉,同样在投机倒把。
还不止这些,张会计家经常用棒子面和人换白面,妇女主任以前用粮食换过柳知青手上的一枚金戒指。
还有林队长,你用棒子面换了多少东西,要我一件一件帮你数出来么?
如果我用野兔肉换棒子面,就算是投机倒把罪的话。
那现场这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林队长你自己,都得和我一样抓起来,送到公社去,让公社来审......”
突突突......
林火旺这一连串的“火力攻击”,可以说是全覆盖,把几乎所有的村民和知青都给牵连了进去。
是啊!
在农村生产队这么一个小集体里生活,村民们之间经常都以物易物,谁家没交换过生活物品和粮食啊!
这种交换从本质上来说,和林火旺用野兔换粮食的行为,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林火旺!你这是......胡搅蛮缠。”
林建国额头上都出汗了,他是真没想到,林火旺的“歪理”这么厉害。
绕了这么大一圈,把村里所有人都给圈进去了。
“我是不是胡搅蛮缠,林队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如果觉得我说的哪一点不对,你可以指出来。
或者,行吧!你们抓我吧!
到了公社里,我亲自向公社主任检举揭发,就说我们林家沟存在普遍的大量的投机倒把违法行为......”
嚯!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张嘴厉害起来,是真的能把人说死和吓死。
在场的村民们,听到林火旺要举报到公社去,可全都急了。
原先只抓林火旺一个人,他们都可以安然的看热闹。
可现在真要被牵连进去,由着林火旺闹大了,整个林家沟的村民都被冠上投机倒把的罪名,那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乎......
这些村民们为了他们自己,纷纷开始七嘴八舌地为林火旺说起了话来。
“队长,我看搞错了吧?就用捡的兔子换点粮食,哪能上纲上线就说阿旺投机倒把啊?”
“就是啊!这要是真把阿旺抓到公社去,队长,你可要闹笑话的。左右不过两只野兔的事......”
“队长,我看还是说他两句得了。真闹到公社,我们生产队的名声也不好。”
......
看着现场这风向的转变,林建国顿时也觉得十分棘手了起来。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这个生产队长,要解决林火旺这个死瘸子,还不是手拿把捏的?
一个投机倒把罪,就能把死瘸子给搞走搞死。
到时候,离开了知青大院又没有依靠的柳茹梦,岂不是更容易被自己拿捏把玩了?
可现在,该死的瘸子,居然巧舌如簧,把全村人都拉到了“投机倒把罪”下。
如此一来,再用“投机倒把”来搞他,显然就不太现实了。
要怎么样狠狠摆死瘸子一道,最好尽快把他搞死......
林建国眯着眼睛,看到那两只吃了一半的野兔,顿时心里便又涌上来坏水。
“好!林火旺,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
单纯交换一些粮食什么的,村里大家也都这么干,不太构得上投机倒把罪。
但是,这野兔是你想抓就抓,想捡就能捡的么?
山林里的一切资源,往大了说都是国家的,是党的。往小了说,就是我们林家沟生产队集体的。
你捡到野兔不上交,反而私自处理,这就是在侵吞集体资产。”
林建国能在动荡年代,一直霸占着生产队长的职务,自然扣帽子列罪名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但听到他这么说,林火旺心中反而大喜,因为他今天等着就是林建国提起这茬了。
不过,林火旺却是喜不形于色,继续和林建国争辩道:
“兔子是祸害庄稼的,队长,我记得之前队里是发过通知的吧!
但凡能抓到田鼠、兔子、野猪等等为祸庄稼的野味,都可以自己带回家吃的。
凭本事,抓多少都没事的。
怎么到了我这,抓两只兔子,就说我是侵占集体资产呢?”
“那说的是农忙时,现在田里庄稼都收完了。”
林建国此时也放慢了语气,慢慢的给林火旺上套,说道,“现在你想把打到的野味带回家,除非你当村里的守山人。
负责巡视和狩猎我们后山与密林,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林建国指着柳茹梦手上拿着的棒子面和鸡蛋,威胁道:“否则的话,那些你交换来的粮食和鸡蛋,就必须充公!归集体!”
是的!
林建国心里打着好算盘,就是想硬逼着林火旺成为守山人。
只要林火旺接了守山人的任务,在他看来,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绝对活不过这个冬天。
到时候柳茹梦彻底成了寡妇,要玩她还不是轻而易举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行!这些粮食不能充公。”
林火旺闻言,赶紧将柳茹梦和那些粮食护在身后。
然后装出一副纠结与犹豫之下,将计就计,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好!队长,既然你这样逼我。
那这个守山人,我还真当定了!
正好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在这里替我做个证。
以后我林火旺从山里打来的任何猎物,都是我身为守山人合理合法的报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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