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同泽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信封哭了好久好久。
直到晚上他还留在杨家的老房子里。
人去楼空,屋子少了人打扫,又没人住了。
空旷了些也有点阴冷,我怕同泽冻着便听了妈妈的话拿着件皮袄出来寻他。
屋子里没人,那个小匣子还大喇喇的摆在桌子上。
我左找右找就是没瞧见人,突然想起一个地儿。
便打着手电筒上山,林子里鸟很多,时不时发出什么叫声,渗人的很。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声,将我吓了一跳。
打着手电筒缓缓的移过去,是同泽。
他跪在杨寡妇的坟前哭成个泪人。
我走过去将手电筒放在地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他将头埋进我怀里细细密密的哭。
同泽,你怪爸妈吗?
他抬起头抹了把泪。
不怪。
为啥?
他们对我很好,甚至有时候比对你还要好。
我有些哽塞,挪了挪位置跟他并肩坐在月色下。
那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
孝敬他们二老,时常来看看……我爹娘。
说到后面,山上有些冻人了。
冬日里本就冷的出奇,我把皮袄盖在同泽身上。
他拿下来又披在我肩头。
回家吧。
你不再陪他们待会儿?
他侧头看了眼几座小坟头,眼眶有几滴泪在打转,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不了,赶明个儿再来吧,今天太晚了,他们也得睡觉。
第二天我还陪着同泽来,我发现他每次一来都要先磕头叫声妈。
像是要把欠下的妈都给叫回来,我抬头看着遍布的乌云。
抖了抖瑟缩的肩膀拉着还准备要长篇大论的同泽赶紧往家里跑。
后来我也时常会想,要是杨婶儿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