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我要拉你去县衙打板子!”
“好啊”,冯时全然不惧的样子,“这么多眼睛都看着呢,我从头到尾没挨着你儿子一根毫毛,咱们就去县衙说说理。”
“你若是告不成,我还要反告你污蔑,还要告你纵容傻儿子轻薄良家女子呢!”
“那你说又是一个,是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那妇人看出冯时不好惹,又扯着林萱娘问。
林萱娘支支吾吾,未曾说话就捂着帕子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我也说不准……”
“造孽啊这邪门的事,呜呜呜我闺女偏生在了那么个日子……”
“生日?对……”高家妇人喃喃着,“都说五月初五出生的人天生带灾,我还不信……”
她神色突变,惶恐又害怕,“快走!我儿快走!这亲我们不结了!”
她拉起高福匆忙要走。
走时经过媒婆身边,开始指天骂地:“怪不得说媒婆子嘴长疮!丧良心的!你给我家介绍了个什么女子!快要把我儿害死了!叫我还以为捡了便宜呢!我呸!”
媒婆白忙一场还挨了骂,臊眉耷眼的不敢吱声。
可她也忍不住犯嘀咕,刚才自己看得真真儿的,高福靠近冯时三步之内,不是这疼就是那疼,还疼得死去活来的!
她心中犯怵,同颜元升和颜老太太道了声告辞,也脚底抹油地溜了。
颜元升和颜老太太眼看着从形势大好变成了人仰马翻,心里对冯时又恨又怕,这个煞星还送不出去了!
颜元升脸色比锅底还黑:“我还就不信了,没有压得住你的,看我明天找个命硬的!”
颜穆清拄着拐杖慢慢踱出房间,“父亲,你还没闹够吗?嫁娶需看父母之命,说的是亲父亲母,父在从父,父死从母,时姐儿的婚事你从来就无权干涉。”
他上辈子就已经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但颜元升这辈子却更加亏心短行了。
“放屁!”颜元升又被自己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克夫你没看到吗?我专门去找个命硬克妻的老光棍给她,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颜穆清半垂眼帘,神情寡淡得近乎冷漠:
“克夫本是无稽之谈,你若当真如此行事,我便带着秀才功名与林婶儿同去官府,加上之前你殴伤妻子一事,官府会判定义绝。”
“你……你这孽子!”
这个儿子断了腿,没了前程,以后自己也沾不上什么光了,偏又和自己作对,颜元升恨得后悔当初怎么没在襁褓中掐死他。
义绝相当于官府强制离异,颜元升当然不想。林萱娘地里家里的活都任劳任怨,关键是性子软从不管他,没了林萱娘就再难碰上这么任他拿捏的了。
颜老太太脸色铁青:“清哥儿,你这是和她们娘俩一伙了?”
颜穆清面无表情:“冯时既叫我一声兄长,我便不能看着你们作贱她。”
“好……好。”气憋在胸口出不来,颜老太太喘着粗气和颜元升说:“现在她们娘俩把清哥儿都笼络了去,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家的事我管不了了,以后我就剩口气暖肚子!”
颜老太太气自己儿子孙子都不争气,又无可奈何,咬着后槽牙恨声说完就佝偻着身子走了。
颜元升看家中人只觉得个个可恨,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一脚踹翻了院中的水桶,摔摔砸砸的进屋了。
冯时与林萱娘立在一旁没说话,她也没想到颜穆清能为了维护她与自己父亲呛声威胁去官府,还记得上次她被配阴婚时,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