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谭飞马春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9:从巡山员开始发家致富谭飞马春牛全局》,由网络作家“一曲夏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畜生!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种人,就该去吃牢饭......”嘈杂的叫骂和浑身的剧痛,让谭飞缓缓苏醒。刺眼的火把下,围了几十号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而他则被五花大绑在一颗大树下,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谭飞,你怎么能这样?”“你连小花都下得去手!你叫她以后可咋办啊!”一个长发凌乱,神色夸张的中年妇女,对着谭飞哀嚎不已。在她旁边,十七八岁的女孩衣衫不整,哭哭啼啼,满脸都是委屈。由一对父子护着,都是义愤填膺的怒瞪谭飞。看到眼前这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谭飞也瞪大了眼睛。自己不是和敌人同归于尽,死在了战场上吗?怎么会和表舅一家在一起?还有,他们居然这么年轻!“小畜生,我妹这辈子的清白,都毁在你手里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表哥马良海揪住...
《重生1959:从巡山员开始发家致富谭飞马春牛全局》精彩片段
“畜生!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种人,就该去吃牢饭......”
嘈杂的叫骂和浑身的剧痛,让谭飞缓缓苏醒。
刺眼的火把下,围了几十号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而他则被五花大绑在一颗大树下,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谭飞,你怎么能这样?”
“你连小花都下得去手!你叫她以后可咋办啊!”
一个长发凌乱,神色夸张的中年妇女,对着谭飞哀嚎不已。
在她旁边,十七八岁的女孩衣衫不整,哭哭啼啼,满脸都是委屈。
由一对父子护着,都是义愤填膺的怒瞪谭飞。
看到眼前这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谭飞也瞪大了眼睛。
自己不是和敌人同归于尽,死在了战场上吗?
怎么会和表舅一家在一起?
还有,他们居然这么年轻!
“小畜生,我妹这辈子的清白,都毁在你手里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表哥马良海揪住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就揍。
似曾相识的场面,令谭飞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难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老家九湾村!
遥远而又痛苦的记忆随之而来。
他想起来了。
今天因为他喝醉酒,大清早被表舅一家逮了个正着。
一伙人将他五花大绑,惹得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住手!”村长谭中明一声低喝,出面制止,“良海,你再打,人都要死了,到时候,你也逃不了干系!”
“眼下事情都发生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妥善解决!”
“解决个屁!”马良海怒道,“村长,我妹都让这畜生糟蹋了,还能怎么解决?直接报官,让保卫科抓去吃牢饭!”
“没错,吃牢饭!”
“不吃牢饭,以后指不定他又要糟蹋谁家姑娘呢!”
一群人跟着叫嚣。
其中就要属村里的那群知青最来劲。
“都瞎起什么哄!”谭中明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瞥了一眼谭飞。
这年月,全国各地都在闹饥荒,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这大人都自顾不暇了,要是谭飞真去吃牢饭,他那六岁大的妹妹咋办?还不是饿死的份。
更何况自己和谭飞的爹当年有些交情,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沉吟一会儿,他开口道:“谭飞这孩子,的确犯了错,但他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肯定是喝醉了酒,一时糊涂!”
“他早早没了爹娘,一个人拉扯妹妹过活不容易,你们两家又是表亲,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春牛,你是一家之主,你想个折中的法子!”
表舅马春牛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村长,你说的没错,事情都发生了,就算把他送去吃牢饭,也不能弥补小花的清白!”
“这样,我有两个法子,谭飞,你自己选!”
“第一,给我倒插门,跟小花把亲事办了,反正我们两家早就出了五福!”
“第二,去山里当巡山员!”
“不行,傻子都选第一个!他欺负我女儿,我还要把女儿倒贴给他,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表舅妈于淑芬拍手跺脚,极力反对。
“就是,这种人渣也配?!”马良海同样恼火。
马小花闻言,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都给我闭嘴!”马春牛大声呵斥,“我养了十几年的闺女,难道我乐意?”
“小花没了清白,名声毁了,还咋嫁人?”
“只能便宜这小子了!”
“这......”于淑芬和马良海一脸的不情愿,咬牙切齿的瞪着谭飞,“谭飞,算我们倒霉,碰上了你!”
“以后但凡你敢对小花有一点不好,我们全家都饶不了你!”
“谭飞,路子我给你了,你自己选吧!”马春牛沉声道,“是倒插门,跟小花成亲,还是去当巡山员?”
谭飞缓过神来,嘴角逐渐噙起了一丝冷笑。
这一家子的演技,真是堪比奥斯卡金奖!
所有人都以为,是谭飞玷污了马小花。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故意灌醉谭飞,让马小花钻被窝,然后上演这出戏码。
因为马良海谈了门亲事,他们家就两间房子,嫌不够住。
于是就把注意打到了他身上。
让他倒插门,不仅可以占了他家两间房,还能稳稳拿捏。
上辈子的谭飞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还觉得对不起马小花。
同意了倒插门,生了孩子,任劳任怨,甘做牛马,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直到后来,他撞见马小花和奸夫乱搞,才得知,自己的孩子,竟是这对狗男女生的。
不仅如此,马小花口口声声给他妹妹挑的“好男人”,其实就是为了五十块钱,把妹妹卖给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人渣,导致妹妹在月子期间,被丈夫活活磋磨死了......
婚姻的背叛,妹妹的惨死,也让谭飞幡然醒悟,明白自己半辈子都活在了马家的算计之中!
他痛定思痛,毅然离婚,随后入伍当兵,参加了对越反击战,以身殉国。
但直到死的那一刻,心中的那根刺依旧尖锐难耐。
奉献了半辈子,被人耍的团团转就算了,还连累了妹妹的一生,这叫他怎能释怀?
没想到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
让他重生到了今天!
“谭飞,赶紧说句话!”
“到底怎么选?”
马春牛不耐烦的质问,眼底却闪烁着迫切。
谭飞笑了。
他毫不犹豫道:“我选二!”
“好,那就......什么,你选二!”马春牛都准备收场了,闻言大吃一惊,“谭飞,你是不是脑子还不清醒,听错了?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不用了,表舅!”谭飞斩钉截铁,“我选第二,当巡山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眼。
要知道,这年头的巡山员,相当于把命交出去。
不仅没有口粮,要自给自足,还要随时面对危险。
尤其九湾村山势陡峭,层峦叠嶂,野兽是出了名的凶狠!以至于这物质匮乏的年代,不少人宁愿啃树皮,吃观音土,也不敢进山打猎。
而且历任的巡山员,不是死就是残,没一个好下场。
导致这三年来,都没人肯接这个职位!
“谭飞,你要是还没醒酒,就去洗把脸,清醒了再说话!”村长谭中明也急了,“巡山员可不是好当的!”
“叔,我很清醒,我就是要当巡山员!”换成别人,可能真要好好考虑。
但谭飞不一样。
他本身就会打猎,上辈子又当了兵,上过战场。
敌人的炮火和尖刀都不怕,还能怕野兽?
更何况,眼下是59年,到处闹饥荒。
未来十几二十年,也会有各种动荡不安。
当个巡山员,正合他意!
谭飞翻了半天,可算让他翻到。
水壶也都是灰尘,里面甚至还有蜘蛛网。
谭飞拿去外头的河边洗,庄健就提着煤油灯站在他一旁。
谭飞抬头:“我又不怕黑,你干啥呢。”
“你不怕黑,我怕蛇!不是听说那两个女知青给蛇咬了一口吗?”
谭飞道:“消息传得这么快?”
庄健脸上的神情一下变得意味深长,嘿嘿道:“那得看是谁被咬,谁让她们是刚下来的女知青呢,而且人也长得漂亮,这事怎么可能不传开。”
庄健提到这,谭飞想起那两个女知青的模样来。
这两个姑娘长得确实都不赖,一个清纯秀美,一个火辣美艳。
不过他眼前心烦事不少,加上还有大志向,所以对于这俩漂亮的女知青,他没有多半点的非分之想。
把壶来来回回刷了几十遍,谭飞这才再打了壶水,然后过滤干净,带回去煮水。
庄健不理解:“你这是干啥啊。”
“这叫过滤。”
“啥是过滤?”
“改天教你。”
这是他在部队里学的一些野外生存知识,让他明白了年少时动不动拉肚子的原因,就是在山上吃了不干不净的果子,以及就着河水就河的缘故。
回来把水烧了一壶,整个壶在热水桶里泡了会儿后,谭飞才又去烧第二壶。
庄健嚼着干饼喝着酒,嘴巴噼里啪啦响:“谭飞,我看你就是瞎讲究。”
谭飞回来坐下,拾起之前的干饼:“我这是惜命!”
庄健无所谓地叫道:“呵,咱们都是烂命,有啥好惜的!”
“不不,那是别人眼里,”谭飞拍在庄健肩膀上,“咱们两个人都没爹没妈了,在别人眼里我们两个人肯定是烂命一条,但那是别人。”
“就像我,我爹妈要是还在的话,今天早上能让马春牛和马良海那对父子那样欺负我吗?”
“当众污蔑我打我不说,还反咬我一口,让我欠他们20斤口粮,咱们有说理的地吗?”
“在他们马家人眼里,我谭飞就是一条烂命,但凭什么他们觉得我是烂命,我就要这么觉得?”
“他马春牛和马良海父子的话是圣旨吗?老子凭什么服他们?”
庄健渐渐放下手里的干饼,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谭飞:“谭飞,我咋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那肯定不一样了。
谭飞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又在庄健的肩膀上重重拍下,严肃道:“庄健,对于马家人来说,我是烂命。对于我来说,马春牛和马良海这对父子就是敌人。”
“我们为什么要跟着敌人的话走?”
“凭什么敌人认为我们是烂命,我们就得听他们的,真的觉得我们是烂命?”
“咱们不服输,不服就是干!我们不是烂命,我们的命,我们自己说了算!”
庄健舔了一下唇瓣,忽然举起酒葫芦,咣咣往喉咙里灌。
“对!”庄健叫道,“谭飞,你说得没错!咱们不是烂命,咱们就不服那敌人!”
“所以,以后别喝生水了,”谭飞往小炉下添木柴,“以后跟我一样,喝开水,没木头了,我给你砍!”
“哈哈,我有手有脚的,我自己来!”
过去一会儿,小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开始冒泡。
谭飞给它拎走后,立即灭了下面的火。
这是间木屋,外头又都是树木,很容易出事。
回来将水壶放在桌上,谭飞手里的动作忽然一顿,抬眼朝外头看去。
庄健也转头:“你看啥呢。”
“嘘!”谭飞立即道。
庄健被他吓到了,高大的身子往他那头靠去:“我的娘啊,谭飞,什么情况。”
“有东西。”
说着,谭飞去拿弓箭。
庄健竖起耳朵,隐隐也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
他瞪大眼睛:“野猪?!”
“嘘!”
庄健赶紧闭嘴,不敢说话了。
谭飞手里这把弓箭还算好使,而且他特意将这些箭矢全往最尖锐的削,一根根削得极其锋利。
所以,面对皮糙肉厚的野猪,他现在并不虚。
悄悄走到窗边,那野猪在他们刚待过的河边一顿嗅。
谭飞朝庄健看去,庄健嘿嘿憨笑。
那地上都是庄健落下的干饼碎屑,这个干饼掺和了猪油做的,所以香味很浓。
“要不,算了吧,”庄健傻眼,“这野猪凶的,咋块头这么大。”
谭飞直接就道:“那屋里头有长矛,你去拿。”
“不是,你让我去跟它玩命?”
“万一我射偏了,你拿长矛自保!它肯定会冲过来的。”
“不然,咱们就算了,让它吃完那点走人吧。”
谭飞斜他一眼:“万一它不走,朝我们冲来,这年久失修的木屋,经得起这头野猪几回撞?你瞧你这一手干饼碎屑,野猪的鼻子可比狗还灵。”
好像是有道理。
庄健轻轻拍掉手里的碎屑,小声道:“行,那我去拿......”
他就要过去,谭飞一拍他:“蹲下走!”
但是来不及了。
庄健这一动,还是挡住了后头桌上的煤油灯光。
这灯光本就偏暗,庄健这高大的身板直接把阴影照在了外头那野猪身上。
野猪顿时抬头朝木屋看来。
庄健暗道不好,紧跟着,就听到耳边传来“砰”一声响。
谭飞手里的弓箭一下放出,那箭矢破空,“嗖”地朝野猪射去。
“砰”的那声响,则是紧绷的弦给回弹的。
庄健立即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敢想,更不敢看!
就怕那头野猪忽然暴起,朝着他们的木屋冲来,他和谭飞今晚就直接葬在这了。
屋外果然传来野猪嗷嗷怒吼。
庄健赶紧起来,拉着谭飞要跑。
却见谭飞速度飞快,已经又搭上一根箭了。
但这一根箭,谭飞并没有马上就放。
野猪叫声非常凄厉,在原处打转,范围很大,极其狂暴。
庄健爬起来,攀着木窗,吓得哆嗦。
谭飞低喝:“快去拿长矛!”
“哦,哦!!”
庄健忙不迭点头,这次学乖了,蹲着身过去。
煤油灯的光亮有限,小木屋最里面又是杂七杂八,满布灰尘,而庄健心里面慌张,一顿找下来,什么都没能找着。
兔子不够三个人分,谭飞在林舒清和江颜还没吃完的时候就走了。
剩下的一部分兔子肉,他拿去了谭中明家。
一面要感谢谭中明,另一面,妹妹谭花还在那。
他说走就走,把林舒清和江颜留在家里。
林舒清小声道:“咱们两个对他来说是生人,他可真放心。”
江颜转头四望,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明亮,窗户开得多,采光非常不错。
江颜道:“他家也没啥可偷的,再说,咱们也不是乱拿别人东西的人!”
林舒清点头,又咬了口兔子肉:“别说,还真的很香。”
吃完后,她们一起把盘子洗了,看到后边晒着的衣服,就两件男人的外套,没有别人的衣服了。
“还是个单身汉,”江颜道,“我还以为他有对象了呢。”
“你为啥这么以为?”
“他长得周正啊!而且......”江颜脸一红,没往下说。
相比起林舒清的纤细单薄,江颜的身材非常火辣,尤其是她的胸,丰盈饱满,头一回瞧见她的男人,少有不往她胸口和腰打量的。
但谭飞对她一眼都没多瞧,那模样,实在让江颜感到意外。
“好了好了,”江颜挽着林舒清的手,“先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咱们还得去知青大队报道登记呢。”
林舒清点头,不过又帮着给谭飞家整理收拾了一顿,这才走。
江颜就逗她:“你这是田螺姑娘上身了!”
二人刚出来,就遇见来找谭飞的马春牛和马良海父子。
俩父子上下打量林舒清和江颜,就连马春牛这一把岁数了的都眼睛一亮,尤其那目光,舍不得移开江颜的胸和腰。
这胸大的,这腰细的,下边的腿又长又直,这身材,整个九湾村没一个女人比得上!
江颜瞪他:“看什么看,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马良海指了指谭飞家:“你俩咋打那屋里出来?”
江颜对这父子两个人的第一印象很糟糕:“你问我们就要说吗?”
林舒清也不喜欢这对父子,抓紧江颜的手,低声道:“颜颜我们走,别和他们吵。”
走远了,她们听到后头传来的拍门声,马春牛和马良海这对父子正在疯狂拍打谭飞家的门。
江颜嘀咕:“他们是谁啊,可真讨厌。”
林舒清想到下乡前,家人给她叮嘱的话,皱眉道:“民风就这样,但凡他们民风好,也没有我们知青什么事了。”
江颜忽然一乐:“可我瞧谭飞那样的就不错。”
林舒清也抿唇笑,温婉秀丽的眉眼流露出几分羞涩,尤其是腿上被咬得位置,又疼又麻,她还是头一回被男人用嘴巴触碰身体呢。
马春牛和马良海在谭飞家门口敲了半响,门一直没开。
他们早就确定里头没人,把门敲得哐哐响,就是为了造势。
等邻里都嫌烦,出来张望后,父子二人对着门张口辱骂。
“谭飞你出来,我们知道你在里头!你个畜生,玷污我闺女!”
“滚出来,谭飞,你还欠我爷俩20斤大米呢!”
......
早上被打了脸,这会儿邻里大多围观,就看着这对父子唾沫星子乱飞。
等骂爽了,把谭飞那欠人钱的形象又加重了,马春牛和马良海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众人还没散,对着谭飞家的大门指指点点。
一个人影从远处回来,个头高大,跟谭飞一样的岁数,脸上的神情喜气洋洋,手里还抓着一个大包袱。
近了听到这些指点,男人的眉头一皱:“干啥呢你们!在这里围着说些什么!”
邻里们转头看去,见是谭飞的好友庄健。
这位的脾气可不好,不想惹麻烦的人转身走了,几个好事的给庄健拉着:“庄健你不知道发生了啥?”
“啥啊?”
他三天前进城,这会儿刚从城里回来,根本不知道村里发生了啥。
于是几人七嘴八舌,把今早谭飞和马家人的事道出。
“滚蛋!”庄健叫道,“你们脑子一个个起包,都给我滚!”
等人被他凶跑了,庄健又拉着一人问:“那你知道谭飞去了哪不?”
不远处一个邻居回:“我刚从大队长家回来,他在大队长家!”
压根不知家里发生了啥的谭飞,这会儿看着才6岁的妹妹谭花坐在桌边吃兔肉。
孩子太小了,虽然性格乖,但遇上好吃的,张口嗷呜嗷呜,还是吃得一嘴油。
看妹妹吃的这么开心,谭飞心里也知足,再瞧见妹妹这营养不良的头发,谭飞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挣钱,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外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谭飞!”
谭飞愣住,立马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庄健!
上辈子,庄健没活过18岁,他出了事儿,早早没了。
谭飞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个岁数,庄健还活着!
实在是记忆隔得太远,加上他这关头已经娶了马雪花,被马家人不断刁难,他和庄健见面的次数都不剩几回。
谭飞大喜,起来迎去:“庄健!”
谭花也乖巧地喊道:“庄健哥哥!”
“你小子!”庄健进来就道,“你家出了啥事啊?我刚才去你家找你,一堆人围在那指指点点,说马春牛和马良海父子刚去闹过!”
谭飞的脸色一下阴沉:“这俩狗屁!”
庄健大感意外:“咋了谭飞,你们撕破脸了?你平时给他们一口一声表舅和表哥,喊得那叫热乎,这会儿骂上狗屁了!”
有谭花在,谭飞只得给庄健拉去外头,把今早发生的事说了。
庄健长得粗犷,一双眉毛参差不齐,野蛮生长,听完后紧紧皱在一块:“你说,他们马家这是图啥啊!”
“我那俩屋头!”
“完了,那你不欠了人20斤口粮?”
这20斤口粮,谭飞压根不想给,上辈子马家人把他和谭花害得那么惨,这辈子重蹈覆辙陷害他,这20斤口粮凭啥还要白送给他们。
不过这事不急,后面慢慢想招儿就行。
眼看外头的天色越发的黑,谭飞道:“这些改日说,我得回山上巡山去了。”
谭飞当然不能说实话,他目光有些迷茫,模样看着几分憨厚:“没,没人教我啊。”
李汉生激动地跑过去,伸手揽着谭飞的肩头,冲谭中明道:“姐夫,别问了!他就适合干这个!这巡山员,他不当谁当!他太适合了!”
谭飞趁热打铁,从善如流:“叔,我要是有枪的话,我说不定能打得更准。”
谭中明也激动起来,欣慰道:“好!叔去给你申请一支!你这次打了野猪,算你记个大功!这野猪要是跑到咱们村里来,不定又要破坏多少公家资产!”
谭飞实在太困,没跟他们继续说下去,就说要去补个觉。
屋外这些男人就开始给地上的野猪尸体五花大绑,用扁担固定好,然后喊着“一二三”的口号,用力给这只野猪抬起来。
这头野猪是成年了的,非常结实,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公斤,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野猪体型都要大。
因为扁担不够长,加上野猪体型的原因,导致男人们抬着不太好走,故而肩膀上的重量就更大了。
庄健只得跟着下山,在旁边搭把手,看谁脚下生滑啥的,立即赶去扶。
等他们一走,整个山头就剩下谭飞一人了。
谭飞把门锁好,和衣在床上躺着,这会儿却一下子没了睡意。
桌上的东西,昨晚他在庄健睡觉之后就已经收拾干净了。
不过整个木屋里头,依然都是灰尘和难闻的霉味。
谭飞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睡不着。
过去好一阵子,他坐起来,实在无聊,目光望见被他收拾到一旁高桌子上的本子。
那本一直在叫苦的本子。
算了,既然无聊,回忆一下当下的菜价也好!
谭飞起身过去,拾起本子回来看。
翻开之后,看回第一页上的文字。
窗外的天光这会儿已经非常亮了,比昨晚的煤油灯要亮得多。
纸上的字,就显得更漂亮了。
这个字绝对是练了很久,或者说写了很多年才有的气势,看上去并不简单。
九湾村里,谁人能有这样的条件写出这样好看的字来?
谭飞一时想不到,他一页页看下去,看到后面,他的神情渐渐变了。
往下翻个几十页就渐渐没有叫苦声了。
谭飞忽然来了兴趣,他把后背朝窗子一靠,低头认真看去。
“......我决定,还是跟着老曾干了!日子清贫,贫穷会积重,我要养家糊口,我管不得那么多。”
“何况,这是我双手辛苦所得,我不觉得有愧,这是我的勤劳努力应得的。”
谭飞越看越入迷,不禁翻过一页。
后边出现了一张手绘的地图。
就在这时,木门忽然“啪啪啪”被人从外面用力敲响。
谭飞一惊,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本子往枕头下面塞去——
“啪啪啪!”
敲门声还在继续,庄健的声音响起:“谭飞!开门,别睡了!”
谭飞长长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枕头,起身过去开门。
庄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叫道:“干啥呢你,躲在里面半天不开门?”
谭飞气笑了:“昨晚你有的睡,我没的睡,我守了山,也顺带给你守了,你现在在这说风凉话倒是痛快!”
庄健讪讪:“行了行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他把包袱掀开,是一个很小的饭团,还有一个竹筒,竹筒里面装着热乎乎的菜叶汤水。
口粮紧实,所以饭团很小,才他们俩的半个拳头大小。
谭飞几口就能把这饭团给吃没:“哪来的?”
“大队长他媳妇要我给你送来的!”
谭飞一愣:“你不早说!”
“咋了,我早说了你待怎么着,对着饭团叩拜啊?”
“滚你丫的,是我妹妹,小花还在大队长他家呢,我要是吃了这个饭团,那我妹妹不是没得吃了。”
庄健哈哈笑了,拉开凳子坐下:“还没得吃,你知道你那野猪多重不?”
“多重?”
庄健比了一个收拾:“220公斤!”
谭飞傻眼:“这不都超重了!”
“哎呀,你说,这年头,我们人没得吃,一头野猪给它吃得这么肥!现在村里在准备呢,给这头猪切巴切巴,大家分肉!小花那是肯定饿不着了的!”
谭飞放心一点儿下来。
他打开竹筒,喝了口里面的汤水,紧跟着被烫得吐舌头。
“来来来,喝口清水。”庄健非常殷勤地去倒水。
昨晚谭飞烧得一大壶,现在已经凉了,还剩下大半壶。
谭飞皱眉看着他:“庄健,你是不是有啥事找我?”
庄健犹豫:“嗯......是有。”
“那你快说,说完了,我好去睡觉,我一宿没合眼呢。”
庄健道:“就是,我觉得吧,你这手艺好,就当个巡山员,那太没志向了!我过几日还要去城里,不然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边工作,一边去街上溜达,万一遇上个卖艺啥的,你看看你能不能跟人家进班子算了。或者,街边摆得投壶游戏,你也可以试试!咱们铁赚啊!”
以前庄健就老是来喊谭飞一起进城,但是都被谭飞拒绝了。
现在庄健又提起,谭飞其实很心动。
不过,他还在这里当巡山员,未必有时间。
“哎呀,你还思虑啥呢!”庄健叫道,“咱们进去城里碰碰机会,大城市,机会多得是!我瞅你都没去到过城里,不知道城里多热闹,有多好玩吧!”
当年的谭飞没去过,但是现在的谭飞,他所知道的大城市比庄健还要多得多。
他当然知道城市有多繁华,他当初第一次去的时候,那眼睛里的惊讶神采,就没停下来过。
他还去看过电影,他喜欢看电影!
“谭飞?!老子跟你说话呢!”
“行了,”谭飞回神,“我知道了,再看吧。”
庄健扬眉:“再看?”
以往喊谭飞,他每次都拒绝得非常干脆,说手里的活多,人走不开。
现在,他说了句“再看”,这可不就是松口了的意思?
“行了!也甭再看了!我看就今天!”庄健一下子站起身,给谭飞也拉起来,“走着,咱们!”
“你干啥啊!”谭飞甩掉他的手,“我一宿没睡,现在跟你进城里?几小时的路走下来,你要让我猝死啊!”
短暂的沉默后,马春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像是被人给了一巴掌:“谭飞,你什么意思?”
“宁愿去当巡山员,也不愿意跟小花在一起是吧?”
“我真是瞎了眼,还想着为你考虑!”
“表舅,明明是你自己给我选项,现在我选了,怎么又有问题?”谭飞似笑非笑,“村长还有在场的大伙儿,可都听到了!”
“你,你你......”马春牛气得说不出话。
“谭飞,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于淑芬指着谭飞的鼻子骂道,“为了不想负责,跑去当巡山员,逃避责任!”
“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马良海也骂道。
合伙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可不就是为了他讨到媳妇儿,有单独的房子住。
眼下谭飞不答应倒插门,房子可咋整?
马小花抹着泪花:“谭飞,你欺负我,我没办法,也就认命了!”
“可到头来,你反而不识好赖!”
“要是你这么看不上我,又何必要碰我?”
谭飞瞧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妈的!
还演!
想让老子给你家当免费长工,还给老子戴绿帽子,害老子妹妹,做梦去吧!
他讥笑一声:“马小花,我到底有没有碰你,你和你爸妈,还有你哥哥,心里没点数吗?”
“本来我还先给你们留点脸面,既然你们不要,那咱就好好掰扯掰扯,找个懂行的婆子来你验验!你要破了身,我把命赔你!”
马小花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谭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谭飞,你说清楚,莫非,你和小花,没有......”谭中明也是脸色一变。
要是俩人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这下马春牛和于淑芬,包括马良海在内,都有些懵比,并且开始慌了。
不对啊!
他们都计划好了,昨晚把谭飞灌的死醉死醉,完全没反应后,才让马小花上炕的。
怎么听谭飞的意思,好像知道点什么?
这要是深究起来,不仅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名声都要臭掉。
“谭飞,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们逮着你的时候,你和小花,身上连件衣裳都没!”
“咋地,想耍无赖啊!”
于淑芬和马良海情绪激动,一口咬定。
谭飞呵呵一笑:“我不跟你们争这些,我就问你们一句,敢不敢验!”
“你......”于淑芬等人,再次语塞。
谭中明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事儿有古怪,“春牛,这事可大可小,也关乎俩孩子的名声,依我看,那就验一验吧!”
“徐婆子,这事你在行,你来吧!”
“成!”徐婆子走出人群,朝马小花招招手,“丫头,跟婆婆来屋里,一会就好了!”
“你赶紧想想法子啊!要是一会验出来可咋办......”于淑芬急得不行,压着嗓子催马春牛。
可马春牛能咋办?
这么多人盯着,再加上村长亲自发话,他一时也没理去拦啊。
要是咬死了不答应,不还是拐着弯证明他心虚吗!
正琢磨的功夫,徐婆子这边已经完事了,也把满脸涨红的马春花带出了屋。
“徐婆子,咋样?”谭中明迫不及待的问道。
徐婆子看了看马春牛一家,又看了看谭飞,实诚道:“小花还是黄花大闺女。”
那这事就好办了!
谭中明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却被马春牛给抢了先,“那只能说我们去得早,要是晚一点,还不是被这小子得逞了!”
“就是!横竖都是我女儿吃亏,谭飞要不想负责,那就赔偿!”于淑芬说道,“巡山员在山上不是有房子住吗?”
“正好,他家那两间屋,以后就归我们当做补偿了!”
这下,围观的村民都不吭声了。
先前他们叫的凶,只当是谭飞毁了马小花的清白,但现在人还是黄花大闺女,他马家还敢狮子大开口,属实有些不太合适。
“笑话,开口就要两间屋,都够娶俩媳妇儿了!”谭飞冷笑一声,“再说了,有错我也认,甘愿去巡山员,但山里的小木屋,只能当个临时落脚点,我还要照顾我妹,当然得回家住了!”
“咋,看我和我妹没爹没娘,想吃绝户啊!”
“好歹咱也是表亲,心思这么歹毒?”
于淑芬等人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们实在想不通,向来老实巴交的谭飞,今天怎么嘴巴子这么利索?
抽风了还是怎么地?
“春牛,谭飞家就他和他妹两口人,要是连房子都没了,岂不是没了根儿!”谭中明提议道,“他的确有错在先,交代是肯定要的!”
“不过好在没酿成大错......不然这样,巡山员就免了,让他赔偿二十斤口粮!咋样?”
“别!”谭飞果断拒绝,“谭叔,条件是马春牛提的,我也自愿选了当巡山员,至于二十斤口粮,不可能!”
“你......”马春牛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你小子就是不识好歹!”
“总比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要好!”谭飞也不惯着他,神色笃定道:“谭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就答应了吧!”
“行吧!”见谭飞铁了心,谭中明也不好再说,摆摆手道:“既然谭飞选了当巡山员这个惩罚,那这事就算过去了,都散了吧!”
“等等!”谭飞忽然喊道,“叔,还有在场的各位远亲近邻,我有一件事,也想请你们做个见证!”
“以前我年纪小,都是跟着我表舅一家搭伙吃饭过日子!”
“如今我都成年了,又做了对不起表舅家的事,所以我决定,和他们分开,以后各过各的!”
“请大家务必要监督我,免得我再干什么对不起我表舅家的事!”
此话一出,马春牛一家子,顿时脸都绿了。
以前他们打着谭花小,谭飞一个大小伙子照顾不来,明面上一块搭伙吃饭过日子,实际把谭飞的工分和口粮全占了!
单过的话,哪儿还有他们的份!
亏大了!
“谭飞,你和你表舅本身就不是一家,要单过,你们自己说清楚就行!”中明压根不给马春牛他们说话的机会,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都散了,等天一亮都得下地干活!”
众人陆陆续续鸟兽散。
马春牛一家人,心里虽有不爽,可想着巡山员也没这么好当,要是人没了,就剩谭花一个丫头片子,横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那俩屋子最后还不是落到他们头上?
于是抱着这个念头,几人也乐呵的回了家。
另一边,谭飞和谭中明都没走。
“谭飞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去当巡山员,但凡有个好歹,我以后可咋跟你爹娘交代?花丫头咋办?”谭中明语重心长。
“叔,我有谱!哪怕让野兽吃了,也好过去做倒插门,让人当血包强!”谭飞嘿嘿一笑。
“别说这不吉利话!”谭中明自然知道,马春牛一家不是省油的灯儿,“这样,巡山员你先当着,花丫头这俩天就住我这,你平日里四处走走就行,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再让你回来!”
“别呀叔!”谭飞连忙道,“我是真乐意做巡山员的!”
“既然我选了,就让我一直当着好了!”
“我打猎的本事,也不赖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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