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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少别太装,夫人带崽跑路了宋晚夕尤瑾最新章节

锦锦不是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的羞辱像给了宋晚夕一巴掌,她所有的期待消失殆尽,委屈又愤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眼底湿了。宋晚夕别过脸,看向阳台外面,强压着心里的苦楚,用尽全力在憋泪。缓过这股委屈,宋晚夕望向他,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尤瑾斩钉截铁,“你是。”又是重重一击,宋晚夕感觉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痛,赌气质问,“依你的意思,你可以拈花惹草、纸醉金迷,而我也可以不安于室、寻欢作乐,我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状态吗?”尤瑾俊脸瞬间冷下来,拳头缓缓握紧,声音沉而有力,“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那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宋晚夕委屈得快要哭了,声音愈发绵软无力,“结婚两年,一直分房睡,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尤瑾脸色骤沉,站起...

主角:宋晚夕尤瑾   更新:2025-03-17 2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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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晚夕尤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尤少别太装,夫人带崽跑路了宋晚夕尤瑾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锦锦不是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的羞辱像给了宋晚夕一巴掌,她所有的期待消失殆尽,委屈又愤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眼底湿了。宋晚夕别过脸,看向阳台外面,强压着心里的苦楚,用尽全力在憋泪。缓过这股委屈,宋晚夕望向他,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尤瑾斩钉截铁,“你是。”又是重重一击,宋晚夕感觉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痛,赌气质问,“依你的意思,你可以拈花惹草、纸醉金迷,而我也可以不安于室、寻欢作乐,我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状态吗?”尤瑾俊脸瞬间冷下来,拳头缓缓握紧,声音沉而有力,“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那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宋晚夕委屈得快要哭了,声音愈发绵软无力,“结婚两年,一直分房睡,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尤瑾脸色骤沉,站起...

《尤少别太装,夫人带崽跑路了宋晚夕尤瑾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他的羞辱像给了宋晚夕一巴掌,她所有的期待消失殆尽,委屈又愤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眼底湿了。

宋晚夕别过脸,看向阳台外面,强压着心里的苦楚,用尽全力在憋泪。

缓过这股委屈,宋晚夕望向他,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

尤瑾斩钉截铁,“你是。”

又是重重一击,宋晚夕感觉心脏被挖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痛,赌气质问,“依你的意思,你可以拈花惹草、纸醉金迷,而我也可以不安于室、寻欢作乐,我们就继续保持这种互不干涉的婚姻状态吗?”

尤瑾俊脸瞬间冷下来,拳头缓缓握紧,声音沉而有力,“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那我们现在算怎么回事?”

宋晚夕委屈得快要哭了,声音愈发绵软无力,“结婚两年,一直分房睡,你是心理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

尤瑾脸色骤沉,站起来走到宋晚夕身边,握住她的手臂拉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宋晚夕紧张地仰望他,“你要干什么?”

尤瑾俯视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变得沙哑,“你一大早不上班,跟我抱怨这么多,无非是因为没有性生活,我现在就满足你。”

宋晚夕慌了,连忙挣脱他的手,紧张地往后退。

她过于着急,小腿撞上后面的椅子,一个踉跄,往后倒。

尤瑾眼疾手快,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回来。

她整个身子撞入尤瑾的怀里,双手撑上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衫的薄布料,能依稀感觉到他稍高的体温,呼吸里充盈他身上淡雅的香气。

站稳后,宋晚夕的手急忙离开他的胸膛,撑在桌面上,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往后退。

她心如鹿撞,呼吸紊乱。

虽没骂出口,但她看尤瑾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他。

你有病吧!

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她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气恼地转身走向大门。

她在玄关处换鞋。

尤瑾大步走过去。

宋晚夕穿好鞋子,拧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

拉到一半的门被她身后撑过来的大手给按了回去。

声音吓得宋晚夕一颤,身子僵硬,掐紧手中的背包,怯怯转身,紧张地仰头看着他。

尤瑾一手撑门,俯视着她。

对她而言,男人健硕魁梧的身躯像泰山压顶,危险的冷气场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爪,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心脏跳得飞快,莫名的惶恐不安。

她知道女人要比男人弱小。

可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深刻的感知。

不管是体格,力量,还是气场,她都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只要这个男人轻轻一捏,她就要碎了。

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溢着惊慌,怯怯地小声说,“你......你不要乱来,冲动不会有好结果的。”

尤瑾的眼神如猛兽那般凌厉,声音沙哑沉冷:“宋晚夕,你记住了,不安于室,寻欢作乐,都不是你该干的事。”

宋晚夕紧张解释:“我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尤瑾放下手,后退一步。

宋晚夕转身拉开大门跑出去,过于慌乱连门都没关。

她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恍恍惚惚地进了药研所,心里空落落地坐在实验室里发呆。

“晚夕......”宋晚夕感觉身体被推了一下,回过神,看着推她的人。

安晓蹙眉,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发什么呆呢?”

宋晚夕端坐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安晓轻轻叹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能让你在实验室里还能分神的,估计也就是你家里那位了。”

宋晚夕心虚,立刻转移话题,“新的一批实验猴买回来了吗?”

安晓坐到她对面,双手托腮,心累不已:“买回来了,是我所有积蓄垫付的,刚刚去找财务报销,她说好几家经销商的货款迟迟未到账,公司的钱先留着发工资,让我等货款到账了再去报销。”

宋晚夕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慰,“年尾分红,给你双倍。”

安晓挑眉,打趣道:“是跟你家尤总学的?

会给员工画大饼了?”

宋晚夕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很是心累,“能不提他吗?”

“吵架了?”

安晓沉着脸,自问自答,“不应该啊,就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一年到头连话都没几句,也吵不起来啊!”

瞧不起谁呢?

宋晚夕张了张嘴,话已经在脑子里过一遍,卡在喉咙,最后还是吞进肚子里。

她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这时,传来敲门声。

安晓回了头。

宋晚夕抬眸看向大门,以为是财务,或是销售业务员,柔声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吴薇薇浓妆艳抹的脸上溢满虚伪的笑容,一身艳丽的红色长裙勾勒她婀娜多姿的丰盈体态,缓缓走进来,“嫂子,没想到你的药研所这么难找啊!”

宋晚夕眸光一沉。

安晓脸色骤变,双手环胸,语气极具攻击性,“你来干什么?”

吴薇薇向安晓微笑,彰显她的温和善意:“我来找嫂子的。”

宋晚夕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她这个人胜在修养好,脾气也好,“吴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晚夕二十六岁生日当晚,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在几位好友的簇拥之下,她推开会所的门,灯光暗沉,音乐暧昧撩人,几位着装性感的公主搔首弄姿,跳着舞,春色荡漾。

好一幅声色犬马,酒池肉林的糜烂画面。

“呃......走错了。”

廖雪挽着宋晚夕的手臂,“晚夕,我们的包间在隔壁。”

宋晚夕甩掉廖雪的手,看似平静地望着沙发上的尤瑾,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结婚两年,知道他绯闻多,玩得花,可亲眼看见这不堪的一幕,难免会悲愤。

尤瑾也看到她了,却异样的淡定,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面色如常。

吴薇薇示意跳艳舞的女人离开,关掉音乐,从尤瑾的身边站起来,“嫂子,你别误会,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嫂子?”

旁边两位男士对宋晚夕早有耳闻,神色紧张看看尤瑾,又看向宋晚夕,“嫂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尤瑾无视她,继续喝酒。

吴薇薇抱怨,“嫂子,咱们兄弟几个看场show而已,有我在,他们是不敢带公主去开房的,你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阿瑾生气吧?”

闻声,宋晚夕看向吴薇薇。

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跟尤瑾青梅竹马,称兄道弟。

她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谈何生气?

这女的,倒是挺会来事。

“抱歉,打扰了。”

宋晚夕强忍酸楚,转身离开。

长廊上,几位朋友义愤填膺。

廖雪拉住她,“晚夕,我们的包间在前面,你要去哪里?”

宋晚夕顿足,看着廖雪,“互删吧,以后别联系了”其他人错愕。

廖雪震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宋晚夕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老公鬼混,跟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闺蜜这么多年,你为了渣男,要跟我绝交?”

非要给她安排生日宴,还硬把她带到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庆祝,怎么会没关系?

宋晚夕痛心疾首,用尽所有力气压制此时此刻的愤怒,“吴薇薇给了你什么好处?”

廖雪一顿,眼神闪烁:“我......”宋晚夕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我跟尤瑾结婚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清楚。

我不是傻子,不需要你和吴薇薇设局来催我们离婚。”

廖雪眼神闪烁,指尖颤抖地摸向宋晚夕,“晚夕,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骗了。”

宋晚夕躲开她的触碰,“我们到此为止。”

她不需要这种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她的毒闺蜜。

宋晚夕疾步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廖雪被其他朋友包围着质问。

“今天是晚夕的生日,你搞什么飞机?”

“你真收了那个汉子茶的好处?”

“廖雪,这就是你给晚夕安排的惊喜吗?”

——酒香缭绕的包间里,格外安静。

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笼罩,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尤瑾连续喝了几杯烈酒,慵懒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眸光凌厉,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发现刚刚蒙他眼睛的布条还挂在脖子上,更是烦躁,用力一扯。

蒙眼睛的黑布条被他扯下来,狠狠扔到桌面上,又把西装外套和领带也脱下来,缓缓解着白衬衫上面的纽扣。

吴薇薇双手交叉环胸,气恼地往后靠,与尤瑾并肩而坐,抱怨道:“女人的心眼都这么小吗?

看个show而已,这就生气了?

我是真不愿意跟女人在一起玩,没意思。”

徐畅给尤瑾的空酒杯满上,“喝酒吧,别扫了兴致。”

尤瑾倾身过去,拿起酒杯,仰头一口闷了。

烈酒入喉,他淡淡问:“谁设的局?”

几人一怔。

“我们没有设局。”

吴薇薇神色慌张,“是巧合罢了。”

尤瑾冷冷勾唇,挑起眼皮瞥向吴薇薇,指着宋晚夕离开的大门,“她是谁?”

吴薇薇慌张不安的眼神飘向其他兄弟,向他们求救。

尤瑾厉声重复,“我问你,她是谁?”

吴薇薇当然知道她是谁。

她是宋晚夕,尤瑾深藏心底不可触碰的逆鳞,是不可踩踏的底线。

“宋晚夕。”

吴薇薇怯怯应声。

尤瑾讽刺冷笑。

是啊!

她是宋晚夕!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宋晚夕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尤瑾一字一句,“她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吴薇薇不悦地小声嘀咕,“谁规定药研科学家就不来这种地方玩?”

尤瑾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垂下头,嗓音渐冷,“搞得这么肮脏,有意思吗?”

徐畅看到吴薇薇惶恐不安的神色,颇有义气地为她顶罪,“阿瑾,跳艳舞的公主是我点的,嫂子也是我找关系骗过来的,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嫂子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尤瑾仰起头,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厉目光直射徐畅。

徐畅紧张地吞吞口水,背脊发僵。

——宋晚夕失眠了。

凌晨,她睡不着,去厨房的冰箱倒出一杯牛奶,煮热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

晚风徐徐吹进客厅,撩动轻盈的纱帘,城市的灯光比夜色还要亮。

一片静谧。

她双手捧着温牛奶,缓缓喝上一口,心里无法平静。

“咔”的一声轻响。

宋晚夕侧头看向大门。

门开了,尤瑾走进来,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他看着明亮的客厅,微微一怔,视线落到宋晚夕身上。

宋晚夕向来早睡,今晚是例外。

她瞥了尤瑾一眼,大口喝完杯中的牛奶,进了厨房洗干净杯子,熄灯出来。

尤瑾摊开双手双脚,豪迈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背,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过于疲惫,闭着眼一动不动。

宋晚夕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走过。

“在等我?”

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宋晚夕顿足,背对着他,胸口堵着难受。

她轻轻呼气,“不是。”

“看见自己老公在外面鬼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像针扎进宋晚夕的心脏,是尖锐的刺痛感。

可她习惯把委屈深埋心底。

宋晚夕沉默了,那几秒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最终,她佯装大度,心平气和地开口,“注意卫生,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让尤瑾彻底破防。

他从沙发上起来,疾步冲向她,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宋晚夕猝不及防,被拽着转身,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她慌了,眼底蓄了泪光,“尤瑾,你干什么?”


午饭过后。

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喝茶吃水果,三三两两闲聊。

吴薇薇和尤珍妮聊着娱乐八卦。

尹婵娟,二婶,吴母,聊着时尚奢侈品和旅游。

尤宏盛和二叔,吴父,聊着经济。

老太太拉着尤瑾耐心教导为夫之道,回忆当初他爷爷是如何宠爱她,如何让家庭变得美满幸福。

宋晚夕安静地坐着吃橘子。

突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铃响了。

宋晚夕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妈”这个字让她变得紧张,她神色黯然地放下橘子,起身离开沙发,往阳台走,在外面接了电话。

尤瑾的余光瞥见她离开座位,侧头看过去。

尤奶奶见他分心,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不由地勾起嘴角,颇有深意道:“晚夕这孩子是真的很乖很内向,但她内心强大又坚韧,只靠自己就办了公司,有自己的专利药,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药研科学家,她真是很优秀。

是我们尤家高攀了她,你可别寒了她的心,要不然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尤瑾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顷刻,宋晚夕挂了电话走进来,神色紧张地向奶奶道别,“奶奶,我家里有点急事让我回去一趟,我下次再来看你。”

奶奶急忙甩手,“娘家的事要紧,去吧去吧,需要奶奶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奶奶。”

宋晚夕道谢完,礼貌地向长辈颔首,“爸妈,我先走了。”

她着急忙慌往外走。

所有人都看向她。

尤瑾顿了几秒,“奶奶,我先回去了。”

他话虽少,但奶奶意会,含着微笑轻拍他手臂,“去吧,小心开车。”

尤瑾拿着手机,跟在宋晚夕后面离开。

吴母暗戳戳地给了吴薇薇一个眼神,吴薇薇也站起来,跟着所有长辈道别。

尤奶奶不乐意,“薇薇,你又要去哪里?”

吴薇薇故作急迫,“我要回去上班了。”

奶奶疑惑,“你有上班?”

吴母得意浅笑,“我女儿是美妆博主,有十几万粉丝呢,教别人化妆美容的。”

尤奶奶敷衍应声,“哦,也算是个老师吧,在编制内吗?”

全场沉默。

——吴薇薇早已追上尤瑾的脚步。

“阿瑾,顺道载我一趟。”

尤瑾走向轿车,掏出钥匙按了开锁,“你打车吧。”

“这时间不好打车,你要是忙,送我去地铁口也行。”

吴薇薇直接走到副驾驶,开门坐进去。

尤瑾坐入驾驶位,系着安全带侧头看她,“你是不是太黏我了?”

吴薇薇得意扬扬地露齿微笑,“咱们兄弟嘛,别这么斤斤计较。”

“我怎么不见徐畅和肖敏烨黏我呢?”

吴薇薇很是骄傲,“他们两是你大学才认识的朋友,我可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能一样吗?”

歪理一大堆。

尤瑾懒得跟她辩论,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宋晚夕小跑着走出锦绣山庄,站在大马路上等车。

这时,一辆熟悉的豪车停到宋晚夕面前。

她微微一怔。

车窗滑落,露出吴薇薇看似爽朗无害的笑容,向她晃了晃手打招呼:“嫂子。”

驾驶位那边,尤瑾侧身过来,望着窗外的宋晚夕,“上车,我送你。”

宋晚夕紧紧用力掐着背包带,心里堵得慌。

他们是真的形影不离啊!

一起去旅游,连工作都带着吴薇薇。

尤瑾的副驾驶,已经成了吴薇薇的专属位置。

她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倒像个蹭座的客人。

她也想大度,想心胸开阔,想平常心对待。

除非她不爱尤瑾,否则她做不到不介意,不难受。

“不用了,谢谢。”

宋晚夕往侧边走了几步,来到车尾后面继续等出租车,随即掏出手机查看附近的网约车。

85元的预估价,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这时,一辆炫酷的摩托车飞驰而来,停在宋晚夕面前。

男人摘下头套,露出俊美痞帅的笑脸,眼神灼热且意外,“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宋晚夕心里一慌,是小叔尤晨。

“奶奶从乡下过来,我来看看她。”

“去哪?

我载你。”

尤晨拿起另一顶头盔递给宋晚夕。

宋晚夕犹豫了。

小叔喜欢她实属有悖伦理道德,她理应保持距离的。

可想到尤瑾车上的女人,她心里就不舒服。

尤瑾在外面绯闻不断,跟吴薇薇出双入对,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恪守妇道。

宋晚夕接过尤晨的头盔,“能送我去地铁口吗?”

尤晨眉眼弯弯,噙着笑意,“当然。”

宋晚夕带上头盔,坐上尤晨的摩托车。

飒帅的摩托车从尤瑾的车身越过。

车内,尤瑾脸色暗沉,视线定格在摩托车上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握方向盘手背缓缓用力,指骨泛白。

吴薇薇小声抱怨:“嫂子难道看不出来尤晨喜欢她吗?

宁愿坐尤晨的摩托车都不想让你送,也不避讳,她到底在想什么?”

尤瑾启动车子,猛踩油门,追上摩托车,风驰电掣,扬长而去。

——福苑小区。

A栋3单元,宋晚夕小跑着上了四楼。

隔着大门,她便听见嫂子麦丽尖酸刻薄的谩骂声。

“你就是个废物,没有用的废物,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一直跟着你吃苦,我闺蜜的老公都开上百万的豪车了,你这辆破国产电车开了七八年也没钱换。

还有这破小区连电梯都没有,我天天带着儿子爬四楼,我闺蜜的老公都到市中心买别墅了?

你呢?

你就守着那破水果店,不思进取,躺平做个废物。”

“我闺蜜穿的用的都是最新款香奈儿,你再看看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背的这个包都是几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款。”

“这种苦日子,我是过得够够的了。

你竟然还敢藏私房钱给你妹买礼物,你这么疼你妹妹,你去跟她过啊!

老娘不伺候了!”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气,按了门铃。

随后,门开了。

映入眼帘,是她哥哥宋天佑憨厚的脸,眼神很是沧桑,看到宋晚夕时,略显慌张:“妹妹,你怎么来了?”

妹妹二字,屋里传来剧烈的甩门声。

“砰!”

房门被甩上,房子都感觉震了震。

宋天佑吓得一颤,连忙出门,握住宋晚夕的手,“妹妹,你先回家,哥哥有空再去看你。”

她哥哥向来憨厚老实,宋晚夕看他憔悴疲惫的神色,心疼得快要疯掉,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哥,是妈妈让我过来的,她说大嫂又发疯了,天天找你吵架,今天还闹离婚了?”


尤瑾将她推向墙壁,力道大得让她后背一阵发疼。

他很高,健硕的体格对宋晚夕来说,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她的双手手腕被他一只手摁在头顶的墙上,无法动弹。

尤瑾俯下身,冷厉的眼眸与她平视,另一只手的虎口掐住她下颚,把她的脸蛋仰起。

宋晚夕心脏怦动,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脸颊被掐得发疼,惊惧不安地望着他。

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靠尤瑾这么近,这么清晰地看他浓密的剑眉、深邃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

他精致的五官很是俊逸好看,眼尾一颗浅浅的小泪痣,更是绝色。

可他身上那股危险的强大气场压得她透不过气。

他以前从不碰她的,任何肢体接触都没有。

宋晚夕紧张地吞吞口水,声线微微发颤,“你喝醉了?”

尤瑾冷若冰霜,声音沉得像胸腔里挤出来,“宋晚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厌恶?”

宋晚夕心尖隐隐作痛,眼眶湿润了。

她当然知道。

他若不是厌恶她,又怎会结婚两年都不愿意碰她。

宋晚夕憋着眼底的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尤瑾,想过就过,不想过就离,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尤瑾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掐得她下巴泛疼,“委屈?

五十万娶来的老婆,长得天姿国色,放家里看着养眼。

不花我的钱,还能做家务,给我省下不少保姆费。”

他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插入她心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到底是为什么?”

宋晚夕气得手在发颤,无力挣脱他的钳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哽,却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溢出来。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

父母从她二十岁就开始催婚,只为拿她的彩礼钱回老家盖房子。

父母的催婚电话足足折磨了她四年,实在承受不住压力,二十四岁那年,她相亲了。

尤瑾是她大学老师介绍认识的。

比她大一岁,是显赫的世家子弟,尤氏集团继承人,长得高大健硕,俊逸帅气,是无可挑剔的高富帅。

刚开始,尤瑾对她是极好的,温柔体贴,深情热烈。

她不想有婆媳矛盾,希望结婚后能搬出来住。

尤瑾就在她上班的研究所附近买下一套两百平方的大平层。

她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尤瑾就辞退保姆和钟点工,跟她一起分担家务活。

她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不想婚后在家做家庭主妇。

尤瑾非常尊重她,从不要求她辞职。

她没谈过恋爱,传统保守。

尤瑾对她是发乎情,止乎礼,绅士且礼貌。

她虽不擅表达爱,但她是真真切切爱上这个极好极好的男人,沦陷得无法自拔。

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她就在尤瑾浪漫的求婚下,满怀憧憬地答应了。

婚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尤瑾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对她极其疏离淡漠。

两年的婚姻生活,他们不像夫妻,倒像是熟悉又陌生的室友。

这样的关系,宋晚夕过得很痛苦,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看淡婚姻,看淡爱情,将就着过吧。

覆水难收,真心亦然。

爱上一个错的人,是要命的苦楚,她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

尤瑾的眼神幽深得像一潭死水,直勾勾地盯着她因为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声音低哑:“宋晚夕,不为什么,纯粹讨厌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每天冷着一张脸,像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无趣乏味。”

宋晚夕视线被泪光模糊了,心房最深处是一抽一抽的痛,她终究还是受不了他的恶言相向。

两年来,第一次冲他发脾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委屈,“你是犯贱吗?”

尤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她脸上,沉默了几秒,缓缓松开她,后退一步,忽然低声道:“对,犯贱。”

宋晚夕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揉了揉疼痛的手腕,憋着泪,转身进房。

关上门,她身子软绵无力,背靠门板,泪水悄然而至,豆大的泪珠冰冰凉凉的,从她脸颊滑落,滴在下巴处。

宋晚夕一夜无眠,快天亮时,才在疲倦中慢慢入睡。

只睡了四个小时,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

她起床洗漱换衣。

把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清洗烘干。

随手又按了自动扫地机,圆扁的机器人开始清洁地面。

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映入宽敞的客厅,暖烘烘的,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

她如常做了两份早餐,今天是西红柿鸡蛋面。

她平静地坐在餐桌前,如同嚼蜡地吃着。

突然,门铃响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口按铃的女人,宋晚夕眸色微微一沉,本就郁闷的心情更低落几分。

“嫂子,早上好。”

吴薇薇笑容可掬,伸手递来一个牛皮色大纸袋,“昨晚会所的空调太冷,阿瑾把他的外套给我穿了,刚好经过这边,顺道拿上来。”

宋晚夕没接,“不用还,他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不会再用了。”

吴薇薇讪笑,没被邀请就径直越过宋晚夕走进来,黑色高跟鞋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宣称告她的存在。

“嫂子,阿瑾只对你一个人洁癖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穿同一件衣服,吃同一碗饭,喝同一杯咖啡,我就从来不知道他还有洁癖。”

只对她一个人洁癖?

宋晚夕站着不动,身体僵直,心里仿佛有一根弦突然断掉,无声无息,痛得胸口发胀。

前年冬天,她在客厅看书,因为太冷,顺手拿起尤瑾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外套披了一会。

还给他的时候,他说,“我洁癖,扔了吧。”

她以为,尤瑾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

原来,只是厌恶她而已。

真是可笑!

宋晚夕笑不出来,她关上门,心里沉甸甸的,胃部痉挛,没了胃口吃早餐。

她端起餐桌的碗筷,进了厨房倒掉。

吴薇薇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来到厨房门靠着,“嫂子,阿瑾的房间在哪?”

宋晚夕洗着碗,“衣服放在沙发上吧,他昨晚喝多了,没那么早醒的。”

吴薇薇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讥讽,“我跟阿瑾是好兄弟,以前经常睡同一张床,没那么多忌讳。”

宋晚夕洗碗的动作一顿,掐紧手中的海绵,指骨隐隐用力。

吴薇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嫂子,我刚参观你家,进你的房间看了两眼,原来你跟阿瑾分房睡啊?”

宋晚夕猛地将海绵扔进水槽,碗碟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她洗了手,关上水龙头,冷着脸从吴薇薇身边疾步走过,拎起沙发上的背包,一言不发地穿上休闲帆布鞋,离开了家门。

看着宋晚夕被气走,吴薇薇的笑容更是得意,双手环胸,在客厅里来回晃荡,左看看,右摸摸。

最后,拧开尤瑾的房门,走了进去。


良久,尤瑾转了身,走到宋晚夕面前。

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雪松淡香,丝丝缕缕地窜入宋晚夕的鼻息里,惹得她心跳陡然加速,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他嗓音沉哑,“五千万注资,附带三条GMP生产线,以及二十人的研发团队。”

如此庞大的投资数额,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宋晚夕心湖里激起千层浪,震惊得呆住,脑袋一片空白。

“我要51%股权。”

尤瑾的声音再次响起,简洁而果断,不容置疑。

骤然,宋晚夕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沉下来,语气略带怒意,“你和收购有什么区别?”

尤瑾神色平静,眼眸透着一股自信和笃定,“区别就在于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你的药物研究。”

宋晚夕紧紧握拳,一股气顶在胸口上,暗自恼怒。

“考虑清楚了,就到我公司来签合同。”

尤瑾放下话,转身继续往房间走去。

宋晚夕往沙发一坐,累到不想说话,闭上眼陷入沉思。

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闪过尤瑾提出的条件,以及自己这些年在药物研发道路上的艰辛与坚持。

这一夜,宋晚夕辗转反侧。

她不想轻易放弃这笔足以改变公司命运的大投资,可尤瑾提出的条件,又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陷入两难的困境。

翌日,她忙完实验室的事,便打车去尤氏集团。

她以前从未涉足过尤氏集团,不曾想路程会这么远,即使不塞车,她也在出租车里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

她记忆中的尤瑾,除了出差,几乎每天风雨无阻地回家睡觉。

一来一回,需要在路上耽误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究竟是怎样的毅力,支撑着尤瑾坚持了两年?

中午三点。

宋晚夕走进尤氏集团大堂。

富丽堂皇的大堂格外气派恢宏。

宋晚夕走到前台,礼貌开口,“你好,我叫宋晚夕,是来找尤总的。”

前台接待礼貌问,“请问有预约吗?”

宋晚夕摇头。

“不好意思,宋小姐,你需要预约。”

宋晚夕掏出手机,“我给他本人打个电话,如果得到同意,算预约吗?”

前台笑容可掬,“当然算。”

宋晚夕刚要拨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女人声音,“嫂子?

你怎么来了?”

宋晚夕顺着声音看过去。

吴薇薇浓妆艳抹,身穿时尚紧身裙,从休闲区走过来。

休闲区的桌面上摆着直播的工具灯,以及各种瓶瓶罐罐的彩妆,一片杂乱。

见到吴薇薇虚伪的笑容,宋晚夕平静的心湖泛起潮湿烦闷的波澜。

吴薇薇颇为热情地挽上宋晚夕的手,“嫂子,你要找阿瑾吗?

不用打电话预约,我刚下播,我带你上去吧。”

宋晚夕神色清冷,缓缓抽出手,不想与她有肢体接触。

她没有拒绝,跟着吴薇薇坐电梯直上二十楼。

“阿瑾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吧!”

吴薇薇指着前面的大门。

宋晚夕抬头看了一眼门牌,打心里觉得吴薇薇这个女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想让她难堪的。

“这是会议室。”

宋晚夕懒得戳破她。

“对啊,他就在里面!”

吴薇薇眨眨眼,故作无知。

宋晚夕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心情跟她玩心眼,淡淡说一句,“我在这里等他会议结束。”

吴薇薇见宋晚夕思维清晰,她的小计谋没能成功,便不再勉强,好奇问,“嫂子,你来找阿瑾有什么事吗?”

宋晚夕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他是我老公,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他吗?”


天亮时,尤晨回来了。

高挑精瘦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衣,黑短靴格外醒目,束着一头微卷的中长发,跟尤瑾有几分相似,俊美的五官透着痞雅之气。

手中的黑行李袋一甩,直接跪在爷爷的棺木面前磕头。

人齐了,南摩也终于解脱,迫不及待地要举行出殡仪式。

尤家的人披麻戴孝。

作为外人的吴薇薇,非要与宋晚夕同等待遇,要给爷爷戴孝巾。

耐不住她的请求,尤家的人也同意了。

出殡送葬的路上,吴薇薇是跟尤瑾并肩而走的。

宋晚夕像个边缘人,被孤立在后面,跟着冯嫂她们一同送葬。

爷爷送到殡仪馆烧了,骨灰下葬。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下起了倾盆大雨。

奶奶从医院接回来,茶饭不思,躺在房间休息。

家里的气氛悲凉沉寂。

长方形的餐桌上,尤家的人以及吴薇薇都坐在一起吃饭。

宋晚夕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是上不了台面的,除了奶奶,没有人在意她。

他们相互聊着一些看似高大上的话题,总显着他们身份高贵,摆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宋晚夕也没打算去讨任何人的欢心。

堂妹尤珍妮见尤瑾没怎么说话,特意找了个话题,“大哥,我能不能坐你的车回城?”

尤瑾抬头看她,眸色微微一沉。

吴薇薇急忙插话,“阿瑾,我也要坐你的车回城。”

尤瑾没说话,喉咙颤出一个低音,“嗯。”

坐在对面的尤晨挑眉凝望着宋晚夕,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舌头不自觉地轻舔嘴角,痞雅轻笑,“嫂子,不如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

宋晚夕吃饭的动作一滞,看向他。

对视上宋晚夕清澈好看的眼眸,尤晨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变热,“我的摩托车可不比轿车慢,刺激,还带劲!”

尤瑾把手中的碗筷一放,拿起纸巾擦拭,身体往后靠,冷厉的目光射向尤晨,一股极具攻击性的冷气场笼罩。

尤晨是目无尊卑,光明正大调戏自己的嫂子。

所有人都了解他混不吝的个性,只觉得他是在开大嫂的玩笑,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宋晚夕虽不想坐尤瑾的车,但她更没有胆子坐尤晨的摩托车,她可不想在高速公路上演生死时速,漂移过弯。

“不用了,谢谢小叔。”

宋晚夕温声回道。

尤晨眉眼含情,笑意暧昧,赤裸裸的眼神定格在宋晚夕沉鱼落雁的容貌上。

饭后,二婶在厨房洗碗收拾。

宋晚夕不想在客厅作陪衬,便主动进厨房帮二婶的忙。

二婶虽贤惠,但她娘家的背景强大,以至于她也看不起宋晚夕这种大山沟里出来的穷苦女孩,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她高攀了尤家。

“剩下的你来洗吧。”

二婶冷冷丢下一句,不愿意跟宋晚夕呆在一起,便出去了。

宋晚夕觉得无所谓,她只是想找个独处的空间,不想面对夫家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总是拘谨又尴尬地坐在角落里。

宋晚夕收拾干净,洗了手,刚转身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袭来。

她吓得往后退,背贴灶台,心脏炸了一般,呼吸乱了。

尤晨一手撑着台面,低头俯身把她困在面前,眯着邪魅的冷眸,轻声低喃,“嫂子,这种粗活脏活会伤了你娇嫩的小手,以后别做了。”

宋晚夕平静下来,怒火在心中燃烧,语气硬了几分,“小叔,请你自重,离我远点。”

尤晨挑眉冷笑,轻声轻语道,“我看得出来,我哥对你并不好,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这么温婉,有多少男人喜欢你,你何必委屈自己呢?”

宋晚夕拳头紧握,气恼地瞪着他,“请你走开。”

尤晨不退反进,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哑声低喃,“嫂子,我不介意你跟我哥两年的婚姻,不如你跟我吧,我肯定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绝对不会冷落你,更不会看你以外的女人一眼。”

宋晚夕向来传统,尤晨这等举措,让她觉得很恶心。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跟自己老公的弟弟在一起。

“你走开。”

宋晚夕用尽全力,一掌推向尤晨的胸膛。

尤晨往后退了两步。

宋晚夕慌张失措地绕过他,欲要逃走。

她刚跑两步,身体一僵,顿足不动。

尤瑾就在门口,侧身靠着墙,双手插袋,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被尤晨骚扰,宋晚夕只觉得屈辱,愤怒。

但她的丈夫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被别人骚扰,不帮忙,也不阻止。

他是怎么做到比陌生人还要冷漠的?

她的心就像被石头狠狠砸碎,砸得血肉模糊,痛得无法呼吸。

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失落充盈她五脏六腑,难受得无法言喻,想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一场。

她垂下头,眼眶湿了,紧紧咬着下唇,迈着大步从尤瑾身边擦肩而过。

离开别墅,她往村庄无人的田野深处走。

——厨房里。

尤晨看见尤瑾时,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而得意扬扬的挑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尤瑾走进来,反手关上厨房门,落了锁。

见状,尤晨身体发僵,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眼底泛起一丝不安之意。

尤瑾慢条斯理解着袖扣,不紧不慢走向尤晨,撸起袖子的手臂硬实健壮,是长期锻炼出来的力量感。

在尤瑾面前,尤晨就显得单薄精瘦。

向来温文儒雅,沉稳冷静的大哥,尤晨死都不相信他会动粗。

他声音有些慌,“哥,咱们都是文明人,有事用嘴说,可不兴动手的,爷爷头七都没过......”他话还没说完,尤瑾铁硬的拳头如千斤锤一扫而过。

“嘭”的一声闷响。

尤晨被打得往侧边倒,直接撞到冰箱上,双手一趴,大冰箱摇晃一下。

他痛得眉头紧锁,嘴角溢血,头晕目眩时,还没反应过来,尤瑾扯住他的衣领,再次把他拽回来,紧接着又是一拳。

尤晨倒在地上,唾沫丝带着血,从嘴里吐出来。

他喘着气,撑着地板,欲要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尤瑾,咬着牙怒吼,“你有种就打死我,要不然,宋晚夕我要定了。”

尤瑾脸色铁青,单膝下蹲,扯住尤晨的衣领拉到面前,冷厉的目光夹杂着杀气,语气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自己的嫂子都敢觊觎,你是活腻了?”

尤晨放肆冷笑,“你也太虚伪了,娶了一个这么漂亮贤惠的老婆,你不碰,还不让别人碰。”

尤瑾铁拳握得发颤,极力压制杀气腾腾的怒火,黑眸如烈火燃烧,一字一句如冷窟冒出来的声音,“尤晨,我警告你,再敢骚扰她,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弄死你。”

放下狠话,尤瑾甩开他的衣领,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她不放?”

尤晨冲着他的背影怒问。


吴薇薇微笑说:“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单独聊聊可以吗?”

安晓知道宋晚夕好说话,容易被欺负,瞬间急了,“汉子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汉子茶这个词,让吴薇薇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不悦地望向安晓,着实没想到宋晚夕的闺蜜会如此没有礼貌编排她的花名。

安晓鼓着气瞪她。

宋晚夕站起来,拿起背包,拉了拉安晓的手,“晓晓,我出去一趟。”

安晓语气软下来,“晚夕,她不知道安的什么坏心眼,你别跟她出去。”

“没事的。”

宋晚夕安慰着轻轻拍她手臂。

临近中午,天色像傍晚那般暗沉,乌云密布,凉风呼呼地吹。

大雨欲来,风满城。

药研所位置比较偏僻,她们走了十多分钟,回到宋晚夕居住的小区附近,找了一间幽静的咖啡厅。

两人坐在角落里,点了两杯咖啡。

吴薇薇拿着黑咖慢慢品尝,宋晚夕端坐着不动,安静地望着她,等她说话。

吴薇薇抿了抿咖啡,蹙眉放下杯子,“这里的咖啡没有我家阿姨手冲得好喝,口感涩,没有回甘,也不香。”

宋晚夕由始至终都这般寡淡清雅,“吴小姐,你有话直说吧。”

她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品尝咖啡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上。

吴薇薇沉默几秒,眼神透着诚恳,“嫂子,阿瑾最爱的爷爷刚去世,他心里难过,心情也不好,我想带他出国旅游散散心,可以吗?”

宋晚夕靠在椅背上,平静如水的外表之下,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堵得慌,憋着难受,却仍要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跟我说。”

因为她的意见,改变不了尤瑾的想法。

吴薇薇善解人意地解释:“嫂子,你是阿瑾的妻子,这种事情我必须征得你同意,毕竟孤男寡女一起出国旅游,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宋晚夕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拧紧裤子,心房沉甸甸的。

既然知道孤男寡女一起旅游容易引起误会,还要去做,甚至要求她同意。

这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吴薇薇继续说:“我这个人嘛,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跟阿瑾太熟了,哥们似的,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也没嫂子什么事了,对吧?”

大大咧咧没看出来,茶里茶气倒是有。

宋晚夕心里万般酸涩无奈,很是不爽,但依然保持她该有的素质,“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吴薇薇错愕,“这事,难道还不严重吗?”

严重?

原来她也知道用严重这个词,一个单身的年轻女性,约有妇之夫一起出国旅游,成双成对,以兄弟之名行龌龊之事。

作为妻子,这件事当然严重。

可吴薇薇明知故犯,还特意跑到她面前,美其名曰是征求她的同意,实则是炫耀,是下马威。

她确实有被气的难受,但又能如何?

尤瑾的去向从不跟她报备,不过是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而已。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突然,大雨倾盆而下,整个街道陷入一片氤氲朦胧的暗沉中,雨水如千万缕细线落在地上,回荡着嘈杂的雨滴声。

路上撑伞的行人匆匆。

她的心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糟糕。

吴薇薇自来熟的语气追问,“嫂子,你到底同不同意嘛?”

宋晚夕不是她那群以她为中心的“兄弟”,不会万事顺着她,语气沉了几分,“如果我不同意,你们还会去吗?”

吴薇薇没想到她是这种回答,一下子愣住了。

“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们都会去的。”

宋晚夕拳头紧握,语气异常清冷,“吴小姐,你特意过来找我问这事,意不在问我,你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我就不戳破你了。”

吴薇薇尴尬地端起咖啡喝着,眼神有些闪烁,她觉得宋晚夕为人清冷孤僻,娴静温柔,但万万没想到她思路清晰,秀外慧中。

完全不像她的一些男性朋友那样心思单纯,容易哄骗。

宋晚夕转过脸继续看雨。

若手里有伞,她会直接起身离开的。

气氛有些僵冷。

吴薇薇拿着手机放到桌下,给尤瑾发了一个定位,一条微信。

吴薇薇:(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店,没带伞,雨太大走不了,你若还没上班,顺道来接我一下可以吗?”

)尤瑾:(两分钟到门口。

)吴薇薇嘴角泛起笑意,连忙拿起手机故作拨号,嘴里嘀咕着能让宋晚夕听得见的声音:“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我让阿瑾来接我一下。”

说完,她假装拨了号放在耳边,顿了几秒,毫不客气的熟稔口吻:“阿瑾,我在你家附近的幸运咖啡厅,雨太大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好......两分钟是吧?

对啦,嫂子也在,她没带伞,要不你顺道也送她回药研所吧......好......”吴薇薇一通使唤过后,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冲着宋晚夕说,“嫂子,我让阿瑾先送你回药研所。”

刚放下话,吴薇薇就迫不及待拿起包包离开座位,转身走到门口外面等着。

宋晚夕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窗外的雨水上,闷闷不乐的。

她的丈夫特意来接吴薇薇,听从吴薇薇的安排,本末倒置地顺道送送她?

吴薇薇的反客为主是驾轻就熟。

不是一向如此吗?

她跟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时间过不去,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心烦这些破事,还不如回实验室多做研究来得更有意义呢。

顷刻,宋晚夕拿起背包,缓缓挪开椅子,走出咖啡厅。

推开玻璃门,冷风夹着雨水的湿润,灌入她鼻腔,掠过她的脸蛋,一阵寒战袭来,从头冷到脚。

而她,只看到尤瑾的尾灯和车牌号,在雨水里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眼前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处,眼睛有些酸涩,身子有些冷,心里空荡荡的。

宋晚夕倒回咖啡厅,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听风看雨,虚度时光等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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