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掌心娇

男女主角分别是四喜小五的现代都市小说《权臣掌心娇》，由网络作家“八月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喜小五是现代言情《权臣掌心娇》中出场的关键人物，“八月雪”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顾府奴婢小五生得乌发雪肤，动人好似莲中仙，唯一心愿就是攒够银子出府，却不知早被觊觎良久的顾府长子顾济川视为囊中之物。当朝首辅顾济川一步步设下陷阱，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低微的丫头从来逃不过贵人的手心，在顾济川订亲之际，她被迫成为了他的妾室。人人都道小五走了运，等孩子生下来就能母凭子贵，升为贵妾了。小五却在背后偷偷红了眼睛。再后来，那位倨傲提醒她不要妄想太多的年轻权臣，竟红着眼求她：做我的妻...

《权臣掌心娇》精彩片段

旁边的木架上放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小五没有泡多久，等她起身穿衣时，才发现那套里衣竟是蚕丝做的，沉甸甸的光缎，盘扣处还点缀了细小的花纹。
小五摸着衣服，有些失神，这是顾济川为她准备的吗。
穿上里衣出去，顾济川正从外面进来，见了只穿着里衣的小五，就让丫头过来为她穿衣。
历来是小五伺候别人穿衣的，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伺候着穿衣，且顾济川还在一边看着，小五有些不习惯，拒绝了过来的丫头，自己拿着衣服去屏风后面去了。
顾济川倒没说什么，他站在屏风外，对着屏风内的小五道：“听说你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今早儿去看了先生，先生怎么说？”
小五的动作一顿，她看了眼屏风后挺立的身影，说道：“先生说我只是有些气亏，已经给我开了方子拿药了。”
身孕的事情她不想告诉顾济川，她不清楚顾济川的态度，她也的确不想留着。
屏风后面的顾济川忽然走了进来，手指上拿着的，正是小五进来时偷偷放在外面高架上的药。
他问道：“可是这些药？”
小五看了一眼，将领口的盘扣盘好，虽然心里颤抖的厉害，可脸上还是淡定的点点头：“嗯。”
顾济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气亏只吃这两副药就能好了？”
“小五怎么这么天真。”
小五看向顾济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正想要说话，下一秒就看见顾济川要将药包往窗外扔去。
小五脸一白，连忙喊道：“不要。”
她过去拉住顾济川的手臂，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顾济川看向小五，又看了看手中的药，忽然笑了下：“不过是一副药材，小五怎么这么害怕？”
“就算我扔了，难道我还会亏待你么？”
说着，顾济川将药材放到了小五的手中：“不过既然小五这么珍惜，我还给你就是。”
小五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她抬头看向顾济川，不知怎么，顾济川明明是笑的，可她分明从那里看不到半点笑意，她甚至觉得他的眼眸都是冷的。
“小五，我要走了。”
顾济川看了小五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小五看着顾济川的背影，犹豫了一瞬间，连忙跟在了顾济川的身后。
酒楼的楼下正停着两辆马车，小厮拿来了脚蹬，顾济川上了马车，看向了站在下面脸色苍白的小五。
顾济川的脸色冷淡，只看了小五一眼，就掀了帘子进到了轿子里。
马车两旁各骑了两名护卫，全都整齐代发，只等着顾济川开口上路了。
小五看着顾济川那冷淡的眼神，开始不安起来，又听到轿内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低沉声音：“走吧。”
眼看着马车上的车夫扬起了鞭子，小五终于慌乱起来。
她跑过去拉开了轿子旁的帘子，看着坐在里面闭目冷清的男人，终于声音带了些哭腔：“大公子，小五该怎么办？”
顾济川的脸色很淡，看着帘子外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五，唇边勾起了淡淡的嘲讽：“小五，你现在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我会派人将你送回晋王府。”
小五不知道此刻的顾济川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要是回了晋王府，她已经不敢想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这时长林走了过来，将帘子又重新拉上后对着小五道：“小五姑娘，请你退后些，大人要上路了。”
小五看着被拉上的帘子，心里发慌的厉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顾济川才要这样对她，可她现在别无选择。
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顾济川了。
小五推开了长林，在长林惊愕的目光中上到马车上，马车内的顾济川看到上了马车的小五脸色冰凉，小五咬紧了唇，忍受着发抖的心跳，还是扑进了顾济川的怀里。
她第一次开始用她的美貌去企图迷惑这个男人，她的手指勾着顾济川脖子，脸蹭在他的胸膛上，颤颤道：“大公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大公子生气了。”
顾济川对于小五的勾引冷眼旁观，冷笑道：“你是想学着晋王府那个婢女勾引主子了？”
“看来小五当初执意要来晋王府，也是想要当个晋王府的妾室？”
顾济川羞辱的话刺痛了小五的内心，可她忍住战栗的身体，坐在顾济川的腿上，靠在他的颈间，眼中春露尤在，吐气轻轻道：“还请大公子怜惜怜惜奴婢。”
“奴婢心里只想跟着大公子的。”
衣服的后领被提起，顾济川稍一用力，小五就颤抖的跌倒在了顾济川的脚下，顾济川捏着小五那张娇俏又满是秋露的脸，阴沉着脸冷冷道：“惯是喜欢撒谎的小小五，如今骗起我来，倒丝毫不脸红了。”
“骗子也需要怜惜么？”
顾济川手上的力气很重，小五疼的几乎快出了眼泪，炙热的呼吸扑到她的脸上，她又听到耳边冰冷的声音：“要我护着你也不是不可以。”
“可小五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早就对你说过。”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手上的力道松开，顾济川扣了扣轿门，外面就立刻响起了长林的声音：“小五姑娘，大人要去办公务，不能再耽搁了。”
小五一脸泪痕的看向端坐在马车上姿容雅丽的顾济川，那样高高在上，那样清贵高华，她跪在他的面前，好像是要乞求他的一丁点怜悯。
有些失神的下了马车，长林看了一眼小五，叹了口气，对着车夫道：“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小五看着离开的马车有些出神，长林将刚才落在地上的药材捡起来，拿到了小五的面前。
小五伸出手准备拿过来时，长林却又忽然把手往回缩了一下，在小五不解的目光中，长林笑了一下，才道：“小五姑娘，这药方你可要千万拿好，拿回去再斟酌斟酌了。”
小五不懂长林的意思，问道：“这是何意？”
长林笑了笑，没有回答，将药放在了小五手中，又招来一辆马车，对着小五道：“大人让我送姑娘回去，姑娘上车吧。”
小五抿唇，看了看手中的药，默默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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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晋王府，小五就去洗了脸，刚来到寝殿里，阿叶就过来道：“你去拿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久？”
小五没法子回答，对着阿叶问道：“娘娘有问起我吗？”
阿叶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你这儿回来，还是去王妃娘娘那回个话。”
小五点头，又问道：“娘娘现在在做什么？”
阿叶就道：“听说上午院子里来了人，王妃娘娘就一直在屋内了，午饭后娘娘睡了会儿，这时候也该起来了。”
小五点头：“那我再等等。”
没过了一会，翠浓从里面出来，对着守在外面的小五道：“小五，娘娘叫你进去。”
小五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的顾如意好似刚睡醒，懒洋洋的躺在春塌上，看到小五，笑着招招手让她过去。
顾如意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小五道：“听阿叶说你身子没什么事？”
小五点点头：“先生说只是有些气亏，已经给我开了药方了。”
顾如意点点头：“那就好。”
小五不知道顾如意知不知道顾济川今天来过的事情，但顾济川说他来也为了顾如意的事情，想着应该是知道的。
且顾如意也没问她拿的东西，顾如意没问，她也不再去提。
面对着顾如意，小五觉得自己胸腔里积攒了许多话，她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终于，小五抬起头看向顾如意，轻轻说道：“娘娘，奴婢可以单独同娘娘说一些话么？”
顾如意正喝着旁边丫头送过来的茶水，听罢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将茶杯慢悠悠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顾如意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对于小五要和她单独说什么，她也能猜到一两分，摆摆手手让屋内的丫头都退下去，顾如意才道：“你说吧。”
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小五看着顾如意，鼓起勇气道：“娘娘，可否放小五出去？”
顾如意倒有些诧异：“你怎么突然想走了。”
“你连亲人都没有，你能去哪？”
小五低着头，说道：“娘娘知道奴婢是被拐来的，奴婢这些年积攒了些银子，想回原来的地方看看。”
顾如意就叹口气：“小五，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一个女子，连老家多远都不知道，你怎么回去？”
“万一路上碰到什么事情，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顾如意说的这些，小五早就想过，可如今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躲晋王爷了。
见小五不说话，顾如意反而将话挑开了：“你是担心晋王爷？”
小五看向顾如意，眼角又泛了泪，点了点头。
顾如意又是一叹：“小五，你是我身边的丫头，按理说我也不该对你说这些，只是如今是晋王爷瞧上了你，我又能如何呢？”
这话确切的从顾如意口中出来，小五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无力的抬头：“娘娘的意思是，要让我去伺候晋王吗？”
顾如意看着小五这样子，也有些怜惜，不过想起大哥今日的来信，她又心思一转，要是荷香院的那个贱婢被除掉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让小五去与自己争宠了。
这样想着，顾如意对着小五正准备说话，外面的翠浓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她看也没看小五一眼，着急忙慌的就对着顾如意道：“娘娘，出大事了。”
顾如意皱眉：“没有规矩。”
说着她起身，才问道：“什么大事？”
翠浓缓了口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急切道：“刚才王爷回府时，就把荷香院那个拉了出来，要杖毙呢！”
顾如意也是一惊，虽知道顾济川为她出了手，却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连忙站起身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翠浓急喘了几口气才道：“王爷回来说荷香院的偷人，那边这会儿正在闹着，娘娘快过去瞧瞧吧。”
顾如意喃喃：“这可不得了，我得亲自去主持了，免得那贱人花言巧语又要翻身。”
说着顾如意拢了拢衣服，风风火火的带着几个贴身丫头就忘荷香院赶去。
阿叶和小五跟在最后，阿叶扯了扯小五，小声打听：“还没见娘娘这么急的，出了什么事？”
小五脸色不怎么好，在阿叶耳边小声道：“听说是荷香院的偷了人。”
阿叶一惊：“这怎么可能？！”
抱着晋王爷这一棵大树不好，要去偷人。
小五也没心思想那些，只想着后面该怎么躲晋王，摇摇头，也没说话。
还没进到荷香院，荷香院外面就站了好几个丫头，又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王爷，王爷，妾身绝没有做过这等事啊。”
“求王爷相信妾身吧……”
里面的声音哀嚎，小五听了也不禁起了鸡皮疙瘩，紧接着她就又听到啪的一声，一个老妈子道：“贱人，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实话！”
顾如意冷着脸过去，外面的丫头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出来，她看了眼地上浑身被打得是血的女人，站在晋王爷的身边，温和的问道：“王爷，知画妹妹这是怎么了？”
只听见晋王爷冷哼一声，指着一边被五花大绑的男子道：“我也是今日有人给我送信，我才知道这个贱人竟然早就和野男人搞在一起了。”
“本来我还不信，派了人去这个人屋子里搜，我原来送给这贱人的首饰，竟然全在他这里。”
说着，晋王似乎有些不解气，过去又是一脚狠狠踢到地上女人的身上：“亏我还把你抬成了妾室，原来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小五看了地上那女人一眼，衣服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扯破了，身上的鞭痕和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让小五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如今的样子，与那日美艳的样子，犹如是两个人一样。
地上的女人满脸是泪，挣扎着抱着晋王爷的脚，摇着头不住解释：“王爷，不是这样的！”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是有人诬陷我，是有人诬陷我。”
“王爷，求求您相信妾身，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可她的话音刚落，被绑在旁边的跪着的男人却突然开口：“知画，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不承认？”
“我们一起求王爷，说不定王爷还能放了我们一起回去过日子的。”
听到这里，小五不禁微微皱了眉，看向了那个说话的男子。
这个男人的话，无异于是要将地上女人推入火坑，他真的是她的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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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意在大夫人那里一直待到了用过了午饭，下午时老太太那边的嬷嬷又过来叫人过去，大夫人就又带着顾如意去老太太那里了。
小五没有随身跟着，待大夫人他们走后才进去收拾。
刚快收拾完了，林嬷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小五后就叫住了她：“小五，你快过来。”
小五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过去：“怎么了？”
林嬷嬷一脸揪心：“刚才大姑娘走路摔了，还好丫头扶得及时，不过衣裳全湿了，那边脱不开人手，我这老骨头下这么大雨走路总不方便，你年纪轻，又熟悉大姑娘院子，就赶快去大姑娘院子里给拿套衣裳。”
“折返是来不及了，现在丫头正扶着大姑娘往老太太那去，你可要快些，秋寒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得生了病。”
小五一听，连忙点点头，拿起放在屋檐下的伞，对着林嬷嬷道：“嬷嬷放心，我这就去。”
外头的雨的确大，小五撑着伞一走到雨幕里，耳边就响起了如雷点的雨滴声，地上青石路上积了坑坑洼洼的小水滩，一脚踩下去，半个鞋子都湿了。
小五看了被打湿完了的裙摆，也没心思再理会，加快着脚步往前走。
大姑娘住的院子虽不偏，但离正院也有些距离，路上的草木繁茂，没一会儿连上衣都打湿了。
好不容易来了大姑娘的院子，小五站在廊下，用手挤了挤裙摆的水，对着院子外面站着伺候的丫头道：“王妃娘娘摔了，快去拿套干净衣裳来。”
一个丫头听见了，连忙诶了一声进去拿衣裳，没一会拿着衣服出来后就说道：“还烦请姐姐前头带个路，我这就送过去。”
这丫头大概是跟着大姑娘从王府里过来的，不知道路也正常，小五点点头：“那妹妹跟着我，脚下小心些。”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又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老太太那里，把衣服送过去，小五也算松了口气。
林嬷嬷看小五浑身湿透了，破天慌对站在外头对小五道：“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下午大夫人和姑娘估计就在老太太这用饭了，你也歇歇，用了晚饭再来伺候。”
“大夫人要问起你，我帮你说话。”
小五看了林嬷嬷一眼，抿着唇没说话，点点头，又折返回去。
只是哪想回去时，手上的伞没拿住，被花台上的枝叶勾住，伞便落在了地上。
哗哗雨水打在身上，一点一点的生疼，小五连忙弯腰下去捡伞，伞刚一捡起来，哪想头就一昏，栽倒了下去。
好在身边还有刚才跟着一起的丫头，见状连忙过去拉栽倒在地上的小五，这处又偏僻，雨声也大，呼声被掩盖在雨声里，那丫头只能蹲上一遍遍拍小五的背。
她在看到小五手下有鲜红的血迹出来时，忍不住惊呼了声。
好在小五只是晕了一下，肩膀也被那丫头打得生疼，费力站起来，身上已经尽数被淋湿，又感到手掌钻心的疼，低头看过去，原来刚刚倒下去时手掌被树枝划开了口子，正往外冒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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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捡起地上的纸伞，看看被树枝刮的缺了一角的伞，小五顾不上手掌的疼痛，对着一边快哭出来的丫头安慰道：“刚才晕了一下，没什么的。”
“我们快走吧。”
那丫头也知道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却还是不放心的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手流血了。”
小五笑了笑：“就是手掌划了，没事的。”
“走吧。”
那丫头还是担心的看了小五一眼，点点头跟在了小五的身后。
小五没有回大夫人的院子，而是直接回了丫头房，从箱子里找了件衣服换上后才去扯了布条缠手上的伤口。
这时门口处秋云忽然走了进来，小五见了手上动作顿住：“你怎么回来了。”
秋云在门口处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进来道：“刚才收了衣服回院子，听说大夫人去了老太太那，又看见你浑身湿了往这边过来，就跟过来瞧瞧。”
说着秋云坐在小五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小五摇摇头，继续缠着手上的布料：“没事，就是手被划了。”
秋云看过去，皱眉道：“你怎么回事，走路也能划着手。”
小五笑了笑：“雨太大了。”
她又看着外面：“也不知道这一场要什么时候才能停了。”
秋云看向外面：“这一场估计得两三天了。回过头就看见小五已经倒在了床上，就问道：
“你怎么了？雨淋了不舒服吗？”
小五点点头，姣好的脸庞埋在被子里，眼底有些疲惫：“头有些晕。”
秋云看她头发湿着还躺在床上，连忙去拿了条干帕子过来：“好歹把头发擦擦，小心以后老了头痛。”
小五呼出一口气，身上发冷，摇摇头：“我歇一会再擦。”
秋云也不听她的，拽着小五起来，坐在小五身后就为她擦头发。
那一头长发柔软而顺滑，秋云也忍不住感叹了声：“跟绸缎似的，我看大姑娘也没你的顺。”
她又低低一声埋怨：“就是不爱惜自己。”
小五低着头，苦笑一声：“每次总是你关心我。”
秋云哼了一声，没什么好声气：“我再关心你，也不是你的老妈子，自己的身子都不仔细，病了才知道了。”
小五哑然失笑，没了声音，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就软在了秋云的怀里。
秋云顿了下，问道：“你怎么了？”
小五摇摇头，轻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想回家。”
“刚被卖来这里的时候，我只有七岁，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主子赐名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留在这里，就永远只能叫小五了。”
秋云这时反而好奇起来：“你从前一直没说过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你以前到底叫什么啊？”
小五回头看向秋云：“那你叫什么？”
秋云顿时大怒，用力摇着小五肩膀：“你不记得了？”
“你真不记得了？”
“当初你第一次来大夫人院子时，还是我带的你，第一晚我可就给你说了。”
小五被摇的越发头晕，连忙道：“想起了想起了。”
“那我叫什么？”
小五认真想了想，笑着道：“春花。”
秋云这才作罢，反问道：“快说呢，你以前叫什么？”
小五笑了笑，凑到秋云耳边小声道：“魏长安。”
母亲说，是岁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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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是在晚间雨声歇了一阵的时候才回来的，因着下大雨，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院子内也早早就点燃了灯火。
小五站在一边，接过贴身丫头阿春递过来的湿衣，阿春又叫她和秋云一起去打热水过来。
小五点点头，把湿衣放去了洗衣房，就端着铜盆去打水。
虽说雨歇了大半，但仍是飘着小雨，两人就顶着铜盆在雨里跑，哪想到了厨房，恰巧碰见二房太太院子里的丫头来打水，两个丫头一人提着两个木桶，小五和秋云只能眼睁睁看着灶房的水一点点下沉。
眼看快没水了，秋云连忙过去拦着：“好歹留一些，我们大夫人等着用呢。”
小五认得那丫头，同她一年来的顾府，忙上去喊道：“阿桃姐姐。”
阿桃见了小五，看了眼秋云，过去对着小五笑着笑：“妹妹，不是姐姐不让，只是我们二房的厨房恰好坏了，这才过来借些热水。“
“再有我们太太如今怀了身孕，这些日子吐得厉害，身上出了许多汗，正等着水沐浴呢。”
小五知道阿桃现在是二房太太的贴身丫头，听说二太太怀了身孕，有些不忍，再说先来后到也不应该，点点头没说话。
待阿桃她们打完水，秋云看着剩下还不够一盆的水，对着小五无语道：“你瞧瞧，等水烧好了，我们回去该挨骂了。”
果然，两人打着水回去，林嬷嬷就守在门口，见了两人，气得骂道：“打个水也不会？夫人正等着用水呢，你俩磨磨蹭蹭做什么？”
秋云挨了骂不服气，将刚才二房的事儿说了，哪想林嬷嬷更气了，布满皱纹的手指用力点了点两人的额头，骂道：“大房的事要紧还是二房的要紧？”
“你们要是在这呆不住，自己去二房那里伺候。”
两人站在那没说话，林嬷嬷骂够了，摆摆手这才让两人进去。
晚上回去路上，秋云想起大夫人冰冷的神情有些委屈：“明明是二房的不让，难道我们还能抢的不成。”
小五头晕的厉害，还是安慰她：“做丫头挨骂都是寻常的，你别想多了。”
秋云仍是不岔，为小五不平起来：“我倒罢了，本来就是个二等丫头，可你以前可是贴身跟着大姑娘的。”
“大夫人不让你跟着大姑娘，把你调去了正院，也是二等丫头，月例少了不少，难道你也想得过去？”
小五脑子混沌，听罢只是低声道：“贴身丫头也好，二等丫头也好，都是丫头，都是身不由己。”
秋云还想说话，一转头就看见小五脸色惨白，脸色差得很，一惊道：“你怎么了？”
小五感觉身上冷的打颤，额头上却冒着汗，她握住秋云的手臂，有些吃力道：“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秋云摸摸小五的额头，发现那里烫得很，气到：“怎么没事，我看八成是下午淋了雨风寒了。”
小五没有力气说话，点点头：“先回去再说。”
回了丫头房，秋云就说：“干脆我现在去找林大哥，他经常出府，我让他带点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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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如意与晋王用完早饭，阿叶就上前道：“王爷，娘娘，小五来了。”
顾如意点头：“让小五进来吧。”
小五脸上带着面纱，听到顾如意让她进去，就低着头走了进去。
顾如意看着小五脸上的面纱，又看见面纱外面露出的红色疤痕，也微微吃惊。
小五低着头，轻轻道：“王爷，娘娘，阿叶姐姐说让我过来上药，小五已经将药膏带来了。”
顾如意看了身边的晋王一眼，点点头：“就在这里上吧。”
顾如意的话落下，小五就将药膏放在了阿叶的手里，自己则缓缓的摘掉了面纱。
小五的面纱摘下，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五往日白净的脸上此刻竟然布了好几条红色的血痕，看过去都是触目惊心。
晋王皱着眉，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小五看着有些不适，就对着顾如意道：“我先走了。”
晋王话一说完，看也没看小五一眼，就往外面走去。
顾如意看到晋王这样的态度，心里头一笑，脸上还是带着关切地对着小五道：“木先生说脸上的伤多久才能好？”
小五摇摇头：“木先生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只让我按时上药。”
阿叶开始为小五的脸上敷药，在一边补充道：“木先生还说伤口有些深，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留疤，说至少也要四五日再看看。”
顾如意叹气：“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她对着小五道：“你脸上的伤要紧，这些天先不用来伺候，等脸上的伤疤好些了再来吧。”
她又对身边的翠浓道：“你现在去给管家说，让管家找几个人把厨房的那几只猫给扔出去。”
“免得到时候再把人给抓伤了，这可不是小事。”
翠浓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办了。
告退了顾如意，小五回到房里，才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药包。
这几天她一直想着怎么躲避晋王，险些忘记了吃药的事情。
小五的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肚子，上次在医馆里，大夫说她才一个多月，打掉正是正时候，要是再等就不一定能打掉了。
小五拿不定主意，一狠心还是决定拿去煎药来喝了。
现在她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要这个孩子的，或许当时顾济川只是生气她瞒着她有孩子的事情。
他那天那样生气，如果他不想她把孩子打掉，怎么会又将药包放在她的手上。
小五不相信顾济川连他有身孕的事情都知道，不会不知道她开的药方。
小五将药材捏紧，还是去厨房借了一个炉子来，自己在房间里煎药。
药熬了半天，小五坐在药炉前有些无聊的坐着。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把从来常州的这段时间的事情想了一遍，又幽幽叹了口气。
从怀里拿出顾怀玉走前给她的红玛瑙，小五提起来看了又看，脑海中浮现出顾怀玉的脸来。
她有些想念顾府了。
药炉开始咕噜噜的冒着气泡，小五回了神，连忙开始手忙脚乱的倒药。
坐在桌前，小五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迟迟放不下决心去喝。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厉害，小五害怕再拖下去，要是被王府里的人发现，她就完了。
小五也没有再多想，还是慢慢将它喝完了。
听说喝了这个药，肚子会很疼，小五过去在床上躺着，想着要是待会疼起来，或许能稍微好点。
只是小五一直躺到了夜里，肚子也没什么疼痛的感觉，反而又想要吐。
晚间阿叶来看小五，一进屋就闻到股药味，不由皱着眉问道：“你喝什么药了？”
小五淡定道：“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出去开的药方。”
阿叶没再说什么，而是又看向小五的脸：“你的脸现在还疼么？”
小五点点头：“还是有点疼，不过木先生那药还是管用的，现在只是碰一下才会有些刺痛。”
阿叶点头，看向小五道：“你也真是能对自己下手，我瞧着你的脸都有些吓人。”
“我看今日晋王再也没有提你了，估计真的对你死心了。”
小五今天也照了镜子，确实看着有些吓人，她点点头：“但愿吧。”
阿叶走后，小五等了一晚也没等到自己的肚子有大夫说的反应，反而第二天一早还吐得更厉害些。
所幸小五的脸有些吓人，顾如意就让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给她送饭了，所以小五的反应也没人瞧见。
这天早上小五难受的厉害，头也晕的厉害，昏昏沉沉间饭也没怎么吃就去躺着。
想着要不要再出去开一副药。
另一边潭州总督府内，顾济川坐在主位上，翻看着旁边按察使递过来的文书。
站在一边的林参政适时的拍着马屁：“还是多亏了顾大人过来主持大局，不然我们这儿都乱成一团了。”
顾济川看了林参政一眼，笑了下，把手中的文书扔到桌上：“林大人也不必客气，我这过来不过是个过场，右布政使之死，你们早就将文书准备好了，是让我拿着这个文书，直接去向皇帝复命不成？”
林参政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又立马拱手道：“我们也只是想让顾大人多休息一二，不用为这些琐事操劳。”
顾济川笑了笑：“在来潭州的路上，我就已经先派人来打探民风了，倒事先了解了些东西。”
看着身边几位官员微微变了的脸色，顾济川继续淡淡道：“我在潭州呆着的这几日，第一日便去翻了账本。”
说着顾济川看向了林参政：“林大人或许以为我只是走走过场，却不知几箱的账目，我带来的人都一一核对，竟发现数百处错账，漏账。”
顾济川又将目光看向在场的参议，监察副使，拍了拍手，只见房间外两名侍卫正拖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扔在了地上。
众人往那男子身上看过去，发现竟是按察使司的一名副使。
又听见顾济川冷冷的声音：“右布政使肖大人之死确有蹊跷，一个江湖莽夫，怎么闯得进守卫森严的肖府，杀死一个朝廷二品大臣！“
“眼前这不过是一个正四品副使，府中私库竟藏有白银一百余万两，当铺十二座，良田数十顷！”
一本本账目仍在地上，在场的官员都汗流浃背的发抖的跪了下去。
顾济川站在他们面前，低着头看着那些发抖的身体冷冷道：“肖大人到底怎么死的，你们还不愿承认？”
霎时间求饶声传来，顾济川只冷冷一撇，叫了两名随行的录事过去记录，自己才走到了外面。
门口长林早等着，见了顾济川连忙把信递了过去：“常州快马送过来的。”
顾济川简单嗯了一声，拆开信看了起来。
顾济川的脸色自始自终都很冷淡，只是看到最后脸色直接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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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小五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肚子丝毫感觉没有，反而反应还更大了些。
她心里有些慌，想着难道大夫开的药不管用么。
脸上的红痕也已经消失，小五看着铜镜，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次，但是她一想到那虫子，又恶心起来，不愿意再尝试了。
夜里小五滚在床上睡不着，她也不敢去木先生那里开药方，可是也不能再拖着了。
又过了两天，小五觉得不能再拖着了，就下午时趁着晋王不在去找王妃娘娘。
她带着面纱走出去，路上看到底下的人来来往往布置，像是十分忙碌，待走到了主院，小五拉过阿叶问道：“今日王府里有什么大事吗？”
阿叶笑了下：“大事倒算不上，不过大公子从潭州回来，要路过这里。”
“今中午有人来送了帖子给王爷，说要来拜访呢，说是晚上就到。”
小五愣了下，心里一动，看向阿叶：“当真？”
阿叶笑起来：“自然当真，今儿王妃娘娘可高兴了，换了好几身衣裳，又让厨房随时准备着，就等着大公子过来呢。”
小五点点头，就转身往外走，阿叶拉抓她：“你都过来了，怎么又要走？”
“你有事情找王妃娘娘？”
小五摇摇头：“现在王妃娘娘正忙着，我后面再来吧。”
阿叶点头：“你现在来确实有些不合适，看时辰大公子应该快要到了，你还是等大公子走了再说吧。”
小五就问道：“王爷在哪处设宴？”
阿叶一笑：“自然是在前院的主厅了。”
“大公子可是首辅，王爷早早就让人去布置了，还亲自去吩咐，重视着的。”
小五哦了一声，低头想了下，又问：“那大公子今夜留宿在这么？”
阿叶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奇怪的看向小五：“你打听大公子这些做什么？”
小五哑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什么的，与你随口问问的。”
阿叶点点头，小五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去了。
等一回去，小五就关上门，按住了噗噗跳的心跳，坐到的铜镜前。
小五摸了摸脸上的皮肤，脸上的皮肤白皙光滑，看到之前的红痕早已消失，她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将头上的头发松下来，就一根带子绑着，几缕碎发落下来，配着小五那张白皙的小脸，看着就楚楚可怜。
接着小五去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一件素色的衣裳换上，重新坐在铜镜前，她才微微满意了些。
到了夜里，晋王府门口，随着小厮的通报，顾如意就连忙带着管家小厮，就去王府门口迎接了。
顾济川从马车上下来，清清濯濯的贵公子，在灯笼的映照下，更显的谪仙似的出尘，一下来就让丫头们眼睛都瞧直了。
顾如意对着身边管家道：“待会儿我与大哥走后，这些侍卫你好生安顿下去，切不可怠慢了。”
那管家点点点头，站去了一边。
只见顾济川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走到顾如意面前问道：“晋王呢？”
顾如意连忙道：“王爷在里面候着大哥的，大哥跟我来。”
顾济川点点头，走在顾如意的身侧，淡淡道：“近来过得可舒心？”
顾如意朝着顾济川笑了下，轻轻道：“全靠着大哥上心，王爷最近与我关系缓和许多了。”
顾济川这才笑了笑。
来到正院的主厅，晋王一见到顾济川就过来笑道：“顾大人舟车劳顿，今日王府薄宴，顾大人不要客气。”
顾济川连忙对着晋王作辑：“王爷客气，顺路来看看妹妹，来王府叨扰了。”
晋王爷也是一阵客气：“顾大人客气了，如今我和顾大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家人，那些虚礼就不必了。”
顾济川笑了笑，与晋王爷一起到位置上坐下。
待一入坐，晋王就屏退了下人，对着顾济川露出一个带有深意的笑容：“顾大人，本王听说父王最近想要废掉太子，这事可是当真？”
顾如意过去给顾济川倒了杯茶，对着晋王道道：“王爷，家宴上就不说朝廷上的事情吧。”
晋王看了眼顾如意，皱了皱眉：“既是家宴，才更能说些亲近不忌讳的话。”
说着晋王看向顾济川笑道：“顾大人说是不是？”
顾济川不动声色拍拍顾如意的手，先让她去边上坐着，才笑道：“王爷既说是一家人，自然没这些忌讳。”
接着顾济川慢悠悠喝了口茶，眸子中的神色变幻，才看着晋王开口道：“皇上确是有此意。”
晋王爷一听，就急忙问道：“那顾大人的意思是……？”
顾济川一笑：“皇上想要废太子，前年就提过，被王太傅等一众老臣给劝回去了，这次皇上又提，倒有几个老臣来问过我我的意思。”
顾济川看了一眼晋王：“不过我却不能代表皇上的意思，要是皇帝铁了心要废太子，再多老臣劝也无用。”
晋王看向顾济川：“那顾大人觉得，父王如果真废了太子，会改立谁为太子？”
顾济川挑眉看着晋王：“珍妃的孩子，六皇子。”
晋王一愣，脱口道：“可六弟才不过4岁，父皇怎么会立他为太子？”
顾济川叹了口气：“王爷，你远离京城许久，看来不知道皇帝如今将那位珍妃当珍宝一样疼惜着。”
“珍妃自出身带了寒疾，皇帝就不顾众臣反对，要在郊为珍妃修建温泉别宫。”
“这次六皇子大病初愈，皇帝大喜，要立六皇子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顾济川看向晋王：“如今还在京的皇子，除了太子，也只剩下六皇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的母亲，母家薄弱，又性格懦弱胆小，皇上一直不喜，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六皇子了。”
晋王也愣住：“父王竟这般宠着那个珍妃。”
顾济川笑了笑：“如果当真是六皇子当太子，只怕福气太满了。”
“这般小的年纪，上头还有五位哥哥，且看他能不能承受的了。”
晋王忽然反应过来，看向顾济川：“顾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且坐山观虎斗？”
顾济川笑意加深：“我在这个位置，若轻易站了位，将来不可预料，且再看看。”
其实这场斗争顾济川早就看清楚，晋王虽有贵妃在，晋王本身却不适合在高位上，六皇子太年少，算起来太子顺应天命，且醇厚仁慈，更适合做君主。
晋王了然的点头，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就连忙安排家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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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五借着夜色，避开人偷偷藏到离正院不远的的地方。
小五站在花台后面，看着正院里进进出出的下人，蹲在地上耐心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小五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她连忙往正院看去，只见一众下人拥着顾济川和晋王走了出来，顾如意站在两人的边上，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今夜晋王喝了许多酒，搭着顾济川的肩膀出来，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他吐着酒气靠近顾济川，伏在他身上又说了些醉话，顾济川看着还是清明样子，听了晋王的醉话也只笑笑。
又听晋王爷拉着顾济川，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顾大人二十好几还单着，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顾如意一听这浑话，连忙过去扶着晋王道：“王爷醉了。”
晋王却一把推开了顾如意，继续扯着顾济川的宽袖开玩笑道：“顾大人，要不要我让母妃从宫里物色几个美貌的宫女给顾大人送去。”
他揽住顾济川肩膀，小声笑道：“你我都是男人，都了解男人的心思。”
顾济川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气的红了脸的顾如意，将晋王扶好，才道：“女人再多，也只是图个新鲜。”
“顾某不贪图这些。”
晋王笑了笑，醉醺醺的道：“是是是。”
“顾大人清正，本王也要向顾大人多学学。”
看着醉的不行的晋王，顾济川对着顾如意道：“你先带晋王去休息。”
顾如意点头，又对着身后的翠浓吩咐：“你带我大哥去厢房，路上仔细些。”
翠浓偷偷看了眼形容雅丽的顾济川，连忙提着灯笼应下，对着顾济川小声道：“顾大人，天黑，脚下小心些。”
顾济川淡淡的点了头，又看了眼晋王，跟在了翠浓身后。
小五远远看到顾济川跟着翠浓往这边走了过来，连忙躲了起来。
按着噗噗的心跳，小五只觉得一颗心就要跳了出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边顾济川跟着翠浓走到一处小庭院里，翠浓还想过去替顾济川开门，顾济川就道：“你先下去吧。”
翠浓看了眼月色下的顾济川，犹豫下还是道：“顾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热水是现在就打过来么？”
顾济川看了翠浓一眼，皱眉：“你先下去。”
翠浓被顾济川骤然发冷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道：“奴婢告退。”说着就快步退了下去。
小五看着退下去的翠浓，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庭院，咬着唇，想着这个时候要不要出去。
明明开始就想着要来求顾济川的，可是等到了见到她，她竟然有些退缩了。
抬起的脚又放下，小五脑海中想过无数种顾济川会怎样冷淡的场景，不自觉又害怕起来。
当初是自己要跟着来晋王府，现在自己又让他带自己回去，大夫人那边就说不通，说不定还会受到大夫人惩罚。
想到这里，小五就打起退堂鼓。
顾济川站在庭院，冷眼看着那花台后面的白色裙摆，抿着唇回过眼神，就往台阶上走。
眼看着顾济川上了台阶，小五连忙从花台后面出来，娇颤颤喊了一声：“大公子。”
顾济川顿住步子，刚回过头看去，小五就一脸泪色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本来是有心想冷落她的，但顾济川的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背。
单薄身子娇弱得不行，腰间的红带子瞧着惹眼，一头乌发软软的蹭到了他的下巴上，一股馨香传来，他不由自主放下防备，淡淡道：“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的背被顾济川环住，小五暗里松了口气，抬起挂着秋露的潮湿眼睛，娇娇弱弱道：“奴婢想公子了。”
搂着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顾济川看着月辉下那张美人脸，挑了挑眉：“小五当真想我？”
小五脸上颇为委屈，脸颊埋在顾济川的胸膛上，闷闷道：“上次公子那样对我，小五伤心极了，这些日子天天都想着公子的。”
顾济川却忽然冷笑，掐了那细腰一下：“撒谎。”
小五身子一颤，连忙撒起娇来：“公子，小五当真想公子的。”
顾济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克制且淡淡：“小五怎么想的？”
小五抬起头，脸颊泛红，双手够起，揽上顾济川的脖子，垫着脚尖碰了下顾济川的薄唇，眼尾红红，红唇饱满：“公子还不信奴婢么？”
顾济川勾起一抹笑：“只是这样？”
小五的脸通红，说话声音都因害羞小了许多，为了讨顾济川喜欢，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做，要是再做些出格的事，她可能真的做不出来了。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外面！
顾济川将小五抱紧了些，让她贴的自己更紧，对于小五刚才的主动，显然很受用，眼里笑意弥漫：“小五再想想。”
小五被抱紧，心知顾济川此刻心情应是好的，咬着唇害羞的埋在他怀里，声音娇哑：“公子又打趣我。”
小五的话落下，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她身子一僵，正想回头去看时，就被顾济川的大手按在了怀里。
顾济川修长的手指安慰似的摸着小五的头发，一边对着提着灯笼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顾如意淡淡道：“可有何事？”
顾如意也没想到自己过来竟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只见他大哥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女子，领口整齐的衣襟也松了，手还牢牢扣在那女子腰上，这场面给顾如意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致于她竟震惊的忘了说话。
这还是她那个寡欲清正的大哥么，还在外面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她怎么瞧着她大哥已经不那么正经了。
跟在顾如意身后的丫头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连忙纷纷红着脸低下了头，可脑海中全是顾济川那张一脸高华又形容不整的模样。
实在是太撩人了。
顾济川看着顾如意呆呆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也有些不耐烦，语气加重了些，皱眉道：“说话！”
顾如意被顾济川不耐烦的语气惊醒，呆呆地指着顾济川怀里的小五：“这女子是谁？”
她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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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顾济川怀里的小五听到顾如意的声音，身体一僵，开始紧张起来。
她和顾济川的关系根本见不得光，要是被顾如意发现，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感受到顾济川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小五微微放心一些，只是将整张脸都不安的埋在了顾济川的怀里。
闻着顾济川身上的冷香，小五安心下来。
顾济川还是一贯沉稳冷淡的样子，听了顾如意的话，也只是淡淡道：“一个普通丫头。”
顾如意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顾济川怀里的女子：“大哥和这个丫头…………”
顾济川挑眉看向顾如意：“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没事就先出去。”
听到顾济川这么直白的承认，顾如意反而有些不淡定，又看顾济川不耐烦的赶她走，像是她打搅了他似的。
顾如意一气，本来想过来问顾济川还有什么差缺的，这会儿被人这么一赶，她也索性一转身就往外面走。
待顾如意走远了，顾济川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五：“你还打算躲多久？”
小五这才从顾济川怀里抬起头，看着顾济川的脸，脸颊又开始泛红，她咬咬唇：“大公子，可以进去说话吗？”
顾济川笑了笑，牵着小五走进了屋内。
关上房门，顾济川拉着小五到里面的交椅上坐下，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模样闲适，目光却紧紧盯着站着的小五：“说吧，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小五站在顾济川的身前，低着头绞着裙摆，几根头发落在秀气的细肩上，交映着耳垂下的翠色耳坠，就像是江南烟雨中远处的青山。
小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济川，绯色红晕染上耳垂，她不安又小声道：“大公子能不能带我回顾府？”
顾济川慢悠悠嗯了一声，问她：“为何？”
小五心里思量着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会儿她才红着脸对着慕济川道：“奴婢想跟着大公子一起走。”
慕济川皱眉，脸上又冷下来：“说实话。”
小五被慕济川陡然变冷的情绪吓住，连忙跪在慕济川脚边，趴在他的腿上委屈道：“大公子，奴婢是真的想跟着大公子一起走。”
顾济川冷眼看着面前口是心非的女人，冷冷一笑：“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让长林进来把你扔出去。”
小五被吓得呆住，春露尤还挂在眼睫上，她苍白了小脸儿，不明白她都这样讨好顾济川了，为什么他还是不信自己。
可是都到了这一步，小五心里头再怎么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她连忙哭了起来，娇娇弱弱的细细哽咽声，一听起来就觉得委屈。
小五落着泪委屈道：“大公子怎么不信奴婢，奴婢在晋王府呆着委屈极了，奴婢天天都想着大公子能接奴婢回去的。”
总算还说了点真话。
顾济川身体前倾，带着扳指的大拇指替小五抹了眼角的泪，声音缓和了些：“怎么委屈了？”
小五看顾济川的表情松动，哭得更厉害了些：“奴婢害怕晋王爷。”
顾济川一笑：“那你不怕我？”
小五泪眼婆娑的摇摇头：“大公子比晋王爷好多了。”
这话顾济川倒十分受用，他看着她深深道：“你要想好了，跟着我回去，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小五微微一愣，颤抖着脱口道：“那大公子何时会放奴婢走？”
顾济川脸色阴沉下来，看了眼小五，吐出的话冰冷：“小五怕是忘了自己正求着我的，怎么倒与我谈起条件了？”
小五心里难受，的确自己现在正求着他的，她张张口，手指收紧起来，声音细哑：“奴婢听大公子的。”
顾济川这才有些满意，不过他接着又想到另一件事，眼眸中有些情绪展露，他问：“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小五脑袋一懵，不知道顾济川到底说的是什么，不由自主摇了摇头。
顾济川的脸色变得莫测起来，声音低沉磁性：“小五，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么？”
小五被顾济川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心里颤了颤，努力回想着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她努力回想了一阵，终于白着一张脸看向顾济川：“大公子，奴婢有身孕了。”
反正顾济川大抵已经知道了，她主动承认下来，或许才是最好的。
顾济川似乎对于这句话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接着问道：“然后呢？”
小五咬着唇，顾济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她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如实对着顾济川道：“奴婢让大夫开了堕胎的药方……”
小五话落下，她就感觉面前的男人面色冷了些，她颤颤的挂着泪，不安的看向顾济川，不知道顾济川会是什么反应。
旁边灯柱上的烛火轻颤，外面还有细细风声，屋内静谧异常，小五跪在地上，看着一直沉默不发一语的顾济川，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隔了很久，她才听见顾济川冷淡的声音：“小五是不愿生下我的子嗣，还是不敢生下我的子嗣。”
小五的身体一颤，她是不愿或是不敢呢……
小五心里清楚，自己既是不敢，也是不愿，可她娇颤颤的枕在顾济川的怀里，委屈道：“奴婢记着大公子的话，所以奴婢不敢生下大公子的子嗣。”
顾济川将挡在小五脸上的头发扫到耳边，目光注视着她：“那上次怎么不告诉我？”
小五就更加委屈，脸颊像猫一样贴在顾济川的手掌上，泫然欲泣道：“奴婢怕大公子怪奴婢。”
顾济川冷色依旧，摩擦着手掌上羊脂玉一般的皮肤：“怕我怪你什么？”
小五就一滴泪落了下来：“奴婢怕大公子怪奴婢擅自怀上大公子的子嗣。”
顾济川不知怎么的，克制已久的心里忽然就一热。
他一把将地上的小五提起来，抱在了自己怀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心底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不该怪她的。
主母还没有生下子嗣，一个小通房若生下子嗣，将来会面对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不仅孩子会寄养在将来主母的名下，等主母过门，亲生母亲就会被赶出去。
他本来心底也不愿这个孩子出生，可当他知道这是小五怀了他的子嗣，心底还是雀跃起来。
当又得知他偷偷想打掉孩子，又气恼她不知好歹，却还是偷偷换了她的药，期待着孩子出生。
顾济川将怀里的小五搂紧了一些，抬起她的下巴就吻向她，第一次坐怀不乱的顾济川，也开始想要为了眼前的女人改变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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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秋云看着脸烧得通红的小五有些担心。
她用手探了探小五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又看小五蜷缩在床榻上，不由蹲下身在小五面前道：“妹妹，今天你先歇着，我去给大太太说。”
小五头痛的厉害，身上也跟着疼，脑中混沌不清，迷迷糊糊的点头：“劳烦姐姐了。”
秋云看了眼小五这样子，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才走了。
这边大夫人听到秋云提起小五病了，淡淡的点点头，只说让小五先休息，未再说什么。
倒是一边的大姑娘顾如意关切了几句：“怎么忽然风寒了？”
秋云便把昨日小五送衣服的事说了。
旁边的林嬷嬷忍不住插了句嘴：“这丫头，身子也太弱了，淋场雨就成了这样。”
顾如意看了林嬷嬷一眼，手中的茶盏晃了晃，她点点头：“这两日凉的厉害，又淋了雨，风寒也正常。”
“记得那年她刚入我院子时，也是三天两头的病，吃饭也娇气，油的腻的辣的咸的，都吃不了，就模样秀丽得很。”
“就说她是个世家小姐，我看都有人信。”
“我见过这么多丫头，没一个有她白净斯文，况且那时还没有长开，就能瞧出是个美人坯子了。”
大夫人沉着眉，对着秋云摆摆手：“你先下去。”
待秋云退了，她缓缓才对着顾如意道：“所以当初我不让她跟着你，也是这个道理。”
“这样颜色的丫头，我也只见着她一个。”
“看怀玉那时稀罕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将来要出落一张勾引男人的脸。”
“让她跟着你去晋王府，万一让晋王瞧上了，不是给你添堵？”
顾如意却叹了口气，靠在背椅上眉目有些怅然：“当初母亲劝我，我也确实听了母亲的话。”
“也算我对不住那丫头。”
“只是如今晋王爷依旧瞧上了一个婢女，我倒还宁愿那人是小五。”
大夫人看向顾如意，眉头皱了皱，问道：“晋王府那个贱人比起小五，谁出落的好？”
顾如意便道：“论起性情容貌，比起小五是差远了。”
大夫人听到这里就是一气：“你也是没用，连个粗鄙丫头都争不过。”
“你这么灰溜溜跑回来，我看如今那贱婢估计要在王府里耀武扬威了。”
看着顾如意脸色愁云，大夫人到底也心疼，叹了口气道：“不过现在也没法子了，等过两天老太太的生辰一过，你就赶快回去。”
顾如意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又看着大夫人道：“母亲，这次我想带着小五一起走。”
大夫人自然知道顾如意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
“要是晋王真的看上了小五，你真的放得下心？”
顾如意揉了揉眉心：“小五在我院子里几年，性子我是清楚她的。”
“况且我和她还有几年的主仆情谊在，她要是听我的话，我也不会亏待她。”
“我是一天也忍不得那个贱婢在我面前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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