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乐萱魏雁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夭寿!我可以听见坏人心声杨乐萱魏雁玉 全集》,由网络作家“手抓饼要加鸡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不丁的,沈肃差点被拉一趔趄,回过神来赶紧反手抓住来人。“你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来找沈肃的是他的同窗,也是他的好友,定西将军家的幼子——邝千帆,字知归。“司业大人刚才来说祭酒大人临时改变主意,要现出题让大家现作文章,大家现在都过去了,我一想你家里来人,你八成在这儿,就赶紧来找你,快跟我去三省堂,大家都在那等着呢!”“嫂夫人,阿沅妹妹。”邝千帆得到消息,就跑过来找人,喘着粗气把事情说完之后,才又跟何瑛还有沈沅见了礼。邝千帆和沈肃相熟已久,何瑛和沈沅对他都不陌生,这时候也不必纠结礼数。“夫君,那你快去吧,我跟妹妹就先回去了。”这位国子监祭酒何瑛也不陌生,说起来还是她祖父最得意的门生呢,夫君若得他指点文章,必定大有裨益。沈沅也点点头,...
《夭寿!我可以听见坏人心声杨乐萱魏雁玉 全集》精彩片段
冷不丁的,沈肃差点被拉一趔趄,回过神来赶紧反手抓住来人。
“你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来找沈肃的是他的同窗,也是他的好友,定西将军家的幼子——邝千帆,字知归。
“司业大人刚才来说祭酒大人临时改变主意,要现出题让大家现作文章,大家现在都过去了,我一想你家里来人,你八成在这儿,就赶紧来找你,快跟我去三省堂,大家都在那等着呢!”
“嫂夫人,阿沅妹妹。”邝千帆得到消息,就跑过来找人,喘着粗气把事情说完之后,才又跟何瑛还有沈沅见了礼。邝千帆和沈肃相熟已久,何瑛和沈沅对他都不陌生,这时候也不必纠结礼数。
“夫君,那你快去吧,我跟妹妹就先回去了。”这位国子监祭酒何瑛也不陌生,说起来还是她祖父最得意的门生呢,夫君若得他指点文章,必定大有裨益。
沈沅也点点头,“是啊哥哥,你快跟邝大哥走吧,我跟嫂子直接回家就是。”
祭酒大人亲自指点,确实是难得的机会,自己的夫人和妹妹也不是外人,沈肃也没再多耽搁,对她们二人嘱咐两句之后就跟邝千帆一块出去了。
“嫂子,咱们也回去吧。”
沈肃都不在这儿了,她们二人待在此处也没甚意思,左右人也见到了,衣服也送出去了,这就行了。
国子监是方正的格局,三省堂在就在国子监正中央的位置,平日里有什么重要的讲学活动才会开放。沈肃和邝千帆从刚刚的今夕堂出来,正走到大道上,就遇上了祭酒大人、司业大人并一众学官。国子监西南方向就是各位学官们日常办公之所,两路人都会要去中间的三省堂,自然就撞到了一起。
两人赶紧停下来行礼。
司业沉声问两人:“你们二人不在三省堂等着,怎的还在此处?”
“回司业大人,学生的夫人和小妹来给学生送衣物,学生刚从今夕堂过来,知归是来找学生的,故而耽搁了时间,司业大人勿怪。”
“是我临时改变主意,不怪你们,反倒是打搅了谨行你与夫人相处了。”与司业的严厉不同,祭酒大人十分宽和。
“谨行不敢。”
沈肃弯下腰去行了一礼,却听见祭酒大人说了一句:“谨行,那就是何家姑娘和令妹吧?”
沈肃回头望去,恰好就是自己夫人与小妹,他们在此处说话,耽搁了一会儿功夫,倒恰好撞上了她们俩过来。祭酒大人曾是何瑛祖父的学生,所以是认识何瑛的。
“中间那位就是国子监祭酒赵大人。”何瑛小声告诉沈沅,赵大人是她祖父的学生,也算是她的长辈,遇上了没有装作看不见的道理,于是就带着沈沅上前去见礼。
祭酒大人乐呵呵地让两人不必多礼,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还对何瑛道:“不必多礼,按理来说,你还该叫我一声伯父呢。老师身体还硬朗吧?最近公务繁忙,我许久不曾去拜访老师了,是我的不是。”
“祖父身体很好,只经常念叨您呢。大人您公务要紧,祖父并不会介怀这些。”
赵祭酒还想说点什么,司业就提醒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学生们都在等着了。”
他点点头,走前还对何瑛笑道:“今日不巧,打搅你们夫妻相处了。”说完又看向沈沅,“下回再和你嫂子来看你哥哥。”
何瑛有福了福身,“大人说笑了。”,沈沅也低头称“是”。
二人站在原地目送一行人离开,沈肃走出去一截还回头张望,他这样自然又被调侃了。
一位学官笑呵呵道:“谨行这是舍不得了?”
沈肃露出一个笑来,拱了拱手,“各位大人见笑了。”
众人以为他默认,纷纷笑起来。
只是沈肃回头却不是因为何瑛,而是因为妹妹沈沅。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刚刚妹妹的脸色十分难看,明明来时看着还是高高兴兴的,也不知出了何事……
回家的马车上,何瑛同样也发现了沈沅的不对劲。
“满满,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沈沅确实有些不适,不过不是身上的,她又钻进嫂子的怀里,借此遮挡自己的表情,“我没事,就是今天起床早了些,有些困了。”
何瑛只得安抚道:“咱们很快就能到家了,困了就靠着嫂子睡会儿。”
沈沅轻轻“嗯”了一声,一到家跟嫂子说了一声就钻进了自己的院子。
何瑛只得嘱咐沈沅院里的丫鬟青黛,待会儿沈沅睡醒后让她用饭。
沈沅第一次觉着,能听见别人的心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说,今天还真是把她恶心坏了。
已经过了午时,自家姑娘还没动静,青黛有些不放心,想着到床边看一眼,却发现沈沅是醒着的。
“姑娘,您醒啦?奴婢去把饭菜端来。”
沈沅也饿了,就没叫住青黛,结果——
“呕……”
往日她最喜欢的鱼肉锅子,今日却觉着难以下咽。沈沅知道自己不是生病,只是被恶心着了,可青黛却吓得不轻,赶忙要出去找大夫来。
“青黛,不用着大夫,晚上我爹回来了找我爹就行了,你先给我拿点酸蜜饯来。”
青黛一个婢女,也拗不过主子,只得按她说的拿了些酸果子来,又叫了茯苓来。茯苓会些医术,姑娘不想叫大夫,只能让茯苓给看看。
沈沅一边吃着酸果子压下恶心,一边伸出手让茯苓把脉。
“姑娘如何?”
“许是我学艺不精,没把出什么来。”
沈沅安抚茯苓道:“我说了我没事的嘛,跟你学艺不精有什么关系?”
青黛吩咐茯苓守着沈沅。自己则是去了前院等着老爷回来。
京郊那个案子破了,大理寺又变得清闲,今天沈耘下值的也早,刚进府门,就看到女儿的大丫鬟迎上来。
“老爷,姑娘今日从国子监回来就无精打采的,午膳也未用,平日最喜欢的鱼肉锅子今日却闻着就吐了。”
沈耘脚步不停,直接往女儿的院子去,“病了?叫大夫看过了吗?”
“不曾,姑娘不愿叫大夫,说是要找老爷您。”
沈耘进院子时,沈沅已经起来了,她看见她爹进来,立马站了起来,“青黛,茯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爹有话说。”
“说的也是,我哥哥在家天天颠那个蹴鞠,在屋里都在踢,还打碎了几个花瓶,气得我娘直接把他屋子搬空了,就给他留了一床被子。就他这样的,还能进队里比赛,我看其他人八成也差不多。”
跟现在比赛的这两个队伍不同,后头那一队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大家看个热闹。
毕竟民间蹴鞠队的比赛,几乎日日都能看,可是朝廷各衙门的大臣们组成的队伍,可没多少人见过。
蹴鞠场上,除去守门员,每一队的人数都有十一人,在沈沅看来,蹴鞠是需要队伍所有人一起配合的,不然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没有用。
人家天天训练,达成默契似乎不难,但是朝廷里这些官员们,几乎日日当值,所以沈沅很是期待,这样一群“拼起来”的队员,能踢出什么样的比赛。
正神游的功夫,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从四周传来,沈沅这才发现民间蹴鞠队先进了一球。
四周欢呼声不断,沈沅跟严思瑜说话时都不得不放大了声音,“好可惜,我都没看清楚这个进球。”
“这个球太快了,突然一下就从左边到右边了,别说你了,他们场上的人可能都没看清吧!”
这个球之后,很快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就吹响了,队员们都要下场休整,之后易边再战。
不过场下的人,好像还没从这场精彩的比赛中缓过来。
半场的比赛结束,坐在前边的皇后并公主郡主们自然也不会还坐在看台上等着下半场的比赛开始,在校场内,也专门辟出了地方,供她们休息。
剩下的人虽然没这个待遇,但是也有婢女送上专门准备的点心茶水。
外围的百姓,也能从附近的小摊贩那儿买些茶水零嘴,今日这样的盛会,精明的小摊贩早就瞄准了商机,等着趁着几天大赚一笔。
沈沅和严思瑜就着茶水,几乎把送来的几碟子点心吃了个干净,看着只剩下点心渣的盘子,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夫人和严夫人见了,就让侍女把她们桌上的点心端给两人。
“小孩子胃口好,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多少了。”
沈沅边吃东西,还没忘了“拍马屁”,“哪来的什么老家伙?我怎么没看见呢?思瑜你说呢?”
“嘿嘿,我也没看见。”
何瑛见两人吃得开心,也笑了,还凑到母亲还有严夫人耳边轻声说起沈沅今早因为涂了口脂,不敢大口吃东西的事儿,这会子吃起点心来,好似又忘了。
“那比我家那个强些,我家那个是是拖着不起,临出门了才着急忙慌的,这会儿又饿了。”
“娘!不是跟您说过不许在外头坏我名声吗?!”
“真是稀奇了,你还有名声呢?我当你都不知道这些。”
严家与何家沈家,往日都没甚来往,今日因着两个小辈,才有机会坐在一起说话。
何夫人严夫人相谈甚欢,都觉得对方很对自己的脾性,何瑛也在一旁时不时搭上几句,小半时辰的功夫下来,就聊开了。
今日有不少人都是这样,都是各家当家主母,比赛是要看,社交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里头可都是学问呢。
中场休整一炷香的功夫很快便开始了下半场的比赛。
沈沅刚将一块儿绿豆糕塞进嘴里,就恰好跟回头的康乐郡主对视上了。不知应该作何反应的她下意识弯起眼睛笑了笑。
沈沅在谢回离开后,长长呼了一口气,恰好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回家路上,沈沅对白芷说:“白芷,今日之事回家之后谁都不要说。”
“是,姑娘。”
上回在大理寺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她才算是真正看清了他爹嘴里芝兰玉树的谢大人长什么样子。
原来上天真的不怎么公平,给他一个顶好的家世该不够,还要给一张顶好的脸,颜色难看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都要比别人的鲜亮些。
“姑娘为何叹气?”
沈沅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无事,随口叹叹。”
接下来的日子,沈沅除了跟嫂子学习如何算账管家,就是回屋看上回买回来的传奇。
这本怜香记写的是两名漂亮的女子被迫嫁给了一个丑陋的富商,两人都不喜痴肥丑陋的丈夫,开始时两人想的都是如何离开,当然迫于富商的权势,两人用尽了手段还是只能被困于后宅,两个可怜的女子竟在这个过程中惺惺相惜了起来。
后来这富商在一次外出买卖时遭遇了劫匪竟然被杀了,在这之后富商家里的这两位夫人站了出来主持大局,不仅如此还将家里的生意做得更好了,两人还一起收养了旁支的孤儿,一家人幸福圆满。
沈沅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如今京城中最流行的传奇是这样的故事,也不知才子佳人的故事是否已经过时了。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身上的衣衫又减了一层,近日沈沅几乎闭门不出,还是她爹提醒,她才想起来还有蹴鞠赛的事情。
比赛定在四月初六,在城南防城司的校场内举行,校场之前做演武用,因此四面都有看台,全部坐满能容纳上千人,正好方便观看比赛。
本朝蹴鞠赛每队12人,其中包括一位守门员,比赛规则其实很简单,队员们要想办法把球踢进对方的球门,同时也要守好自家的球门,比赛分上下半场,两刻钟为一个半场,之后休息一炷香时间,再进行下半场,最后比赛结束时,哪个队伍进球多,哪个队伍就胜利。
初六,晴空万里,沈沅起床时还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青黛摆弄自己。
“姑娘,今日还梳上回的飞仙髻可好?”
沈沅眼皮都没掀一下,“好呢。”
梳完头发,青黛又给沈沅描了眉涂了口脂。
“姑娘气色好,不用涂粉,这样就正好。”
沈沅肤色白里透红,用了脂粉反而遮盖住了原本的好气色,只用了一点点口脂轻轻点在唇上,便是锦上添花了。
“满满今日真漂亮。”
“嫂子也漂亮!”沈沅弯了弯眼睛,她以往从没这般打扮过,顾忌嘴上的口脂,连笑都小心了些。
只是后面沈沅又跟嫂子一块儿用了早膳,嘴上的口脂两口就没了,出门前还让青黛又补了一回。
今日的蹴鞠赛,就是皇上皇后也会到场,所以朝中的各位大臣自然也会随同,不过早上仍旧要到衙门点了卯才行,因此沈沅并不跟她爹一块儿走。
马车在离校场老远的地方就停住了,当然停住的也不止她家的马车,沈沅下车一看,前头或奢华或简单的各式马车堵了一片。
何瑛让家中车夫将马车退远些,省得待会儿后面再来几辆就出不去了。
“不舒服怎么不看大夫?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沈沅幼时常生病,许是吃药吃怕了,等大了点儿,有什么不舒服都憋着,实在难受了呢,就哭着要找爹。
“爹,我没有生病,我有事要跟您说,只能跟您说的事。”
听到这话,沈耘一下子严肃起来,”何事?是国子监?”
只能和他说的事是什么事,父女俩都心知肚明。据丫头所说,沈沅是从国子监回来就不对劲了,那事情必定与国子监相关。
国子监虽只是读书的地方,但里面门道不比官场简单多少,更不是人人都用功读书的地方,里面不知道多少权贵子弟,入了国子监就是想未来能靠着荫庇混个官身,每年的吏部考试就是这些人活动的时候,吏部的考试不比科举,里面可作的文章多了,连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年吏部考试空出来的官位,都得那些权贵子弟们挑拣完了,才能轮到其他的人,这也是沈肃一早便下定决心科举的原因。
沈耘心里,是不想女儿去听到这些权贵的事情的。
“爹,你认识国子监祭酒赵大人吗?”
沈耘眉心一跳,这赵大人他当然知道,人品学识都很不错,风评很好。
“赵大人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文人,本来宰相都是做得的,他却跟陛下说,做官不如讲学,自己更想去书院当个先生,可这样的人才,陛下哪能放过,便让他担任国子监祭酒。”
沈耘说完,却看到女儿脸都皱了起来,“怎么?你要跟爹说的莫非就是赵大人的事?”
沈沅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不说出来又在心里憋得难受,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只她一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怎够?
沈沅抿了抿唇,附到她爹耳边,小声说了今日她见着赵大人时听到的话。
何家这姑娘长得真是不错,小时候倒是看不出来。
没想到沈自耕还有这么漂亮的闺女,瞧着跟春芳宿里新来的那雏儿长得有三分像。这是沈沅原原本本听到的话,她还没说完,沈耘腾地一下就站起来。
“老匹夫!”
“爹!你要干什么去?!”沈沅拼命拽住她爹,“您现在能干什么?您又没有证据。”
“爹,您先冷静,就是你把他打死了,在所有人心中,在陛下心中他还是那个三元及第人品高洁的大儒。”沈沅已经恶心过了,这回反倒比她爹要冷静多了。
沈耘本也不是那冲动之人,只是刚才气上了头,沈沅劝告过后,他背着手在屋内走了两圈,心下有了计较。
“满满,这事交给爹了,爹定然会给你和你嫂子讨回公道。”赵汝明那老匹夫不是最看重名声吗,那他就让他彻底没了名声。
有了想法,沈耘也冷静下来,又重新坐下。
“满满,爹现在才觉着,你还不如跟从前一样,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恶念,现在你要去听见这些恶念,爹怕你心里不好过。”
起初,沈耘还想着女儿能听到人心中的阴暗,也是好事,起码以后不用上当受骗,只是今天这件事,改变了他的念头。女儿逐渐长大,总不能将她关在家中不见人,只要见人,那今天这样的声音绝不止有一回。
“爹,没事,跟您说过之后,我现在觉着好多了。待会儿我就吃饭。”
起初沈沅是觉得恶心,那“春芳宿”她虽然没听说过,可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可是跟爹说完后,她就觉得心中好受多了。
沈沅怕她爹还不放心,干脆叫青黛摆饭,让她爹一同在她院子里用晚膳。
沈沅当着沈耘的面吃完了一整锅的鱼肉锅子,吃完还打了个饱嗝儿。
“爹,您看,真没事了,您闺女是谁呀!”
沈耘还怕这事儿吓到女儿,看她又变得能吃能喝,才稍稍放下心来。
——次日
今日大理寺人人都看出来了,沈少卿沈大人心情不佳,一张脸沉得似乎能滴下墨来,幸而近日大理寺也无事,大家也都不往他跟前凑,连寺卿大人都发了话,这两日一般的小事,就不要去找沈少卿了,他亲自处理。
近日散值后,沈耘回家换下官服又带着沈府管家沈林去了城内的悦喜酒楼。
“沈林,去将黄老六找来。”
“是,老爷。”
没多久,沈林就带着一个布衣短衫的男人进来了,男人中等身材,长相平凡,可以说是放到人堆里丝毫不起眼的一个人。
“沈大人,有事您吩咐。”
“我要你帮我盯着一个人。”沈耘用手指蘸了茶水后在桌上写下三个字,“他平日都去何处,特别是那青楼妓馆,随时知会沈林。”
“是。”
黄老六原是京城里一个地痞,几年前卷入一个杀人案,差点就被当了替罪羔羊,最后是沈耘查明了真相,才还他清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经了这件事他就算是金盆洗手了,此后明面上经营一家戏园子,私底下也偶尔带着原先当地痞时的手下,帮沈耘做事。在这京城里头,总有些见不得光的边边角角,需要黄老六这样的人去查。
——大理寺
“寺卿大人,近日下面的州府呈上大理寺复核的案件中,其中就有好几起拐卖孩童的案子,其中拐卖者主犯问斩,从犯仗一百,流放三千里,各州府的判决都合情合理,只是下官看了卷宗,倒有了一个想法。”
大理寺执掌天下刑狱,全国各地凡是流刑及以上的案件,需呈交大理寺复审,避免冤假错案。
“沈少卿有何想法,说来便是。”
“这次的案子,是因徐州知府在巡查府内青楼楚馆时发现了被拐来孩子,由此调查才牵出了背后这一桩案子,之后徐州附近的州府也纷纷效仿,因此解救出不少被拐的孩子。京城繁华之地,青楼妓馆多不胜数,虽是合法经营,到底是容易藏污纳垢之地,下官以为,不如乘此机会好好巡查一番。”
王寺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左右近日大理寺也无甚要紧事,沈少卿只管去做就是。”王寺卿现在就等着退休,底下的人能干他倒是巴不得呢,因此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下官以为,此事须得秘密进行,若先走漏了风声,怕也查不出什么了。”此时沈耘就是织网的人,网织好后就等赵汝明往里钻了。
“沈少卿说得有理,此事就交予你和谢少卿二人吧。”
“沈大人说的是。”
谢回自小在家中看惯了父母亲恩爱,出入宫廷时又曾亲眼见过皇上的后宫妃嫔明争暗斗,因此早早便下定心思,日后自己成婚定要如父母亲那般才好。
在座的大人们无人不知沈耘与他夫人伉俪情深,夫人去后这么多年也未续弦,这会儿见他说起成亲一事面露感慨,众人也怕此事惹了他伤心,便又纷纷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儿来。
“听闻王尚书家中正闹分家呢,他家老大说是要分出去单过。”
说话的这位方大人就是那日说自家夫人的表妹的侄女嫁给王家大郎的那位,这些天放值的钟一响,方大人就往家赶,听自家夫人说王家的乐子。
“王尚书尚在,长子却要分家,这事儿说出去可不好听。”
“不好听又如何?再不好听能有儿子是断袖这事儿不好听?他家大郎说了,要是不分家,日后他的子女说亲都说不成。”
可不是吗,扪心自问现在谁敢与王家议亲呢?王家这些日子整日的鸡飞狗跳,没闹出个结果来,倒是又让人看了回乐子。
“说起来也奇了,王家二郎这事儿也不知是怎么让人捅出去的,以前可从来没听到过风声。”
听到这话,沈耘面上不动声色,但是细看就能发现他手中的茶水微微晃了晃,他跟女儿确认过,女儿与李家大姑娘说此事时,身边并无旁人,李家也不会上外头宣扬此事。
只是事情发生后,李夫人登过他家的门,李岱又来过大理寺,万一遇到有心人……
“许是那王二郎在外头他那跟小厮勾勾连连,让人撞见了。也是老天开眼,让李家姑娘跳出火坑了。”
“很是很是,以往寻摸女婿总是看家世人品学问,也没人去注意这些事,以后可要多多打探打探才行啊。”
大理寺一众人似是谁也没想起来李岱来寻过沈耘的事儿,且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怎么找女婿的事儿上去了,也让沈耘着实松了一口气。
沈耘刚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就听到寺丞魏大人跟自己说话。
“沈大人,你家闺女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吧,你看我家二小子如何?要是满意,咱们两家既是同僚又是亲家,岂不是亲上加亲。”
要说门第,魏家确实不错,魏文元本人虽只是个寺丞,官职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能耐的爹和兄长,魏家老爷子致仕前官至丞相,魏家老大如今也是内阁大学士,要说家族底蕴,沈家还真比不上魏家。
不过——
沈耘提起茶壶给魏大人添了杯茶,半开玩笑道:“多谢魏大人抬爱了,只不过我家闺女还小,远没到说亲的时候呢。”
这话就是婉拒了,沈耘心想自己可见过魏文元家那个二小子,站起来像个冬瓜,坐下了像个地瓜,打老远一瞧就像个肉圆子似的,他猪油蒙了心才同意呢。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许久没说话的寺卿大人开口打了个圆场。
他点了点魏文元,“你也太着急了些,我记着自耕家的丫头今年还未及笄吧,谁不知他爱女如命,哪舍得女儿早早说亲。”
魏文元哈哈一笑,“大人说的是,看来是我家小子没福气了。”
他也是看重沈耘人品,沈家家风清正,且又听说沈家长子学业很不错,才想着提一提这事儿,能成当然好,成不了也没什么。
沈耘注意到了一旁喝茶的谢回,“咱们光讲些儿女之事,倒是冷落了谢大人了。”
沈耘这话一出,大家便又都看向谢回。
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是有妻有子之人了,都是当爹的,之前在一起说话也时常说起子女来,一时间倒忘了谢回。
谢回淡笑道:“晚辈虽未成亲,但是为人子女,听了各位大人的话,倒是更明白了些父母亲的爱子之心。”
谢回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到了大理寺这段日子,也是听的多,说的少,大理寺的一众大人们聊起来天南海北,什么都说,听着也挺有意思。
当今圣上子嗣颇丰,如今光是成年的皇子就有就有七八位,既有中宫嫡出的三皇子,也有贤贵妃所出的大皇子,还有皇帝最宠爱的六皇子,两年前对太子之位的争夺就已经暗流汹涌了,谢回不想掺和进这事,这才去了西北。
去年,原先镇守西北的老将军因为旧疾复发,实在无力支撑,也只得退了下来,之后继任的乃是贤贵妃的兄长,因着这事儿,原本的暗流涌动的太子之争,几乎就到了明面儿上,为了避嫌,再加上母亲时常来信说想他了,谢回就回了京城。
谢回不想被扯进皇子争斗,但也不想因此挂个闲职,思索一番之后,他选择了大理寺。大理寺既不是那等闲散部门,又不会掺和进官场权力斗争。
大理寺一般负责审理各州县无法解决的比较棘手的案件,而本朝涉及到官员的案子,一般由刑部和御史台负责,大理寺并不掺和。
现在想来,这个决定颇为正确。大理寺众人,有案子时就查案子,没有案子便看看卷宗,或是寻个吃茶的由头坐在一处闲聊。
申时初,钟楼敲响放值的钟声,各处衙门的大小官员们鱼贯而出,这一天的当值就算是结束了。
时辰尚早,官员们有的约上三五好友同僚一起去酒楼,有的去戏园子,哪儿都不想去的呢,就直接家去了。
风调雨顺之年,连带着官员们都是清闲的多,要说京城里最忙碌的,恐怕还得是皇城司了。
因着谢回母亲郡主的身份,郡主府离皇宫也不远,所以天儿好的时候,谢回下值都是步行回家,刚拐过五寺三监所在的街角,烟火气就扑面而来了,行走其间,袖口衣角都得沾上点儿包子味卤肉味儿才能到家。
“沈老六!我说怎么几日没见你了,原是换了地方摆摊了?这回还用不用病猪肉包包子了?!”
“范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都罚过了,小的哪里还敢再犯,这都是上好的肉,我亲眼看着杀的。”
谢回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苦着脸的汉子,他身后的笼屉堆得高高的,旁边还摆着已经两笼包子,老远瞧着都能看出雪白暄软,也难为街道司了,竟还能查出包包子用的是病猪肉,谢回边走边想到。
范路通带着人查完包子铺,又接着巡街去,恰好与谢回擦肩而过。
范路通也看不出那摊贩的猪是不是现杀的因此就与下属抱怨了两句,“可惜沈家姑娘不能来我们街道司,她一闻就知道这肉新不新鲜的,这样的人才不来我们这儿真是埋没了!”
“范司长,人家大家闺秀,哪能上我们这儿抛头露面地干活。”
“可惜了可惜了……”
谢回脚步不停,却把刚刚听到的话听在了心上。
沈姑娘?是她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