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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我才不要做渣龙的早死白月光无删减全文

青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倾不介意听他絮叨回忆从前的事情,只是一直举着盘子,实在是手累得很。她往前膝行了两步,说道:“昨日之日不可留,陛下还是先把丸药服了吧。”上官晟允身形一滞,随后放声大笑起来,道:“好,好,好!朕说错了,你比之当年,更要不知死活得多了。”说完,他当真拿起清水杯子来漱口。苏倾把盘子放置在一边,又奉上丸药,伺候着他用了药,便说:“奴婢这就叫司帐和司衾的姐姐进来服侍。”“不忙。”皇帝几口茶水下肚,似乎清醒了一些,问道:“你如何到了御前来了?”“回陛下的话,女官六局里近日清减人手,我们一批女官被分派到各处殿内。奴婢有幸,被调来了御前当值,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疑惑地看看她:“朕怎么没认出你来呢,奇了怪了。”她直起腰来道:“想是奴婢的身量长了。”...

主角:褚平安伍灵槐   更新:2025-03-19 14: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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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褚平安伍灵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才不要做渣龙的早死白月光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青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倾不介意听他絮叨回忆从前的事情,只是一直举着盘子,实在是手累得很。她往前膝行了两步,说道:“昨日之日不可留,陛下还是先把丸药服了吧。”上官晟允身形一滞,随后放声大笑起来,道:“好,好,好!朕说错了,你比之当年,更要不知死活得多了。”说完,他当真拿起清水杯子来漱口。苏倾把盘子放置在一边,又奉上丸药,伺候着他用了药,便说:“奴婢这就叫司帐和司衾的姐姐进来服侍。”“不忙。”皇帝几口茶水下肚,似乎清醒了一些,问道:“你如何到了御前来了?”“回陛下的话,女官六局里近日清减人手,我们一批女官被分派到各处殿内。奴婢有幸,被调来了御前当值,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疑惑地看看她:“朕怎么没认出你来呢,奇了怪了。”她直起腰来道:“想是奴婢的身量长了。”...

《穿书:我才不要做渣龙的早死白月光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苏倾不介意听他絮叨回忆从前的事情,只是一直举着盘子,实在是手累得很。

她往前膝行了两步,说道:“昨日之日不可留,陛下还是先把丸药服了吧。”

上官晟允身形一滞,随后放声大笑起来,道:“好,好,好!朕说错了,你比之当年,更要不知死活得多了。”

说完,他当真拿起清水杯子来漱口。

苏倾把盘子放置在一边,又奉上丸药,伺候着他用了药,便说:“奴婢这就叫司帐和司衾的姐姐进来服侍。”

“不忙。”皇帝几口茶水下肚,似乎清醒了一些,问道:“你如何到了御前来了?”

“回陛下的话,女官六局里近日清减人手,我们一批女官被分派到各处殿内。奴婢有幸,被调来了御前当值,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他疑惑地看看她:“朕怎么没认出你来呢,奇了怪了。”

她直起腰来道:“想是奴婢的身量长了。”

他又迷瞪着眼睛,看了她一回,道:“长得一副好颜色啊。当年要不是你胆大包天,说要守孝,不仅守,还要守六年。说不定,今日继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奴婢不敢!”苏倾答道,“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敦睦,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慈爱贤淑之名,谁不赞颂?陛下莫折煞了奴婢。”

上官晟允从胸中“呵呵呵”地笑出声来,脸上却没笑意,道:“你不用怕,我的元后去了,我就再也没了任何心思了。如今的继后,也不过就是个摆设——”

他大手一挥,“朕是孤家寡人!我的母妃早早逝去,随后元妻吕后薨了,连接着苏太后也无了。朕的太子——恨我杀死他舅舅,又害得他母后自尽,恨不得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若不是畏惧我,恐怕连一声父皇也不愿意叫……”

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刚刚替他挡了刺客一剑,又迷迷糊糊说道:“对了,朕的太子已经回转了心意了,如今尚在病中,朕得去探探他。”

苏倾知道他在说酒话,劝道:“太子殿下勇武无双,为世人所景仰。只是如今正在静养,在陛下齐天洪福的照佑下,想必不日即可好转,更胜从前。

只是陛下,天色已经晚了,你隔日再去,两人好好一叙,解开龃龉,岂不比现在匆忙而去的好?”

“你这小人,怪会说话的。”上官晟允脸色稍霁,转着眼珠子瞧了瞧她。

“你这小人,怪会说话的。”上官晟允瞧了瞧她,道,“也是,晚了,就不去闹他了。”

说着,他用手托住头,声音低沉下去,“朕乏了。”

苏倾道:“陛下服了药,是时候该歇息了。”

“是,是啊……”他呢喃道,但却没有要睡的意思。

眼看着又似醉非醉,口里不住地念叨,“你明日再来,朕要与你叙旧。见到你,朕就想起了苏太后,她抚养朕长大,朕实在不该那般对付她和她的族人。……还有朕的皇后,活生生从朕的眼前就那么跳了下去……”

话又开始跑偏。

她看他一眼,提醒道:“陛下,簪子好还给奴婢了。”

这毕竟是太后赐给她的,要拿回去也无可厚非。

他倒是对她的胆大妄为很适应了,这才记起来似的,从榻边拾起了那只银簪道:“你过来。”

苏倾硬着头皮过去了。

幸好,他倒是没再有什么无礼举动,只是替她把簪子簪回到发髻上,又犹自说道:“你明日若是不来,朕就治你的罪!”

苏倾依礼道:“是,奴婢谨遵陛下的口谕,必来听陛下训示。”

然后却行退了出去,转身去了殿前隔墙下的值房,请司帐和司衾的女官进殿,服侍皇帝就寝。


“大人、大人……公公!”

沈辞正在独自缓行,脸上一派寂然,突然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眼睛一抬,那片淡漠的神色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这小女官怎么在这儿?

“公公,您怎么在这儿?”苏倾跨下游廊,颠颠地跑过去,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这话到底应该谁问谁?

王府是座六进的大宅子,分为东西中三个大院,各自联通。与人来人往,正在修葺的东院不同,正院幽静繁复,大门紧闭,中间一条铺着天青石砖的大道,通向正仪门。

然后才是大殿、内殿、内仪门等等。

除非有婚丧节庆等大型事宜,王府的大门平时是不开的。平日只由大门两边东角门和西角门出入。

苏倾发现了,她进来时走的是东角门。但那些个在大院里忙碌着的匠人们,是没有资格走正面角门的,只能走在东院夹道里另外开的侧角门。

所以能从东角门出入,似乎已经一种特权了。

很明显,这位公公也是个特权阶级。

他收敛了神色看她一眼:“姑姑又为何在此?”

“别叫我姑姑了,”苏倾摆摆手,“我手底下已经没人啦。”

他略一点头:“不正是你叫我将人调派走的?”

“哪敢‘叫’您啊?我那是‘求’您。”她低下头,开始在身上斜挂着的一只小布袋里翻翻找找起来。

沈辞看她身上挂着个袋子,明白了,应当是宫里派出来做帮办的。

不过这座景王府里……会缺人吗?还特意从后宫调人?

他几乎有些下意识的把眼光移向外书房,看了一眼。

一回头,眼前一黑,又是一张银票。

确实是眼前一黑,因为那银票差点怼到他脸上来了。

他好脾气地把她的手拨开,问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咦?”苏倾举着银票,眼珠子转了转,“我本来是要酬谢您的,但是您金口玉言一开……我简直得见天光啊!”

“不必酬谢。”沈辞说道。主要是他不缺这点钱。

苏倾一副见到了青天大老爷的表情:“公公如此高风亮节……”

好像误会了什么。

收了她一百两银子去办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算是高风亮节吗?

也许算吧。

在沈辞这里,不是有银子就能办事的。但如果需要银子才能办事,那往往是上十万之巨。

“不敢,若无事的话,在下就告辞了。”他抬脚就要走。

苏倾转过身跟在他后面,嘴里面絮叨个不停:“公公来王府里作甚?难道是来喝早茶的?我呀,我是来出差的……哦,我是奉命出宫来办差的,简称出差……”

“所以苏姑娘并不是有事要求我?”沈辞走在前面,步伐沉稳,蹀躞飘逸。

果然不再叫她姑姑了。

“咦?您怎么知道我姓苏?哦,你连调任斛珠都办了,肯定一下子就查到了。说实话,本来无事相求,但是见到您就有了。”苏倾说着,“嗳呀,这银票您还没收呢。”

“你……行贿向来都如此公然么?”前面就是东角门,他的脚步慢下来,在门边游廊下面停住。

苏倾眨眨眼睛,反正左右无人……

就算人言可畏,也畏不到他们俩头上啊,一个女官,一个太监。

咦?

女官最终不过就是有品衔的宫女,宫女和太监之间嘛,还真的是有可能传出绯闻的。

“公公别怕,这儿又没人。”她连忙安慰道。

没人?

沈辞差点笑了,且不说景王身边的侍从亲卫、暗卫;就连他每次出宫,身边除了东厂的缉事长,另外还有二三高手作为死士跟随。

他点点头:“嗯,没人。但以后如果要向旁的人行贿,千万注意着点。”

苏倾又一脸见到再生父母的表情:“公公如此体恤入怀……”

“说吧。”

她飞速地张望了一下,凑过来:“我这次出差……出宫来办差,实非我所愿,公公能不能寻个由头,找找尚宫局或者别的司局,派个紧急差使下来,把我唤回宫去?”

“非你所愿?”沈辞有些意外,垂下眼睫看着她。

苏倾仰着脸,觉得他那道睫毛好像一把刷子,重重的在她脸上扫了一下。

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了,说道:“实不相瞒,是芸太妃派我出来的。她老人家是一番好意,只因上一次我阴差阳错之下,呃……帮了蕴怡公主一点小忙。这差使确实是好差事,除了份例,另外还有打赏。但是在这景王府里,我实在没什么事好做,怪不自在的。”

反正寿春阁里寿宴上的事,迟早也会传出去的,不如直接说了,免得还要编造什么借口。

“就这样?”

“嗯,就这样!”她重重地点头。

“说实话。”

“……”苏倾噎了一下。收钱办事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还要问原因啊?

“沈某人不才,不愿稀里糊涂去跟芸太妃作对。”他又抬脚要走。

“原来您姓沈啊!”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可不能让他走,再走就走出门去了!

“公公,沈公公,我实说了。景王殿下您认识么?啊呸,您不认识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呢。景王那个小贼,上次在寿春阁里面对我动手动脚!”

沈辞“嘶——”的一声,差点直接转过身来捂住她的嘴。

这祸害,掐死算了!

在景王府里面公然叫景王爷小贼。古往今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独一份儿。

她还浑然不觉,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沈公公要为我做主啊——”

怎么就要为她做主了?

为了那一百两银子?

哦,现在变成一百五十两了。

她正把那张银票往他的袖子里面塞。

沈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你是说,景王殿下要强纳你,而你不从?”

他现下自己也在景王府里,正在说着景王的坏话。

主要是,身边确实没有人。

应该说,有他在的地方,不会有闲杂人等。

死士是隐身的,藏在各处犄角旮旯,且绝对不会在危险来临之前现身。

而明庆是在东厂镇抚司有名有姓的武官,这一次留在了王府外面等他。

至于景王的暗卫,有死士在,近不得他的身。

景王本人……尚且还要拉拢他。

说得不好听一点,他并不放在心上。

“没错,简而言之就是这样!”苏倾痛心疾首地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从?”沈辞问道。

苏倾蓦地抬起了眼睛,对上他的目光,随后眼睫闪了一下,说:“说来话长……主要是不想从。我为什么要从?”

出乎意料的,沈辞也并没有再追问,眼睫轻轻地扇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又站了一会儿,才说道:“且等几天吧。”


她连声说着“不敢、不敢”,把两人请进了阁子里。

厅堂里有一张圆桌,苏倾请两人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客客气气地掖着手说:“两位姨娘怎么来向我请安呢?我只是个当差的,该我去拜会两位才是。”

玉萃看她一眼,脸色变了一变,说道:“小苏大人莫要折煞我们,王府里头现在没有主母,我们连姨娘都称不上,只是未收房的奴婢罢了。”

“是。”另一位穿着淡桃红色衣裳的玉绛说道,“有当家主母入住,王爷有了正妻,同意纳我们了,才得以被称为姨娘。”

苏倾顿时觉得,有点被架到火上烤的感觉,她又没做过通房丫鬟,自然不知道。

她笑一笑,道,“两位姑娘不要误会,我久不出宫,不晓得外面的规矩,还得请你们二位多指教些才是。”

“不敢,小苏大人果然八面玲珑,说得这样客气做什么?”玉萃说道,“往后进了府,该请您多担待我们姐妹俩。”

旁边的玉绛没说话,只是低低地颔首。

苏倾看出来了,玉萃是带头的。

“二位姐姐,你们误会了,妹妹可没有要进王府的心。二位姐姐珠玉当前,妹妹怎么敢呢。”苏倾瘪了瘪嘴,开始茶里茶气。

“您有没有这个心,又有多重要?横竖,我们都得看王爷的心意。不过殿下已经拖了三年不肯纳妃,小苏大人还是要早早打算,多使些力气才好。”玉萃说着,

站起身来又拜了一拜,道,“请过晨安了,我们姐妹应当回避了。”

苏倾道:“不留下来吃早饭?”

玉萃的脸色又变了。

玉绛的脸色更难看。

玉萃说道:“按例来说,王府侧妃、世妃、王嫔、并姬妾,都该伺候过王妃用早饭,才能回自己下处吃饭。小苏大人是想我二人留下来伺候您用早饭么?”

苏倾抹了抹头上的薄汗,道:“我就是客气一句,您别多想。”

真是说两句,错三回。

只怪原主记忆里只有宫里的规矩,关于王府的规矩那是一概不知。在宫里,自然是各宫的娘娘们各自吃饭,还以为王府里规矩会松散些呢。

原来也差不多。

再说,谁说留她们吃饭就是要她们伺候了?

她叹口气,也不怪两位姬妾杯弓蛇影,景王把她弄回来放在这儿,可不就是个活靶子。

玉萃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告退。

“哦,对了。”玉绛跟在玉萃后面走出去几步,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回头说道,

“听说小苏大人是司言处的。我跟姐姐当年在太妃宫里,都是司帐,与小苏大人也算是后宫里同出一门的。只是殿下出来建府的时候,太妃吩咐我们跟了出来。不然,说不定现在还可以在一处当差呢。”

玉萃回头道:“玉绛!哪来这么多话?”

苏倾瘪瘪嘴,玉绛的话她听明白了。意思是,她其实也就只是个通房丫鬟的料。

看出来了,玉绛是个见缝插针,喜欢补刀的。

她打眼看了看外面,袁嬷嬷远远地站在廊子下面,应该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于是火上浇油回了一句:“玉绛姑娘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居然叫两位姐姐来向我请安,我先前就说了,合该着我去向姐姐们请安才是啊。”

玉萃脸上一沉,一句话没说就跨过门槛出去了。

玉绛瞪她一眼,急急地跟上前头的姐姐。

苏倾站在屋子里叉腰。

她也不想把景王爷的后宅闹得家宅不安,不过实在要闹她也不能吃亏,能膈应上官景玄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最好得一个“妒妇”的名头,让景王爷低看她两眼,那就更是锦上添花。

娶妻娶贤,谁会惦记一个妒妇?

与两位侍妾斗过了嘴,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盥洗完后,用过了早饭,颠颠的出了听澜轩,去往东院里签到去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时候的东院远不像白天那般热闹。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是前往各处大小门扉放锁开门的。

原来宫外修缮不像宫里点卯,并不需要卯时到岗,正式上工是在辰时。另外还要按工岗分批上工。

昨日她就是辰时过后才来到王府上值的,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要从宫里出来所以耽搁了。

没想到外头就是这么一个作息。

虽说她耽不耽搁也没人注意就是了。

这时候是卯时一刻,天才刚亮,匠人们未到上值的时间,礼部的人也还没来督工。

开门的仆役们散去,门虽然开了,除了几个进出运货的,院子里依旧空空荡荡的。

于是她决定随便逛逛。

做了五年女官,她一向是干脆利落的装扮,如今换了京城绣庄里的成衣,穿得像个闺阁里的大姑娘家,袍袍袖袖的,很不适应。

走得快了容易绊住裙角,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往前挪步。

刚往北边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身后“哗啦啦”的一阵声响,转过头,只见到一辆运着琉璃瓦的小车直直地朝她冲了过来。

刚刚这里明明没人来着,莫非自己走路带风,气势太盛,居然把装满琉璃瓦的小车都震撼到了?

她正要抬脚去拦住那辆小车,电光石火之间,念头一转。

马上捏着嗓子“哎呀呀”地叫了一声,身娇腿软地往旁边一倒,就地躺下,用手肘撑着身子半伏在地上。

打算等小车到了面前再伸脚绊住。

然后就可以谎称受伤,当不了值,嘤嘤嘤,不如早早地放了她回宫里去养伤罢。

台词都想好了。

那辆小车转瞬之间已经近在眼前,她正在咬着下嘴唇瘪眼泪……一个人影翩然而至。

那人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带了起来往边上一转,堪堪避开撞来的小车。

随后一双幽深的眸子压了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

苏倾看着这位凭空出现的景王爷,脸上红一片白一片。

主要是气得。

不知道景王是否误会了什么,回头一脚把琉璃瓦小车拦住,喝了一句:“是哪个不长眼的?”

远远的跑来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劳工,大惊失色道:“是小的的车,刚刚去记档,停放在这儿,哪知……”

景王爷上去一记窝心脚,就把人踢倒了。


近来开春,常常有雨。本来只是一道寻常的春雷,上官景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惊肉跳了一下。

苏倾却是定定的。

他站起身来道:“与你玩笑过头了,我当去处理衙务了。”

苏倾起了身:“恭送殿下。”

春雨如油,来得应景。一声雷把景王送走了,她很得意。

一转头,就真的找了个香囊,把两人的头发装了进去。

心想,不知道上官景玄什么时候会弃掉誓约呢。反正他一定会弃,所以这个盟约,在她这里是算不得数的。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不过五天之后,他就弃了这结发之约。

…………

闹过了梅花枝的事儿之后,苏倾又在听澜轩里安生了一整天。

再隔了一天起来,她看了看案上掉落着的几瓣梅花,在心里默默地算计着日子。

第七天了。

还来不及叹气,就听到了庭院外面有嘈杂的声响。

不一会儿就见到小厮云安一路小跑着进来,先见了礼,然后左右看看,说道:“苏姑娘,出事儿啦。”

苏倾道:“你这么小声干么?外面吵成这样,我早听到了。”

“是哦。”云安鬼鬼祟祟弯着的腰一下子直了起来。

苏倾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花露,顺带把一碟子鹅油糕推过去给他,说:“慢慢说。”

“玉绛姑娘您还记得么?殿下的通房丫鬟,昨天晚上让人给抓住了,偷了府中的茶盏拿出去变卖。”

苏倾抬起眼皮子:“玉绛姑娘虽然是通房,但是月例银子,吃穿用度也不会短了她的吧?怎么还要偷东西出去卖?”

云安这回真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她娘家出了事情,她本姓曹,父亲是京师守备军营、东城兵马司里的一名旗官。前阵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下了大狱,玉绛想找人通融走动,于是找了她院里的仆役,把一套品相不错的汝窑茶盏偷运出去变卖……”

苏倾听得头大如斗:“她要找人通融,为何不直接对殿下说话?”

“小苏大人您快别说了,据说提过一嘴,被殿下一巴掌打得差点昏死过去。”云安啧啧道。

“那倒也是,”苏倾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巾擦了手,“殿下这才回京不久,刚刚拿回都察院的差使来,本就是监督弹劾的职位,怎么能自己去做那落人口舌之事。”

云安挑眉看她一眼,道:“还有呢。据说,那仆役被抓了,还把前些天的事情抖罗了出来,说是玉绛姑娘要他找小苏大人的麻烦。上回不是有一辆琉璃瓦小车要撞您么?就是他们干的。”

苏倾手里正拿着茶漱口,听到这话,脸色变了,把茶杯重重地一放,道:“我就说怎么有那么巧的事情!要不是他们意欲撞我那一下,我又何至于伤了头!”

不被撞就不会被景王救下,不被救下就不会跟着他出了府去什么酒楼,自然也就没有了在酒楼里以头抢地的这一番事情。

……好像有点强词夺理。

没法子,她必须得夺这个理。

云安眨了眨眼说:“谁说不是呢!”

“那他们现下在吵什么?”

“两人被关押了一晚上,只等王爷早上下了朝来做定夺。既偷窃,又伤人,这些事情王爷是断断不能容的,刚刚说是要把玉绛姑娘的腿打断了再赶出府去。现在叫袁嬷嬷押了去杂役后院。”

苏倾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瞧瞧。”

两人出了听澜轩,嘈杂声仍在继续,一群人押着那被抓的仆役,说是要拿去发卖。

却没有见到玉绛,云安问了一句,说是已经拖到后院里去了。

苏倾一面走,一边说:“这丫头设计害我,只是打断腿,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云安答道:“那是殿下心善。她做过殿下的通房,总不好也赶出去发卖。到时候为奴为婢,赎不了身,过得更苦,……说出去也不好听么。”

这话说的,现在不也是奴婢么,只是吃穿好一些罢了。

“不行!”苏倾似是一股拧劲儿上来了,道,“我非得处置她不可。”

说着就疾步往东北面的杂役后院走去。

有云安指路,没多会儿就到了。

刚一推开那杂院的木门,就听见一声惨叫,只见玉绛被绑在一条木凳子上,大臂粗细的棒子,已经打了下去。

袁嬷嬷在旁边冷眼看着,突然见到苏倾走进来,吓了一跳,迎上来道:“小苏大人,您有头疾,这地方可来不得啊,没的污了您的眼。”

苏倾道:“嬷嬷莫急,我听了些趣话,特地来瞧瞧这刁钻的玉姑娘。”

说着,恶狠狠地看向玉绛。

前些天还姿容俏丽的玉姑娘,现在脸如金纸,颜色尽失。她吃了一棒子,身上的襦裙已经现出了血色,嘴里说不出话来,眼泪滚滚而下。

苏倾走上去,毫不犹豫地甩了玉绛一耳光,喝道:“前些天就是你害的我?”

玉萃一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哑着嗓子叫道:“未曾!”

“还嘴硬。”苏倾气得不轻,又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转头对袁嬷嬷说道:“嬷嬷,我已经听说了,他们早供出来了,前些天就是玉绛使计害的我。您瞧瞧我这头上的伤。这事儿不管是谁,闹到哪里去,我都该讨个说法,您说是不是?”

袁嬷嬷道:“这……老奴可做不了主哇。”

没看出来这小苏大人是个厉害的,得了信马上就来落井下石了。

景王殿下这些天对她着紧得很,眼珠子似的捧在手里,下人们不敢得罪她,又不知她想要怎么办,抡棍子的杂役也住了手,在原地呆站着。

苏倾对袁嬷嬷道:“劳您去跟殿下回个话,她加害于我,与谋命无异。再者,我好歹也是宫里的人,谋害堂堂的后宫女官,这又罪加一等。只是把她打断腿赶出去,我可不愿意。”

“小苏大人要如何处置?”袁嬷嬷小心问道。

苏倾脸上掠过一丝阴狠:“这您就不用管了,只管向王爷回话,看他愿不愿意让我处置。”

袁嬷嬷跟云安对望一眼,果然急匆匆地跑去西院找荣总管传话了。

苏倾站了起来,拿帕子擦擦手,发现自己派遣景王府的人真是愈加地得心应手了。

过了没多大会儿,袁嬷嬷就跑了回来,对着她恭敬地蹲了个福,说道:“殿下说了,任凭小苏大人处置。”


他难得见她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停了一会儿答道:“此事我亦不敢全权担保。不过……你务须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既然我把你调来了御前,就会护你周全。”

一问一答之间,打了个太极。

听到这话,苏倾习惯性地就想去兜里拿银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斗柜,还一直都放在沈辞的院子里没拿出来。

惊道:“督主,我没银票了!”

沈辞无奈道:“你那剩下的银票,连同你的柜子一起,现在依然在司礼监后头私院里放着,且放心吧。”

苏倾一副迷朦的样子道:“哦,放心。督主,我得回去换衣了,现在样子不太好看呢。”

沈辞颔首:“去吧。”

放心?

才不放心呢。

他跟景王是一伙的。

苏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或者说,该信多少。

但是现在她有别的急事。

刚刚二总管赵攀喝问各人的时候,苏倾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得知,连续办了好几天案子的三法司,已经慢慢调停,彻夜办案的几位主事大人已经出宫歇息。

这就意味着景王爷出宫了。

苏倾回了处所,盥洗换衣。

估摸着上官景玄现在应该正在暴跳如雷,想要杀她八百遍。

他不是傻子,当天事发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她。

既然现在已经回了王府,那么想法子把她从宫里面抓出去,是迟早的事。

真是一刻都耽误不得啊。

是时候该让皇帝记起来她是谁了。

她在梳好的发髻上面,簪了一支素白银簪。

***

乾清宫后云泰殿,皇帝这几日入睡极其困难。

刺杀之事,使得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睡眠,变得更加支离破碎,简直拾掇不起来。

最后得知要杀他的,居然只是个几年前流放的小官家庶子,他差点笑出声来。

幸亏是这样,刺客无权无势。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登基十年,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没有。

赵攀这几天忙,而沈辞早就不照料内殿了,这些日子,他的宫殿里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不过,也幸亏那几个爱管事的太监没在眼前,他在云泰殿前头用宵夜的时候,喝了些酒,也没人来管他。

只是现在回了后殿要歇下,却觉得酒气上头,浑身都不舒爽。

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太监来帮他点香,火烧得烈,香塔子一下子烧狠了,永安香的味道窜出来,呛了他一鼻子。

皇帝下了榻,一脚踢过去,道:“废物,赐死!”

人马上就被拖下去了,换了另外一个小太监上来调试香炉。上官晟允嫌恶地看了一眼,躺回到榻上,叫道:“奉药!”

奉茶宫女托着盘子上来了。一杯清茶、一杯清水、另有一个精致的小盒里装着两枚丸药,这是让他助眠用的。

他看了一眼,问道:“盘子很重?”

那小宫女刚刚眼见到点香的太监被拖出去,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支支吾吾地答道:“回、回陛下的话,不重。”

“那你抖什么?”

“回陛下的话,奴婢未、未曾抖……”小宫女的声音如蚊蚋。

盘子上的杯盘抖得“咔咔咔”直响。

“睁着眼睛说瞎话,拿朕当傻子,是有趣的事?”皇帝扬声问道。

小宫女吓得没了声音,手里的盘子亦拿不稳,马上就要倾倒了。

旁边突然伸出一双素白的手来,接过了那张托盘。

只见另外一个宫女走上前来,面朝着皇帝跪下,把托盘置于头顶,说道:“请陛下息怒,莫跟一个不知事的小丫头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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