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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我做妾?死遁后纨绔侯爷发大疯结局+番外

心水成沁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去哪了?”三个字,激得苏檀浑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往外冒,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语气和声调都太熟悉,她只是被突兀地吓到。转身看向歪在床榻之上的男子,苏檀强忍着没掏出腰间的刀片。脱口而出:“都督,您怎么过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摆出信号呢!莹莹晃动的烛火下,男子那张昳丽桀骜的脸庞愈发立体生动。他指尖捏着那支淡粉海棠把玩,花苞颤颤巍巍,恰如被夜访香闺的纨绔子吓到的姑娘。沈修妄掀起眼皮,不悦地看向她。染上酒气的双眸,似乎在说:小爷在问你话,你还敢反问了?姑娘穿着一身清凌凌的月白裙,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一身灰。虽然没笑,但眼角眉梢皆是收敛的风情笑意。她方才很快活。七日之约丢到一边,反而夜半三更偷摸跑出去,回来以后快活的不行。这般快活,和午后与那琴师眉来...

主角:苏檀沈修妄   更新:2025-03-23 2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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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檀沈修妄的女频言情小说《哄我做妾?死遁后纨绔侯爷发大疯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心水成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哪了?”三个字,激得苏檀浑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往外冒,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语气和声调都太熟悉,她只是被突兀地吓到。转身看向歪在床榻之上的男子,苏檀强忍着没掏出腰间的刀片。脱口而出:“都督,您怎么过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摆出信号呢!莹莹晃动的烛火下,男子那张昳丽桀骜的脸庞愈发立体生动。他指尖捏着那支淡粉海棠把玩,花苞颤颤巍巍,恰如被夜访香闺的纨绔子吓到的姑娘。沈修妄掀起眼皮,不悦地看向她。染上酒气的双眸,似乎在说:小爷在问你话,你还敢反问了?姑娘穿着一身清凌凌的月白裙,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一身灰。虽然没笑,但眼角眉梢皆是收敛的风情笑意。她方才很快活。七日之约丢到一边,反而夜半三更偷摸跑出去,回来以后快活的不行。这般快活,和午后与那琴师眉来...

《哄我做妾?死遁后纨绔侯爷发大疯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去哪了?”

三个字,激得苏檀浑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往外冒,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语气和声调都太熟悉,她只是被突兀地吓到。

转身看向歪在床榻之上的男子,苏檀强忍着没掏出腰间的刀片。

脱口而出:“都督,您怎么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摆出信号呢!

莹莹晃动的烛火下,男子那张昳丽桀骜的脸庞愈发立体生动。

他指尖捏着那支淡粉海棠把玩,花苞颤颤巍巍,恰如被夜访香闺的纨绔子吓到的姑娘。

沈修妄掀起眼皮,不悦地看向她。

染上酒气的双眸,似乎在说:小爷在问你话,你还敢反问了?

姑娘穿着一身清凌凌的月白裙,不知道从哪里蹭了一身灰。

虽然没笑,但眼角眉梢皆是收敛的风情笑意。

她方才很快活。

七日之约丢到一边,反而夜半三更偷摸跑出去,回来以后快活的不行。

这般快活,和午后与那琴师眉来眼去时,别无二样。

最后一日仍没动静,反倒要他这一掷万金的雇主,亲自登门造访。

胆子不小。

沈大都督的目光松懒中藏着点锋芒。

感受到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苏檀抿一下泛干的唇,恭敬行礼答话:“回都督的话,我方才去……”

话还没说完,沈修妄失了耐性,“过来。”

又是这般强势。

苏檀原地踟躇片刻,终是迫于威压缓步走近他。

又发什么疯?她何处惹到他了吗?

也罢,早点交差早点了事。

苏檀摸向袖中的佛球,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腕上一吃力,沈修妄伸手拽着她,一把将人拖了过去。

惯性之下,苏檀重重跪倒在榻前,膝盖传来钝痛,姑娘黛眉紧蹙。

沈修妄垂眸看向拽着她凝脂白玉似的右臂,深色脂粉被蹭掉了一点,朱红守宫砂若隐若现。

男子眉头倏然一松,方才那点不舒畅随之散去。

掌心柔滑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离得近了,苏檀闻到一股酒香,他似乎饮得不少。

今日靖宁侯府百花宴,席上一定觥筹交错、美人如云。

沈都督挑花了眼,所以来寻她的不痛快?

不跟发酒疯的人计较,保命第一要义。

她轻叹一口气,忍着膝盖的痛,低声道:“都督,东西我方才刚寻到,您先松开行吗?”

沈修妄怔忪片刻,放开手。

“果真?”

苏檀从袖中取出佛球,摊开掌心奉上。

方才还玩世不恭倚在榻上的人,眼神忽地锐利,坐直身子拿过佛球。

暗棕色沉香木表面沁入一层血色,雕刻的观音像乍一看栩栩如生,然刀功略差火候。

沈修妄抚上其中一处细微凸起,心如擂鼓。

不错,这果真是当年父亲出征前,他亲手制作送给他的那枚!

少时,沈修妄独爱雕刻制作机巧玩意。

沈父领兵出征前两日,父子二人曾因他喜好玩乐大吵一架。

子逆父,多少有些倒反天罡。

然,沈修妄又是个不懂低头的,所以便使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写下一张致歉的字条,藏在佛球内部机关里头。

出征那日,打马追出城外送行。

八万雄师之前,沈父翻身下马,走向他恨铁不成钢却疼爱有加的嫡子。

沈侯爷身披铠甲,红披烈烈如火,重重拍着少年的肩。

“臭小子,好好读书习武!待为父回来若再无进益,你可自备荆条!”

少时的沈世子恣意妄为,扬唇朗笑:“父亲放心,待您凯旋,切磋之时孩儿必让您三招!”

沈父收力朝他肩上锤了一拳头,“你这臭小子。”

沈修妄笑得恣意,而后将佛球挂坠双手奉给父亲,郑重其事道:“平安得胜。”

沈父接过,端详两眼而后大喇喇系在腰间,打了个死结。

“走了,回去好生孝顺爷奶、还有你母亲,多听长姐的话。”

那日冬至,朔风凛冽,刮骨刀一般,始终憋着没落一片雪花。

沈修妄目送父亲高大伟岸的身躯,逐渐隐入灰黑的长路之中。

再后来,全军覆没的急报传来。

靖宁侯府一朝没落,逐日式微。

沈修妄自请戴父之罪,毅然北赴邕城收复失地。

他将父亲的遗骸和遗物尽力收殓,却独独没有寻到那枚佛球。

边疆苦寒之地独坐枯守时,他总是固执地想,也许父亲也在里头给他留了话。

屋里,灯火葳蕤,烛芯“噼啪”炸开。

沈修妄仍然盯着那枚佛球,神色淡然,眼底却浮出不易察觉的伤恸。

苏檀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没再多话,起身退往屏风后头清洗身上的灰尘。

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多散一会儿心神。

沈修妄酝酿好满腹心绪,食指指腹略一用力,终于按下那处旁人难以发现的机关。

微不可闻的“咔嗒”一声,佛球内敞开一条小缝,发黄的纸条静静夹在中间。

沈修妄眉心跳动,指尖捏着纸条一角将其缓缓拉出来,一枚暗红的血指印粘在上面。

他急促地喷出两股鼻息,颤抖着双手打开。

一行凌乱的血字闯进眼中……

沈修妄胸膛剧烈起伏,果真是父亲的笔迹!

他忍不住眼眶发烫。

良久。

倚着床栏,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阖目压制下满腔翻涌的情绪。

当年沈父率领八万将兵与北漠胡人交战,于封城关外天堑全军覆没。

佛球于战场之中遗失,几经辗转探查,沈修妄才偶然获得一丝线索。

据说曾有胡兵清扫战场时,拾取不少汉人的财物,卖给当地胡商,换取钱财。

偏巧两年后那胡商被沈氏暗探找到时,早就暴病身亡,佛球的线索彻底中断。

直到回京前,沈修妄才再次获得微末线索。

大海捞针,辗转八载。明猜暗想,一朝碰对。

富贵繁华处,销金迷人窟,绕了一圈竟真的藏在眼皮子底下。

沈修妄指尖颤抖,不由地再次攥紧手里的佛球。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只余叮叮咚咚的水声,满室柔香。

似乎无声抚平他心海泛起的褶皱和涟漪。

苏檀洗去灰尘,换了身干净的寝衣,穿好外裳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

倚在床榻边的男子仍然闭目养神,下颌线条紧绷流畅,薄唇微抿,无喜无悲。

苏檀见过他浪荡无羁的模样,也见过杀人如麻的冷面,却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沈都督也有脆弱之态。

这样的男子,究竟哪一面才是真?

她扯了扯唇角,与她何干。

她只想要报酬。

轻步上前,苏檀柔声唤他:“都督。”

沈修妄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微哑:“事情办的不错。”

难得,还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句赞赏。

苏檀微微颔首:“媚芜不敢当。”

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像只讨巧的猫儿。

沈修妄坐直身子,疲乏地按了按眉心,道:“答应你的条件,必定达成,本都督一诺千金。”

闻言。

苏檀唇角翘起,潋滟的眸中盛满笑意,云散月明,芙蕖嫣嫣。

“多谢都督,都督大义!”

沈修妄垂眸看向跪在踏板上谢恩的姑娘。

如瀑青丝垂在孱弱肩头,随着俯首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一小截白嫩的后颈。

身形娇小一团,阵阵柔香从深处散发出来。

她究竟是什么做成的?

月前,沈修妄回京不久,与友夜饮而归。

行至流芳楼外,一盆春海棠倏然落下。

“砰”的一声,马儿大惊,公子愠怒。

沈都督勒马回头,便看到雕花窗前婉婉动人的姑娘。

夜风吹落她覆面的轻纱,佳人惊鸿,仙子临世。

姑娘惊愕不已,眼含秋水,慌忙致歉。

一颗勉强看入眼的美人棋子,数日后却为他成全一桩大事。

伶俐可人,又知晓佛球一事,真就这么纵她离身?

沈修妄分了心,再一回神,才轻咳一声恕礼。

“起来罢,一晚上跪十八回。”

苏檀心情正好,自动忽略他的呛声。

能挣得恢复自由身,是迄今为止最畅快的一天!

沈修妄抬起胳膊,侧眸瞧她一眼。

姑娘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扶着他的右臂,柔声问道:“都督,您要回府了吗?我送……”

沈大都督勾了勾唇,似乎又恢复往常玩世不恭的调调。

眸光含着晦暗不明的暧昧,道:“谁说我要回府,备水沐浴。”


三人并肩往宫门口走,一路上不少朝臣上前打招呼。

沈修妄一手捏着象牙笏,侧眸朝两位好友笑笑:“明日我大姐和姐夫回府,祖母请了南广园的戏班子,来我府上赏光赏光?”

齐清珩欣然应约:“也好,近日办案办的我头疼,那便叨扰沈大都督了。”

“谈什么叨扰,免得我祖母成日念叨,那程家小子和齐家小子许久不来,怕是忘了我这把老骨头呢。”

沈修妄煞有介事的学着自己祖母的口吻。

齐清珩朗然一笑:“哈哈,那我得好生备份重礼才是。”

两人有说有笑,向来话多的程樾反倒有些安静。

沈修妄抬起笏板戳了戳他,促狭道:“程副指挥使不肯赏光?”

程樾回过神,泰然自若:“大都督亲自相邀,自然要去的。”

沈修妄深看他两眼,总觉得这小子心里藏着事。

“你老盯着我瞧什么,我脸上又没花儿。”程樾被他看的越发不自然,抬手捶他一拳,“回府看你的娇娇去。”

娇娇。

沈修妄眉峰挑了一下,没否认。

三人谈笑间走到宫门口,各家的马车守在原地恭候。

“走吧,如意斋。”

沈修妄朝两人昂了昂下巴,矜傲豪爽。

他径直走向为首的车驾,长风迎上前来,附耳道:“公子,念棠姑娘她——”

方才还笑容满面,顷刻间笑意凝固在唇边,沈修妄眸色渐沉。

“回府。”

程樾和齐清珩立在原地,面面相觑:“欸?做东的人怎么跑了……”

留给他们的只有疾驰离去的车驾背影,还有二字。

“改日”。



靖宁侯府,寻岚苑。

崔氏端坐主位,罗玉芙已然换过衣裳,靠在她怀里哭得凄凄惨惨。

崔氏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抚:“好芙儿莫哭了,脸上还有擦伤,仔细留疤。”

听到留疤二字,罗玉芙止住哭泣,愤愤看向垂首站在下面的人。

“姨母,就是这个贱婢害我掉进池子里的,芙儿没脸见人了……”

苏檀无语凝噎,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崔氏秀眉倒竖,看向苏檀厉声斥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下欺辱主子的罪过!”

苏檀不卑不亢回话:“夫人明鉴,奴婢当时背身站在池边为小姐捡帕子,何来害人之说。”

闻言,罗玉芙矢口否认:“你倒撇得干净!”

她拉住崔氏的手,哽咽解释:“我是叫她帮忙捞帕子,她迟迟捞不着,芙儿就走到她旁边耐心教导。”

“谁料她心不甘情不愿,一扭身把我挤下去了!”

崔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便说的通了。

她又转头问坐在一旁的钟、叶二人,“你们当时在场,可是瞧清楚了?”

叶若起身盈盈一拜:“姨母,若儿瞧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丫鬟把玉芙姐姐挤下去的。”

崔氏:“忆巧你呢?”

钟忆巧咳嗽两声,眼尾红彤彤的,“姨母,忆巧方才离两位姐姐有些远,没看清……”

罗玉芙得到叶若的力证,底气十足接话道:“姨母,叶妹妹已然瞧得清清楚楚,这丫头抵赖不得…”

说着她嫌恶地瞪了苏檀一眼。

不料对方却回以她一个极为不耻的眼神。

苏檀知道今日断然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从被拦下的那一刻起,等待她的要么就是被推下水奚落,要么就是护主不周受责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崔氏本就对苏檀百般看不顺眼,现下抓住错处,自然要撒气。

她立刻挥手示下:“害得小姐落水还敢狡辩,把她给我摁住,掌嘴!”

罗玉芙靠在崔氏怀里,扬起快意的笑。


苏檀被沈修妄恐吓的一句话噎住。

一双水濛濛的桃花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强忍着没往下落。

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然心里却沉静两分,她赌对了。......

他拔腿径直离开,走出几步后,略一驻足。

徐云舒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看他忽的停住,还以为他终是舍不得,也许还有缓和的机会。

结果只听男子冷声道:“若是当年你母亲不上门退玉佩,我回京后也是要登门取回的。”

春夜一道雷,平地落于耳畔。

徐云舒一个踉跄,失神落魄,险些站不稳。

经过方才那么一通折腾,沈修妄彻底失了兴致。

回到雍和殿中又被大臣们围着好一通敬酒,本是酒量尚佳,推杯换盏间醉意陡增。

待到宴席散场,乘上马车出宫,阖府上下已经歇了。

长风和远泾扶着半醉的主子回到松鹤苑,远远便瞧见西阁廊下亮着一盏灯。

沈修妄醉眼朦胧。

只见灯下有位姑娘,坐在杌凳上低头绣花。

姑娘绿裙白衣,发髻简单利落,除了一根银簪,一朵小珠花,旁的再也瞧不见。

地上摆着一个红泥炉,炉上煨一紫陶罐,咕嘟咕嘟的热气儿微微顶开盖子,沿着锅沿往外吐白雾。

廊下的灯随风晃悠,人影婆娑,静谧安宁。

“念棠,你手可真巧,这迎春花绣得栩栩如生。”

向竹从廊外走来,凑到姑娘身旁观望。

苏檀抬起有些发酸的颈子,把手里的绣品大方递给她看,笑道:“我这点手艺难登大雅之堂。”

说起来她的刺绣还是采薇教的呢。

楼里岁月漫长,难熬的时候做做绣活儿,心就静了。

苏檀起身拿块净布,覆在罐盖上,揭开后抬手轻轻扇开冒出来的白色水汽,提起勺子放进罐中搅动。

向竹细细抚过绣花图案,愈发觉得精致。

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做成什么物件?”

苏檀端起汤罐放到一旁,拿起铁质火钳,从炉口一块块往外夹烧红了的碳。

边做事边回她的话:“打算做条软布套送给五小姐。”

“前几日她每天两趟来为我换药,总想着还这份情。可我一个丫鬟,再好的东西也没有。”

“瞧着她的药箱革带背着时会勒到肩,便想着系上软布垫会舒服点。”

向竹若有所思地点头,“还是你心细,我以为你是要绣了送给公子呢。”

苏檀夹完最后一块碳,捣碎炉中剩余热碳灰,这才放下火钳,重新端起汤罐放在炉上温着。

她自顾自忙活,低头笑答:“公子瞧不上我这粗陋的手艺,没得惹他生气。”

她可不敢绣东西送给沈修妄,一则被挑剔嫌弃是必然。

二则,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后,怕是又要给她扣上一顶心术不正,攀龙附凤的大帽子。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苏檀放稳汤罐,这才直起腰。

面前忽的笼罩下一大片阴影,遮去光亮,她下意识抬起头。

朱红廊柱旁不知何时倚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如墨眸中酒气弥漫,眼尾眼圈泛着淡淡的红。

双手抱胸,神情倨傲。

这番天人之姿,却辅以纨绔行径,不是沈二公子又是哪个。

向竹早已吓得瞠目结舌,忙屈膝行礼。

苏檀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后才跟上行礼。

“公子,您回来了。”

沈修妄鼻孔看人,视线漫不经心瞥过那块绣品,嘁了一声。

确实奇丑。

他长腿迈开往主屋而去,理都不理。

苏檀和向竹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这是生气了?

她方才有说什么僭越的话么?

“念棠你快进去伺候吧,我去遣婢子打水。”

向竹匆匆唤人去房外,苏檀也懒得多想,端起汤罐紧随其后。


恰逢这日是农历二月十五,花朝节。

日薄西山,晏河中的画舫新添不少。

皆是各家公子、贵女结伴放花神灯,游湖赏月。

大魏民风开放,京中守备安全。才子佳人们趁着节日夜游,亦是一桩雅事。

苏檀被楼中健仆护送抵达,不过眼前的画舫却不是昨夜那艘。

这艘比流芳楼的那艘华丽精美数十倍。

想来是那位沈大都督嫌弃昨夜上头死了人,不干净,特意置办的新的。

苏檀叹了一口气,暗自啧声:这世道,人与人着实不能比,财大气粗四个字有了具象化的呈现。

她提着食盒,在诸多监视的目光中,轻移莲步踩着棕褐松木踏板走进舫内。

桌上已经布好新鲜烹制的佳肴,色香味俱全。

苏檀拎着食盒,正思忖放哪边。

身后悠悠传来人声:“鬼鬼祟祟作甚。”

六个字叫人寒毛直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苏檀只得先把食盒搁在桌边,转身对那道颀长的月白身影跪拜行礼。

“媚芜拜见大人。”

姑娘黛眉微蹙,可怜的膝盖,采薇的药膏白涂了。

沈修妄瞥她一眼,走过来,手里握着的竹骨撒金折扇随意挑开食盒盖子。

往里头觑了一眼,长眉微挑,“你这带的什么吃食?”

他没恕礼,苏檀只得继续跪着回话:“是金桂芡实马蹄沙,甜汤。”

楼里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做戏得做全套。

沈修妄撩开长袍坐下,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鬼东西,怕是又下药了。”

苏檀掐着掌心,满腹话生生吞咽下去。

忍,她最会忍。

声调平稳解释道:“大人说笑了,这甜汤本就是为了探查消息打的幌子。吃食粗陋,不敢败坏都督胃口。”

沈修妄不置可否,垂眸看向跪在地上,乖顺可人的姑娘。

苏檀微微垂首,行礼规矩仪态一丝不错。

秦楼楚馆里的姑娘穿衣打扮,自然风情万种,抓人眼球。

今夜她穿了一身胭脂色绡绣春海棠裙,美鬓如云。

鲜花牛乳、秘药良方,日夜娇养出的一身雪肤,肩颈玉臂,勾人至极。

沈都督目光微顿,而后瞧向她右臂,好似少了什么东西。

他清清嗓子,随口问:“那红点呢?”

“啊?”苏檀抬眸,略有疑惑。

对上他的视线,才后知后觉。

他问的是守宫砂。

“回大人的话,我用脂粉遮去了。”

若是不遮,被人瞧见,又得好一通编排。

损了沈大都督的雄风之名,她可担待不起。

姑娘这一抬头。

巴掌小脸、明眸皓齿,眼尾的朱砂痣又纯又媚,胭脂色的衣裙倒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并无半点风尘味。

沈修妄挪开视线,语气不轻不重:“起来罢,还要低着头同你说话,本都督脖子疼了你可负责。”

苏檀:“……媚芜不敢。”

起身后,她便立在一旁为他斟酒、布菜。

这八年,苏檀伺候人的手段学得炉火纯青,纵使再挑剔的人,也寻不出错处。

不过,沈修妄终究是个异类。

他喝下一口酒,好整以暇地问:“月妈妈就教你像个丫鬟似的伺候恩客?”

苏檀动作一顿,明白了。

搁下银箸,她弯腰挪了挪旁边的圆凳,靠近他坐下。

重又提起银箸,夹起一块炙肉送到他唇边,极为乖巧,朱唇轻启:“大人请用。”

纤纤玉指捏着银箸递到他面前,坐的又近,姑娘身上若有似无的暗香浮动。

鲜嫩的炙肉好似也没那么可口。

沈修妄喉结滚了滚,张嘴吃下去。

“聊聊正事,查的如何?”

一顿饭,苏檀边汇报工作,边伺候沈大都督用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个中滋味溢于言表。

再喂几筷后,沈修妄便抬手叫停。

拿起巾帕擦了擦嘴,他道:“没成想你还挺有本事,那便尽快找到东西,还剩六日。”

总算不用喂这尊佛,苏檀放下银箸点头应是。

沈修妄瞥一眼她那不堪一握的细腰,忽地问:“可吃过了?”

苏檀如实回答:“过来前曾在楼中吃过半碗碧粳粥。”

半碗?粥?

沈修妄撂下巾帕,随口问:“做花魁竟连饭都吃不饱?”

苏檀:“月妈妈说男子偏好细腰,故而对我要求严苛。”

想要成为花魁,从里到外,身子的每个部位都得出类拔萃。

除了相貌顶尖,酥胸曼妙、细腰纤纤、臀丰而翘、双腿修长,每一寸都有规制。

且琴棋书画、歌舞酒茶,皆要学至上乘。

苏檀只静静垂眸回话,不想再有何处惹恼这位爷。

面前忽然推来一盘玫瑰酥。

今日是花朝节,食花亦是风俗,想来是做菜的庖厨特意呈上讨好沈都督的。

“吃了,一个都不许剩。”

她抬眼,眸中满是不解。

沈修妄瞪着她,“看我作甚,就你那豆芽身板还怎么给爷办事。”

这一盘五六块,一块半个手掌大小,全吃完,定撑得不行。

苏檀向来不喜饼类甜食,且胃口不大,可又不敢惹恼他,只得硬着头皮谢恩。

拈起一块,乖巧地往嘴里送。

姑娘吃相很是斯文,不紧不慢,半点声响也没有。

沈修妄瞧了她两眼,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很无趣。

遂起身,摇着折扇自顾自去舫外赏灯望月。

余光瞧见那尊佛出去,苏檀立刻抓起两块酥饼塞进自己带来的食盒里藏起来。

噎死个人,又甜又干,全吃完她还活不活了。

舫外。

湖水澹澹,画舫只只,形态各异的花神灯散满湖面。

偶有丝竹管弦之声飘来。

沈修妄今夜穿着一身月白鹤纹长袍,倚栏观景,端的是丰神俊朗。

只现身半刻,就引得旁边数只画舫上的小姐们神往不已。

一个个捏着帕子、举着团扇,翘首以望。

距离最近的那艘画舫规制豪华,是官家私下出行的仪仗。

端庄淑美的年轻女子锦衣华裳,宝簪金钗,被一群官家小姐簇拥在中间。

正是太子妃,徐云舒。

今日花朝节,她向太子求了口谕,约上旧时闺中密友游湖赏灯。

只不过整晚兴致淡淡的,直到那抹朝思暮想的月白身影出现,才露出笑容。

恰巧对岸有人放烟花,徐云舒借着看烟花,遥遥望向沈修妄的目光越发炽热。

舫内,苏檀勉强吃完玫瑰酥,瞥了一眼在外头观景的人。

惊鸿照影,恍似谪仙。

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也不杀人。

春夜寒凉,沈大都督还摇着折扇,怎么想的?

寒气侵体后怕是又得骂她不会伺候人。

苏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从这人手底下讨生路真难。

她踟躇片刻,起身取下衣桁上挂着的月白披风,往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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