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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式暗恋法则桑幼周砚无删减+无广告

温柔文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晚风温柔,林梢轻浮,靛蓝的天空充当背景板,蝉鸣已经弱了下去。她喜欢的少年推开了门,将外边的暑气卷入,翻滚着扑在她身上。桑幼连头都不敢抬,她抬手遮掩着眉眼,......

主角:桑幼周砚   更新:2025-03-24 1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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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幼周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桑式暗恋法则桑幼周砚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温柔文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晚风温柔,林梢轻浮,靛蓝的天空充当背景板,蝉鸣已经弱了下去。她喜欢的少年推开了门,将外边的暑气卷入,翻滚着扑在她身上。桑幼连头都不敢抬,她抬手遮掩着眉眼,......

《桑式暗恋法则桑幼周砚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晚风温柔,林梢轻浮,靛蓝的天空充当背景板,蝉鸣已经弱了下去。她喜欢的少年推开了门,将外边的暑气卷入,翻滚着扑在她身上。

桑幼连头都不敢抬,她抬手遮掩着眉眼,......

“这个这个,我没看懂题目。”桑幼将卷子挪过去,并递上一支笔,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周砚接过按动笔看卷子。

一道圆锥曲线题,高二的知识范畴,难度中等偏上,题目有点绕,周砚随手圈点勾画,问道:“做圆锥曲线题时,你的一般思路是什么?”

“第一问一般是算解析式,比较简单。第二问,韦达就跑?”

反正圆锥曲线的第二问,甭管会不会,直接两个式子联立,用韦达定理算出未知变量的关系,然后一般就没有然后了,下一题。

周砚:“一分。”

桑幼手指抵着鼻尖:“总比没分儿好,是吧。”

周砚刚好将答题思路写完,停笔后说:“先别看,自己思考一下韦达定理后的思路,试着写,思路偏掉没关系,长长经验。”

“好的学长!”桑幼郑重应道,只差没敬个礼。

“戏这么多?”

桑幼傻笑,正准备拎着卷子回班,一偏头才发现走廊上居然有这么多人在看,女生居多,靠着外廊的围栏,视线若有若无的瞥过来,夹杂着窃窃私语。除去高一年段,隔得不远的高三年段也有人探出头。

毫无疑问,这番注目礼是给周砚的。

桑幼面无表情:“完了。”

“嗯?”

“感觉以后要转交的情书得翻倍。”

“别管,扔掉。”

“那我岂不是凭一己之力掐断了你所有的桃花?以后单身别赖我啊。”

周砚:“不会。”

桑幼就笑:“好嘞,那拜拜喽学长。”

上课铃也快响了,她回教室,刚坐下没几秒,就被宁冽拖拉起来:“走了走了,体育课。”

一中的体育课分三个班,篮球、羽毛球、排球,同学们自由三选一,不过后来人数严重不均会进行调剂。上辈子桑幼在篮球班,自愿去的,因为周砚喜欢打篮球,人总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进行一些改变,后来可能会觉得傻,但是并不会后悔,至少桑幼从来没后悔过。

带着上辈子对篮球的感情,这次桑幼还是选择了篮球。

篮球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三个班一起上课,女生只有八个,平均下来每个班三个不到。体育老师是个和善幽默的人,要求不算严格,所以体育课还算轻松。

七班就两个女生,一个桑幼,一个宁冽。

热身运动完,老师就要求大家运球过障碍,每人来回三趟。

男女是混在一起的,桑幼抱着球没敢过去,因为男生们普遍身高一七五往上,高就不说了,主要是他们一碰到球就会变得激动兴奋,动作又快又蛮横。

开始不到两分钟,已经有好几个人撞上。

在这一群人中,桑幼尤其忌惮两个人,一个是净身高一米九的洪伽,还有别班一个人高马大、又高又壮的男生。

莫名的,她想到小老弟说的‘开口向下的抛物线’。

这是投篮时,篮球的飞行轨迹,这也会是相撞后,她的飞行轨迹……

于是桑幼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等男生基本运完,她才过去。说来惭愧,虽说上辈子学了三年的篮球,最后体育高考也考过篮球,但是三年来摸鱼划水的事情没少干,上大学后更是没怎么碰过,所以她打篮球打得不怎么样,只能说有点基础。

运完球,体育老师拿着一张表格说:“今年的秋季运动会因为疫情影响推迟了一些,没推太多,两周而已,时间也快到了,十月中下旬。体育组正在筹备,各班体委尽快将各个项目的运动员名字报上来,大家踊跃参与啊,都积极点。”


自学的宁静时光维持了大概一周,第二周的周一就发生了波折。

周一上午第二节课是物理课。

“两分钟时间到,请一位同学来讲一下答案。” 物理老师喜欢边讲课边做题,还喜欢叫同学起来回答。

物理老师抬手随便一指:“你来。”

谁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顺着物理老师指的方向看过去。

当事人浑然不知,微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眼都没抬。

杨沁宁小声说:“桑幼……”

喊了几声桑幼都没反应,杨沁宁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身为平时坐在旁边的同桌,她比谁都再清楚不过桑幼的专注程度。

头一低,便耳目闭塞,与世隔绝。

她刚抬起手准备戳她,物理老师已经走到了跟前:“写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反应。

物理老师将桑幼桌上的纸拿起来,低头一看——近代历史时间轴。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十分完整且工整的时间轴,一条蜿蜒的曲线上记录着年代大事,自鸦片战争开始,写到了1940年百团大战,当事人还没写完便被迫中断。

桑幼愣愣的抬眼。

物理老师的脸色称不上好看,只是平淡问了一句:“中考物理多少分?”

桑幼站起来,沉默了半晌:“忘了。”

她真的忘了。

物理老师将时间轴折好,冷冷留下一句话:“没收,下不为例。”

桑幼低头:“好。”

班级一片寂静,等这一插曲过去,下课铃已经响了。

第二节下课是大课间,按理说要做操,不过为了疫情防控,暂时中断了这一常规安排,改为了自由活动。

杨沁宁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桑幼摇头。

被没收一张历史时间轴不是什么大事,再画一张就是了。

惹了物理老师不高兴算一件大事,找个时间道个歉。

至于在全班面前丢人,随便吧,无关紧要,她的脸皮厚比城墙,只在在意的人面前薄如蝉翼。

理科的课她其实都有跟着老师听,但是上课节奏太慢了。在完全理解该堂课知识点的前提下,她会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的时间宝贵,她浪费不起。

“有些人呐,入学排名好几千,但是就是没法承认自己的平庸,就是喜欢另辟蹊径,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一道声音从后排传了过来。

语调轻扬,阴阳怪气。

桑幼的眉头不经意间的蹙起。

“要是我,我肯定脚踏实地,不搞那些虚的,假认真最后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上课干别的事情,别的不说,就不太尊重老师……”

桑幼听到后边才确定这人在说她。

她回头,跟那人的目光撞上。

样貌平平,中规中矩,只不过配上那副做作的表情,让人看着便觉得身心不适。

桑幼冷静问道:“你在说我吗?”

大课间一直都是最吵闹的时间段,休息时间长,同学们能干的事情多。闲逛闲聊打打闹闹是常态。

桑幼的声音不高不低,根本敌不过教室内的喧嚣吵闹,不过她的话音刚落,教室内的声音便慢慢的熄了下去,最终陷入一片寂静。

桑幼完全转过身,直视着那人:“如果是在说我,请你过来站在我面前说。”

“我哪里说错了吗?你中考成绩排名本来就好几千名,要不是有定向生名额,你能来一中?上课干别的本来就不尊重老师……”

“关你什么事?”

桑幼声音发冷,又重复了一遍:“关你什么事?”

“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我排好几千名怎么了?你比我高很多?就算你中考排名第一都没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我上课干别的是不尊重老师,你睡觉就尊重了?下次说我之前把你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再说。”

那人下意识去擦嘴角,然后气得破口大骂:“你有病啊,真觉得自己几斤几两……”

“神经病。”

桑幼三个字打断了她的骂人节奏。

转过身后,桑幼思索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大概是没什么交集。

正准备问杨沁宁那人叫什么,就见杨沁宁一脸激动的看着她。

“???”

杨沁宁:“你总算反击了?!真是大快人心!”

“什么叫总算?”

杨沁宁:“齐缘每天都说你,这还是你第一次反击呢。”

说实话,杨沁宁看齐缘的第一眼就不喜欢,面相不善。第二眼就更不喜欢了,感觉这人眼睛长在头顶,舌头比肠子还长。

她不止一次听到齐缘说别人的坏话。

编排长得好看的女生,怒骂不合她意的老师,阴阳她看不惯的人。

尤其喜欢说桑幼,刚开始背后偷偷说,后来见桑幼没什么反应就明着说。

桑幼第一天军训晕倒,她说‘真装!’

桑幼被洪伽撞飞进医务室,她说‘估计心里都乐开花了吧,都不用军训了真舒坦’

桑幼带着伤腿练匕首操,她说‘在立人设啦,身残志坚呢’

桑幼每天认真学习,她说‘好认真,好悲哀,这么认真还是那么一点分儿,有些人呐,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

如此云云,数不胜数。

不过桑幼每天三点一线,教室宿舍图书馆。每个时间段都在忙碌,废话都少说,更别提听别人讲废话。

听杨沁宁讲完,桑幼感觉心里休眠的火山活了,轰隆作响,不断的喷出岩浆,一股一股的。她暗自磨了磨牙,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实在还是太有修养。

妈的。

桑幼站起身,余光突然瞥见一抹蓝白身影不断靠近班级门口,她愣愣的看过去,就见周砚站在门口,眼神对上后——

噗呲。

火山熄了。

桑幼赶忙跑出去,笑语盈盈的:“学长!”

周砚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说:“教材的事情,我帮你问了文科班的人,但是不太清楚你的需求,所以我等会带你去找她,你当面跟她说。”

“好的。”

周砚看了眼手表,大课间二十五分钟,还剩十八分钟,应该来得及。

文科一共有七个班,一到四班在二楼,跟高一同处一层。跟着周砚走了一会,桑幼才意识到周砚要带她去文科一班。

理科有十七班,别称清北班。

文科有一班,别称文素班。

一头一尾的两个班集中了一中的优秀人才,都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好苗子,每年的文理科省前十一定会有这两个班的学生。

桑幼上辈子读高三时并没有进文科一班,因为高二分班,她那时的实力远远不够。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桑幼眼神暗淡了下去。

既然是去文科一班,那找的人会不会是……

远远看到站在一班门口的身影时,桑幼的心猛地往下沉,果然是她——林桥烟学姐。

都说记忆会带有美化功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往往会刻意遗忘或者美化痛苦的经历,亦或是因为对每件事情深信不疑,纵容记忆欺骗自己。

按桑幼自身的理解便是,人的记忆服务于人的主观需要。

她记性不好,边活边忘。

但是她跟周砚的交集太少,少到她没法搬弄记忆自我补充细节。

她入学时,周砚高三。

她高二时,周砚毕业。

此后她的高中生涯里,只见过周砚一次。

那时八月末,按理说正值夏天的尾声,暑气应将慢慢褪去,秋正时。不过在宴市这个不知春夏与秋冬,只有冬夏的地方,那个时节还是很热。

晚时日薄西山,蝉鸣微弱,燥气难安。

桑幼作为一名准高三生,而且还是一名刚经过一场大型考试,考试成绩稀烂的准高三生。

烦。

烦躁。

盯着答题卡两眼呆滞,手劲儿大得恨不得把笔捏断。

不知道为什么,高三前期她长期处于烦躁的阶段,不是不想学,也不是学不会,就是有一种能力远远跟不上野心的挫败感。

那天即将开始上晚自习,她随手甩了笔,想冷静几分钟后练字帖修生养性。

她一烦就练字。

迄今为止好像没什么好处。

字还是丑。

人还是烦。

头一低就看见糟心的成绩条,眼睛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下意识仰头憋泪,余光突然瞥见窗边站着个人。她的位置在第一组第一排最靠边,前边就是门,右边就是窗。

窗子很高,平时班主任想透过窗子监视班级都得踮着脚,但很显然,站门口的这人很高,至少桑幼一偏头就能看见他。

有点眼熟。

桑幼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久违的心动,心跳声如同擂鼓。

明明……她还没看清那人的脸。

蓦地,前门被推开,班主任进来便笑道:“同学们抬头,看看谁来了。”

话音刚落,班主任就侧过身,一位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长发披肩,长相精致,气质温柔。

一露面,文科班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就嚎叫出声,不少女生也在起哄。

班主任说:“上上届的学姐,以前是文科一班的,现在就读于北大。”

“哇靠!”

新一轮起哄。

学姐不太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大家好,我是林桥烟。”

桑幼感觉自己属于失聪状态,在说什么闹什么她都听不清,即便学姐就站在门边,就站在她跟前。她的目光克制的往窗户方向看,然后心猛地下沉。

没人了……

她在期待什么?

周砚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就算是学姐学长传授经验,给予寄语,又怎么可能有周砚?

她选的全文,班级也是文科班。

“哎?”班主任突然转身冲门外说了一句,“周砚,你站外边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我好不容易请到人,你还想不露面?想都别想!”

桑幼浑身僵硬,大脑直接宕机,搭在桌上的手指不停的颤抖,心跳的频率远远超过了负荷程度。

她坐着没动,目光却盯着门口,直到看见那道身影走进来,她才慌乱的低下头。

低头的瞬间,温热的液体滚落,滴在了无处安放的手上。

她拼命咬着牙关,泪珠却是一粒一粒的滑下来。

她……

想哭。

忍不住。


桑幼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就归队了,教官看了她一眼:“等会要是还不舒服就去休息。”

桑幼点头,舔了下干燥的唇瓣:“谢谢教官。”

一中军训狠得出名,为期十天,从八月二十号开始,一直到九月一号。时间长就算了,内容十分鬼畜,还不带重样的。这得归结于总教官,毕竟所有命令都是总教官下达的,桑幼记得上辈子军训,总教官还没露过面,就被骂得体无完肤,男生们大半夜在宿舍做法给他烧纸钱,被宿管逮着,隔天就出名了。

男生们还做了一首打油诗。

军训军十天,假期缩一半,两手空空来,获得黑皮去,拜谁所赐呢?天杀总教官!

一提总教官,没有学生是不恨他的。

军训了十天,总教官没露过一次面,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一天军训,一来就上狠招——烈日下暴晒两小时。大胆的学生把胆又壮大了两倍才敢开口问:“为什么第一天就这么狠?国家……国家倡导循序渐进。”

各路中队教官冷冷开口:“总教官下达的命令,不服去找他。”

我们倒是想找他啊,可是人呢?影儿都没见着。

第二天,队列训练,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等等,每个动作都重复了几百遍。

吐了,是真吐了。

哭了,也是真哭了。

问:一个动作为什么要练几百遍?

答:总教官说的。

第三天,凌晨五点哨声响彻云霄,学生们身心俱疲,困如国宝,打着朦胧的哈欠来到操场集合。

天还没亮,暗黑暗黑的,操场的灯全被打开,橘色灯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凄凉。

有人小声问:“我们……我们准备干嘛?”

教官们沉默了一会,答:“总教官请你们看朝阳升起。”

“……”

一天接着一天,简直提前遭受了社会毒打,总教官的名号算是打响了。

传闻总教官是一个浑身黝黑的大汉,因为没老婆浑身煞气,所以就拿他们这些小花朵们开刀。

桑幼叹了口气,心情莫名悲壮,她见过总教官,不止她,很多人都见过,因为总教官就混在众教官里,还是最帅的那个,带二十八中队。

桑幼偷偷瞥了眼前方,二十八中队的同学站得整整齐齐,特别是女生,腰板挺得忒直。正前方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他的黑发凌乱,军帽被他拿在手里,鬓角微湿,汗珠随着他的走动顺着面部轮廓滑下,滑过凸起的喉结,最后末入到衣领中。袖子被他挽在手肘处,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好看。

很帅,很刚毅。

但他是总教官。

桑幼记得上辈子军训结束后,举行军训闭幕仪式,校领导有请总教官上台发言时,在场的同学伸长了脖子,牙关都咬紧了,恨不得将总教官千刀万剐。然后那个身形颀长,五官俊朗的男人上台,举着话筒‘喂’了一声,说:“同学们,大家好啊。”

低沉的嗓音带笑,回荡在操场上空。

短暂沉默后,现场直接炸开了锅,桑幼那时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让她稍稍有点安慰的是,二十八中队才是真的崩溃,集体裂开。

“小同学,挺直背,目视前方。”

桑幼猛的回神,就见总教官嘴角扯着笑看着她,嗓音温和,但桑幼还是后背一激灵,不敢乱看。

太可怕了。

第一天就是练军姿,她们队的教官代号幕僚,幕僚教官说:“男生就要站出男生的气概!女生就要站出女生的气质!”

又站了十分钟,幕僚教官喊停,说休息三分钟,。

队伍一下散开,跑去抓起水壶就往嘴里灌水,桑幼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茫然,每个中队的水壶都是放在一起的,但是她现在认不出哪个是自己的。

她记性不怎么好,高中三年记住的事也没多少,更别提八年前的水壶!

她觉得哪一个都很眼熟,但哪一个都不敢确定。

有点崩溃。

桑幼坐到阴凉处开始叹气,算了,不喝了。

军训了一天,站了一天,晚上还要晚自习,从七点到十点十五分。桑幼吃完饭,一进班级,就看班上同学阵亡了半数以上,趴在桌上,绿帽子扣着头,睡得很香。

确实累,桑幼拖着疲惫的步伐去上厕所,厕所里居然有人在哭,呜呜咽咽的,好像是在给家长打电话,说军训太苦了,腿快断了,舍友们都好冷漠,宿舍好破,食堂菜好难吃,她要死了……

桑幼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冒出一个音,她就捂着嘴出去了。

还没到晚自习时间,桑幼去了空中花园,她高中毕业已经五年了,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中和记忆力里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她多了几分过来人回看往昔的惆怅。

空中花园两面靠教学楼,一面靠走廊,还有一面是树墙,高大的凤凰花树姿态挺拔,树叶连缀一片随着晚风晃动,桑幼仰头看着树叶,又透过树叶罅隙看着天空。

八月底的白昼挺长,天还没黑透,她面朝西边,夕阳余晖被校外的居民楼遮盖了大半,桑幼陡然生出一股落寞,掺杂着迷茫。

重回高中,她难道要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再走一遍吗?

她不想。

可是她要怎么办?

哪里有捷径可以走?

‘啪嗒’一声,桑幼惊了一下,迅速侧身看向声源。

昏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量很高的男生,他低垂着头,碎发遮盖了眉眼,瞧上去有些颓丧,修长的手指拢着根烟,没点燃。

桑幼往后退了两步,认出是谁后,迅速抬眼看向办公楼,确认没看到老师后松了口气,“你,你怎么在这儿抽烟啊?”

在空中花园抽烟,这不顶风作案吗?但凡办公楼有个老师探头瞅一眼,基本上就完了。

周砚:“没点燃。”

他原本是有那个打算的,但还没动,就见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小女生走过来,趴在栏杆上就开始叹气,一叹就是好几声,比他这个高三生还愁。

桑幼惊讶的看着他,好半响才说:“你还抽烟啊?”

“嗯。”周砚应道。

桑幼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的说,“挺好的。”

顿了会,像是觉得这么说没什么信服力,补充道:“很酷。”

周砚:“……”

他收起烟,转移了话题:“叹什么气?”

桑幼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话,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过了一会她蹙眉,似乎真的很纠结:“我在想,要不要跳级到高三。”

周砚:“?”

这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

刚上高中的小女生,叹气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种,环境陌生想家想妈妈的,九科太多学崩溃的,军训太苦受不了的。每年开学初,他都会在学校各各角落看到有女生哭,今年的哭完下一届接着哭。

新人哭旧人笑。

他还从来没听说有人高一一开学就想跳级跳到高三的。

周砚问:“认真的?”

桑幼抿唇:“认真的在想。”

“为什么想跳级?”

桑幼沉默了很久,然后盯着他的蓝白校服小声说:“因为高三的校服是蓝白色的。”

周砚:“……”

桑幼从小就觉得高中生很酷,在她心里,这几乎成了美好的代名词,每次看着身穿红蓝白校服骑着自行车青春洋溢的学姐学长,她都忍不住艳羡。

但是老天偏不让她如意,她初中三年的校服是纯黑色,就在她以为上高中终于可以穿时,正巧碰上教育改革,校服变成了浅灰,她再次与红蓝白校服失之交臂。

周砚他们是最后一届穿这种校服的。

周砚扯了下嘴角轻笑出声,像是觉得荒唐:“想法不错。”

桑幼不太清楚他是真夸她,还是在嘲讽她,只笑了下没说话。

她确实有要跳级的想法,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她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刚才跟他搭了几句话,她就已经紧张得后背冒冷汗,心跳得急促,就像有人拿着小锤子在敲打,不轻不重。

上辈子她暗恋了八年,都抵不上今天说的话多。

什么是太过于喜欢?就是喜欢到不敢接近,深怕自己言行冒失,举止冒犯。

桑幼发过很多誓:

——见到周砚一定要打声招呼。

——写封情书,偷偷塞进他的抽屉里吧。

——一定要有周砚的联系方式。

——……

太多太多,到最后她一个也没完成,要是发誓真的会天打五雷劈,她早就被劈了几百回了。

桑幼不敢前进,她把喜欢深埋在心底,她告诉自己:周砚高三了,要高考,她不能打扰他。

后来周砚上了大学,她就再没了机会。

最后一次听到周砚的消息,是在大四毕业,许久不曾活跃的高中群重新活了过来,各种消息刷得飞起,她随意看了一会儿,结果捕捉到了熟悉的名字。

群里说以前那个叱诧风云的学长死了。

哪个学长?

就是那个理科龙虎榜永远的第一,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周砚……

怎么就死了?

好像是自杀,又好像是车祸,不太了解。

……

桑幼那时候难受得胃部绞痛,许久都直不起身,她慌忙去翻手机,翻了一个又一个社交软件的好友列表,手机屏幕被泪水打花,她看不清楚,只知道她快喘不上气了,呜咽声全都哽在咽喉底。

翻了很久,什么都找不着。

大学舍友被桑幼吓了一跳,蹲在她旁边让她别哭,问她要找什么。

桑幼哭得发不出声音,过了很久,她说,联系方式,周砚的联系方式。

舍友说,我帮你找。

桑幼崩溃的抱着头,找不到的,根本找不到。

她没有周砚的联系方式,从来没有。


“……”

桑幼抬手就想掐死他,按捺住,不敢相信:“真的吗?”

她看周砚的眼神真的很热切吗?居然能跟佛德西比?桑幼很喜欢佛德西的眼睛,这只修勾的眼睛又大又圆,干净澄澈,透亮明净,有人逗它,大眼睛就闪着光,盯着人时,像是盯着整个世界,炽热又纯粹。

她看周砚,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曾有人评价过暗恋。说,喜欢一个人其实很明显,这是一个人的暗恋,但在别人眼中,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明恋。

桑幼怕了,连续几天都没再去刷存在感,于是除了日常打卡,两人的交集少了很多。运动会前两天,学校操场基本已经布置完毕。

开幕式是在周三的下午,全体师生都到场,除了高三,他们刚质检完,听说成绩不太理想,正在进行周测,希望能查缺补漏。

开幕式完就开始比赛了。

桑幼没去凑这个热闹,而是待在班级写加油稿,加油稿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文章两百字打底,诗稿十五行打底,她切换着写,简直信手拈来。

托跑一千五百米的福,她只需要写三篇,半小时左右她就停了笔,换成了导数专题训练。

专题卷是高三的,找林桥烟学姐借的。

没去找周砚,是因为听说清北班的卷子独一份,难度直逼竞赛题,不仅如此,还超纲,涉及一大堆高等数学定理,这暂时还不是她能高攀的东西。文素班是文科班,专题卷也难,但难得没清北班过火,深思熟虑后,她就决定去找林桥烟学姐。

学姐还跟她吐槽:“导数专题卷挺难的,第一题可能都写不出来,这很正常,你别写灰心了。”

吐槽完就笑:“不会就去问你周砚学长,他肯定会,高中范围内,没有他解不出的数学题。”

桑幼也笑:“那我不能来问你吗?”

“我数学可差了,你看这张卷子上全是红笔笔记,你可别问我数学,真不会就太丢脸了。”林桥烟抬手掩着口鼻,不太好意思。

桑幼只当她在谦虚,未来能考北大的人,数学怎么会差?

不过当桑幼真正去做这张卷子时,她才发现学姐吐槽得还是太含蓄了,妈的,什么破卷子?出这么难干什么?她敢打包票,这卷子上的题目要是敢出现在高考卷上,绝对会被骂上热搜,然后被唾沫淹死。

桑幼边骂边看题,突然发现中文陌生了很多,明明每个字都懂,连在一块也能懂,但是看完就是不明白它在说什么。

这个题到底是想让她干啥?

她完全没料到,她没败在知识储备不够,也没败在解题思路太窄,而是败在看不懂题目,这简直是最侮辱人却又最受打击的方式。

这只是文素班的卷子。

难以想象清北班的卷子是什么鸟样。

桑幼做不出来,决定暂时放弃,出班级准备去操场看比赛时,正巧碰着高三年周测结束,一大波人涌在楼梯口。她下意识在一片红蓝白中寻找周砚的身影,没找着。

偏头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身后响起一道明亮的嗓音:“桑学妹!”

一听称呼就知道是谁,不知道为什么,简栎城总是叫这个,不叫名字,不叫学妹,偏偏叫桑学妹,桑幼纠正几次无果后,也就随他去了。

“学长好。”桑幼去看他身后,还是没找着周砚。

简栎城:“你砚哥被班主任叫去年段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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