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娇软公主的草原郎无无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邻居家的土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云卓审视着男人,微微颔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族长看着这两个人,莫名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火药味。随即又甩甩头,不可能,哈浊一直住在寨子里,怎么会认识外面的商人。赵云卓将目光从哈浊身上移到旁边坐着的女孩身上,眯着眼笑道:“怎么,见到小叔叔连招呼都不打了?”族长一惊,看向雅雅的目光更加热切,雅雅老师大老远跑来支教,现在又让家里人来建学校,可真是个好人!哈浊皱眉,迈出一步挡在坐着的女孩前头,他不喜欢赵云卓看她的眼神,那是带着压迫的。男人刚准备开口,就被人扯住了裤脚。他低头,女孩对他露出个狡黠的笑。下一刻,他就听见女孩软绵绵的声音。“二爷不要见怪,我的脚扭了,不好站。”赵云卓挑眉看她,依旧不温不火:“哦?脚扭了,连小叔叔都不叫了?”女孩...
《娇软公主的草原郎无无大结局》精彩片段
赵云卓审视着男人,微微颔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族长看着这两个人,莫名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火药味。
随即又甩甩头,不可能,哈浊一直住在寨子里,怎么会认识外面的商人。
赵云卓将目光从哈浊身上移到旁边坐着的女孩身上,眯着眼笑道:“怎么,见到小叔叔连招呼都不打了?”
族长一惊,看向雅雅的目光更加热切,雅雅老师大老远跑来支教,现在又让家里人来建学校,可真是个好人!
哈浊皱眉,迈出一步挡在坐着的女孩前头,他不喜欢赵云卓看她的眼神,那是带着压迫的。
男人刚准备开口,就被人扯住了裤脚。
他低头,女孩对他露出个狡黠的笑。下一刻,他就听见女孩软绵绵的声音。
“二爷不要见怪,我的脚扭了,不好站。”
赵云卓挑眉看她,依旧不温不火:“哦?脚扭了,连小叔叔都不叫了?”
女孩似乎是脚痛,一只手揉脚腕子,一只手扯扯身边男人是裤脚。
男人按照女孩的意思蹲下来,女孩顺势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二爷与我的叔侄情分早就尽了。”
女孩一句话叫赵云卓胸中却莫名升起一团火气。
他哼笑一声,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漫不经心的整了整西装衬衫上的领针:“小姑娘,这么久了,还闹脾气。”
哈浊放在女孩腰间的手紧了紧,这个男人情绪隐藏的很深,毒蛇一样,让他有很强的危机感。
女孩眉头皱的更紧,小手包住脚腕,叫了几声疼。
身边的男人虽知道她没什么事,但见她一副可怜模样,心不由得揪起来。
一双大手绕过她的腿弯,她被男人打横抱起。
“雅雅脚疼,我们就先走了。”
族长忙招呼着他们赶紧回去,哈浊向众人依次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女孩往羊群那边走。
男人宽阔的身体把怀里的女孩挡得结结实实,只能看到她搭在他肩上的一小截白嫩指尖。
西装革履的男人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两只牧羊的藏獒犬:“没想到草原上的狗也这么凶。”
哈浊把雅雅放在一块石头上,等她坐好才把手松开。
“看来要装几天腿脚不好喽。”
女孩歪着头,像个淘气的小孩子,古灵精怪。
男人定睛看她,慢慢红了脸,又别过头去,说了句我抱你。
女孩探身,拉住他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晃,故意问他:“你说什么?”
男人脸涨的更红,破罐子破摔,直接扭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抱你,随便去哪里都抱。”
“哦。”
风拂过刚冒出地面的嫩草,女孩眨眨眼,晃了晃他的手。
晚上,哈浊来了族长的院子。
他在门外喊了两声,族长夫人把他领了进去。
“养藏獒?”
族长有些意外,他还记得当初哈浊的两只藏獒死的时候,他送去两只崽子,被哈浊退了回来。
“嗯。出去放羊,有只狗能帮忙。”哈浊接过族长夫人倒给他的奶茶喝了一口,“您帮我打听打听,哪家下崽了。”
族长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明天给你送去,正好寨子北边有一家冬天的时候下了一窝崽。”
哈浊点头,族长吸了口烟:“养只狗是好,你家里现在那个太弱了。”
哈浊养的那只狗是雅雅在河边捡到的,刚捡到的时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那小姑娘一口饭一口饭的给硬生生养了回来。
哈浊嘴角弯了弯,道:“不用他牧羊,看门看的挺好。”
族长哈哈笑了两声,把烟灰磕在烟灰缸里。
“雅雅老师的脚好点了?”
哈浊喝了口奶茶,点点头:“好多了。”
族长又想起来那捐学校的赵二爷,忍不住问:“哈浊啊,你说那赵二爷又是给咱捐学校,又是要给咱找老师的,是不是想让咱寨子里对雅雅老师好一些。”
哈浊把碗搁在桌子上:“支教老师也是他给找的?”
族长点头,有些讳莫如深:“听说是个高材生,跟雅雅老师一个学校出来的。”
哈浊嗯了声,没再说话。
族长又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不是我说你,也该抓抓紧了。”
哈浊从族长那里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他第五次从毡房外空着手进来后,雅雅搁下了手里的书。
“哥哥?”
哈浊手里抓着条毛巾,扭头看她。
女孩招招手让他过去,他就一步步挪到她面前,也没有坐下。
“你怎么了?”
雅雅左左右右打量他,又拉着他转了个圈,身上确实好好的,没见哪里有什么不好的。
男人清清嗓子,故意转移话题:“没事,我刚刚去族长那里要了两只狗崽,明天给送来。”
女孩狐疑的盯着他:“你是找地方安顿狗崽?”
男人忙点头,把手里的毛巾搭在肩上:“我再出去看看。”
说着,他又要往外走。女孩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隔壁的小毡房。
“放那屋养着就是了。”
男人挠挠头,支支吾吾:“那屋不行。”
女孩站起来,围着他又转了两圈:“为什么不行,之前那两只不就住里头?”
男人把她重新按坐在摇椅上,搓搓自己的耳朵,才说:“我打算搬过去。”
雅雅愣了下,再次确认:“你搬过去?”
男人闷闷的嗯了声,又补了一句:“过几天。”
这次雅雅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又高又糙的男人到底想什么了,突然说要搬到小屋里,又不马上搬,还要过几天。
“哈浊。”
男人听见她那么叫他,立马挺直了脊背,铿锵有力的答道:“是。”
女孩懒懒的靠着摇椅,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如实招来,可以从轻发落。”
男人又闷着头不说话,或者说他说不出口。
他明白自己没什么文化,也不是什么高材生,不知道她故乡的繁华,也没有穿过西装,不会戴金边闪闪的眼镜,还不斯文……
跟那些人比,他真是差的远。
可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得到她,就是想把她拉进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让那什么赵二爷,什么支教老师都知道,宋雅雅是他哈浊的人。
他要做她的丈夫,他想跟她结婚!
等一脸懵的女孩坐下,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大手一抓一抬就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女孩受了惊,下意识的抬脚要踢他。
男人大手一握,抓住她的脚踝。
女孩的两只脚都被他抓住,羞愤的红了脸。
“你做什么!”
娇软的女孩,生起气来都没什么威慑力。
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而握住她的脚尖,是和手指一样的凉。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把她的鞋给她穿上。
“逞强什么?”
粗声粗气的,气的她想再踢他一脚。
“你凶什么!”
女孩抿着唇,气的眼尾都红了。
男人一愣,看着忽然生气的人,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女孩见他还更起劲了,直接扭头不再理他。
男人在她背后,半天憋出一句我没有凶。
女孩转过身想再跟他理论理论,望进那一双眼里又熄了火。
粗糙的脸上是被寒风吹的干裂的皮肤,他看着她,皱着眉,眼里却平平静静的。
“晚上冷就不要逞强,装个炉子不费事。”
男人继续补充。
女孩恍然,他说的逞强什么其实就是让她不要逞强。
女孩咬着唇,搓搓手:“你讲话声音真凶。”
已经去拆教材绑带的男人顿了顿,朝女孩看过来。
“那怎么算不凶?”
男人迎着光,棕色瞳孔在阳光下颜色更浅了一些。他认真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女孩低下头,白嫩的脸慢慢染上红晕。
“你声音小一点儿啊。”娇娇软软的。
男人顿了好一会儿,答了句好,又低头去解教材的绑带。
那道沉沉的视线收回去,女孩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踟蹰片刻,她走过去,站在男人身边,解另外一摞教材的绑绳。
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指一挑,他的那一摞教材解开了。
“现在发?”男人盯着身边的人。
她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又低下头:“嗯。”
男人的大手一搂,厚厚的一摞教材就被他全部抱起来。
女孩偷偷抬眼,瞥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本本往课桌上放书,每一本都放在正中间,摆的正正当当的。
男人转过来发第二排的时候,看到讲台上的女孩想跟他一样一把全抱起来,试了两次没成功,鼓鼓腮,抱了一小摞下来。
抱着书的女孩一抬头,不期然撞上男人的视线,男人低下头,嘴角往上勾了勾。
两摞书,男人发了一摞半。
发完书,男人拉了个桌子过去,踩在上头量墙的高度。
男人比划了比划,心里记下尺寸,转头时看见女孩站在黑板旁边,踮着脚擦黑板。
黑板很高,除了最上面那一块地方,其他位置都写满了板书。
踮着脚努力伸长胳膊的女孩忽然被一道影子笼住,手里的黑板擦也被人抽走。
女孩回头,看到男人宽阔的胸膛,顺着看上去,是男人突出的喉结,最后是那张轮廓硬朗的脸。
她踮着脚才能擦到的地方,男人只微微抬胳膊呼啦两下就干干净净了。
男人察觉她的视线,低头看她,举着的手还没放下,她就这样被他虚虚的半困在怀里。
鼻尖充斥着男人的气息,女孩慢慢把脑袋转回来,头低了又低,露出一段白皙纤长的脖颈。
男人喉结滚了滚,放下黑板擦,往后退了几步。
“我去镇上一趟,有要带的东西吗?”
男人拍着手上沾的粉笔屑,问她。
“学校没什么缺的了。”
女孩还面朝黑板背对着他,说话也小小声的。
其实后来她去过问拉塔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藏语太拗口了,对她来说真的很难。
她根据记忆重复了几次,拉塔最终只能无奈的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吧,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可她那个时候不敢去问那个男人,就这样一直到今天,拉塔和巴雅尔同时重复了这个词,她确信,就是这个词!
小阿斯根赖在母亲怀里,用藏语叽里咕噜的撒娇。
拉塔捏捏他的小脸,用宋雅雅能听懂的普通话对小阿斯根说:“这是雅雅阿姨。”
小孩子还吐字不清的咿呀一声,宋雅雅意会应该是小家伙给她打招呼呢。
她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胖手:“你好呀阿斯根。”
拉塔抱着小阿斯根到处去跟寨子里的人打招呼,宋雅雅不喝酒,只能坐在小孩桌。
拉塔因为要照顾小阿斯根也跟着宋雅雅一起坐在了小孩桌。
拉塔刚坐下,宋雅雅就拉住了她:“拉塔姐姐,刚刚你在外面说的那句藏语是什么意思?”
拉塔啊了一声,想起来当时是在外面说了句藏语,笑着解释:“那个呀,那是喊阿斯根心肝宝贝呢。”
宋雅雅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心肝宝贝?!”
拉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迅速涨红的脸,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雅雅老师,你怎么了?”
宋雅雅突然就领悟了,他当时说她是他的心肝宝贝。
“没有,没有,你们喊孩子都这么肉麻的吗?”她忙摆着手打哈哈。
拉塔爽朗的笑起来:“其实也没多少人这么叫了。”
男人那边,一群人围着哈浊起哄,哈浊从人群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女孩。
她笑的很好看。
“哈浊啊,你和雅雅老师打算结婚了吗?”一个男人用胳膊肘戳戳哈浊的胳膊。
另一个人赶紧应和:“就是啊,赶紧结婚吧,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
哈浊低眉笑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不急,总得她愿意才行。”
他的声音带着浅淡的笑意和深深的纵容。
一个酒桌上的男人互相交流了个眼神,换做其他人,女人回来了,恨不能当月就把婚结了,也就他,还缺心眼的等着,也不怕再跑了。
他是真的爱这个从遥远的大城市来的女孩,对,不是喜欢,是爱,比大草原还要广阔深远的爱。
即便她真的再走了,他也不会去阻拦。他会把她需要的路费给她,让她能平安的回到她的家。
他不是缺心眼,是太在乎。
这场酒一直进行到深夜,哈浊知道她还在等着他,也不敢多喝,怕她扛不动他。
拉塔抱着小阿斯根跟他们告别,宋雅雅对她挥手再见:“放心吧拉塔姐姐,哈浊没有喝醉。”
夜晚的草原,人声渐远,虫鸣声包围着并排行走的两个人。
月光下,哈浊侧头看她,嘴角挂着笑。
男人搓了搓手指,不再犹豫,把她的小手扣住,十指相扣。
她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只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他畅快的舒了口气,想亲亲她,又怕嘴里的酒味熏着她。
他想再等一会儿吧,等到家了刷个牙。她娇娇的,熏着了怕就再不让他亲了。
“哈浊,和雅雅老师回家呀。”不远处的一个毡房里出来个妇人,端着盛热水的盆子对他们寒暄。
“是啊。”男人心情很好,对着那妇人道,“不早了。”
那妇人和善的笑着打量他们:“过几天带雅雅老师来吃饭,我家那小子念叨着想雅雅老师呢。”
哈浊点头答应:“过两天吧,她刚回来,歇两天。”
他今天格外的好说话,可能是因为正牵着心爱的女孩吧。
妇人调笑他们:“瞧瞧,真会心疼人儿。”
他们都走出好远了,宋雅雅耳朵边还回响着那句真会心疼人儿。
她仰头看他,他的侧脸非常刚硬,线条深刻凌厉。她想,他好像确实挺会心疼人的。
他们还没在一起时,他就总是护着她,只要有他在旁边,她好像就什么都不需要插手,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她的宿舍里没有电灯,他第二天就骑马去镇上买电线和灯泡,回来就给她扯了电线和灯,顺便还给她多装了个插座在桌子旁边,方便她插台灯。
她还记得当时他站在梯子上,抬着头和胳膊将近两个小时,给她把电线用卡槽整整齐齐的别在墙上。
当时她给他扶梯子,他怕她站的久了累,还专门给了她一个小凳子坐着扶。
她看他心情这样的好,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眨巴着眼,笑眯眯的叫他:“哈浊哥哥,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哈浊大脑缓冲了一会儿,才恍然醒悟,她应该是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
男人的脸本来就因为喝了酒有些红,如今再红也看不出来了。
他挠挠头,又四处瞅瞅看看,就是不接她的话。
她又笑眯眯的问:“你怎么不说话?”
哈浊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只闷着头一个劲的拉着她往家走。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真是憨的可爱!
要说人不能太得意不是。
她被哈浊抵在毡房门边的时候,十分后悔刚刚的行为。
男人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她,凌厉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把她淹没。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小小声的讨饶:“哈浊,我不敢了。”
那男人哪能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酒桌上,人们都在说如今他们多幸福,都在夸她是多么美丽优雅,说他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叫他有些飘飘,好像怎么也触不到实地。
一颗心涨涨的,总是忍不住瞥向她的方向,看着她逗小阿斯根,看着她巧笑嫣然。
“把你在外面问的话再问一遍。”
粗重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男人握着她肩膀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嗯?”见她沉默,男人忍不住催促。
她心虚的抓紧他胸口的衣襟,声音小的他几乎听不见:“我是你的什么?”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深深的望进她眼里,好像要把喷薄而出的情绪一同灌给她。
“心肝宝贝。”
他这次用了汉话。
雅雅长得好看,寨子里的人都不是眼瞎的,自然有不少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
多杰就是其中一个。
他起初是真心喜欢雅雅的,为此还专门买了一本诗集,想着跟女孩在草原上风花雪月。
可雅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她很不喜欢卖弄的人。
多杰吃了几次闭门羹,慢慢发现哈浊在学校里进进出出的,雅雅非但没有反感,还总笑着跟他说话。
那之后,他开始学着哈浊做事,女孩依旧对他不怎么热情,他心里开始不平衡。
不久之后,寨子里流出了一些传言。
流言传到雅雅耳朵里,还是因为班上的孩子们打的一场群架。
那天,她在教室的备课,外头的小孩们突然吵了起来。
开始时她没放在心上,草原上的孩子们自由、野性,她不想束缚他们。
直到外面传来打架的声音。
她扔了笔跑出去,外面乱成了一团,她冲进去想把打架的孩子们分开,却被不知道谁丢的石头打到了额头。
雅雅老师受了伤,一群孩子们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另一边,高大的男人黑着脸,捏着雅雅的下巴,看她额头上的伤。
细嫩的额头上,一块儿明显的红印子格外刺眼。
哈浊是牧羊的时候听到了那些污言秽语,心里头担心她,把羊群托付给族人,匆匆来了学校。
谁知刚进门,就看到那女孩捂着额头,一群孩子还乱糟糟的打着架。
“疼?”
他抚上那个红印子,想看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手刚放上,那女孩就倒吸了口凉气。
男人的脸更黑了,他扭过头,目光从那群闯祸的孩子身上扫过,像草原的狼锐利凶狠,要护着身后的猎物。
女孩伸手,扯着男人的衣角,壮实的男人哪怕是生着气,也顺从的依着她的力道往后挪了几步。
她拿出了老师的样子,板正着脸问:“为什么打架?”
孩子们面面相觑,直到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男生站了出来。
“是他说雅雅老师的坏话,我们才打他!”
被指着的小男孩缩着脑袋,小声辩解:“不是我先说的,他们都这么说。”
雅雅秀眉微蹙,没想到打架的事竟然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她正想问问清楚,身边的男人却把她拉到了身后,一堵高大的肉墙竖在前头,女孩眨了眨眼,没再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打架了就是打架了!不管为什么打架,伤到无辜的人就得认!”
浑厚的声音像一记闷锤,把几个男孩子锤的小脸通红。
他们挺起胸膛,一个个跑到雅雅面前,挨个对她说对不起。
雅雅原本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一人点了一下额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把孩子们赶回教室,她就被男人拉着手腕回了宿舍。
“之前的药用完了吗?”
他温声问她,一个大男人,粗犷的嗓子压的低低的。
雅雅摇摇头,跑去桌子那里,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瓷瓶药膏。
那是她之前跟族长夫人走散了扭到脚的时候他给她的,味道不怎么好闻,但是有用。
他把她按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挖了一小坨药膏出来,暖化了揉在她额头上。
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那个男人笑了一声,逼近她,粗糙醇厚的气息包裹着她。
“怎么?怕我做什么?”
她闷红了脸,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不要脸。
男人看着女孩轻颤的睫毛,心里一阵悸动。
抹完药,他也没走,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她眨巴着眼,往回抽了抽被他握住的双手,没抽动。
他问她:“最近没出去?”
她看着他,歪头:“怎么了吗?”
他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磨的她痒痒的。
他们这样是有些越界的。
“雅雅。”
“嗯?”
他沉默的看着她,脸上是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
她觉得他们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大好,毕竟这个男人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喜欢她之类的话。
不给明示的暧昧,约等于耍流氓。
就在她打算再次抽回手的时候,他开口了。
“外面有些难听的话,你不必搭理。”
这句话是他斟酌了很久,用了二十多年为数不多的安慰人的经验组织出来的。
女孩眨巴着眼看他,无辜又单纯。
他喉咙噎了一下,粗大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的女孩,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不想让外头那些污糟事脏了她的耳朵,脏了她的眼。
“你说给我听听。”
清脆的嗓音,没有一丝怯弱,她低着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的心嘭嘭的跳,握着那双小手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不怕吗?”
她用脚尖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脚尖:“你怎么老是问我怕不怕?我是成年人了。”
男人一双眼盯着她看,声音沉甸甸的:“好。”
“那你说吧。”女孩又用鞋尖碰了碰他的脚。
他挑了几句不那么难听的说给她听,她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默了默,抬头看着他:“你信吗?”
男人紧张的绷直了脊背,对她承诺:“我信你。”
她点头,嘴角的笑维持不下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咬着牙,闷着头。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一双小手勾住了他的食指和小指,男人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她问他:“为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的注意力都在被她勾着的手上,一时没注意她问了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又问。
男人紧盯着她,喉咙滚了几滚,才闷闷的出声:“不为什么,就想对你好。”
她又轻轻的哦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吊着他的心。
男人捏了捏她的指头:“明天就好了。”
她是后来才知道,那天他从她这里走了之后,直接去找了几户人家,最后在多杰家里把多杰揍了一顿。
他下手很重,打的多杰掉了一颗牙,断了一条胳膊。
打完人,他就去了族长那里,领了十戒鞭,堵住了族人的嘴。
从那以后,寨子里的男人安分了很多,也再没人敢说她的浑话。
她被他们划到了那个男人的保护范围之内。
学校的简陋厨房里,男人沉默的往灶里添柴。
他回想了当时在场的人,雅雅应该是在人群外圈的,如果那人要把她推进羊圈里,推完之后肯定是到了内圈。
一个个人的脸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了一个女人脸上。
扎西,那个一直缠着他的女人,他记得她当时是笑着的。
男人烧好水,回到宿舍,看到她还坐在桌子上没动,两条腿轻轻晃着。
“洗澡。”
男人托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抱过去?”
女孩儿被他逗得脸红到了耳朵根,磕磕巴巴的拒绝:“我自己走。”
她洗完出来,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第二天,她在寨子边不远的土坡边看到了他,他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她站在毡房的篱笆旁,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
男人皱着眉,女人焦急的说些什么,说到激动处还伸手拉他的袖子。
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那个男人耐着性子听女人说话,偶尔也低头回应几句,她拉他的袖子,他也只是抽开手。
她心里忽然就很不是滋味,她以为他给她修窗户,给她拉电灯,带她去买课本,喂她吃土豆,把她抱回家是因为他对她有些别的心思。
她昨晚还自作多情的相信他真的会为她出头,为她找出那个推她的人。
她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回了学校。
或许那个男人是对谁都一样的。
“扎西,你最好去跟族长坦白,我不会不管的。”
男人耐心告罄,如果不是为了让她自己去坦白那些龌龊事,他才不会耐着性子跟她耗这么久。
“哈浊!你为了她真的要这么对我吗!我们认识十多年!”
扎西流着眼泪,不死心的又伸手想去拉男人。这次男人没有了应付她的耐心,侧身躲开。
“如果下午你还没有去族长家,我会自己去,到时候就别怪我给你难堪。”
他语气淡到让她发抖,她追了他很多年,一直纠缠他,他虽然很冷淡,但是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扎西抖着嘴唇,好半天憋出一句:“知道了。”
学校门口,宋雅雅被扎西喊了出来。
她以为是学生的家长,出来看见是跟哈浊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后,她下意识的想躲回去。
“雅雅老师。”
那个女人喊住她,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哈浊是我喜欢的人,你刚来,这寨子里的事你不知道,寨子里的男人也不会离开这里。”
宋雅雅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忽然就冲到了嗓子眼,她笑了一声,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我不关心你和哈浊是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口口声声的暗示我什么。虽然我不是寨子里的人,但也不是你能随意欺负的人。”
她说完转身回了学校,不再搭理外头的人,心里盘算着往后的日子离他们这些人都远一点,省的闹心。
下午时,族长领了扎西来学校。
宋雅雅虽然对扎西的印象不好,却也不能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族长拦在外头。
“族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宋雅雅把他们带进教室,又继续去擦黑板上的板书。
族长把扎西往前推了推:“你自己说吧!”
宋雅雅的手一顿,转过头,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还想对她说些什么。
扎西涨红着脸,语气僵硬:“那天在羊圈里,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宋雅雅惊讶一瞬,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事。
她转头去看族长,族长也带着歉意看她。
“雅雅老师,是寨子里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
宋雅雅点头,扎西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虽然是来道歉的,却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族长,那天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对我的名声也不好,希望您能把事情跟寨子里的人澄清。”
族长搓着手,笑呵呵道:“当然当然,我会开大会的,雅雅老师放心。”
送走了他们,宋雅雅独自坐在教室门口的石头台阶上,垂着头,一股无力感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忽然就不知道这么些天和寨子里的人,和那个男人的相处算什么。
她好像,和这里永远格格不入。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他听说族长带着扎西来给她道歉,便急急忙忙的过来,怕她吃亏。
可是,他一进门,看到的是那个小女人抱着膝盖,在门口缩成一团,那么可怜……
他皱紧了眉:“雅雅老师。”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回到教室关上了门。
男人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正想问问她是受了什么委屈,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他急了,两三步走到门口敲门:“雅雅老师,是我。”
屋子里没有声响,也没人给他开门。
他站在门口,高高壮壮的一个,跟个木头似的:“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茫然,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怎么就不搭理他了。
他又去窗边推窗户,窗户咯吱一声开了,她坐在讲台上,定定的看着他。
那双粗糙的大手握紧了又松开,他干巴巴的问:“为什么不理我?”
那女孩就看着他,冷漠的像他们刚见面的那一天。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想从窗户跳进去,他不敢。
“雅雅……”
女孩终于开了口:“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我也不想跟你玩什么暧昧游戏。”
他愣在原地,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暧昧游戏?
他什么时候说她是随便的人了?
“不让我来了?”
男人沉着声音,红了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大手紧紧抓着窗框。
那女孩不再搭理他,又低头去写教案。
他急了,也不再管那些,撑着窗台跳了进去。
他体格大,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她受到了惊吓,手里的笔骨碌碌的掉到地上。
男人上前,捡起她的笔,放在她的教案上:“说清楚。”
这一天,她真的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气死了。
她说了不想见他,他竟然翻窗跳进来!
粗鲁!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
她气红了眼睛,眼泪蓄在眼睛里,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总在他面前掉眼泪。
她用力的推他,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她用尽全力也推不动他。
男人眉头越皱越紧,深深的纹路仿佛要刻进骨头里。
她推不动他,兀自蹲下哭了起来。
他的心被她紧紧攥着,攥了个稀碎。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