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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

一月三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回宫。”乾皇前来,便是为了制止这场闹剧。他没再多言什么。南疆之地,毗邻异妖之国,每年春潮,都会有大量妖兽入侵。因此,修筑御妖关便是为了抵御妖潮。镇妖王也是因此而存在。如今镇妖王已死,但南疆妖潮之患,仍然存在。陆玄歌虽然目无皇法、不尊教诲、肆意妄为,但不得不承认,他武道天赋确实恐怖,从刚才的这场混乱大战中也看得出来。虽说有方进瀚大意轻视的原因在,但能挣脱一位大儒的压制,并三步破境,立入先天,这天赋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若自身还在壮年,他会惜才。而眼下的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而言,只是一把能顶替镇妖王的刀,在没有寻到更合适的一把刀之前。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还有作用。随着乾皇的离去,四周伏跪匍匐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纷纷起身,看向陆玄歌的眼神里,意义...

主角:陆玄歌陆含锦   更新:2025-03-26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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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玄歌陆含锦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由网络作家“一月三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宫。”乾皇前来,便是为了制止这场闹剧。他没再多言什么。南疆之地,毗邻异妖之国,每年春潮,都会有大量妖兽入侵。因此,修筑御妖关便是为了抵御妖潮。镇妖王也是因此而存在。如今镇妖王已死,但南疆妖潮之患,仍然存在。陆玄歌虽然目无皇法、不尊教诲、肆意妄为,但不得不承认,他武道天赋确实恐怖,从刚才的这场混乱大战中也看得出来。虽说有方进瀚大意轻视的原因在,但能挣脱一位大儒的压制,并三步破境,立入先天,这天赋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若自身还在壮年,他会惜才。而眼下的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而言,只是一把能顶替镇妖王的刀,在没有寻到更合适的一把刀之前。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还有作用。随着乾皇的离去,四周伏跪匍匐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纷纷起身,看向陆玄歌的眼神里,意义...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后续》精彩片段

“回宫。”
乾皇前来,便是为了制止这场闹剧。
他没再多言什么。
南疆之地,毗邻异妖之国,每年春潮,都会有大量妖兽入侵。
因此,修筑御妖关便是为了抵御妖潮。
镇妖王也是因此而存在。
如今镇妖王已死,但南疆妖潮之患,仍然存在。
陆玄歌虽然目无皇法、不尊教诲、肆意妄为,但不得不承认,他武道天赋确实恐怖,从刚才的这场混乱大战中也看得出来。
虽说有方进瀚大意轻视的原因在,但能挣脱一位大儒的压制,并三步破境,立入先天,这天赋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若自身还在壮年,他会惜才。
而眼下的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而言,只是一把能顶替镇妖王的刀,在没有寻到更合适的一把刀之前。
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还有作用。
随着乾皇的离去,四周伏跪匍匐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纷纷起身,看向陆玄歌的眼神里,意义莫名,或是幸灾乐祸,也或是冰冷仇恨,也或是淡漠嘲弄。
也有人愤慨不平,觉得这武夫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乾皇竟然没有下令将之关入天牢,而是任由他带走长公主的尸身棺材。
乾皇也太宽恕他了。
而且,有关镇妖王勾结敌国的事情,乾皇竟然也没丝毫提及。
只有少部分人,从乾皇对待陆玄歌的态度里,猜出了隐隐的用意。
......
咚!!!
一声沉重的巨响,再度了打破长街四周的寂静。
在所有人惊颤莫名的目光中,陆玄歌再度擎起白玉棺,并上前捡起了方天重戟。
眼见他的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巷口处扫去,似有朝着那里走去的意思。
“陆玄歌,你还想做什么?”
“你难道想当众违抗陛下的命令。”
一个带着颤意的声音响起。
恭亲王的世子龚鸣径直挡在了陆玄歌身前,脸色隐隐发白,带着惧意。
在他的身后,大批的御林军以及文员上前,急忙将身受重创的齐子俊围了起来。
大儒方进瀚并未离去,而是面色冷漠地站在那里。
陆玄歌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漠笑意:“今天你有如此好运,下一次可不见得了。”
经过了方进瀚简单医治的齐子俊,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他面色苍白无血,眼神屈辱而仇恨。
隔着一段距离,他从这番话语里,感受到了陆玄歌那毫不掩饰的轻视和嘲弄。
刚才若无大儒方进瀚,及时出手,他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为今日之事而后悔的......”
他咬着牙,承受着无边剧痛,读书人的风骨让他努力着要站起来。
公主府的冬雅等人,急忙上前,为其止血,自各种瓶瓶罐罐中,取出疗伤药,帮其吞服下。
周围围观的一众勋贵世家之人中,也有不少人上前帮助,及时伸出橄榄枝。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今日齐子俊不死,他们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一颗儒道新星在冉冉升起。
有大儒方进瀚为其撑腰,破儒道第四境,引动文祭之书异动。
这必然前程无量。
......
陆玄歌显然没有理会齐子俊这话语的意思。
他眸光转而扫过那片人群,落在其中一道略显质朴、身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身上。
她的身材看起来有些臃肿,粗布荆钗,面容也不秀美,肌肤带着一些蜡黄色,连头发丝也有点干枯,俨然贫寒百姓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却有一股高华卓绝的气质。
她满含担忧之色地站在一旁,似乎想上前帮助搀扶,但仿佛又是在顾虑着什么。
随着陆玄歌的目光落来。
这名女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
她朝着陆玄歌看去,两人的目光顿时在虚空之中碰撞在了一起。
她看到那乱发遮掩下低沉深邃的眸子,目光顿时显露出了一抹冰冷和寒气。
只是很快,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呵......”
陆玄歌笑了一声,已然猜到了什么。
他的直觉很准,在如此情况下,谁还会这么担心焦虑地藏在一旁。
这名女子的真正身份,已然不必多说。
他从来就不会相信长公主会真的赴死。
不过眼下,连乾皇都将长公主当做死人了,那么真正的长公主是否身死,已经不重要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大步而行,身影朝着镇妖王府,渐渐行远。
陆玄歌的离去,没有任何人敢继续阻拦。
朱雀街上,所有人纷纷退让开来。
哪怕他现在身上染血,嘴角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血,但那提着的方天重戟,无不在告诉众人,刚才在这条朱雀街上,死了多少人。
远处还残留着滚烫热血,尸身未寒。
......
巷口处,粗布臃肿女子,默默收回了看向陆玄歌背影的眸光。
“他认出我了?”
“不对,他若是认出我,以他这狠辣残暴的性格,又岂会放过我?”
“估计是我多虑了。”
“书中说得对,心里有鬼,有所疑虑,那么不管看见什么,都会怀疑。”
“只要我问心无愧,那么我便不会忧虑担心。”
她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想着,转而看向伤势惨重的齐子俊,目光里有愧疚,也有欣慰。
虽然齐子俊今日在陆玄歌手中惨败,甚至险些身死。
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但他这面对强势悬殊,毅然决然、百折不挠的风骨,令她一如既往的欣赏。
她并没有看错人。
“父皇,女儿对不起您,辜负了您一直以来的信任。”
“但这么多年来,女儿也想真正自由一次,想做一次自由的鸟儿,而不是您的一具傀儡。”
“我知道您让和我这粗鄙莽夫联姻的目的,也知道您不放心明轩,想为他再铺一下路。”
“但请原谅女儿这一次的任性。”
“女儿并不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
“女儿发誓,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就会回来辅佐弟弟,子俊他有扶龙之志,乃经世之才。”
“未来大乾皇朝,一定会在他的辅佐帮助下,成为七国之首,乃至吞并整个玄州域的。”
她转眸,想到了刚才乾皇那陡然苍老了许多的背影,又看向远处雄伟巍峨的宫殿,默默发誓。

大乾,帝都白玉京。
镇妖王府。
昨日还热闹喜庆、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堂中,此刻一片安静死寂。
白布缟素披挂如层层垂幕,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摇晃,斜阳似火,更添几分凄凉冷清。
“陆小姐,请节哀吧,镇妖王这一生为我大乾征战八方,北拒蛮夷、南平妖祸,修筑了万里御妖关。”
“若无镇妖王,以我大乾毗邻异妖国度的地势,早就被妖潮肆虐,生灵涂炭了。”
“谁都不相信镇妖王会和敌国私通,更不可能打开御妖关的门户。”
“那份呈递上去的密函,肯定是造谣栽赃,陛下和相国肯定会还镇妖王一个清白的。”
一个面无白须、身形略显佝偻的老太监,声音阴柔地说道。
他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头戴乌纱帽,腰环犀角玉带,正是当今大乾最得势的太监总管魏公公,深受乾皇器重。
在魏公公的旁边,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
她咬着唇、红着眼,许是哭得太厉害了,本来明媚清澈的眸子里都一片血丝,唇上咬着印子,脸色很苍白憔悴。
她是陆含锦,当今镇妖王的大女儿。
“劳烦魏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我相信父亲是清白的,他是不可能勾结敌国,他对大乾的忠诚,天地可鉴。”
“他从来不愧对于国家,更不愧对于任何人。”
陆含锦声音微颤着,她努力让自己整理好情绪。
身为家中的大姐,突发如此剧变,她必须站出来,成为顶梁柱。
魏公公看了眼中堂正中的那口棺材,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叹息了声,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今日朝堂震动,如今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
本是镇妖王养子和长公主喜结连理的第二天。
谁知长公主的冰冷尸体在镇妖王府后院的枯井中被发现。
金銮殿上,更是被秘密呈递出镇妖王和敌国私通,一次次私自开启御妖关门户的证据。
密函中,详细记载了镇妖王如何使妖潮入境,让大乾分兵前往抵御,从而令西境驻守力量薄弱,炎朝大军趁虚而入,快速攻占边境五座城池的过程。
当今乾皇病危年迈,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这般大事,令乾皇震怒非常。
昨夜喝了喜酒,酣畅大醉的镇妖王还未彻底酒醒,便被召集到了朝堂之上。
面对铁证如山,素来只知领兵打仗的镇妖王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同时,长公主在镇妖王府意外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金銮殿上,朝臣震动,不敢相信。
镇妖王养子性情狠辣,在南疆领兵打仗时,更是见妖就杀,不分善恶。
若遇敌国之人,根本不会废话,拎着大戟便横扫过去,滚滚人头落地。
去年乾皇寿宴上,各国来使前来祝贺,派遣力士武者角斗。
镇妖王养子来了兴致,根本不顾场合合不合适,便直接冲了上去。
只是一脚,便将各国派上前的力士横扫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拳,就将那名最强的武者,打得四分五裂,血液混合着肠子内脏横飞洒落。
他屹立场中,乱发飞舞,沾染血腥,非但不恼,反倒是哈哈大笑。
这般性情所为,粗鲁、狠辣、血腥。
很多人将其称之为人屠。
乾皇会将最疼爱的长公主,嫁给他,着实出乎了无数人的意料。
今日在金銮殿上,得知自己女儿身死,乾皇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镇妖王也许是在那一刻,自知如何辩解都是无力苍白。
为了自证清白,他选择以死明志,一头撞在了大殿上,自绝了心脉。
滚烫血液蔓延,在殿前汪成一摊血泊,至此未曾干涸。
镇妖王随同回京的一众统领,前去讨公道,也相继锒铛入狱。
......
“公公慢走。”
陆含锦拱手,自地上就要站起身来相送。
许是跪得久了,腿有点发麻,让她微微一个趔趄。
她并不是武者,而是学的儒道,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为了喝二弟的喜酒,前天才从千秋学府赶了回来,不曾想会遭逢如此变故。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的命来。”
正在陆含锦刚站稳的时候,一个有些尖锐的嗓音,突然自外面传来。
只见一个环珠绕翠、身着绫罗绸裙的侍女,玉容含煞,不顾侍卫的阻拦,冲到了中堂来。
本来要离开的魏公公,见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名侍女正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春雅。
今天早晨,也正是她发现了长公主冰冷的尸体,并且报了信。
见到来人,陆含锦眼里掠过一丝愧疚。
她也没想到,昨日刚见过的弟媳,今日已然天人永隔了。
上午时候,她亲眼见过长公主的尸体,浑身冰冷僵直,气血凝滞,心脉破碎,脖子上有个清晰的勒痕,额头处血迹模糊,是一头撞在枯井里死去的。
虽然有自尽的迹象,但也不排除是被逼死的。
毕竟二弟的秉性,她是很了解的......
长公主那般清高孤傲之人,又岂会允许二弟这样的粗鲁莽夫碰她?
不曾想,她如此刚烈果决。
“陆玄歌,你还我家公主命来,你这个狠辣人屠、粗鲁武夫,是你逼死了公主。”
“公主她明明就不喜欢你,不想和你成亲,都是你和镇妖王逼迫陛下,陛下才赐婚的。”
春雅来到中堂后,目光便死死地盯在了那似玄铁大墙般立在中堂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的身上。
他目光漠然,身形比很多人都要高了一个个头,穿着一袭玄黑色的绣蟒便服,长长的乱发披散着,略显袒露着胸膛,可见雄健的体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正是镇妖王养子,长公主的夫婿陆玄歌。
“就是你害死了公主。”
春雅刻薄尖细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不断挥舞拳头,使劲挥打在那道高大身影的身上,显然她是有真劲内气在身的,每一拳都鼓荡着劲风,隐带破空之音。
若是拳头落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可是不论她如何挥打,眼前的高大男子都像是一堵玄铁高墙般巍然不动。
反倒是她感觉自己的拳头,有些生疼了。
“......”
陆含锦也沉默着。
得知镇妖王死讯后,二弟他便像是一座铁塔般,沉默地立在这里,一言不发。
任凭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
“你这狠辣无情的人屠,今天你要给公主偿命。”
春雅眼里突然掠过一抹狠色,原本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自衣袖中滑出了一口雪白刺眼的小刀。
小刀是特制的,刃口处还泛着淡淡幽光。
紧接着,她瞄准了陆玄歌的心口,就要狠狠扎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中堂内的几人都被惊住了,陆玄歌的体魄再怎么强健,也不过是血肉之身,怎么可能硬扛利器?
陆含锦本能就要上前阻止,她身上儒气瞬间涌动而起。
“你是想死吗?”
下一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伴随着啪的一声清脆耳朵。
“啊......”
挥舞小刀的春雅惨叫一声,捂着脸颊倒飞了出去,步摇和玉钗散落一地,头发也散乱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清秀的脸蛋,瞬间一片肿胀。
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男子抬起头来,乱发遮掩下的脸庞上,眸光不复刚才的漠然,此时冷冽得像是沁了雪一般。

尽管有大批的御林军冲来,但也被他一戟横扫,尽皆横扫如落叶般倒飞出去。
整条朱雀街上一片震动,满是各种横飞闷哼的声音以及喷涌的鲜血。
御林军虽说负责守护皇城安全,但很显然,在陆玄歌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有身着锦缎华贵长袍的老人,正要施展儒道文术,赤色霞光绽放,恍若一口砚台放大压落。
却被陆玄歌反手一划,天罡三十六星显化,隆隆而鸣,将之压制,最终咳血横飞,昏死不知。
另一边的儒道文秀男子,祭出一只毛笔,但很快惨叫着被挑飞,血溅当场。
有另一名世家的武者供奉上前,猛烈刀光劈落。
但陆玄歌只是轻轻一震,粗壮的戟身轰的一声砸在其身上,顿时炸开成漫天的鲜血。
成为一片血雾。
“魔头......”
“这个魔头......”
摧枯拉朽、无人可敌。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唯一念头,心中深深颤栗。
这家伙还未曾突破先天武者之境,若是突破了,那还不了得?
“挡我者死。”
看着最终逼近自己身前的曾经同袍张浩锋,陆玄歌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张浩锋咬牙道:“陆将军,不要冲动,事情还能收尾......”
砰!!!
他话语未曾说完,陆玄歌依旧是反手一挥。
沉重戟身击在其身上,顿时令其闷哼一声,翻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不过相比于其余皆重伤咳血的世家勋贵,已经算很好的了。
陆玄歌知道张浩锋的好意,但他今天本意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既要翻天、又要覆地。
若非实力还不足够,他都想踏足金銮殿,一戟破灭那高高在上的皇权宝座。
“将军,你斗不过他们的。”
张浩峰在不远处的地上,狼狈地站起来,咬着牙,眼眸发红,拳头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他心中何尝不怒、不恨。
可他知道这大乾万载国祚的延续,世家门阀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皇权虽至高无上,但很多时候都会受到世家门阀的意志而左右。
这根本不是一个渺弱的武夫,所能抗衡的。
身为世家弟子,他幼年未曾得到文院认可,所以才去边疆历练。
正因为他在那些地方磨炼过,才知道这盛世太平的景象下,到底是多少不为人知的默默白骨所支撑的。
将领守边疆,门阀享太平,到头来却贬低他们为粗陋莽夫、茹毛饮血、未曾开化、愚昧无知......
他何尝不想为镇妖王讨一个公道。
但他不敢,他也做不到......
巷口处,被一众御林军所扶持在中间的齐子俊,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朝着后面的巷子里爬去,无比狼狈,血迹蔓延在脚下。
他咬着牙,脸色苍白,眸里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清高和风骨,尽是颤抖和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他还不想死。
他还要回到齐国,他还有自己的仇要报,他还要洗涮自己的屈辱,让曾经轻视看不起他的人明白,他们都错了......
“师......师尊救我......”
齐子俊在心中不断喊着曾经那个温雅随和的声音,但如今却没人回应。
刚才借助对方力量,逃离了陆玄歌的那根重戟上。
结果此后,就没任何反应。
他的心慢慢得沉到谷底。
咚、咚、咚......
身后陆玄歌拖着白玉棺而行,脚步沉重,每一步响彻在齐子俊耳中,都恍若催命符一样,他眼露恐惧和绝望。
更远处看戏的众人,无不骇然,今天要发生大地震了。
这个粗莽武夫莫非想要一人挑战所有门阀世家吗?
“陛下到。”
这时,一道阴柔略带尖锐的声音,突然自远处的长街传来。
这声音响起,便似有无形的压力,一下子压下了四周的嘈杂声音。
整片朱雀街都变得安静下来。
各门阀世家、勋族权贵,都不再出声。
公主府门口的众人,更是齐齐地朝着声音源头看去,然后跪下行礼。
唯有陆玄歌,在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根本就不理会,连眸光都未曾落去。
他神情依旧冷漠,乱发飞舞,龙行虎步,隔着数丈的距离,以贯穿天穹之势,将手中沉重的方天重戟,朝着濒死的齐子俊直直钉去。
这一击,包裹着他澎湃雄浑的内劲,贯穿过虚空,带着呼啸般的声音。
隐隐可见一头黑蛟虚影缠绕跟随,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噬人。
“够了。”
一个低沉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莫名的皇道威严弥漫,像是能压制天下、震慑八荒。
同时一股强横浩瀚的儒道真气,如皓月当空,明净出尘,笼罩八方,整条朱雀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中。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陷入了凝滞中,无法再动弹,被死死压制。
不远处,一名高冠博带、两鬓发白的儒雅中年男子出现,陪同着一名苍老年迈的明黄色龙袍老者。
一旁还有当今的魏公公搀扶。
龙袍老者手中则拉着一名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少年。
少年面容白皙俊朗,一身绣蟒紫袍,头戴紫金冠,腰缠金玉带,气度高贵,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见过陛下。”
整条朱雀街,尽是下跪行礼的声音。
来人正是当今大乾皇朝之主乾皇,以及他定为储帝的太子姬明轩。
至于那名高冠博带的儒袍中年男子,则是当今白玉京文院的一位副院主,名为方进瀚。
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儒,儒道第七境的存在,出口成章,口含天宪,生杀予夺,尽在一念之间。
此刻,正是他出手,以浩瀚的儒道真意,压制住了整片朱雀街。
洞穿向齐子俊的沉重大戟,最终在距离他身前不到一丈的虚空中被定住,再无法寸进丝毫。
染血的冰冷戟刃,倒映着齐子俊苍白恐惧的脸庞。
“冥顽不固、不施教化,只知血腥杀人,以蛮横武力打闹,惹出无数事端,上天赐你神力,陛下封你将军,你便是这般屠戮伤害你的袍泽,伤害陛下的臣子?”
方进瀚看了眼伤势过重、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齐子俊,眼里掠过了一丝寒气冷意。
他语气冰冷,儒雅气度不再,双眸透着寒光。
一位儒道未来的希望,差点毁在了这莽夫的手中,他即便是死一万次,也难以赎罪。

齐子俊似是知道此刻众人心中所想一样。
当然他也深知,现在必须是自己应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不管是为了长公主姬清萱,让她知道自己的所为勇敢,还是为了他那份内心的坚守。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梨园诗会中,这位春雅姑娘还带着笑容,露出浅淡梨涡,送给他两块酥糕的场景。
对方这般娇俏可爱。
可是现在,她的尸体却冰冷地被钉在一旁的墙上。
这残忍人屠,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舍得杀她?
“孟子言,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你今日在长公主的灵堂上大闹,亵渎她的尸身遗体,更肆意杀人......”
齐子俊目光直视着陆玄歌,语气带着冷意,拳头攥紧。
嗡鸣!!!
“跳梁小丑。”
陆玄歌目光淡漠,显然并没有听他在这里废话的意思,握住方天重戟的手腕一抖,直接向着前方刺去。
这一击,似瀚海在涌现,惊涛拍岸,带着重重巨力,径直贯穿向了齐子俊。
即便早有准备的齐子俊,也没想到这一击的力道如此之大,简直像是被一座小山砸中。
他急忙反应,浑身儒气涌动着,汇聚向了胸口的一件文道法器,才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哇......”
但是喉咙却是一甜,一股鲜血喷出,直直地横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原本束着的头发,也散乱下来,无比狼狈。
面对同境界的武道修行者,儒道修行者近身根本占不到便宜。
更何况据他所知,陆玄歌这位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将军,早在一年前便突破为武者。
这个境界对应着儒道第四境。
(武道境界划分:武生、武徒、武士、武者、先天武者、大宗师、武王、武圣。)
“就凭你个酸儒书生,也敢阻我?”
陆玄歌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冷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齐子俊。
沉重的方天重戟,斜指天南,锋锐的戟刃上挂着鲜血,滴答洒落。
他乱发披散,玄色长袍微敞,双眸深邃,浑身透露出惊天的煞气,好似一尊自九幽归来的魔神。
灵堂内的一众文官大臣,皆忍不住再度色变,朝后面退去。
他们只感觉眼前有无尽的腥风血雨扑来,又好似被拉入到一方兵戈铁马的战场中。
无数的妖兽冲杀、无数的士兵嘶吼,黄沙埋骨、青山不在。
“武道真意......”
“陆玄歌他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左右,竟然便凝聚出了一丝武道真意,这可是浸淫武道几十年的先天武者都不一定能领悟的。”
右侍郎柳永康博览全书,见多识广,明白刚才那一刹那的恐怖压迫窒息是什么东西。
他面色一阵变化,心中实则震动不已。
要知道哪怕是大乾曾经那位被誉为陆地武圣的绝世天骄,在如此年纪,也未曾感悟武道真意。
陆玄歌这粗鄙武夫,不仅天生神力,难道还拥有不可思议的悟性?
“你这粗鄙武夫,怪不得长公主会这么嫌弃你。”
“恃强凌弱,这绝非是君子所为。”
齐子俊咳嗽了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站了起来,脊背挺直,自有一股不俗的文人风骨。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陆玄歌,纯白衣袍被血染红,但是在儒道真气的鼓荡下,开始轻轻飘荡起来。
此刻的他,不想展露丝毫的惧意。
身为读书人,当有不屈不挠的风格,哪怕是斧钺加身,也不会皱眉、不会眨眼。
眼前这只知道动武的粗鄙莽夫,怎么配得上长公主那般玉树兰芝般的女子......
他心中情绪涌动着,透露出一丝不甘。
身为齐国质子,他自知身份微寒,起初并不敢对长公主抱有太多的奢望。
两人最初也只是在一次梨园诗会中偶遇。
恰好长公主出词以“秋水”邀对,在场一众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却无人能对出令之满意的对联。
就在长公主惋惜遗憾,即将转身离去的刹那。
他站了出来,并成功给出了她满意的答复,至此得到了长公主所赠的玉佩。
随后在一次次的诗会上,两人交谈甚欢,引为知己。
长公主身负高贵,不嫌弃他的质子身份,反倒是次次鼓励他,让他考取大乾功名,摆脱这个寒微身份。
所幸,他也没有让长公主所失望。
可惜,就在他一鼓作气,想要获得进士功名时,蓦然听到了乾皇为长公主赐婚的消息。
对方竟然是镇妖王府那个凶名赫赫、残暴粗鲁的人屠。
这朵娇艳的帝都之花,竟然插在了这个满手鲜血、粗鄙不堪的家伙身上......
得知消息的当晚,他罕见地在梨园里喝得酩酊大醉,他恨这世道的不公、恨乾皇有眼无珠,乱点鸳鸯谱。
明明最配得上长公主的人,是他齐子俊才对。
“呵呵,倒是好一个恃强凌弱,果然还得是你们这群酸儒书生懂得占据道德高点。”
陆玄歌嘴角勾勒起弧度。
见对方竟然如此在意姬清萱的尸身。
他不由联想到一些事情。
这是原来的一些记忆,长公主很欣赏一位文院的学生,对方虽是敌国质子,但品行高洁,在白玉京中常常受人称赞。
长公主常常资助对方修习读书的各种资源,更是不时邀请对方,和诸多学子结伴踏青游玩,参加梨园诗会,扩大帝都的交际圈。
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怪不得刚才会那么急。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我就喜欢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我就喜欢看着你这样的蝼蚁,被我踩在脚下挣扎的模样。”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我踩你的时候,你最好懂得闭嘴。”
陆玄歌索性一手拖着白玉棺材,一手持方青重戟,斜指天南,刃尖淌血,脸上带着轻视淡漠。
“实乃粗鄙武夫,卑鄙小人,满口喷粪脏话......”
齐子俊胸膛不断起伏,脸庞涌上热血,被陆玄歌这般直接的羞辱话语,刺激得双眸更为冰冷。
他和同伴以往交流,可都遵守礼节,谦逊有礼。
从来没有人这般直白地羞辱骂人。
“我知道你倾慕喜欢姬清萱,姬清萱她也对你有意,可惜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就算烧了她,扬了她的骨灰,你也得不到她。”
陆玄歌又冷漠地补上了一刀。
“你......”此话一出,齐子俊的胸膛起伏更大,脸庞明显都涨红了些。
身为儒家弟子,最在乎气节名声,这话若是传开,旁人会怎么看待他?
又怎么会看待长公主,看待她的名节?

“长公主死得过于蹊跷。”
“故意的?”
“还是有人栽赃陷害?”
陆玄歌捡起了地上春雅未曾带走的小刀,刃口处淬了毒,泛着微微的幽色。
她一个侍女是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刺杀自己?
就算长公主的死,真和自己有关,那也应该由乾皇下令,再由北镇抚司前来彻查。
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
显得太急了。
来时甚至还画着精致妆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长公主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人是死是活,谁又可知呢。”
这方世界是不缺假死龟息之类的功法秘籍。
以长公主的身份,自然能接触到这些功法。
他站起身来,唤来管家。
“二少爷。”
管家是个身形稍显佝偻老者,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银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尽是皱纹,尽职尽责许多年。
府上都喜欢称呼他为祥伯。
陆玄歌道:“你把大姐叫来。”
祥伯看着和以往似乎很不一样的陆玄歌,微微躬了躬身:“是,二少爷。”
陆玄歌并不想影响陆含锦休息。
但眼下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和陆含锦商量,毕竟他只是养子,镇妖王府而今的真正顺位继承人,才是她。
......
皇宫,承明殿。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年迈的乾皇坐在龙椅上。
面前的案桌上摆着诸多奏折,丛丛老笔堆积如山,白砚内墨水挥洒。
他咳嗽一声,血迹顿时从嘴巴渗出,一旁的宫女急忙取出绣帕为他擦拭。
“镇妖王府那边怎么样?”
乾皇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女下去。
刚从镇妖王府回来的魏公公,恭敬地站在下方:“回陛下,镇妖王府一片安宁,并未有何太大动静,除了镇妖王最小的女儿陆含雪因为悲痛昏死过去外,陆含锦和陆玄歌皆在为镇妖王守灵。”
“呵呵......”
“陆含雪那小丫头,刚出生的时候,朕还抱过她呢。”乾皇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来。
魏公公沉默不语,后背有莫名的寒气。
片刻后,乾皇叹道:“朕确实有些忠佞不分了,镇妖王对我大乾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谁都可能叛国,就他不可能叛国。”
魏公公依旧不语。
“当时他明明可以多辩解几句的,朕怎么会对镇妖王府赶尽杀绝呢。”
“一把剑有时候太过锋锐,不仅能伤敌,但也会噬主。”乾皇继续叹息着。
“查到是谁栽赃陷害、构陷诬蔑镇妖王没有?”
魏公公回道:“证据随时可以移交到了镇抚司,是礼部尚书宋志成联合兵部侍郎林怄。”
乾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平息不了南疆那边众将领的怒火。”
魏公公迟疑了片刻,才回道:“还有宗人府的几位宗老以及鸿国公。”
鸿国公,这是连陛下都要称呼为长辈的皇亲国戚了。
“差不多了。”
乾皇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疲惫。
“等过段时间,还镇妖王清白后,朕会为他追加谥号,于皇陵旁为他修筑陵墓,塑造玉身。”
“陆含雪,封为异姓郡主,赐封地爵位,享公主待遇。”
“等她及笄之岁,可让明轩纳她为妃。”
大女儿姬清萱嫁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太子迎娶镇妖王的小女儿。
他已经给到镇妖王了所能给到的所有殊荣。
......
“这可能是桃面鸠之毒。”
“根据《九州志怪传》记载,此毒采于桃面鸠涎水,无色无味,遇酒则融,腐蚀心智,侵袭经脉,便是武道大宗师遇到,也无法化解。”
“不出半年,便会经脉尽断,侵蚀丹田,自此沦为废人。”
镇妖王府。
灵堂中。
陆含锦双眸隐含煞气,纤细玉手搭在了陆玄歌的手腕上,一缕缕儒道之气,化作溪流般,带着温暖之意,流转向陆玄歌的四肢百骸。
这方世界,儒释玄三教并立,手段最为莫测。
武道虽为大流,但未臻至归真之境前,远无法和这御三家相提并论。
陆含锦虽然只是修行到儒道第三境界,有举人功名,但已经能施展许多武者望尘莫及的手段。
疗伤、治病只是其次。
读书破万卷,她眼界知识积累,也超乎常人。
这也是陆玄歌让她探查自己身体的缘故。
“好化解吗?”陆玄歌问道。
陆含锦收回了手掌,摇了摇头:“除非是有大儒出手祛除,不然这毒素就会一直侵蚀经脉,腐蚀真气内劲,直到最后侵蚀到丹田,沦为废人。”
“这个毒,对于武者来说,最是致命。侵蚀心智的过程,它还会影响认知和记忆。”
大儒,那是儒道第七境的人物,整个大乾这样的人物都不多,皆身居高位。
若是之前镇妖王还在,以其声望地位,找一位大儒为陆玄歌化解,自然轻松。
“所以说,这是专门为我找来的毒么?”陆玄歌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下毒之人,其心极为歹毒狠辣。”
“或许道家和释家也有化解的手段,但同样难找大修士。”
陆含锦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中毒的?”
镇妖王府的下人侍女并不多,但都是忠心耿耿之辈,跟随了镇妖王多年。
如果是他们中的人对陆玄歌下毒,那真令人心寒。
陆玄歌道:“今早上。”
“我怀疑,姬清萱未死。”
陆含锦一怔,而后一惊,红润小嘴微张:“玄歌你是说,长公主是假死?”
陆玄歌眼眸深邃,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桃花鸠之毒,还是她亲手下的。”
“她怎么能这样,她知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父亲才......”
陆含锦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抿住了红唇。
“都怪我,是我没有仔细检查她的尸体,便被她的侍女带回了公主府。”
“没事。”
陆玄歌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不管她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已经成了亲,那即便是她的尸体,也该由我镇妖王府所有。”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简单披上了外袍。
“玄歌,你要做什么?”
陆含锦起身,满目担忧地望着他。
“大姐,你在府中等我,替父亲守好灵。”
“我要去一趟公主府,见不到人,那我便把尸体带回来。”
陆玄歌来到了中堂外。
沿着中堂往外,是演武场。
往日他从不离身的兵器,方天重戟,正静静地陈列在兵器架上。
青幽颜色的戟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戟刃之处,隐有血痕弥漫。
通体以血纹钢打造,沉逾三千多斤。
他这一世的肉身天生神力,能轻易将之挥动。
纵然只有武道第四境武师的境界,双臂力量也在两千斤以上。
而寻常第四境武师,双臂之力,不过五六百斤罢了。
如今有桃花鸠之毒,侵蚀体内经脉真气,他不知实力还能支撑多久。
正如命格所言。
武夫一怒,血溅三尺。
心中既有不平气,那他就要将之畅快舒出。
这一世的养父既已于金銮殿上自戕,那是非对错他已无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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