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秋日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结局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结局

么么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萧晏:“……”云庭这厮,又闯了什么祸?这是被彻底禁足,还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这下好了,东西没要到,还把二丫这小辣椒给得罪了。“我还真当有新衣裳穿呢!”二丫嘴一扁,都要哭了。陆弃娘见萧晏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尴尬了,连忙拉了二丫一把。“谁说没有新衣裳了?”她笑着道,“在屋里放着呢,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快进去试试。”“啊?我有新衣裳了?”二丫激动得甚至没有问衣裳从哪里来了,就蹬蹬蹬地跑进去。片刻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呀!这么好看!和我之前在周家穿的一样好看呢!”陆弃娘低声对萧晏道:“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这样,也别怪别人不帮你,说不定是人家也有难处。”萧晏没说话。云庭能有什么难处?他这辈子最大的难...

主角:殷冰兰戴冷卉   更新:2025-05-23 05:5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殷冰兰戴冷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晏:“……”云庭这厮,又闯了什么祸?这是被彻底禁足,还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这下好了,东西没要到,还把二丫这小辣椒给得罪了。“我还真当有新衣裳穿呢!”二丫嘴一扁,都要哭了。陆弃娘见萧晏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尴尬了,连忙拉了二丫一把。“谁说没有新衣裳了?”她笑着道,“在屋里放着呢,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快进去试试。”“啊?我有新衣裳了?”二丫激动得甚至没有问衣裳从哪里来了,就蹬蹬蹬地跑进去。片刻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呀!这么好看!和我之前在周家穿的一样好看呢!”陆弃娘低声对萧晏道:“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这样,也别怪别人不帮你,说不定是人家也有难处。”萧晏没说话。云庭能有什么难处?他这辈子最大的难...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萧晏:“……”

云庭这厮,又闯了什么祸?

这是被彻底禁足,还切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这下好了,东西没要到,还把二丫这小辣椒给得罪了。

“我还真当有新衣裳穿呢!”二丫嘴一扁,都要哭了。

陆弃娘见萧晏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尴尬了,连忙拉了二丫一把。

“谁说没有新衣裳了?”她笑着道,“在屋里放着呢,你们姐妹三个都有,快进去试试。”

“啊?我有新衣裳了?”

二丫激动得甚至没有问衣裳从哪里来了,就蹬蹬蹬地跑进去。

片刻后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呀!这么好看!和我之前在周家穿的一样好看呢!”

陆弃娘低声对萧晏道:“人人都觉得别人过得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这样,也别怪别人不帮你,说不定是人家也有难处。”

萧晏没说话。

云庭能有什么难处?

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处,应该是找不到苦吃。

陆弃娘是误会了。

她以为云庭拒绝帮助自己。

但是其实,听二丫的话,应该是云庭被家里人关了起来。

要防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也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家人肯定要先保护好他。

萧晏现在有些明白,什么是一家人了。

“指望别人不行,我也从来没想过靠别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都靠不住。”

陆弃娘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原本以为靠着教书的公公,一家人可以体面生活,结果公公一病不起。

以为婆婆待自己像女儿,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结果公公走后,婆婆也抑郁而终。

一年之内,她和张鹤遥送走了两位长辈。

她以为张鹤遥可以读书出人头地,甚至还可耻地做过凤冠霞帔的梦。

但是结果呢……

他们一家三口地下团聚,撇下自己在人间。

想起故去的亲人,陆弃娘眼圈有点红。

“萧晏,你不用担心。我既把你买回来,肯定能养活得了你。你不要去联系从前认识的人了,大家都不容易。”

她不忍心说,捧高踩低,人情冷暖,都是她自己经历过的。

萧晏现在已经很难了,别再伤上加伤。

萧晏“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是他错了。

他竟然不如陆弃娘一个女子。

陆弃娘从来没有对命运低过头,再难,她也要自己挣条路出来。

他现在已经被发卖为奴,想要赚钱,那就靠自己。

陆弃娘一个女子都能干活,他不能吗?

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做多少力所能及的活。

比如现在,他可以执笔,那年后找一份抄书的营生,应该多少可以补贴家用。

萧晏觉得,陆弃娘像个小太阳,时刻都是温暖的。

“行了,这是翻篇了,以后都不提了。二丫那丫头,有口无心的,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

“嗯,是我让她白跑一趟。”

正说话间,二丫换好了新衣裳出来,高兴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娘,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的小祖宗啊,你别转了,回头转得头晕摔倒,弄脏了新衣裳。”陆弃娘笑道。

“放心吧,我才舍不得让我新衣裳摔在地上呢。”二丫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领口的绣花,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娘,新衣裳哪里来的?是不是您之前就帮我买好了,故意不告诉我,想过年时候给我个惊喜?”

陆弃娘含糊其辞,“嗯……反正你高兴就行。”

这时候,三丫却兴高采烈地道:“不是娘买的,是魏嬷嬷托人送来的。我们都有,我的衣裳里,还有个香囊,装了松子糖呢!二姐,给你一块!”


“对呀!”陆弃娘满眼高兴,在上面刻画着。

萧晏挪了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她手里攥着一根很粗的针。

她用这些针,在门上留下了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记号。

“这是什么?”萧晏指着一棵歪脖子树问。

陆弃娘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萧晏一脸正色,“倘若不方便,那就算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好奇心,可能就是太无聊了。

陆弃娘自己却笑弯了眉,“这是里正,他总找茬,所以我就给他记成歪脖子树。”

萧晏突然发现,陆弃娘眉毛修长而英武,眼睛圆而黑亮,眉眼很经得起打量,眼中的狡黠,让她整个人都年轻起来。

“你看这个——”她得意地指着倒扣的破草鞋,“这是货郎,我之前托他卖过草鞋。”

“这三根毛,是杀猪的屠户,赊了他三斤肥肉。肉能不吃,油却不行……”

“这上面,都是你欠的债?”

“之前欠的,都还上了。”陆弃娘道,“还有一些,是别人欠我的。”

“也都还给你了?”

“那没有。”陆弃娘叹了口气,“算了,各有各的难处。借出去的时候,就做好了不还的打算,要不我也不会借。”

这倒是符合她的做派。

萧晏忽然又看到了一只歪歪斜斜的乌龟。

“那只乌龟又是谁?”

后面画了五根鸡毛,又是什么意思?

“哎,这是瞎画的,你快别和我说话了,我都忘了今日要记什么了,别记乱了。”

怎么看,都有些心虚的样子。

然后萧晏就没出声,看着她画了个箱子,然后在后面画了一根鸡毛,另外还有两串糖葫芦。

他明白了。

一根鸡毛代表一两银子,一串糖葫芦代表一串钱。

那刚才那五根鸡毛就是五两银子。

那是最近新添的,因为还没有被尘土弄脏,显露出来的是原木的色泽。

最近,五两银子?

好。

原来乌龟竟然是他自己?!

“我为什么是乌龟?”萧晏问。

“你怎么就猜出来了呢?”陆弃娘小声嘀咕,随后又大大咧咧地道,“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捡了一只瘸腿的乌龟,天天趴在炕头不动弹。”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萧晏:“……我怎么没见到?”

“怎么,你还想见一下,和它称兄道弟?”陆弃娘道。

萧晏:“……”

正当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就听陆弃娘又道:“那玩意,捡回来当然吃了。三丫喜欢,给她玩了几日,她喜欢腻了,就下锅炖了。”

谁还能有闲情逸致养着当宠物不成?

又不是周家的那些少爷小姐们。

萧晏想,还好,人不能同类相食。

瘸腿乌龟……呵呵,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你别误会啊,乌龟可不是骂人的,乌龟好着呢!”陆弃娘见他不高兴,就有意描补。

可是对上萧晏那双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眼睛,她又有些心虚,不知怎么脱口而出道:“千年王八万年龟,说你长寿呢!”

萧晏不想再听她狡辩,便道:“记好了吗?记好了就睡吧,省点点灯油。”

他不看,就可以假装没有。

等他明日白天好好看看,他和那瘸腿乌龟,到底有几分相似之处!

“对,赶紧睡,明日天不亮就得起来,你也得起来。”

“你去杀牛,我也去?”

“你当然得去了。”陆弃娘理直气壮,“我得拉着你出去遛遛,他们才知道,咱们家里多一口人,多给我们分点肉。”

“里正那里不是已经交了人头税吗?”

“又不是人人都知道,我明日这是带你过明路,以后有什么好处,都不能少了你这份。”

“除了多交人头税,还有什么好处?”萧晏自嘲地道。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难为她含着糖,口齿却还清楚。

二丫的脸却一下子拉下来,“谁要她的东西!娘,我们不要,我这就脱下来,还给她去!”

萧晏意外。

新衣裳,几乎已经成为二丫的执念。

现在听说是魏嬷嬷送来的,她竟然不肯要了?

二丫甚至还迁怒三丫:“吃吃吃,就知道吃!香囊给我!一起还回去!我们不要她的脏东西!”

“二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脏了?”陆弃娘嗔怪道。

她就担心,二丫听到魏嬷嬷会炸毛,没想到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反应还激烈。

“我嫌她的心脏。”二丫啐了一口,转身就要进去脱掉新衣服。

这时候,陆弃娘拉住了她。

“二丫,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在那件事情之前,娘是不是就告诉你,我们要离开周府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都走了。”

“走了也不能被人泼脏水!退一步讲,您愿意帮她是您好,可是她也没跟您商量,直接把脏水泼您身上,我这辈子都看不上那个腌臜的老东西!”

“二丫。”大丫从厨房出来,皱眉对她摇摇头,“换下新衣服,到厨房来给我帮忙。我既要做饭,又要帮娘熬药,忙不过来。”

她连哄带骗地把二丫送进房间,小姐妹俩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弃娘又叹了口气,看向萧晏,欲言又止。

萧晏道:“你不想提起,就不用提,我不问。”

谁都有过去。

如果提起是揭开伤疤,那就算了,让伤口继续愈合吧。

“也没什么不想提的。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走吧,进屋说去,你身体弱,不能一直站在外面。”

进屋之后,陆弃娘简单地把她和魏嬷嬷之间的纠葛说了。

“其实,我是魏嬷嬷招进府里的人……”

周府和其他高门大户一样,人口众多,关系复杂。

魏嬷嬷是长房大夫人的陪房,受大夫人信赖,有地位,受下人尊重。

大夫人是低嫁,所以把大老爷管得死死的,不许他纳妾。

奈何大夫人肚子实在不争气,成亲十年无所出。

眼看着二房三房接连生了四个儿子了,大夫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只能松口,给大老爷买了个妾室回来。

妾室倒是争气,进门两个月就身怀有孕。

说来也巧,妾室还没生呢,大夫人自己就诊出了喜脉。

一时之间,长房双喜临门,大老爷喜不自禁。

妾室先诞下儿子,就是周府五公子周逍遥,府里亲近的人都喊他一声“遥哥”。

紧接着,大夫人也诞下麟儿,这就是周府六公子周世嘉。

要知道,这一辈公子取名,除了周逍遥之外,其他人都取“世”字。

可见大夫人对五公子的忌惮。

那妾室,生产之后,立刻就被大夫人发卖了。

大夫人从来不屑于掩饰她对大老爷的掌控。

她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低嫁就是为了自己过得称心如意,不是来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

但是周逍遥毕竟都出生了,总不能掐死。

大夫人不愿意见他,就随意指了一处偏远的院落,让奶娘下人胡乱养着。

大夫人出身高门,倒也不至于眼皮子浅的去从衣食用度上苛责,只是眼不见为净。

可是那些下人就不这么想了。

谁都想欺负周逍遥。

在其他主子面前只能忍气吞声,当牛做马,在这个小主子面前却可以作威作福,让一部分人心理好像得到了某种扭曲的释放。


这可是她明年赖以生存的事业,一定要讨个好彩头,比什么都重要。

萧晏笑着点点头。

陆弃娘拿出剪刀开始裁纸。

那些边角料实在零碎,所以两人商量一下,最后决定裁成一样大小的方块,每个方块写一个字,然后拼在一起,反正都是用浆糊粘上。

陆弃娘小心翼翼地把红纸剪好,然后放在炕桌上,萧晏握笔凝思片刻,笔走龙蛇。

他写字的姿势,气势十足,写的字也好看。

陆弃娘语言匮乏,主要也不识字,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夸他的字。

最后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写的字,一个是一个的。”

萧晏:“……谁写字,一个是两个吗?”

“我哥啊!”陆弃娘道,“他写字,我就看不懂,像乱线团似的,他说他写的是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要写个草,像骂人似的。”

“我也会。”萧晏垂眸,“你若是喜欢……”

“你也会写草?你们怎么都会那个草,那么古怪……”

“那叫草书。我现在写的,是楷书。”

萧晏耐心地给她讲几种字体。

陆弃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一团乱的是草,稳稳当当的是楷,压扁了的是隶,……”

萧晏眼中带笑,赞许地点头:“你悟性极好。”

“啊?”陆弃娘惊喜地看着他,指着自己,“我悟性好?萧晏,你可真会哄人。我哥说,没见过我这么笨的人,哈哈哈……”

“你不笨,你很聪明。”

“嘿嘿,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夸得我心里都要开花了。”陆弃娘脸上浮出一抹不好意思,“我哥也很厉害,他在外人面前,说话办事都可厉害了。”

可是他嫌弃你,你还这般高兴,萧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你看你喜欢哪种字体?”他问陆弃娘。

“楷!楷正经,草不正经,隶又像被压扁了,不好不好。”

“好。”

萧晏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陆弃娘就在一旁认真看。

可是当萧晏问她可否的时候,她又会不自然地把目光挪开,“我就认识个劈叉,能看个什么出来,你说行就行。”

(贺长恭:谁在蛐蛐我?谁还记得《二嫁糙汉》里,劈叉都不认识的狗剩?)

“劈叉?”

“就是个‘人’,我就认识这一个字。”陆弃娘道。

萧晏笑了。

这倒是形象。

他看出来陆弃娘其实很想认字,但是大概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就不动声色,每写一个字都念出来。

“六——畜——兴——旺——”

“五——谷——丰——登——”

“春——色——满——园——”

陆弃娘嘴唇轻轻动着,默默地记。

写到最后,她忽然问:“我的‘肥猪满圈’呢?”

“六畜兴旺就可以。”

“不要不要,我就要‘肥猪满圈’。我都听不懂的,猪更听不懂。”

萧晏哭笑不得:“也不是给猪看的。”

“我念给它们听,让它们多吃多睡快点长肥。我可会养猪了,”陆弃娘神采飞扬,“萧晏,我跟你说,猪特别聪明……”

提起猪,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从给母猪接生说到小猪育肥,又说到预防猪瘟……

“对了,你还得给我写个‘猪不生病’。”

“要不写个‘百病不侵’?”

“好好好,这个好。果然还得是读书人,就写这个。”

这个她听得懂,那猪肯定也听得懂。

等萧晏写完,陆弃娘飞快地打了浆糊,先把关于猪的这部分拿出去,兴高采烈地贴在了猪圈上。

然后剩下的这些,她准备贴的时候,才发现都忘了都是什么。

偏偏萧晏这会儿坐累了,靠在铺盖上闭目假寐,似乎睡着了,她也不好意思吵醒他。

好在萧晏已经四字四字摆放在一起。

瞎贴吧,反正肥猪满圈都贴上了。

只要不把关于猪的贴在人睡的炕上,就不会闹笑话。


“猪,猪跑啦!”

陆弃娘正喜滋滋掂量着刚到手的四两五钱银子,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呼喊。

转身一看,原本被她绑得好好的肥猪,竟然挣脱了绳子,跑了。

“不怕,我去抓!”陆弃娘撸起袖子就冲了出去。

虽然她胖,但是她灵活啊!

二百多斤的猪在前面跑,二百多斤的她在后面追。

热闹喧嚣的腊月集市,顿时人仰马翻,咒骂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追了多久,猪都累了,她还脸不红气不粗。

看准时机,陆弃娘飞扑上前,结结实实地把那头肥猪按倒在身下,得意大笑,“让你跑,你还跑得过老娘?绳子,拿绳子来!”

没有人递绳子,甚至没有人回应。

她明明感觉到周围有人,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陆弃娘抬头,目光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以她为中心,周围围了一圈人。

哦,不是,她不是中心。

中心是她面前的大铁笼子。

笼子里坐着个男人,脸上带着斑斑血迹,长发如墨,垂在胸前身后,手脚都被铁链锁着,目光冷漠,正和周围的人一起看着她。

铁笼旁边围了很多官差,但是显然也被她力压肥猪的勇猛震慑住。

半晌后才有人笑了一声,随后周围人都开始哄笑起来。

“没见过人抓猪吗?”陆弃娘嘀咕一句。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身后买她猪的小贩,挑着扁担气喘吁吁地追来,把绳子递给她。

陆弃娘手脚麻利地把猪绑好,这才站起身来拍拍手道:“猪再跑了,你可别找我。”

小贩把扁担和筐给她,满脸堆笑地央求道:“弃娘,要不你帮忙把这猪挑过去?你看我也弄不动,还得喊人来……”

“行。”想到以后还得长久做生意,陆弃娘爽快答应,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把那头大肥猪硬塞进偌大的筐子里。

“你去那边坐着。”她指着另一边特制的大竹筐对小贩道。

众人哄笑,小贩哭笑不得,不好意思当真坐进去。

“快走快走!”官差们看够了热闹,开始撵人,“这是朝廷重犯,任何人不得靠近!”

“重犯?有我重吗?”陆弃娘嘀咕一句。

为首的官差道:“蠢妇!这里关着的,乃是前破虏将军萧晏,也是皇上亲自过问的要犯!”

“啥?”陆弃娘愣住,往腰间摸摸,“皇上让破虏将军要饭?”

奉旨要饭啊!

她要不要随两个包子?

“破虏将军都得要饭,我们小老百姓日子还怎么过?不过他坐里头,要得多吗?”陆弃娘又道。

众人都被她眼神里清澈的愚蠢弄得哄堂大笑。

“滚滚滚,”官差首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乡下妇人。他对皇上不敬,现在被皇上发卖为奴。”

发卖?

这个词让陆弃娘浑身一哆嗦,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看向萧晏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她又捏了捏自己那点银子,似自言自语:“我买不起。”

“你买得起,就敢买吗?”有人道。

“皇上敢卖,我怎么不敢买?要不你给我银子,看我敢不敢买?”陆弃娘哼了一声道。

她可不是好惹的,官差她不敢怼,但是路人她敢。

“五两银子你买不起?”官差首领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也是熬够了。

寒冬腊月,他们都在这里守了十几日了,没有人敢买萧晏。

真希望来个人把他买走,众人赶紧交差。

“买不起,买不起。”陆弃娘似如释重负,紧紧攥着自己的钱,“我就四两半银子!”

家里最后划拉出来四两银子的本钱,她去乡下收猪回来卖,又打听又讨价还价,万一买到病猪,那就得不偿失。


这下,人没了,银子没了,肉也没了。

萧晏垂下了眼眸。

“你没有新衣裳穿,是因为他。”大丫道,“但是退亲的事情,我不怨他。”

“大姐!”二丫没有得到统一联盟,心里不高兴,气得又跺脚,“你还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谁说话,我是就事论事。虎头今日不敢拉,让他娘来闹,日后遇到其他事情,一样会躲在他娘身后。”

早发现,对她来说只是痛一时,而不必一直痛。

陆弃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那就算了。这事,是我对不起大丫。”

她没想到,一时头脑发热买萧晏,会影响女儿的亲事。

“娘,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周家回来了。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是被撵回来的,捧高踩低,也算人之常情。他们想悔婚不是一日两日,不过今日找到了借口而已。”大丫冷静自持,就事论事。

“势利眼!”二丫咬牙切齿地骂道,“等我将来有了钱,给大姐买个相公,比虎头更好,还听话!”

陆弃娘:“……”

“好了,不说了,收拾收拾,吃饭。”

“我不想吃红薯稀饭……”二丫看着陆弃娘的脸色,“也挺好的,通肠……”

陆弃娘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

萧晏闻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这一家子,也是热闹。

他想,卖身银子,还有退亲损失的二十两银子,他日后应该还得起。

不过拿到银子之前,就先别画饼了。

吃饭的时候,萧晏发现他的红薯粥里,有个剥了壳的水煮蛋。

而陆弃娘母女碗里是没有的。

这个鸡蛋,顿时有些难以下咽。

陆弃娘还在吩咐三丫:“吃完饭去请胡神医来。”

“娘,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二丫忙道。

“你少气我,我就舒服了。”陆弃娘笑骂道,冲着萧晏呶呶嘴,“给爹看看。”

那也是她爹!

得供起来。

“咱们哪里还有钱给他治病!”二丫不满。

“没钱,先赊着,胡神医也习惯了。”陆弃娘道。

萧晏听出来了,他们家和那个胡神医是相熟的。

吃过饭,陆弃娘刚洗完碗,胡神医就被三丫拉了进来。

“三丫,别跑,别跑,慢点,累死我了。”胡神医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道。

他身上背着药箱,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条大鲤鱼,鲤鱼很新鲜,在阳光下鳞片闪闪发亮。

“老胡,来就来呗,你看你这么客气,还提着东西。”陆弃娘笑道。

“呸呸呸,你还欠我二两银子的药钱不说,现在又盯上了我的鱼。这是别人给我的,我还没拎回家,就被你家三丫给抓来了。好你个三丫,是不是看上我的鱼了?”

胡神医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模样,和萧晏想象中的不太相符。

松垮垮的葛布衣襟沾着可疑的褐色药渍,乱蓬蓬的头发用半截竹筷随意绾着——那筷子头还粘着片干瘪的枸杞。

有些不靠谱的模样。

“找你来看病,你看你这么聒噪。”陆弃娘嫌弃道,上前接过鱼,“去吧,我帮你收拾好。省得回去嫂子还得收拾。”

胡神医把鱼递给她,提着鱼的手随意往身上一擦,就掀开帘子走进屋里来。

“啧啧,破虏将军?”他看着萧晏道。

“见笑了,鄙人萧晏。”

“倒是让陆弃娘捡到了便宜。”胡神医摇头晃脑地道,“来,手腕。”

萧晏默默地把手腕伸出来。

胡神医伸手搭上他的脉,凝思了片刻,“哦,什么事都没有,好着呢。陆弃娘,能生,不用愁!你只想着,怎么赚钱养相公就行了。”

萧晏:庸医……

他被人下毒,浑身都没有力气,在胡神医这里,成了“好着”。


她那般热心肠,不会出事。

“萧晏,你怎么出来了?你看看,摔坏了没?”

陆弃娘急匆匆进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哦不,不是摔倒在地,而是摔倒,叠在了萧晏身上。

两人头对脚,脚对头。

萧晏感觉自己被重重压进雪里,吃了一嘴的雪,冰得让人打冷颤,就连耳朵似乎都进了雪。

他似乎,受了内伤,胸腔被挤压得一点空气都没了。

陆弃娘,真的有点重……

“呸呸呸,”陆弃娘吐出嘴里的雪,滚到一边,“萧晏,你没事吧。”

萧晏觉得空气重新开灌入胸腔,整个人都轻松地活过来。

“没事。”他忍着身上的痛道。

“没事就好。我今日啊,真是一言难尽……不过结果是好的。来,我先扶着你进去,再跟你说。大丫,你给我看着野猪点,我弄完你爹就弄它。”

萧晏:“野猪?”

原来陆弃娘今日是去打野猪去了,所以回来才这么晚?

他脸上染上一层薄怒,很想教育她。

——她的行为,很危险。

但是转念再想,如果不是自己拖累,她又何至于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

萧晏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动一下都疼。

可是他还是强忍着,在陆弃娘的帮助下回到了炕上。

他推开窗户,就见陆弃娘扛了一头野猪进来扔在院子里,得意道:“这头大野猪,得将近二百斤。一般野猪没有这么大的,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丫在她身旁,哭得抽抽搭搭,说不出话来。

二丫在发火,“娘,您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深山吗?今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都吃点砒霜,一起去算了,谁还活什么!”

这泼辣的小辣椒,这张嘴就从来没饶过谁。

三丫抱着陆弃娘的大腿,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娘不是故意的,走,进屋跟你们解释。”

陆弃娘受不了身上那么脏,先去换了衣裳,然后讲起了今日的来龙去脉。

她真的没往深山里走。

赚钱果然好,但是命更要紧。

但是她刚下了两个扣儿,就见到虎头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

“虎头!”她喊住了他。

虎头毕竟是个半大小子,遇到事情就慌了,这会儿哭得满脸都是泪,说是萧大山遇到了野猪,被野猪拱进了陷阱里。

他要救亲爹,但是萧大山骂他,让他赶紧跑,回去找人。

“……我这想着,救人如救火,就让虎头带着我去救他爹。”

结果就是,陆弃娘制服了野猪,甚至还是活捉,然后把野猪绑了起来。

她做了一副简单的担架,和虎头一起把受伤的萧大山抬了下来。

她还用藤蔓绕在自己身上,硬生生地把那头野猪给拖到了山下。

“我把虎头和他爹送回去,然后怕别人看见野猪眼红,扛着野猪就跑,一溜烟跑回家,累死我了。”

大丫正好要去里正家,和她撞了个正着。

娘回来了,安然无恙,和从前一样说说笑笑。

大丫刚才心里那些慌乱,瞬时就变成了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陆弃娘把猪放下,捂她的嘴,“大姑娘,可别哭了,别把人招来,咱们野猪就藏不住了。”

她可特意和萧大山父子说了。

救命之恩什么的不用提了,把野猪这件事烂在心里,就算报答她了。

她得了一头野猪呢!

萧晏见她眉飞色舞讲述着救人的过程,嘴角不由勾起。

但是胸前传来的疼痛,却又让他蹙眉。

“娘,您救他做什么?还黑我们家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呢!”二丫气愤道。


她说话的热气喷到了萧晏的耳后,让他耳垂都红了。

萧晏忽然道:“你可能,要给我花点银子了。”

陆弃娘:“你怎么了?”

“我肋骨似乎是断了。”

陆弃娘:“?!”

这个破虏将军,是纸糊的吗?

破破烂烂,等着她捡起来拼凑似的,稍不小心,又碎了……

于是,胡神医又被请来了。

他确认了萧晏的猜测。

“别乱动,我给你固定下,养着就行。”胡神医道。

话说到这里,都还算正常。

可是他忽然话锋一转,“下次换个姿势,你这大体格子,不能硬坐他身上。”

萧晏听懂了,脸色瞬时红到发紫。

可是陆弃娘没懂。

她抱怨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能控制摔倒的姿势?我要是能控制,我就不摔他身上了。这不是给自己破财吗?”

“你是不小心摔倒在他身上?”胡神医将信将疑。

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是不是多了点?

“否则呢?难道我还故意的?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胡神医翻了个白眼,背起药箱往外走。

“等等,诊金多少,我给你。”

“怎么,有钱了?”胡神医回头看了她一眼。

“反正不能总赊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陆弃娘含糊道。

“五十两银子。”胡神医伸手。

陆弃娘眼神闪烁,“快走快走,回家过年。”

胡神医却不走。

他又问了一遍:“陆弃娘,你手里是不是有了银子?”

“没多少。”陆弃娘忙道,往外推他,“你娘子等着你回家贴春联呢。”

“有多少?”胡神医抱着门框不肯走。

萧晏觉得这两个人话里有话,而陆弃娘明显心虚,好像故意瞒着什么。

“我哪里有钱?养活这么多张嘴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钱剩下?”

胡神医急得脸红脖子粗,偏偏他又瘦,尖嘴猴腮,看在萧晏眼里,就像一只恼羞成怒的猴子。

“陆弃娘,我告诉过你,你这病没全好。四五十两银子是保命,要想痊愈,还得四五十两!你有钱了赶紧给我,我去给你买药。你留着钱下崽儿吗?你也不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

“胡神医,你说什么?”

二丫进来,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我娘的病还没好?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大过年的,你咒我娘!”

“我咒你娘?你怎么不咒别人?”胡神医也生气了,这是对他职业道德的质疑,“我是今日才告诉你娘的吗?当日我救她,我就……唔唔——”

原来陆弃娘捂住了他的嘴。

“没事,二丫,你听他胡咧咧,他喝多了。”

“娘,你放开他。”二丫咬着牙,满眼是泪,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陆弃娘。

陆弃娘非常怵这个小辣椒,讪笑道:“没事,娘没事。”

“你放开他!”二丫的眼泪夺眶而出,跺着脚道,“你不放就是心虚!好,你不放是不是?”

她一头就往墙上撞去。

萧晏震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去拦她,结果被牵动了断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而陆弃娘已经眼疾手快地松开胡神医,一把抱住二丫,心有余悸地往她屁股上狠拍了几巴掌,“你要吓死娘吗!你说你是个什么犟种,一不高兴就撞墙。你装装样子吓唬我就行,你别真的撞啊!”

“胡神医,你说,你要是撒谎你不是人!”二丫挣扎着喊道,“大姐,大姐,你进来听听!”

胡神医看着陆弃娘,“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还瞒着她们!”

他往炕沿上一坐,揉了揉被陆弃娘按得生疼的嘴,“你这娘们,怎么就一身牛劲儿。你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陆弃娘见瞒不下去,气结道:“不就是少活几年吗?又不是立刻就死了。等过了年,我不能再赚钱吗?”


她眉飞色舞,好像自己赚大了。

“我又拿出五两银子贿赂张家族长,最后定下来,让大丫日后长大招赘婿。”

“三丫是刚出生,就被遗弃,放在我家门口的。”

她心里不落忍,也留了下来。

“……往前算起来,没有你主持公道,给找回十五两银子,就没有她们三个和我的缘分;我估计也熬不住被卖了。”

所以,陆弃娘是真心实意感谢萧晏。

对她和三个女孩子来说,萧晏对她们有再造之恩。

所以尽管咬牙切齿,陆弃娘还是掏出了所有的家当,买下了萧晏。

萧晏心中一震。

他有什么功劳?

他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他如何能想到,万千将士之中,有一个人的妻子,在几年之后会救他。

“所以你不用害怕,”陆弃娘道,“我故意说带你回来生儿子,是因为……”

“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娘,我得顾着我的孩子。”

“你落得这般下场,肯定是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不希望你好,我寡妇失业的,也不敢得罪他们。”

她故意把话说得粗鲁难听。

“我琢磨着,你从前总有亲人朋友吧。你正倒霉的时候,人家也不能抛家撇业来救你,但是等过了这段时间,总有人帮你吧。”

萧晏垂下眼帘,“没有。”

“啊?你这人咋混的。”陆弃娘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忍不住嘀咕道,“那岂不是砸在我手上了?”

萧晏沉默。

陆弃娘无语问苍天,以后怎么过啊,她还得多养一个人。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陆弃娘像是在自我安慰,“那你就暂时住下。不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丑话要说在前头——”

她叉腰,凶神恶煞:“我救你一命,算是不欠你的了。只是我心软,这冰天雪地的,不能把你扔出去冻死。”

“但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要是挑肥拣瘦,我直接给你扔出去。”

“听到了没有!”

萧晏似乎极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木然,一片死寂。

“还有!”陆弃娘道,“我的三个女儿,你若是敢对她们动心思,我就,我就阉了你!”

萧晏脸上瞬时染上一层薄怒。

这话,实在是太过羞辱人。

她把他当禽兽了吗?

萧晏嘴唇翕动,想分辩什么,但是却最终没出声。

“娘,水烧好了。”二丫敲了敲门。

“好,我来。”

陆弃娘很快拿了个大木盆进来,倒了大半盆兑好的温水,然后走过来,伸手就脱萧晏的衣裳。

萧晏要推开她,但是手却绵软无力。

他被下了毒,废去了一身武功,而且完全用不上力气,双腿支撑不了走路,双手提不起东西。

陆弃娘三下五除二就把萧晏扒了个精光,提起来放进盆里,撩起水来,毫不避嫌地给他洗澡。

“果然是打过仗的,这么多伤。”陆弃娘干活风风火火,用水瓢舀了一瓢水,从萧晏肩头往下倒。

水顺着肩膀流下,后背蝴蝶骨清晰可见,已然瘦脱了相,伤疤交叠,新伤旧伤兼有。

“不是,你这都没死?”陆弃娘伸手搓了搓他胸前的伤疤,“是挨了当胸一剑?”

萧晏闭着眼睛。

他已把自己当成行尸走肉,否则如何能忍耐这寡妇的粗鲁?

陆弃娘也不在乎他的冷漠,等温水浸软了灰垢,她用力给他搓了起来,一边搓一边道:“我从前在镇上澡堂子给人搓澡,搓一个三文钱呢!”

“哎,买你把贩猪的本钱都花了,我得去问问,澡堂子还招人不,一天搓十个,是三十文,二十个,六十文……”


除了隐私部位自动避开,萧晏的四肢躯体,都被她搓得泛红。

换水冲洗一遍后,她草草替他洗了头发,又胡乱擦了擦,就给他放到了烧得温热的炕上。

萧晏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物件。

像过年前那些仆妇用水洗刷的旧物件。

大丫做好了饭,放了炕桌,给萧晏盛了一碗红薯粥,另外还有个小碟子里放着切开的咸鸭蛋,蛋黄浸油,色泽橙红透亮。

“吃饭了。”大丫低着头,脸有点红。

显然,她还并不习惯家里多这个活爹。

陆弃娘带着三个女儿在饭桌上吃,二丫抱怨红薯粥难喝,又说嘴里没味。

“你想吃咸鸭蛋直说!”陆弃娘瞪了她一眼,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二丫道:“我可没说,娘别冤枉人。在周府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

大丫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

二丫理亏,心虚地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陆弃娘,在她发火之前示弱:“娘——我也没说想念周府。那周府吃得就是比咱们吃得好,以后我长大了,嫁个大官儿,让娘和姐姐妹妹天天过那种好日子。不,比周府还要好!”

“你赶紧闭嘴吃饭。”陆弃娘骂道,“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嫁大官,大官眼瞎啊,是能看上咱们家这三间破房子,还是能看上你这黄毛丫头。”

二丫哼哼着道:“您别看不起人,您就等着享我的福。”

“你少让我操点心就行,别天天溜奸耍滑。”

大丫忙道:“二妹今日做了很多活,幸亏有她在。是不是,二妹?”

三丫一直好奇地看着萧晏,不时喊一声“爹”。

整个家里,她最快乐。

“都闭嘴吃饭。”陆弃娘心烦意乱,不想听三个女儿吵架,嘴里骂道,“赵嫂子真不是好东西!”

“娘,您和赵嫂子嘀咕什么了?我看你俩都不太高兴。”二丫爱打听事儿,挨了骂也还精神抖擞的,主打一个脸皮厚。

“我和她赊账,让她先给我做席面,等收了份子钱再还她,她不肯。难道我就那么没信誉吗?还能赖她十桌份子钱?”

“呸,我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二丫附和骂道,“之前咱们在周府当差,拿四份月银的时候,回家她还主动给我饴糖吃。这是真当我们是被撵回来的,狗眼看人低。”

萧晏默默喝着粥,听着母女对话,拼凑出来一些背景。

原来母女四人是在某个周府当差,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最近又归家了。

说最近才回家,因为这家里,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院子里空荡荡的。

不过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家徒四壁,陆弃娘还能那么胖,原来之前日子不清苦。

“白瞎了我随出去的份子钱,本来还指望借着我成亲收回来呢!”陆弃娘直拍大腿。

“娘,也不见得能收回来。拿二十个鸡蛋,一家来四五口子吃饭,最后还可能还得蚀本,所以不办也就算了。”大丫温柔乖巧地安慰她道。

陆弃娘叹气,“今日都腊月初十了,收猪的本钱也没了,这个年怎么过!”

“怎么都能过,反正我只要一身新衣裳就行。”二丫道。

陆弃娘:完了。

还惦记着呢!

她该怎么和二丫说,新衣裳是没了呢?

“那个,咱们从周府,不还带了好多衣裳回家吗?”陆弃娘硬着头皮道。

“娘,您不会不想给我做新衣裳了吧。”二丫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

“这不是没钱了吗!”陆弃娘努力不那么心虚。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