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呢?
“留下他也可以,但只能住在东厢。”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暂时留下沈言清。不过在他下山之前,他的一举一动,都得在我的监视之下。
沈言清住进东厢那晚,落霞山下了场前所未有的暴雨。
寨前落了一地甜果。
二虎走前随手往他嘴里塞了颗甜枣,说:“放心吧,我们寨主蛇口佛心,不会赶你走的。”
我心中似有梗概。
若二虎知晓沈言清的官靴会碾碎满地酸枣,血洗落霞山,当作何感想?
雨雾打湿了东厢。
此刻的沈言清,不再是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之美。
他倚在褪了色的床榻旁轻咳。
抬手抵着喉咙,好让身体的起伏没那么明显。
我取来的干净衣裳丢在床榻上。
他冁然而笑:“我原以为寨主盼着我死……”
“我是怕你死在寨子里。”我淡淡道。
沈言清乃硕彦名儒之流,怀有宰执之才。
上任后严明法度,查抄私铸,修缮禁榷律法,惠及万民。
若在寨子里出了差池,倒是落霞山的不是了。
沈言清的神情有些错愕。
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
忽地闷哼一声,青灰衣襟滑落半截,露出胸前尚未愈合的伤口。
他扯住我的衣袖,将我往他怀里带了一步:“寨主好似很讨厌我?”
前世,沈言清就是这样一步步攻略下我,骗得落霞山的地形图。
“不必故作姿态了,我对你没兴趣。”
我伸手拢紧了他半敞的衣襟。
心中盘算待他有所好转后便命二虎将他丢下山去。
这夜冗长。
为防他用鹧鸪传信,我迟迟不敢睡下。
我背着他将宣纸铺满整桌案。
前世为画出那道青灰色的身影,我苦学作画数月。
却始终描摹不出他转身时衣袂翻涌的弧度。
直至沈言清生辰那日,画中他的青灰长衫依旧缺失一角。
我顿了顿执笔的手。
狼毫笔尖蘸着半凝的朱墨,反复描摹着那青灰色的袍角。
前世未能弥补的遗憾,如今也算圆满了。
我将画像投入炉中。
火光吞没画像的刹那,将沈言清的影子映在宣纸上。
大抵是意外目不识丁的匪寇竟也会作画。
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