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我抓起茶杯砸过去。
热水在机器人胸口绽开,短路冒出青烟。
它歪着头,指示灯变成诡异的紫色,突然用我女儿的声音说:“妈,您别生气。”
我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暮色染红窗棂时,机器人又开始在厨房折腾。
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声响像敲破锣,油烟味混着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拄着备用拐杖挪到门口,看见它正把黑乎乎的菜团子往盘里盛。
“这是人吃的?”
我气得直哆嗦,“盐不要钱?”
“对不起,计算失误。”
它转过来,电子眼闪得像拍证件照,“下次会调整参数。”
我抓起电话,按键的手指抖得像中风。
女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妈,您就将就点……我在开会……将就你妈!”
我摔了电话。
机器人突然凑过来,金属脑袋差点撞上我鼻尖。
“是否需要联系紧急联系人?”
“联系你祖宗!”
我抬腿踹它,拖鞋飞进汤锅里。
为什么这堆铁疙瘩会递纸巾?
它机械臂上弹出纸巾盒,动作笨拙得像穿反衣服的猩猩。
我盯着它手背上的划痕,突然意识到那是昨天砸拐杖留下的。
日子在油烟味和金属摩擦声里熬了半个月。
某天我攥着全家福相框出神,夕阳把机器人影子拉得老长。
它突然开口:“您年轻时很漂亮。”
我手一抖,玻璃框角磕在床头柜上。
机器人立刻弹出医疗箱,碘伏棉签摆得整整齐齐。
“1978年下乡时照的。”
我摸到相框裂痕,突然说起压在心底的话,“你爸当时给我偷煮鸡蛋……”它指示灯暗了暗,像是屏息听着。
我翻出压在箱底的影集,霉味混着铁锈味在屋里散开。
机器人用钳子轻轻翻动照片,动作比女婿给他妈扫墓还虔诚。
“这张是您结婚照?”
它突然问。
我摸着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新郎抱着我转圈,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他肩上。
“是啊。”
我喉咙发紧,“他走那年,梧桐花开得跟雪似的。”
第二章“滴——”护理机器人胸前的绿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金属手指在发皱的床单上抓出五道褶痕。
我盯着它卡死的滚轮,后颈渗出冷汗,这周第几次出故障了?
“老东西又作妖。”
女婿摔门的声音震得墙上的结婚照歪了半寸。
他领带歪